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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故事里的玫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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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想到,这双胎里的龙胎命薄,生产下来,居然是个死胎。许慧芸差点没吓晕过去,外头等着的陈老太太,一屁股坐地上,反应过来后,揪着黄先生领口要人。黄先生被揪得眼冒金星,嘴上不停地说,不关他的事,不关他的事——
是这龙凤胎双生双克!
陈老太太眼睛一瞪,怒吼:“我陈家的孙子!还能着了道,被克了?!”
“先把我放了!把我放了再说!”
黄先生心有余悸地瞄了眼陈老太太,说:“其实,要说克,也不是克。但不说是克,又好像就是克。”
“说什么屁话!”
陈老太太又要去揪黄先生领口,黄先生脚快,往边上一躲,陈老太太气得一杵拐杖,“你这小人!快给我说清楚!”
从医学角度来说,其实事情特别简单。
母体双胎共用胎盘,弱肉强食,一个营养过剩,一个发育迟缓。到头来,女胎抢走自己双胎兄弟的养分,活了下来。
死胎于许慧芸,如遭雷击。而此时,陈家男人的身体渐渐不行了,许慧芸满心想着再孕,却是结局渺茫。没过多久,陈家男人就病逝了。许慧芸生儿子的执意,却莫名其妙地深种了。
直至现在,她也没法忘怀,当初要不是陈之,她的儿子,指不定现在多顶天立地了。看了多年冷眼,受了多年委屈,陈老太太都过世了,许慧芸还在介意。
这种事情,常人大约是没法理解的。就连身处此中的陈之,也觉得荒谬不已。但是,许慧芸只有一个,谁也没法替代她,去体会那几十年的辛酸苦楚。
所以,谁也没法说三道四。
陈之从陈萱的学校出来,漫无目的地在街巷里打转。有个卖蛋饼的老头看她来来回回的,把她喊住,问:“是不是外地来的?走不出去了?”
陈之一晃神,才摇摇头,“我本地人。”
她出了街巷,就好像空无一物的盒,忽然被开了盒盖,万千浮华纷至沓来。太满了、太多了、太忙了、太乱了——
陈之抱起手臂,茫茫然地看着盒外。
几十年前,许慧芸要是没有遭遇陈家男人,没有遭遇陈老太太,现在会成什么样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温柔乡,而许慧芸运气不好,一生的男人扛不住风雨,没法成为她的温柔乡。
陈之想,她的运气,倒不至于这么不好。
她想到那个男人,忽然有了来去的目的。
50、第五十一章
宾馆的钟滴答响过数声; 林敏掀开被子; 下床洗漱。卫生间很狭窄; 也很简陋,头顶低矮,林敏得稍弓起背,才能容下。没有窗户; 就算是白天,也得把灯打亮。
洗手台墙上的镜子; 照出他的脸和半身。长时间没有打理; 林敏的下巴上冒出星星点点的胡茬。他抬手捋了一把; 糙得很。宾馆附近有小超市; 他琢磨着,过会过去买把刮胡刀。
从卫生间出来,一眼就看到墙边角落里的快餐盒。他一边小心地换上外出的衣服,一边想; 买刮胡刀的时候; 顺带着把这堆快餐盒也扔下去吧。
他的手臂还固定着,衣服不太好穿。门被敲响的时候,他还有一边衣袖没有套进去。
敲门的是楼下办登记入住的马尾妹妹。
“有人找你!”马尾妹妹做了个数字六的手势; 靠在耳边摇了摇; “有个女的打电话过来,听起来挺急的。”
“女的?”
