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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妖孽-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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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不华没理他,继续道:“既然如此,我需要功力自保,所以我愿意冒险进入丹穴。”
“下一处丹穴在小龟岛。闻不华进去,再下一处是赵历行,然后是闻苦雨,如此循环。”何三姐儿定下顺序。
闻苦雨不计较顺序,心里却有一个疑问,“侏儒说采遍五穴才得神功,你只进去过三处。”
何三姐儿摇头,“胡桂扬说得对,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最强,与其我一人成为绝顶高手,不如大家一块成为高手。我今天帮你们一把,希望你们今后也同样待我,彼此扶持,皆保安全。”
闻苦雨单膝跪下,低头道:“我愿一生奉三小姐为主,绝无二心。”
赵阿七照做。
闻不华犹豫一会,没有跪下,“闻家不行跪拜之礼,但我若是真能保住功力,唯何姑娘马首是瞩。”
何五疯子高兴地也要跪下,何三姐儿摆下手,示意他不要这么做。
“天黑了,你们先去小龟岛,我随后跟上。”何三姐儿的话就是命令,四人结伴离去,走时都看一眼胡桂扬。
“什么也别说。”何三姐儿的语气里并没有命令意味。
胡桂扬笑了笑,“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告辞。”
“你要去哪?”
“找回小草,还有袁茂和樊老道,这三人是跟我来的,我要将他们带回京城。”
“就这些?”
胡桂扬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将天机船毁掉。”
何三姐儿露出微笑,其中既有嘲讽,也有一丝赞赏,“不求上进的胡桂扬,野心居然最大。”
“这不是野心,只是……必须如此,天机船是一切的根源,我不想再当无头苍蝇,不如直捣贼巢。”
“祝你成功。”何三姐儿显然没太当真。
“祝你失败。”胡桂扬伸个懒腰,也没太当真。
一直在酝酿中的柔情蜜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未存在过。
何三姐儿追赶同伴,很快消失。
胡桂扬回到小路上,慢慢走向官道,心里很清楚,何三姐儿并没有放弃遍采五穴的计划,她只是在利用闻不华等人引走小草而已。
在村子外围,胡桂扬要到马匹,连夜回到城里,守城官兵已得到命令,一见到胡桂扬立刻开门放行,一名军官提醒他:“请胡校尉去知府衙门。”
知府衙门里灯火通明,大批士兵手持鸟铳严阵以待,当地守备臧廉与朝廷派来的一名大将分别指挥前后院。
臧廉亲自迎接胡桂扬,带他去往后院,路上小声表示感谢。
西园外的一间屋子里,汪直等人正在秉烛夜谈。
汪直向胡桂扬道:“都按你说的做了,接下来就是等着吗?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毁掉天机船。”
屋子里的几个人同时笑了,想法都与何三姐儿一样,觉得这个计划是异想天开。
胡桂扬也笑,心里丝毫不觉得荒唐。
第二百一十章 新坟旧坟
摧毁天机船,胡桂扬很认真地提出建议。
屋子里的几个人陆续收起笑容,脸上神情一个比一个惊讶,好一会才有人开口。
“又有僬侥人对你说过什么?”商辂问道。
胡桂扬摇头,“没有,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天机船是一切的源头,把它毁掉将会发生什么,你想过没有?”李孜省神情严厉,好像这样一来就能让胡桂扬清醒。
“帮它飞升,我也没见到有好事发生,不如毁掉,或许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呢。”
“或许?”汪直站起身,脸有点红,强压心中怒火,“你知不知道此事牵连有多大?”
“正因为如此,才要背水一战,否则的话,西园岂不成了天机船的人质?”
胡桂扬刚刚立过的功劳此时一文不值,汪直破口大骂,十几句之后才能正常说话,“谁也不能让陛……让西园冒险,要背水,你自己背去。”
咒骂对胡桂扬无效,他的脸甚至都没红一点,撇撇嘴,“我没资格让西园冒险,你们有。哦,你们已经做过了,留下一个烂摊子。”
他的笑容不合时宜,他的话更是字字如针,将三位大人物都给扎疼,汪直让他滚,李孜省惊讶地自辩,商辂无奈地摇头。
胡桂扬再不多说,转身出屋,走不多远,迎面碰上袁茂。
汪直骂声不绝,屋外也能隐隐听到,袁茂指着房间,想问不敢问,胡桂扬笑道:“骂我呢,厂公也没个长进,从京城到郧阳府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
袁茂急忙拉着胡桂扬走到墙边,“你不是……你不是刚立大功吗?”
