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成婚-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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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婚该有的东西。”向默阳淡淡说。
　　顾晴打开看看，里面是个指环，应该是白金的，就一个白亮亮的戒圈。她合上盖子垂下手拿着，瞪着向默阳。
　　她想他真是多余弄这个玩意儿，他们结婚纯粹是无奈，做戏用不着这么足，她不稀罕。
　　向默阳深吸一口气，低声说：“下午我会去英国。我妈妈让我告诉你，她下午会过来带你去体检，已经约好了大夫。”
　　“哦。”顾晴答应了声。
　　“照顾好自己。”向默阳嘱咐。
　　顾晴连个“哦”都懒得给他了。
　　向默阳站在那里看了她好一会儿，她有点不耐烦，问他：“你还有什么事儿？”
　　他的手抬起来，她有点警惕，往后退了一步。
　　他眼神黯了下，把手插到裤子口袋里，转身慢慢走了。
　　顾晴闷闷不乐地回了病房，坐到黎叔旁边。黎叔正帮张美兰擦嘴，见她回来了歪头问：“默阳呢？”
　　“走了。”顾晴说。
　　“结婚证办好了？”
　　“好了。”
　　“我看看。”
　　顾晴从包里把结婚证拿给了黎叔。黎叔拿过来看看，随即皱着眉头问：“这照片怎么照成这样？你没去找他们？能不能换换？”
　　“那不能看出来是我吗？换不了了，人家说除非离婚再结，否则不给换。”顾晴指指照片上那个印子，“有钢印呢！”
　　“怎么了？”张美兰躺那儿问。
　　“没什么，照片照得有点模糊。结婚证办好了，我怕小晴迷糊弄丢了，我先帮她收着吧。”黎叔敷衍一句，随即把结婚证收起来了。顾晴随手把那个戒指盒子递给黎叔，说：“您老帮我把这个也收了吧。”　

☆、第六十四章　（改）


　　黎叔接过去打开看看，问：“哪来的？”
　　“姓向的给的。”顾晴说。
　　黎叔立刻就要还给她，她推开他的手，坚决不接。
　　“你这孩子，这东西得你拿着啊。”黎叔埋怨。
　　“不值钱的东西，姓向的太小气，我才不戴！”顾晴瞎扯了一个理由。
　　黎叔看了她半天，还是把戒指盒子也收到包里去了。过了会儿他也说：“向家不像个吝啬的人家，怎么结婚戒指弄得这么寒掺？”
　　顾晴没言语。
　　其实就算向默阳拿个tiffany来，她也懒得戴。
　　她跟黎叔在病房陪了张美兰一个上午，中午吃过饭后，秦宝文来了，随行的人带来了鲜花礼品若干。
　　顾晴见了秦宝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思来想去还是照旧吧，让她改口她心不甘情不愿。
　　可她叫出一声“秦阿姨”后，张美兰不乐意了，逼着她改口。顾晴正跟张美兰赌气的时候，秦宝文出面给顾晴解了围。
　　秦宝文坐在床头，拉着张美兰的手说：“改口费还没给呢，就让孩子改口，怎么也说不过去。我看，等把婚礼办了以后再说吧。”
　　张美兰瞪了顾晴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转而跟秦宝文说：“宝文啊，这孩子大了我也管不了了，结果让你难做人。”
　　秦宝文拍拍张美兰的手：“别这么说。这孩子心有多好我还不清楚？凡事别逼她，水到自然渠成，给孩子一点时间。”
　　而后那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秦宝文转向顾晴说：“小晴，跟阿姨去做产检吧。很快的，最多一个小时。”
　　顾晴唯唯诺诺地跟着秦宝文去了妇产科。
　　那里有不少孕妇在排队候诊，却有一个护士出来领着她们走了绿色通道，直接进了一个专家诊室。
　　接诊她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大夫，戴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头发明显半年前烫染过，颜色有点发黄，用一个黑皮筋扎在脑后。顾晴看她的工作牌，职务是主任医师，姓张。
