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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少女是玄学大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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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妖,于是它们只能可怜兮兮、委屈巴巴地挤在一起,探出半边身子来——不仔细看的话就是一本书的无害又可爱的毛绒绒们——异口同声地满怀渴望问道:
  “真的吗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饱受惊吓,并且觉得自己二十多年来坚信的唯物主义世界观遭受到了严重挑战的赵飞琼:??????????
  等她们商议好所有的事情之后,一下楼就发现所有的人都没有离开的迹象,还在孟家的客厅里等着她们呢。周诗云深吸一口气,上前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明了之后,人人皆义愤填膺,恨不得把眼下不知道在哪里的赵老四抓来一顿痛打方能解心头之恨:
  “我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这种破落户心思最不正了,为了钱财权势他们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我也一直在想诗云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太好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我的诗云终于回来啦!”说话的这位女子姓李,全名李怀贞,十年前和周诗云一同待嫁闺之时是相当要好的帕交来着,只可惜后来周诗云被孤凤桃花所迷,两人便渐渐疏远了。可是李怀贞还念着旧时情谊,便经常替她去照顾年迈的周家父母,今次一听,周诗云这么多年来行为反常竟然事出有因,当即便恨不得把赵老四给抽骨剥皮活活生吃了:
  “如果真的像叶大师说得那样,破掉大煞阵之后你就可以恢复正常,我一定要给叶大师备上厚礼以表谢意!”
  周诗云苦笑一声,又对众人们告罪道:
  “你们的女儿遇到的问题,归根到底,其实全都是被这个大煞阵给影响的。整件事也算是因我而起,等一切了结之后,权算我对不住诸位,有什么我能帮到各位的,我自会尽心尽力。”
  众人早就在谈话了解了来龙去脉了,大家能够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哪儿还会有蠢人?便纷纷推辞道:
  “不用不用,赵夫人……周夫人客气了,这又不是你的过错。”
  “的确,这么算来的话你们母女俩才是最倒霉的。哎,等这件事解决之后,可要好好洗个柚子叶澡去去晦气。”
  孟家的客厅里好一番和和美美的气象,然而在赵家庄坟圈外的某处地下室,一点阴森森、绿油油的鬼火蓦然亮了起来。一只光秃秃的眼球浮动其,没有眼皮包裹、只有裸眼露在外面使得它看起来分外吓人,更别提这玩意儿竟然还能发出声音来了:
  “师傅,刚刚好像有人动了你的孤凤桃花阵,咱们要不要去看一下?”
  半晌之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更深的黑暗里幽幽响起,带着垂死之人独有的暮气问道:
  “你也跟了我十多年了,可能认得出来这是什么人的?”
  这只眼球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这人只是一掠而过,完全没有做什么事情,如蜻蜓点水般不留踪迹,实在太难辨认……我觉得好像是叶家人。师傅,咱们要不要避一下?”
  “叶家?”那个苍老的声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呵呵地笑了起来。这一笑不打紧,借着幽微的鬼火光,甚至能看见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好肉了,一笑就会一块块地往下掉。然而他自己完全不觉得疼,只是继续呵呵地笑着,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萧景云有龙气护体,不还是被我们整残了?一个叶家而已,你怕什么。”
  “而且这人有极大的可能只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学到了点皮毛的独行者罢了,按照叶家人的一贯好打抱不平、多管闲事的作风,怎么可能在看到这个阵之后轻轻一动就走?是真的叶家人的话,他肯定现在就杀过来除魔卫道了,也不看看他们那些假惺惺的正道修士现在还有没有这个底气!”
  “再说了,不知道百年前大难来袭,叶家才是最先崩毁的那一批,连着他们的那个家主都不见了,只怕早就被反噬的山海妖兽给吃了个干干净净、死无全尸罢?”
  “没了当年名动天下的‘山海主人’叶楠,他们算什么?”
  ——叶楠突然心有所感,冷冷一抬眼,隔着千万里之遥,准确地隔空定位到了某个方向。
  她的眼神那么冷、那么冷,就像是在九天的寒冬里冰结的万里长河一样,冻得一旁前来送人的孟姣姣都有点想打颤的感觉了:
  “叶大师,您这是……?”
