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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有47条染色体-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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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注意看这里,这个区域属于前额叶-顶叶皮层,在欺骗的神经机制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时,磁体间的沈建国继续问道:
“第二个问题:太阳是从东方升起,还是西方?”
“东方。”
“第三个问题:刚才跟你一起进来的那个人,你认识他吗?”
“来了!”佟星河提醒道。
林染这次的回答并不流利,中间有大约一秒的停顿,之后她说:
“不认识。”
“那你喜欢他吗?”沈建国继续问。
“没见过,为什么喜欢?”林染停顿了一下,之后反问道。
“这他妈是谁设计的问题,这么损?”佟星河不满地嘀咕了一声。
“我。”江昭阳自告奋勇道。
“我就知道。”佟星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你这个狼崽子能想出这种往人心口插刀子的问题。”
江昭阳得意地朝她撇了撇嘴,随后目光一转,看向了显示屏,不禁惊愕地喊了一声:
“变了!”
佟星河朝仪器屏幕上看了一眼,也吓了一跳!
刚才隋红山指的那片区域还是一片灰白,在林染回答完刚才那两个问题之后,就开始越变越亮,最后竟然变成了惊人的赤红色。
她同时还注意到,不光是那片区域,还有好几个区域的颜色也同时发生了变化。
“隋队,这几个地方的颜色也变了……”
隋红山见怪不怪地笑着点了点头:
“对啊!因为诚实反应属于一种‘基线式’的反应方式,而欺骗反应,它需要更高级的神经中枢参与,并且会耗费更多的认知资源,所以欺骗行为本身就非常累。”
又说:
“为了撒一个谎,光是我们的神经就需要调用三大心理过程。
第一是风险评估和奖赏预期等心理过程,这些心理过程将涉及内侧前额叶皮层,扣带前回,眶额皮层以及纹状体等脑区的参与。
第二,欺骗还需要不断追踪受骗者的当前信念和心理状态,并且需要执行反复的印象管理,这些过程需要心理理论功能的支持,而心理理论过程又将涉及腹内侧和背内侧前额皮层、扣带前回的后部区域、以及颞上回和颞顶联合区等脑区的参与。”
又说:
“最后一个,人在欺骗他人之后,都会伪装自己的情绪,也就是说——欺骗行为还需要反应抑制功能的支持,而反应抑制的过程将涉及背外侧前额皮层和扣带前回后部区域等广泛的执行控制系统的参与。”
说完,他总结道:
“我不知道你们听明白了没有,就是这三大心理过程构成了欺骗行为的神经基础。”
隋红山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了上面的理论,中间连一丝生疏、停顿的地方都没有。
最后他得到的回应却是江昭阳连连摇头,佟星河秀眉紧蹙,隔行如隔山,现场竟然连一个真正听懂的都没有。
“得。”隋红山摊了摊手,同时微微一笑,“你们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其实我们懂不懂无所谓,术业有专攻嘛,你懂就行了。”江昭阳释然一笑,“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您这位测谎专家给出的最终结论——这里面的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失忆?”
隋红山点了点头,也不再纠结于fMRI的理论到底有没有人懂,他开始全神贯注地观察起林染对沈建国提问的脑部反应来。
沈建国后来又问了林染几个很简单的问题,内容都跟洪川系列杀人案有关,其中有一个问题是:
“林染,我给你看一张照片,你看看认不认识她?”
