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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撒娇当饭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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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子由冷笑,想提醒自己这个智商低下的合伙人,这是烟花不是流星,虽然流星也不可能实现愿望,但是烟火显然更扯。
  “你说,如果让你许愿的话,你会说些什么呢?”
  好听的声音,像是在抵抗烟花的炸裂声,清亮的响在耳际,他低头看,秦蒙重新扎了个马尾,露出光洁额头,很期待的看着他。
  她黑眼珠很大,在微弱灯光下的黑夜里,总有些熠熠生光的感觉。
  嘴角微微弯起的时候,脸颊若有似无的酒窝又会出现,让人总是会去看,到底出现没有呢。
  他深深吐了口气,认命似的,说,“蛋羹。”
  秦蒙愣了一下,继而笑得开心,揶揄道,“看来你今晚真的没吃饱。”
  他没说话。
  回家了,就会有蛋羹了。
  秋天的风从山顶吹来,忽悠悠的飘到山坡,又忽悠悠的飘到山下,飘出度假村,飘向城市里,飘向每个角落。
  飘到每个人的心里。
  回到住所,吴女士已经睡了,屋子里灯黑着。
  程阁喝了点小酒,亢奋的不行,拿出手机非要开黑,贺茴不喜欢,从背包里拿出一副扑克牌。
  “都出来玩了,就别看手机,咱们打双扣吧。”
  最后当然还是被拒绝了。
  陆子由甚至说要去举报他们聚众赌博。
  于是双扣变成了斗地主,问题是,秦蒙完全不会打牌,从小到大只会拿扑克牌排火车,倒是打麻将一把好手。
  她可怜巴巴地在兄嫂的嘲笑中,学会了摸牌,摸几张牌,什么是炸,什么是顺子,什么是飞机……
  好难,她紧张地看着手里的纸牌,脑中乱的像浆糊。
  果然没一会儿,就输的人仰马翻,这么好脾气的她都有种砸了牌桌的冲动。
  “嘻嘻嘻,赢了好多,记得微信转账哦我亲爱的妹妹,”程阁贱兮兮的说,还假装大发慈悲的悄悄支招,“你去找陆子由来打,别看他假正经,实际上很会的。”
  嗯?秦蒙眼前一亮,飞快的起身往院子里跑。
  程阁超开心,觉得自己妹妹输了牌还要去碰一鼻子灰的样子好可爱。
  结果两分钟后,陆子由走进来,从桌子上拿起秦蒙出去前扣下的牌。
  “炸。”
  “……”
  “不出?对K。”
  “……”
  “不出?一张2。地主赢了,转钱,下一局。”
  程阁不服气,紧紧抱着自己的手机,质问她,“你怎么把他请动的,他去年开始就金盆洗手了,说是没有对手很寂寞。”
  “我说回家做蛋羹给他吃,还加大虾呢!大虾很贵的!”秦蒙很自豪地说。
  ……
  不打了不打了,兄弟没得做了打什么牌。
  

  ☆、十四天

  这趟旅行来的很是时候,地点也挑的不错,度假村的服务堪称完美。
  唯一的缺点,就是秦蒙又感冒了。
  泡完温泉的第二天,她跟贺茴仗着天气好,穿着小短裙跑了一天,汗涔涔的吹了个夜风。
  于是今天回家的路上,鼻子的不适感之明显,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真是半点风都伤不起。
  但是为了不被家人唠叨,她选择不说。
  她跟陆子由一起下车,跟程阁一家挥手作别。
  雷达被牵着,老老实实往电梯那边走,而行李,一直都是陆子由在拿着。秦蒙不太好意思,伸手过去说,“还是给我自己拎,本来也没多重。”
  “不要,它的东西更重。”
  ……
  好烦哦。
  秦蒙捋了捋头发,先行走进电梯里,帮他开着门。
  四方的小天地,两个人再也没说话,陆子由是本来就不爱说,秦蒙是身体难受,头重脚轻,只想赶紧躺下睡觉。
  楼层一到,“叮”的一声,秦蒙站直身子,“我到啦,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我的东西在你行李箱里。”
  “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我让你姑姑塞进去的。”
  她头疼,懒得再多说,只能认命的又把人领回家里。平时的习惯,她都会沏一杯热茶给他,但是今天实在没有力气,她强撑着头晕把行李箱打开,果然是一袋不属于她的东西。
  拿起来递给他,感觉重量应该是只有几件衣裤。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去的时候在哪里放着的?”
