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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谍-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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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曹衡快嘴道:“这年头会摇风打扇的王八还当真少见,难不成是南疆的特产?”

花纤盈一见来人的样子就心生厌恶,忍着笑捧场道:“小表不懂装懂,南疆哪有这东西,说不定是从哪条臭水沟里爬出来的。”

“好臭!”白老七用力耸动鼻子,大手在面前拼命乱扇道:“怎么一股大粪味儿?”

白老九叹道:“所以嘛,才要拿把扇子不停摇晃,免得先熏倒自己。”

来人正是隆雅安,他听邙山双圣等人嘻笑喧哗犯了冥教禁忌,故此才出言嘲讽。

此举看似无心,实则是说给侧身一边的神庙巫师听的,以此先引得对方的好感,也利于稍后的会面。

孰料自己只说了一句,却被这四个家伙七嘴八舌损了个狗血淋头,不由动了真怒。

他自不愿降低身分与这群莫名其妙的人对骂,冷然说道:“统统爬出去,别让本公子再看见你们。”

白老七眨眨眼,啧啧道:“好大的口气,他当自己是冥帝么?”

白老九道:“王八会摇风打扇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刚学会两条腿走路,就拿自己当人物看也是有的。”

门口的邓宣在隆雅安进来时本来在叹气,虽然他很想低调,但毕竟年轻气盛,见到对方刻意的飞横跋扈,禁不住也生出怒火,接口说道:“阁下爬一个先,咱们再来考虑要不要跟着王八学走路。”

花纤盈见邓宣也开口帮腔,大乐道:“我不要看王八走路,我想瞧瞧牠四足朝天、满嘴吐泡泡是什么模样?”

“呼─”隆雅安手中玉扇猛然一摇,迸出蓬粉红罡风迎面涌向花纤盈。

花纤盈的鼻子里嗅到一缕甜腻腻的怪异味道,脑袋一沉,眼前冒起无数花花绿绿的星光,恍恍惚惚听到耳畔“劈劈啪啪”

有爆竹乱响。

邙山双圣对隆雅安本无恶意,只不过满嘴胡诌本就是他们的一贯作风,当然,看不惯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是很重要的原因,所以起劲地调笑戏谑以惹对方生气为乐。

这时见他不打招呼就突然出手袭击花纤盈,立时齐声怒道:“臭王八,有本事冲你白爷爷来!”

“砰”地两蓬掌力撞击在粉红色的罡风上,激起一团漩流扩散开来。

隆雅安身子一晃,“啪”的一声收拢折扇,红雾倒流纳入扇中不见。

花纤盈默运青木魔罡压制体内毒气,娇叱道:“臭王八,你敢用毒暗算本小姐?”抬手掣出奼紫青烟,不管三七二十一刺向隆雅安胸口。

隆雅安当然不会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放在眼里,折扇横推,“叮”地击在奼紫青烟锋口。

对方的剑刃骤然亮起一束青芒,从中迫出一股诡异阴寒的力量直逼他的脉门。

“食心青丝盏!”隆雅安弯眉微挑,脸上涌起红光催动血罩神功把青芒迫回。

花纤盈闷得胸口发紧,赶紧侧步卸力,暗道:“这王八原来还真有两手!”

隆雅安手腕一抖又打开折扇,用金蟾冰丝织成的扇面划出一溜金光,切向花纤盈咽喉,却听背后有人沉声喝道:“看枪!”

嗤嗤寒风如刃,一道凌厉劲风破开空气直挑隆雅安后心。

尽避枪头距离隆雅安尚有一段距离,但护体真气已生出感应,就似有一把锥子戳入,火辣辣的刺疼。

隆雅安怔了怔,这枪势像极了传说中的“宾服七枪”,让他在一瞬间几疑是金裂寒复生。

但很快他就发现,对方的枪招虽然了得,可功力火候却太稚嫩,与金裂寒相比犹如天差地远。

于是头也不回,反手用折扇在背后一挡,枪头挑中扇面,宛如刺在了一张浸满油脂的蛇皮上,“唰”地滑向一边。

与此同时隆雅安侧转过身,看见了手执金枪的邓宣,他左手立掌如刀,挟着一卷血气劈向邓宣的额头。

邓宣枪招用老,不慌不忙左手一拧枪杆,“喀”地脆响,最后一截枪柄退落,顺势点向隆雅安左腕。

隆雅安左掌下沉拍开枪柄,口中喝道:“你是金牛宫的邓宣?”

