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繁华-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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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是狼狈奔出房门的宋亦妍，不想再待在病房里听他说过去一年里关于莫智皓的一切。可她明明那么想知道。
　　电梯从二十三楼飞速下降，时间短暂，根本不够用来让她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她靠在电梯门口，可是脑子里盘旋的总是余翌翔说的话，过去的那一年里，他被人追杀过十六次。。。她以为他过得很好，她以为他完成了他的梦想站在了黑暗的顶端，他的权利让那里的每一个人折服，他的话就是王道。
　　可原来，还有那么多她不知道的。。。
　　他其实过得。。。并不比她好。
　　完成了梦想却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她吗？
　　或许她把自己想的太重要，她对他根本就没有这么重要的意义。
　　离开了她，他照样能抱着别的女人。
　　可是，她不是也交往了别的男人？
　　赵熙还在等她。
　　她还没有忘记，所以她整理好心情，把余翌翔说的话统统压在心底。她对赵熙已经太不公平，她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看了看医院的大门，迈步向赵熙走去娱乐教母陌虞最新章节。
　　可是——
　　这个城市里那么多间好餐厅，为什么他偏偏要把她带来这个地方？
　　坐立不安的拿起面前的水杯，宋亦妍不需要打量周围的环境，就已经对这里很熟悉。她的二十六岁生日在这里度过，很多次莫智皓‘请’她吃饭，都是这里。
　　她在这里对他哭过，对他生气过。
　　他在这里对她讨好过，对她残忍过。
　　“这个周末，你有时间吗？”坐在对面的赵熙，一直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她不敢把尴尬表现在脸上，“有事吗？”
　　赵熙低下头，“我妈妈已经很多次问我什么时候带你回家吃饭。”
　　她的心里一下慌了，她跟赵熙在一起，却从来没有想过见他的父母——见父母，他们的事情就会被定下来——她知道赵熙是什么意思。
　　她不敢看他，低下头，假装思考。
　　“亦妍。。我不想再等了。”她沉默了很久之后，他默默地开口。
　　他一直迁就她，一直理解她，一直包容她的心里还有别的男人。可是，当昨天他看到她担心到连外套都忘了拿，对着余翌翔说话时表现出她的担心。。。。。。他不得不承认，他嫉妒，他是个男人，再大度，也无法一直容忍自己喜欢的人心里想着别人。
　　所以，他想娶她，这种不确定的心情让他很受煎熬。
　　她的手僵硬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他明明就很符合她心里好老公的标准，嫁给他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她却始终没办法点头。
　　她。。。不想点头。。。
　　“亦妍，”他握着她的手，“我对你多认真你知道，我知道你现在还很犹豫，但是相信我，我会让你幸福的，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幸福的，我希望你能正视我的感情。”
　　她知道他认真，也知道他满心真诚，她更知道，他能给她莫智皓给不了的。
　　她注视着他的表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总是想起余翌翔的话。。。
　　渐渐的，眼前的脸带上了邪魅的笑容，她似乎听到眼前的人开口，“我那么帅。。。”
　　“我想去一下洗手间。”她最终选择逃避。
　　他失望的看着她，轻轻的放开她的手，谅解的笑了笑。
　　她拿起手袋，逃到洗手间。将自己关在隔间里，她无力的靠着隔间的门。
　　她还是犹豫不决，她还是忘不了他。不管赵熙对她多好多包容，她的心里，始终有一个地方一直想着莫智皓。想他的邪恶，想他的残忍，想他的狂傲，想他的霸道，想他的野心和他的梦想。想他的一切，在她心里，那些曾经不堪入目的过往都成了她思念他的内容。
　　她以为她能忘记陆彦是因为有莫智皓陪伴，而她忘不了莫智皓是因为她身边没有别人。所以她试着接受赵熙，以为在赵熙的温柔对待里她会渐渐忘了莫智皓。
　　可是。。。她养成了一个坏习惯。
　　她总是默默地拿他们两个作比较，一定要看到结果是莫智皓将赵熙彻底打败的时候她才能甘心。
　　她陷入了一种病态。
　　她的价值观扭曲了，她的人生观扭曲了，她的爱情观也扭曲了。
　　她总是渴望平淡，可是当她的面前等待着一份触手可及的平淡生活，她却连伸手抓住都不想。
　　她爱上了刺激。
　　她喜欢难过的时候从百米高的地方一跃而下，在空旷的山谷间叫喊悲伤，哭得天地崩塌。
　　她知道如果她接受了赵熙，接受了这种平淡的生活，她会遗憾，一辈子遗憾，遗憾将来某天回首，发现她最爱的人，并不是身边这个人，她会难过得悔不当初。
　　可是。。。她好像无法回头了。。。
　　不管她多么担心，多么想念，多么留恋，莫智皓都选择了拥抱别的女人。他或许能为她做得最多，也就是在她的婚礼上给她一份最好的结婚礼物，然后，祝她一生幸福。
　　她将头埋在膝盖上，低低呜咽。
　　厕所的门被打开了，她听到了两个女人谈话的声音。
　　“前天晚上是你陪皓哥的？”
　　“你怎么知道？”
　　“现在谁能爬上皓哥的床谁就成为焦点，你说我怎么知道？”
　　“羡慕？”
　　“废话！”
　　“。。。你知不知道那一夜。。。简直可以说是最充实的一个晚上！我从来没遇到过那么。。。。强的男人！”
　　“真的？”
　　“你去试试就知道了。”
　　女人娇笑了几声，“皓哥的身材很好吧？”
　　“跟他的脸一样有看头。”
　　“你真是好运！”
　　“不过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把一朵菊花纹在腰上，不过挺好看就是了。”
　　“菊花？”
　　“一朵蓝色的菊花。”
　　“这样才显得他与众不同，庸俗的人都纹龙虎什么的。”
　　“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这样的好运。”
　　“每天晚上去花花世界守着吧，总能等到机会。”
　　“他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的。。。”
　　。。。。。。
　　后面的内容她没再听清，只有一句话深深刻在她的心里，他把一朵蓝色的菊花纹在腰上。。上次她在他家过夜的时候，他身上只有伤痕，没有纹身。
　　余翌翔说，他说他想喝鸡汤。。。
　　余翌翔说，他完成了梦想，却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
　　她捂着嘴蹲靠在隔间的门上，哭得连接电话的力气都没有。

