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成婚-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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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晴默默去衣柜里拿了睡衣睡裤，又默默去浴室洗了澡，又默默到地铺那里躺下。她拿着手机跟豆儿继续聊。
　　晴：他回来了。
　　豆儿：真的呀。
　　晴：我们在一个房里。
　　豆儿：……
　　晴：告诉我一个不尴尬的办法。
　　豆儿：你们晚上怎么睡？
　　晴：我睡地上，他睡床上。
　　豆儿：呃……
　　晴：我要求的。我不占他便宜。
　　豆儿：……，想知道怎样才能不尴尬吗？
　　晴：废话！
　　豆儿：睡了就不尴尬了。
　　晴：……
　　顾晴眯起眼，不满地盯着手机，豆儿又回复道：其实我想说的是，既然已经结婚了，你是不是可以试着了解一下他，做一点交流。可能，他会是你的mrright也没准。
　　顾晴啧了一声，回道：一个趁人之危占了我便宜又逼着我跟他结婚的不知道是双性恋还是同性恋的混蛋，你让我当他是我的mrright？！！！
　　她把所有的名号都给向默阳冠上了。
　　豆儿顿时沉寂。
　　顾晴又狠狠地在手机上输入几个字：门儿都没有！！！
　　又过了老半天，豆儿回：我下周回国，先在家住几天，然后就去a市看你。
　　顾晴知道豆儿是不想跟她继续刚才的话题，她也不想在那上面打转。她们又随便唠了些有的没的，豆儿道了晚安，她才把手机放下了。
　　她打了个哈欠，屋里的灯突然灭了。她警惕地坐起来，观察向默阳的动向。
　　屋里灯灭了，电脑屏幕发蓝的光衍射开来，她看他不紧不慢地回到书桌前坐下，打开阅读台灯。
　　她这才有些放心，又躺了回去。
　　后来她睡了，梦多，睡得非常不安稳。
　　梦境里的景象抽象怪诞，没有连续性。
　　一会儿是呼啦啦的法桐树叶雪崩一样埋了她，一会儿是几百只蛾子围攻一盏路灯，一会儿是数学课本上的公式手拉着手围着她转，那数学课本赫然是初三时候的，她拿着长柄大锤子挨个砸，好像在玩打地鼠的游戏。
　　还有一个场景非常具象，是她初二的物理考试现场。她对那次考试记忆异常深刻，因为她有个哥们是教务处主任的儿子，她废了很大劲说服他偷来了钥匙，把试卷偷了出来。然后找物理课代表把题目都做完了。
　　物理课代表欠她人情，就给她做了一份完整答案。
　　她用了一个通宵的时间背了下来。
　　可是她没想到考试分ab卷，她搞到的是a卷，实际上考试的时候a卷给了隔壁班，她手里发到了一份b卷。
　　她对着题目干瞪眼。
　　张美兰曾经说过，这次考试如果再不及格，那她的余生就准备在辅导班里渡过。辅导班那地方她去过一阵子，白花钱不说，那氛围能让她憋死八遍。这次她以为已经准备得万全，哪知道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面对着全然陌生的试卷，她快哭出来了。
　　旁边有个声音问：“知道错了吗？”
　　她竟然眼含热泪地点点头。
　　丫的她从来不知道认错两个字怎么写的好不？
　　可是在梦里她竟然真的认错了。
　　一张涂好的答题卡扔到她桌上，还附着一张字条：
　　“选择题够60分了”
　　她疑惑地扭头看看，隔壁桌却没有人，座位空着。她抬头四顾，同学们都在埋头做题，老师坐在讲台上看报纸。
　　她听到耳边有粗重的喘息，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一回头，向默阳的脸近在咫尺，他捧住她的脸，吻了她。
　　顾晴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她觉得全身无力，满身都是汗，枕头湿了一大片。
　　挣扎着坐起来，房里没了向默阳的影子。她抹了把脸，感觉手心又湿又黏。
　　她回想梦里那场考试。她记得很清楚，给她传答案的是物理课代表，可梦里却不知道是谁。
　　人家说梦境都是现实的投射，那她这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是投射了什么？