  陆子由自己跑到冰箱里拿了罐酸奶,利索的把吸管插好,“程阁那里。”
  头好疼,秦蒙揉了揉眉心,站直身子道,“好吧好吧,回来路上是你开的车,赶紧也回家躺会儿吧。”
  吸管里的气流声作响,对方毫不在意,“我去上班了。”
  完全都没有休息的意思。
  自己可能真的病了,连再次挽留他别这么拼命的力气都没有了,秦蒙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关上门,心中如是想到。
  她从家庭药箱里翻找了一通,发现上次感冒之后,自己忘了再买冲剂,只能拿布洛芬吃。吸着鼻子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混着净水器里的凉水吃了药,又放心不下的给雷达设置好自动喂食器。
  终于躺在床上的时候,秦蒙深深呼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鼻翼周围的热度。    
  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久到她睁开眼睛,屋里已经完全黑了,床边坐着一个人,黑憧憧的影子在旁边,看不清模样。
  太吓人了,她当时心中一惊,却没有力气动,甚至连开口喊一声“救命”的力气都没了。
  好在那个人主动开口说话了,“你是不是不行了?”
  ……
  你才不行了,你全家都不行了。
  她心里咒骂着,却也放心下来,用头发丝想都知道,这么蠢的话只有陆子由能说出来。
  手臂搭在额头上,她觉得自己现在的体温应该非常高了。
  忽然有只手伸过来,拨开她的胳膊,手背触碰到秦蒙额头的皮肤,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哼了一声,继而那只手收了回去,是陆子由淡漠的声音,“烫死我了。”
  嗨呀,好气啊,这个男的说话的时候好烦人。
  “是吗,那你赶紧去水龙头底下冲一冲,免得起水泡。”秦蒙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来了力气,哑着声音说了这么长一句话。
  话音刚落,她就像被人抽空了精气,半点声音发不出了。
  陆子由没再说话,起身不知道去找什么,悉悉索索的发出声音,她懒得转头去看,想知道这个人能不能救自己一命,如果不能,是否可以帮她打个电话给程阁。
  人回到床边的时候,顺手打开了她床头的台灯,温和的灯光还是亮的她虚了一下眼。
  适应了几秒之后,她看见陆子由站在床侧,手里提着一件衬衣和一条牛仔裤,很认真的问她,“这样搭配出门比较好看吗?”
  秦蒙突然不想去医院了,觉得就这么静静地离开人世挺好的,比被人气死要好。但她还是艰难的展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我身上这套衣服,就可以出门的。”
  关键是陆子由还真的走心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觉得还可以。
  “好吧,那我可以送你去医院了。”
  “那可真是,万分感谢啊。”
  到了医院急诊,明明是晚上九点多了,人却比平时白天更多一倍,试体温的分诊台小护士告诉他们,“最近榆城乙型流感很严重,小学都停课了,一家里有一个人得了很容易都被传染。”
  说完她还很好心,拿出了个一次性口罩给陆子由,大概也是看脸的。
  “还好高发期已经过去了,要是上个星期,输液室都没座位。”
  大医院急诊比较严谨,医生先开了个验血的单子,秦蒙伴着头晕,整个人靠在陆子由身上往化验室走。
  化验室排队着几个人,还有两三个小孩子,针头一亮出来,孩子们就开始嚎啕大哭。明晃晃的白炽灯,加上聒噪的人群,秦蒙有气无力的仰在椅背上,喉咙干涩,太阳穴胀痛。
  到了她,陆子由提着她的胳膊过去。