  叶楠这才收回了眼神,垂下眼轻轻一笑,柔声道:
  “不必送了,我自己走走。”
  准确地说是得赶紧再给大妖们找点吃的。她的容身处还好说,修行到了这个地步的话,虽说不能飞天遁地,但是对外界的物质享受早就没了什么追求,餐风宿露也不是不行,每晚只要钻回山洞去对付一晚上就够了。
  于是孟姣姣目瞪口呆地看着叶楠在耐心地等了十分钟后,上了最后一班公交。
  ——她从未见过如此接地气的大师,人美心善又有本事,真是厉害!超喜欢!对不起媛媛,我要爬墙了,从此我就是叶大师的忠实墙头草!
  正在这时,她接了个电话,是她堂姐孟娴打来问情况的,于是孟姣姣就把“她刚刚把叶大师送上了公交车,因为叶大师执意不用她相送”的这件事告诉了孟娴,万万没想到孟娴在那边惊叫一声:“你说什么?!”
  孟姣姣以为自己堂姐也被叶大师不为外物所动的高尚气节给折服了,正准备继续夸叶楠几句呢,就听见孟娴在那边说话的声音都发抖了:
  “姣姣……你不看新闻的吗?这两天自从新桥准备剪彩之后,这边的公共交通线路就改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公交车从这边经过。”
  “你说你把叶大师送上了车?你再好好想想你看见的是什么车!”


第15章 
  叶楠一上车;就发现车上已经坐满了人,一个空位也没有,正正好的一个人一个座。车厢里挤挤挨挨的,但是也没什么人说话,人人都一副暮气沉沉的样子。
  正当叶楠打算找个把扶着站稳的时候,坐在她身边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抬了抬眼;哑着嗓子问道:
  “小姑娘,你是怎么上来的?”
  叶楠彬彬有礼地回答道:“我在路边等车,想要回家;就正好看到了这辆车过来;于是我就上来了。”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好像往一潭死水里投入了一枚石子一样,激起满池塘的涟漪;车内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转头向她看去,异口同声地问道:
  “你说你是怎么上来的?!”
  ——这是个很诡异的画面。一整辆车上只有叶楠一个人站着,满车的人丁点儿出声的也没有;却都在这一时间,将亮得骇人的眼睛对准了她,几十个人口同时说出同一句话,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换个胆子略微小一点的姑娘;只怕就要当场晕过去了;或者不管不顾地要求下车都有可能。
  这个老太太阴森森地由下而上注视着叶楠;恶声恶气道:“我们直接到终点站的;途不停,你不顺路的话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别给我们添麻烦!”
  叶楠完全没有被她的话语给气到,只是微笑着一点头:“巧了,我正好也要到终点站。大家一起下车多好啊?还有人在路上做个伴呢。”
  老太太还想说些什么呢,驾驶席上的司便截断了她的话语,大一挥:
  “那就找个地方坐稳了,开车!”
  这辆车一发动起来,从头顶的广播处便传来一道僵硬的、不带丝毫人气儿的女声:“请各位乘客自觉为新上车的乘客让座。有礼让座,请勿争抢。”
  正常的公交车哪儿有这么播报的?最多也就说什么“给您身边的老幼病残孕让座”而已。如果说之前的不对劲还都是小打小闹,尚可忽视的话,那么这声播报就是最不对劲的地方了,尤其当叶楠一抬头,就跟广播口上的一颗人头对了个正着之后,是个人都知道这辆车绝对有问题!
  这颗人头被叶楠瞧见了之后竟然不躲不让,对着她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来,细声细气道:
  “小姑娘看来是有点本事的人,到现在还没哭没闹,跟你的前辈都有的一拼啦。”
  叶楠刚上车就发现,在最后排坐了个一身道袍的天师。不过这位年人双目紧闭,眉头紧锁,一直都在喃喃自语,片刻都未曾停下,就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量在抵御周围的某种存在对他的侵蚀似的。
  她把目光从这位道士身上收回之后,就见全车的人又一次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了她,似乎十分期盼能够从她口听见失态的哭叫一样。结果还没等叶楠开口说些什么呢,后座就终于有人先起争执了:
  “这一次总该轮到我了吧?我已经快十年没能下去了!”