说完,沈建国就从文件袋里抽·出了一张照片,递到了林染的手上。
江昭阳知道,那是被剖·腹·杀·婴的受害者许韵的照片。
林染把照片拿在手里,端详了一阵,随后还给了沈建国,语调清晰地回答道:
“不认识。”
到这里,对林染的测谎全部结束。
江昭阳仔细看了看显示屏,林染回答最后那个问题几秒之后,她的前额叶-顶叶皮层区域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从图形矩阵上看,那部分的颜色虽然依旧艳·丽,但并没有变得更加炽·热。
林染从磁体间出来后,马上被带回了警车,李行墨同时被押入了磁体间里。
江昭阳这时透过麦克风对磁体间的沈建国喊话道:
“沈队,问题的顺序换一下,把最后那道题的询问顺序往前挪一挪。”
沈建国转过身,笑着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对李行墨的询问几乎和林染一样,不过按照江昭阳的要求,沈建国在问完太阳升起的方向之后,便抛出了许韵的照片,与林染不同,李行墨只看了一眼,便把照片扔了出来,语气低沉而冷淡:
“不认识。”
尽管李行墨的回答迅速而坚定,但是几秒之后,江昭阳便发现他的前额叶-顶叶皮层部分在显示屏上颜色已经变成了赤红色。
测谎的结论就算隋红山不说,似乎也已经昭然欲出。
稍后,沈建国继续问道:
“刚才从屋里走出去的那个人,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
“你喜欢她吗?”
“不喜欢。”
……
随着时间的推进,测谎逐渐接近尾声。
李行墨现在作为江昭阳眼中的主要嫌疑人,为了表达对他的“照顾”,江昭阳在设计问题的时候,特意给他多加了一道:
“李行墨,最后一个问题,回答完你就可以下来了。一个月前,我们在佛手坪的一个案发现场提取到了一缕烟灰,你认为这缕烟灰是什么颜色的?”
一直对答如流的李行墨这时却突然沉默了起来,似乎这个异常简单的问题,对他而言无比艰难。
“你不必勉强回答,我可以提供给你三个选项,你只要告诉我选A,选B,还是选C就好了。”
“A:灰色;B:金色;C:白色。你选哪个?”
沈建国提问的速度很慢,他尽可能地让李行墨把从他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听清,所以刚才仪器屏幕上李行墨脑区图形矩阵的颜色已经淡下去了不少。
停了停,李行墨声音平静地说:
“我选A。”
片刻之后,隋红山打开了麦克风:
“好了。”
沈建国闻言点了点头,示意助手可以结束测谎了。
·
“嗳,老隋,结果怎么样?”沈建国从外面推门进来马上问道。
隋红山却慢悠悠地喝了口水,“fMRI的测谎技术虽然先进,不过也并不是没有缺陷和偏差,但单单就这个案子而言,你们所求的东西比较简单,就是刚才那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失忆,结果其实很明显。”
“您能不能说话别那么绕,说清楚点?”沈建国着急得抓耳挠腮。
“目前我比较确定的结论有两点:第一,林染肯定认识李行墨,并且对他有很深的感情,但她到底认不认识许韵,目前还不确定;第二,李行墨肯定认识许韵。”
“这就齐了!”沈建国爽快地笑了一声,随后便骂道:“这俩货,藏得真他妈深!”
隋红山跟着一笑,之后扭头看向了江昭阳,发现他正双手交叉,低头沉思着什么。
“江队还有别的想法?”他问。
“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李行墨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仪器上图像颜色的变化?”
“你是说……那一缕烟灰的颜色?”
“没错。”
隋红山对案情并不是特别了解,不知道那一缕烟灰能有多大的作用,所以刚才有点忽略了这个问题。
他马上回头查了一下当时的图像资料,马上肯定地点了点头: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基本可以判定,他是知道有那缕烟灰的,他选A,应该也是在说谎。”
“江队,这是……什么意思?”沈建国表情有些茫然。
“沈队,你马上把李行墨的DNA,跟佛手坪所有死难者和外地幸存者的DNA进行交叉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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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相框
听到这话,沈建国眉头一舒,叫了声“好嘞”,马上出门去安排了。
沈建国前脚刚走,后脚江昭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一看,眉头一皱,马上滑向了接听键。
“身体怎么样了?”他问。
“还行。”颜以冬带着笑意回答。
随后马上反问: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虽然明知颜以冬体弱,但关于案情,江昭阳觉得没必要瞒她,把自己离开北京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跟她讲了个遍。
讲到后面,站在一旁的佟星河突然发现江昭阳脸色一变,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马上拧成了一团。
随后他光速挂断了电话,往前快走了两步,一把拉开操作间的门,高声喊道:
“沈队”。
沈建国正在外面布置任务,听到江昭阳喊自己突然一愣,随后匆匆安排完后面的事情,就马上跑了回来。
“怎么了?”他奇怪地问。
江昭阳看了看远处人头攒动的人群,伏在他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沈建国听完也是脸色一变,着急地问:
“确定吗?”
