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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小人-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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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无忧冷笑道:“好,好,好,张承宗,你这是抗令不遵了?”
此言一出,众皆色变。张承宗虽与李无忧一般同为军团级的元帅,但后者却是楚问的钦差大臣,非但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同时还总揽西北军务,是以才出现先前凭张承宗的老资格向李无忧拜倒行礼的一幕。此时李无忧给张承宗扣下一顶“抗令不遵”的大帽子,那就是找到了借口,就地诛杀后者也无人能为其出头。
眼见李无忧眼光似刀,满是寒气,宋义等数名断州军将领都是一惊,齐齐护到张承宗身边。
张承宗喝令诸人退下,大步走到李无忧身前丈许,手中大刀遥指寒士伦,李无忧微微皱眉,若蝶、唐思二女不动声色地侧跨半步,隐隐护住了寒士伦。
却见张承宗猛地将大刀掼地,一膝跪倒,再抬头时已是双眼含泪,大声道:“承宗一人生死不足惧,但请元帅诛此搬弄是非之徒,免寒三军之心!”
李无忧冷笑道:“张元帅果然是精忠为国,却不知收了马大力多少银子?几名美女呢?”
“小鬼奸诈!你这是想置老夫于死地吗?”张承宗心头暗骂,表面却是一副义烈神色,横刀颈前,朗声道:“属下为扬州王说话,全是一片公心。元帅若是不信,属下这就自刎在此。”
李无忧只是冷笑,不在言语。
马家军军师虚若无忽地忙快步走到李无忧身前,复又拜倒,道:“张元帅确属一片公心,元帅明鉴。马将军年少气盛,一时冲动胡言乱语,冒犯了寒参谋与元帅阁下,若无在此向两位陪个不是,两位大人大量,千万莫要放在心上!”
夏日的空气,炎热而沉闷,场中几乎每个人的手心都满已是汗。
虚若无话已说完,三方军队的将士都望向李无忧,只要他稍有异动,立时此地便要血流成河。只是当事人对此周遭一切似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只是望着虚若无,微微诧异道:“这位先生是?”
张承宗见事有缓和,忙道:“元帅,这位就是马大王手下第一谋士虚若无先生,向来颇有谋略,此次我军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鹏羽城,便多赖他智计!”
李无忧恍然大悟:“哦,原来这位就是虚先生啊!失敬失敬!”
“装模做样!”马大力冷冷哼了一声。此言一出,场中空气似又是一紧,舍李无忧外,人人色变,无忧军和断州军诸人都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只恨不能生吞之。便是马家军中人,也有暗自愤恨其不识大体者。
李无忧却不甩他,只是过去搀扶起虚若无,笑道:“在下闻虚先生之名久矣,不想今日方得相见!来来来,陪无忧去喝几杯,今天咱们不醉不归!”说时竟再不理场中三路大军僵持,拉着虚若无的手便朝城内走去。
军将士眼见二人竟真的就此入城,都是面面相觑,尽皆呆住。
寒士伦遥指着马大力冷声道:“算你狗运!”也径直入城。
“我呸!”马大力重重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冷笑道,“死山贼,当老子怕你么?”
张承宗虽是眉关紧锁,此时却也暗自松了口气。此时谁对谁错已然不重要了,关键是一旦真的打起来,三军损失必然惨重,此次北伐必然就此终结。起身站起,才发现汗已湿透重甲。
李无忧三人方走至城门口,忽听西北方向一声炮响,喊杀声铺天盖地一般掩了过来。虚若无才觉手中一空,再抬眼时,李无忧人已回到无忧军阵前,他刚想说什么,寒士伦已然伸手过来,笑道:“估计是隧阳城那边又来攻城了,有李元帅在,一切皆可放心,虚先生先随我入城吧!”
虚若无还想说什么时,寒士伦已然带他进入城内,城门蓦地落了下来。
前方烟尘滚滚,蹄声如雷,一面上书一个大大“萧”字的大旗倏然而近。眼见敌军来犯,张承宗忙令断州军转换箭头方向对准西北方向,而无忧军则和马家军依旧僵持。
一骑渐近,秦凤雏落马,报道:“禀报元帅,萧国耶律楚材率十万大军来攻!”
