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我喜欢-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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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爷爷和孟奶奶紫胀着脸，有火又发不出来，只能极力维持着表面的假笑，假装早已经知道这事似的应付着。
　　大伯母宋清书悄悄走过去，附到孟奶奶耳边低声道：“妈，你听说了吗？孟家老爷子给了孟湘百分之六的股份呢！难怪她那么阔气！”
　　“百分之六？”孟奶奶也被惊住了，宏泰的股份有多值钱，她不会不知道。这么一盘算，孟湘现在手上恐怕有几十个亿的资产。
　　想到自己刚才还去质问孟湘那一千八百万的首饰，孟奶奶不禁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很不是滋味。
　　宋清书嫉妒得眼睛都快要绿了，直恨自己怎么没生个女儿，嫁到这样出手大方的人家。
　　他们孟家的生意全都掌握在老两口手里，公司那边也都委派在孟允成一人身上。孟大伯孟允南不懂外贸生意，只能靠手中的分红拿去投资倒卖楼盘赚些积蓄。
　　他们两口子辛苦大半辈子攒下的积蓄，还不如孟湘一夜间拿到的股份多，怎么可能不嫉妒。
　　孟老爷子和孟奶奶两人对视一眼，低声商议了几句，又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相反，是一件大好事。
　　孟湘能嫁给卫修，那他们孟卫两家就变成亲家了。两家关系只会更牢固更亲密，对他们孟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想通这一点，孟奶奶脸上又洋溢起笑意，眼睛亮亮的，挽着孟老爷子的手臂，和他一起去祝贺词。
　　走到被人群包围的卫修和孟湘那边，旁人看到孟家老两口过去了，纷纷让到一边。
　　“阿修，湘湘，恭喜你们！”孟老爷子笑道，“今天可真是一件大好事，你爸要是也能来就好了，我们一定要喝上一杯。”
　　“是啊，真是太难得了！”孟奶奶笑得一脸欣慰，“早就盼着咱们两家能成亲家，今天终于如愿了。阿修，你可要好好善待我们湘湘，不然我们可不答应啊。”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舍下脸皮，说出这些话的，竟然还端着长辈的身份，在卫修面前拿架子。孟湘不禁脸热起来，忍不住就替他们害臊。
　　嘴角噙着一丝嘲讽，卫修搂着孟湘的腰，淡淡道：“湘湘我自然会善待她，不过你们这亲家还是免了吧。我爸当年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你们这亲家在哪儿呢？现在又上赶着认亲家，不觉得太晚了吗？”
　　突然听到这样的内幕，旁边众人或惊讶或嘲讽，一时间嘘声一片。
　　没想到卫修竟然一点情面都不讲，当众驳了他们的面子。孟老爷子和孟奶奶羞得老脸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感觉再也待不下去了，他们连忙转身，急匆匆离开大厅。
　　宋清书见他们要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忙追上去问道：“爸妈，你们怎么走了？”
　　孟奶奶恼羞成怒，拽着她的胳膊喝骂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眼看着孟家人一个个都形容狼狈地走了，整个大厅里议论纷纷。中间有知情人士在那里热心做科普，一时间骂声一片，都说孟家太不地道了，简直可耻。
　　孟允成从休息室出来的时侯，一进大厅就被成为众矢之的，万千眼刀朝他扎去，指指点点的，快把他弄懵了。
　　他最近可能工作太忙，犯了偏头痛，去医院拿了药吃也不太管用。这种慢性病，医生只能让他多休息。
　　刚来到酒店的时侯，他的头疼又犯了，孟兰把他扶到休息室躺了一会儿，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其实也不过就睡了半个小时，现在爬起来，怎么感觉天都变了似的？
　　看着大厅里那些鄙夷嘲讽的目光，孟允成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孟兰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孟奶奶他们也不见人。孟允成只好找人问了一下，结果就听到孟湘和卫修订婚的消息。