  长袖往上挽一挽,露出藕节似的胳膊,在灯光下更白,血管脉络清晰,连护士都忍不住夸了一下。
  酒精棉飞快地擦了一下,针头干净利落的扎了进去,针管里渐渐储蓄满鲜血。
  陆子由在旁边看的眼神一跳,下意识去观察秦蒙的脸色,发现她面色平静,还是那副虚弱的样子。
  出结果是半个小时之后了,秦蒙在陆子由肩膀上睡得天昏地暗,好在他出门的时候长了个心眼,给她拿了件遮风的外套。
  医生看了一眼,确定不是流感,只是普通的伤风,很快就开好了输液单,让他们交钱领药输液。
  确实像那位小护士说的,现在已经不是高发期了,输液室空了七八个座位。秦蒙云里雾里的,任由陆子由牵到一个座位上坐着,他站在旁边,直到确定没有跑针,他才坐下来。
  输液室比外面安静一些,有些人谈话,也会把声音压得很小。
  秦蒙睡梦中觉得渴,也忘记了自己身边的是谁,哑着声音闭着眼睛道,“渴死了。”
  陆子由从手机上抬起眼睛,继而缓缓起身。
  “请问,哪里有热水?”他拦住一个步履匆匆的护士,很不自然地问道。
  夜班的护士态度一般好不了多少,尤其是这种病人比较多的时候,被问到的那位正不耐烦的抬起头,却忽的脸红了。
  这果然还是个看颜值的世界。
  他顺着指路的方向走,果然看到了热水房,却发现这里没有纸杯,他们也没带水杯来。
  沉吟了几秒钟,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搜索软件,飞快的打下了一行字——医院里没带水杯怎么办。
  然而,这么无聊的问题,还真的有人问过。
  这也是陆子由第一次知道,原来这种大医院,是有24小时便利店的。
  他沿着路标找到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又回到输液室去,倒出半瓶,兑上热水。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秦蒙一瓶液快输完了。
  “喝水。”
  秦蒙迷迷糊糊的拿过来,咕咚咚喝了小半瓶,才觉得舒服下来,估计是药效发挥了作用,她开始有了意识。
  天呐,陆子由给她买水,还是温水。
  王牌终于长大了。
  再次睡过去的时候,她满心都是老母亲般的感动。
  陆子由一直帮她看着输液瓶,中间换药的时候秦蒙都没醒。第三瓶药的刺激性比较大,护士特意给调的很慢,花费的时间比前面两瓶还久,她终于睡醒的时候,是憋醒的。
  任谁输了三瓶水,也得想上厕所。
  她这时候烧退了大半,人也清明了,侧过头去看,陆子由正在假寐。
  要怎么开口呢?她有点发愁。
  正思索间,对面有位阿姨站起身来,看样子是自己来的,秦蒙见她把输液瓶拿下来,从旁边拽过来一个可移动的输液架,估计是医院为了方便病人准备的,然后阿姨就孤零零的走了,从头到尾很熟悉很平静的样子,估计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眼睛转了转,发现自己隔壁就放了个闲置的。
  秦蒙轻轻把自己的外套拿开,搭在扶手上,然后站起身子来去够输液瓶。
  可能是睡得太久了,也或者是晚上没吃东西有点低血糖,她仰头往上看的时候,突如其来一阵目眩,人晃了晃,后背有一只大手扶住了。
  “你要坐上去看风景吗?”
  她低下头缓了一会儿,再抬头是陆子由有点不开心的俊脸,紧抿着嘴唇,好像在生气。
  站着的时候,吊着针的手会不自觉地上抬,又愣了这么久,陆子由看到的时候,她的针管里已经回了好多血。
  “坐下!”
  一声呵斥,秦蒙啪叽就坐了回去,十分乖巧的并着双腿,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面。
  陆子由看了几秒,见血慢慢消失,才颇为不悦的开口道,“你要做什么?”
  “嗯……上厕所。”
  他滞了一下,确定这件事情自己帮不了,“那你刚才想怎么去?”