　　顾晴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她看看挂钟，时间不早了，赶紧把被子一掀跑去了浴室洗脸。
　　今天该上班了。
　　她穿戴好后，化了淡妆，先跑去看看张美兰。黎叔一大早已经过来了，正在给张美兰喂粥。她跟他们打过招呼后就匆匆地去了一楼。
　　她踩进客厅的一瞬间，就退缩了。
　　右手边饭厅那儿，向家三口人在用餐。
　　秦宝文看到她，招手让她过去，顾晴只好硬着头皮去了。桌上倒是摆着现成四套餐具，向默阳身边给她留了位置。
　　“董事长早。”顾晴生硬地打招呼。
　　向定海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跟在公司里一样的不怒自威，喜怒哀乐不行于色。
　　她坐下后，向默阳给她盛了粥，又给她剥了一颗卤蛋。
　　秦宝文问：“小晴，去上班身体能受得了吗？要不要等过了前三个月再说？孕妇前三个月是危险期，你得注意点儿。”
　　顾晴现在只要听到这种母以子贵的言论就觉得堵心。
　　“没事，我很好。”顾晴说完便只闷头吃饭。
　　餐桌上很安静，杯盘偶尔碰撞出声。向家三人吃相斯文，顾晴逼着自己也吃慢点儿别胡噜出声跟猪似的。
　　“默阳，华天那边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向定海突然出声。
　　顾晴不自觉停了筷子。华天是宋画溪的公司，宋画溪消失许久了，宋宁远也不见行踪，加上姜小迟那事儿。她难免会竖起耳朵。
　　“我知道该怎么办。”向默阳回答。
　　“宋画溪有联系上吗？”向定海又问。
　　“暂时没有。不过我有联系过宋叔叔。”向默阳缓缓说。
　　向定海拿起餐巾擦擦嘴，然后把餐巾扔到桌上，告诫道：“我跟宋力坤也算是老战友了，你做事要把握分寸，懂吗？”
　　顾晴不由得抬头往向定海那边看看，结果被向定海威严的目光给吓得缩了脖子。
　　她赶紧低下头喝粥。
　　“小晴，慢点吃。”秦宝文柔声说。
　　她把脸埋在粥碗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顾晴闷头吃了一会儿又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她抬头看看，发现人家三个都吃完了，齐刷刷看着她。
　　她忙把半个鸡蛋塞进嘴里，用餐巾抹了抹嘴，恭敬地冲向定海说：“董事长，我吃好了。”
　　向定海点点头。
　　保姆阿姨走过来，把两个保温瓶交给了秦宝文，秦宝文挨个打开看了看，复又盖上盖子，对向定海说：“定海，这是我找中医抓的饮片，给你泡好了，降压减脂的，你带去公司，记得分三次喝完。记得饭后需要等半小时才能喝。下午凉了就让人给你热一下。”
　　又对向默阳说：“默阳，你得提醒你爸爸，别让他忘记了。还有这一份是给你抓的，你最近比较辛苦，我让他们炖了点黄芪鸡汤，可以补气，你记得今天要喝完。”
　　又对顾晴说：“小晴啊，本来阿姨给你准备了些阿胶，可医生嘱咐现在不能给你进补，所以阿姨就不特别照顾你了，等过了三个月再给你补。”
　　顾晴就汗一把。秦宝文这样的女人就是为了照顾人而生的，跟她家兰姐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向定海什么都没说，迈着稳健的步子朝外走，保姆在后头捧着保温瓶跟着。
　　向默阳站起身，对顾晴说：“一起走吧。”
　　顾晴抿唇，站起身，低着头说：“我自己去就好了。”
　　“这边偏僻，不好坐车。”向默阳说。
　　顾晴来过一次，知道这种高档小区住的人家家有车，公共交通工具很少。但是她想的是如果跟向默阳一起去公司，很容易被看穿他们的关系。
　　她不想那样。
　　向默阳却像猜透她心思一般，说：“我只送你到地铁站。”
　　顾晴掀起眼皮看看他，他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人看不透。
　　“如果你坚持自己走，可能会迟到很久。”向默阳看看表，加了一个砝码。顾晴也就同意了。
　　清早海边景色极美，海水湛蓝，天空澄澈，空气泛着海腥味儿，潮湿又干净。
　　路上，向默阳开着车，问她：“你很讨厌我？”