  “放屁,要轮也应该是轮到我才对!上次这个牛鼻子来,还不是我替你挡了一遭你才没被带走?”
  还有人直接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试图扯着叶楠的袖子把她拉到自己的座位上,殷勤道:“年轻人工作一定很累吧?脸上都没什么血色了,来,你先坐在我这里休息一下。”
  正在开车的司终于忍无可忍了,骂道:“都他妈的给我闭嘴,别自己就动截胡!如果真要说在车上待的时间的话,谁能比周老太待的时间久,你们也好意思跟老人家抢?尊老爱幼懂不懂!”
  司一发话,后面还在争吵不休的声音终于静了下来,这时,叶楠身边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才叹了口气,屁股就像是粘在了椅子上一样,丁点儿起身让座的意思也没有,慢悠悠地开口:
  “我都一把年纪啦,不和年轻人争,没意思。”
  “再说了,我都这么老了,让我再坐一会儿有啥大不了的?小姑娘你不会来跟我抢座位的,对吧?”
  叶楠定定地看了老太太好一会儿,才微微一笑,点头应声道:“您说的是。”
  后面那两个险些吵起来的人一听这两人的对话,面上陡然一喜,就在他们险些又要争吵起来的当口,老太太又发话了:
  “人家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花儿一样的年纪,又跟咱们无冤无仇的,耗在这里多可惜?送她下去呗,就权当我下去了。”
  老太太话音未落,车厢里就瞬间热闹了起来,之前那种过分诡异的默契感终于被这句话完全打破了,除了那个还在打坐的道士之外,个个都在扯着嗓子叫唤,连刚刚还在帮周老太说话的司都不乐意了:
  “周老太你疯了?咱们这一趟车走了多少年了,好不容易上来个人,你就这么把她给放走?!”
  “你不要就给我们,别耽误大家!”
  “就是就是,你一把年纪了,哪怕下去也没几年好活,但是我们不一样啊——”
  嘴八舌间,叶楠轻轻冷笑了一声。
  她这一声笑出来之后,周围还在争吵不休的人便不自觉住了口,随即这短暂的沉默就像是会传染一样,飞速地从她身边扩散到了周围,顷刻之间,刚刚还人声鼎沸的车厢里就静得像是灵堂一样了。连司都从后视镜里看了几眼这是什么状况,粗声粗气地警告叶楠道:
  “小姑娘,你要是还不找个地方坐好,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你也知道,咱们这车是不停的。”
  叶楠笑了笑,翻开了的书,柔声道:
  “那如果我现在就要停车,还要带着人下去呢?”
  ——这话不说还罢,一说出口,整个车厢里的沉默都在这一刻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的无数狂笑声,连窗玻璃都在被震得嗡嗡鸣响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是不是连自己的处境有多恶劣都不知道呀?”
  连悬在众人头上的那颗人头都在笑了。她一笑起来,嘴角直接咧到了耳根,露出了里面鲜红的长舌和雪白的利齿,对着叶楠桀桀怪笑道:“你有多能耐啊,有个老不死的好心保你,你竟然不领情。那好,今天不如就让我先来教你个乖!”
  它从上面猛地扑下来的时候,周围一圈人全都有志一同地抱住了自己的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那些乌黑的发丝就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在空凌乱飞舞,随便在人的皮肤上轻轻一碰,就会留下红肿的痕迹,疼痛不止,怪不得人人退避,生怕被这些头发给沾上分毫。
  然而它动作快,有人比她动作更快!
  电光火石之间,叶楠一个错身,就把它给稳稳地抓在了里,轻轻松松地单提着它的一头长发,和善又温柔地问道:
  “你要教我个乖?”
