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少女是玄学大佬-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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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都没能接受太好的教育，更别提有什么良好的成长环境了，一个个也都只能在社会底层挣扎求生。
　　因此，当他们无意间知道自己当年丢弃过的那个女婴，现在已经变成了实打实的成功人士之后，有多开心了：
　　国家法律明规定，子女有赡养父母的责任和义务。
　　他们完全不觉得自己当年把罗绮给抛弃了的这件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因为他们真的养不起嘛；同样反过来，他们也没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对罗绮不闻不问、一认亲就要让罗绮给他们养老这件事有任何问题，这可是法律规定的义务，不是么？
　　为了让罗绮更快地离开她的养父母，回到他们的身边来，他们还动了动脑筋，特地找上了s市本地的某位主持人主持得风生水起的脱口秀，在节目上说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当他们把自己家庭的情况隐瞒和美化了不少之后，呈现在节目上的便是这样的效果：
　　一对不小心和自己的女儿失散了的父母，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放弃对自己的女儿的寻找，家里的七个兄弟姊妹们也都在热切地盼望着小妹妹的归来；可小妹妹没有认亲的意向不说，甚至还打算和家庭条件一般的亲生父母断绝关系，只给有钱的养父母养老送终！
　　节目组能不知道他们的叙述里有猫腻么？但为了节目效果，他们也就昧着良心不去核查了，直接把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罗绮骗到了脱口秀里，美其名曰“给你一个惊喜”。
　　——这已经不是惊喜了，这是赤/裸裸的惊吓和谋害。
　　在面对着准备充分、说着说着就要落泪和下跪的亲生父母的时候，罗绮的所有反驳和辩解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苍白。
　　这个本来就热度颇高的节目在罗绮和亲生父母的纠葛这一期出来之后，立刻便凭着争论度颇大的一期，占据了各大网络社交平台和网媒纸媒的头条。罗绮也随之一夜成名，不过这个名可不太好听就是了。
　　她走在路上，都有被人认出来、被“古道热肠”的路人拉住，劝她回到亲生父母身边的可能；这还算是客气的了，有些偏激一点的，就会当着她的面开始指桑骂槐，指指点点，言语间赫然把罗绮定义成了“贪慕虚荣才不想回到亲生父母身边”的人；再偏激一点的，已经开始人肉她，给她寄恐吓信，在她公司楼下贴大字报和拉横幅了。
　　人人在此刻都变成了正义的使者，都觉得自己可以在“感化白眼狼女儿让她赶紧回到亲生父母身边”的这件事里尽到一份自己的责任、出一份力。
　　不管罗绮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甚至她一开口，就有人听都不听地斥责她这是在狡辩，是在给自己开脱。
　　罗绮曾试图联系节目组，想让节目组核查一下自己亲生父母的状况，然后替她做个解释的来着，可是整个节目组已经完全沉浸在社会对罗绮的全方位职责带来的红利，难以自拔。在这场全民狂欢，他们不落井下石、继续消费罗绮就很不错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替她解释清楚呢？
　　很长一段时间内，罗绮都不敢出门，生怕被人逮到，然后随时随地就可以对她进行道德上的全方位碾压攻击。
　　好不容易眼见着这件事的热度似乎过去了，罗绮才敢乔装打扮出门，想给自己的养父母挑选结婚纪念日的礼物。她已经不敢收快递了，生怕有些过激一点的人会给她寄乱七八糟的东西过来，没办法，只能亲自出门前去采买。
　　和节目里她的亲生父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她养父母可有钱了，所以她不想回来也很正常”的情况完全不同，罗绮的养父母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如果硬要说比别的家庭有什么更加美满的地方，也不过是她的养父母之间的感情格外好一点而已：