　　顾晴正扭头看着窗外，听他这么一说，心说你还蛮有自知之明的。她用手支着脑袋，轻飘飘道：“我不知道昨晚我是怎么睡到床上的。”　

☆、第六十七章


　　“你自己爬上来的。”向默阳却说。
　　顾晴扭头就瞪他。
　　向默阳笑，开车的功夫抽空看了她一眼。她见他眼里闪着促狭。
　　“不信？”他问。
　　“鬼特么才信！”顾晴骂。
　　“改天我安个摄像头，全程录下来，你就信了。”向默阳说，勾着嘴角很是愉悦。
　　这顾晴就不好说什么了。她眠浅，只要不是累成狗，谁动她一下，她肯定能醒。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向默阳把她弄床上的可能性。
　　她睡觉有时候会不老实，可会不老实到爬上床的地步，就很难想象了。
　　这是一桩疑案，答案目前无解。
　　车子到了地铁站，顾晴下车挤地铁去了。她到达嘉禾的时候刚好卡着点儿，秘书处众姐妹已经都到位了。
　　一趟英伦之旅让几位姐姐心情都很不错的样子。尤其陈迈迈更是神采飞扬的。顾晴一来就被她拉过去眉飞色舞地一通聊，聊得都是这次英伦之旅的见闻。
　　“这次真玩得太够本了！”陈迈迈双手合十连连赞叹，“可惜你没去啊顾晴！我们还碰上了同性恋大游｜行呢！那些gay长得可真是太帅了！个个都是贝克汉姆啊！当gay简直是资源浪费！”
　　顾晴偷偷抹了把汗，她一下子想到了荣霄。
　　“还有哎，我们公司从华天挖来一个风控经理，这次也去了。”陈迈迈拉着顾晴一脸献宝似的神色。
　　“风控经理？”顾晴疑惑地问，“不一直是张经理吗？他去哪儿了？”
　　风控部的张经理五十多岁了，属于开山鼻祖那帮子人，一路陪着向定海打天下出来的。
　　“张经理自己申请退休了，这次在伦敦我们给他办了送行宴。那老头真够本，听说董事长给他的退休年金有这个数。”陈迈迈伸出五根手指。
　　顾晴看看陈迈迈伸出来的五根爪子，猜道：“五十万？”
　　陈迈迈挤挤眼，说：“再加个零。”
　　顾晴倒吸一口冷气。
　　“够大方吧？要说咱家董事长就是有情有义呢！咱阳总肯定也不差！”陈迈迈笑得很贼，“所以打死我也不会离开嘉禾的，我也干到退休，就算我不升职了，就现在这个职位，我走的时候起码也能额外拿个十万八万的。”
　　“你想的可真远……”顾晴觉得有点无力。陈迈迈不过二十四五，一竿子下去把退休都想好了。
　　她隐约在陈迈迈身上看到逗比姜小迟的影子。
　　联想到姜小迟，她又有一点伤感。估计那家伙在老家过得挺滋润，最近连个电话都没打来。
　　“我懒呗。”陈迈迈嘻嘻一笑，转而神秘地说，“你猜，咱新的风控经理长啥样？”
　　“我哪知道啊。”顾晴白了陈迈迈一眼。
　　陈迈迈凑到顾晴近处，虚张声势地咋呼：“我跟你说啊，帅的咧！简直是彭于晏的翻版！”
　　“彭于晏？哪个？”顾晴问。
　　她平时关注体育界比娱乐界多些，知道的男明星除了葛大爷成龙李连杰几个老戏骨外，其他的还真不多。
　　“益达那个男主角啊！”陈迈迈恨铁不成钢地说。
　　“哦~！”顾晴恍然大悟。
　　“屁呀！你就这个反应？”陈迈迈气急败坏地喊，朝着顾晴的肩膀就来了一巴掌。
　　顾晴被陈迈迈打了一个趔趄，可她还是有点状况外。
　　周莉给了陈迈迈一记冷眼，陈迈迈知道自己又犯戒了，招了周莉烦，朝顾晴使了个眼色后便赶紧回去工作了。
　　周莉拿起一叠文件去了向默阳办公室。
　　顾晴趁机偷偷在电脑上百度彭于晏，海量的图片冒了出来。她打量着图上的明星，确实比较当红，她这种不关心娱乐界的都觉得他的脸熟。
　　她正一张一张看着图片，感觉有人走过来，她抬头一看，猛地还以为是彭于晏来了。
　　陈迈迈率先站起身，特淑女地笑着，朝那人打招呼：“左经理，早啊。”
　　顾晴顿时就猜到这位就是刚挖过来的风控经理了。
　　这位左经理浓眉大眼的，笑起来两颊隐约两个浅浅的梨涡，他满脸阳光灿烂地朝陈迈迈点点头，说：“早，美女。”
　　陈迈迈娇羞一笑，朝左经理抛了一个含蓄的媚眼，顾晴不知道左经理感受到没有，反正她是感受到了，陈迈迈这个媚眼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不知道左经理是何感想。
　　左经理倒是淡定得很，跟秘书处其他几人一一打过招呼，视线最终落在她身上。
　　顾晴也站起来，朝他颔首，平静地问候：“左经理，早。”
