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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谍-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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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熠见事情顺利办成,也起身道:“那好,就请四位明日静候佳音。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阎九急忙问道:“恩公是否可以告诉咱们,您到底是谁?”

林熠微笑道:“终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们,但不是现在。请诸位放心,我不会忘了你们四个好朋友,咱们后会有期!”祭起秘虚袈裟,离开东遥客栈。

回到济世堂,林熠进屋点灯,在床头按照三长两短的节奏,轻轻转动铜虎雕饰,窗前的风铃旋即发出“叮叮当当”的脆鸣,表示对方已经接收到自己的讯息。

半盏茶后,屋门“笃笃”响起,林熠应道:“进来。”

沐知定走进厢房,见林熠正将一张刚写好的短笺折叠密封起来,躬身道:“上座召唤属下,不知有何吩咐?”

林熠将短笺递给沐知定道:“沐掌柜,麻烦你立刻去一趟纤尘禅院,将这封书信亲手交给通海禅师。切记不可让任何人知晓此事。”

沐知定接过短笺收入袖口,应道:“是,属下即刻前往,绝不会耽搁。”

等沐知定领命而去,林熠并未歇息,而是取出一卷画纸,在灯下细细涂鸦。

画中,并非山水和花鸟,也不是美女与野兽,而是另一件十分有趣的东西。

天刚亮,邓宣就得到下人禀报,林熠来了。

他一肚子疑惑,匆忙洗漱完毕迎出府门,苦笑道:“云兄,你起得好早,不用去金石堂报到了么?”

林熠悠闲地站在石阶前,微笑道:“我刚到金石堂告了半日假,请邓兄去喝酒。”

邓宣不好意思道:“小弟说要云兄请客,也不过是开个玩笑,再说你还没拿到分文的工钱,也不用这么着急请客吧?”

林熠笑道:“没事,在下身上的盘缠还剩不少,足够请邓兄好好吃上一桌大菜。”

邓宣原本就是个闲人,见林熠如此诚心邀请,也就不再坚持。两人离开邓府往酒馆缓步走去,身后,四大风卫相距三丈不远不近的缀着。

迎面走来一群年轻人,邓宣的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鼻中轻微地一哼。

双方正要擦肩而过,一名身材修长的青年横跨半步,拦住邓宣去路,笑嘻嘻的问道:“邓小妹,听说你的新娘被人劫走了,是不是真的?”

邓宣的脸,霎时因愤怒而变得血红,低声道:“这事和你金铸忌有什么关系,闪开!”

金铸忌见邓宣发怒,反而把脸凑得更近了,近得让邓宣忍不住涌起冲动,要在这小子还算挺直的鼻子上,狠狠揍上一拳。

金铸忌恶意地笑道:“我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趁着青木宫的小公主还未进门,赶紧求你爹退婚吧。若不然,头上那顶绿帽子可是戴定了。”

身后众人哄堂大笑,紧跟一人起哄道:“说不定再过个三年五载,还会替你带回个不费分文的便宜儿子。买一送一,邓小妹的生意可是赚大啦─”

“闭嘴!”邓宣的面色由红变青,不由自主的双拳紧攥。

金铸忌摇摇头道:“怎么,邓小妹想动手揍人?哈哈,你往这儿打一拳试试啊?”他侧过脸,用手指着右半边面颊挑衅道。

远远的,四名风卫站在邓宣的身后冷眼旁观,没有上前护卫的意思,甚至连劝解的话都不说。

邓宣忍无可忍,怒吼道:“我就揍你这龟儿子了!”挥拳打向金铸忌的面颊。

邓宣的分量如何,金铸忌再清楚不过,否则他也不至于胆大妄为,敢把自己的脸,凑到邓宣的拳头底下耀武扬威。

所以那群人非但没一个显露惊慌,反而起哄怪叫道:“哎哟,邓小妹打人啦─”

“砰!”话音没落,邓宣绷紧的铁拳,结结实实轰在金铸忌的右脸上,看着他眼泪鼻血一起朝外喷出,捂颊惨叫趔趄倒地。

起哄声顿时消失,每个人都瞪大双眼,呆呆的望着邓宣沾上血迹的拳头,再转移到金铸忌惨不忍睹的右脸。

邓宣的这一拳,几乎谈不上什么招式套路,速度与角度也乏善可陈,正常情况下,即使是在金铸忌睡着的时候,也能打个呼噜翻个身子,轻轻松松的躲闪过去。

可现在,他本引以自豪的半边英俊面庞,连带雪白整齐的牙齿,全都成了邓宣拳头下的牺牲品。

如此一来,好长一段时间里,金铸忌必须要尽量保持一个特别的角度,以左侧体位示人,避免让右脸接受太多的注目礼。

四风卫诧异万分,但好在尚未忘记自己的职责所在,抢在金铸忌等人醒过神之前,团团护住邓宣,低声道:“孙少爷,我们走!”

