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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微尘里[出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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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的时候,堂姐对艾景初说:“艾医生,我如果有疑问再联系你好吗?”
  艾景初同意道:“慕老师有我的号码,你可以打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慕老师出场了,因为艾医生才是男主所以对慕老师着墨不多。有对慕老师好奇,又没看过木头其他文的童鞋,可以看网页右侧边框,有一个叫独家记忆的封面,点开就是关于慕老师的故事。
  另外,希望慕老师的出现,不是有惊无喜。
  仓促今天一口气写成的一章,我还没回头看过,所以也许有虫子,也许会有改点小细节。
  ps,艾医生没得过唇腭裂,我知道你们要怎么想,哼!
  谁还要说艾老师台词屈指可数的,回看下这一页艾老师说了多少,哈哈。

☆、3——2
  艾景初待慕承和一行人离开后,又回到实验室等两个学生。过了十来分钟,那两个拿论文选题来请他过目的孩子才姗姗来迟,估计两人是相互壮了胆才敢一起来找艾景初。
  忙完后,艾景初本来准备回家睡觉,但是时差仍然倒不过来。昨晚航班延迟,最后半夜才到家,他几乎没合眼,就一早去医院见了慕承和。昨天夜里太冷了,比起前几天降温了不少,他觉得自己有些外感,似乎还有点发烧。艾景初吃了点李阿姨做的东西,上楼躺在自己床上。他看了下手机屏幕上的日期,明天是一月十九了,他无论如何也要将精神打起来。想到这里,他闭上双眼强迫自己立刻睡着。
  而同一时间的曾鲤正和马依依在准备去东山的行李。
  东山离A市大概两小时高速的车程,路况很好。山上寺庙众多,信徒广博,也是有名的温泉。
  每周五下午,图书馆都会提前闭馆,全体职工参加政治学习。这一次集体活动,馆长就假公济私了一回,节约政治学习的时间,中午通知提前下班,派了车让大家先行动了。马依依则是因为店里突然忙不过来,就让曾鲤随着同事们先走,说她迟一些自己开车去。
  大部队开到东山山腰上的度假酒店的时候,才下午三点多。待工会的吴姐分配好房间,大伙儿就放下行李,拿着装备各自泡温泉去了。曾鲤心里念着马依依,所以时不时都注意手机着有没有来电。
  直到吃晚饭时,马依依才来电话,“我OK啦。终于啊。”
  “你现在在哪儿,要不要等你吃饭?”
  “不用了,你准备好房间等我就行。我刚才已经吃了点东西,现在马上上高速,估计八点到东山收费站吧。”马依依答。
  “哦,那我在山脚下,上山路口那里等你。”
  “别呀,”马依依忙阻止道,“你告诉我到了山下怎么走,我直接开上去不就得了。”
  “不行,太晚了。你一个人开夜车走山路,我不放心。”曾鲤最后斩钉截铁地说。
  同事们吃过了饭,有的约晚上的牌局,有的准备去泡温泉,有的要去看夜景。曾鲤没好打扰谁,就一个人拿着东西准备出门去了。
  游客下山其实很简单,如果没有自驾车,乘观光缆车从山崖上下去,半个多小时就到了。缆车早上六点到晚上七点营业。曾鲤在前台问了下酒店的工作人员上下山的缆车时刻表后,急急忙忙地赶过去,正好赶在别人快下班之前。
  山下是东山镇的古街。
  说是古街,其实是为了开发旅游而后期现修的。先前几年规划的不怎么好,直到现在也挺混乱,街上跑私车的、为家庭旅馆拉客源的、卖纪念品的、甚至为游客引见得道高僧的都数不胜数。随着夜色降临,散了不少人,但是还是剩下一些徘徊在曾鲤左右,时不时地问她要不要请大师开光看面相,要不要住店,要不要坐车上山,也有人骑着摩托车在马路上转来转去揽生意。
  曾鲤先看时间还早,就在镇上最大的一个不足一百平米的日杂百货小超市里逛了逛。她不为买东西,纯粹用来消磨时间,于是从这个角落走到那个角落,又站在货架前把很多商品的成分表读了一遍,直到后来让那个超市里的老板都快以为她是来踩点的了,干脆派了个营业员站在她旁边盯着她。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只得尴尬地捡了两瓶水,拿去收银台付款。
  等曾鲤拿着那两瓶水出门去,才觉得自己买了个最糟糕的东西。她本来没带包,为了方便就拿了些零钱,于是两只手都可以揣在衣服兜里取暖,而现在却不得不在寒风萧萧的夜里一边各拿着一瓶冰凉的矿泉水。如果就这样扔了吧,又觉得太浪费。
  她又回到小镇口,在上山必经路的那个牌坊下等马依依。眼看着人烟越来越稀少,除了停车场收费的保安外,几乎没有了路人,这时,手机响了。
  “小鱼,不好了。”马依依张口就急道。
  “怎么了?”曾鲤问。
  “我姥姥摔了。”
  “要不要紧?”
