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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海里来-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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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爱周砚,但是,我找不回那个最好的自己去配他了,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都拿不出最好的状态去见他,争他。我的锋芒,我一身的莽撞点燃了我,而周砚,成为我火焰之下的影子,当这团火快要熄灭的时候,我终于清醒的认识到了守候在我身的这些影子,可是,影子却不等我了。
心口被汹涌的情绪堵得水泄不通,我难过得一塌糊涂,药店里的女药师听到我的动静,抓了大把的纸巾塞给我,坐在我身边沉默不语。
一直到我的电话乍然响起。
我难过得快要背过气去了,已经停止接受外界的任何信息,女药师在我兜里一淘,把手机递给我,我看着上面跳跃的“安真”两个字,抓着纸巾往鼻子上堵,赶紧接了起来。
我刚吁了口气,调整情绪,她二话不多说,“你在哪?不对,你在家没?在家就别出门,不在家就别回去!”
“……怎么了?”我调整了一下自己嘶哑的嗓子。
“怎么了,你干得好事!谁让你自作主张了?!现在记者全堵在你家小区楼下!”她在那头暴跳如雷。
我呐呐不敢言,无论怎样,霍宁还算守信,我跟安真说了自己的地理位置,赶紧坐直收拾自己,如今我最怕的就是安真,我知道她绝对见不得我颓然半分的样子。
我抹了把脸冲身旁的女医生友好感激的笑了笑,她反倒手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手来替我把胸前的扣子给扣上。
我愣,当时只觉得胸闷气短,谁曾想那股气竟然连扣子都给崩开了,还没来得及尴尬,我心里又难受起来,我她妈都这样色/诱周砚了,他竟然还能撇下我跟乔颂跑了!!
这下脑子里彻底晕得一塌糊涂,正难过得瘪嘴的时候,安真骑着她拉风的机车稳稳当当的就停在药店门口。
我神色赶忙一正,全副武装,头盔下的她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她丢了个安全帽给我,冷然一句,“上车!”
我也没敢多问,抬脚就爬上后座,女医师“欸”了一声,快速转身进去抱了个纸箱子出来,问我,“姑娘,这还要哇?要不我给你换成奋乃静?你也别去消协那告我了。”
我愣了一下,“不了,就维C吧。”我道谢接过来,收紧手臂搂在怀里,颇为悲情的想着,这是周砚留给我最后一样东西了。
简安真睨了我一眼,油门一踩把我一腔儿女情长吓得散了干净。
我扯着嗓子问她,“咱去哪?!”
“蔷薇滴,去吗?”
我愣了好大一会儿,蔷薇滴,俞艾的花店,我艰难的张了张嘴,隔着硬邦邦的纸箱子,把脸贴到简安真背上,我说,“去!”
☆、第九十五章 我的心,就是最确凿的证据
有了俞艾自白的录音,我心里是五味杂陈,而周砚的话,掷在我脑海里,像暗夜敲石,清晰而又铿锵,不容忽视。
我到如今还没弄懂我对俞艾的感情,是杀了郑卫青泼我硫酸的恨意多一些,还是这三年来对我每一次巧笑嫣然的柔软占据上风?之前我一心要护她,事情扑面而来不容缓冲,所以没有时间深想,如今我和她,走到了死局,我想我还是在乎这个好朋友的。
深陷在感情里,做出的举动往往连当事人都无法察觉和理解,就像林远之于我,我爱恋他的时候,可以为了他跟郑卫青摊牌,可以梗着脖子要跟许绮年争抢,可以失去理智气得林家姥姥脑溢血突亡,我身上背负的罪责,不比俞艾沉重。
而俞艾,杀郑卫青,毁掉我,这两宗罪都算不上她的本意,她只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我知道,就像那时候的我一样。她靠近我,又是救赎又是煨暖。她错得离谱,但是,我不会因为她的错误而抹杀掉她对我的温柔和对郑卫青的感情。
蔷薇滴,旧恩恰似蔷薇水,滴到罗衣至死香,如今真正抽身来仔细看俞艾和郑卫青,她依然对着这份爱情,深且重,怀抱着喜悦和感动,郑卫青强极一生,无论结果如何,够了。
谁是谁非,我尚且在局中,被人裁决。
这样想着,心里的膈应放下了不少,安真把车稳稳当当的停在花店路边,取了头盔看着我,我这才注意到她脸色极度糟糕,意识到,从霍宁撤诉到开记者招待会,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她在警局里折腾了那么久,哪还顾得上休息。
我心里一酸,嘴巴上却不讨喜的僵硬着,“听说你在里面一句话都不说,这快赶上地下党了吧。”
简安真横了我一眼,帮我把安全帽取了,叹了一口气,示意了一下花店,“进去吧。”
我出门之前给俞艾的花店打过电话,没人接。但如今花店门是开着的,简安真又看了我一眼,“她没出国,在里面。”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周砚找我谈过你的事,他人是离开了你,心里哪是说能放下就放下的。”简安真二话不说拉着我进去。
俞艾围着围裙,头上顶着个报纸围成的帽子,弯着腰打扫卫生,“不好意思,本店暂时不营业……”她直起身来,看到我们,一下子就顿住了口。
我扯了扯嘴角,“为什么不营业了?”