林敏套手臂的动作顿了一下,大约能想到是谁,快速地把衣服穿好; 大步流星地走出去。马尾妹妹小跑着,跟在后面,说:“她说寻呼你了,但你没回。联系不到你,就打我那的电话了。”
电话的话筒已经起了,随意慌忙地搁在旁边。林敏拾起来,放到耳边,喂了一声。电话那头的人等久了,很快回了一声。
这道声音——
林敏呼出口气,带着点遗憾地说:“是你啊。”
林玲没好气地喊:“你还想是谁啊?!”没工夫和林敏瞎折腾,林玲直接报了地址,要他赶紧过来。
赵芬芳住院了。
“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林敏把话筒夹在肩上,摸了摸口袋,还有些闲钱,“我这就来。”
林玲把电话挂了,回到病房,赵芬芳躺着闭目养神。医院里,恰好有林正大的熟人,这间病房,也是托了这层关系,才搞到的。
其实,赵芬芳根本没什么大病,无非是这个年纪的人,都有的那么些个小毛病。寝食难安,血压显高,身体不适,病容全反映在脸上。四壁花白,床也白,被也白,人脸也白,到处是白,看着唬人而已。
林玲想,这老太太,留不住人,就爱耍些无伤大雅的小花招。
赵芬芳盖着被,一只手露在被子外,正挂着水。林玲手过去碰了碰,冰冰冷的,“妈,我再把暖气开大点?”
赵芬芳没睁眼,像是已经睡了。过了一小会,倒是把头点了点。
林玲前脚过去调温,林敏后脚就到了。
林玲走出病房,把门轻合上。
病房里就剩一母一子,这时候,赵芬芳才蓦然把眼睁开,瞪得溜圆,狠骂:“不孝子!”
林敏正想扒拉条椅子,在床边坐下,听到这三个字,没动弹了。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一句话。
赵芬芳看着人高马大的儿子,就这么傻站着,心里那股火,倒是下去了点。稍稍平息了一会,赵芬芳才用眼神示意了下旁边的椅子,大发慈悲似的,给林敏赐了个座。
林敏一声不吭地坐下,垂着脸,想,今天赵芬芳不管是说什么,他都顺着应着,绝不当刺头,不打击老人家。又想,老太太都这么虚弱了,还能说出些什么?像上回那样,母子俩拉拉家常,和平喜乐,相安无事。
偏偏,赵芬芳不打算相安无事,质问林敏的头一句话就是,“我问你,你是不是不打算结婚了?”
林敏瞥了赵芬芳一眼,心存着侥幸,还想着糊弄过去,说:“没,该我结婚的时候,我还是会结婚的。”
哪想赵芬芳这人精,一眼就识破了他,说:“你别和我耍花腔!我是问你,你是不是打算和萱萱结婚了!”
林敏暗暗地,深吸了口气,没回话。
“好,好,好——”赵芬芳明白了,林敏这意思,就是当个闷嘴葫芦,我不和你争,不和你闹,但心里还是自有褒贬,说到底,还是要和你对着干。
母子俩都沉默了一会。
终于,赵芬芳叹了口气,像是败下阵来,气呼呼地说:“行,行,行!那就取消婚礼吧!我这条老命,都已经在这挂着了,”啪啪拍了两下脸,“我这张老脸,干脆也别要了!”
林敏心里想着,你这么大把年纪,怎么就知道个陈萱,你觉得陈萱好,可他不觉得。整天陈萱陈萱陈萱,全中国就剩下个陈萱了?也不见见别的姑娘。
赵芬芳哎哟了一声,林敏又回了神。帮着忙,把老太太扶着靠坐起来。赵芬芳一边用手撑着床,一边说:“我这已经是把老骨头了!但我也没想这么早,就去见阎王。我还想多活几年。”接着,狠剜了林敏一眼,“都被你气得!”
林敏嘴上忙回:“妈你肯定长命百岁。”
赵芬芳哼唧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其实,赵芬芳气的,还真不是林敏不和陈萱结婚这事。她活过半百的人了,怎么不晓得,就林敏这条件,会找不着更好的?真要比对起来,陈萱这姑娘,顶多就是中规中矩,这婚要是结不成,脸上确实没光,但也谈不上有多遗憾。
当父母的,都想着儿女早些成家,趁身体还健朗,也能抱抱孙子。
但照现在这局面,赵芬芳得断了这念想。
她气的是,国家好好地给分配的工作,林敏说不要就不要了。
“听你爸爸说,你不想再回局里了?”这件事,赵芬芳和林正大是同一个反应,觉得林敏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去广州?你想干什么?你有个谁都羡慕不来的好工作,结果呢?你学那些人下海去了?”
赵芬芳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是不是傻啊?喝茶看报的活不干,去干吃苦受累的?下海是有赚头,但又能多赚几个钱啊?你两个姐姐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家里有积蓄,我和你爸的,都是留给你的!”