　　好像被一道闪电劈中一般，孟允成呆立在那里，目光机械地在大厅里逡巡。
　　终于找到卫修所在，他连忙飞快地跑过去，一把抓住卫修的衣领，攥起拳头就要打他。
　　卫修迅速反应过来，抬手挡住他的拳手，顺势扣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拧，顿时就把孟允成掼倒在地上。
　　孟允成又从地上爬起来，颤着手指着卫修的鼻子，已经失去理智似的，气急败坏道：“卫修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你可是湘湘的叔叔啊！”
　　卫修弹拂着被他扯歪的衣领，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我是她叔叔又怎样？我视她如珠如宝，珍而重之，比你这个无情无义又无能的父亲强多了。”
　　“我……”孟允成一向也是被人奉承惯了的，一下听到这种话，有些接受不了，“我什么时候无情无义无能了？这种话也是你说的？”
　　“辜负了孟湘母女俩，你不是无情无义是什么？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你不是无能又是什么？”卫修沉着脸，冷酷道，“孟湘不需要你这样的父亲，你可以走了。”
　　孟允成被他堵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哆嗦着嘴唇，半晌没说出话来。
　　眼眶不自觉地潮湿起来，他默默看向孟湘，有些艰难地问道：“湘湘，你真的不要我这个爸爸了吗？”
　　想起从前，孟允成对她的那些好，孟湘的喉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憋得她心脏发疼，眼睛酸胀。
　　曾经有多美好，现在就有多失望。孟湘看着孟允成，冷漠道：“从你要把孟兰带回家的那天起，我就没有父亲了。”
　　看出她一脸的决绝，看他的眼神里再没有任何一丝温度，孟允成恍然间醒悟过来，他好像已经把孟湘的心给伤透了。
　　从前那个被他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小女儿，已经有了别的男人保护，再也不需要他这个父亲了。
　　一瞬间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孟允成眼含热泪，踉跄着上前想要拉住孟湘的手。可是卫修却一把挡开他的手，将孟湘护在怀里，拥着她走了。


第057章　
　　自从在卫家年会上丢了脸面；　孟家的风评连日跌到谷底；　原本与他们关系比较密切的几个世家大族也都关起门来；　不再与他们走动。
　　孟老爷子收藏的满满一书房字画也没人去看了，孟奶奶的茶会也请不到人，原本车马喧嚣的孟家公馆变得门可罗雀起来，明明十分奢华的庭院竟然日渐萧索；　灰沉沉的，没有生气。
　　不知是不是触了霉头，孟家的倒霉事一桩接一桩。
　　先是罗曼服饰向法院控告安雅经贸公司提供的大批量头层牛皮以次充好，实际大部分都是处理过的猪皮，造成罗曼服饰巨大损失，要求安雅经贸依照合同条款给予合同价的三倍赔偿。
　　接着其它诸多服饰品牌公司都发现安雅经贸提供的物料存在大批以次充好现象，一时间群情激愤；　纷纷上门追讨赔偿。
　　然后是安雅经贸的死对头海纳经济公司成功竞标取得意大利YG公司在国内贸易区的代理权，并成功与罗曼服饰等另外几家高端品牌公司签约；　俨然已经是压过安雅经贸，将要垄断京市外贸市场的架势。
　　再后来；　安雅经贸大厦的楼下被拉起众多讨债的横幅，股票走势连日跌停，甚至还丢了好几笔原本是板上钉钉的大单子，还有很多以前的合作单位也纷纷吵着闹着要解约；　生怕安雅一下破产，连累他们跟着赔钱。
　　在这一连串雪上加霜的打击下，孟奶奶急得脑中风；　一下偏瘫在床上，爬不起来了。
　　孟老爷子更是急得亲自去安雅大厦坐镇，想方设法安抚那些合作商，赔着笑脸说尽了好话，然而那些合作商根本不买账，就是要安雅赔钱。
　　这么多商家一起上门讨债，总数目恐怕要上十亿。
　　孟家的资产大部分都是压在无数仓库里的物料，实际流动资金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再加上股市连番大跌，短短几日，整个孟家的资产巨幅缩水，眼看就是要破产的势头。
　　就在这样危急关头，孟允成急得头疼病又发作起来，越来越厉害了，根本处理不了日常事务。
　　孟老爷子没有办法，只能亲自到总裁办公室去接手那一个烂摊子。
　　然而这一接手不要紧，他翻看着孟允成平日里签的那些合同，差点气炸了肺。
