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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故事里的玫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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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进山的路。
30、第三十一章
这条盘山路; 遍地的碎石和烂泥; 自行车非常难走。于是; 陈之下了车,林敏把车靠着树干,停在草堆里。两个人继续步行上山。
山上偏僻又空旷,这种偏僻和空旷; 并不完全流于表面,更多的; 是一种更深层次的; 给人的感觉。这种感觉; 让人越来越怀疑; 这座山里,怎么会住着人?但事实是,他们越往里、往上走,还真的; 看到了简陋的农舍。
不过; 陈之的脚步没有任何的停留。她带着林敏,一路走着,终于; 在某个位置; 停了下来。这里,由于有一块平地,要稍显开阔些。但是,又由于野草遍长; 使其仿佛和山完完全全地融为一体,分不清哪里是平地,哪里是山体。
林敏大致地扫过一眼,而后,紧随着陈之,走了过去。
踢开及膝高的野草,林敏看到,脚下其实是有很分明的路的。这些路,一定是有人走过,才渐渐形成。
在山里,人总是显得格外渺小,你不知道你的前面有什么,也不知道你的后面有什么,甚至不知道,山风,是从哪个方向吹来的。
但是,此时此刻,林敏有一种很确定的预感,就像是头顶,忽然遮云蔽日一般,这里的氛围,也渐渐地沉了下去。
这种地方,当然没有什么农舍,与野草并生的,不过是,一具又一具的石碑。
陈之的父亲被安葬在这里。
由于时常清扫,陈之父亲的墓碑前,是干净的。但陈之还是走过去,蹲下,用手捋了一把碑上的泥尘。
陈之神色自然,没有巨大的悲恸,也并不是冷漠的麻木。一个人坚持某件事很久,成了习惯,却从没有动过断掉的念头。岁月抹平了所有,又把这些所有,化成淡然的痕迹,奉还给你。
“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
林敏看着陈之,一时说不出话,过了一会,他也蹲下去,与她肩并着肩。
历史的车轮滚滚而去,六七十年代的时候,绝对想象不到,现在的生活,会变得如此平和与宽裕。在二十多年前,一户人家,三四口人,甚至五六口人,想吃上一顿肉,简直是做梦一般的好事。
饭桌上,通常,是番薯之类的粗粮,烧饭做菜,根本用不起油。那时候的田地,全部用来种粮食,依旧是入不敷出。哪里像现在,有各种花生油、菜籽油。偶尔,有一块肥肉,长辈就把肉油刮下来,存着,省吃俭用。
陈之的家庭,和当时大部分家庭一样,普通、贫困。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肉,猪肉,或者,鸡肉。但在陈之家里,就算是过年,也轮不到陈之吃肉。
至今,陈之都记忆犹新,吃完了年夜饭,躺在床上,睡得浑浑噩噩,忽然觉得身体一轻,就这么,被父亲两眼摸黑地,抱了出去。
房外,遍地的炮竹碎渣。不久前,这里吵嚷热闹,到处是噼里啪啦的声音,漆黑的夜空之中,开出一朵又一朵五彩斑斓的烟花。但现在,这里一片寂静。
陈之坐在门槛上,看到父亲变戏法一般地,从怀里取出什么东西,用干净的纸包裹着,一层一层地翻开,包纸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在陈之听来,实在悦耳动听。她闻到越来越明显的肉香,她的眼前,是一只尚冒热气的鸡腿。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陈之直接用手抓了鸡腿,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父亲在一旁拍着陈之的背,不停地说着,慢点,慢点,鸡腿是之之的,谁也抢不走。
所以,对于陈之来说,这个年,也有着另外一番年味。