“对啊,所以脑袋还在,只是挨骂而已。”
袁茂放弃劝说,“行,视功劳如粪土,你做到了。樊老道回来了。”
胡桂扬大喜,“在哪?”
“送到你的住所了。”
几天不见,樊大坚瘦了许多,正坐在屋子里大吃大喝,一见到胡桂扬,立刻哭丧着脸说:“没有比我更倒霉的人了。”
樊大坚并没有失踪,他一直被官兵关押在南城,离胡桂扬的住处不算太远。
说来也真是倒霉,樊大坚自以为在郧阳府已是大有名望的真人,从荒野中出来之后,见到官兵就迎上去,大咧咧地要求提供马匹。
没想到,那些官兵刚从外地调来,根本不认得他,也不相信他的话,只要看两厂公文,听说没有,便以老道行踪诡秘为由,将他带回城中,关进临时监狱里。
然后,他被忘了。
那一天正赶上郧阳城官兵调动频繁,旧人受罚去守城,新人分赴四处丹穴,轮流吸取精华,抓捕樊大坚的官兵倒是向上司递过一分文书,逐级转送,不知怎么回事,多日以后才到达汪直房中,凑巧被袁茂看来。
“没有袁茂,我就饿死啦。”樊大坚几近哽咽,感激地看向袁茂,这些天里他没吃过饱饭,偶尔有官兵想起这名囚犯,过去送一碗稀粥,从来不听老道的辩解。
樊大坚长叹一声,拿起手中的骨头,狠狠咬了一口。
袁茂一见到文书,立刻找人将老道释放,两人只见过一面,草草聊过几句,有许多事情袁茂也不明白,于是留下,与胡桂扬一块打听详情。
樊大坚狼吞虎咽地又吃一会,感觉腹中发胀,再吃下去怕是要受伤,这才停下来,向对面两人道:“我找着尸首了。”
老道出城的目的本是寻找何百万的尸首,在荒野中搜寻多时,他终于找到一座新起的小坟,拨开一看,果然埋着尚未完全腐烂的尸体。
他立功心切,胆子比平时大得多,割下头颅,撒上灵济宫的秘制药粉,包扎起来要带回城里。
这成为他被官兵抓捕的重要原因。
胡桂扬与袁茂能够想象得到,在那个混乱的夜晚,汪直带来的官兵正处于极度紧张之中,突然见到一名兴高采烈的老道,身上带着一颗显然是从土里挖出来的头颅,他们该有多大疑心。
胡桂扬忍不住笑出声来。
“胡校尉,你这就过分啦,我去找头颅,主要是为了你的功劳前途。”老道有些不满。
胡桂扬收起笑容,脸上仍残留一分笑意,“抱歉。头颅呢?”
“被官兵收走啦。”
袁茂心动,“你们坐着,我马上去问问,没准还在。”
看着袁茂跑去的背影,樊大坚道:“瞧,这才是正常人,听说有功劳就跟见到丹穴一样兴奋。唉,胡校尉,你可真让人操心呐。”
“你找尸首用了那么久?”
樊大坚拿起桌上的抹布,擦擦手上的油脂,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不仅发现新坟,还发现一座旧坟。”
“嗯,你跟坟有缘吗?”
樊大坚嘿嘿笑了两声,“实不相瞒,早年间我学过一阵觅坟之术。”
“你居然干过这行,跟番僧学的?”
樊大坚点头,脸上颇有几分得意,“若不是后来进入灵济宫,我就拜番僧为师了。”
番僧往往以逝世高僧的头骨制作法器,赠送给京城的达官贵人,颇受欢迎,头骨不够,就有一些半真半假的番僧偷掘无主之坟,以普通人冒充高僧,这种事不在少数,赵瑛生前查过数起,胡桂扬听说过。
“旧坟有何特别?”胡桂扬不愿指责老道的过去。
“你绝对想不到旧坟里埋着谁。”樊大坚卖个关子。
胡桂扬真猜不出来,见桌上还有冷酒残肉,自己也吃起来,“反正不是我认识的人。”
见胡桂扬不感兴趣,樊大坚略显失望,“僬侥人啊。”
胡桂扬大吃一惊,手里的骨头掉在桌上。
这才是樊大坚期望中的反应,脸上立刻露出矜持的笑容,“没想到吧。”
“没想到。你怎么知道是僬侥人,看到骨架了?”