　　

　　☆、第一百七十一篇　舍得

　　年末的医院很忙碌，可二十三楼，却一如既往的冷清，除了几个站在门口的保镖，和几个来来回回的护士，走廊里一点人气都没有。
　　护士甲推着车子回到工作台。
　　“给病人量好体温了吗？”护士长抬起头问。
　　“嗯，明明看起来那么正常，可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呢？”护士甲一边拿笔填表格，一边感叹，“都一年了，我看醒不过来的几率比较大。”
　　“她要是醒不过来，余先生可怎么办？”护士乙走上来，感慨的说。
　　“一年来天天守在病床前，天底下还有比他更痴情的男人吗？”护士丙可惜的说。
　　“不止痴情，还长得那么帅，我每次去给病人量体温的时候我都希望他能抬起头来看我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护士甲痴痴的幻想着，随即又翻了翻白眼，“可惜，他连眼睛都懒得抬起来。”
　　“有时候我还真希望那女的永远不要醒来，起码这样我能天天看到他。”护士乙接话。
　　“你是个白衣天使，怎么能有这么恶毒的想法？！”护士长白了她一眼。
　　“没办法，面对那样的男人谁不心动啊？你没见过他的眼神，悲伤又温柔，每看一眼都让人心动，我简直无法自拔！”护士乙辩驳道。
　　“你还是赶紧拔出来吧，你不知道他什么身份是吧？”护士长抬起眼冷冷的说了一句，“那种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危险人物，他的未婚妻还是因为受了枪伤才昏迷不醒的，你要是想要同样的下场，尽管做白日梦吧！”
　　“昏迷的时候有他这样守着，我倒宁愿昏迷不醒了。”护士甲止不住的花痴。
　　“你真是活得太长了！你是不知道那个总是大半夜来病房的是人谁是不是？！跟他称兄道弟的人，你敢接近？！”护士长好心提醒。
　　“大半夜来病房的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不敢接近？”护士丙是新来这一楼层的，今夜第一次值夜班，所以无缘见过护士长口中的人。
　　“听没听过‘皓哥’？”护士乙问。
　　护士丙点点头，随即狠狠的愣了一下，“皓哥。。。。？”
　　护士乙确认，“皓哥，重华街皓哥。”
　　“好想见见他啊。。。。听说皓哥长得很帅，是真的吗？”护士丙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姿态。
　　“有一个成语叫做‘物以类聚’，我觉得说的就是他们。”护士乙回答。
　　“你们太闲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安排多一点工作，每天无所事事就知道八卦！”护士长瞪了她们一眼。
　　两个护士识相的闭上了嘴，对看一眼。
　　这一年来国际知名脑科专家都一直往来这间医院，但是谁都没办法给一个确切的日期，金亦馨什么时候才会醒。
　　她身上的外伤早就痊愈，只是大脑还在沉睡。不只是医院里的护士，就连每天守在病房门口寸步不离的六个保镖都在心里觉得，她醒来的几乎是零。
　　午夜的钟声敲醒了新的一年，却无法唤醒沉睡在白色病床上的金亦馨。
　　余翌翔拉起她的手，将她温暖柔软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沉默的看着她。
　　久久之后，他俯下身，在她的红唇上印上一个绵黏的吻，“小丫头，你的吻技退步了灰姑娘的选夫记TXT下载。”他摸着她的脸，痴痴的说。
　　他看着她，一直不说话，只是俯身不断的轻柔重复抚摸她脸颊的动作，直到她的脸上滑落一滴眼泪。
　　泪是热的，滚烫如同他的心。
　　他抬起手轻轻抹掉，“馨儿，我求求你，快醒来吧。”
　　那是他的泪，滴落在她的脸上。
　　“再这样下去我会受不了的，我好想听见你的声音，看见你的笑容，我跟你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还是不能让你原谅我吗？”
　　他侧卧在她身边，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腰，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馨儿。。。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睁开眼睛看看我，跟我说说话，我求你了，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到白色的枕头上，湿了一片。
　　他将她的脸贴近他的胸膛，强烈期待的心跳声萦绕在她的耳边，她根本不像一个病人，而是一个睡着了的孩子，安心的依偎在他的胸膛。
　　******
　　她在‘花花世界’门口站了很久，听着零点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天，重华街上的每一个人都在欢呼雀跃，用他们独有的激动方式欢迎新年的到来。
　　她很忐忑，却最终鼓起勇气来了。
　　回头，她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不回头，她知道她会后悔。
　　她一直不敢面对，也不敢假设。
　　如果她结婚了，牵她手走进礼堂的人不是莫智皓会怎么样？泪水淹没视线的心痛让她知道，莫智皓胜过了她渴望的安定，遇见他之后，她的梦想已经改变，追求也不再如当初了。
　　分手，她说一次他说一次很公平，那么，挽留，也该他做一次她做一次才叫公平。
　　所以她来了。
　　不管结果如何，起码要告诉他，她是想要嫁给他的。
　　包间里一层不变的糜烂气氛充斥着每一个角落，桌上的扑克牌被酒水打湿，空空的玻璃酒瓶在地毯上滚动，女人坐在他的怀里，看着他一把一把的赢牌，用肌肤相贴的方式亲近他的胸膛。
　　叫嚣和豪笑此起彼伏。
　　夜总会确实是个好地方，即使不带灵魂，依旧潇洒。
　　然后，这一切就在包间的门被打开之后，陷入一片沉寂。
　　她推开门只看包间最中央的位置，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女人堆里的他。
　　她一直知道，跟她分开以后他始终活得意气风发，不管什么时候听到他看到他，他总是那副浪荡不羁的模样，怎么随性怎么活。
　　她嫉妒，吃醋，却硬是将这些情感压在心里。她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个坐在他怀里的女人，而只将视线停留在他紧绷得看不出讶异的脸上。
　　大家还在想谁那么不识相，皓哥的包房都敢闯！可是，看到站在包间门口的女人，骂声淹没在嘴里。
　　这些都是跟了莫智皓长时间的手下，几乎有一半的人见过她，知道她。

　　