父亲,是一个十分正派的男人,但他为了陈之,背着全家人,这么偷偷摸摸地做事。
那时候的男人,是不下厨的,同样,在陈之的家庭里,家务活向来是许慧芸操刀。但是,陈之吃到过父亲下的面,味道很一般,却充满了父亲对女儿的情谊。
生活中无数细小的事件,像一束束潺流,最终,汇聚成一汪深泉,埋进陈之的心底,就好像,在所有人不知晓的时刻和角落,父女俩,共有着一个秘密。
然而很快,陈之的父亲,就因病魔缠身,卧床不起,扛了没一阵子,就逝世了。陈之也再也没有了,那种藏着秘密的日子。
现在想来,那些久远的过往,已经渐渐模糊了,但偏偏有这么一两件小事,让陈之难以遗忘。当时,那种无比怀念父亲,企望父爱的感情,也随着时间推移,一点一点地淡褪。
现在的陈之,不会时常想起父亲,但谁又能知道,在平静外表之下,她的内心深处,是不是依旧在到处寻找着,当年,父亲的踪迹。
而如今,陈之对往古之事的凭吊,也仅在这具石碑之前。
石碑上的黑白照片,经过了十数年的风霜洗礼,变得越发陈旧,但依然能看清,那上面的男人,英俊年轻的样貌。和林敏存着的,那半张照片上的,如出一辙。
林敏拿着那半张照片,放到一起,比对了一下。然后,又收回来,递还给陈之,说:“想爸爸的时候,就把照片拿出来,看一下。”
陈之看着林敏,没有说话。她浑身上下,那一股淡淡的寂寥感,慢慢地瓦解,逐渐转变为,平时的那种,生动的气息。
“那你呢?”
林敏站起来,说:“你跟我来。”
他们找回车,披着西沉的太阳光,一路到了城里。
这一带,和陈之住的那一带一样,也是非常繁闹,唯一的区别是,这里的繁闹,更靠近繁华。两旁的商铺无数,没有什么小炒店和大排档,这里的饭店相对高档,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西式的蛋糕店。
显然,林敏很熟悉这里。
他先把车停在一家蛋糕店的门前,这里恰好有一棵大树,停靠很方便。然后,才带着陈之,去了隔壁的照相馆。
照相馆的老板,服务态度很到位,见有客人来了,马上黏上来,问两位谁要照相,要照什么样的。
林敏说:“我们要拍合照。”
“好呀!”老板手指着墙,说,“挑一个吧!”
馆内的墙上,挂着各种大小的照片,照片里的人,穿着各式各样,鲜艳亮丽的服装,照片里的背景,要不是在海滩,要不是在森林,总之,要多新鲜有多新鲜,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林敏问陈之:“你想要哪种?”
陈之盯着墙,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说:“我想要,我和我爸那种的。”
那半张照片是红底的,陈之和父亲并排坐在一条长凳上。是最普通的那种,有点像证件照。
“好,就那种。”
拍照的地方就在馆内,一条长凳,一块板,板上挂着一块大红的绒布。为了效果好看,要统一服装,老板让陈之和林敏,换了馆内专门备着的白衬衣。
“陈小姐,林先生,你们可以坐得再近一点。”
“陈小姐的头发,再捋一捋。”
“林先生的领口,再整一整。”
“好啦!准备好了没有?”
“我要开始拍咯!”
咔嚓一声,一九九七年十二月一日,定格。
胶卷需要冲洗,林敏付了钱,和老板约好,隔天再来取照片。他们一前一后地出了照相馆,正要往停车的地方走,陈之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她,是个清脆响亮的女童声——
“陈之!”
陈之和林敏齐齐去看,蛋糕店前的路旁,停着一辆汽车,副驾驶的车窗降到最低,朱珠扒着窗沿,看了过来。
驾驶位上,自然是坐着朱明辉,他装作拉下脸,用手掌包容地,揉了揉朱珠的头顶,说:“怎么叫人的?没有礼貌。”
朱珠撅着小嘴,等陈之和林敏走到了,乖乖改口:“陈之阿姨好。”
“你好。”
陈之的视线掠过朱珠,又去看朱明辉。朱明辉从车里出来,绕过车头,走到陈之和林敏的面前,笑着,和林敏打了招呼,而后,看着陈之,说:“今天是朱珠生日,我们来买蛋糕。”
他邀请陈之,说:“要不要一起过生日,吃蛋糕?”
“不要!”朱珠立刻反驳,“爸爸!蛋糕是我和你一起吃的!”