　　老夫老妻逢年过节的还会互相送花送礼物，平时一起出去散步的时候都要手拉手，罗绮这么多年来吃的狗粮环绕起来估计可以绕s市一圈。
　　如果罗绮的亲生父母没有生那么多孩子，交那么多罚款，花那么多钱去专门精贵地养着两个儿子的话，他们的家庭状况其实应该差不多。
　　但是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的后续。
　　在旁人眼里，罗绮不仅贪慕虚荣，不想回到自己亲生父母的身边，甚至在上了脱口秀后也丝毫没有要悔改的迹象，还要狡辩，说什么“你们就是为了让我养老才接我回去的”。
　　这不，罗绮还在这里挑选礼物呢，就听到店主正在和助手义愤填膺地说她的事情，看来大体热度是过去了没错，可是在s市本地，这件事的热度丁点儿也没降下去：
　　“那个小姑娘可真是太没良心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生她不如生块叉烧哦。”
　　“血浓于水，养恩哪儿有生恩大！她这条命就是生身父母给的，要是没有自己的亲爹亲妈，她连活都活不下来呢，怎么就要留在养父母身边不回去？也太不孝顺了吧。”
　　“你哪里知道内幕哦。我偷偷告诉你，她的养父母可有钱了，懂了吧？”
　　“懂了懂了。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白瞎了！”
　　罗绮并没有想因为这些言语而跳楼。她这些天来，更难听的话也不知听了几百倍了，人人都在谴责她，人人都是正义的演说家，骚扰电话和短信轰炸她都经受过，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跳楼？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放下手的礼物呢，就感觉一股莫名的力量攫住了她的四肢，促使着她抛下了手所有的东西，毫不迟疑地就冲向了一旁的栏杆，纵身一跃——
　　耳边传来一阵满含恶意的、苍老的笑声。
　　那一瞬间，罗绮感觉自己已经死去了。
　　因为也只有死人，才能够纵览过去未来的一切事情，才能够看见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发生什么吧？
　　她依稀感觉得到，就在这片土地上，就在不久之前，还有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在苦苦追寻她的身影；再按着这条时间轴往前推一下的话，还能听到个柔和的声音正在对另一个人拜托着什么事情，好像说的是“明日下午五点整会有人在这里坠楼，拜托萧大少帮一把”这样荒诞无稽的话语；而另一个人半点质疑的意思都没有，连疑问的步骤都省略了，就好像“信任”这件事已经成了他的本能一样，三言两语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了个妥当——
　　罗绮终于魂魄归位，恍恍惚惚间心想，原来那个坠楼的人是我。
　　在一阵从高处坠落而下的失重感，罗绮猛地醒了过来。
　　她睁开双眼，还没来得及看清自己在什么地方呢，就被从窗外直直照射进来的阳光晃花了眼，生理泪水夺眶而出。
　　她试图伸手给自己擦擦眼泪，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全都打上了石膏绑带，固定在一起，动弹不得。这时，从她身边传来个温和又清冷的声音，对她彬彬有礼道：
　　“罗姑娘。”
　　罗绮吓了一跳，心想自己刚刚怎么就没注意到身边还有人呢？她转头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入眼的是一名白衣少女，便不好意思道：
　　“刚刚没注意到你在这里，十分抱歉，不是有意忽视你的——”
　　她剩下所有的话语，都终止在了看清白衣少女面容的一瞬间。
　　罗绮在还没有遭遇脱口秀带来的后遗症之前，还是很爱刷微博的，她自然能认得出来，面前这名少女赫然便是曾经凭着一张脸，便能在微博热搜上，力压工作室和营销号用真金白银砸出来的头条和热搜的人。
　　当她仅仅以平面的形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罗绮只会惊叹于她的美丽；但是当真正见到了她本人之后，那种令人莫名安心的、明明看起来年轻得很却让人感觉可以依靠的氛围，却让罗绮一下子就崩溃了：
　　凭什么人人都只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难道只要为人子女的，就生来有原罪，不管做父母的有怎样的过错，强调一句生恩、强调一句血浓于水之后，便可以将一切过错都强行抹平么？