三军将士齐齐哗然,又惊又忧。惊的是,此时新楚三路大军会师于此,耶律楚材竟然胆敢只率十万大军来攻;忧的是此时三军各自有立场,敌军此时来攻,能否团结迎敌尚是未知。
李无忧拿出御赐金牌令箭,遥示向马大力,朗声道:“敌军来袭,还请马将军先放下成见,与无忧一起抗敌,战事过后再论对错如何?”
马大力迟疑起来,一直到现在李无忧的态度都还很不明朗,表面是偏向袒护寒士伦,对自己态度傲慢,但似乎对自己却是恐吓居多,而并无杀意。但安知此时他此时所为不是形势所逼,萧军退后他再和我秋后算帐?
李无忧见他犹豫,手指盔上红樱,诚挚道:“李某愿用项上顶戴担保,马将军若能捐弃前嫌,我与寒参谋,在场诸位将士都会将马将军之前的无礼忘得一干二净。”
此次他暗中运上了玄心大法,落在众人耳里,自有一种说不出的真诚,但马大力听来却没来由的心情一乱,当即冷哼道:“项上顶戴?你项上顶戴又能担保什么?”说时尚不觉如何,话一出口却猛地警醒过来。
果然,断州、无忧两军同时色变,望向他的眼睛中顿时充满了寒光,而马家军却都露出惶恐神色。
便在此时,远方旌旗飘扬,萧国大军已然近在二十丈开外,却忽地停下,一个愤怒的声音远远传来:“马大力,你这狗贼和你那反复无常的大哥一般言而无信!明明说好我们里应外合擒杀李无忧,为何我人马已到,你却还无动静?”
“是耶律豪歌!”有无忧军将士认得那怒吼的萧国领军将领,叫出声来。
断州、无忧两军同时哗然。自当日马大力带兵协助张承宗轻松拿下鹏羽城后,天下早有传言说马大刀是萧如故一手扶植起来的人,此时不过假意归顺新楚,早晚要反。消息传到潼关,李无忧当时正与萧如故对峙,当即下令将报信的人杖责三十,放于城外示众三日,传言立止。万不料此时,马家军刚抵达烟州,耶律楚材便率军来此,并当众责问马大力。
楚军虽惊不乱,张承宗令断州军列阵迎敌,而王定手一扬,无忧军数万张弓已然一起对上了马大力。马家军却是自马大力以下,一片惶恐,浑不知如何是好。
李无忧望着马大力也不言语,只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马大力又惊又恐,大声道:“李元帅,你千万不要听他的,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什么人在哪里胡言乱语,有胆上前……”他最后一句责问本是指着那萧军将领发问,但话才说一半,眼前已是一亮,紧接着人事不知。
马大力近身将领只觉眼前一片寒气闪过,紧接着便见一片血光冲天而起,再定睛时,却只见那血光是从一具无头尸中冒出!
尸身旁边,李无忧左手正提住一颗人头,右手无忧剑上血迹犹烫,呼呼向外冒着热气。
饶是这些人都是刀口舔血之辈,却兀自觉得惊醒动魄,李无忧杀气腾腾,神威凛然,人莫敢视。
惊魂未定,李无忧忽将马大力人头举起,朗声喝道:“马大力图谋叛变,已被本帅一剑诛杀!首恶既除,余者附逆,一概不究!”
马家军众人多是贫民出身,少受任何正规训练,此时马大力死,虚若无又不在,正是群龙无首,而李无忧雷神之名早已天下皆知,眼见他一剑便将马大力诛杀,神威盖世,都是莫敢与争,听他说“一概不究”哪里还敢抵抗?三十万大军,齐齐将兵刃掷地,跪下求饶。
那边,耶律豪歌似是才知晓自己犯下了一个巨大错误,恨恨不已,带军离去。楚军内乱方平,不敢追赶,各自收队回城。
第一百三十五章 当时蝶舞
卷十第一百三十五章当时蝶舞
“烟州自古繁华。十三朝古都,人物风流,雄关险城。但萧国的开国皇帝萧峰连下烟云十八州后,并未选择此处作为国都,而是选了另一座名城云州,即便是到今天,天下人仍以为萧峰是疯子,你怎么看?”李无忧淡淡问这话的时候,一袭蓝衫便服,正立于烟州城头观看下方王定和张承宗对马家军的善后整编。夏夜的凉风和墙头的灯笼将他的影子斜斜的延展,落在他身后的夜梦书眼里,分外的孤傲不群。
沉吟半晌,夜梦书答道:“萧峰此人,极有魄力,敢于创新,但太过好强。他选云州,不是不喜烟州奢华,而是一心想另建一处新都,将此地比下去。”
李无忧点点头,道:“他就是凭借那争强好胜之心,才在那乱世开辟出自己的一番天地。只是他一心想将烟州比下去,却没想到,两百年后,云州果然超过了烟州,但这大片国土却已落入我大楚囊中。有时候啊,人太好强了,未必是好事。”
夜梦书一叹:“元帅所言甚是!”