樊大坚摇摇头,“听我细说,我那天很快就找到何百万的尸首,可是有点迷路,就往江边去,半路上发现一处地方有点不同寻常,虽然也长着荒草,但是形状像是经过安排,这是有人故意隐藏坟墓。那座坟可不小,比你住的整个院子还要大。”
樊大坚伸手指了一圈。
巨坟通常属于巨富之人,樊大坚顿时心动,他了解盗墓有多难,手头没有工具,于是打算在高处做个标记,以后再来。
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爬到一半的时候,他脚下一空,直接掉进坟里,摔得七荤八素,满身尘土,全没有半点真人的风采,这是他后来不被官兵信任的另一个原因。
墓中很空,没有棺椁,也没有金银珠宝,倒有不少奇奇怪怪的玩意儿,还有两座石碑,上面的字大意是说这里埋葬僬侥人,他们来自极远方,受困于此,不得返乡,诸如此类。
“我听说郧阳府原有三十八名僬侥人,去世两人。”胡桂扬想起侏儒阿寅说过的话。
“这不就对上了?”樊大坚更加兴奋,“僬侥人真是奇怪,石碑竟然立在墓中,既然不想让人看见,又何必立碑呢?墓里的东西大都被镶嵌在一块巨石板里,只有两块铁片放在石碑上面,我拿回来了。”
“让我看看。”
“也被官兵搜走了。”
“铁片什么样子?写着什么?”
“四四方方,不太大,说是铁片,却比铁要重,上面没有文字,只有图案,像是蜘蛛,不知是什么意思。”
两人正聊着,袁茂匆匆忙回来,进屋之后将一只布袋扔到桌上,失望地说:“头颅被官兵埋在城外,谁也说不清具体位置,只剩下这点东西。”
“啊……”樊大坚更加失望,“那可是我好不容易……煮熟的鸭子都能飞走,我真是倒霉啊。张五臣给我算过,说我在郧阳府凶多吉少,侥幸大难不死,也是徒劳无功……”
胡桂扬将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在一堆瓷瓶、纸包、小刀、汗巾等杂物当中翻出两枚铁片。
“这东西竟然还在,估计官兵觉得它们不值钱。我的银子呢?连个铜板都没给我留。”樊大坚叹息一声,抓起几只小瓶,“还好他们不识货。”
铁片漆黑,的确不像值钱之物,仔细端详才能看清上面的图形,其实就是一些极简单的线条,勾勒出蜘蛛似的昆虫,周围还有一些更简单的线条,像是配饰,或者某种独特的文字。
“看出什么了?”樊大坚当初把它们拿回来,只是因为便于携带。
“两副图案略有不同。”胡桂扬轻轻抚摸图案,“这两块铁挺硬,能在上面划出图案,也是个本事。闻空寿应该了解其中的含义。”
“也可能没什么含义。”樊大坚还在懊丧头颅的得而复失,“我在坟上做了标记,咱们可以再去一趟,里面东西不少。”
外面有人喊“胡校尉”,胡桂扬出门看去,原来是知府吴远,他曾受过指点,去向石桂大寻求帮助,如今神色看上去好多了,似乎已获得汪直的原谅。
“厂公请胡校尉立刻去一趟。”吴远笑道,虽然只是传信的活儿,他却一点没有为难之色。
胡桂扬正要去看看闻空寿是否还在知府衙门里,拱手谢过,即刻与吴远一同出门,袁茂急忙跟上,樊大坚留下。
一路上,胡桂扬时不时拿起铁片瞧上一眼,越想越觉得怪异,下定决心,这次无论如何要劝说汪直等人摧毁天机船。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识
闻空寿没走,越来越多的意外,让僬侥人无法再居高临下地监督凡人,必须参与进来,确保整个计划方向不变。
摧毁天机船,光是这个念头也要被阻止。
闻空寿站在桌子上,商辂、汪直、李孜省、杨九问四人分处两边,只有杨九问站立,其他人坐着,像是要进行诸司会审,“犯人”则是胡桂扬。
胡桂扬刚一进屋,闻空寿就冲他摇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胡桂扬站住脚步,先向几位大人拱手,然后笑道:“谁把侏儒弄成这个样子?”