　　张医师属于那种打眼看去就觉得难以亲近的女人，神情有点倨傲，给人的感觉跟学校的教导主任类似。
　　她们进了诊室后，张医师对秦宝文格外客气。
　　秦宝文跟张医师介绍了顾晴，说这是儿媳妇。张医师就让顾晴先上病床，掀开她的t恤在她肚子上按了半天，边问了些“上次例假几号结束”，“最后一次性生活是什么时候”这些问题，把顾晴闹得脸发烫。
　　检查完后，张医师给她开了几个单子，验血的验尿的b超之类的，然后叫进来一个实习生让领着她去挨个把检查项目做了。
　　秦宝文拉着顾晴的手，关心地问：“用不用阿姨陪你去？”
　　顾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她跟着那个实习生把所有的项目都做了，带着检查结果回来，交给了张医师。
　　张医师仔细看过后，说：“孩子还太小，半个月左右。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孕妇的身体状况不错，就是血红素有点低，回去多吃些含铁丰富的东西。不要急着进补，补早了身体反而承受不了。我给你开点叶酸片，回去先吃几个月。等三个月的时候再来复查。”
　　边说着边在病历上龙飞凤舞划拉下一堆鬼画符。
　　最后张医师把病历交给实习生，吩咐她去帮顾晴建卡。
　　实习生走后，秦宝文问：“我们这些日子得注意什么？”
　　“没什么特别注意的。忌烟酒，别太劳累，饮食清淡为主。就是别急着吃补品，现在还不是时候。孩子很小，不需要太多营养。摄入太多蛋白质反而会加重孕妇的负担。”张医师耐心地解释。
　　张医师再三嘱咐不要进补，秦宝文脸上有几分遗憾。
　　“真的不用补？”
　　“真不用，向太太。”
　　“可这孩子看着太瘦了。”秦宝文在顾晴胳膊上摸了一把。
　　顾晴打了个哆嗦。
　　“孕妇的体重很标准，您不要担心。”张医师耐心地说，“其实现在生活条件这么好了，日常饮食营养就可以满足胎儿生长，不需要格外进补的。”
　　听完后秦宝文看起来有点失落的样子。
　　拜别了张医师，秦宝文跟顾晴一起回了张美兰那里。秦宝文把鬼画符一样的病历给张美兰看，两人对着那张b超的超声波图好一阵唏嘘，虽然顾晴很怀疑她们两个是否可以看得懂。
　　顾晴觉得自己真是处于状况外，她看她们就像看笑话，恍然不觉这出戏的主角就是自己。
　　……她是真的有了向默阳的孩子？
　　她不能深想，想深了头疼……
　　顾晴正甩头，秦宝文冲她说：“小晴，晚上你回家收拾下东西，搬到向家去住吧。”
　　顾晴瞪大眼睛，看完秦宝文又看张美兰。
　　秦宝文接着说：“别担心你妈妈。我已经找了护工，以后白天晚上都有专门的人来护理。你怀孕了，黎先生也年纪不轻了，都不能太劳累。让专业的人做事，大家都放心。”
　　“你妈妈这个病需要静养，等她能出院了，也到向家住一阵子，调理得差不多了再回去顾店里。你正好可以在向家陪着她。”
　　“美兰，你看这样行吗？”
　　秦宝文征求张美兰的意见。
　　顾晴热切地望向张美兰，希望她能说句话。
　　张美兰却朝秦宝文说：“她已经嫁了，以后是你向家的人，什么都听你的，不用问我了。”
　　顾晴难以置信自己就这样被张美兰踢出家门了。
　　她不就是结个婚？怎么弄得像是卖身？
　　她想发表反对意见，张美兰一记狠辣的眼神过来她只能暂且憋着了。
　　秦宝文走的时候叫着顾晴跟她一块儿，顾晴说想再陪陪张美兰，拒绝了。秦宝文没有为难她，只说晚上会派司机过来接她。
　　顾晴送走了秦宝文，马不停蹄地回来找张美兰，关上病房的门就跑到张美兰床前，怨气冲天地嚷：“兰姐，你真要我去向家住？”
　　张美兰沉着脸说：“那你还想去哪儿？你已经是人家媳妇了！”
　　顾晴哑口无言，“我”了半天，才说：“那也不能这么急啊？你总得给我个心理准备啊，你给我几天时间缓缓不行吗？”
　　“你什么德性我不清楚？给你一段时间！”张美兰冷笑两声，“给你一万年都不够！你给我赶紧搬向家去，别气我！”
　　顾晴站张美兰床边气得直眨巴眼，憋了半天，颤声问：“兰姐……我是你亲生的吗……”
　　张美兰抬手把鬓边的头发抿到耳后，冷冷道：“你以为我乐意生出你这么个现世报？”
　　黎叔恰好进来了，端着一盆洗好的水果。走到顾晴身边，问：“小晴啊，检查结果怎么样啊？”