陈之笑着,没有说话。
这时候,朱明辉才真的是,有点拉下了脸,说:“朱珠,爸爸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只是一个蛋糕而已,为什么不和陈之阿姨一起吃?为了你,陈之阿姨给你买了葫芦,你忘了吗?”
朱明辉的不满,不是完全表现在脸上。但是,知父莫若女,只是望着朱明辉的眼睛,朱珠就知道,朱明辉现在的指责,是认真的。
但是,她不想和陈之一起吃蛋糕,也是认真的。
葫芦的事,确实让她对陈之有所改观,但也仅仅是,产生了小拇指那么丁点的好感而已。
朱珠委屈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拇指。
“没事。”陈之站出来打圆场,说,“你们父女俩,就好好地过生日,我一个外人,就不掺和进来了。”
朱明辉抿着嘴,不发一言。这个生日,他陪得心不在焉。把朱珠哄去睡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静悄悄地出去。
陈之在李师傅的住宅楼下,看到朱明辉。
看样子,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陈之走过去,站定,一边对手哈着气,一边说:“你怎么在这?不是要给朱珠过生日么。”
朱明辉举着自己的手表,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嗯。”
陈之垂下眼,不禁在想,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解释他为什么在这的原因?可是,陈之明明听出了,责备的意味。
责备她回来晚了,让他等得久了。
这个时候,陈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就是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朱明辉蓦然间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捞进了自己的怀抱里。陈之愣了刹那,紧接着,挣扎。
朱明辉抱得不紧,陈之很容易地,就挣脱了。
她看到朱明辉冻得有点僵硬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她说:“你不要再这样了。”
朱明辉说:“哪样?”
陈之不说话,这样的态度,更让朱明辉觉得不高兴。
“我们的关系,不能这样吗?”他气得有点想笑,“恰恰相反!我们,正好是可以这样的关系!”
住宅楼旁,亮着一盏路灯,朱明辉对着灯光,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过了一会,他去看陈之,“你和林敏,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什么。”
“陈之,”此时此刻,朱明辉居然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你一直都是自由的,我可以容忍你选择别的男人,但是,你不要把我当成傻子。”
“……”
静了一会,陈之说:“天这么冷,朱明辉,我们,就像之前那样,互相取着暖,不好吗。”
“不好。我要的可不是这个。”朱明辉眯了眯眼睛,说,“以前,朱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现在,多了个你。”
“但我还是排在朱珠的后面。”
“你想排在多前面啊?朱珠是我的女儿。”
“我知道,说得好像,谁还没个爸爸似的。”
朱明辉定定地望着陈之,他不知道,为什么,陈之明明背着光,她的眼里,却始终明明暗暗,水光粼粼。
“对待感情,你是不是太贪心了。”
陈之不说话,只是点头。她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做不到分毫的妥协。她想要的爱,绝不和人分享,她要毫无保留,她要完整无缺。
31、第三十二章
又过了半月; 到了十二月中旬的时候; 陈之带着新的图纸; 去了广州。到广州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陈之不想耽搁时间,连行李都还没放下,就直接去了风速公司。
公司里的人; 已经陆陆续续准备下班。陈之到了服务前台,问徐风是否还在公司。前台的人一边收拾东西; 一边摇头; 说:“我没看到他往这边走; 不过; 管理层有直通电梯,可以直接到公司后门。所以,我也不知道他走没走。”
陈之点点头,前台的人收拾好东西抬头; 忽然看到陈之背后有人过来; 忙挺直了腰杆,恭敬地喊了一声:“孙老师!”
孙老师走过来,说:“怎么还没下班?”
“正要下班呢!就是——刚好又有人来。”
很明显; 孙老师也看到了陈之; 说:“现在大家都要下班了,你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孙老师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六点。前几天; 她预约了今晚六点半的西餐,打算和徐风共进晚餐。她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徐风正在穿外套,现在,也差不多要出来了。
陈之比孙老师先看到徐风,于是,直接拿着图纸过去,把人拦了下来。
孙老师遥遥看着陈之和徐风在说着什么,也走过去,到了徐风旁边,挽住他的胳膊,旁若无人地撒娇:“走啦!我肚子好饿哦!”
