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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故事里的玫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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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提些轻松的话题,母子俩的气氛,就不那么紧张。
  
  门外,林玲等了好一会。隔着一堵墙,她没法听清里面在说些什么,但依稀听到模糊的声音,好像是愉快的。
  她静静地在想着什么。
  弄成现在这种局面,没有哪个人是完全占理的。谁都有错,谁都需要反思,也包括添柴助火的林玲。
  
  门忽然开了。
  林玲一惊,立刻回过神来。
  她直起身,和走出卧室的林敏,面对面地站着。林敏看了她一会,才轻手轻脚地把门合上。然后,默声望着林玲。
  “我和你聊几句。”林玲说。
  林敏站着没动。半天,林玲才发现,回头,对着林敏招了招手,说:“过来呀!”
  林敏收了收下巴,心中自有思量。他大约能想到,特地把他引到一边的林玲,要和他说些什么。

48、第四十九章 

  林家的面积很大; 但在这种时候; 面积大; 就越发显得家里空旷。想在这个家里,找个方便说话的僻静地方,也不是那么容易。
  转来转去,最后; 林玲示意了下林敏的房间。除了林正大和赵芬芳住的主卧,林家三个儿女的房间; 只有林敏的是有独立阳台的。
  时隔许久; 林敏推门进入; 房间里所有的摆设; 还和走之前一模一样。甚至,家具和地板,都很干净。林玲说:“妈病了以后,爸找了钟点阿姨; 除了日常的家务活外; 他们还特意嘱咐,要把你这间房,也时常打扫一下。”
  林敏没吭声; 目光飘落在他整洁如新的床上。
  林玲说:“这是时刻等着你回来呢。”
  
  他们并排站在阳台上; 这里的视野很好。近处是政府采购种下的大面积绿植,顺着这片绿植眺望远处,公路、大桥、远山,连绵成一幅动态的画。
  林敏单手搁在护栏上; 望着眼前的晚景。林玲偏着头,看着他安静的半边脸。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林玲说。
  她一直知道,想要反抗林正大和赵芬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却没想过,成了现在这一局面。上不上,下不下的。儿女的安危,是父母的软肋,同样地,父母的健康,也是儿女的软肋。
  这一系列事情,使林玲不得不反省自己。
  “你打算怎么办?”林玲说,她的印象里,陈之的影子,居然并未随时间淡去,打过几次照面而已,情分浅得不能再浅,都尚且如此,林玲没法想象,这个女人,对于林敏而言,占了多重的分量。
  所以她问林敏,打算怎么办,继续,还是停止。
  林敏回过头来,问林玲:“你站在哪一边?”
  林玲想起来,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她和林敏表过态,不管林正大和赵芬芳怎么想,她肯定会站在他这一边。
  “我的回答不会变。”林玲说,“我想要爸妈健康,但也想要你快乐。”
  林敏嗯了一声,“我的回答也没有变。”
  他没法停止。
  “但是,我不是盲目的。我觉得你现在不快乐。”林玲说,“你的手臂成了这样,她呢?她知道吗?为什么她没有来照顾你?你躲在宾馆吃快餐,又不卫生又不健康,她不制止你吗?她人在哪儿?”
  林玲顿了顿,带着一副愁容,仿佛是一阵见血地说:“处于爱情中的人,都是盲目的,但我得保持清醒。你是我弟弟,我必须搞清楚一件事。你中意的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在意你,关心你?”
  林敏拧了眉,看了看旁边,不依不饶的林玲。
  他从没细想过这些问题,而直至今日,林玲如此气势汹汹地质问他,他才隐隐发现,关于陈之,他知道得并不多。陈之于他,充满了吸引。然而同时,就像被团团迷雾裹住,也充满了捉摸不定。
  此时此刻,林敏一言不发。林玲的问题,他给不出肯定的回答。
  这时候,他才明白,他处于不安之中。而林玲毫不犹豫的站队,其实也已经有了微小的动摇。
  “你们恰好没碰面而已。”林敏替陈之辩解,所有的念头,仿佛尘埃落定一般,他最后联想到的,是他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离开宾馆,陈之找他,会扑空。
  他转身往回走,“我得回去了。”
  “?!”林玲出手虚拦了一下,但林敏走得很快,她没留住。
  “回来!我话没说完呢!”
  