　　顾晴气哼哼的，没好气地说：“不怎么样！”
　　她直接跑了出去。
　　顾晴觉得很难过，变故一个接着一个，让她应接不暇。
　　她知道，领证结婚，然后搭伙过日子是一般的流程。可她没有跟向默阳一直到老的想法。
　　她本来想先跟向默阳凑合一起住几天，然后她就找个由头搬回家。她目前没有办法处理这一团乱的关系，但是不代表以后没有。假以时日，她会想出来办法的。
　　结果她又想得美了，张美兰把她轰到向家去了。
　　特么的现在是什么年代？还有谁家公婆媳妇一起住？
　　她不觉间已经走出了住院楼，放眼四顾，全是些匆匆行人，在在都与她无关着，没人理会她的苦闷。
　　她又走到那个花坛，一个人坐下了，看着车来人往，心里荒芜成一片废墟。　

☆、第六十五章


　　她坐到日头偏西，向家的司机来了。
　　黎叔下来找她，劝了她几句。
　　顾晴认命了，便跟着那个司机回了家，随便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跟着司机去了向家。
　　她这是第二次进向家的门儿，物换时移，一转眼她就成了他家的媳妇。
　　向家大宅依然宽敞气派，但是没什么人气儿。她进门的时候秦宝文亲自迎了出来，亲热地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了二楼准备好的新房。
　　顾晴一进那屋子就觉得眼晕。
　　屋里是一片血色，红的床罩红的桌布红的窗帘，红得就像凶案现场。
　　秦宝文拉着她到床边坐下，柔声细气地说：“小晴，这房间是今天刚收拾出来的，有点仓促所以难免想不周到，要是你觉得哪里不喜欢了，就直说，阿姨叫人去改。”
　　顾晴低着头盯着地上那一对红拖鞋不吱声。
　　家里的保姆进来了，拎着她的旅行包。
　　保姆四十来岁的样子，操着南方口音，毕恭毕敬地向顾晴请示：“少奶奶，我可以打开包吗？也好把您的东西整理一下。”
　　一句“少奶奶”弄得顾晴起了几层鸡皮疙瘩。她赶紧摆摆手，说不用。
　　秦宝文看出来顾晴的不自在，就打发保姆出去了，才又拉着顾晴的手说：“小晴啊，阿姨知道你突然换地方不习惯，阿姨叫你来住也是为了能照顾你。你不要想太多，先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想法就跟阿姨说，不要憋在心里。”
　　她的想法……她的想法就是立刻滚出向家。
　　可顾晴只能对着秦宝文点头。
　　“哪，你现在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开饭，我叫人上来叫你。”秦宝文说完，又摸摸她的头，这才出去了。
　　顾晴疲惫地倒到床上，直勾勾盯着房顶上的吊灯。
　　突然她就笑了。
　　这是母凭子贵吗？
　　这家庭这阵仗，还少奶奶呢！tvb啊！
　　她可真幸运啊！
　　她一直在床上躺着，直到有人来敲门，叫她下去吃饭。
　　顾晴到了餐厅，发现只有秦宝文一个人在。
　　“默阳跟你叔叔都去了英国，家里怪冷清的。”秦宝文笑着说，像在解释，又说：“幸好你来了，阿姨还能有个伴儿。”
　　顾晴闷头过去了，坐下陪着秦宝文吃饭。
　　秦宝文又给她夹菜又给她添汤，又问了她许多事。顾晴疲于应付，也没吃几口。
　　饭后秦宝文邀顾晴出去散步，顾晴推脱了，逃也似的回了卧房。
　　卧房朝南的一面是飘窗，月亮正好照过来。顾晴把床上的两个抱枕扔到飘窗上，盘着腿坐在上面，跟豆儿聊天。
　　她跟豆儿说已经住进了向家，十分的不适应，各种的不乐意，万分的想要跑回去。另外她还把结婚照发给豆儿看了，逗得豆儿发来一大串“哈哈哈哈哈”。
　　总之跟豆儿诉苦能让她纾解压力。
　　聊着聊着突然来了电话，竟然是向默阳。
　　她心里膈应得很，直接挂了，接着跟豆儿聊。可那向默阳脸皮厚得很，不停把电话打过来，她实在不堪其扰只能接听。
　　“你有完没完啊！别打了行不行？”顾晴口气很不好。
　　“到家了？”向默阳语气平稳地问。
　　“到了！”顾晴硬声回答。
　　“好好休息。”向默阳说，然后挂了电话。
　　顾晴盯着手机，通话时间6秒整。
　　有病啊！
　　她气得揪起一个抱枕摔地上去了。
　　然后到向家的第一个晚上她失眠了，在那张喜庆的大床上翻腾到天蒙蒙亮，她垂头丧气地爬起来，大清早地跑医院去找张美兰了。
