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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妙好妖-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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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巧?刚刚还没有……”石不语微微一怔,暂时收起了关于凝寒的话题,沉吟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暂时去凑凑热闹,希望他们别被我们的形象吓退……”
他肯说笑,至少说明心情已略微好转,清荷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当下在前领路,向着篝火的所在行去。沿着山路迂回向下,片刻之后,便已到了那片树林,四人方才踏入其中,便听得一声低喝骤然响起:“谁!”
这声音又冷又硬,便如用刀子刻出来的一般,四人面面相觑,隐约有些疑虑,但终究还是由石不语开口应道:“这位朋友,我与几名同伴上山遇雨,迷失了道路,还望仁兄能够收留我们歇息片刻!”
这请求,便如泥牛入海一般,半晌得不到回应。便在几人都要失去耐心之时,方才见那林中轻微响动,一名短发褐衣的男子从中迈出,举着火把,徐徐行来。火光跳跃,映出一张十分普通的容貌,便连步伐,也显得轻飘飘的,毫无气势可言。
见他行出,石不语当即拱了拱手,便欲开口,却见那人轻轻挥手,随口道:“不必说了,你等随我进来便是!”
话音未落,他已径直转过身去,向林中行去,竟是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石不语微微一怔,在心头嘟囔了几句,却终于还是在疲累的驱使下,领着清荷等人跟随在后,
行了片刻,便见一处空地上正点燃篝火,上面架着几只野兔,旁边还置放着几坛美酒。而篝火旁,更是坐着四位同样短发褐衣的男子,齐齐靠在树干上,沉默不语,便如睡着了一般。
“肉、酒,自用!”那领路的男子此时已停下脚步,随意指了指野兔与酒坛,便即坐下身来,同样靠在树干上。他们五位,似乎对于石不语四人的狼狈邋遢毫无兴趣,便仿佛这种落魄模样,最最正常不过一般。
“谢谢了!”既然对方不答话,石不语也不多言,径直坐下身来,扯了几块兔肉,递给清荷与幽姬,至于宇文来呼,则将目标对准了美酒,顷刻间便已灌下一坛。石不语却不似他这般牛饮,一面嚼着兔肉,一面打量着几名男子,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这五人,容貌极为普通不过,便是放在人堆里也会淹没,但以石不语上世的阅读经验来看,越是这样的人物,其实越是隐藏着秘密。拿这五名男子来说,他们虽然看似随意的靠在树干上,却已在无形之中占据了方便,将自己等人包围在其中,一旦有变,只要突然发动……
“看够了么?”便在此时,却忽见先前那位领路的男子,微微抬头,轻哼了一声,语音中,藏着一丝难以掩盖的怒气,“我等不过萍水相逢,何必查探对方?”
被他说破,石不语倒有有几分尴尬,当下微微一笑,目光忽的落在对方腰间的玉色葫芦上,不禁赞道:“晤!你这玉葫,倒是精致的很!”
这话,本是为了转移话题,但那几名男子闻言,却齐齐一颤,彼此对视一眼,随即同时直起了身子,徐徐道:“我们这玉葫中,向来装着美酒,阁下可要试试?”
他们五人,原本毫无气势可言,但此时突然起身,却登时显露出一股择人而噬的杀意来。石不语心知触动了对方的忌讳,暗暗道了一句“该死”,面上却丝毫不变色,信手取过一根枯枝,笑吟吟的应道:“小生却是不饮酒的,并无此意!”
他说着话,手中有意无意的把玩着那根枯枝,信手往身前的泥地中插去,淡淡的光芒中,那根脆弱的树枝竟已悄无声息的没入土中,不消片刻,便已消失不见……
此时,虽说已下过大雨,泥土也较为松软,但除去表面的几寸浅土,余下的自然是坚硬之极的冻土与青石。但这枯枝足有半尺之长,居然轻而易举的没入土中,足可见石不语手上的工夫。而从那淡淡的光芒来看,恐怕这工夫还不是简单的真气,而是宗门中人的神通……
那五位男子也都是识货之人,一见之下,登时心中一凛,彼此对视一眼,忽的齐齐靠回树干上,干笑道:“说得也是!既然你不饮酒,我等也不勉强了!”
石不语微微一笑,附和道:“正是!正是!倒是几位烤的这野兔,味道肥美之极,不知可否允我多吃上几块?”
听他语气和善,那几名男子连最后的疑虑都已打消,径直挥手道:“区区野味,何足挂齿,尊驾敬请自便!”