江昭阳点了点头,反问道:
“DNA鉴定需要几天?”
沈建国皱了皱眉,“最快也得三天……”
“那就不做了,现在马上开始审讯!”
“什么……”对江昭阳的脑回路,沈建国完全没反应过来,“我们本来就没有一点证据,现在连DNA鉴定都不做,拿什么审啊?”
江昭阳唇角一勾,“你刚才不也说了,有没有DNA鉴定结果,我们都一样没有证据。左右都是没有证据,那还有必要等吗?”
沈建国皱眉一想,觉得他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江队,这个李行墨可不是一般人,就凭他的心机和耐力,这个人的心理防线垒得比城墙还厚,我们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光靠一张嘴,怎么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江昭阳用手轻轻挠了挠眉,淡然一笑,“沈队的担心我也明白,说白了,你就是想通过DNA鉴定确定他的身份,而且你也明白——就算能确定他的身份,其实对审讯的作用也不大,只不过能多多少少提升我们的底气。”
沈建国感觉这话一下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他使劲点了点头。
“如果沈队真想知道鉴定结果,其实可以不用等三天,今天就能知道,你派一组人再去一次佛手坪不就行了?”
“再去佛手坪?”沈建国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还是有些不明白,“去佛手坪干吗?”
江昭阳从烟盒里掏出了一支红双喜,在烟盒上轻轻磕了磕烟屁·股,低声道:
“挖坟啊!”
“挖坟……!!!”
这几个字一下点醒了沈建国,他的肩膀轻轻一颤,“哦”了一声,马上推开门又跑了出去。
·
沈建国走后,佟星河蹙紧眉问:
“昭阳,刚才你们两个一直在说什么?什么身份鉴定,什么挖坟,挖谁的坟?”
停了停,又问:
“从刚才小冬给你打完电话,你就有点怪怪的,刚才她在电话里跟你说什么了?”
江昭阳走到门口,点上烟,轻轻抽了一口,问:
“你还记得陈志国和樊秀芝吧?说起来,你应该是洪川警方进入现场的第一人……”
“当然记得。”佟星河打断他道,“刚才的事,跟他们俩有什么关系?”
“刚才小冬给我打电话,我告诉她在幕后操纵一切的人并不是林染,而是李行墨时,她告诉了我一个线索。她说,她第一次见到李行墨的时候,就觉得他有点面熟……”
“刚才她想起来了?”佟星河着急确认道。
江昭阳点了点头,“她说自己跟李行墨虽然没碰过面,但是却见过他的照片。”
回想起江昭阳刚才问自己是不是还记得陈志国和樊秀芝,佟星河马上心里了然:
“小冬说的照片,难道是挂在第一案现场墙上的那个相框?”
江昭阳又点了点头。
佟星河不禁心里一松,忍不住暗叹一声好险!
陈志国家的相框早就随地震引起的山体滑坡被彻底埋进了泥里,如果这次江昭阳带来的不是颜以冬,而是别人,恐怕谁也不会记得那个老旧的相框里还挂着一个“死亡”多年的孩子的照片,更别提记清那孩子的五官了。
就算聪慧如佟星河,现在再让她回想起那个案发现场的情况,尽管细枝末节上她依旧大体明朗,但显然已经不如当初身临其境般清晰,总觉得现在所有的回忆表面都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比如那个相框里到底贴着几张照片,每张照片上的人都长什么模样,她是永远都不会再记得了。
遗忘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尤其当它跟时间关联在一起,曾几何时,竟然催化出一种强烈的麻醉剂。这种药剂,让所有的伤痛逐渐被缝合,被治愈。
相对于她而言,颜以冬缺少的正是这种麻醉剂,她活得清醒又真实,所以才会感到孤独又绝望。
·
停了停,佟星河不无震惊地感叹道:
“小冬,她还没忘呢?”