邓宣不明不白大出一口恶气,见好就收的道理如何不懂,摸摸近乎麻木的拳头,与林熠扬长而去。

金铸忌莫名其妙地挨上一记铁拳,恨恨冲着邓宣背影叫道:“邓小妹,咱们不算完,哎哟─”嘴里又吐出半颗带血碎牙。

“刚才的场面吓着你了吧,云兄?”坐进包间,邓宣用一张热毛巾擦拭手上血迹,笑道:“没想到,这混蛋居然没能闪过这拳,哈哈,痛快!”

林熠问道:“邓兄,他是什么人,为何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讥笑你?”

邓宣不屑道:“这混蛋是我二叔公的孙子金铸忌,他父亲就是‘闻香堂’的堂主金不破,从来和家父都是死对头。此次青木宫小公主失踪,这帮家伙都躲在一边,想瞧我们父子的笑话。哼,当我邓宣是好欺负的么?”

闻香堂的名字很好听,可惜它造出的东西,很多却是不能闻也不能碰。它是金牛宫制毒炼药的基地,不仅自己用,同样也会高价卖给需要的人,与铸造魔兵的金石堂、炼制符印的秘经堂鼎足而三。

林熠道:“金铸忌今天在众人前挨了你一拳,绝不会咽下这口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邓兄日后该多加小心才是。”

邓宣不以为然道:“怕什么?云兄也看见了,家父的四风卫随时跟在小弟身后,谁敢动我?”

林熠哑然失笑,邓宣不解地望着他问道:“你笑什么,小弟说错话了么?”

林熠止住笑回答道:“四风卫归根结底是令尊的手下,他们能保护邓兄一时,是否可护得一世?这不等于,邓兄又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别人手里?”

邓宣颓然道:“你说得不错,可小弟又能怎么办?”

“你刚才那一拳打得很好,很解气。”林熠接着说道:“但金铸忌为什么没还手?”

邓宣早先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怏怏不乐道:“当然是因为有四风卫护着我。”

林熠颔首道:“所以,他畏惧的不是邓兄,而是四风卫,或者准确地说,是令尊和金宫主。”

邓宣哼哼道:“他们若是怕我,就根本不敢当面讥笑我是─嘿!”

林熠悠然道:“笼中的小鸟总是渴望振翅高飞,问题是给了它一片无边无际的天空,它是不是真的敢闯,是不是真能展翅飞翔?”

邓宣闷声不响喝干酒杯,苦笑道:“云兄,你的意思小弟明白了,却不知该从何处开始?”

林熠淡淡道:“这正是在下今天特意邀邓兄来此的目的。”

邓宣眼睛一亮,喃喃问道:“你可以帮我?”

“就是这个。”林熠从袖口里抽出一筒卷起的画纸,缓缓摊开道:“爆蜂弩!”

这是《幽游血书》中记录的三大魔弩之一,却从未惊艳于世间。

也许是聂天本人的力量,已强横到无需藉助任何魔器的保护,所以爆蜂弩仅仅是作为一项记载,被纳入《幽游血书》这部旷世魔典中,甚至连当年的逆天宫护卫也未曾装备上它们。

可惜邓宣尚未意识到这点。

他巡视画纸,呵呵笑道:“这样的弩弓,我们金石堂一天能做百八十张。”

林熠微笑道:“我敢保证,就算金石堂能依照这图纸做出一百张,也绝抵不上在下手中的这一把!实不相瞒,这是祖传图谱,也是我一鸣惊人的最大资本!”

邓宣哪里肯信,摇头笑道:“幸好你没直接交给四叔,不然难免遭受一番耻笑。”

林熠不动声色道:“邓兄不过扫视了两眼,就能作出这般的断论?”

邓宣手指图纸道:“弩匣长一尺,宽三寸,厚两指,最多能装四十九支箭枝连发。箭头用天罡母、星髓碎辰打造,箭身用的是混金元、铁红石和朱甘砂,箭羽则是响风镝、蝉翼丝编织。

“这样的箭矢,两军对垒,穿透重甲堪称摧枯拉朽,可惜太过浪费;而想用它对付正魔两道的高手,又稍嫌儿戏。你说我拿它有什么用?”