石不语等的便是这一句,当下二话不说,取过整只野兔,几口之间,便吞了下去,几乎连骨头都未放过。那几名男子看得面面相觑,目光一片空洞,心中同时疑惑道:“这个,难道说,食量往往与实力成正比不成……”
此时,石不语却已顺手干掉了二只野兔,眼见对方神色惊愕,这才讪讪收回伸向三只野兔的魔爪,尴尬道:“在下饿了一日了,抱歉!抱歉!对了,方才仓促,却还未请教几位如何称呼?”
那位先前领路的男子微微颌首,指着自己道:“我们五兄弟并无什么名字,只是向来以竹自称,我叫一竹,然后是二竹、三竹……”
这名字,着实古怪之极,石不语听了不禁在心中鄙夷了一通,暗自腹诽道:“幸好你们以竹为名,如果以万为名,岂不等于麻将么?”
他如此恶意猜测,那五竹都已介绍过自己,随即反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石不语微微一怔,随口道:“我叫李道通,是个书生,这几位都是我兄弟姐妹,只因上山游览,贪看风光,遇上了暴雨。倒不知几位仁兄,怎也会在此逗留?”
那五竹对视一眼,由那一竹开口应道:“我等兄弟游猎为生,是这附近的猎人,今日收成不好,逗留了半日,恰恰逢上暴雨!”
“原来如此!”石不语不住颌首,心头自然不信。不过,从对方的表情来看,也没理由相信自己的蠢话,当下随口敷衍了几句,便即揭过。
此时天色也已将近中夜,众人本就话不投机,也不再多言,当下各自靠在树干上,不觉沉沉睡去。只是石不语睡梦之中,数次呼着“师父”二字,倒是屡次惊动了对面的五竹。
一片沉默中,那一竹凝视片刻,忽的叹息道:“原来如今世上,还真有这等尊师重道的好徒弟,便连做梦也不忘……”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 窃听
     更新时间:2010…7…12 9:57:29 本章字数:3445
“师父!”从噩梦中惊醒的男子,陡然直起身来,张皇四顾。片刻的彷徨过后,他才隐隐发觉,原来自己身处的,依旧是这片幽暗的树林。微弱的光线下,稀疏的雨滴,正沿着叶间的缝隙不时落下,在青石上击出轻脆的妙音……
“原来,只是梦么?”信手抹去了额头的涔涔冷汗,石不语长长的出了口气,似在自我安慰。只是笑容未不语,忽的忆起昨日种种伤心的他,却再度黯淡了目光,喃喃道:“原来,不只是梦……”
下一刻,他摇了摇头,强迫着自己转移注意力,开始打量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环境来。篝火早已熄灭,酒坛也已空空,那几位自称五竹的奇怪男子,不知何时已悄悄离去,只余下空荡荡的几棵树干。而在这一面,清荷、幽姬两人正相拥取暖,睡得极熟,更远一些,则是那位轻轻打着呼噜的宇文来呼。
“还有八天……”片刻之后,将目光投向北方天空的男子,忽的如此叹息道。还有八天,便是初八,在那一日,曾经依偎在自己身旁的玉人儿,便要嫁为人妇,或许日后相见时,她已携儿带女,成了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路人……
而这样的结局,似乎已注定无法避免,除非那消息,只是道听途说的流言。或许李六只是在酒后信口胡扯;或许与李密结婚的,并不是凝寒;或许他们只是在演一场戏,为了某种目的,或许……或许,有太多的或许……
“不可能的!”轻轻拍打着面颊,石不语试图从幻想中清醒过来。然而,虽然反复的提醒自己,但萌生的希望,却已如燃烧的野火一般,完全无法遏止。不知何时,原本靠在树干上的男子,已徐徐立起身来,沿着树干不住徘徊,步伐亦变得越来越快。
半晌过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他忽的骤然止步,信手撕下一块树皮,在上潦草书了几字,轻轻放在清荷的身旁,随即转身离去。只是行了几步,他却又再度折返回来。脱下外衫披在清荷与幽姬的身上,又凝视片刻,这才重新离去,匆匆消失于林间的雾霭中。
只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便在脚步声消失的瞬间,原本熟睡中的清荷、幽姬却已同时坐起身来,心意相通的叹息了一声。
“等我十日,即回!”轻轻念出树皮上的草书,清荷放手让它飘走,幽幽道:“这样做,真的好么?”