　　左经理走到她跟前，问：“你是哪位？怎么在英国没见过？”
　　顾晴恭敬地自我介绍：“我叫顾晴，是阳总的行政助理。因为我妈妈生病了，这次请假没去，所以您没有见过我。”
　　“顾晴就是你啊。”左经理惊呼，然后拿眼往她身上扫来扫去，接着他笑着说：“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顾晴有点诧异，她名声有那么大？
　　顾晴疑惑地看看他，他随即朝她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左星野，幸会。”
　　出于礼貌，她跟他握了握手。
　　恰好这时候周莉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左星野立刻放开了顾晴的手，兴致勃勃地朝周莉去了。
　　“周大美女，忙了这么多天，也不先歇几天再上班？你真当自己铁打的？你这敬业精神真让人感动，嘉禾得给你加薪才对。”他调侃地说。
　　周莉岿然不动，冷淡地问：“左经理，您来有事吗？”
　　“找阳总有点事。”这次左星野笑起来嘴巴有点歪，是那种迷倒万千少女的坏坏笑容。顾晴几乎听到了陈迈迈的捧心娇呼。
　　“需要我为您通报吗？”周莉公事公办地问。
　　“当然。”左星野有点儿不正经地说，“没你通报我敢进去吗？”
　　周莉的粗直眉又蹙了起来，顾晴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左星野的企图太明显，顾晴不免为他捏了把汗。在嘉禾，敢对周莉有企图的，他倒是第一个。
　　可话说回来，她对左星野这样的男人没什么好印象，太轻佻了，不是当男友的好选择。
　　周莉又回了趟总经理办公室，没一会儿便出来把左星野叫了进去。
　　总经理室的门刚关上，顾晴便听到葛芳在后边说：“哎，看这位左经理对咱们莉姐倒是很有意思的样子哦，是吧？”
　　顾晴回头看，葛芳正在冲林缘说话，柳叶眉轻挑。林缘瞟了陈迈迈一眼，低下头不敢吱声。
　　陈迈迈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撅着嘴，手下把键盘敲得噼啪作响。
　　顾晴暗自抹汗，心说这二位真是没有一刻消停，刚从英国回来就又对战上了。
　　继而她想到跟向默阳的婚姻。
　　据说，葛芳对向默阳有好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这姑娘从来没承认过，大家也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就一个陈迈迈时不时地刺激刺激她。日子久了，大家习惯成自然，都没把这些当回事了。
　　公司里倾慕向默阳的人不少，可惦记的多行动的少，大都该找男友找男友，该结婚结婚，少部分据说主动出手过，当然全都无功而返了。不过也没见谁为此离职，嘉禾这份薪水不错，没人想不开。
　　对嘉禾的未婚姑娘们来说，向默阳就是一块至高阵地，仰望一下就得了，没人有魄力攻上去。
　　再后来宋画溪就出现了，宋画溪是一支尖锐部队，难得还有魄力有耐力有韧性，誓要把红旗插到向默阳这块高地上去的阵仗。
　　公司里看热闹的多，再愿意出手的就没有了。毕竟理想跟现实总是存在差距，大家都是成年人，人家郎才女貌玩着你追我跑的暧昧游戏，小老百姓就别活在梦里的了，看个热闹行了，回家刷偶像剧过瘾好了。
　　可是，像葛芳这样一直独身至今的，倒是独一份了。
　　顾晴觉得自己平时得小心些，毕竟大家都在一个办公室，弄得不尴不尬地大家都难受。
　　陈迈迈跟葛芳倒是没顾晴那么多心思，中午吃饭的时候，秘书处众女立刻分出了楚河汉界。
　　陈迈迈跟张曼在餐厅北边坐，葛芳带着林缘在餐厅南边坐。顾晴跟周莉下来的稍微晚了点儿，进到餐厅就看到这种景象。
　　周莉冷眼打量完这边又打量那边，就带着顾晴去了东边靠窗的位置。
　　坐下了，顾晴问周莉：“莉姐，你打算怎么调和那两个啊？”她遥指了指远处的陈迈迈跟葛芳。
　　“没什么好调和的。”周莉用筷子戳着红烧茄子，眼皮不抬地说，“就是闲得。让她们加几天班病就好了。”
　　正说着话，一个餐盘放到她们桌上，顾晴抬头看却是左星野。
　　“借个位子坐坐，可以吗？”左星野又笑得阳光普照，嘴巴有一点歪，歪得弧度刚刚好，迷死万千少女。