林熠胸有成竹地一笑,问道:“要是再加上另外一件东西呢?”他从袖口里再次取出一张绢纸,展现在邓宣眼前。

“爆雷符、锁元炽风符?”邓宣疑惑地念着上面标注的小字问道:“这是什么,灵符么?”

林熠回答道:“只要将这两种灵符加持在箭矢之上,爆蜂弩就会成为真正的魔鬼弩。锁元炽风符,能够根据主人意念自动锁定对方灵元,万里追杀不死不休;爆雷符专破仙魔真气,攻破体表,深入内腑再爆裂开来,碎骨炸筋,血溅五步。

“试想,如果有十六张爆蜂弩,从四面八方同时连发,普天之下有几个人能够躲过?”

邓宣听得怔住了,抑制呼吸目不转睛盯着绢纸,道:“这是真的?”

林熠笑道:“我一早将邓兄从府里请出来,不会是想骗着你玩吧?”

第三章伪父子

邓宣激动道:“我从来没想到过,天底下居然能有如此强横的兵器,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林熠道:“如果邓兄愿意试一试,接下来我们有三件事情要做。”

邓宣不假思索地问道:“你说,是哪三件事?”

林熠道:“第一,必须有一个隐密安全的地方。在我们成功之前,这件事情甚至连令尊也需要暂时隐瞒,最多只能告诉他,你想研制一项魔器。”

邓宣点头道:“这事好办,家父没空管我。第二件事呢?”

林熠徐徐吐字道:“人,至少要十六个人!”

邓宣轻快笑道:“那就更好办了,邓府别的没有,人却多的是。”

林熠摇头,缓缓道:“真的那么好办么?这将是邓兄第一支真正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力量,所有的弩手,都应该是只忠实于邓兄的部属。否则一旦他们背叛邓兄,你又会变得一无所有,甚至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邓宣沉思片刻,抬头道:“云兄的意思是,我需要可以信得过的手下,而不是我爹爹的原班人马。这支爆蜂弩队,只听从我一个人的号令,有了它,任何人也再不敢小看我!”

林熠问道:“这样的人,你有么?”

“没有。”邓宣的回答,短促而沮丧,说道:“譬如外头的那四名风卫,他们虽然在保护我的安全,但只要家父一句话,他们也可以掉头就走,不管不顾。我的喝斥和命令,完全不起任何作用。”

林熠道:“你是否还记得,昨天早晨到贵府拜访的太阴四煞?”

邓宣一怔,皱眉道:“你说他们?他们的修为似乎都不怎样,也未必肯听小弟的。”

林熠微笑道:“正因为他们的修为不高,邓兄才能放心的控制在手。他们如今得罪了天都派,已然走投无路,假如邓兄愿意收留,这些人感恩之下,焉能不思图报?况且太阴四煞这样的小角色,谁也不会看上眼,邓兄何不给他们和自己一个机会呢?”

邓宣静静听完,不时点头,说道:“好,回头我就让人找他们来。”一转念,接着道:“不成,干脆我亲自走一趟,这才保险。”

林熠颔首道:“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炼制爆蜂弩的材料和人手,需要你从金堂主那里设法借来。在下会将图纸分解成若干部分,这样就不虞泄密。”

邓宣想了想道:“这事和家父打个招呼,应该不是问题。另外,借来的人手里,也应该包括云兄才对吧?”他伸出一根手指继续道:“给小弟一天时间,我把这三件事情全部办妥。明早咱们就在金石堂碰头,不见不散。”

他心情振奋,匆匆和林熠分手,满眼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傍晚林熠从金石堂步行回来,走到距离济世堂不远的街角时,忽然一左一右贴上来两名年轻人,在耳边低喝道:“朋友,别出声,借一步说话。”

林熠没有反抗,乖乖被两人押入一条僻静的小巷。

金铸忌伫立巷中,冷笑着注视林熠道:“云兄,我们又见面了。”

林熠被推到金铸忌身前,惊讶道:“阁下怎么晓得我姓云?”

金铸忌隐藏不住眼睛里的得意,微笑道:“金阳堡内外,有谁能瞒得过本公子?”

