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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有47条染色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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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志杰队长?”
  小警察点了点头。
  听到专案组的主心骨现在竟然被困在了山洞里,江昭阳不禁皱紧了眉头,“他突然出村去干什么?”
  “说是必须要去给上级领导做汇报。”
  小警察说完便一溜烟赶去“救驾”了。江昭阳显然有些不满,刚张嘴想喊什么,却突然被颜以冬和秦玉拉着朝佟星河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地方,颜以冬就听到他腻腻歪歪地喊了一声:“师姐……”
  佟星河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突然间一变,放下手里的绷带便跑了过来。
  在围着江昭阳看了两圈之后,她有些纳闷地调侃道:
  “哟,师弟,你这Cosplay玩得挺真呐!”
  “什么Cosplay,我这……。”江昭阳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哎哟,卧·槽,你能不能慢点?”
  “砰……”一截接近圆锥状满是鲜血的木头突然扔在了江昭阳的脚边,一个清脆冷淡的声音攸然响起:“放心吧,只是皮肉伤。”
  话音刚落,江昭阳发现地上那截木桩突然被一只白·皙的手臂捡了起来,他条件反射般突然抱紧了头,但屁·股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两下。
  “你刚才‘卧·槽’是骂谁呢?”
  “不是……师姐,你好歹也给我用个麻药什么的,我好歹也是个活人呐,你不能总拿对付尸体的那一套对待我吧。”
  “行了,没空跟你闲扯,我如果有麻药能不给你用?”佟星河再度扔掉了木棍,朝颜以冬招了招手,“小冬,来。”
  “嗳,师姐,我这后边还淌着血呢,你好歹给我包扎一下啊!!!”江昭阳绝望地嚎叫道。
  佟星河回过头白了他一眼,“我这没空,我拿针线让小冬给你缝。”
  江昭阳瞬间睁大了无神的双眼,无助地抽·动了两下唇角,最后勉强干笑了两声,“谢……谢谢师姐!”
  ·
  半分钟后,颜以冬就拿来了手术缝合用的针线,江昭阳知道自己这次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只好弯腰捡起了刚才被佟星河丢掉的木棒,也不嫌脏,直接叼在了嘴里,随后乖巧地坐在了地上。
  颜以冬看着他听话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在偷偷地瞥了他背后的伤口一眼之后,就在脑子里翻起外科包扎方面的书来。
  “先给他脱掉衣服。”佟星河远远地指挥道。
  “哦。”她低低地应了声,和秦玉慢慢帮江昭阳脱掉了西装和衬衫。
  “看看里面有没有木屑,有的话就用镊子夹出来。”
  “最后用酒精反复冲洗伤口,缝上就行了。”
  佟星河说得极其轻描淡写,就像手下在缝一个没有任何感觉的沙包一样。
  “佟姐……”颜以冬还是忍不住嗫嚅地喊了她一声。
  “怎么了?”佟星河回过头,发现她正对着手中曲线优美的手术缝合针发愣。
  “咱们就这么……干缝吗?”
  “不干缝还能怎么办?”佟星河的表情罕见地一黯,解释道:“现在手机都没有信号,山洞崩塌,出去的唯一通道被完全封锁了,这个村子别说医院,连个卫生室都没有,现在有酒精用就已经很不错了。你别动……”佟星河说着狠狠地瞪了身前一个疼得嗷嗷直叫的村民一眼,“再动就不给你缝了,流血流死你。”
  颜以冬摸了一下额头的冷汗,不知道在这个时刻是应该给师姐打Call,还是应该吐槽下她接近无情的冷静。
  这时江昭阳却突然不耐烦地取下了木棍,扭头问道:“我说你会不会啊,愣什么呢?”
  “我只在书上看过,没实际操作过啊。”颜以冬看着眼前星芒状的狰狞伤口表情委屈地辩解道。
  “小玉,你来……”江昭阳指了指自己的后背,邀请道。
  秦玉脸色一白,“我连书也没看过啊。”
  江昭阳:“……”
  他愣了几秒之后,忍不住双眼一睁一闭,“我滴妈呀,你们俩搁这玩呢?身为一个共·产党人,我这也太冤了,我这哪是流血牺牲啊,分明就是当街惨死好吗!”