俞艾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又探头看了眼内室,才局促的在围裙了一下自己的手,走过来抱了抱我,她在我耳朵边上说,“蒹葭,对不起。”
无论经历了多少,俞艾眼底的笑容依然那么清澈动人,就像是穷山恶水里盛放的白莲花,就像她童年自矜自持的成长,落落大方。
如今她看着我,眼睛里有多了诚恳和笃定,她说,“蒹葭,我本来打算明天去找你的,正巧你来了,我就不用再去了。”她顿了顿,“花店我转租了,但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一点就好,我妈还有俞悔,我得给她们一些缓冲的时候,我不能躲下去了,我想告诉你,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的意见,无论警方有没有证据,我的心,就是最确凿的证据。”
她冲着我身旁的简安真点了点头,从她身后绕过去,搬出一桶粉蔷薇,止住了我张开的嘴巴,“蒹葭,你听我说完,不然我可不知道待会还有没有勇气接着说,事到如今,你还能这样维护我,我光想想就惭愧的不得了,害你的是我,如今还要让你出面给我扛这件事,我怎么都做不出来。”
她一点一点的修剪了花枝,包扎起来,“那时候我就想,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算了吧,祝福你和卫青,我连花都买好了,粉蔷薇祝愿新人幸福美满,谁知道鬼使神差的犯了那么多错。我花了将近四年的时间来想这些事情,如今总算想明白了,我得坦诚,我怕死,我的羁绊太多了,蒹葭,你的提议让我心动,我也很卑劣呢,糊涂躲避了那么久,我还是决定不逃了,待人处事,是非判断,卫青以前没少教我,我已经辜负他一次了,现在卫青在天上看着我,也许他要怨我害了他,但是卫青绝对不希望我变成如今的样子,我只有找回以前我,那才是郑卫青爱的俞艾。”
我定在当场不得动弹,简安真伸出手握住了我,我把身体的重心慢慢的移到她身上,看着俞艾一点点的包扎那些弯弯曲曲难以打理的蔷薇枝条。
俞艾太平静了,平静得像是我们初见时候的温婉。
她解了自己的围裙,理了理头发,抱着蔷薇看着我,“我这几天带着我妈和俞悔回了趟老家,舟车劳顿,我妈在里面休息,我今晚就不留你们吃饭了,我还得去看看卫青。”俞艾顿了顿脚步,又抱了抱我,这一回,像是用上了她毕生的力气。
“我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你了,但是我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认识了卫青和你,蒹葭,这一辈子我可能没办法还了,下一辈子吧,我做牛做马都任你驱使,对不起。”
外头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渐渐暗淡下来的天光,这个城市就这样漠然的伫立着,它又经历了多少的人来人往,每一个拥抱里面藏着的故事,它又读懂了多少?
耳边是俞艾带着结局意味的告别,和一声吃力又卑微的道歉,我的肩颈处很快传来了一阵濡湿,俞艾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砸进了我的脖颈,那是一种不容被忽视的,清晰地,眼泪的力量,灼热又沉重。
俞艾吸着鼻子跟我摆手,捧着花出门。
某根弦被崩断了,我追出门去,叫住她揽出租的动作,还给她一个同样的矫情又伤感的拥抱,我笑着说,“俞艾,现在已经不是农业社会了,你做牛做马都没用,要是有来世,我们还做朋友!你还得给我煲汤做饭,照顾我!”