  “不知道,正送伍颖他们医院呢。我可能要马上调头回去。”
  “那赶紧回去吧。”曾鲤也替她着急起来。
  “啊,伍颖的电话打进来了,不知道接到我姥姥没,是不是情况有变,我先和她说。”马依依说。
  “好!”曾鲤迅速挂掉电话。
  曾鲤独自站在风里,等着马依依的消息。
  过了两分钟,马依依的电话第二次打过来了。
  “怎么样?”曾鲤问。
  “伍颖要了我爸爸的电话,他们先联系,免得我把话传来传去的耽误时间。”
  “那还好。”
  “你一个人行吗?”马依依突然想起曾鲤这边的情况,“你在山脚等我是不是?不如我先来接你,反正我也有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没事,我有几个同事陪着我来的,他们反正上街来玩,一会儿就开车回酒店去。你就别管我了,赶紧找个就近的收费站先调头去医院看看你姥姥。”曾鲤知道她姥姥在马依依心中的地位,便利用刚才那几分钟在心里酝酿好怎么骗她了。
  “真的?”
  “真的。”曾鲤说,“比珍珠还真。”
  马依依假装恼她说,“你下回发誓的时候,能不能换句台词。”
  曾鲤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等电话挂掉了,曾鲤一个人留在夜色中,才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处境来。
  她走到保安亭那里,对那位保安问:“大爷,你知道还有车上山吗?”
  那人原本在椅子上看着电视,烘着电暖炉,听到声音抬头说:“缆车和客车早收班了。刚才不是还有好多私家车在这里拉客吗,你去那边街上问问。”
  “哦。”
  “不过,现在晚了,好多人都不跑山路了,你要费点事啊。”
  “哦,谢谢。”
  “怎么一个小姑娘,这么晚了才想起来要上去,早干嘛去了。”大爷嘀咕了一句。
  曾鲤笑了笑,没答话,朝着他指的那条街走去。
  结果,她好不容易拦下一辆出租车,连她去哪儿都没问,人家就说自己是下班回家的不载客。对面一个开私车拉活的司机大声说:“大姐,你去哪儿嘛,我载你。价钱好商量。咱们乡下地方怎么会有出租车,人家都是回家的。”
  曾鲤不敢上车,甚至不敢答话,只敢朝前走。那辆车缓缓地开着,跟了她一会儿,见她意志坚定便又找别的生意去了。曾鲤继续在路边张望着出租车。哪知,果然和刚才那个胖司机说的一样,这个地方根本不可能打到正规出租车。
  天又下雨了。
  她的心越来越慌,越来越慌。那两瓶矿泉水瓶还没舍得扔,挪到一侧怀里,腾出一只手摸着兜里的钱,暗暗责怪自己出门的时候太大意。最后她下定决心,一鼓作气回到那辆私车旁边,问道:“师傅,那你山上的东山酒店去不去,多少钱?”
  胖司机原本开着车窗抽烟,听到曾鲤的话愣了下,反问:“你说你要上景区?”
  “嗯。”曾鲤点头。
  “搞半天你是要上山啊。”胖司机一副“你怎么不早说”的表情,一边拒绝一边连摆手,“太滑了。不去!不去!”