  “得了吧你!我……我试试吧。”颜以冬不愿再听他抱怨下去,有些心烦意乱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几口气,一边在脑子里快速翻书,一边重新清洗了伤口,拿起针线,穿入了第一针。
  随着伤口缝合的推进,她逐渐淡化了刚才对鲜血的恐惧,只一门心思想着把伤口缝合得完美一点,再完美一点。
  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她终于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如获大赦般叹道:“好了。”
  江昭阳同时松开了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秦玉连忙用袖子给他擦了擦汗,谁知他突然回过头,表情惊悚地一笑:
  “嗳,颜以冬,缝两遍,最后再加个十字扣,你丫儿的这手艺是跟哪个大神学的啊?”
  “我这不是怕伤口开了嘛!”
  “哟,感情这还是你丫的原创啊!来,你拍个照片给我看看!”
  江昭阳说着就把手机掏了出来,颜以冬瞥了这无赖一眼,接过手机还真就给他拍了几张。
  虽然明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但她还真没想到这孙子居然指责道:
  “颜以冬,你也太能糊弄了。你这哪是学的什么缝合术,分明就是跟餐馆大妈学的包小笼包嘛!你看,先把包子皮合上,然后用手来回捏两圈,最后再揪个朵,你丫儿的就怕我疼不死是吧?”
  颜以冬忍不住捂嘴笑了一下,随后又马上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江昭阳,你别没完没了!”
  警告完,她便用碘酒浸·湿·了砂布,敷在了他的伤口上,最后用绷带一圈又一圈地缠了个结实。
  “行了,小冬。”直到佟星河突然发话,她才停下手来。
  “我就知道还是师姐心疼我!”江昭阳笑嘻嘻地把脸贴向了佟星河的屁·股,上面挂满了傲娇的表情。
  谁知佟星河翻了翻白眼,“我是心疼那卷绷带。”
  ·
  包扎完毕后,江昭阳终于回归到了工作状态,他拉住了一个村民,大体问清了村里的情况。
  经过这次的地震,村里的房屋自然损毁倒不是特别严重,只有少数像秦玉家那样的危房发生了倒塌。不过住在山脚下的村民却意外遭了秧,因为地震引发了山崩和流石,不少村民的房子已经被埋在了碎石之下,其中就包括了昨天江昭阳刚刚去过的案发现场。
  除此之外,还有几户人家因为做饭着了火,灶台直接引燃了附近的柴堆,因为缺乏灭火设备,大火到现在还没被扑灭。
  不过这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因为地震所有手机都没了信号,整个村也已经全部断电。
  江昭阳忍不住叹了口气,走到佟星河的身边,一屁·股坐在了乱动的伤员身上,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
  “师姐,我感觉不妙啊!现在通信隔绝,道路阻断,怎么一转眼咱们就身处孤岛了?”
  佟星河依旧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才发现啊!”
  “啧……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江昭阳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是想说情况对咱们越不利,对那东西……不就越有利吗?”
  佟星河听了之后,面色突然一紧。
  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她又继续熟练地缝合起伤口来,“你就先别操那闲心了,先去灭火救人!让她俩留下来帮我就行。”
  江昭阳稍微想了想,最后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在颜以冬的搀扶下,他艰难地站了起来,勉强挺直了脊梁,正想转身朝村里跑,没想到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连串尖利的叫喊:
  “你滚!”
  “你别过来!”
  “滚……”
  他转身一看,发现一个还没被救治的伤员正一脸厌恶地用手指着秦玉,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咒骂着她,而秦玉仿佛已经习惯了被这么对待,她轻轻地扯了下袖子,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那笑容,竟然异常地温柔。
  江昭阳微微皱了下眉,走过去便踹了那人两脚,恶狠狠地骂道:
  “板马日的,受了伤还那么迷信……小玉,走,你跟我去救火。”


第16章 黑影
  江昭阳和秦玉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一个正在跳骂的黑壮背影。江昭阳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人转过头来,一双“牛羚大眼”充满了愤怒的红血丝。
  江昭阳温和一笑:“杨村长,什么事气成这样?”
  杨二狗支支吾吾很久没有说出话来,直到看见藏在江昭阳身后的秦玉,才表情一愣地问道:“江队,你怎么跟她在一块?”