邓宣错步收枪,气定神闲回答道:“是,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隆雅安尚未来得及答话,花纤盈已缓过气来喝道:“管这王八是谁?邓宣,咱们先连手打他个四脚朝天再说!”奼紫青烟一闪,再从侧面攻到。

那边,邙山双圣早吆喝着和八名血卫斗作一团,可甫一动手,这两位仁兄便大吃一惊。

原来那八个相貌远不如他们兄弟神武的家伙,个个修为不弱,赤手空拳竟能将他们围在正中一通猛攻。

邙山双圣可来劲了,抖擞精神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让爷爷来陪你们几个龟儿子玩上两手。”兴致一起,把邓宣和花纤盈也抛到一边不管。

六风卫与太阴四圣守在殿门前,目不转睛注视邓宣、花纤盈与隆雅安的打斗。

太阴四圣手中暗扣爆蜂弩,只等情势稍有不对便立即出手,如果误炸了这座神庙虽然不妙,可是,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邓宣吸纳了金裂寒的毕生真元,又苦练了数月《金典梵章》,修为突飞猛进远非昔日吴哥。

花纤盈打架多了心得也每日愈增,两人连手合作居然有声有色,十数招内不落下风。

邓宣又是一枪刺空,滑步守到花纤盈身前再次问道:“阁下身手不凡绝非无名之辈,不妨报上名号来!”

隆雅安雍野之行可谓开门不顺,莫名其妙被一对年纪轻轻的少男少女缠上,他心底萌生杀机,漠然道:“本公子姓隆,乃巫霸云怒尘关门弟子。”

花纤盈细细娇喘,诧异道:“巫霸是谁,听上去好像是巫圣的什么人?”

隆雅安刚要讥讽两句,蓦然感到头顶有异,“哗哗”水流声响,有一股涓涓细流自高处洒落。

他挥手用折扇一扫,荡开水珠抬头一望,忍不住怒火大炽。

只见那群人中最小的一个,不晓得何时偷偷爬上了神庙顶上的横梁,正掏出宝贝小家伙对着他的头顶撒欢!

见隆雅安挥扇荡开尿珠,小曹衡得意洋洋地嘻笑道:“本少爷的十全大补童子尿,今天就便宜你了,赶快磕头,我再想想办法多弄点给你!”

饶是隆雅安身上没沾到一滴小曹衡的童子尿,但已羞怒交加,他目中凶光闪烁,玉扇脱手飞出,嗤嗤旋转如同一只金轮,轰向横梁。

曹衡“哎呀”叫了声,等不及拉起裤子就凌空飞起,让玉扇从脚下掠过,不防玉扇半途猛地转回,正击中曹衡的后背。

花纤盈失声惊呼道:“小衡!”欲想救援已然不及,曹衡的身子一震,朝前翻转了十多个跟头,居然重新稳住,抱住一根明柱滑落到地。

他大咳数声,脸上重新有了血色,拉起裤子勉强笑道:“我没事,别看这乌龟会摇风打扇,其实手上没一点力气。”

隆雅安略一思忖已猜出曹衡有异宝护身,收回玉扇冷冷一笑没有驳斥。

邓宣面色凝重,低喝道:“太阴四圣,爆蜂弩准备!”

太阴四圣应声亮出爆蜂弩,齐齐对准隆雅安。

大殿内形势愈演愈烈,从最初简单的斗嘴,快速演变成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战。

这时侧门有人轻轻咳嗽道:“诸位贵客,何事在我神庙喧嚣打斗?”