  曾鲤顿时傻眼了,这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她只以为哪怕缆车和景区观光车下班了,哪怕马依依突发情况来不了,哪怕出租车打不到,哪怕黑车敲她竹杠,都是好商量的事情。
  另一侧路边也有人接话说:“现在都飘小雨,那山上肯定冻住了。轮胎要打滑啊。”
  胖司机又说:“而且送了你,我还要连夜往回赶下山。上次我们就有个朋友,下雪天为了点钱送了个客人,结果回来的时候弯道滑出去,差点丢了命。”说完之后,就不搭理曾鲤了。
  有人说:“大姐,你要是不特别着急,我给你介绍个地方住下,明天再上山吧。”
  忽然旁边有人笑了,“你小子,不拉车,啥时候做起旅馆买卖来了?”
  “我老婆她姐不是才开了家旅馆吗,介绍介绍生意呗。”
  那人小声嘀咕着说:“你别是老婆不在家,想把这美女介绍到自己家里去吧。”
  声音很小,却异常清晰,立刻让路边的几个人哄然大笑起来。
  曾鲤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正要迫于无奈给伍颖或者同事打电话求助的时候,马路对方有人叫她。“姑娘,我说那个小姑娘!”刚才守山门的那位大爷气喘吁吁地指着她喊,“哎——你不是说要上山吗,有车了,有车了。”
  原来曾鲤前脚刚一走,就有辆车下山,对方正好下山来在镇上买药,就停下来问大爷药店朝哪边走。结果大爷当时留了个心眼,问人家还回不回去。所以,得了消息,大爷没来得及打伞,冒着小雨就赶着到这边来找曾鲤。
  “我瞅着那开车的师傅挺正派的,不像坏人,你去找人家说说看。”大爷说。
  曾鲤感动地道谢。
  “你别磨蹭了,赶紧找人家去,万一我们这一耽误,人家走了呢。”说着,老大爷指了指方向,还不忘焦急地催促,“赶紧了!是辆黑颜色的A城牌照的车。”
  曾鲤不敢耽误,小跑着朝街道远处药店去。
  药店门口做招牌的灯箱开得很亮,曾鲤拐了个弯后一眼就看到了。待她再跑近一些,发现药店的不远处果然是停着一辆A城牌照的黑色的越野车。
  她好像抓到了一点希望,喘着粗气加快了脚步。
  她离药店越来越近,基本能看到了药店的柜台,还有门前的一个人影。那人背对着她,看不清楚面容,也无从验证大爷口中说的“不像坏人”是不是真的。接着,那个人转了个角度下了两步台阶,从药店走出来。然后,曾鲤看到了对方的侧面。
  俊朗的眉目和紧抿的唇。
  那人,居然是艾景初。
  一时间,曾鲤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幽闭暗黑的地下洞穴里走失了好久,忽然之间就找到了一条透着明媚阳光的通道。又像是被迫束缚在海里,在几乎窒息的时候,而突然有了新鲜的氧气。
  她小跑着喊了一声:“艾老师。”
  他似乎是听见了,似乎又是没听见,走路的脚步缓下来,不确定地朝身后望了一眼。而曾鲤站在街对面的暗处,中间隔着马路,人和树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之后,她穿过马路的时候叫了第二次。
  旁边正好经过一辆加装着低音炮的摩托车,音乐开得震耳欲聋,一闪而过之际恰巧掩盖住曾鲤的声音。
  他个高腿长,眼看就要几步回到车上绝尘而去。
  曾鲤慌了,顾不得那么多,三步并两地追上去,卯足了力气,从后面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同时嘴里还连名带姓地喊了声:
  “艾景初!”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越来越少,霸王越来越多,偶滴这个心啊,拔凉拔凉滴。。。

☆、3——3
  艾景初诧异地转身回头,看到了曾鲤。
  许多年后,艾景初仍然能够回忆起这个场景。飘着雨的冬夜里,在旅游开发过度的小镇上,鼻头和脸蛋都红扑扑的喘着粗气的女孩,有些慌乱地站在秩序杂乱无章、且满是淤泥的人行道上,拉着他的衣服,大声地叫着他的名字。眼睛大概因为在冷风中疾行,故而有一种像是含着泪的润泽,亮晶晶的,额前的几缕头发纷乱地贴在皮肤上,怀里还奇怪地抱着两瓶矿泉水。