闻空寿停止摇头和啧啧声,“听说你要毁掉天机船?”
“对。”胡桂扬回答得干脆利索。
闻空寿皱巴巴的小脸上居然也能露出微笑,“收起这个念头。”
胡桂扬屏息宁气想了一会,摇摇头,“抱歉,收不起来。”
汪直又要发怒,闻空寿倒不在乎胡桂扬的怪话,苦口婆心地劝道:“天机船不可摧毁,因为这里众多凡人都已通过丹穴与天机船相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对,天机船最终会飞升,大多数凡人却什么也得不到,至于天机船毁掉之后会发生什么,你也不知道。”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至少我知道一点,天机船一毁,丹穴必然崩溃,甚至爆炸,凡人非死即伤。更何况,你既不知道天机船在哪,也没有毁船的力量。”
胡桂扬往上一指,“船在天上,毁船用火药。”
侏儒脸色骤变,其他人更是吃惊,商辂看见闻空寿的脸色,立刻明白胡桂扬所言不虚,问道:“天机船怎么会在天上?它不是想要飞升吗?”
“你、你怎么知道?”闻空寿连声音都在发颤。
“北边山谷红光冲天的时候,我看到了轮廓,当时没明白是什么东西,后来才猜到那就是天机船。”
胡桂扬将两枚铁片扔到桌子上。
“我只见到一角,想来天机船的样子与这个差不多。”
见到铁片,闻空寿一屁股坐下,一手拿起一枚,半晌无语。
汪直听糊涂了,“天机船在山谷上方?”
胡桂扬又举臂指了一圈,“不只是山谷,整个上空,五处丹穴正好勾画出天机船的形状与大小。”
汪直呆了一会,忍不住又骂一句,没有指责之意,纯粹是为了抒发情绪,“怎么可能?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太阳晒死人、前几天还下过雨,空中哪有船?”
“我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船浮在天上,闻空寿已经承认了。”
闻空寿正拿着铁片发呆,听到自己的名字,茫然地抬头,“你从哪找到这东西的?”
“僬侥人的坟墓里,我的一个朋友不小心掉在里面,发现这两样东西。”胡桂扬替樊大坚遮了一下,没说老道其实是想盗墓。
“坟墓?”
“对,僬侥人不是死掉两个吗?”
“对,可是我们将尸体保存在天机船上,没在这里建墓,我们一心想要离开,当然得将同伴带走。”
“墓里的确没有尸体,那是你们建的空坟?”
闻空寿摇头,“不是,我不记得我们建过任何坟墓。”
胡桂扬本来信心十足,以为解开了最重要的谜团之一,这时又含糊了,“上面的图案是不是天机船?”
闻空寿还是摇头,“你说得没错,天机船的确浮在空中,但是形状与这个完全不同,这像是虫子。”
商辂与李孜省同时伸手,闻空寿交出两枚铁片。
“这是什么东西?你明明认得。”
闻空寿本来就皱巴巴的脸孔挤在一起,显出强烈的痛苦与困惑,“奇怪就在这里,这两件东西肯定来自于天机船,我明明觉得很熟,可是……可是……我想不起来。”
僬侥人自称从不撒谎,看闻空寿的样子也不像撒谎,胡桂扬挠挠头,“那就别想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还是要毁船,僬侥人想要活命的话,最好下船,你们可能要一直活在我们中间了。”
“我要去问个明白。”闻空寿对毁船之说竟然毫不在意,飞快地夺回两枚铁片,跳下桌子往外跑去。
胡桂扬侧身让开,不等开口询问,侏儒已经推门而出,人影都没了。
“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李孜省问道。
“闻空寿不知道,我更不知道。”胡桂扬咳了一声,“很简单,给我足够的火药,我带到船上去,把它炸掉。”
“谁同意你炸船了?”汪直皱眉质问。
“诸位大人把我叫来,我以为你们改变主意了。”
“呸,我们是要让你改变主意。”
胡桂扬笑道:“那诸位大人别搭理我就行了,我一个小小的校尉,没有诸位大人的支持,既弄不到火药,也没办法进入西园小楼。”
“你还记得自己是一个个‘小小的校尉’?”