他很想把笑意展现得更加自然些,可惜嘴角一牵动,肌肉便不由自主地痛,反而变得有点勉强难看。

对此林熠心里爱莫能助,只能说声抱歉。

金铸忌英俊的右脸,有一大半是毁在了他的手里,虽然他只不过是想帮邓宣一个小忙而已。

对于林熠目光里流露出的惊恐与敬畏,金铸忌似乎很满意,安慰道:“放心,本公子恩怨分明。虽然你和姓邓的杂种是朋友,但我不会找你算帐。”

林熠注意到,巷口的两端都有金铸忌的同伙把守,显然这家伙是有备而来。

他很期待对方给自己演一出好戏,于是颤声道:“多谢金公子高抬贵手。”

“听说,云兄只是个匠师?”金铸忌看来的确下过一番功夫,说道:“邓小妹也太委屈你了点,不如由本公子将云兄推荐到老爷子的闻香堂里,当个供奉不在话下。”

林熠犹豫道:“这似乎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金铸忌冷冷道:“只要云兄替我办成一件事,别说区区一个供奉手到擒来,就算今后想做金石堂的堂主也不是没可能!”

“什么事?”林熠问道,手心立刻被人塞入了一支小小的青色瓷瓶。

“很简单。”金铸忌压低了嗓音,缓缓说道:“下次和邓宣喝酒的时候,别忘了把瓷瓶里的东西混入酒杯,让他一起喝下去。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林熠的手抖了抖,险些把青瓷瓶摔碎,紧张道:“这不会是毒、毒药吧?”

“怎么可能?”金铸忌低笑道:“我和邓宣毕竟是表兄弟,打打闹闹只当是玩儿,哪里会害他性命?放心吧,这只是一种痒药,不过是让喝下它的人,半个时辰内浑身发痒大笑不止。虽然会吃点苦头,可等药力一过,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挽住林熠肩头,很亲匿地问道:“你说,我和他开这么个玩笑,算不算过分?”

林熠的眼睛,瞪着金铸忌青肿未退的面颊,叹息道:“好像也不算过分。”

“所以,这事就拜托你啦!”他的手在林熠背后轻轻一拍,戒指上的尖刺戳破林熠衣衫刺进肉里,一冰一麻却没有丝毫的疼痛感觉。

林熠神情大变,骇然望着金铸忌道:“你、你在我背后戳进了什么?”

金铸忌收回右手,从指上取下幽蓝色的铜戒,说道:“哎哟,对不住。我忘了把戒指取下来,上面的剧毒误伤了云兄,真是该死!”

他说著“该死”,脸上的神色却一点不像要“该死”的样子,相反有一丝偷机得逞的快意,说道:“云兄别急,我这就拿解药给你。”

掏了半天,他才愁眉苦脸道:“糟了,解药不知忘在什么地方,得回家去好好找上一找。好在这是慢性毒液,半个月内云兄绝不会有事。”

“也就是说,如果邓宣没喝下痒药,在下就只能再活半个月?”林熠苍白的脸,令金铸忌感到非常满意,他的回答更是令金铸忌得意。

金铸忌笑嘻嘻道:“云兄哪能这么说?我是诚心要交你这个朋友,不过,想必你也绝不会让本公子失望对不对?”

林熠看着手里的青瓷瓶,问道:“只是要邓宣笑一笑,你真的会把解药给我?”

“别担心,我不会骗你。”金铸忌微笑着倒退向小巷深处,说道:“记着来找我。”

小巷两端的守卫,以及身后的两名年轻人转瞬消失,悠长曲折的巷道里,顿时只剩下林熠一个人。

他拔开瓶塞,闻了闻,叹了口气道:“痒药?信了你,我岂不是傻瓜?”

太炎真气稍一催动,将伤口下包裹凝聚的毒素刹那间迫出体外,见风散淡。

金铸忌的伎俩对林熠来说,简直像个三岁小孩子在过家家。

“这真的是一瓶痒药,只是掺入烈酒里,就成了杀人的毒药。”有人悠悠在林熠身后说道:“而且,仅仅需要一小滴,就能毒死十头狮子,八头犀牛。”

林熠的身躯微微一震,慢慢地回转过头,沉声道:“是你?”

一个银灰色卷曲怒发披散到肩的金袍老者,静悄悄屹立在离林熠不到三丈的小巷一头。身形伟岸如一尊魔神,挺拔的腰杆,让他站得像一座山,一座刚硬沉寂的高山。

他的脸上布满奇异的淡金色褶皱,银灰色的眉毛浓密而坚硬,像两把刷子伫立在额下,一双细长的眼睛和挺直的鼻梁,再配上薄薄的嘴唇,构成清俊刚毅的五官。再有,就是那把任谁看过一眼,再不可能忘记的银色长髯,轻轻拂动。

老者的手反背在身后,从肩头斜出一截如小酒杯杯口粗细的金枪枪柄。

只需要握住枪柄轻轻一抖动,刹那间,装在囊内的三截枪身,便能立即组合成威震天下百多年的不败金枪─“烈阳怒红”!