　　和YG解约就不说了，为了节省成本也算说得过去。可是再看他和国外那些不知名的小公司签的物料合同，什么生牛皮一平方英尺70元，油蜡纸一令50元……这种连成本的一半都不到的价格，可能买到真品吗？孟允成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孟老爷子抱着那一摞合同火刺刺地回到孟家公馆，悉数砸到躺在床上养病的孟允成身上，劈头盖脸朝他发了一顿滔天怒火。
　　孟允成被骂晕了，强打起精神翻看那些合同，结果越看越冒汗，颤着嘴唇问道：“这些合同是哪来的？我怎么不记得我签过？”
　　“不是你签的，那是谁签的？上面明明白白签着你的大名，你可别说你不认识！”孟老爷子脸都扭曲了，劈手拿起合同砸到他头上，气得火冒三丈，“亏得我平日还对你那么放心，结果你就在公司里给我这么胡搞？搞来搞去，你把整个公司都赔进去了！你这他妈的是在玩命啊！你嫌你爹活得太长了是不是？这么拼了命地想气死我？！”
　　孟允成耳朵里一阵耳鸣，也听不清他爹到底都骂了些什么。只是看着那些合同上的签名字迹，的的确确是他自己的字迹。这么重要的合同，公司里也不可能有人胆敢模仿他的笔迹。可是这些合同到底是什么时候签的呢？他的脑海里空荡荡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孟老爷子还在那里发火，连偏瘫在床上的孟奶奶都惊动了。
　　杨医生带着女助手正在给孟奶奶做按摩复健，但是扛不住孟奶奶心里着急，只能找佣人将她抬到楼下去。
　　“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孟老爷子又把那些合同丢到孟奶奶的轮椅上，气得直喘粗气。
　　孟奶奶还不了解情况，一看那些合同，急得差点从轮椅上跳起来。
　　“允成啊！你是疯了吗？怎么连这种合同你都敢签？！”孟奶奶急红了眼，忍不住哭骂道，“你这是想要了我们的命啊！”
　　“妈……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孟允成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浑身涔涔地冒着冷汗。他两手死死地按住脑袋，感觉头晕脑胀的，胃里一阵阵犯恶心。
　　“爸，你怎么样？”孟兰连忙过去扶住他，关切道，“要不要躺一会儿？”
　　孟允成摆了摆手，灰白着脸，虚弱道：“帮我把药拿来，吃点药就好了。”
　　孟兰犹豫了一下，站在那里没动。
　　孟奶奶到底是心疼儿子，呵斥道：“你聋了吗？还不快去拿药，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孟兰无端被骂了一通，眼圈不由得红了，有些怯懦地看着孟老爷子和孟奶奶，小声道：“我……我觉得我爸他吃的那些药可能有问题……每次他吃了药会好一些，可是药效过了以后，他的头疼病就更厉害了……”
　　杨医生是孟家的家庭医生，闻言不禁皱起眉：“他吃的不是我给他拿的那些治疗偏头疼的药品吗？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你把他吃的药都拿来我看看。”
　　孟兰不敢再迟疑，连忙跑到外面，从孟允成的车上拿出他吃的那些药，拿给杨医生看。
　　不知道为什么，孟允成吃的那些药都分装在一个个黄棕色的旅行药品盒里，上面没有标签也没有药品名字，看起来红红绿绿的一堆胶囊和药片，也看不出究竟是些什么药。
　　杨医生仔细分辨着那些药，越看越皱眉，抬头问孟允成：“孟总，你吃的这些，好像不是我给你拿的药啊？这些药是哪来的？”
　　孟允成脑子里混混沌沌的，耳朵里一阵阵耳鸣，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孟兰红着眼圈，小声道：“这些药可能是我爸自己去买的，他说你给拿的药吃了没有效果。”
　　“简直是胡闹！他怎么能自己去买药？”杨医生脸色更难看了，连忙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平板，打开医药系统，搜索孟允成的医保卡，看他都买了些什么药。
　　结果这一看就吓了一跳，孟允成竟然买的都是一些精神疾病类的抑制药物。
　　“孟总他……该不会是精神上出了问题吧？”杨医生脸色异常凝重，跟孟老爷子和孟奶奶道，“要不送他去精神病医院检查一下？”
　　“精神病？”卫老爷子惊讶万分，恼怒道，“允成怎么可能得精神病？！”
　　“我也只是猜测……”杨医生连忙道，“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保险。”