　　顾晴往周莉那边瞄一眼，周莉静心吃菜，顾晴抹不过面子，毕竟对方是风控经理，她点点头。
　　左星野大方地坐到周莉身边，歪头看看周莉的餐盘，说：“嚯！红烧茄子！这菜油多，你也敢吃？不怕胖？”
　　周莉没理他，兀自喝了口水，然后站起来，端着餐盘走了。　

☆、第六十八章


　　顾晴看着周莉径直到葛芳那桌，坐下继续吃饭。
　　她回过头，看看左星野，他托着下巴也在看周莉，她心里就发堵，问他：“你是对莉姐有想法？”
　　左星野回过头，对着她上下打量一番。
　　顾晴把筷子扔了，双手环胸靠到椅子背上，扬扬下巴，挑衅地睨着左星野。
　　左星野虚起眼，手指在桌上敲敲，轻飘飘问一句：“想当护花使者？”
　　顾晴冷笑：“护花算不上，就是不想让花被歹人惦记了。”
　　左星野眼皮掀了掀，忽然倾身靠过来，低声说：“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不是向默阳他老婆吗？你怎么喜欢女人？”
　　顾晴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她扶着桌子角，警惕四顾，她怕死了被人听到。然后她恶狠狠地瞪左星野。
　　左星野摆摆手：“别那么看着我，你老公自己说的。”
　　“谁特么是谁老公？！”顾晴低喝，“闭上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左星爷耸肩，便吃饭去了。
　　顾晴顿时对眼前的饭菜没兴趣了，她看着左星野撕扯着一条卤鸭腿，吃相可憎，突然发现他餐盘里放了四条卤鸭腿。
　　这卤鸭腿来历不那么简单。嘉禾餐厅的卤鸭腿堪称一绝，乃一大厨私房秘方所制。因为太好吃了导致供需不平衡，有馋鬼会多拿几条偷偷带回家去吃。总务部看这样不行啊，不能管了员工午饭完事还管晚饭宵夜，顺带管了员工家里亲朋好友。于是总务部规定人均一条，不可多取。女孩子有些不吃肉的，贪吃的男士到了饭点就喜欢找姑娘去蹭鸭腿，如此一番，倒是也促成了几对良缘。
　　而刚来公司的左星野凭着一己之力一次性搞到了四条鸭腿，看出来这家伙交际能力不一般。
　　他这种类型男人她也了解，能说会道，头脑灵活。想要得到什么的时候机智勇敢，想要害人的时候就老谋深算。演技好，台词溜，各种角色之间无差别转换，活得八面玲珑。
　　上蒙八十岁老奶奶，下骗八岁小姑娘，横向兄弟无数。可就是很有人缘。
　　她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她觉得矫情。
　　整天活得跟角色扮演似的，鬼知道他卸了妆回家一人猫着的时候是人是鬼。
　　相较而言，她宁愿跟姜小迟那样人见人爱的逗比玩在一起。
　　所以，认识不到半天，她便判定左星野跟她非同道中人。她饭也不吃了，只端详他。
　　左星野啃完第三条鸭腿，拿着跟鸭腿骨指指她的餐盘，问：“你不吃饭？”
　　顾晴问：“你打算追莉姐？”
　　左星野呲牙笑，嘴里露出褐色鸭肉的一角。
　　“她蛮不错，我喜欢。”
　　“你为什么喜欢她？”
　　“我喜欢她不喜欢我。”
　　“你说绕口令呢？”
　　“你这理解力也是捉急。”左星野咽下鸭肉，手里的鸭骨头在空中晃呀晃得，就像谢霆锋在《无极》里面挥舞那个青铜小手那么欠揍地说，“我喜欢她，她不喜欢我。所以我就偏要让她喜欢我。”
　　“你有病啊？！”
　　“差不多。”
　　“有病吃药，别招她。”顾晴皱眉低喝。
　　“相思病没药治。”左星野扔了鸭骨头，接着啃第四条鸭腿。
　　顾晴突然很想给他一拳。
　　“你别动手啊。”左星野抬抬眼皮，“我挨打不要紧，我怕伤了你肚子里那个，你老公就该找我算账了。”
　　顾晴的脸登时就红得跟西红柿一样了。
　　左星野吃完鸭腿，用湿巾擦着手，慢条斯理地说：“我从华天刚过来，别还没呆几天，又混了个失业。你厉害我招惹不起，我走了啊。”
　　说完，他端着餐盘到陈迈迈那边坐去了。
　　看着左星野又在陈迈迈那桌活跃起来，顾晴揉揉太阳穴，心想要是能揍他一顿就好了。
　　忽然餐厅有些骚动，顾晴往前看了眼，结果见向默阳走了进来。
　　他是独身来的，一路上员工纷纷起身向他问好，他频频颔首地走了进来，弄得跟部队检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