“当然记得,没有一刻敢忘。”
“我真讨厌这个家伙。”汪直扭头向身边的商辂道,“还是少保大人来说吧。”
商辂点下头,“叫你来,一是劝你改变主意,二是希望你能担负起保护丹穴的职责。”
胡桂扬立刻明白了,大人们这是担心何三姐儿与小草再搞破坏。
“感谢诸位大人的看重,可我没有这个本事,不敢担此重任,请大人另选高明。”
杨九问上前一步,他没拄拐杖,背驼得更明显,抬头说道:“胡桂扬,不妨明说吧,你若不出面,那两名妖女小命难保。你也知道鸟铳的厉害,两厂已经调集五百铳手,分赴五处丹穴,只要见到妖女立刻格杀勿论。”
杨九问一口一个“妖女”,胡桂扬也不生气,笑道:“那就更用不到我了,我现在心里就一个念头:炸掉天机船,越快越好。”
杨九问没想到胡桂扬对妖女的死活竟然全不在意,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孜省起身打圆场,“胡校尉是聪明人,对他不要有隐瞒。鸟铳虽然威力强大,但铳手却是凡人,这些天里一直在吸丹,一旦靠近丹穴难免不会沉浸其中,离丹穴太远又没法保护。所以——也不需要胡校尉做什么,那两位女……侠想用哪处丹穴,提前说一声,可以让出来,不派人进去就是,但是别抢天机丸,让一切按部就班。”
“按部就班才是最大的错误。”
李孜省本来就与胡桂扬有仇,如此随和地提出建议,竟然遭当面拒绝,他心里更加恼怒,冷笑道:“胡校尉非要弄得天翻地覆啊。”
“天翻就够,地覆不必。”
李孜省甩袖回到原处坐下,面沉似水。
汪直也站起身,冷冷地说:“那就没办法了,西、东两厂只好多派人手,找出妖女藏在哪里,然后鸟铳一放,打个血肉模糊,不给她们靠近丹穴的机会。至于你,胡桂扬,抗命不遵,暂留你一条狗命,回京再做处置。”
“谢厂公开恩,那我回去待罪,如果哪位大人想要炸船,可以找我。”
汪直刚要开口骂人,商辂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与胡校尉说几句。”
首辅即便致仕,在朝中的地位也不低,商辂一开口,汪直立刻闭嘴,等了一会,见少保大人不吱声,识趣地告退,向胡桂扬厉声道:“待会去见我。”
西厂厂公告退,李孜省和杨九问更不能留下,向商辂告辞,从胡桂扬身边走过时目不斜视。
其他人离开,商辂开口道:“你来劝说我吧,为什么非要毁船?”
胡桂扬得到一次机会,却没有一针见血的理由,想了一会,说:“鬼神背后必是贪婪,义父常说这句话,他查案时,也往往从贪婪处入手。天机船带来最大的贪婪,必须除掉。”
商辂微微一笑,“鬼神为虚,天机船为实,你自己亲眼所见,而且再过些天,天机船自会飞升离去,似不必提前毁掉。”
“虚物带来的贪婪尚能酿成大祸,何况实船?据我所见,城内城外之贪婪日甚一日,再过几天,只怕所有人都会被裹胁其中,再没有保持清醒之人,或许这才是天机船的真正目的,它没想放过任何凡人。”
“僬侥人不是这么说的,他们不会撒谎。”
“僬侥人不撒谎,却可能不知真相。”胡桂扬转身指着房门,“闻空寿竟然不记得僬侥人之墓,其中必有问题。”
“那是一桩小事。”商辂沉吟不语,真在考虑胡桂扬的说法。
“少保大人又心动了吧?”
商辂抬头,面露惊讶,还有一点责备,似乎也要发怒,半晌过后,却轻叹一声,“丹穴近在身边,平民百姓尚能得其好处……但郧阳城里需要几个清醒的人主持大局。”
商辂、汪直等人都不吸丹,为的是指挥兵民、保护皇帝安全,但是心中无法做到波澜不惊。
“少保大人自觉还能坚持几日?”
商辂没有回答,“你觉得僬侥人受骗,天机船上另有主事者?”
“那些侏儒天天说‘凡人’,可是除了脾气古怪一点,我真看不出他们与凡人有何区别,原先武功高些,显得与众不同,一旦被超越,跟正常人一样会害怕、会困惑。”
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同时闯进来五名侏儒,当先的闻空寿指着胡桂扬,“就是他。”
五名侏儒对少保大人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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