　　孟允成的头疼刚刚缓和过来，听清他们在说什么，顿时站起身，红着脸激动道：“我没有神经病！我就是吃的治头疼的药！杨医生你可别胡说八道！”
　　杨医生和孟老爷子、孟奶奶他们对视一眼，默默摇了摇头。
　　这种危急关头，孟允成的身体要是再出问题可就麻烦了。
　　于是孟老爷子和杨医生他们连哄带骗地，终于将孟允成带到市立精神病医院去做了一个全套检查。
　　过了不到半天，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医生看着检查结果，说孟允成的病情并不严重。从病理图上来看，他的脑部没有任何发生病变的区域，只是情绪上有些压抑和容易激动，可能是由于外部压力引起的。重要的就是要有一个轻松的环境，多加休息。
　　“医生，这是不是说明，我儿子没有问题？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精神病？”孟奶奶坐在轮椅上，迫切想要一个准确的回答。
　　她一直都比较偏爱孟允成这个小儿子，若是孟允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她真心接受不了。
　　医生沉吟道：“也不是说他就完全没问题，精神压力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只是孟先生这种情况，比我们所说的正常人要稍微严重那么一点罢了。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让他在这里住院休养一段时间。当然了，你们回家里可能条件更好一些，也可以回家休养。”
　　孟奶奶大概听明白了，连忙道：“谢谢医生了，那我们还是回家休养吧！”
　　从医院出来，回家的路上，孟允成和孟兰、杨医生坐在一辆车上；孟老爷子和孟奶奶坐在后边另一辆车上。
　　瞧着孟老爷子面色凝重，打从医院出来就没说过话，孟奶奶问道：“怎么了？眉头皱得这么老高？”
　　孟老爷子看她一眼，将车厢内的隔板落下来，凑近孟奶奶耳边，低声道：“你说……如果一个人得了精神病，那他签署的合同是不是就无效了？”
　　孟奶奶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抬手紧紧捂住嘴，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三天后，孟家爆出一个大新闻：安雅经贸总裁孟允成经诊断不幸得了心因性精神障碍综合症，病情已达一年多，如今已经入院治疗。经律师确认，在他患病期间不具有民事行为能力，由他所签署的一切合同全部无效。
　　这个消息一爆出来，那些找安雅要赔偿的合作单位全部都炸了。因为那些合同如果无效，那么其中的赔偿条款自然也无效。也就是说，除了必要的经济损失，安雅不必再赔偿他们任何人。


第058章　
　　依靠耍无赖；　孟家一下摆脱十数亿的债务；　暂时摆脱危急的困境。
　　不过那些合同虽然无效；　但是安雅经贸提供给那些高端服饰品牌公司的各种皮料以次充好，造成对方巨大损失也是事实。
　　所以孟家可以不履行那些合同中的违约赔偿条款，却不得不补偿对方单位的实际损失。
　　整整一个年底，满世界都在欢天喜地过新年；　孟家却愁云惨淡地反复奔波在银行和法院之间，和那些不服上诉的合作单位不停打官司，一边四处筹钱还债。
　　突然有一天，安雅的财务总监跟孟老爷子说，账面上没钱了。
　　孟老爷子发火：“没钱就赶快去想办法！应收账款、速动资产之类的都赶紧变现！罗曼那边还有七百万余款没结算，明天再不给他们，他们就要上法院起诉了！”
　　财务总监摇摇头：“真没钱了；　没有什么可变现的了。”
　　说完他就递上辞职信。
　　这个节骨眼儿上，孟老爷子哪里肯放人；　当即押着他去财务部对账。结果这一对就对了两三天，几百本账簿凭证对下来；　帐面上居然出现了一个巨大亏空。
　　安雅经贸的商务运营模式是从银行贷款购买物资，然后分销给各个合作公司，得到的利润拿去投资，到期后再还银行贷款本金及利息。
　　然而近几年来；　安雅经贸先后从各大银行贷了二十三个亿，投资最大的就是稀土矿沙生意。
　　几年贷款下来，安雅每年都只还银行贷款利息；　本金到期后一次还清。
　　然而眼看着开春以后，这二十几个亿的贷款就要到期了，公司里投资矿沙生意获得的利润却不知所踪。
　　所有超过百万以上的资金支付都需要孟允成签字才能生效，账目上唯一能查到的矿沙生意回来的款项被孟允成批准去购买期货。期货合约上的标的物是石油，然而查询那家期货公司，竟然是不存在或已注销。
　　那矿沙生意盈利的那二十多亿去哪了？
　　孟老爷子抓着账本两眼一黑，差点厥过去。