“不让他亲自去一次,终究不会安心!”宇文来呼微微睁开虎目,淡然道,“无论结果如何,回避,总不如面对……”
数年以来,随着滨海势力的逐渐膨胀,安阳城的规模也已扩大了一倍不止,且不提市面的繁荣与人口的兴盛,单单那当初潦草竣工的王府,也在两年前因了诸般事宜的繁杂,被迫扩建了一次。
但这几日来,因了李密的婚事,这原本因为扩建过度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王府,却突然再度变得拥挤不堪起来,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数年之前。直叫王府上下的各色人等,从管事到杂役都忙得脚不沾地,如同练就了“草上飞”一般。
实际上,两位当事人因了各自的原因,都不愿意如此兴师动众的操办,但各处府县的官员、地方上的大商大户,乃至于中原各处交好的势力、豪杰,却都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消息,齐齐遣人赶来贺喜。数日之内,便将整座王府塞得满满当当,单是那些费了重金置办的贺礼,便需要三百名士兵来运送看守……
因了这种意外的盛况,原本接下这婚嫁诸般事宜的管事陈三,在措手不及之下,登时忙得日夜难安,足足瘦了五斤有余。以今日为例,他从清晨之时便招呼着仆役布置新房,到此时正午,便连一口水都未曾喝过。饶是如此,却仍然时不时冒出一些杂乱之事,害他必须分神料理……
例如此时,正忙着张灯结彩的庭院中,不知怎的,又让那只生性喜欢乱蹿的小白溜了进来,在红毯上留下了一连串的黑印。若是换了寻常的畜生,陈三早就一脚将之踢飞,只是这小白的原形却是他见识过的,完万得罪不得,当下只得强露出一张笑脸,匆忙将它抱起,送至后院去。
只是,旁边一位正忙着悬挂花灯的仆役,望着陈三匆匆远去的背影,忽的拍着额头,疑惑道:“奇怪,我若没记错,方才还见漪灵小姐抱着小白出府,怎么此时又见它……”
且提这仆役无意中一语道破真相,那陈三抱着小白来至后院,信手将它放在水池边,便即离去。而他的身影刚刚消失于大门之外,方才还伏于池边低声呜咽的小白,却突的直起了身子,带着人性的表情,四下张望起来。片刻之后,从它的兽嘴之中,忽的吐出一句幽幽叹息:“这里,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
不消说,这小白,自然便是凌晨时从铁崖谷赶来的石不语所化。在望见王府上下的那种喜庆气氛时,他原本抱着几分希望的心,早已破碎得七七八八,只是既已来到,难免存着最后一丝念头,当下趁着漪灵抱着小白离开的机会,摇身化形,混入了府中。
眼前的后院,是他当年与诸女居住的地方,自然极为熟悉,然而风景依旧,音容笑貌却都已消逝而去,正因了那句“物是人非事事休”的诗词。唏嘘了一阵,石不语勉强收拾了心情,按照曾经的记忆,向着凝寒的寝室所在奔去,只是沿途之中,却见这后院极为冷清,莫愁、珈涟诸女的身影都未曾见,便连往日时常响起的笑声嗔骂,也未听得到半句。
“难道,她们都已不住在这了吗?”石不语心中疑惑,不禁加快了脚步,好在片刻之后,他已望见凝寒房间那半掩的门扉,其中更有女子言谈的声音,隐隐随风传来……
这略带清冷的声音,极是轻柔,但石不语听在耳中,却如遭遇雷击一般,整个身子都急剧颤抖起来。热血上涌中,他几乎便要化回人身扑将进去,却终于按捺住了这种疯狂的想法,只是轻轻行至门边,低鸣几声,钻了进去。
正在言谈的声音顿时嘎然而止,片刻的沉默后,忽听得一声轻呼,一对玉臂将自己轻轻抱起,略为迟疑道:“小白怎会在此?它不是随着漪灵出去了么?”
这声音极为熟悉,石不语抬头望去,恰恰对上了漓渺那张带着三分阴沉的面容,顿时怔了一怔。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却又听得一旁漓微的声音徐徐响起道:“随它去吧,想是中途跑了,我们且说正事!凝寒,这是你要的海图……”
她说着话,已将手中的一份图纸递给坐于铜镜之前的玉人儿,石不语心中不住颤抖,顺着她的指向,微微抬头望向那边。略有些模糊的铜镜中,正映出一张带着几分憔悴的容颜,神色清冷,眉宇含忧,但一颦一笑之中,却仍藏着那种徐徐沁人心田的美感,正如许多年前,令石不语不禁沉醉于其中的一样……
低促的呼吸声中,坐在铜镜前的凝寒,已轻轻探手接过了海图,在略微翻看了数张之后,她微微颌首,露出淡淡的笑容,柔声道:“辛苦你们了!”