  林玲跟出去,一路到大门口,林正大不知是恰巧,还是故意地等在那里。
  “卧室都给你收拾得好好的,这么晚,你还要去哪儿?”
  林敏说:“我回宾馆。”
  “工作没了,整天住宾馆,钱够花吗?”林正大冷冷看着林敏,倒也控制住了暴跳如雷的脾气,换了一种好言相劝,“你擅自离岗超过半个月,按理是要被辞退的。不过,这件事我替你压下了。你要是想回岗,按时报到就可以。”
  林敏摇了摇头,“我要去广州。”
  “?!”
  林正大吹胡子瞪眼睛,“你说什么?!”
  “我想改行了,局里的人事关系,你按照流程,该怎么处理我,就怎么处理我。”
  “你——”林正大指着林敏鼻子,“你又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
  “爸!”林玲嘘了一声,“小声点!妈会听见。”
  “听见就听见!这种事,瞒得住吗?!”林正大气急败坏,“明天一早,你妈看见林敏不在,肯定又得急了!”
  林玲看着林敏,“在家住,行不行?”
  林敏说:“我必须回去一趟。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大门一开又一关,像是把所有的情感关系都斩断了。林敏执意回宾馆,谁也拦不住他。回去的路上,披星戴月,匆匆忙忙,等到了宾馆,房门内外,都是空无一人。
  他在床尾坐了一会,忽然又走了出去。宾馆没有电梯,上下都是楼梯。林敏手捆着,脚倒是很好使,三两步到了一楼前台。办理登记入住的是这家宾馆老板的女儿,扎马尾的小妹妹,就着头顶忽明忽暗的灯光,正在看闲书。
  林敏敲了敲前台,马尾妹妹抬起头来。
  “什么事啊?”
  林敏扶立着和陈之的那张合照,指着照片里的女人,问:“有没有看见过这个人?”
  马尾妹妹看了眼照片,摇头,“没有。”
  “你这灯不好,你仔细看看。”
  于是,她又盯着照片,仔细地辨认了一下,还是摇头,“没有。”
  “这个人没来过?”
  马尾妹妹笑了笑,指着照片里的陈之,说:“这个姐姐这么好看,我要是看见过,肯定不会忘记的。”
  林敏点点头,把照片收回。
  他往回走,不知怎么,忽然又停下,回头,说:“在这灯下看书对眼睛不好。”
  马尾妹妹再把头抬起来,林敏已经往楼梯走了。
  躺回床上,林敏没有开灯,房间内有一把钟,静谧的空气里,能捕捉到时间,滴滴答答行走的声音。窗外,还没到宁静时分,大街小巷都亮着灯,车水马龙、行人,过往的色彩很浓重。
  
  蛋糕店的玻璃门打开了,男人和女人一前一后地进入。服务员把人引到座位,男人轻车熟路地,点了两份小蛋糕,没过一会,服务员把小蛋糕端上。
  “这是朱珠爱吃的口味,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尝尝看。”朱明辉一边说,一边把铁质的餐叉递给陈之。
  “谢谢。”
  朱明辉一愣,随即笑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客气了。”
  陈之已经快想不起来,她和朱明辉的事,是多久以前的了。他们上一回碰面,又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朱明辉按着车喇叭,她回头,已经认不出朱明辉的车了。
  车没变,人也没变,是心变了。
  他们之间,现在算什么?陈之想了一下,大约是那种,买卖不成仁义在的关系。两个相熟过一段日子的人,如今坐一块,叙叙旧,问问你怎么样了,我怎么样了。
  朱明辉的生意越做越好,香港的事宜也谈妥了,事业上的一切,都是正轨之上。不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是真的有那么多话好讲,朱明辉不断地说着什么。他们这一桌,看起来很热络。
  陈之把小蛋糕顶上的那枚草莓吃了,又吃了几口奶油,觉得太甜了,就把餐叉放下了。朱珠这样的小姑娘,偏好甜食,她却不怎么喜欢。
  朱明辉说:“要不要再点个别的?”
  陈之说不用,重新拿起餐叉,装模作样地吃了两口。
  “要是不想吃,别硬吃啊。”朱明辉看着陈之面前,那个只动了几口的小蛋糕,说,“你是不是和我生疏了?”
  陈之看他一眼,没说话。
  “你和林科,现在怎么样了?”前段日子,朱明辉去贸易局,没找到林敏,办公室的人告诉他,林敏辞职了。后来他的一些业务,是眯缝眼接手的。
  “老样子啊。”
  “什么老样子?”
  “老样子就是老样子啊。”
  这副说辞,显然是不打算和朱明辉交代什么。朱明辉敛了敛神,转了话题,说:“你去广州风速了?我看到你们公司的新闻稿了。难怪那时候,我请你到我厂里来,你不肯来。比起广州的大公司,我那个小厂,确实委屈你了。”
  他顿了一下,抬了抬眉毛,额上显出一片抬头纹,“这样其实很好,人总是要往前看,往前走的,没有谁一成不变。我知道,你一直以来,过得都比较辛苦。但你比一般的女人会扛,说实话,我挺心疼你的。我很想扶你一把,但你没给我这个机会。现在也是。我想劝劝你,既然决心到广州,到大公司了,那就把别的顾虑都扔掉,其他都是虚的,只有你的阅历是真的。我也知道,你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
  “之之,”朱明辉极亲昵地喊了她一声,说,“离了我,离了家,你也得越活越精彩,这样才值得,才对得起自己。”
  这一声之之,不知让陈之回想到什么,手中的餐叉,也不知是有意,还是不小心,叮咚一下落在桌上。
  她乍然站起,对朱明辉说:“我走了。”
  朱明辉看了看两份小蛋糕,都像是原封不动一般,静静地摆在桌上。他心里还是漾着一股遗憾,“我们现在,是不是连好好吃一块蛋糕的情分都没有了?”
  他抬起头,看着陈之静默的脸,带着无奈,带着不舍地在心底叹了口气,说:“也好,也好。我家里还放着你的东西,趁今天,你跟我回去,把东西全收回去吧。”