她摸了摸眼泪,招停的出租车司机看着我们,神色怪异。
俞艾愣神,捧着一捧蔷薇用力的点了点头,淡粉的花色衬得她娇俏迷人,也许俞艾的一生再无转机,也许郑卫青一生受家族牵制,但是他的心,永远不会空。
我不想问,我跟郑卫青最后见面那一晚,是否他也动了“为自己活一场”的念头;我也不想问,她也许恨过我,但是郑卫青轻易的放弃,她恨没恨过;我更不想问,投了氰化钾的俞艾,是不是也曾动摇了放弃的念头,而不是忘了药下在哪一瓶。
即使是不合时宜的爱一场,也好过在起雾的街头猛然回身,只剩你一个孤魂游魄,带着你一腔送不出去的爱情,居无别处。
出租车载着俞艾去墓地见郑卫青,我抹了一把脸,重新走回简安真的身边,拍了拍她的头盔,“喝酒去吧。”
“不行,明天是郑卫青案子的第二次审讯,你想喝得醉醺醺的去见谁?”安真从我手里抢过头盔,往我脑袋上一架,“你家估计还有记者蹲守,你住我家,待会儿去菜市场买点菜,以后俞艾…没时间了,我这头还能给你煲汤做饭,走吧。”
我愣了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简安真在说什么,头盔遮住了我的面部表情,也把我的眼泪兜了起来,我呆在原地没动弹,简安真坐在机车上扭头看我,“走吧,这天色不太好,待会菜市场没人了。”
“简安真,你能不能,抱一下我?”我就是太缺乏安全感了,拼命的想要确认一下周围的温度。
她僵了一下,丢开头盔甩了甩头发,我看着她利落的翻身下车,做出一副不情不愿又英勇献身的样子,冲我张开了双臂,“赶紧的,别磨磨唧唧的。”
我钻进她怀里,确定了这些陪伴的温度,心里的兵荒马乱总算静了下来。
安真似乎在我头上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松开我我,我听着他胸腔的起伏和她因为发声带来的震动,她有些僵硬的说,“林蒹葭,那天在电影院的事你别放在心上,你就把我当你好朋友好闺蜜一样对待,俞艾大局已定,这你一清二楚,当我就是下一个俞艾,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前赴后继爱着你的人多着呢,你少给我自暴自弃,我见不惯,还有,你也不要躲我怕我,我对你,没有抱什么念头,这样就挺好的,真的,天打雷劈的事情,我简安真是绝对不会干的,绝对不会。”
话刚说完,昏昏沉沉的天际就响了一声闷雷,我身体一僵,简安真僵硬的速度比我还快,一把推来我,无语的望了一下天,那锲而不舍的仗势就差把天给盯破,回应她的又是一声闷雷,还带着闪光。
安真闷声嘟囔了一句,转过身来嫌恶的看了我一眼,“赶紧上车,我可没这个功夫陪你雨中漫步。”说完重新利索的带上头盔,翻身上车就拧油门。
我顺从的窝进后座,觉得好笑,又得憋着,往里层一样,又觉得心里酸涩的要命,我看着她坚毅不可撼动的背脊,和自己面前怀里那箱舍不得丢弃的维c,舌苔一片苦意。
也许我这一生乖张又多颠簸,但是无论如何,身边都是爱着的人,小时候父母离世的仓促,林家给了我温暖的庇佑,甚至有…窦童伟,执意脱离林家,又俞艾护着,世事难料,俞艾如今不得不退场,还有安真,有周砚,有蒋执,有郑博楠,有那么多前赴后继的朋友。
林蒹葭,其实你是走了狗屎运,谁准你死气沉沉装疯卖傻?找回你自爱的模样,你值得被人爱的模样,俞艾诚实的迈出了这一步,找回了郑卫青爱人的模样,作为她的朋友,那我呢?
☆、第九十六章 扬子心断缆
几声闷雷之后就开始是瓢泼的大雨,饶是安真车速再快,我们俩也被淋得稀里哗啦,一进公寓楼,一身的水滴答了一层楼。安真住得地方不算大,衣橱里捞了件衣服给我去冲澡。
我却在里面差点滑到,右手手腕直接砸到玻璃架台的菱角上,当场拉出一个血口子。我举着手出去,安真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我说,“你家还真是危机四伏啊。”
她侧头一看,丢了手里的菜刀给我翻医药箱子,“怎么搞的,洗个澡也能这阵仗,这要不是我家,我还以为你藏了个男人在浴室。”
酒精淋上去有些疼,我呲牙咧嘴,脑子里却很清醒,侧头看了一眼打在窗户上作响的雨水,我有些不安,“欸,这么大雨,老俞还去山郊墓地,是不是太危险了?”