漓微靠在木墙上,随意耸了耸肩膀,淡然道:“举手之劳罢了!不过,你要这东西做什么?打算和李密出海么?”
凝寒轻轻应了一声,未曾多言,只是仔细将那海图收在了怀中。漓渺轻轻抚着石不语的白毛,并未多言,但此时却忽的冷笑道:“泛舟海外,倒的确是避开闲言碎语的妙法,只是你们心中,便真能自安了么?”
“妹妹!”漓微轻轻一声呼喝,打断了漓渺的讽刺。漓渺撅了撅嘴,似乎还有些不满,但凝寒却已轻轻摇头,接口道:“无妨!这些话,我近来也不知听了多少,早已麻木了……”
漓微叹息一声,低声道:“凝寒小姐,数年来,你对我们姐妹二人也颇为照顾。如今逝已殁去,元凶伏诛,我们在此停留,也没多少意思,所以……”
凝寒微微一怔,沉默不语,过得半晌,方才徐徐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你们。只是,你们可曾想过要去何处?”
漓微摇了摇头,顿了顿,却又道:“眼下还未想过,不过四海广阔,要寻个容身之所,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临行之前,我却还是要劝你一句,不是因了不语,而是因了你对我们的照顾……”
“我明白……”凝寒手中的木梳微微一滞,却又恢复了轻缓的梳理,“只是,我已应允了李密,便不会后悔!”
这句话,虽然轻柔,但语意却是斩钉截铁般的毅然,石不语在漓渺的怀中听了,不禁心头一震,撕裂般的痛感顿时弥漫开来,满腔的气闷无处发泄,都化作了喉间的哽咽与身躯的不住颤抖……
恍惚之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跳下漓渺的怀抱,踉跄离开这个房间的。只是,许久之后,当他从行尸走肉般的迷失中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自己已蜷缩在清冷的池边。略带涟漪的水面上,映出了一只颤抖的小兽,而顺着面颊流淌而下的,是滚烫的泪么?
“原来,我也会,流泪……”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 揭破
     更新时间:2010…7…12 9:57:29 本章字数:3479
“小白,你在这么?”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一刻,挂着泪痕的石不语,又再度回到了漓渺的怀中。只是此刻,她似乎没有察觉到小兽的异样,反倒对身旁的漓微笑道:“姐姐,水元丹的时效便要过了,不若我们先回房中去吧!”
漓微轻轻颌首,携着妹妹行去,两人谈笑之间,似乎完全没有顾虑到怀中小兽的意见。石不语挣扎了半日,却始终无法脱困,只得乖乖的闭上了嘴,心道:“你们总有入水的时候,总不会,也带我一起进去吧……”
只是,这世上的猜测,却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半柱香之后,可怜这位兽化的男子,已呜咽着漂浮于澡盆的水面上……漓微、漓渺似乎颇有些与宠物同乐的意思,自己二人和衣入水也就罢了,居然还携带着小兽一同入内,顺便也替他清洗了一番。
两双柔荑轻抚在身上,那种感觉自然颇为美妙,若是搁在平日,石不语绝对少不了吃些豆腐的举动,只是此时,他却因了心中的低落而色心全消,陪着二女勉强嬉戏一会,趁着她们分心交谈,便欲乘机离开。
然而此时,漓渺忽的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道:“姐姐,你知道么,凝寒她……”
石不语心中一惊,闻言顿时停止了逃脱,情不自禁的凑了过去,仰头窃听。只是目光触及,却见二女正齐齐低头向自己望来,面上神情诡异之极。
“喵喵的!似乎有些……”隐隐察觉不对的石不语,登时便欲逃离。只是水面之上,哪里如同陆地那等简单,他身形才动得一动,早见二女的玉掌同时压将下来,便连呜咽也来不及呜咽一声,便已沉入水中……
下一刻,热水从口、鼻、耳、眼中一起涌入,叫人几乎窒息。情急之下,石不语哪里还顾得什么隐藏行踪,忍不住大喝一声,骤然化回原形,剧烈咳嗽不止。