李无忧笑道:“呵,你嘴里这么说。心头一定在怪我刚才打你太重了?”
夜梦书摇头道:“元帅如此说,未免太小觑梦书了。自接到你的密令让我随马大力北来,我便料到你可能会对付他,那个时候就有了随时丧命的觉悟,一点皮肉伤又算得了什么?再说,当日被你从捉月楼中推下来让满街父老毒打,全无法运功抵抗,那次所受的伤可比这次重多了!”
“哈哈!你倒记得清楚。”想起那次的事,李无忧也不禁大笑,末了,却又正色道:“你嘴上不说,心里是不是在怪我不讲信义,如此对付马大力?”
夜梦书诧异道:“不是马大力谋反在前,元帅平乱而已,怎么是元帅你不讲信义了?”
“妈的!你小子就给老子装傻吧!”李无忧笑骂道,“我大军之中,知道我策划这出戏的有两人,而能看出这场戏的,有三个……恩,或者是三个半人,你却算是其中一人!”
夜梦书这次却真的诧异起来:“末将只知道寒参谋是一定知道你策划的,而能看出的有张元帅和我,另一策划之人和一个半看破的人又是谁?”
李无忧笑道:“这出戏,自然是我和寒参谋策划的,但那具体执行却是我新任命的霄泉统领秦凤雏。”
“就是单骑来报信的那位?”夜梦书恍然,脸上露出佩服神色,“耶律豪歌直来直去,不过是个蠢材,要赚他来配合倒并非什么难事。难的却是如何将信送入隧阳城而不被耶律楚材发觉,并在耶律豪歌出征之前将耶律楚材调走。短短两日间,此人便能成功,倒是一个奇才!”
李无忧点了点头,淡淡道:“奇才是奇才,但仅找人扮刺客引开耶律楚材这一项行动,就耗去我刚放进去没几天的数名好手……不过好在成功了,不然我得亲自找人去假扮耶律豪歌,事后被揭穿的可能性倒是大得多了!”
夜梦书听到此处,已经开始为耶律豪歌默哀了,隧阳城下之日,耶律楚材或者可以活命,而这位勇猛的豪歌将军则已被李无忧判了死刑。但夜梦书就是夜梦书,这点他也不揭破,只是岔开话题道:“那元帅所说能看破的另外一个半人是谁?”
“王定不事张扬,看似迂腐,其实却聪明内敛。当时没有发觉,事后却一定会看破的!”李无忧微微皱眉,心头却在想如何向这位手下大将交代才好,“另外半个人嘛,却是原张承宗麾下的赵虎。这个人是舍你与王定之外,我军中第一将才。我猜他也多半能看透,只是此人也是内敛得很,即便看穿也是不会说出来的,所以算半个人吧!”说到此处,他转过身来,却见夜梦书满脸皆是敬畏,不禁失笑,复道:“说了半天,你对我如此对付马大刀,到底是怎么看的?”
夜梦书字斟句酌道:“马大刀狼子野心,早晚会再次谋逆,元帅要对付他,那也没什么。”
李无忧盯着夜梦书眼睛,道:“那不过是你的臆测!没有任何证据,你怎就知道他会谋逆?但若他马大刀就此安分,不再谋逆呢?我是不是就不该对付他?”
夜梦书为之一滞,一时无语。才短短二十余日不见,李无忧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莫名气势似乎又增强了不少,他自不知道这是后者功力精进之故。
李无忧叹了口气,道:“自古‘飞鸟尽,良弓藏’。即便我今日不对付他,翌日皇上依旧会对付他!皇上不会喜欢一个人坐拥三州,带甲数十万之众,更何况这人曾经还是揭竿而起的乱贼。只不过他的手段,也许会比我现在柔和些,更君子些!嘿嘿,杯酒释兵权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如今,我冒不起这个险啊!若我不能在进攻云州前让马大刀彻底消失战斗力,三军将士,如何能睡得安稳?”