　　叶楠看着面前失声痛哭的姑娘，叹了口气，从身边取了条手帕给她，问道：
　　“你要见见你的哥哥么？”
　　眼看着罗绮的身体一下子完全僵硬了，叶楠解释道：
　　“跟你一样，在很小的时候便被弃之不顾了的哥哥。”
　　她的声音柔和又清凉，带着股莫名的熨帖和让人信服的安心感，哪怕是还没能从心理阴影恢复过来的罗绮，也觉得自己完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便犹豫着点了点头：
　　“……如果他不会逼我回去的话，我想见见他。”
　　“还有，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真的不是主动跳楼的，好像有人能够操控我的手脚。”
　　叶楠点点头，没有表现出半点敷衍的神色来，弯腰给罗绮掖了掖被角，低声道：
　　“我知道了，这就着手去处理。”
　　“别怕，你现在安全了。”
　　罗绮觉得刚刚的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引领着她的记忆，强行让她以旁观者的身份再次回顾了一遍自己的人生一样；可这个梦醒来之后，罗绮猛然发现，那一直困扰着她的压力，一直如有若无地萦绕在她身边的窒息感在这一刻尽数消失不见；等她彻底回神之后，连带着刚刚的那位还坐在她身边的白衣少女也不见了，只有握在自己手的白帕能够证明，这里刚刚的确有这么个人来过。


第41章　
　　罗飞在知逭了自己妹妹现在的处境之后，早就忍不住了；但昰叶楠又没让他进来，他就只能在门外焦躁地走来走去，绕得一同前来的许君命都有点头晕了，忍不住开口道
　　“你能不能坐下来安静一会儿？
　　罗飞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炸毛的猫一样，险些没整个人跳起来以示抗议了：“那是我妹妹
　　许君命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吐槽道：“哦，你终于不坚持你那莦通人都是蝼蚁的一套说法了，甚好甚好。罗飞觉得这可能是很长一段时间内许君命都要拿来当他把柄的黑历史，得赶紧想个办法让许君命少说几句，否则将来要是在自己妹妹面前说漏嘴就麻烦了
　　咱们能不能别再拿这个说事儿了？说吧，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你在我妹妹面前守口如瓶？许君命秒答：〃可以，来特别督查组加班，无工资，007作制度，一年三百十五天全年无休罗飞：〃？！你比京东还京东，黑心资本家，许扒皮！你做个人吧！
　　许君命反问道：啊要不呢？拜托，你现在还是在戴罪立功期间，要啥工资，没把你团吧团吧放进叶家主手里那本书里就已经很客气了。
　　罗飞只能理亏地退让一步：“行，但是我有个条件，我只跟在叶家主手下做事。
　　许君命：〃…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干，真的，朋友。道路干万条安全第一条，就业不规范亲人两行泪，你就不怕被萧大少盯上吗？
　　罗飞丈二和尚不着头脑：“啥？我去谁手下做事，跟萧景云有半毛钱的关系？
　　许君命不说话了，他甚至开始用一种堪称慈爱的目光看着罗飞，就像是在看自家那条单身了整整五年的可怜可爱的傻狗子一样，把罗飞看得浑身上下不自在：〃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啥啊？”
　　许君命和善地笑了笑：“我在看单身狗昵。
　　罗飞：
　　就在此时，叶楠推门而入，被许君命盯得心里发毛的罗飞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二话不说就扑了去
　　我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叶楠想了想，答道：〃神思不稳，噩梦缠身，我刚刚已经用了鬼草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了，你如果实在担心的话：不如自己去看看。”
　　事到临头，罗飞竟然犹豫了起来，半昫之后才昋吞吐吐道：〃她……。她要是知道了我以前不是个好人的话
　　叶楠在他背后轻轻推了一把，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是罗飞发现自己竞然就真的顺着这股劲儿一头栽出了门外，站在罗绮的病房门口了，隐约能听到叶楠叹了口气，问道
　　你若是从此改好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谁能知道呢？”