  ——刹那间万籁俱寂。
  满车的人都在目瞪口呆地看着叶楠的,压根儿就想不通为什么她半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这颗人头也心知肚明这次的点子扎得很了,一下子便收敛了之前猖狂的模样,端的是个楚楚可怜、眸若秋水的美人,对着叶楠嘤嘤地哭了起来:
  “小妹妹,快放开姐姐,真的好痛。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你放了我吧……”
  叶楠还没说话呢,九尾狐倒先不乐意了。它一听这个跟它的撒娇方式如出一辙的嘤嘤嘤的声音,就觉得自己的特权受到了侵害,当即就从山海古卷里伸出一条毛绒绒的大尾巴,对着这颗人头劈头盖脸地抽了过去。上古大妖的威势何等逼人,只一下,就把这家伙给抽了个眼冒金星鼻血乱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地肿了老高,只怕连骨头都碎了不少:
  “你嘤个棒槌!只有我才能在阿楠面前嘤嘤嘤!”
  全车人:???
  眼见着没法装乖了,这颗人头只能继续苦苦哀求,要不是它没有身子没有,只怕现在早就五体投地扑在叶楠面前,以头抢地表示诚意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成吗,别揪我头发了!”
  “不成。”叶楠继续和善地笑着,然而上的动作也一点也不和善,下两下就把这人头的长发给打了个死结,像是提着袋垃圾一样提在了上,还很是嫌弃地拎得远远的:
  “我上来的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哪儿用得着你告诉我?”
  看着这家伙难以置信的眼神,叶楠失笑:
  “飞头蛮,你该不会真的以为现在没人认识你们了吧?”
  飞头蛮浑身——不对,是整个头——都开始汗毛倒立了。它只是个年纪轻轻便出来行凶作恶的鬼怪,一开始没啥经验,所以在天师们的下吃了不少亏,直到遇到这辆明显后台有人的车之后,它扒上了这条大腿,自告奋勇在车上当广播,说是帮他们把上车的活人先吓破胆、这样动起来才方便,日子才终于好过了一点。怎么安生日子没过几天,就又被人逮住了?!至于吗?!
  叶楠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笑道:
  “白骨灵修的把戏我也不是没见过,但是这么糙、还能害到这么多人的,便有些稀奇了。”
  她一叫破这个名字,坐在司席上的人便颤抖了起来,指着叶楠语无伦次道: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区区姓名不足挂齿。”叶楠屈起指弹了弹飞头蛮的脑瓜崩,觉得声音甚是响亮,好听:
  “反正都是要超度诸位上黄泉路的人,记不记有什么区别的?总归都是你们的恩人便是了。”
  她这话一出,车内的人们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即个个都抛弃了最后的人模人样,摇身一变,汇聚成一股猛烈的黑色朔风,朝着叶楠席卷而去,风隐约能听见尖利的鬼哭声:
  “受死罢!”
  全车唯一没有朝叶楠扑过去的,也只有还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周老太了。她急得直跺脚,朝叶楠大喊:“快跑,别被追上!被追上的话——”
  她话音未落,就见到叶楠不仅没有跑,而且还往前迈了一步,直直没入了这道黑色的风。
  周老太一闭眼,心想,完了,她还是没能把这姑娘救下来。
  一念至此,她只觉得太难过了,觉得自己可真没用,连个小姑娘都保护不了。更别说这个小姑娘看上去还年轻得很,应该只有十**岁的样子吧?也不知她在这辆车上耗了多少年了,她的女儿要是生了个孙女的话,是不是也就面前这姑娘这么大了?
  然而预料的鬼笑声和人类的惨叫声丁点也没有出现。
  周老太颤巍巍地把双眼睁开一条缝,想看看面前是什么情况。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团黑色的风是把刚刚那个小姑娘整个人都包裹进去了不假,可是它却正在不断变大、变透明,就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活活把他们撑开了一样,连鬼哭声都变得更加惨烈了起来,细细一听,竟然还能听见它们全都在发出前所未有的凄惨的嚎叫:
  “住,住!好痛啊!”
  “你究竟是什么人!报上名来,让我们死也要死得明白!”
  “放过我,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在这些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叶楠依然半点都不见慌张、依然柔和又清越动听的声音便更为明显地从传出了,隐隐还带这些居高临下的、怜悯而骄矜的笑意:
  “我要天下太平,匡扶玄门,你们这些邪魔外道之流给得起么?”