“……逝!真、真的是你!”震惊的寂静中,周身轻颤的两位玉人,对视一眼,忽的齐齐一声低呼,同时扑入他的怀中,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襟,似乎在害怕眼前的男子,会突然飞走似的……
形迹已露,石不语张着双臂,愕然半晌,终于放弃了掩饰的念头,长叹一声,将这对姐妹紧紧抱在怀中,喃喃道:“抱歉!我不是有意要瞒你们,只是……只是……”
话音未落,心意相通的姐妹,早已齐齐咬了他的肩膀一口,撑起身子,满面怒容的望来。只是下一刻,在望清这张熟悉面容上流露出的憔悴与哀伤时,她们两人却又同时心中一痛,再度抱住了他的身子,低声啜泣着,不住摇头道:“不要紧的!不要紧的!只要,你还活着……就算把我们全忘了,也、也没有关系……”
她们的珠泪,顺着衣襟流淌而下,那种喜极而泣的柔情,任谁也能感受得出来。水雾缭绕,佳人如玉,而泪痕犹湿,我见犹怜的景色,直叫石不语心头柔情涌动,终于忍不住低呼一声,反转双臂,重重吻了下去……
许久之后,哽咽的声音,终于渐渐止息。满面红晕的漓微、漓渺,静静靠在石不语两旁的肩上,轻轻抚着他的胸膛,不时轻轻的咬上一口,嗔怪一声“坏蛋”……
石不语有错在先,自然不敢还嘴,只是搂着她们,将数年来的事一一道出,只是临到最后,谈及凝寒与李密的婚事时,他却忽的神情一黯,闭口不语。
漓微知他心中难过,也不愿触及他的伤处,只得叹息一声,安慰道:“不语,凝寒她,只是被李密打动罢了,又怎么比得上你和她多年的情谊,不如你……”
石不语摇了摇头,苦笑道:“女人的心已变了,便再也收不回来!我又何苦去阻碍他们泛舟海外?”
这话语中,透露着无尽的心灰意冷。漓微、漓渺在旁听了,也能感受到其中蕴藏的幽怨。但她们二人依旧解释道:“不语,你不明白,那不是变心,当日李密受了重创……”
如此这般,她们将当日病榻前的情形一一述出,尔后总结道:“其实,凝寒只是因了几分感动,再加上想帮李密撑过重伤,所以才……”
石不语听罢,心情澎湃起伏不定,燃起几分希望。但想起方才那张海图,他却又不禁心头一沉,苦笑道:“那又如何?她终究已经应允嫁他,是报恩,还是情动,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否则,又何必玩什么泛舟出海?”
漓微微微一怔,却也无言以对,只得叹息道:“或许,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和莫愁她们也曾劝过凝寒,李密的伤势已经好转,又何必定要成亲?死守那诺言做什么?但凝寒却道,言出必行,无论如何,她也要先报了李密的恩德……”
石不语默默无语,将这一番话听在耳中,面如死灰,只有那深深嵌入木桶的指甲,昭示他心中的情绪。漓微、漓渺对视一眼,都不愿他多想这等苦闷之事,当下转口道:“对了,你可知道,我怎么发现你的?”
石不语微微摇头,勉强振作精神道:“我哪里知道?难道我扮得不象么?”
漓微瞟了他一眼,抿嘴笑道:“象便象了!只是你不该放任小白在外乱跑……这世上,又哪会有两条小白同时出现?”
原来,方才漓微、漓渺离开凝寒的房间后,却恰恰遇上漪灵抱着小白归来,与其寒暄几句,便即分别。只是片刻之后,她们却又在池边望见垂泪的小白,这种怪异的情景,还不值得怀疑么?
正因如此,二女当即携了这只“小白”归房试探,果然见它极欲逃脱。到得后来沐浴之时,漓渺故意道了句“凝寒”,试图逃走的小白居然又扭转身来,联想起石不语擅长的兽化,双姝顿时了然于胸,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幕……
“早知如此,我倒应该先收起了小白才对!”石不语听罢,摩挲着下巴苦笑不已,顿了片刻,他却又迟疑道:“说到漪灵,她还好么?还有莫愁、珈涟她们……”
漓微叹了口气,望向窗外,徐徐回忆道:“自从你的死讯传来,莫愁她们便一起以妻妾之礼为你祭奠,尔后又随军征战,虽然苦了些,但彼此也算和睦。只是那日凝寒宣布要与李密成亲之后,她们与凝寒争论了数次,难免有些疏远……”
“那一日,安素与凝寒起了争执,怪她不该以报恩之名移情,尔后气冲冲的返回南狄,临行之前,却又裹了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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