花纤盈循声望去,见一个身着冥教神袍的老者踱出侧门,正含笑扫视过众人。

她哼了声道:“你就是这里主事的巫师吧,有人在神庙里行凶打小孩,你管不管?”

隆雅安听花纤盈恶人先告状,不禁冷哼,挥手喝令道:“都住手!”

八名血卫闻声飞退,侍立到隆雅安身后。

邙山双圣追过来不依不饶道:“哎,玩得好好的,怎么说不打就不打了,接着来,别停呀!”

隆雅安随意将手按在胸前,以冥教见面礼节微微一躬即起道:“阁下就是神庙主持季正巫师吧,我是奉家师云怒尘之命,前来会见贵教唐教主的全权使节隆雅安。”

“原来是巫霸的高足隆鲍子,”季正巫师不卑不亢地还礼一笑道:“听说贵使团是林熠林公子领头,怎不见他的踪影?”

曹衡惊喜道:“我干爹也来了,他在哪儿?”可转念想到林熠居然是和隆雅安这样的人一起来的,又有些不解和着急。

隆雅安没曾想到,林熠还有这么一个干儿子,但听季正巫师一开口就询问林熠的下落,心里老大的不痛快,冷冷回答道:“他有其它事,我便先来了。”

季正巫师微微一笑道:“隆鲍子莫要误会,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令师派来的正使是不是又突然换人了,并无别的意思。”

白老七抓住话茬道:“你心里没别的意思,可不代表这位隆鲍子也没想法,说不定这一路上他不晓得盘算了多少回,如何踢开林兄弟,自己当上正使好好的风光风光。”

隆雅安冷喝道:“丑八怪,你乱嚼什么舌头,真以为本公子杀不了你?”

“听,听,”白老九道:“这位长老,他当着你的面都这么横,这种人要是放他进了雍野,不定吃错了药又要杀谁。”

白老七道:“那还不好猜,雍野谁的身分最高,他就杀谁,宰几个底下的小喽啰有啥意思,又怎么显得出隆鲍子杀人的胆量和手段?”

季正巫师抢在隆雅安发作前含笑道:“我只是此间的住持,可不是什么长老。”

白老九道:“瞧住持这气度派头,早晚也会成为贵教的长老,我早说一步也没错。”

白老七道:“难保人家西冥的坐次里,住持会比长老还大,你不是叫人家降职吗?”

季正巫师看着这两位仁兄插科打诨、胡搅蛮缠,只轻轻一笑。

花纤盈可开始动脑筋了,她从隆雅安和季正巫师的口中,听到了林熠的名字,立时一阵惊喜,只要找到这小子,顺藤摸瓜寻着楚凌宇也就不是难事了。

于是截断邙山双圣的满口胡柴,问道:“姓隆的,林熠到底去了哪里?”

隆雅安见这些人开口林熠闭口林熠,简直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愈发的火大。

他不屑讥诮道:“妳算什么东西,本公子为何要将他的行踪告诉妳?”

花纤盈晃剑就要窜上去再找隆雅安的麻烦,被邓宣一把抓住道:“别理他,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咱们自己去找就是,不需要问谁。”

季正巫师目光转向邓宣和他手里擎着的金枪,问道:“若没看错,这位公子就是金牛宫新任的邓宣邓宫主吧?”

邓宣抱拳收枪,施礼道:“不敢,在下正是邓宣。适才在殿内多有唐突,请海涵。”

季正巫师柔和笑道:“邓宫主莅临雍野,不啻蓬荜生辉。后天敝教将举行圣帝寿诞盛典,不知邓宫主与同来的几位朋友,是否有兴趣参加?”

邓宣回答道:“能蒙住持亲自相邀,邓某荣幸之至,不过我们此行是来找寻一位朋友,也不晓得届时能不能脱身出席?”

花纤盈也犯了难,自己满心期盼尽快与楚凌宇相会不假,可圣帝寿诞盛典难得一见,错过可惜,当下懊恼皱眉道:“就是嘛,万一没抓住又不晓得他会跑到哪儿去?”