即使林熠从来没有见过这人,即使他不认得那杆睥睨四海的金枪,只需看一眼他的相貌,那酷似自己现下五官的面容,沉静刚毅的气势,就不难猜出他是谁。

金裂寒,“烈阳怒红”金枪不败的金裂寒!二十年前,与四大魔宫宫主联手,逼迫聂天兵解转世,让逆天宫冰消瓦解的金牛宫之主─金、裂、寒!

有人说,他拥有金石一般的心志,寒冰一样的冷酷,以及碎裂山海的力量。

以前,林熠有些不信。等到深入金牛宫,亲历邓不为和金裂石的放纵嚣张,他更加觉得,这样的评价言过其实,然而,当他回过头,第一眼真正见到这个老人时,才明白金裂寒为什么会叫金裂寒!

金裂寒徐徐道:“金裂石的儿孙,一蟹不如一蟹;他自己,也成了老糊涂。”

“还好,你不老,这样我就放心了。”林熠静静地回答。

“你回来,是想找我报仇?”金裂寒道:“还是也想来争一争金牛宫宫主的宝座?”

“都不是!”林熠说道:“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然后希望能帮你做点什么。”

“不需要。”金裂寒生硬说道:“我还没有老到连几个鼠辈也对付不了的地步。”

“所以,我很快就会离开。”林熠道:“等我帮助邓宣完成一件承诺。”

“什么承诺?”金裂寒问道。

“也许不必太久,你就会知道。”林熠道:“我原本在犹豫,到底该不该亲眼见上你一面。现在,不必为这个头疼了。”

金裂寒冷冷道:“你不愿见我一面,这么多年始终在恨我?”

林熠也冷冷地说道:“如果当年你换一种方式对待她,或许就不会是今天的结果。”

“如果那么做,我还会是金裂寒么?”他轻蔑地一笑,说道:“你以为我在后悔?错了,我永远不会后悔!假如重新来过,我仍会一样地待她!”

“霸王硬上弓─”林熠冷笑道:“这就是堂堂魔主对付一个女人的手段?”

金裂寒道:“聂天死后,就没有人敢当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你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只是因为你的身体里,有一半的血液和我同源!”

林熠深吸一口气,道:“这也正是我最大的不幸。我真是个苦命的孩子,有一个命比纸薄的母亲,还有个自命不凡的老子。天啊,怎么会是这样?”

金裂寒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道:“怨天尤人,没出息!如果你恨我,尽管来杀我;如果害怕,那就滚得越远越好!”

“奇怪,你怎会以为我会用这两种方式?”林熠平静地回答道:“我回来,也不是为了这些。”

金裂寒颔首道:“你长大了,这些年改变了不少。看来我需要重新评价你。”

“对这句评语,我是应当表现出荣幸,还是喜悦?”林熠淡淡道:“娘亲说得不错,你根本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自大狂。”

“谢谢。”金裂寒没有动怒,回答道:“这样的评价并不新鲜,在她之前早有无数人说过。你,最好不要试图激怒我,用来验证自己在我心里的分量。”

“第一,对于我在别人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很抱歉,我并不感兴趣。”

林熠继续说道:“第二,我也不会把激怒你当作乐趣,所以刚才的话,只是实事求是的评价。第三,并不新鲜的老话,通常都会很有道理。”

仿佛没有注意到金裂寒越来越冷的脸,林熠继续说道:“我想帮你,只是不希望你会败在邓不为、金裂石这样的角色手里。似乎,我的确多此一举了。”

沉默许久,金裂寒艰涩地问道:“六年了─你,过得如何?”

“还算不错。”林熠回答道:“并不是非要仰仗您老人家的声威,我才能活得下去。恰恰相反,那道金丝缠蛇的伤口时刻提醒着我,做你的儿子务必要随时小心,因为很可能,就会有人从背后微笑着捅你一刀,只因你挡了他的路。”

“那只是一个意外疏忽!”金裂寒沉声道:“当日保护你的护卫,已被我全部处决。”

“有什么用?”林熠淡淡地一笑,说道:“我娘亲还是死了,她终究等不到你低下头颅,说一声抱歉的那天。也许,我来金牛宫,真正想要的,就是这个。”

“休想!”金裂寒生冷地道:“我从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林熠的嘴角浮起一丝讥笑,轻轻问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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