49、第五十章 

  陈之放在朱明辉家里的东西; 其实也不算多; 几件衣服而已。随便打包整理一下; 两只袋子就装得下了。陈之没让朱明辉开车送她,也没打车代步。熙攘的公路、狭窄的人行道、夹在两座红绿灯之间的斑马线,陈之步行的速度很慢,大脑运转的速度却很快。
  她在不断地琢磨; 朱明辉说的那番话。
  仔细算一算,从广州风速出来; 到现在; 已经过去个把月了。在这段时间里; 徐风没有用各种方式; 催促过她一次。而这种不打扰,仿佛也渐渐地,令她忘掉了自己的身份,在生她养她的家乡; 延宕了这么久。
  答应许慧芸留下; 给陈萱当伴娘,也不过是她的意气用事。就好像她给自己掘了口井,正等着泉眼里; 突突地往外冒水; 她就被别的事阻误了。看到井里有口大磨,一心想着把磨扛起,一时忘了自己的井,钻入了牛角尖。
  现在水已过膝; 磨也该搁下了。
  陈之满脑子想事,到家门口,开门进门关门,把衣服放下,所有的动作,都是身体下意识地完成。等她两手空空地站在客厅里,才发现家里安安静静。
  没有人。
  几间房的门,为了通风,都敞开着,唯独许慧芸的卧室门,紧合着。
  她得把两袋衣服拎回卧室里去,但想了想,又放下了。
  陈之蹑手蹑脚地到了许慧芸房门前,把耳贴上去。
  
  房间里,亮着一盏小灯。灯光打在墙上,一扇透亮,一扇阴暗。透亮处挂着一幅油画,看着像洋人名画,其实就是路边的淘来货,便宜得很。
  把油画顺着铁钉旋一旋,像扇贝一般转开,露出里面的东西——画后的墙挖空了一截,早些年时,许慧芸买了一台保险箱,就这么稳妥安全地塞了进去。
  现在,把保险箱打开,取出里面一只暗色绒盒,再把保险箱和油画,都恢复原貌。
  陈萱在床边随意地坐着,看着,许慧芸捧着绒盒过来。到眼皮子底下,把绒盒啪地一下打开,“漂亮吗?”许慧芸问。
  陈萱睁大眼,直起腰,嗯了一声,点点头。
  项链用很细的□□链串着,底下挂着一颗豆子大的红宝石,红宝石切成方块样儿,四角用同样的□□爪子抱住,在这不明不暗的气氛里,宝石的光芒刚刚好,既不显得锋芒毕露,也不显得暗淡无泽。
  陈萱用一根指头挂着项链,拎在眼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在前胸领口处比划了一下,神采熠熠地望着许慧芸,“好看吗?”
  “好看。”许慧芸托着下巴,稍偏了偏头,“妈的眼光怎么样?特地给你挑的。”
  珠宝柜台专门买的牌子货,没法讲价,没赶打折。正是原价这么带回,才显得这玩意珍贵、值钱。陈萱没带过这种首饰,此时肯定是爱不释手。许慧芸看她高兴,自己也高兴。
  “等到婚礼上,你再戴上。”
  陈萱说:“我现在就戴上不行吗?”
  许慧芸说:“我就给你买了一条,你妹妹没有,不好交代。”她从陈萱手指上取下项链,小心地放回绒盒里,说:“拿回去,放好了,别让你妹妹看见。这么一条东西,贵得很呢!我实在没法给你们俩都买。”
  “知道了。”
  