季正巫师却误会了,笑问道:“诸位要找的人可是林熠?若无意外,后天他定会出席敝教的盛典大礼,姑娘和邓宫主定能见着。”

花纤盈摇摇头道:“林熠是邙山双圣和小衡找的人,本小姐找的是楚凌宇。”

季正讶然道:“哦??”

花纤盈叹了口气道:“他是追着林熠来的,弄不好两人一见面就要拼命。”

隆雅安忽地嘿嘿笑道:“原来如此,只怕这两个人里,至少有一位是活不到后天了。”

小曹衡大吃一惊,喝骂道:“你乱说什么?”

隆雅安姿态优雅地展开折扇轻轻一扇,回答道:“你们问晚了,此时此刻这两个人早该拼得你死我活了!诸位不妨猜猜谁会死?或者,两个人会一起死?”

第十章决裂

玉水寨西南六十里,一处山坳。

林熠与楚凌宇久久对视,没有说话,不到五丈的距离之间空无一物,可恰似有一座遥不可及的冰原,将两人隔离封冻。

毒辣辣的烈日渐渐向西,把他们在地上的影子不断拖长,却南辕北辙再汇聚不到一起。

没有风,连山林里的飞鸟也都躲开了,这片死寂竟是如此的压抑,凝成一团无形的重铅堵在两人的心头。

“酒,你喝不喝?”楚凌宇抬手从袖口里取出一个酒囊,冷冷地问道。

“喝,为什么不喝?”林熠回答,伸手接过楚凌宇抛来的酒囊,拔开塞子往嘴里灌了一口。一拭嘴角的酒汁,他说道:“是玉茗仙子的百花酒。”

“原来你还记得,”楚凌宇点点头道:“我还当你把什么都忘了。”

林熠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痛楚,却用酒囊遮掩住脸庞,又狠狠地喝了一口。

“你我尽避相识日浅,可彼此肝胆相照,情如兄弟。”楚凌宇缓缓地说道:“所以,我一直信你。有人说你弒师叛门,我不信;有人说你亲手杀害了赤松师叔,我还是不信!只因为,我始终把你当作自己的兄弟。”

林熠默默无语地喝酒,默默无语地感受楚凌宇心中的苦涩和愤怒。

“可是你为什么要投靠巫霸云怒尘,帮他攻打合谷川?为什么要迫死连师叔?”

楚凌宇娓娓道来,彷佛是在向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倾诉着,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曹彬夫妇和小曹衡一家也在合谷川,你知不知道那里隐居了多少仙盟苦苦保护的朋友和落难者?”

“是,我都知道。”林熠淡淡地回答说:“那又怎样?”

“怎样?呵呵,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楚凌宇笑了笑,眉宇间隐藏心痛与失望。

“好酒,”林熠挥手把酒囊抛还,回答说:“还剩一半,留给你。”

楚凌宇一口饮尽,深深地呼了口气道:“如果你至亲的师长被人无端端的杀害了,你要不要替他报仇?”

“要。”林熠木无表情地回答,短短数日的分别,几令楚凌宇已认不出他。

楚凌宇点头,接着问道:“如果有人背叛了自己的兄弟手足,出卖他的朋友和同道,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该杀。”林熠的回答斩钉截铁,彷佛楚凌宇指的这个人与自己无关。

“可这个人怎么就会是你?”楚凌宇终于爆发了,“砰”地捏爆酒囊,目不转睛瞪着林熠,厉声喝道:“你要我怎么办,你说!”

林熠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看着满地酒囊破碎的残骸,道:“随你。”

楚凌宇彻底绝望了,他慢慢扯起袍角,衣衫轻盈却宛若万钧之重。

他举起右掌,艰难地一字字吐出道:“你我自今日起割袍断义,划地绝交。从今往后楚某再无姓林的兄弟,彼此恩断义绝各走一边!”