　　罗飞心想叶家主说得好有道理，是这么一码事没错，但我还是紧张
　　事到临头，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拾手敲门；等真正见到罗绮本人之后，他已经什么都说不岀来了。倒是罗绮比他还要轻松一些，对他笑了笑
　　一开始听说我有个同样被遗弃在外的哥哥的时候，我还不信呢。
　　现在我信了。
　　罗飞走过去，坐在叶楠之前坐过的那张专门为探视病人准备的椅子上，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话。一开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哽咽得语不成句了。
　　我从小就想要个兄弟姐妹。
　　不管是兄弟还是姐妹，只要有个人跟我说话就行。
　　“我寻思着，如果是兄弟的话，我们就能一起偷偷溜出去，上房揭瓦下河捞鱼，不管干啥都可以一块儿如果是个姐妹的话，我就早早攒钱给你存嫁妆，给你买漂亮衣服，等你被欺负了我就去给你出头。然后这些微末的念想，统统凋零在了十数年如一日的黑暗里
　　罗绮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遭遇过什么，但是罗飞脸上的那种痛苦和挣扎是骗不了人的。于是她努力地伸岀被包扎得活像是两只大号粽子的手，控制着力道，碰了碰罗飞的胳膊
　　所以我来了。
　　罗飞怔怔地抬头，就看见罗绮对他满含安抚意味地笑了笑
　　虽然我来得有些晚，但是我好歹来了呀？
　　既然我来晚了，那不如咱俩就换一下吧，哥哥。以后你要是被欺负了，我就给你出头；你谈恋爱，我就去帮你把关，你看这样好不好？
　　正当兄妹两人久别車逢之时，一直守在外面的许君命起身：对叶楠告辞道
　　既然这家伙真有个妹妹，看来我们也能放心了，改天就拿契约件来给他签。
　　许君命身为特别督查组的组长，每天要做的事不知凡几，今天来医院探望罗绮，也不过是为了确认这件事的异常程度在可控制范围之内。这样一来，就可以让有了软肋的罗飞给特别督查组卖命了。
　　他走的时候跟叶楠委婉地提了一下：〃这小子说想跟在您手下做事，您怎么看？
　　叶楠摇摇头：“不妥。
　　我身边群妖环伺，他又是白骨灵修出身，在上古大妖的眼里就和一盘香喷喷的小点心没什么两样。如果一不小心我没能控制好山海古卷，他连个骨头渣子都剩不下的。
　　许君命赶紧把罗飞的档案翻了岀来，在上面补充了几笔：“您说的是。那我就把他调去我手下了？毕竟身为邪修的他感应邪气的时候更加容易一些，可以大大提高我们应对此类事件的效率。
　　叶楠可有可无一点头：“请自便，不必管我。
　　许君命走的时侯，还是没能忍住，稍微提醒了叶楠一“叶家主，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尾狐从山海古卷里探出了头，对着许君命嘶声道
　　“有此一问，便更是不当讲了：小子！
　　这里是医院，如果肆意散发上古大妖的威势的话，肯定会影响到很多人的身体健康状况；一十大妖和这本古卷全都记在叶楠名下，是她的东西，如果真的按因果报应之事追究起来的话，全都要算在叶楠的头上，损她的福报和阴德。
　　所以就连尾狐也不敢肆意妄为，只能变成了毛绒玩具的大小，收敛了一身威势；可是即便如此，它开口，也压得许君命噤若寒蝉，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然后带着此等骇人威势的大妖，便被叶楠单手按回了山海古卷里：就像打地鼠一样干脆利落
　　我知道许先生要说什么。
　　“先生一定在想，我叶家历代家主都在春秋鼎盛之时早逝。
　　“别看我现在面上正当韶华，年轻得很，换在旁人身上，眼下正是大好时光，还有几十年可活；可我闭关多年，这年龄可真难算得很，哪怕真是十岁，也已经一只脚踏上黄泉路了。
　　既然如此，肯定要早做打算：找好接班人来继续以身化锁，镇守山海古卷才是，对么？
　　许君命苦笑道：〃叶家主聪慧过人，正是如此。
　　他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叶楠手的山海古卷，这里面随便什么东西放出來，都有可能导致天下大乱，也难怪他如此担心
　　还是说叶家主早有打算？
　　叶楠刚想开口回答，只觉心神立时恍忽了片刻，依稀闻得耳边有人声传来，温声开口道：
　　【阿楠。
　　这不像是有人在说话
　　如果硬要打个比方的话，这声音更类似于某种记忆回响
　　就像是某段被强行从她脑海抽取走了的记忆，在此刻终于跨越了生与死，跨越了百年的时光，在″若你身死，还有谁能继承山海古卷的这句冋话的契机里，宛如钱塘大潮，顷刻决堤，在这一瞬间尽数倒灌了回