  陈萱拿着绒盒,回自己卧室。没想到陈之已经回来了,把她吓得心里一跳,站在原地没动脚。仔细一看,陈之闭着眼,敷着面膜躺在床上,像是完全没察觉门口的动静。
  陈萱镇定了一会,绕到自己的床头柜旁,开了抽屉,不着痕迹地把绒盒放进去,才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之嘴边都糊着面膜纸,说话的时候,嘴张得很小,声音有些失真,“有一会了。”
  “那我们怎么都没听见呢。”
  陈之无声地笑了一下,说,“你们干什么事太投入了吧。”
  陈萱没说话,坐在床边,看了一会枕头上,陈之的脸。面膜和脸并不是完全贴合,边缘的地方,面膜没覆盖,露出一溜洁白的皮肤,黏着几绺湿哒哒的发丝。不过三个年头,也不知姐妹俩怎么相差这么大。
  陈萱不由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猛地站起,“我去洗把脸。”
  时间到了,陈之把面膜摘下,随手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陈萱走的时候,没把门关好,透过一道门缝,卫生间里洗漱的声音隐约传来。
  陈之坐直上身,眼前黑黢黢的电视机屏正对着她。这台小彩电是早几年,许慧芸淘汰下来的。电视柜旁竖着整排的大书柜,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这些书,全是陈萱的珍爱。
  书柜对面,靠墙立着一张书桌,平常为陈萱所用,整理得井井有条。书桌肚扣着几盒抽屉,收纳着一些七七八八、零零碎碎的小东西。陈萱很节俭,破洞了的棉袜、断线了的衣服,都用针线缝补回去。
  书和笔,大约占据了这间卧室的大半空间。除此之外,就是陈萱班级里,那几个有心的学生,在教师节送给陈萱的小玩意。无非是学生自己动手制作的贺卡啊,折纸啊,一类的东西。陈萱一样没扔,用作卧室里的稚气装饰。
  门一侧的墙角里,不大的衣柜和梳妆台。
  如今放眼四顾,陈之才恍然发现,这间卧室,真真切切是陈萱的卧室,这里的一物一什,都是陈萱的。陈之嘲讽地想着,许慧芸提议的,把储物间改作卧室一说,其实方便得很——把她几件衣服、几样化妆品护肤品搬弄过去就行。
  她偏过头,眼睛在陈萱的床头柜,盯了一小会。
  紧接着,越身过去,打开第一层的抽屉,一眼就看到了暗色的绒盒。
  陈萱回来了,陈之已经和衣盖被地躺好。陈萱不确定她是不是睡了,但还是小心地关好门,轻轻地爬到床上。
  这一晚,倒是陈萱先睡着。
  陈之睁着眼,已经适应了房间里的黑色。头顶的灯,静静地附在天花板上。灯罩常年不拆洗,如今,低处已叠了一沓灰。
  陈之想回广州了。
  但在这之前,她得先弄清楚一件事。
  