两个老人,总归是要去了的。化作一抔黄土,带不走一分钱和财。
赵芬芳一边想着,一边叹息着。
“别去了,啊?”她抓着林敏的手,声音里忽如其来地,带上了哀求,“结婚的事,我和你爸能搁下,”忽而又矛盾地转了口气,变得强硬,说,“但去广州这事,我们不会同意的。”
林敏不吭声,仰着脸,看吊瓶里,滴滴答答掉下的水。
赵芬芳盯了他一阵,也没管手背上还扎着针,抬手就是一掌下去,拍在林敏的手上,说:“和你说话!你听见没啊?”
林敏把视线放平。
赵芬芳忽然急了,提着被子,坐直起身,“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要去广州了?是不是?你别给我不说话,你是我儿子,你心里想什么,你不说话,我就不清楚了?错了!我清清楚楚!”
她说:“我和你爸爸,多大年纪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把你们三个孩子辛苦抚养成人,你两个姐姐都嫁了出去,女儿没法一辈子陪在父母身边的,你是儿子,你不同。我和你爸就指望着你呢!结果呢?你也要离家?到头来,我们两个老的,劳苦了大半辈子,落得这么个下场?子女一个个地走!孤苦无依!”
赵芬芳心里闷得不得了,拿手捂着眼,好半天没说话。
护士进来,替她拔针。
她摆了摆手,抑着声音说:“走吧走吧,别烦我了。”
护士一怔,指着自己,“我?”
病房里安安静静,片刻,林敏站了起来,又走了出去。
他一出来,林玲就知道,这对母子,肯定是不欢而散了。什么也没说,姐弟俩一路回了宾馆。
林敏手不宜动,静静地在床尾坐着。林玲在一旁替他收拾,“一会把房退了,你到医院去,照顾妈妈。”
林敏站起来,走到门边。
打开房门,还没看清来人的面目,就觉脖子一沉,眼前唰地黑了一片。林敏定在那没动,昼想夜梦的女人,就这么始料未及地,站在他面前。
他没说话,她也没有。
陈之把自己挂在林敏的脖子上,眼睛鼻子嘴巴都埋进了男人的肩胸里。这一时候,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是她的温柔乡。
“你——”林敏压着下巴,看到女人的头顶。
“你——你没看到吗?他的手臂。”
陈之看了看自己,她的大半身体,压在林敏的手臂上。他没喊痛,但她还是猛一下放开了。顺着声音看过去,林玲站在逆光的地方。
林敏没回头,反是再把下巴压下几分,对着陈之的耳朵说:“我姐。”
“知道。”陈之说。
临出国前,特意找到她,花了好一番大力气,拐弯抹角地探她,交代她要对林敏好的那个姐。
但现在,陈之想,她不想花精力去应付这些。
“我另找个时间过来吧。”
一阵风似的来,又一阵风似的走。
林玲抱着手臂,冷眼看着房门外,说:“你看中的这个女人,好大的脾性!”林敏回过身来,看着她,她指着陈之离开的方向,说:“看到我在这,不打声招呼,直接走人了?是不是觉得我在这碍事了?”
林敏说:“你别迁怒她。”
“迁什么怒?我就是气她呢!她不是爱你吗?也没问你手臂的事!我不是在这吗?也不进来问句好?你以为我是欠她这句好啊?不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把你放在心上!换了别的女人,要想和你好,不早巴巴地来讨好你身边人了?她呢?屁没放一个,就走了?”
林敏说:“我给你倒杯水。”
林玲大瞪眼睛,“什么意思?觉得我话密了?不妨告诉你,年前我就和这女人打过几次交道,觉得她滴水不漏。才过去多久呢,她自己把自己的台给拆了!这不是原形毕露是什么?在国外,随性的女人到处都是,像她这样,随性得不得了的,特别招人反感!”
倒水的动作停下,林敏去看林玲,“你说得对。要不,我把她叫回来,给你请个安?”
“林敏!”
林玲喊着,伸手去拦人,“去哪儿啊你?”