“唰!”手起掌落,半截袍角被快速地截断,挥手扔在身前。

“拔剑!”他的眼眸深处有一点泪光即闪即灭,沉声道:“让楚某见识一下修炼了破日七诀的昆吾孽龙,如今会是何等的了得!”

林熠沉默着,伫立着,心底有个声音在吶喊,然而它太微弱,涌到胸口时便被牢牢地压制住,让一把无形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切割分解,和血咽下。

他看到了楚凌宇眼里的泪光,但是他无法安慰他,静默地,他从腰际徐徐掣出心宁仙剑,装作什么也都无所谓的样子,回应道:“请。”

“铿!”楚凌宇的仙剑“夜珠”脱鞘,在他面前腾起一道绚丽弧扁,又凝成一线,嗡嗡镝鸣遥遥指向林熠咽喉。

两人年前曾在涟州有过一战,对彼此招式套路和修为优劣已有了解,但此番再度拔剑相向,没有了回旋留手的余地,也消散了惺惺相惜的豪情,剩下的仅是恨、是伤!

举剑,面对自己昔日的兄弟手足。

山在沉默,风在寂静。

牺牲与付出!难道自己注定在这条路上要被所有的人离弃?

难道自己已慢慢走得太远,不知不觉间竟已找不到来时的路?

林熠的心头,渴望寻找一个真正的答案!

他的血沸腾了又冷却,丝毫感受不到南疆盛夏的酷暑与炎热,只有彻骨的寂寞与愤懑压抑在血管里凝固,结冰,化作干涸的泪。

“叮─”夜珠仙剑青锋暴涨,激射一抹寒光点向林熠的咽喉。

楚凌宇率先出手,用的是不夜岛的绝世剑学“天诛九式”。

人有孽,天诛之。这剑彷似超脱世情,无怒无悲纵横腾跃在天宇,激荡的剑风,无俦的气势推波助澜,卷裹起一路的青色狂飙涌向林熠。

只是如果天也有孽呢,又该如何?没有人会知道,林熠更无暇去细想这个问题,他的灵台从蒙蒙青芒中准确地锁定到夜珠仙剑,心宁一颤挥洒九星连珠,如同编织起舒展开的一张罗网,轰然撞向青色狂飙。

密如暴雨的金石交击声响起,楚凌宇仙剑去势未休偏转斩落,林熠拧身闪让,探出左手,施展“手舞足蹈小八式”抓向对方右腕。

楚凌宇毫不理睬,低喝出掌,雄浑的掌力跌宕如涛,呼吼着压向林熠胸膛。

林熠的左手突然变招,沉肘与楚凌宇左掌一撞,爆出滚雷般的闷响,太炎真气一收一放消解去楚凌宇的掌劲,他顺势飘飞,以心宁仙剑转守为攻指点对方眉心。

楚凌宇感应到隐藏在太炎真气中,那股极冥魔罡的诡异潜流,吐气扬声迫出体外,横剑招架。

双剑又一次激撞交织,依旧平分秋色不分伯仲。

楚凌宇双足下沉陷入黄土,周边地面喀喇喇开裂扬尘,替他卸去透入体内的剑罡。

林熠的身躯也高高弹起,不停翻转好化解楚凌宇雄浑的劲力。

楚凌宇体内真气流转,身形冲天飞起,剑指苍穹向林熠身后衔尾直追。

林熠头也不回,反手一剑九花叮叮连响,接住了这一式“怒射天狼”。

没有观众与喝彩,两名百余年来最为出类拔萃的年轻人,因着同一理想和不同的理由,在空寂苍莽的山坳深处争奇斗艳,生死相拼。

每一剑的挥动都犹如盛绽的绚丽奇葩,彼此合奏出天地间最惊心动魄的灿烂篇章。

他们在烈日下搏杀着,在山林间飞舞着,极尽蚌人的全力,与世间最大的悲哀与无奈。

十招、百招─两人的招式身法宛若长江大河源源不绝,无有穷尽,眼花撩乱里,一式式繁华似锦绝无重复,在彼此的对撞中擦亮壮丽的火花。

日向西去,似不忍目睹这对年轻俊彦残酷的对决,急急地逃往山后,但他们早已忘乎所以,心中眼里惟余对方的剑与人,越是钦佩赞叹对手绝世的才华风姿,内心深处的矛盾与苦痛亦就越多一分!