  也不知是医者忌医怎么的,他一直很烦看病吃药。就像呼吸科的很多大夫上班诊病的时候,不停对患者说吸烟有害健康,一定要戒烟,然后一下班,自己却摸出一盒烟来抽得欢。所以他本来中午就到东山了,也不准备天黑后开车出门的,但是感冒越来越厉害,体温也持久没降,怕半夜真高烧起来,让老爷子担心,于是才勉勉强强地到镇上买药。哪知刚出药店没走几步,就被人从后面拉住。
  他愣了一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曾鲤回过神,迅速地缩手,松开他的衣服,结结巴巴地将称呼又更正成:“艾……艾老师,”她紧接着解释,“听山门口的老大爷说你要开车上山,我可不可以搭车?我等我朋友一起去东山酒店,结果错过时间了。”
  她有点语无伦次的继续说:“我本来准备打车的,结果没一个人愿意上去。我在那边叫了你两声,你没听见,所以我才着急了,怕你走掉了。我……我……”其实,她差点说出口的是:我可以给你车费。
  幸好在脑抽之前,曾鲤及时识时务地闭上了嘴。她瞄了一眼他的车,四个圈,奥运的弟弟。在A城坐的士,普通车起步价是八块钱,要是遇上大众速腾,因为车好,那会往上涨两块。曾鲤自己一个人琢磨着,出租里没有奥迪,不知道应该是多少钱起价。
  这时,他将钥匙从大衣口袋里面掏出来,按开了遥控锁,然后淡淡说:“上车吧。”
  曾鲤开了后车门,坐在后排去。平时,她除了搭马依依和伍颖的车以外,很多人的车她都爱坐后面,前面要系安全带,四肢还伸展不开,所以哪怕打车都爱坐后排。于是,艾景初在前面开车,她坐在驾驶位的后方。
  她一抬头,就可以透过后视镜里看到艾景初的眼睛。
  他亦然如此。
  车动了之后,曾鲤才想起自己竟然忘记了一句最最重要的话,急忙对着后视镜里的艾景初,补充说:“对了,艾老师,我叫曾鲤。”
  “我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在转着方向盘挪车,眼睛认真地盯着反光镜,没有看她,也没有任何波澜。
  到了山门口,曾鲤让艾景初停了会儿车,她跑去给那位大爷道谢,让他放个心。
  大爷说:“坐到了就好,那师傅面善心好,一看就是好人。”
  曾鲤笑了,回头瞅了瞅车上,想看看这么个冷冰冰的男人怎么就让大爷觉得他面善了。哪知,她的视线一落到他身上,他也恰好望过来。曾鲤立刻将目光挪开,不敢再打量他。
  告别的时候,大爷又开始不放心地说:“不过,小姑娘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熟人也要有点警惕心,我把车牌给记下来了,你也记个我们这里的电话,要是有什么给我打一个。”
  曾鲤乐呼呼地嘴上应者,但是心里却没同意,因为她知道,艾景初真的是个好人。
  第二次回到车上的时候,曾鲤在脑子里挣扎了下,迟疑着绕到另一侧,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到艾景初身边去。
  “行了?”艾景初问。
  “行了。”曾鲤点头。
  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音响也放着歌曲,大概是等她的时候,他打开的。他踩上油门,换档,车速慢慢提升起来。过了半分钟,滴滴滴的响起了警报。
  “安全带。”他说。
  “哦。”曾鲤这才想起来,连忙系上。
  外面还在下雨,细细绵绵地落在车窗上,一层一层地缓缓朦胧起来,待雨刮器一刮又立刻消失无踪。
  窗外能见度极低,弯道又多又急,所以他开得很谨慎,在每个看不到前面路况的急弯处,都会很仔细。她不常晕车,但是一到山路就会难受得耳鸣打嗝,特别是坐伍颖的车。她冒冒失失的,每人的时候开得飞快,过弯的时候又猛踩刹车。有一次,伍颖手机掉脚下,她自己还弯腰去捡,吓得曾鲤大叫:“你走歪了歪了!对面有车来了,你快让人家!”