　　等这个年一过完，银行贷款到期以后，拿不出这二十几个亿，他们安雅经贸公司就只能等着破产清算了。
　　一路杀到市精神病院，孟老爷子冲进孟允成的病房，抓着他的胳膊嘶声怒吼：“你把买期货的钱弄到哪里去了？你给我说！”
　　“什么期货？”孟允成被他爹那疯狂的模样吓了一跳，有些迟疑道，“什么钱？”
　　“你这畜牲！还给我装傻！”一看他那满脸呆滞的样子，孟老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抬起干枯老硬的右手狠狠甩了他两个耳刮子，气骂道，“快给我说！那些钱到底去哪了？！”
　　孟允成被那两耳光抽得眼冒金星，两边脸颊都火辣辣的，好像被豁开了一样。他看着脸型扭曲，气怒成豹子一般凶狠的父亲，陌生得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似的。
　　“你看什么看！我他娘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生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孟老爷子掐着他的脖子，嘶吼道，“你快给我说！那些钱到底让你弄到哪里去了？！”
　　张口闭口都是钱，孟允成被他掐得剧烈咳嗽起来，猛地挣开他的手，一抬手抓起旁边桌上的保温杯狠狠一掷，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病房透视窗上的玻璃被砸得稀巴烂。
　　“你们不是说我是神经病吗？我他妈一个神经病，还能知道什么？我都已经疯了，天天住在这精神病院里，连个门都出不去，你还问我要钱！是不是非要把我逼死了，你才会满意？！”
　　孟允成好像真的疯了似的，一边疯狂砸着东西，一边哈哈大笑着，一直笑得热泪盈眶。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一步做错了，他一直都想让自己在意的所有人都过得幸福。可是到头来，家不像家，父母不像父母，女儿也不要他，天天被关在这个疯人院里。他到底是为什么还要活着？
　　从地上抓起一根长长的碎玻璃条，他好像没有痛觉一般，拼命地往自己手臂上划。一边划一边疯狂大笑：“这下你们满意了吧！我这个疯子就不该活着！我要死了，我早就该死！你们总算开心了吧！”
　　孟老爷子被他吓得愣了一会儿，急急反应过来，连忙冲上去死死抱住他，伸手抢夺他手上的长玻璃条，老泪纵横道：“允成！允成你醒醒！爸错了，爸不该打你骂你！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病房里喧杂的吵闹声早已经把医生护士引过来，好几个人连忙冲上去，使劲扣住孟允成，将他压到病床上趴着。然后医生吩咐小护士赶紧给他注射镇定剂，并且止血包扎，然后和另外几人合力拉起病床四角的束缚带，熟练地将孟允成牢牢绑在床上。
　　身体一下子动弹不得，孟允成疯狂扭动着身体，企图挣扎起来，一边嘶声大喊：“我没疯！我没疯！你们干吗把我绑起来？快把我放开！”
　　医生默默摇了摇头，然后给孟老爷子打了个手势，踩着一地狼籍走出门外。
　　孟老爷子急匆匆跟出去，只听医生摇头叹息道：“您儿子这精神状态，只怕是真有问题了。”
　　孟老爷子心下顿时一沉，首先想到的是，那二十几个亿的下落，不会真找不回来了吧？
　　额头有些冒汗，他也不知道医生在那里都说了些什么，最后医生终于走了，病房里重新打扫干净。孟老爷子忐忑不安地走进去，看到孟允成睁着眼睛趴在那里，眼神呆滞，一动不动。
　　不敢再刺激他，孟老爷子轻轻拖着板凳坐到病床边上，细声细气地跟孟允成说话，可是不管他说什么，孟允成都没有反应。
　　接下来几天，孟家人轮番上阵，到孟允成的病房里或直截了当、或拐弯抹角地打听那笔钱的下落。
　　然而孟允成始终就是不开口。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要么睁着眼睛发呆，要么闭着眼睛睡觉，任何人都不搭理。
　　眼看着还款日一天天接近，那二十几个亿却依旧不知所踪。
　　孟允南和宋清书两口子可能是怕孟老夫妇二人打他们家的钱的主意，忽然一天早晨起来，他们一家四口也都不见了，上天入地找不到人。
　　孟老爷子和孟奶奶气得差点撒手人寰，只是到底还是不甘心，苦苦支撑着，还想把孟家救回来。
　　大年夜的晚上，孟老爷子厚着脸皮，推着孟奶奶的轮椅求上卫家门。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欢声笑语，温暖如春。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