安真手一顿,继而紧勒了一下纱布,“你当人跟你一样傻啊!”
我瘪嘴,俞艾要不傻能走到今天这地步吗?
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外面的雨下了一晚上也终于停了,林远给我打电话让我按点要回传说中的重案组接受审讯,他犹豫了一下,“警方也已经传唤了俞艾,今天她也会一起接受调查。”话里有说不出的意味,但是轻松不言而喻,干净清爽的语气像是外头被雨冲洗过的树叶。
安真还要上班,我没让她陪。下楼的时候,底下已经站了两个脸色肃然的警队人员,我暗叹一口气,跟着上了车。
车子直接开进大院子里,刚进门口,我就听到里面乱糟糟的,跳车下来一看,孙芸带着她的律师,还有我只瞥过一眼的郑卫青的沉默木讷的亲生父亲郑章,身侧还站着面色沉重的郑博楠,他看见我来了,抬了抬眼睑又迅速别开头。
我也没在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圈,周砚和蒋执也在场,眉心都锁成了麻花。
我这才看清楚人群围绕的中心跪着一个老妇人,只一个背影,身形佝偻,头发杂乱,白了大片,伏在地上的一双手沟壑纵横,孙芸抬脚上去对着人就是一脚,警员全都站在一旁,这种人情纠缠谁也劝不动。
我这才认出跪着受人踢骂的人是俞艾的母亲李蓉!怎么回事?我赶紧拨开人群冲过去,拉着阿姨就起身,却怎么都扶不动她。孙芸的骂声和抬脚的动作还在继续,郑博楠见状,直接架着她的手拉着孙芸后退几步。
我赶忙跪坐在李蓉的跟前,“阿姨,怎么了?老俞呢?”
她一听我声音,抬头眼睛都快哭没了,眼泪就顺着她脸上的沟壑淌了一脸,最后砸在地上,迅速和泥尘混在一起,她抓着我的手,张张嘴又因为情绪的激动而说不出话来。
她一双黝黑又劳碌沧桑的手抓着我,我手腕间还缠着的纱布迅速染灰变脏,我看着眼前这个老妇人,心里发酸,如果说初见的时候,她窝在水果摊前还是饱尝世事的沧桑和困顿,那么现在就是灭顶的绝望和三魂不见七魄的痛彻。
我抬眼看着周围的手,想寻求答案,孙芸怒目就差鼻孔里喷火了,郑博楠和他沉默的父亲默契的别开眼,周围的警员和法院的来人全都看不下去,抹了抹眼泪,蒋执也不看我,唯独周砚,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叫“疼痛”的东西。
我嗓子一下子就哑了,“怎么回事?”
回答我的是李蓉一声又一声沉闷又厚重的磕头声,她松开我的手,双手伏地,匍匐在地上,一身的绝望蜷成一只被煮熟的虾,额头重重的磕在水泥地上,带起一层灰土,敲在我的心弦上。
她的话语早已混沌,眼泪鼻涕还有口水全挂在嘴角,“对比起,是我作孽,没教好孩子,对不起,现在人都死了,求求你们放过她,对不起,我作孽,我来偿还!”
人都死了…郑卫青?俞艾又在哪?为什么只有她的母亲出面?!
孙芸早就没了什么风度,一听这话更像是受了好大的刺激,冲上来就把我给推开,揪着李蓉的头发,“你女儿有胆子杀人,没胆子承认,如今还不是报应!报应!活该天打雷劈!”
我被孙芸的突然发力一下子退出人群,本来跪坐着的姿态,现在膝盖擦着水泥地刮掉好大一层皮,周砚冲过来就把我扶住,我动弹不得,心里是巨大的不安!我几乎是抓着周砚的领结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够了!人都死了你闹什么!哥死了,俞艾也死了,你还想找谁赔命!”沉默已久的郑博楠猛然窜过来把暴怒的孙芸给制住往回拖,孙芸的叫嚣和不甘是停止了,但是李蓉的磕头还在闷声继续,一下一下好像不知道疼一样的敲在我们心上。
我呆愣的想去消化郑博楠的话,太困难了,只有转向周砚,他叹了一口气,语气也夹着沉重,“俞艾的尸体今天一早在山郊墓地附近被发现。”
尸体……这是什么意思,俞艾自杀了?!