  等伍颖抬头问:“哪儿哪儿?我没看到啊。”的时候对方都已经跑到身后去了。
  曾鲤没好气地说:“还好人家看到你了。”
  用马依依的缺德话说就是,如果她哪天得了绝症,那就先买份高额保险,再去坐伍颖的车,这样一了百了,爹妈后半辈子还有保险公司可以依靠,也算是死得其所。
  但是艾景初的沉稳持重,与伍颖完全相反。
  他们一直没有说话,车内的音乐恰当地掩盖了这种沉默。
  就在这时,音响里的歌声突然停止了,转而变成铃声响起来,操作台的DVD导航显示屏上提示有来电。艾景初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按下手边的通话键,接了起来。
  “你好。”他说。
  “艾医生你好,我是薛晓梅,昨天找过你的,慕承和的堂姐。”
  艾景初的手机和车载蓝牙绑在一起,所以通话的声音通过免提从音响传出来,曾鲤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曾鲤听见那女人说话的声音鼻音很重,不是感冒便是刚刚才哭过。若不是先叫一声艾医生,她都快以为对方是来向艾景初讨情债的了。
  那人又说:“关于孩子的事,我丈夫还有我婆婆他们都有话想当面咨询你,我们……”话到这里,电话那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是哭了。
  曾鲤偷偷地瞄了艾景初一眼。
  艾景初说:“薛女士,你等一下,我稍后给你打过去。”
  挂断之后,艾景初将车靠边停下来,随后开门下车,往前走到一棵树下,将手机拨了回去。
  他站在车灯前,所以曾鲤可以慢慢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一般人站着接电话会一边说一边踱来踱去,或者将身体的支撑点一会儿换到左脚一会儿换到右脚,而艾景初却不一样,他就这么站着,既没有改变重心,也没有挪动过脚步,笔笔直直地,一动不动。
  他选的那块地方,正好是树叶最茂盛之处,周围的地面都被透下来的雨水打湿了,只有他那一圈是干燥的浅色。
  刚开始,他一开口嘴里还会冒出一团白雾,渐渐的那团热气也没有。
  车没有熄火,雨刮器暖气和音响都还在工作。曾鲤坐在暖暖的车内,而他呆在天寒地冻的夜色里。
  突然,他抬头看了曾鲤一眼,正好和曾鲤打量他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然后朝曾鲤走了过来。
  曾鲤觉得很奇怪,就算他说完了准备上车,也是走那一侧门,而不应该到她这边来。他要干嘛?眼见他越走越近,曾鲤顿时想起大爷说的防人之心不可无之类的话。她看走眼,白信任他了?难道他要一边讲电话一边将她圈圈叉叉,又或者大卸八块弃尸荒野?
  艾景初停在曾鲤的门前,敲了敲车窗玻璃。
  曾鲤狐疑地按开。
  “生下来具体多久做手术,这个很难说,要看孩子的体重和状态。”他嘴里回答对方的问题的同时,示意曾鲤打开膝盖前面那个副驾驶的车抽屉。
  她乖乖照做。
  抽屉按开,里面有几个文件袋以及一条烟。
  他弯腰将头探进来,带进一丝冰冷的湿气。随后,他伸手经过曾鲤的身前,从其间拿了一盒烟。于是,他和她挨得极近,近得她都能吸到他呼出来的寒气。她看到他的发根,还有耳后皮肤上的痣。
  艾景初起身回到原位,抽出一支烟含在嘴里,然后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缓缓点上。整个过程,他就用了一只手,却娴熟老练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补齐。你们给了偶好多动力!噢耶。
  真是艾老师漫长的一夜啊,别到最后这几个小时被我磨叽出一两万字来了。
  每次写对手戏的时候我心里都是暗爽啊,虽然很开心,但是也好难。~~~~(》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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