  秦蒙指了指他身侧的输液架,很焦急,生怕被别人拿去用,“用那个,把输液瓶挂在上面,我就可以推着走了。”
  陆子由转头去看,缓缓点了点头。
  “走吧。”说着,他把输液瓶摘下来,挂在架子上面,“我送你过去。”
  好在女厕所人不太多,不用排队。她找了个干净点的隔间进去,挺艰难的蹲下来。
  这么寒碜的环境,外面还等着陆子由,显然有点尴尬。
  可是秦蒙还是忍不住笑了。
  

  ☆、十五天

  终于输完三瓶药水,秦蒙在那里坐的腰酸背痛,但是烧确实是完全退了下来。
  她把车子座椅放低,长呼了一口气,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自己晚上没吃饭,旁边那位……她悄悄从后视镜里观察,脸色惨白,估计也是没吃。
  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
  记得他放下行李就去上班了,高强度的工作加上未食,那股担心瞬间又涌了上来。正好途经一家便利店,秦蒙连忙道,“停一下停一下,我买点东西。”
  陆子由难得听话,还真的就踩了刹车。
  “稍微等我一会儿哦,我很快的。”秦蒙说完,慌里慌张的解开安全带,开了车门下去,小跑进了便利店。
  陆子由看着座椅上她的小外套,脸黑了一层,真想把这个女人揪回来教训一顿。
  榆城的夜生活一向丰富,即使是这个时间了,也有川流不息的车来往在街道之间。他依靠在驾驶座上,看着路灯把每一辆车都照的光华流转,从远远地黄豆大的灯光,到近处或华贵或普通的轿车,疲惫渐渐蔓延开来,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头。
  车门就被打开了。
  侧头去看,是秦蒙回来了,跑的急了,脸颊绯红,喘着粗气。陆子由的车型高,每次她上来都费劲,像个爬沙发的小孩子,脑后的马尾漏下来几缕发丝,凌乱又有趣。
  她关上车门,兴致冲冲,大眼睛望向他的时候有闪烁光芒。
  “喏,吃点东西啊。”
  他低头看过去,小小的手掌里是一盒打开的牛奶,另一只里面是一个饭团。
  “因为太晚了,也没什么东西可吃,感觉关东煮那种你不会喜欢,”秦蒙收好了自己外套,顺手把安全带又扣上,“牛奶是加热过的,凑活吃点吧,明天早上我给你做早饭啊。”
  陆子由拿着饭团左右看了看,很无奈地说,“这个怎么打开。”
  便利店的饭团真的是很难打开了,秦蒙以前还专门去网上找了教程,买了八个饭团回来试验,总算是做到了百分百成功。
  所以当陆子由问出来的时候,她很是自豪地举手,“我给你弄。 ”
  她接过东西,举起来给他看,“呐,看这里写着一二三,就按照这个顺序,先把中间拉开,然后这个角……”
  她说得很激动也很详细,陆子由却听不进去。
  刚才在这里等待的时候,他看见这么多的车,被路灯照耀,却都没有这张脸,更加的流光华彩。
  这才是无价的。
  “好啦,快吃吧,吃完我们再回去。”
  软糯的声音把他叫回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去完医院的秦蒙,总有种很雀跃的情绪,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他接过东西来,三两口就吃完了,从副驾的抽屉里拿出纸巾来擦了擦,便驱车回家。
  秦蒙一路上都笑吟吟的,双手在膝盖上不安分的敲打,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陆子由期间偷看她好几次,怀疑刚才医院里开的药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回到家里,雷达老早就趴在门口等,见两个人进屋,高兴的一直低吠,尾巴摇的快要上天。
  陆子由安全把人送回家,自己也确实觉得累了,皱着眉头严肃地叮嘱,“早点休息,别乱跑。”
  “这个时间,我能去哪啊。”
  他翻了个白眼,很不相信,心想——你这个兴奋状态我怀疑你要去抓猪。
  秦蒙挥手跟他作别,笑着问, “陆律师你明天早上几点上班啊,我帮你准备早饭吧。”
  从蹭饭开始,陆子由也只是每天晚上在这里吃一顿,因为他浅眠,早上四五点就会醒,起来晨跑洗漱,出门的时候左不过只有七点钟。
  而这个时间,正是秦蒙睡得香甜的时候。
  他闻言自然心中一动,可能是秦蒙真的在他的食物里加了什么,让他再也吃不下任何的代餐粉,每天都靠那一顿饭活着。
  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他双手插兜,很漫不经心地问,“就明天?”
  “每天都可以!”