　　☆、第一百七十二篇　舍得

　　他愣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朝他走来的她。拿牌的手僵在腿上，堕落的心也减慢了跳动的频率，似乎害怕心跳声太大会敲醒他的美梦。
　　是她吗？她来了？站在他面前？
　　她走到他面前，俯身，看着他的眼睛，微笑，“听说你一个晚上换一个女人，那么今晚，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陪你一夜？”
　　他的手下都讪讪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美女，鸦雀无声的包间里只有她温柔的声音。
　　他不知所措，茫然意外，疑惑的眼睛里流露出思念，却不开口说一句话。
　　他身上的每一根线条都是紧绷的，紧绷让他表现得很僵硬，太僵硬了最终避免不了轻轻的颤抖。
　　真刀真枪都无法让他露出愣然，而她却只用几句话就轻易办到了——他还沉浸在她的出现带给他的震惊中没有缓过来。
　　她握住他的手，轻轻一笑，坐上他的大腿，揽住他的脖子，再问一次：“今晚，让我陪你可以吗？”
　　愣然过后，他的眼中出现冷漠的肃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他暗暗咬牙，隐隐自控。
　　她是。。。什么意思——他在心里揣度，却不敢多想。。。就怕再失望一次。。。
　　“你谁啊？！”他身旁的女人吃味的喊。好不容易今晚轮到她陪皓哥，却突然杀出个跟她抢男人的女人，她怎么能坐视不管！
　　宋亦妍看了她一眼，一只手贴住莫智皓的脸颊，轻轻一笑，“莫智皓，我没你霸道，我可以给你选择，要我，还是要她？”
　　“你想干什么？”他沉声问道，语气中透露着怒气。
　　他为什么生气？——不知道。。。怪她回头找他吗？扰乱了他的生活？
　　她轻轻笑了，“当大哥的人，觉悟怎么这么低？”
　　“宋亦妍！”他怒了，皱着眉瞪着她。
　　他的低声怒吼让包间里的人都瑟瑟的看向坐在他大腿上的女教师，虽然这一年来没有人敢在皓哥面前提起‘女教师’三个字，但是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是一个抛弃了皓哥的女人，谁不怕死敢在皓哥面前提起？
　　她被他一吼，心冷了。
　　她回头得太晚了？
　　可是她不甘心，至少，挽留的话还没说出口，还没有达到他所谓的公平。。。
　　她看了看那个女人，问他：“你叫得出她的名字吗？”
　　“起来。”他闭着眼晴，沉声命令。
　　冷漠又决绝的声音让包间里顿时升腾起一股冷空气。
　　“你确定？”她轻声问。
　　“我叫你起来！”他起身从沙发上站起，连带拽着她的胳膊将她也拉了起来。
　　她依旧笑着，甚至是略带凄冷的笑容，“莫智皓，今晚你不陪我，我可以找别的男人陪我。出了这个包间，我相信凭我的条件不难找到一个愿意陪我过夜的男人。”
　　“你疯了？！”他抓狂的怒吼。
　　她笑着，“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看着他惊讶生气的脸，她靠他更近，抬起头，“我最后问你一次，要她，还是要我？”
　　他感觉到胸口一股闷气正在翻滚。
　　他要她！！死都想要她！！
　　但是她现在在玩火！他好不容易看清了自己放手的事实，也在努力让自己远离她的生活还给她安定！为什么？！为什么她还要回头找他？！
　　难道她不知道，一旦他把持不住，他会不顾一切将她拉回来！！
　　话堵在胸膛里，脑子里有个声音一遍一遍的敲击他的耳膜，提醒他不要伤害她。。。
　　“莫智皓，我出现在这里，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她仰头看他，他的冷漠让她心慌，她好担心自己回来得太晚，而他，早已改变。