夜梦书点头无语。李无忧仰起了头,看那满天星斗。
静夜的长风,拂在人身上,说不出的舒服,两个人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梦书忽道:“元帅,此次北伐若成功,你功劳之高,当世罕见,却不知功成之后你何以自处?”
李无忧轻轻叹息了一声,道:“这点你放心,我不是楚问。”
这句话答得风马牛不相及,但夜梦书却听懂了,欣然之外略起悲伤之意。
细微的脚步声响起,秦凤雏拾级而上,见到夜梦书,微微愣了一愣。李无忧笑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便是这么一句话,秦夜二人立时确认对方果然都是李无忧的心腹,各自对望一眼,都是点了点头。
见左右再无他人,秦凤雏以仅三人能听清楚的声音道:“三条消息。一,潼关那边,军师回话说,他已准备妥当!”
“恩!”李无忧点头。
“下一条却是个坏消息,手下人刚刚截获一只信鸽,请元帅过目!”
李无忧接过,一眼扫去,面色顿时变了,随即却慢慢缓和,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冷峭:“看来马大力的人也不尽是吃白饭的!”
秦凤雏点头道:“这只信鸽只是三只中的一只,马大力叛乱一事,想必已通过马家军军中的奸细传了过去,最迟明晨马大刀就能得到消息,而按之前我们和军师约定的那个时候他正领兵到雅州城外,马大力虽然带出了马家军主力,雅州带甲却依旧有五万之众……这样一来,形势大大不妙。”
李无忧皱了皱眉,果断道:“给他调集附近几州兵马的权力,如此若还不能三日内给我拿下雅州,就给我一兵不动,围而不歼!”
听到这两个极端的处理方式,秦夜二人都是一惊,随即却都露出了佩服神色。秦凤雏又道:“第三个却是个好消息,我刚收到慕容国师的传书,说是慕容小姐已由他安全带回慕容山庄,一切不必忧虑!”
“小兰回家了?”李无忧先是一惊,随即大喜,但随即却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点了点头。
秦凤雏与夜梦书对望一眼,都是一叹:英雄无奈是多情啊!元帅什么都好,就是太儿女情长了些。
李无忧迅即恢复正常,复问道:“国师还说别的了吗?”
“国师还说,希望你派个干练的手下,到潼关外,与波哥达峰相连的苍澜河边去看一看,因为潼关夜战的当日那里曾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大事?”李无忧不禁皱了皱眉。这个老家伙,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还非要叫我派人去看一下!
“梦书,这件事麻烦你帮我跑一趟吧,别的人去我不放心。”
夜梦书面露难色:“元帅,我跑一趟那是没什么关系了,只是小子武功低微,路上要是随便碰到个山贼什么的,丢了性命是小,影响到元帅的大事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是不?”
“滚你妈的吧!你武功低微?武功低微你敢在马大刀朝堂之上装疯卖傻?敢劫持戏弄别人手下谋士?”李无忧笑骂道。
夜梦书嘻嘻一笑,没再说话,心头却已翻起滔天巨浪。自己回报当日出使议和事宜,只是淡淡一句“成了”,却不想李无忧人不在却一切仿如目睹,不禁又惊又佩。
李无忧见他不语,便道:“你放心去吧,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
“靠!又是这句……”
“呵呵!那这样吧,我派若蝶保护你去一趟。这总行了吧?”李无忧见空头支票终究难以骗得这厮成行,最后不得不使出了杀手锏。
若蝶法力之高,军中人人皆知,有她随行,自然胜过千军万马。谁知夜梦书沉吟良久,末了却道:“算了,若蝶姑娘留在元帅身边助力更大,波哥达峰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这么爽快?”李无忧大奇。
“嘿嘿!当然没那么便宜!”夜梦书忽然笑得很诡诈,“听说正气盟的文少侠都曾拜您为师,梦书不想让其专美于前,也想效仿一二!请师父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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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雅州正细雨飞丝。
东大街上灯火通明,细雨在昏黄的灯火映照下,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凄美风韵。
一名白衣长衫的书生,正潇洒地伫立在雅州的大街的一侧,手中无伞,折扇轻摇,一任那烟雨侵犯,并不时地向大街上那些纸伞弄衣的美女微笑致意,若非身后斜抗着一面写着“知天改命”的大旗,怎么看怎么像一翩翩佳公子。
“这位先生,生得太笨并不是你的错,无知也不是不可以原谅,但你就这么站在我们府门站着,妨碍交通达一个时辰之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书生转身,一名红衣俏婢映入眼眶,灿烂星眸中却不无讥讽,婢女的身后,朱漆大门正自洞开,两名侍卫中间,一名中年贵妇正抿嘴微笑,妇人的上方,是一面大大的匾额,匾上两个金漆大字,苍劲雄浑,在阴沉的天气下,看来依旧是金光粲然,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华贵之气。
“失礼,失礼!”书生玉面一红,俯身冲俏婢陪了个礼,但下面的话,却让她莫名惊诧,“学生只顾欣赏对街上的依依垂柳,漠漠雨色,却连姐姐这般佳人的绝色却都未曾顾及,真是惭愧,惭愧!”