  于是两个人愉快的约定了,早上七点半,秦蒙会准时等待他来进餐。
  然而第二天早上七点钟,秦蒙就没有这么愉快了。
  头天晚上的甜蜜就是假象,没什么可以与睡觉争宠的,什么心动悸动关怀呵护,统统都去见鬼吧。
  她跟自己签了协议——今天这顿饭做完,早餐合约彻底销毁了。
  万般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她拉开窗帘醒神,阳光洒进来,不带着夏日的炽热,有秋天独有的清凉。
  雷达也是第一次见她起的这么早,欢快地绕在她的脚边转圈圈。
  它低头去嗅,又仰头去看。
  秦蒙有气无力地笑了笑,从冰箱里拿出两块培根用来水煮,难得早起,也给它加个餐。
  她其实比较习惯在外面吃早饭,而且是偏中式的,包子白粥,或者馄饨油条。但是这种费功夫的伙食,她是不可能有力气早起去做的,犹豫了半天,她决定还是随便做点。
  从冰箱里拿出面包和方腿,磕上两个鸡蛋。
  每个过油煎一煎,她告诉自己,能吃就行。
  东西烧好,她去洗漱,等人回到客厅的时候,发现某人已经在吃了。
  秦蒙惊讶,忽而想起来,昨天他也是一声不吭就坐在自己床边的。
  自己这个脑子,这么大的事就抛在脑后了,她穿着棉拖下,啪嗒啪嗒的走到他面前,尽量让自己凶一点的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家里密码的?”
  陆子由不喜欢吃三明治,觉得嘴巴张那么大很丑,于是把东西都拆开,拿筷子一点点的夹着吃,一边吃一边回答道,“昨天问你哥,你哥问你姑。”
  ……
  叛徒,一家人都是叛徒。
  她拉开椅子坐下来,语重心长地说,“昨天是特殊情况,我也很感谢你,但是你不能总是不吭声的自己进来啊。”
  “我刚才按门铃你没听到。”
  声音里带着控诉的情绪,秦蒙抬头看过去,陆子由放下筷子,端坐在那里,眼睛湿漉漉的带着委屈。
  瞬间感觉自己是个负心汉。
  心中的气愤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伸手摸了摸牛奶的玻璃杯,慌乱道,“有点凉了我再给你热一热。”
  站在微波炉前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偷偷回头去看陆子由,发现他已经低头在吃了,神色自若,还是那个冷漠的王牌。
  刚才那个在撒娇的陆子由,是被什么附身了吧。
  她打了个激灵,把牛奶拿出来,放在他面前。
  陆子由吃完饭主动刷了餐盘和杯子,秦蒙索性也睡不着回笼觉,留他在这里多坐一会儿,“我听说你们律所平时上班没这么早的,我今天起得早,顺便帮你把午饭也做了吧,中午你就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能吃了,我听说我哥平时就是这样的。”
  说完,她就去冰箱里找食材。
  她的冰箱从来不会空,像是魔法师的帽子,总能找出好吃的东西。
  陆子由翘着二郎腿在那里看着,突然被桌面上震动了一下的手机吸引去注意力。 
  【叶不羞@了你】。
  他没用过微博,也不懂什么叫@,但他认识那个名字。
  CP的另一位当事人。
  他见秦蒙完全没听到这边的声响,全神贯注的准备着便当,便想伸手去拿,却又犹豫开来,脑海中两个小人在交战——
  “你已经不经同意进了她家里,现在还想偷看人家手机吗?”
  “看一看怎么了,不看怎么了解她呢。”
  三秒钟之后,他还是把手机拿了过来,滑动消息通知后,跳出来密码解锁的界面。
  试了一下大门的密码,居然还真的开了。
  陆子由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心虚的去偷看人家手机,旁边还坐了一只摇尾巴的丑狗,他觉得这只狗嘴角噙着笑,时刻准备去告密。
  他打开微博,是通知的界面。
  点进去,就是叶不羞的主页,最新一条写着——天气超好,要面基吗?@蒙蒙龟。
  他迅速的浏览了一遍下面的评论,内容和上次直播的滚屏差不多,都是些CP啊,糖啊这类的字眼。
  记下秦蒙的微博名称,他迅速的锁屏,把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
  秦蒙还在闷头做饭,完全不知道这边的情形,只一心想着以后应该也不会起这么早给他做便当了,干脆就做的更精致一点,两素一荤,最后她在包里又放了个洗干净的苹果。
  边擦手边嘱咐道,“苹果不切了,省的氧化了,下午饿了直接拿出来吃就行啦。”
  陆子由眼神游离,故意不看她似的,低声说好。
  便拿了东西离开了。
  这大概是律所开张以来,他到岗最晚的一天。
  从进门到座位,每个人都向他行注目礼,大家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可惜今天程阁开庭,没有人愿意做炮灰去问问情况。
  最可怕的是,中午大家眼睁睁看着他拿着一个粉红色便当盒走进茶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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