  江昭阳微微扬了扬唇角,假笑了一下,“恰好遇上了,怎么?让她跟着我不行?”
  “也不是不行,村里人都怕她,觉得她是个瘟神。”杨二狗忽然把脸凑了过来,小声补充道:“我怕她给您招——灾。”
  江昭阳听完哈哈一笑,“没事,我平时运气就不好,只要她跟着我不给您招灾就行!”
  杨二狗下巴一紧,表情难堪地笑了下,推说村里还有其他事,拍拍屁·股就跑了。
  杨二狗离开后,江昭阳就迅速接手了“灾区指挥官”的位置,来回奔走于村里个个地方,指挥救火和灾民安置。
  比起颐指气使的村长,村民更愿意听这个从北京来的身材清瘦的年轻人的指挥,并且大家很快就发现这个年轻人确实比“灭火全靠吼”的村长专业。
  因为缺乏消防器械,村民灭火只能靠脸盆,这里面其实有很多学问,要根据现场的房屋燃烧情况,结合救灾人数,泼水的频率和数量决定把水泼在哪,怎么泼,哪部分房屋需要先救援,哪部分则因为燃烧损毁过于严重而不必再救。
  至于杨二狗暴跳如雷的原因,江昭阳也很快搞清楚了,不过是因为地震让他家的房子裂了一条缝,而在场帮他建房子的村民家里却毫发无损,他觉得那些村民是在故意搞他。
  等灭完火,帮房屋受损的村民安排好了住处之后,已经是残月如钩,繁星满天的深夜了。
  在返回村委会的路上,江昭阳突然停下脚步问道:
  “小玉,发生地震,你难道不害怕吗?”
  “害怕,我当然害怕。”秦玉在星光下咬着嘴唇轻声回答道。
  江昭阳低着头,把脸沉在黑暗的阴影里,“可我怎么看你一直平静得很啊?”
  “因为你救了我,我就突然感觉没那么害怕了。”
  江昭阳的身体轻轻一颤,晶亮的眸子里忽然掺杂进了一缕不易察觉的伤感。
  “是这样啊……”他轻轻叹道。
  “哥,你是个好人……”秦玉轻轻地挽起了他的胳膊,“好人,就该有好报。”
  江昭阳没再说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想到却在刚刚碰到的瞬间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因为她的手凉得厉害,就像从来没暖过一样。
  ·
  因为大部分民警还聚在山洞里彻夜救援,偌大的村委会大院里黑漆漆的一片,连一支蜡烛的光也看不见。
  江昭阳随手打开了左边一个房间的房门,“这几天你就先住这吧,我跟他们都说好了,没人会打扰你。”
  秦玉乖巧地点了下头。
  “暖壶里应该有热水,我房间里有泡面,一会给你送来。”
  说完这些,江昭阳便扭头走了出去。
  等他推开自己房间的房门时,发现屋内的两张床·上现在正横躺着两个人。
  一边自然是颜以冬,另一边他不看脸也猜得到,那潇洒的喝酒姿势,那性·感的身体线条,那清冷如月,澄澈无波的目光,除了佟星河,就不可能是别人。
  他刚关上门,还没待开口,就看到佟星河突然掏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在手上把·玩着。
  “昭阳,站好了!”她命令道。
  “师姐,算……算了吧!”江昭阳不禁有些心虚。
  “站好了!”
  “等等!你先等等……”江昭阳胆怯地举起了双手,“你喝了多少?”
  “没事,也就四五瓶,顶多也就八·九两……”
  一道银光闪过……
  “咣……”
  门板破了一个洞。
  江昭阳:“……”
  佟星河:“这门不结实啊,师弟。”
  江昭阳:“这他妈怨门吗,师姐?”
  说完他赶紧抱起两桶泡面跑了出去,在门外捡起那把匕首一看,竟然是中国制的95军刺。
  “佟星河,你玩呢,喝八两白酒,用95军刺跟我玩飞刀游戏。”
  江昭阳充满血泪的控诉传到佟星河的耳中,简直如同哀嚎。
  “军刺送你了,师弟,且用且珍惜呐!”