“呸!油嘴滑舌!”那俏婢正是少女怀春年纪,听书生如此说,惊诧之余却是一喜,当即啐了一口,眉宇间却已满是悦色。
这个时候,那妇人轻摇莲步,婀娜多姿地行了过来,书生礼毕抬头,眼光正撞到那妇人如水眸光,顿时一滞,再也动不得分毫。
“呆子!魂魄都被勾走了吧?”俏婢促狭道。
“没有!三魂虽丢了,七魄却还留着聆听姐姐和夫人的教诲呢!”书生忙坦白。
“噗哧!”那妇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末了却道:“看先生一袭书生长衫,却抗了这么一面大旗,莫非竟还精通相理?”
书生似这才记起自己的另一身份,傲然道:“学生自幼研习八卦易理之术,于此道本已颇有研究,五年前更是得蒙当世高人太虚子老神仙指点,前知一千年,后知五百年。与人祸福吉凶,未尝不准。”
那主仆二人见他虽然法螺吹得溜溜转,但眼光却闪烁不定,呼吸断续无律,显然是底气不足,均是宛尔,那俏婢本要取笑两句,但被那少妇一瞪,顿时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
却听那妇人道:“先生既然如此神准,不妨算一算本夫人这是要向何处?”
书生装模作样看了半晌,却终于叹了口气:“夫人天姿国色,本是仙子临凡,学生虽然能洞悉人世种种,却独独难以揣测夫人之心。惭愧,惭愧!这便告辞!”
“呵,你这小鬼,算命的本事马马虎虎,一张小嘴倒是如抹了蜜一般!好吧,看在你这么会说话,就赏你点东西,跟红儿进来吧!”妇人说完这句话,风情万种地看了书生一眼,朝府门走去,临进门时候,对两名侍卫道:“那位先生精通算术,本夫人请他入府问话,不可为难!知道吗?”
“可是夫人,王爷严令不得让闲人入府,您这不是让小的难做吗?”一名侍卫为难道。
妇人咦了一声,随即淡淡道:“好,好,很好。你们眼里只有王爷,已经没有我这个王妃了!果然纪律严明,尽忠职守啊!”
“属下不敢!”两名侍卫被吓了一跳。一人精乖道:“夫人但请无妨,令表兄属下一定会好好看待!”
妇人满意点头,回眸看了那书生一眼,自进府去了。
“呆子,看什么看?走了!”俏婢红儿嗔骂道,伸手去抓那书生的手。
“哦!哦……”被红儿纤手一碰,书生如遭电噬,回过神来,便要提手甩开,却终究不舍,半推半就间,被红儿强牵着进了那扇朱漆大门。
两名守卫这才轻轻舒了口气,各自对望一眼,摇头苦笑。见三人已走远,一人骂道:“***,这些当主子的还要不要老子活了。一个说坚决不许闲人入内,另一个死活要朝里面领人,只是为难老子夹在中间难做人。”
另一人神秘笑道:“你就没看出点明堂?”
“你……你是说……”
“嘿!得了吧哥们!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装什么雏啊?王妃叶三娘,嘿,哪是什么人?未嫁给大王之前,江湖人送绰号‘绿娘子’,那是专给老公戴绿帽子的主!嫁给我们大王后,是收敛了不少,装了几天节妇,但如今那小白脸相士自己送上门来,王爷正出去办差了,这样的天赐良机如不好好把握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你却不识相,这不自讨苦吃吗?”
“哦~~”骂的那人至此总算是恍然大悟,本想再戏谑几句,神情猛变严肃,目光平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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