　　她去到医院的时候，护工正在给张美兰按摩，黎叔还没过来。她招呼都没打往陪护床上一躺，没几秒钟就昏睡过去了。
　　她睡得极香，连个梦都没做，等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秦宝文来了。
　　秦宝文看着她，表情透着爱怜，说：“美兰，你看小晴要是不习惯，就先回家去住着吧。等默阳回来了，让她再跟我们过去。”
　　顾晴揉着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美兰躺那儿冷着脸说：“回什么！？让她该去哪儿就去哪儿！”
　　顾晴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
　　她突然有个想法，很狗血的：是不是当初秦宝文跟张美兰生完孩子后，把他们两个给抱错了。她的亲妈是秦宝文，向默阳的亲妈是张美兰。
　　不过再想想，以张美兰对她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态度，要真是向默阳他亲妈，估计肯定棒打鸳鸯了，断然不会娶她当儿媳妇。
　　她幽怨了几秒钟，念及也没什么发言权了，就一声不吭地又躺回去了。
　　剩下的几天顾晴依然医院跟向家两头跑。嘉禾那边暂时不用上班，因为总经办全体去了英国，有头有脸的主管们也都不在家，天大的事儿也不急于这几天，周莉也嘱咐过顾晴，这周让她休息。
　　张美兰身体恢复得还不错，就是宋宁远一直在休假，没回来过。
　　她打过电话给他，他只说最近有点累，想要休息一段时间。她问他去哪里休假，他说随便走走没有计划。
　　顾晴觉得不对劲儿。
　　宋宁远从前就算累倒了打点滴都不肯休假的，现在没病没灾的怎么无缘无故会休假？她怕他出事。
　　她先打电话给宋画溪，依然无法接通。宋画溪自从姜小迟事件后就找不到了。她又找荣霄问，荣霄说不知道没联系。
　　她最后找姜小迟，那逗比已经回老家了，接电话的时候正在相亲，好像还挺满意对方。他直接跟她来了一段视频电话，让她看看女方。
　　是个小家碧玉型的女孩子，很年轻，一看就没什么社会历练，清纯得一塌糊涂。顾晴呵呵两声，说：姑娘你好啊，你身边那个男人他是个好人，不过你跟他在一起可千万长个心眼，钱一定得你把着。姜小迟啥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结果是姜小迟也不知道宋宁远是否平安，去了哪里。
　　因此，负责张美兰的医生直接换成了宋宁远的导师。老头儿一看就是泰斗级的人物，张嘴就是学问，伸手就是技术，查房问诊的时候后头跟着一堆实习生，老头儿一说话他们就拿着小本刷刷地记。
　　顾晴拉着一个实习医生问宋宁远的情况，实习医生说宋师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突然精神情绪很不好，差点弄出医疗事故，所以教授让他回去休息几天。
　　顾晴便给宋宁远发了短信，劝他好好休息，万事想开点儿。
　　宋宁远什么都没有回复。顾晴想，也许每个人都有些难言之隐，这些东西不是可以随便说的。她算是幸运的，还有个豆儿可以说道说道。
　　但她不是宋宁远的豆儿，宋宁远从来不把心里的事情跟她说。
　　所以顾晴给荣霄打了电话，让他去找找宋宁远。
　　荣霄似笑非笑地说：“没想到你还有空替别人操心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顾晴有点来气。
　　“他没事。你管好自己就得了。”荣霄说。
　　“你知道他在哪里？”顾晴问。
　　“他在我这里。”荣霄说。
　　顾晴一愣，继而想到宋宁远既然在荣霄那里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荣霄这人最不靠谱又最靠谱，只要他乐意，管保能把人照顾得好好的。
　　还有一件事，就是向默阳晚上老给她打电话。他也不变变花样，每次就问一声她在哪里，然后嘱咐句好好休息。头两天她还勉强应付应付，后来她直接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从那以后的几天，她晚上清静了。