  轰然一声巨响,车身剧震,周老太眼前都被震得发黑了,却依然能够听见那个柔和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地方传来,随着她的话语,隐隐都能听见响彻九天十地的隆隆雷声了:
  “诸天雷神,界之尊。威动上帝。诛斩凶群。天上地下,北都幽冥。降伏魔怪,追摄幽魂——”
  雷声终于大作,从九天隆隆而落,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兜头劈来!在年轻的天师敕令之下,紫金色的天雷当场就把这辆鬼气满溢的车给从劈成了两半,伴着一声清越的叱喝之声,顷刻之间便将这辆车上的无数妖鬼之流做了个了结:
  “界奉命,敢有不遵,魔王束首,鬼妖灭形!”
  周老太没成想自己竟然能够在天雷活下来。她还在抱着自己的头蜷缩在座位上呢,就感觉到一只清瘦微凉的扶住了她的肩膀,将她从座位上带了起来,低声道:
  “得罪了。”
  还没等周老太反应过来这姑娘啥意思呢,就感受到了这只把她用力一推,让她直接脸朝下地摔了出去,她却丁点儿痛意也没能感觉到。
  等她再次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了,身上不知插满了多少用来维持生命的管子,还有她那同样白发苍苍的老伴在病房外热泪盈眶地看着她,拼命对她挥舞着。
  老人的屏幕上字大得很,再加上这个名字的一一画,早就被她在这么些年来心里描摹过无数遍了,她一看便知那是她下嫁出去、便从此断了音讯的女儿的名字:
  周诗云。
  正巧这时,一堆医生和护士推门而入,开始熟练地给她拆管子,通过对讲器对着病房外面的周老头嘱咐道:
  “既然病人已经醒了,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离开了。虽然之前一直没什么异常状况,感觉只是睡着了而已,不过还是要保险起见,你得先穿上无菌服再进来,有什么想要带进来的东西也要套上防护,懂了吗?”
  过了好一阵子,周老头才把自己套进了无菌服,进到了病房里。他颤巍巍地举着,想要让卧病在床的老伴看得再清楚一点:
  “老婆子啊,诗云打电话给咱们了,说这个周末就来看咱们!”
  周老太看了看病房的环境,忧心忡忡地问道:“这是谁出钱给咱们弄的?我晕了多久,家里不是早就没啥钱了吗?”
  “你晕了大概有一个星期了,可是不管医生怎么检查,都查不出任何病因来,说你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周老头解释道:
  “这是怀贞小姑娘给咱们准备的,你还记得不?就那个以前和咱们诗云玩得最好的。”
  “记得记得。”周老太连连点头,叹气道:
  “没成想到最后还是要靠人家帮忙,哎……”
  她又打了个哆嗦,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可是梦里究竟有什么,她又想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好像最后是个白衣黑发的小姑娘把她给救了出来。一念至此,她又赶紧开口道:
  “我总觉得我这次晕得蹊跷,你说呢,老头子?”
  “可不是嘛。”周老头也觉得不对劲,这可是s市最好的医院了,要是这里还查不出什么问题的话,那为什么自己的老伴都一个星期了还只能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要不是他每天都能看见她的胸口还有起伏、心电图也还正常的话,简直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诗云也跟咱们说这事儿不对劲,让我们最近小心,别见外人。我这几天就在这里看护着你了,等诗云回来,咱们一家子再好好说说话!”
  周老太已经很久都没能听见“一家子”这个词了,乍然听见之后先是愣了好久,才又哭又笑道:
  “傻丫头终于想通了!她怎么就这么犟哦,我说让她没想通就别回来,她就真的狠心在外面这么多年,除了按月打钱之外就真的不跟咱们来往?!”
  “她自己都过得那么苦了,我缺她那点钱吗?这孩子太傻了,之前明明聪明得很,怎么一嫁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周老头想起周诗云在打电话的时候,语焉不详地说的那些话,只觉心惊肉跳,生怕自己刚醒来不久的老伴真的无意猜真相,赶紧哄着她躺下了:“好了好了,诗云再过几天就回来了,还要把孙女一起带回来呢!哦对了,她还说要带个贵客回来,帮咱们看看身体,你先休养好了,到时候别让傻丫头操心,让她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了。”
  正当医院里的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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