林敏三步并作两步地下楼,陈之走得慢,才到宾馆门口。腰上忽然横过一只手臂,手臂带着她,翻转过身。然后顺着侧身线条,搭扣一般,贴在她的脸上。
人来人往的地方,林敏捧着陈之的脸,旁若无人地亲吻。
“我很生气——”
林敏在换气的空挡里,说:“我没找你,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来找我——你让我等太久了。”
陈之看着他,抬起手擦他的嘴,上面沾着她的口红。
“我们去广州吧。”
林敏短暂地一顿,才问:“什么时候?”
“现在。”
林敏没动声色,此时此刻,赵芬芳瘦凹的脸,和枯槁的手,毫无征兆地浮现在他眼前。他一边描绘着,一边拧着眉。
陈之抽回手,“你不想?”
“这很赶。”
“但我觉得不赶。”
“你不能见风就是雨。”林敏说,“你得给我准备的时间。”
陈之摇了下头,“你早和我说,你已经准备好了。”
确实。但是现在——
“我知道了。”陈之背过身,“你不走,我走。”
“我会和你走,但不是现在!”林敏对着陈之的背影喊。
“我要现在!”陈之也喊。
她没回头,鞋跟敲在地上,咚咚咚作响。林敏的眼里,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变得虚无,剩下一抹丽影,越发走远,宛如他手里宝贵的时间,恳求不得,制止不得。
他喊:“你要我顺着你!好,我顺着你!但是,你为什么不过问我的事?”
她想要现在,但他和他的家人,要的也是现在。
林敏站在原地,等她停下。
她的脚下,确实顿了一下,看起来,好像有转圜的余地。但下一时刻,她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
51、第五十二章
林玲把东西全打包好后; 林敏回来了。垂着眼; 脸色沉沉地; 重新坐回床尾去。林玲看了他一眼,说:“收拾好了,走吧。”
林敏坐着没动。林玲等了他一会,忽然走过去; 用鞋尖踢了下他的鞋,说:“她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那你气成这样?”林玲嗤笑了一声; 倒不是看好戏; 只不过是替林敏觉得惋惜; 觉得不值。
林敏什么也没说; 直接站了起来。越过林玲,拎起了打包好的东西。住进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准备走了; 稍一整理; 才发现,居然多出了这么多东西。
林玲担心林敏手臂,伸手去接; “我来吧。”
林敏把手往身前一带; 避开了林玲。林玲看了看林敏,一时无言。往前快走了几步,到了林敏前面,说:“我给你开门。”
门一打开; 赫然站着个人,把林玲吓了一跳。
“谁呀?”
林玲看着面前人,然后,又往身后林敏看了一眼。林敏掠过她的目光,直视过去,停顿了一下。就在这停顿的时间里,林玲又看了一眼林敏,问他:“你认识?”
林敏点点头,话是问来人的:“有什么事?”
王远山没说话,眼神往房间里飘了飘。林敏看着他,让开一条路,“进来说。”
林敏和王远山,谈不上熟悉,但好歹打过照面。把人迎进门后,也没顾上倒水宴客,直接把王远山引到床边的软椅上。王远山却是摇摇头,说:“我不坐了。我就说几句话。”
林敏有意地扫过他一眼,还是示意了下软椅,“坐下吧。”
林玲打量了王远山一阵,说:“你们坐下说话,我到外面转一圈。”
“不用了——”王远山把林玲喊住,“你不用回避。”
林玲回身,心里诧异,但还是走了回去。林敏和王远山,依次在茶几旁的两张软椅上坐下,林玲就坐在他们对面的床沿上。
直到这个时候,林敏还是和林玲一样,对不请自来的王远山,抱着疑惑的心理。但当王远山一开口,林敏就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那天晚上你问我,我是不是知道什么。”王远山直勾勾地看着林敏,话说得很慢,“我确实知道点什么,但是,我没有直接和你说。隔天,我带你去了一个地方。”
王远山稍一提醒,林敏就全回想起来。这件事,在当时,对一无所知的林敏来说,是一件没法警觉的事。而到如今,把前前后后的事全串联起来,不难想象,这对林敏而言,意味着什么。
但他一直没去深想。
深想的人是王远山,从陈之那里得知林敏住的宾馆地址,前后犹豫了不知多久,终于,坐在这个地方。
但心中依然有所顾虑,王远山不由地想,如果整件事情是一条线索,解开第一个锁,顺着蛛丝马迹,就能找到第二个锁,就像多米诺骨牌,王远山成为伸出手指,去触碰第一张牌的人。