  佟星河的声音远远传来,本是鼓励,传到江昭阳的耳中却如同丧钟一样。
  等他给秦玉送完泡面,胆战心惊地返回房间时,意外地发现佟星河已经不在了,只剩下颜以冬一个人在对影独酌。
  “她人呢?”
  “去隔壁房间了,说是……”颜以冬话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说是什么?”
  “没什么。”
  月色之下,江昭阳发现颜以冬的脸在青白间仿若铺陈了一层胭红,她不经意间的眼波流转,竟然如同洛神湖的春水,让江昭阳的内心忍不住感到一阵灼热。
  其实不用以冬直说他也明白,佟星河肯定没说什么好话,八成又用什么荤段子撩·拨这傻丫头了。
  “你喝了多少了?”他不放心地问。
  “也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半斤吧。”颜以冬吞吞吐吐地回答。
  “你这酒量不行啊,还得练!”
  颜以冬有些生气地握紧了手里的二锅头,“我又不是为了喝酒而喝酒,我也……我也没办法啊!”说着话时,她的脑海里又清晰地浮现出日间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来,随后又猛灌了一口二锅头。
  “行了!跟你开玩笑的。”江昭阳不满地拽过了酒瓶,随即把上身的衣服脱了下来,“来,帮我换下纱布……”
  颜以冬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江队,偶尔你也照顾下我的感受,好吗?我好歹也是个病人,虽然从表面看不见伤口。”
  “我知道,你的伤口从不流血。”
  “那你还整天让我面对这些真实的伤口?”颜以冬忍不住嘟着嘴夹起了纱布,心里还是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委屈。
  江昭阳皱眉忍耐着换药的痛苦,在颜以冬重新给自己缠绷带的时候嗓音低沉地回答道: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上天给了你这种命运,不是为了让你学会忘记,而是为了让你学会放下。”
  站在他身后的颜以冬许久没有说话,但江昭阳能感觉到她的双手在轻轻地颤抖着,他听见她问:
  “放下什么?”
  他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放下那些你不想看,却又不能不看的伤口,放下那些你想逃,却终究又逃不掉的回忆。”
  孤独很长,很苦,像海岸线上漫无边际的潮,一个在孤独中浸泡了太久的女子,或许比别人更拥有爱人的权利。
  因为她们一旦真正喜欢上了谁,那种情感就像潮水涌·入钱塘江一样,汹涌澎湃,山海无涯。
  又是过了许久,身后的颜以冬仿佛石化了一样彻底没了动静,江昭阳有些奇怪地回过头,发现站在身后的那人一双美眸里正蓄满了泪水,看着他的伤口微笑着。
  他停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别过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问:
  “咋地啊,你也觉得那包子上的花好看了?”
  “滚!”颜以冬笑中带泪地锤了他一下。
  仿佛故意地一般,他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清澈,却又暗含挑逗,像五月的河。
  颜以冬赶忙用双手捂住了脸。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他笑着解释道。
  颜以冬又轻轻地捶了他一下,一边给他打绷带,一边问:
  “你不觉得秦玉有些奇怪吗?”
  江昭阳支着身子,没有出声。
  “难道你觉得她很正常?”
  “我不想谈她,甚至不想想起她,我不想看到社会上有像她一样的女孩存在。”
  颜以冬正想问“为什么?”可惜她话没出口,便被江昭阳堵了回去,“你不要问我为什么,反正这案子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怎么就水落石出了?这不一点线索都还没有呢?”颜以冬表情不解地问。
  江昭阳用手支撑着上半身,疲倦地靠在了床头上,“如果不是因为地震,真·相很快就能理清了。那些至关重要的线索都已经浮出·水面了,我们只要顺着线索查下去就行了。”
  “难道你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江昭阳摇了摇头,“就现在这个时间点上,灾后安置可比找凶手重要多了。”
  “那一旦再出现受害者……”
  “嘘……”颜以冬还没说完,江昭阳突然把食指竖在了唇·间,然后轻轻朝地上指了指。
  颜以冬微微侧了下·身体,等到看清他指的是什么的时候,瞬间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屋外的月光很亮,青白的月光顺着窗棂的形状洒在了小屋的地面上,组成了几个标准的菱形。不过这些菱形的中间,却莫名地缺失了一块!