然而无论林熠与楚凌宇愿不愿意,这场对决注定将要不死不休,没有人倒下,两人手里的剑就绝不会停止。

“轰隆隆─”烈日躲进了浓密的黑云,山中回荡起滚滚的雷声,夏日的深山雷雨说来就来,刚才还是蓝天白云转眼阴霾密布,狂风乍起。

要下雨了,然而区区的雷雨又怎能浇得灭他们的斗志;那呼啸的山风,又怎能吹熄他们胸中燃烧的火?

天昏地暗,草木呜咽,惨烈的搏杀还在继续,双方都能清晰地听到对手逐渐粗急的喘息,头顶也隐隐腾起了水雾,但谁也无法就此收手,只能不断催动压榨丹田内的真气,顽强地支撑不退。

“喀喇喇─”一道亮丽的闪电劈裂阴沉沉的天幕,拖曳着冗长的回音奔向群山之巅。

倾盆大雨瓢泼宣泄,把南疆的这片山野完全笼罩在茫茫的雨雾之中。

豆大的雨珠疯狂砸落,两人的身影很快埋没在浓浓的水雾中,一道道剑光却依旧不屈,顶着雷穿破雨照亮黑暗的雨山,忘情地演绎。

他们的身形不知是第几百次从空中交错而过,楚凌宇飘落到一根虬结伸张的树枝尽处,凝住身躯,宝蓝色的衣衫透湿,紧紧贴在身上,分辨不出那是汗水还是雨水。

他浑身都冉冉蒸腾着白茫茫的水气,胸膛不可抑制地剧烈起伏,然而那双眼睛仍旧亮如星辰,坚毅而冷静。

林熠飘立在另一株不远的古木上方,随着枝叶的抖动,身子有韵律地一起一伏,就像漂泊在浪尖的小船,一面加速凝聚太炎真气,一面静静地望着楚凌宇。

“用你的破日大光明弓吧,”楚凌宇的声音,透过漫天的风雨雷鸣传入林熠耳中道:“我们,该做个最后的了断了。”

林熠面色苍白,握剑的手紧了紧,彷佛满手的潮湿会让心宁仙剑从他的掌心滑落,沉默半晌问道:“那你呢,你又打算如何来了结我?”

楚凌宇勉力一笑,悠悠道:“十三岁那年,家父将本门无上御剑之术”破碎驭魔诀“传授给楚某。我十年炼剑终有小成,至今恍然又是五年,却从未在与人对决时施展过,今天对着阁下,楚某不得不破例了。”

林熠的心一沉,极力淡淡道:“如此说来,小弟受宠若惊,不胜荣幸。”

楚凌宇笑容渐渐收起,神情转成肃穆凝重,左手背负腰后捏起破碎驭魔诀,低沉的嗓音道:“亮弓吧,生死全凭天意!”

他湿漉漉的衣衫霍然蒸干,灌满了山风烈烈鼓荡,全身焕发出一蓬澄清通透的纯蓝光晕,夜珠仙剑像是被注入了无限灵力迅速变亮,散发的剑华形成一个浑圆光罩,将肆虐的雷雨遮挡在身外。

亮弓么?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林熠摇摇头道:“不必了,你只管来吧。”

楚凌宇一愣,徐徐道:“不要心存侥幸。即使你不用破日大光明弓对付我,楚某今日也一样要杀你!”

林熠的五脏六腑像有地狱的冥火在炙烤,被楚凌宇所说的每一个字,将他的痛苦片片割碎。

“杀你,我怎么可以?”他悲哀地想道:“就算你是正道八派年轻一代中的第一俊彦,又怎能抵挡得住破日大光明弓一箭碎魂?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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