徐风看了看小鸟依人的孙老师,又去看满目憧憬的陈之,不由地去接图纸,哪想,被孙老师巧妙而不着痕迹地挡下,又是一阵娇嗔:“现在,你的时间都是我的!有什么公事,明天再说,好不好?”
这两轮攻势,徐风败下阵来。他对陈之说:“你把图纸先放到前台,明天,前台再把图纸交给我。”
陈之看了看孙老师,拿着图纸没有动。
孙老师看着她,心中鄙夷,嘴上却很关心,说:“怎么了?是不是不放心?”
“没有。”陈之把图纸给了前台。
徐风和孙老师相携离开,陈之又回了前台,拿回了图纸。在她看来,这个公司里的人,除了林敏介绍给她的徐风,都不可靠。尤其是孙老师,陈之很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女人,对她有很大的敌意。
她把这些,费尽心思才得以出炉的图纸,交给前台,肯定是不放心的。谁知道,孙老师会不会故技重施,拿走她的图纸,揉碎了扔垃圾桶,最后,用一句不喜欢,就把她打发了。
想来想去,陈之只能去找吴丽丽,病急乱投医罢了。
吴丽丽和同事,在办公室里打最后一轮牌,陈之十分耐心地等她结束,请求她带自己去徐风的办公室。
风速管理层的办公室,和其他人的办公室不一样。管理层的办公室被独立出来,还设置了门禁,只有少数几个人有打开门禁的钥匙。吴丽丽是其中之一。
应该是赢了不少钱的缘故,吴丽丽的心情很不错,没怎么为难陈之,就答应给她解开门禁。
“不过,办公室里肯定没人了。”吴丽丽说。
“没事,我直接把图纸从门缝里塞进去。”
离开风速以后,陈之回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像之前一样,进了一批货,带回去。回去后,陈之先去了田老板的小炒店,等林敏回电话。
林敏正在办公室里,用的是办公室里的座机,这次通话,非常简洁明了,他对陈之说:“你先坐一会,我马上找个机会,出来见你。”
陈之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你就这么想我啊?”
林敏说:“我被人盯着。”
然后,他挂了电话。陈之听着电话筒里,突如其来的嘟嘟声,怔了一会。
林敏几乎是一路飞骑到小炒店的。陈之背对他坐着,他一眼就看到了。他推着车,快步走过去,手臂揽在陈之的腰腹上,把她一把捞了起来。
陈之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林敏推着搡着,带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她注意到,林敏的一只手,甚至还把着车头,没空放下,另一只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捧起了她的下巴,吻了过来。
这个吻,简直就像疾风骤雨。
陈之的后背,密不透风地贴着墙,前胸,则被林敏紧抵着。她觉得自己像被两堵墙,同时挤压着,重到呼吸紊乱。
不知过去多久,当她以为,自己快要七荤八素的时候,面前的这堵墙,移开了一点。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颊由于窒息,变得红彤彤的。她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意味深长地瞥了林敏一眼。
“一句话也不说,上来就吻。”陈之在埋怨。
林敏说:“你刚才在电话里,不是问了么。”
“什么?”
陈之忽然想起来——
你就这么想我啊?
这是她专门逗他,问的原话。
那么,这个吻,就是他的回答。
“你这个男人——”陈之欲言又止。她望着林敏,居然觉得,这样的回答,比刚才那个令人窒息的吻,还要让她心跳慌乱。更重要的是,林敏现在的面色,是非常沉静的,陈之不禁在想,这其中,到底有多情深意重。
“我这个男人,怎么了。”
偏偏,他还要追问。
陈之用力推了林敏一把,趁机转身往回走,“田老板那,我钱还没付呢。”
并且,从广州运回来的一大批货,都还暂存在那。
林敏看到这一大批货的时候,不由倒吸了口气。他问陈之:“是不是比上次,进的更多了?”