  第二天早,陈之醒来后,陈萱已经去了学校。许慧芸在厨房,没一会,端了吃的出来。餐桌上还留着陈萱吃剩的碗碟,早上的主食是洋面包片,夹荷包蛋和腊肠。
  许慧芸说:“我们中国人还是得吃粥和包子,不知道你姐怎么爱吃这种东西。”她把小半罐霉豆腐打开,用筷子蘸了,涂在面包片上,说:“鸡蛋和腊肠都给你姐了,我俩就这么将就着点吧。”
  吃完面包片,陈之去了陈萱的学校。
  正好碰上陈萱有课,陈之就在教师办公室里等。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陈萱捧着课本回来。门一打开,陈之乍眼就看到了陈萱脖子上,那条熠熠生光的项链。
  “你怎么来了?”蓦然地,陈萱脚步顿了顿。
  陈之的视线停在项链上,笑着说:“你戴着真好看。”
  陈萱一怔,把项链一提,塞进领口里去,“这个——”她眼珠子往旁飘忽了下,想到什么就说:“刘玉树给我买的。”
  “这项链值不少钱,他真阔气。”
  陈萱随便地嗯了一声,陈之看着她脸上神色,心里好笑。不知是不是在学校里待久了,老师和学生越来越近,陈萱连说个假话也不自然,内心话全反映在面孔上。
  陈之也没打算配合陈萱,遮掩过去,“妈给你买的。”她直截了当地说,“为什么就给你买?”
  陈萱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她看着陈之,心里不免在想,这副神情和口气,陈之在计较。她说:“又来了?你又想和我比了。”
  “没有,”陈之不假思索地摇头,“我不想,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就给你?”
  下课时分,陆陆续续有老师回办公室。
  陈之全当没看到,盘桓在心底很久的问题,她想了又想,用开玩笑的方式问出来:“对我们俩,妈为什么没有一碗水端平?打小起就是这样。我真想问你,我们是不是亲姐妹啊?我们不会是同父异母的吧?”
  陈萱眉心一拧,“说什么呢你!”
  她忙上前,扯着陈之的衣袖,一边把人带出办公室,一边扫了扫四周那些好事的眼睛。
  陈萱把陈之带到了空无一人的体育器械室。
  “那种乱七八糟的话,以后别乱说了。你不怕被别人嚼舌根,我还怕呢。”
  陈之笑了声,“你和妈妈,真是一模一样。”
  说这种话的阵势,太像了。
  陈萱还是拧眉,看着陈之,说:“你和妈妈不一样吗?你也是她身体上割下来的一块肉。”
  “你我都是割下的肉,但却有轻重缓急之分。”
  “什么意思?你在埋怨我吗?”
  “我没有埋怨你。”
  “那你就是在埋怨妈妈了。”
  陈之扬了下唇,没有说话了。陈萱看着她,没什么由头地,泄了口气,仿佛是语重心长一般,说:“你不要埋怨妈妈,不管怎么样,她也是生你养你的妈妈。没有她就没有你,你得感恩。”
  “陈之,”陈萱摆出一副长姐的模样,“妈妈和我们不一样,她活在那个年代,是很有难处的。”
  
  重男轻女、男尊女卑。
  许慧芸经人做媒嫁到陈家,夫妻俩没什么感情,但很快,就生了陈萱。不是儿子,是个女儿。但好在这是头胎,时间还长,生儿子的机会多得是。不过,尽管如此,陈家当家作主的陈老太太,仍是介怀。
  自陈萱呱呱坠地到蹒跚学步,陈老太太没抱过这小孙女一次。许慧芸知道,陈老太太拄着拐杖,拐杖敲在地板上,还咚咚大响的那双手,是只抱孙子的。
  陈老太太要许慧芸生儿子,但那时候,许慧芸才生下陈萱不久,月子没做好,害了元气,身体一直很虚。生儿子的事,一拖就是三年。
  其实,在这三年里,许慧芸也并不是没怀上过,但都是女胎、当时家里条件不好,陈老太太就替她做主,把没问世的胎儿打了。
  陈老太太和许慧芸手上,不知掐着几条赤条条的人命。
  之后,陈老太太更是没少为难这不下蛋的儿媳。陈家男人是个顶温柔的人,但也是个顶没分量的人。说句话轻乎乎地飘着,落地悄没声儿的。不如陈老太太一拐杖杵地上,来得中气十足。
  许慧芸不是什么善茬,但和陈老太太一比,显然是小巫见大巫。为生儿子这事,许慧芸胆大包天,顶了回嘴,陈老太太一拐杖下去,把人打趴下。陈家男人怎么也拦不住,许慧芸捂着头,捂着嘴,嚎哭。
  在这之后,许慧芸就懂事多了。按部就班地备孕,陈萱三岁的时候,怀了一对双胞胎。请了赤脚医生黄先生,望闻问切,居然是龙凤胎。陈老太太高兴了,和许慧芸过了一段安稳日子。
  哪想到,这双胎里的龙胎命薄,生产下来,居然是个死胎。许慧芸差点没吓晕过去,外头等着的陈老太太,一屁股坐地上,反应过来后,揪着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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