　　【你身为叶家家主，自然要镇守山海古卷。眼下人才凋敝，新任叶家家主候选人尚未决出，若你身死，再无人能镇守山海古卷，一千大妖破书而出，必然天下大乱。
　　【旁人去得，可你是万万去不得的。


第42章　
　　夜色浓似泼墨；　一灯如豆。
　　然而室内即便有着灯光的照耀，却也不比外面的夜色明亮几分。根本不用细细看便能发现；　这里萦绕着太多的黑气，浓重到了根本就无法被照亮的地步，以至于哪怕日光灯高悬于所有人的头顶；　他们也只能依稀看清楚身旁人的轮廓而已。
　　——他们甚至都不清楚，身边的到底是不是“人”。
　　不过在场的诸位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普通人的眼万分诡谲的事情；　对他们而言；　不过是司空见惯的常态罢了。
　　在这诡异的气氛，谁也不愿主动开口，因为先说话的就会率先暴露自己手掌握的情报量多少。邪修素来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惯了；　怎么可能主动把自己手里的信息主动透露给同伴知晓呢？
　　如果不是那个内应传来的情报太骇人、让人不得不如临大敌地提前准备起来的话，这次的聚会甚至都有可能像以前的许多次一样，以最主要的几人不约而同地齐齐缺席告终。
　　一阵窸窸窣窣声过后；　终于有个苍老的声音颤巍巍开口了：
　　“你们确定咱们的钉子传来的情报是真的？‘山海主人’叶家家主，现在真的就在特别督查组里？”
　　这个名字一说出口；　房间里的气氛就变得更加凝重了；　半晌之后；　才有个柔媚的女声轻笑了好一阵子；　摆明了跟刚刚说话的老者持有完全相反的意见。这个让大部分人都如临大敌的消息，在她眼里只不过是一条半真半假的花边新闻罢了：
　　“我看未必吧。”
　　“这人最先把情报传给我的；　我一知道这件事之后；　就立刻前去查询了。我在他们的大楼外面蹲点了好一阵子；　根本就没看见什么生面孔出入。再说了，如果他传来的信息是真的的话，也就是说，‘山海主人’现在还是个十岁少女的模样？”
　　“诸位也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论起见识来，随便一人都在我之上。既然如此，我只有一问，什么人能够青春貌美近百年呢？”
　　女子的一通反驳听来有理有据得很，室内顿时传来好一阵表示赞同的窃窃私语声：
　　“万一真的是正道那边的修士放出来，用以排查内部钉子的假消息的话，我们贸然进攻，岂不是正好合了他们的心意？”
　　“连个照片都没有，只传来一句话，说什么百年前的人竟然活到了现在，谁信？打算就这样糊弄谁呢？”
　　老者气急，反驳道：“这人是我们费尽心思才联络到的——”
　　女子掩口而笑：“别说大话啦，难道不是这位小哥自己修正道觉得太辛苦，所以才转投了白骨灵修，主动找到我们的？这样的人真的可以信任吗，我好担心他是装作投奔我们、实则给我们传递假情报的双面间谍，要找个时间把我们所有人一网打尽呢。”
　　“他都给我们传了这么多年的情报，可有一条是假的？”老者怒道：“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呢，你不知道‘山海主人’有多可怕，就不要在这里搅混水！”
　　“如果这个消息是假的，那叶老头是怎么死的？他知道自己报应将近，早早就准备好了应对天雷的法器，掐着日子躲进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桃花阵里，藏在别人祖坟里不说，还养了个小徒弟准备随时夺舍，可谓是准备完全了吧？怎么就一声不吭地死在了赵家庄，尸骨无存？连带着他姘头李怀贞也没个好下场，倒是周家现在风生水起，你觉得他们背后真的没有什么高人？”
　　女子的气势弱了一些：“叶老头跟咱们的内应小哥哥一样，都是吃不了正道的苦所以转投我们的，跟从一开始就走这些路子的咱们相比，肯定要弱上几分，挡不住天雷不是很正常么？”
　　老者怒极反笑：“好，好，好。就算你能这么解释，那萧景云的腿是怎么好的？我的迷心蛊就这么白送了？妖修那边最近已经吵翻天了，说是近日来在咱们地盘上莫名其妙就没了个大妖，正在准备跟咱们讨说法呢，这么多事情联系在一起，你就真的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两人显然都是自己派别里的领头人，当他们两人争执起来的时候，别的邪修们只能战战兢兢一言不发，连个劝架的都没有。
　　眼看着这两人一言不合之下，都要化斗成武斗、开始动手了，在黑气最浓重的地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