“是啊,这批货,现在还是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当然多进。不过,我估计,等过了年,这些款式就不这么好卖了。到时,新流行出来,我再去挑。”
这批货,用黑色塑料袋装着,圆滚滚的,像个巨大的球。陈之就蹲在这个球旁,把塑料袋开了一个小口,看里面的衣服。
林敏站在她对面,俯看着。
忽然,他说:“陈之,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个路子。”
陈之抬头,“换什么路子?”
“你进货,批发,零售,一直干这个,干得好,顶多也就这样了。就像走一条笔直的路,你看得到自己的结局。但是,你要是换条走法,不管它是弯的,曲的,陡的,峭的,起码,你可以对尽头抱有期待。”
陈之打小跟着经验丰富的李师傅,她的才华经过十数年的打磨,现在,到了宝刀出鞘的时候。
林敏说:“我建议你,卖完这批货,过完年,换走定制的路子。”
服装厂流水线上出来的是产品,定制打造出来的是艺术品。
“像朱明辉那样?”陈之笑了一下,看起来并不认同,“朱明辉手下有那么多裁缝,而我,是单枪匹马,我没法以一敌百。”而且,她的定制,要是没人买账,她的生活费怎么办?这么多年,她没问家里要一分钱,而李师傅那里,也已经到了收割的时节,她能做的,只有回报。
说到底,陈之就是缺钱。
这些,林敏都知道,所以,“陈之,你以为,我把徐风介绍给你,是为了什么?他买下的图纸,是什么价格,你知道吗?”
陈之看着他,心口一跳。
他说:“没有人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但是,你不吃下第一口,就永远是个瘦子。”
好一会,陈之都没作声,林敏也没有。这段安静的时间里,田老板笑呵呵地过来,给他点了一支烟,他夹在手里,没动。
这两个人,一个低着头,想着什么,另一个也低着头,仔细地盯着什么。田老板也不自讨没趣了,直接走到别桌去。
林敏给陈之思考的时间。
接着,终于,林敏抬起了手。现在,他不想吸烟,但也不想浪费。
“新的图纸,已经给徐风了?”
“嗯。”
“那就等着。”
陈之笑了,站起来,说:“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肯定徐风会要我的图纸啊。”
“我确实很肯定。”
“因为你和他关系很铁?”陈之开自己的玩笑,说,“那我这个后门,走得也太硬太厉害了。”
林敏摇头,“和这没关系。”
“那就是和我有关系了。”陈之说,“我的图纸,你就这么看好。”
林敏又是摇头,“我不会看图纸。”
但是,却不妨告诉陈之一些事情。他说:“我刚进贸易局的时候,接到的第一个项目,是一个姓李的老板,人其貌不扬,又瘦又小,像马戏团的猴子一样。来我办公室,却不卑不亢地和我说,要到东亚做出口,做的是玩具。我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就表示对他这个项目的支持。他现在,有多少资产,你根本想象不到。”
这位姓李的老板,就是如今,赫赫有名的玩具大亨。
“而在之后,很快,又有一个项目,要到欧美做餐饮,老板姓王,来我办公室的,是这位王老板的手下。我要了解项目的具体情况,但是,这位手下,根本就是一知半解。我要求老板亲自过来,但是,我至今没见过王老板本尊。最后,我告诉王老板的这位手下,这个项目,肯定做不成。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项目本身没有可圈可点的地方,做项目的人,又是如此不敬业。所有的耕耘都会反映到收成上,这位王老板的餐饮店,开了半年就亏得一败涂地,最后,当然是灰溜溜地回国。
“这样的事例,数不胜数。干我这一行的,除了要具备基础的专业知识以外,更重要的,是得有远视的眼光。就像押宝,我就是一个赌徒,我赌李老板赢,赌王老板输,靠的绝不仅是运气。”
林敏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灰像波云诡谲的风雾,来势汹汹,几乎是一眨眼,就烧到了烟嘴。
“现在,轮到你了。而我,赌你赢。”
林敏把烟摁灭。
这一句话,在陈之听来,似乎很沉很重,像鼓槌敲在心头。但是,林敏的神情,分明是胜券在握,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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