　　等嘉禾的英伦之行结束的时候，张美兰恰好出院了。秦宝文把张美兰接到了向家，安置在客房。向默阳20分钟回来了。他进到客房的时候，顾晴正坐在床头给张美兰擦脸。
　　向默阳手里拿着两个礼品袋，脸上略带倦色。
　　“默阳啊，你回来了。”张美兰努力地仰起头，顾晴急忙把胳膊垫在她脑后给她撑着。
　　“兰姨，您躺着就好。”向默阳稳步走了过来。
　　顾晴偏着头不愿意看他，感觉他走到了身边。
　　他身上带点桂花的香味儿。
　　向家的院子里种了些金桂银桂，正值花期满园生香，他也沾染了一些到身上。
　　“兰姨，这是给你带的礼物。”向默阳说着，把一个纸袋放到张美兰身边，接着，他又把另外一个纸袋递给她，说：“这个是给你的。”
　　她瞥了向默阳一眼，接过东西顺手搁到床头桌上。
　　向默阳还算知趣，问候过张美兰就走了。
　　他一走，张美兰开始埋怨她：“你怎么能这样呢？都已经是夫妻了，你做这样给谁看？以后要搭伙过日子的，你就不能给人家个好脸？”
　　顾晴撅起了嘴。
　　张美兰不住地教训着她，她听得很烦，又不能顶嘴，伸手把张美兰那份礼物拿过来，从纸袋里掏出个盒子。
　　盒子里是一枚蜻蜓别针，珐琅彩的翅子，镶着碎钻身子，两颗蓝宝石做的眼睛，充满了中古时期的浪漫主义情怀，散发着贵族气息跟浓浓的怀旧气味。
　　张美兰成功闭了嘴，拿着别针左右端详，连连叹息着，一副用语言难以表达喜爱之情的样子。
　　顾晴觉得总算是耳根清净了，把纸袋一扔，打算出去给张美兰拿点水果回来，结果张美兰让她看看她那份礼物是什么。
　　她很是不耐烦地把纸袋抓过来，伸手进去掏掏，掏出薄薄的一张纸片。
　　她拿出来看是张明信片，正面是英伦街道的一隅，地面积了几个水潭，街边种了几棵树，树叶绿得润润的，泛着一股潮湿的味道。阳光很好，天上飘着几朵云彩，最靠近画面右下角的地方有一把红色的伞，伞上满是水珠。
　　她翻过来看看，背面写着八个字。
　　乍雨初晴，暖阳微晒。　

☆、第六十六章


　　顾晴压根没往心里去，把明信片扔回袋子里去了。
　　张美兰躺那里好奇，就问：“是什么？”
　　“情书。”顾晴信口胡说着，“所以你不能看。”
　　张美兰顿时就笑得面如春花了。
　　顾晴把袋子往床底下一扔，去给张美兰拿水果了。
　　晚上她陪张美兰看电视，她寻思着向默阳回来了，她就跟张美兰一起睡。
　　可十点钟的时候，张美兰撵着她走。她怎么说张美兰也不同意她留下，说是结婚证都领了，孩子也有了，让她别矫情。
　　说要是她留下睡了，那向家就得多想，以为当妈的挑唆小两口关系。
　　还说要是她敢不去跟向默阳同房，明天有她好受的。
　　最后顾晴只能把护工叫了来陪护张美兰，自己磨磨蹭蹭地去了新房。
　　她在门口站了好长一段时间，手指头快把衬衣的下摆捻破了，也没有勇气抬手敲敲门。
　　这里是他们的新房。
　　新婚夫妻的新房。
　　从今晚开始她要跟他睡在一个屋子里……拜托那太悬疑，她没法把自己送入虎口……
　　她站得腿都酸了，愣是没能再往前挪一步。她就想想，要不她在门口凑合一晚上得了……虽说隔着一道门，课好歹这也算是同房了……
　　突然她手机响了，她一吓了跳。她赶紧看看，结果是一条通讯公司的短信，提示她本月3g流量已超。
　　她低头看短信的功夫，门突然开了，她吓得手机都掉了。
　　向默阳穿着一身铁灰色睡衣出现在门口，他弯腰捡起手机，递给她。
　　他上下打量她，然后问：“怎么，不敢进来？”
　　他话里有一丝挑衅，顾晴嘴角抽了抽，咬咬牙，大步走了进去。
　　入眼还是那张喜庆大床，地上还铺了一床被子，枕头也是床上一个床下一个。
　　她顿时有些心安。
　　向默阳带上门便走回桌前坐下，在笔记本键盘上敲打着什么，没有再理会她。
　　顾晴倚着门站了半天，向默阳才回头，问：“站那儿干嘛？”
　　顾晴抿唇盯着他，在身后绞着手指，好久才说：“我睡地上吧。”
　　“随你。”向默阳淡淡答，回头继续看电脑。
　　顾晴默默去衣柜里拿了睡衣睡裤，又默默去浴室洗了澡，又默默到地铺那里躺下。她拿着手机跟豆儿继续聊。
　　晴：他回来了。
　　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