周砚继续,“全身淤青伤痕严重,还有…性侵的现象。”
性侵?!
我脑袋晕了晕,周砚的声音仿佛是隔了好几个世纪才传到我的耳朵边,我看着周围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孔就跟坠进冰窟窿一样。李蓉苍凉的哭声还在继续,夹着她一下又一下不知疲倦和疼痛的磕头声,“是我做得孽,是报应,我没教好我家姑娘,报应……”
我看着她额头底下的一抹血色,膝盖一下子使不上力,我几乎是爬着过去一把搂住俞艾母亲,“阿姨……”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句句无力,我只有抱着她,李蓉也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我,耳朵边是她混沌的抽搐,“大姑娘,对不起,对不起……”
我太了解这种感受了,那种灭顶的绝望和透彻的疼痛,扬子江心断缆,一脚踩空落入悬崖的失重感,控制不住的对着每一个见面的人都想要说一句对不起。
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恍惚。
有了俞艾自白的录音,很快就串联起来一些蛛丝马迹的证据,周砚那份早已写好的起诉意见书当即被送到了检察院。
可惜俞艾人已经不再了,所以再宣判死刑,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李蓉没有本地稳定的工作和户口,经济实力更是不用谈,俞悔的抚养权到了孙芸手里,还在幼儿园里上学的俞悔根本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孙芸的车直接把她从幼儿园带走,吓得她哇哇大哭。
李蓉没有办法,哆嗦着给我打电话。
我也自身难保,因为《蒹葭往事》的大火,大多的网友和媒体关注着这件案子的走向,如今真想浮出水面,唏嘘不已的人有,不屑生甚至辱骂的人也有,简安真帮我掐了所有的新闻,除了上班时间,全都一步不落的守着我。
我也因为包庇罪,被判两年拘禁,但是因为我本身的精神疾病,周砚和蒋执还在用警方和检察院斡旋,我依然等待判决。
俞艾的尸体依然留在尸检中心,我不敢去看,光想想就汗涔涔一片。我看了尸检报道,周砚特意把报道配图给删去了,俞艾跟我道别之后的瓢泼大雨下了一晚上,她还是执意去了山郊墓地,那地方找不到任何摄像头和人证,她身上的伤不排除因为山区滑坡的可能性,但最终的死因还是因为遭到多人性侵而挣扎窒息,肺部积水严重,而实施暴力的罪犯很谨慎,没有留下任何的体液。
我的直觉,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强奸。
周砚给我的答复是,“法医从俞艾指甲缝里找到残留物,还需要进一步化检,而李蓉已经申请了提尸,她想要带着俞艾尽快回老家。”
我决定去看李蓉,俞艾的花店早已关了门,李蓉在俞艾家收拾行李,抹着眼泪,把一串钥匙和房产证交给我,“闺女这房子,我不卖,大姑娘这些都交给你,我带不走的,阿姨知道你对俞艾好,都留给你。”
我哪肯要,她执意。
我帮着她收拾行李,俞艾的东西都被李蓉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我,我犹豫了一下,“阿姨,要不你再晚些天走,俞艾这事警方还在查,已经找到一些证据了,我们再怎么也要还俞艾一个清白。”
李蓉现在这个状态哪里还听得下去,一双眼睛哭得只剩一条缝,只顾着抹眼泪,“不瞒你说,大姑娘,我这心里是真不好受,以前我为了一个男人把我家闺女给丢下了,现在闺女出息了原谅我了,我心里愧疚的不行,这好日子没过几天,就成这样了,都是作孽,清白?我家这作孽的闺女还有什么清白,我是没脸在呆下去了,我那闺女在地底下也是这样想的吧,能逃多远就多远,真的是没有脸面在出现在你们面前,这事都是因果报应,我知道,闺女要是现在不死,以后也是枪毙,我能不疼她妈?都是一报还一报,还谈什么清白。”
我嗓子里像是有根又细又韧的线扯着我,拉着我嗓子发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蓉把东西收起来塑封,踟蹰了一下,才问我,“大姑娘,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那孩子?”我还没懂什么意思,她接着解释,“就是我家闺女喜欢的那孩子,我这当妈的,怎么着也得替她看看这对象吧,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她这样做。”
☆、第九十七章 我恨不得端一火炉子给她
我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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