江昭阳的侧脸掩在青色的烟气里,表情极不清晰:
“她不光没忘,还记得那时候李行墨脸上没有刀疤。她说刀疤能破坏人的气质,所以当时听人说照片里的少年已经跳崖死了,才没往那方面想。”
外面的寒风顺着拐角的墙壁吹进来,佟星河裹紧风衣,肩膀却忍不住轻轻一颤:
“所以……你让人去佛手坪掘他的坟,看看他是真死,还是假死?”
停了停,又说:
“他到底是头什么畜生,连自己的亲妈都不放过!”
“樊秀芝可不是他杀的……”江昭阳忍不住提醒道。
“那还不一样!反正都跟他脱不了关系。”
江昭阳掐了烟,没再说话,他根本无意于跟她争辩,抬头看了看外面的人群已经慢慢消散,也准备返回洪川市局。
这时,身后的佟星河又问:
“昭阳,现在没有证据都没有,你的审讯策略是什么?”
江昭阳轻轻一笑,用手掏了掏耳朵:
“以攻为守,正面突破!”
·
在沈建国的指示下,一组人火速从医院开车出来,刚出医院门口就挂上了警灯,抄着小路直奔佛手坪。
到达佛手坪后,这伙人在封锁圈外遇见了几个不满政府赔偿协议,挂着条幅闹事的群众。
在经过一番“斗智斗勇”的磋商之后,他们终于说服了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汉,老汉用含冤带恨,又颇为无奈的眼神看了他们几眼,最终还是乖乖地带着这群“政府”,去了李行墨的墓地。
根据老人的回忆,李行墨原名陈苏,村里人都叫他小苏。
他跳崖的时候,并没有找到尸体,只是在崖顶上找到了一只带血的鞋,在崖底,发现了一件带血的衣服。
因为村里经常有人突然自杀,所以这事当时并没有引起什么关注。大家都以为这孩子是突然疯了,跟那些跳河的一样,一时想不开才去跳崖。
另外,山里野兽也多,尸体被野兽拖走也很正常。
他爸妈最后没办法,只能把那只鞋和衣服放到棺材里,草草埋了。
几个刑警问李行墨是在哪年死的,老汉说自己记不清了。
到了李行墨的墓地之后,这伙刑警做事非常利落,二话没说,拿起铁锹就开刨。
毕竟李行墨的家属都死了,掘墓这事连找人签字走程序的时间都省了。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开棺一看,跟老人说的一样,棺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只鞋和一件腐烂的衣服。
出了佛手坪,他们又去当地镇政府调阅了李行墨(陈苏)的死亡记录。
根据文件的时间显示,他的死亡时间是在14年。
在镇政府调阅完档案之后,他们马上给沈建国打电话汇报了情况。
在接到这通电话之后,一些萦绕在沈建国心头的疑问在忽然间烟消云散——他终于明白了李行墨作案的心理动机。
母亲出轨,父亲酗酒,在家里,他就是一个野种,一个出气筒,一个不洁的证据,一个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就像一粒在毒药中被浸泡了很久的种子,就算最后发了芽,开了花,也始终散发着毒药的味道。
看着正坐在审讯椅上,低头沉思的李行墨,沈建国忍不住隔着单向玻璃狠狠地骂道:
“真是头畜生……!”