　　包间里昏黄的灯光照进她的眼底，徘徊在眼眶里的水波静静盈闪。
　　“如果你不追上来，今晚，我会找别人陪我。”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微笑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要放她走吗？
　　他握紧了拳，逼着自己不去看她的方向。
　　她是开玩笑的。。。她是开玩笑的！！她不可能找别的男人陪她，她不可能！！
　　他一遍一遍的催眠自己，不要被她的话搅乱了理智。。。
　　“站住！”
　　他的嘴却比理智更快一步喊出这两字萌兽召唤记TXT下载。
　　她听到他的命令，身体顿了顿，却置若罔闻，如故前进。
　　他怒了！她敢！
　　“我叫你站住！”他拽着她的胳膊，不带丝毫柔情的将她拉回头。
　　回过头的她，脸上清晰的淌着一行泪水。
　　她微微一笑，“我不去酒店。”
　　他握着她的手臂，不知所措。
　　“我要去你家。”她说。
　　含泪一笑，眼底晶莹。包间里灯光幽暗，她本该白皙的皮肤也在昏暗的环境中失了光彩，在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她就像一个堕落的舔舐，可是她看着他的眼睛，流淌着清盈的柔情。
　　她笑了，美丽的眼睛弯弯，恰似黑夜中的明月。
　　那是他最爱的东西。。。
　　她挽住他的手臂，在众人错愕的眼光中，把他拉出包间。
　　上了车以后，他开着车，他们一路沉默。
　　车子从喧闹的展华区开向冷清的市郊，车内的气压很低，他还在生气，气自己不明不白的就被她带了出来，气自己鬼使神差的就开车带着她往家的方向走。
　　气自己贪恋一时的欢，没想过，今夜过后，她怎么办？他怎么办？他们怎么办？
　　她很安静的坐在旁边，时不时微微笑看向他，仿佛他们之间没有分离的那一年，仿佛他们之间还是热恋的情侣，仿佛他们都没有背叛彼此。
　　“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受不了这种紧张猜疑的气氛，他忍不住问了。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看着他。
　　他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从侧面她看得到他隐忍着冷硬的表情。
　　“你到底气什么？气我从那个女人身边把你抢了过来？”她皱眉问，失望和不确定的情绪被她好好的隐藏在清澈的眼神里。
　　他的胸口因为怒气而起伏，“你不能嫁给我，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陪我过夜’是什么意思！”
　　“好好开车吧，到你家以后，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慢慢谈。”她说。
　　不能嫁给他她就不会回头，不知道‘陪他过夜’是什么意思她就不会来找他。自从那天在餐厅里听到那两个女人的谈话，这几天她就没办法让自己不想他。
　　她明白了，错过他，她再也找不到比他更适合她的男人。
　　今天，赵熙约了她去他家陪他妈妈跨年，她犹豫着没答应，可是他一直在等。终于在她踏上开往重华街的公交车时，她给赵熙发了一条短信。
　　话不必说的太明白，他就懂了。
　　他站在她家门口，看着手里的手机一直到字迹模糊。
　　对不起。。。
　　简简单单三个字，他知道，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莫智皓，从来没有。
　　他真的不明白，那样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她曾经亲眼看到他在她面前抱着别的女人亲吻。。。