  颜以冬明白,那部分并不是凭空消失了,是现在正有什么东西把脸贴在玻璃上,往屋内看着。
  被人偷·窥,虽然每个人都怕,但也不至于让每个人都感到毛骨悚然,真正让颜以冬毛骨悚然的是那个东西掩映在月光下的剪影——那个剪影圆圆的,边缘有锯齿状的毛发,像是人的脑袋,可是谁又都明白——那绝不是人的脑袋,人的脑袋绝不会有那么大!


第17章 往事
  颜以冬连续打了几个哆嗦,感觉手脚瞬间凉得都不像自己的,她颤抖着把目光重新投向了江昭阳,没想到瞬间被这货雷得外焦里嫩。
  她终于相信了那句话——你大娘或许已经不是当年的大娘了,但你大·爷,永远都是你大·爷!
  面对近在咫尺,伸出手就能捶烂他们脑袋的凶手,这货一没跑路,二没翻身找武器,他竟然——竟然偷偷拿起手机自拍了起来。
  他自己作死,颜以冬可不想陪着,她还不想在这个如花似玉的年纪快速地灰飞烟灭。她的上半身绷成了一条直线,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最后小心翼翼地趿上了拖鞋。
  等做完这些之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竟然鬼使神差般地轻轻转了下头。
  明净的玻璃窗上此时正贴着一张脸,它的鼻孔很大,眼睛很小,颧骨高耸,眼睛深陷在眼窝里,脸上还长着一层黑·毛。
  它看到颜以冬突然回头,似乎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它咧开了嘴——竟然笑了起来!
  不过因为这笑容,它的五官瞬间变得扭曲起来,洁白锋利的獠牙硬生生地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雪白的狰狞。
  “啊……”
  “啊……”
  “啊……”
  颜以冬一下瘫倒在了地上,刺耳的尖叫通过她的声带快速向外传递着彻骨的恐惧。
  她用双手抱紧了自己,紧靠着床腿不知道喊了多久,直到耳边只剩下空洞的嗡鸣,直到体内淤积的恐惧被迅速□□殆尽,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月光依旧透过窗棂映在水泥地上,不过那窗棂形状完整,刚才的那块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悄咪·咪地看了一圈,发现不仅窗口空空荡荡,整个房间不知何时也已经变得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突然慌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穿好鞋,晃晃悠悠地朝屋外跑去,发了疯一样四处寻找着江昭阳。
  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找他,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知道——她必须找到他,就像树懒必须要找到树一样!归根结底,这也许是一种求生的本能。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江昭阳,此刻就代表着她的安全区。
  最后,她在屋后找到了他,他正蹲在窗户下边,打着手机闪光灯,用手丈量着一处地上的脚印。
  颜以冬朝他跑过去时,他只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出声,而是打着闪光灯,顺着足迹的方向一直追到了不远处的山林里。
  不过颜以冬的尖叫却产生了奇效,没过多久,她便看到从村口的山洞处跑过来一群打着手电筒的警察,村里的不少人家也打开了房门,朝村委会的方向集合着。
  江昭阳扭头看了看远处的灯光,终于转身走了回来,还不忘在她耳边调侃道:
  “可以啊,丫头,没看出来啊,人工警笛,警钟长鸣啊!”
  江昭阳又朝她比了个熟悉的“你真棒”的手势,“厉害!厉害!是在下输了!”
  颜以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还好在月下看不清颜色,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追上了他,有些牵强地辩解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刚才那东西冲进来,咱们两个怎么办?我不叫能行吗?”
  “也是,如果它刚才冲进来,反正我是打不过他,我觉得他对我也没什么兴趣,估计两下就把我做了,至于你呢,我就不确定了,也许它会在杀你之前顺便先劫个色……”
  “江……昭……阳……”颜以冬气得浑身发抖。
  一秒之后,她又突然安静下来,甚至还感觉身上暖烘烘的,居然一点都不怕了。因为一只温暖的手掌突然间攥·住了她冰凉的小手,然后把她拉到了身旁。
  她感觉自己突然被一缕五月的微风“捉”住了,不光是手掌,还有更深处的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任由江昭阳牵着她的手,从屋后一直走进了院子里,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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