骂完,他扭过头,发现江昭阳和佟星河正抱臂站在单向玻璃前,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李行墨出神。
沈建国马上又发现,其实他们不光抱臂的动作一致,竟然连眼神都格外的相似——沉冷,审慎,却又暗藏锋芒。
“江队,怎么着,你来,还是我来?”他问。
江昭阳转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没有出声。
“要不……咱们先把空调给这牲口打开?”沈建国提议道。
江昭阳的唇角突然翘·起,从上面划过一抹冷笑,因为他知道这天气沈建国肯定不会好心给他放暖风。
“沈队难道又忘了陈部的教诲了?”他出声提醒道。
沈建国面色一红,尬笑了一声,“我是觉得这家伙太畜生了,咱们不必对他那么客气。”
江昭阳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目光比刚才更加沉冷了几分,脱口而出的话也像坚冰一样,锋利地划开了自己同沈建国之间的客气。
“我想再提醒一下沈队,不是每个人都出生在蜜罐里,不是每家的孩子都会得到善待,沈队做了那么多年警察应该能明白这个道理吧?”
沈建国一愣,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江昭阳又说:
“我想送给沈队一句话——一个从未被这世界爱过的人……”
“你凭什么要求他跟你一样爱这个世界?”佟星河利落地接了下去。
江昭阳面朝李行墨,勾唇一笑,“还记得呢?”
“是啊!”佟星河也望着屋里的李行墨,眼底不禁有些湿·润,“现在看着他,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只是他更阴,更狠,比我们更坏。”
江昭阳扭头看了看她眼底的泪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记得你当年跟我说过,有些事发生了,其实不能全怪凶手,这也是世界上很多国家主张废除死刑的原因。”
又说:
“当年我问你,如果不追求真·相,你到底想追求什么?你很肯定的告诉我,你追求的是公平正义。”
“所以你进了公安局当了法·医,我去了国家安全部当了特勤,这也是我们之间分道扬镳的原因。”江昭阳回答道。
这时,佟星河突然转过头,眼睛像锥子一样望着他:
“那你当年追求的公平正义,实现了吗?”
对她的逼问,江昭阳视若无睹,只是淡然一笑,随后无力地摇了摇头。
“后悔了吗?”佟星河表情固执地问。
江昭阳还是没有回答。
停了停,她又说:
“如果当年你不跟我分开,也许我们现在还在一起。”
江昭阳勾了勾唇,最后朝她灿然一笑:
“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不必勉强走到一起。你的性格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的性格正好跟你相反,自己的牙掉了,难道打掉别人的牙就能让它重新长出来吗?”
听他这么说,佟星河忽然调转了身体,对准了他,同时低着头,赤着脸,轻轻地问:
“你到底是不喜欢我的性格,还是不喜欢我?”
此时的佟星河眼眸低垂,十指紧握,看起来异常脆弱。
不过这种脆弱,不是让人心生保护的脆弱,而是让江昭阳刹那间便感到不寒而栗的脆弱。
他一愣,随后转过头,继续看起了李行墨。
停了几秒钟,才轻轻说道:
“师姐,你这个问题已经问过很多遍了,原来我没法回答,现在更没法回答了。因为这是送命题,我怎么回答都不对。”
沉默了片刻之后,佟星河突然松开了手指,长长地吁了口气,同时抬起头,表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填满了不屑。
“你知道就好。”她说。
看他还是没有反应,她又忍不住补了一句:
“我他妈最烦的就是你这点——虚伪!”
说完,不过瘾,又说:
“也不知道你是被国家安全部洗脑洗成了傻·逼,还是你生下来就是傻·逼。”
又说:
“都他妈是大尾巴狼,你在这装什么hello kitty!”
两个人的对话,沈建国听得云里雾里。
虽然他不解其意,不过中间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还是能感觉得出来,他看江昭阳服了软,终于勉强把送命题给答对了,才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扯开话题道:
“江队,您也别难为我了,就直接说吧,你审还是我审?”
江昭阳微微抬了抬头,把目光再次聚焦到李行墨身上,深褐色的瞳孔猛然一缩,最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来吧!”
第103章 相遇
江昭阳用手理了理白色衬衫的领子,随后一下拉开了第一审讯室的铁门。
他双手交握,脚步不疾不徐,在李行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之后,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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