他不得不考虑一下,所有牌倒塌后,是什么样的后果。
而直到现在,他仍旧在考虑,在迟疑。
“她们是姐妹。当时你肯定很震惊。”王远山说,“但是,其实,当天,我想告诉你的,并不是这个。”
他想透露给林敏的讯息,是这一道姐妹关系背后的,那一层深意。
这层深意,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除了陈之,唯一的知情人,就是王远山。他和陈之,是那种无话不谈的关系,这种关系,被日渐成长,情窦初开的王远山,体会为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密。
他不想背叛陈之,也不想在背后嚼陈之的舌根。
说话的时候,王远山有数次,不正常的停顿,所以,毫不知情的林玲,越发觉得云里雾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玲打断王远山的沉思,“我和林敏要去退房,我们还有急事。”
她从床沿站起来,王远山抻直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其实——”
“别说了——”
王远山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偏头,林敏也正在看着他。林敏的眼神里,是非常显而易见的恳请和警告,林敏想制止他。王远山很想,在此时此刻,回林敏一个嘲讽的笑,但是,他根本没法笑出来。
林敏的眼神里,又何止恳请和警告?那一时刻,电光火石的刹那间,王远山觉得,自己蓦然从中感受到了某种情感,但不管他怎么细想,都没法解读那种情感。
王远山初成为人,但道行不够,还是太年轻。
这种情感,被林玲感知到了。她往前一步,站在茶几旁边,恰好横亘在了林敏和王远山之间,面朝着王远山,居高临下地看着,“你说。”
背后,林敏蹭地站起,林玲像是预料到一般,飞快地回头,瞪着他,命令:“你坐下。”
林敏没理会林玲,他盯着王远山,看到他的眼瞳,像历经一场地震,猛地颤了一下,而后又怯弱地,把对视的目光收回。王远山张了张嘴。林敏忽然后悔,刚才,他为什么要放他进来。
林玲猛地看过来,沉沉地质问林敏:“这些,你都知道了?”
林敏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但他想到过。最后——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没做。
这种情感,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宽宏的包容。
林玲忽然笑了一下,“就这么爱啊?知道了,也毫不在意?你可真是——”她没有说下去。对林玲来说,男女的爱情,理应是平等的,不应该是中国传统式的夫唱妇随。反过来,也是同样。所以,她找了一个观念开放的外国男人。
但其实,那种低到尘埃里,不对等的爱情,也同样存在。不怀好意地接近,终于心甘情愿地入套。就像猎人和动物。这哪里是爱情?这是捕猎,这是驯服。
然而,这个男人是她的至亲,从小处到大的亲兄弟。林玲觉得哀凉。
去医院的路上,他们没有任何交流。
按照事先定好的规矩,林敏和林玲轮流给赵芬芳值夜。能和儿子相伴,赵芬芳还是很高兴的。晚上,林敏先睡,林玲守在赵芬芳的病榻旁,由于林正大的关系,负责这里的医生,额外过来慰问了一番,问了一些常规的问题,做了一些普通的检查。
“血压高了,晚上一定要睡好,实在睡不着,就来找我,给你开点助眠的药。”
“哦好,谢谢医生。”
林玲把病房门合上,坐下来,紧紧地望着赵芬芳。
赵芬芳说:“都是老毛病,年纪大了,血压肯定要高起来的。”
“妈,别说话了,现在就睡觉吧。”
“睡不着。”
“那我去医生那里给你拿药?”
赵芬芳摆摆手,“得靠吃药才能睡觉,我不成废人了?”她试着闭了闭眼,眼前乌黑一片,脑子却很清醒,没有一点睡意。明明困得直打呵欠,挤得眼眶里都是眼泪水。
“我这心啊,老悬着,脑子里啊,也老想着,林敏要走,要去什么广州,我整个人就不舒服。”赵芬芳的手,用力地按在心口上,说,“我劝他了,也问他了,他没说去,也没说不去。这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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