　　

　　☆、第一百七十三篇　舍得

　　“你多久没回家了？”踏进他的家门，她笑着回头问他。
　　一年。
　　他没有回答，而是绕过她走进客厅。
　　她看了看他的背影，朝厨房走去。
　　她喜欢大而实用的包包，什么都能装得进去。她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碗，用热水洗了一遍，那包包里装鸡汤的保温盒拿出来，鸡汤还散发着腾腾热气。
　　“喝吧。”她把碗交到他的手上。
　　脱掉了外套，她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打底衫。袖子稍稍挽起，露出了她光洁的手腕，和手腕上那条银色的项链。
　　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如她的眼神一般。
　　他失神的看着她手上的手链。
　　“你不是跟余翌翔说你想喝鸡汤，我今天特地去超市买鸡给你炖的。”她坐在他身边，看他一动不动，她的表情有些俏皮的，逗他，“还是你要我喂你？”
　　他不说话，漠然的看着她。
　　她轻轻笑了一下，把他手上的碗拿过来，用勺子盛起一勺，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到他嘴边，“喝吧。”
　　他没有张口，这种温暖却苦涩的柔情让他无法承受。
　　她看着他，却没办法控制渐渐泛红的眼睛。
　　她将勺子放回碗里，将碗放到桌面上，抬起他的手臂，拉开他的袖子，看到了手腕上的纱布。
　　她抬起头，用湿润的眼睛看着他痛苦无奈的脸，轻声问：“还疼吗？”
　　她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他看着她温柔的脸，很艰难的撑起伪装，冷冷的问：“为什么要回来？”
　　“因为我听说这一年里你一直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
　　他的心抖了抖，然后很快收回手臂，倒头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