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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谍-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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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石左寒强大的气势牢牢罩住他的心神。

这一刀,不得不接!

“吭吭!”柳长风亮出子母金环,接连击在断空魔刃上,却依旧封不住无坚不摧的犀利刀气,胸口衣襟“哧”地裂开一道五寸长的口子,鲜血泉涌。

他双脚站而不定,有如醉汉,歪歪斜斜,向左踉跄数步,面色如金。

石左寒暗叫可惜,假如柳长风承受不住断空魔刃巨大压力朝后退却,自己的刀势正可一鼓作气继续劈斩,直至将其格杀,但柳长风终究不是等闲人物,也看出其中厉害,居然拼着受下更重的内伤,也要向左侧的黄悠靠拢,令断空魔刃必须重新调整角度,另行出招。

“唰—”如此稍一迟滞,苗九翰的仙剑已从侧后方掩袭而至。

石左寒劈向柳长风的那一刀已凝聚他所有的心神精力,后背俨然成为不设防的空城虚弱不堪,苗九翰看准这点,抢在石左寒变招之前避实击虚,打算一剑功成。

“噗!”仙剑果然刺入石左寒身体,只稍稍偏离后心数寸,容不得苗九翰生出狂喜之情,石左寒挺拔的身躯蓦地像箭矢般朝后激射,剑锋从他身前透体而过露出半截银红的剑尖。

石左寒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仿佛麻木到察觉不到一丝疼痛,居然硬生生倒撞进苗九翰的胸前。

苗九翰惊骇不已,耳朵里同时听见“喀喇喇”胸骨被石左寒手肘击断的脆响,接着下腹一凉,断空魔刃从石左寒腋下不可思议地穿透苗九翰的身躯。

失去呼吸的躯体,骨断筋折,形同软绵绵的一堆死肉,立毙当场。

剑刃从后背抽出,石左寒的眉头这时才稍稍皱了一皱。

断空魔刃点地,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力支撑着自己不倒下。

可是当人们看见他冷酷坚毅的面容,刀锋汩汩淌落的血珠,又不禁怀疑,这样的人如何才能让他永远倒下!

正在所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在石左寒身上,猛听到另一边的战团里响起两声痛苦呼喝。

邙山双圣杀的性起,翻手掣出白金月牙轮,攻势一波接一波而来,沙三、沙四来不及防御,四只手俱被齐腕削断,从此成为废人。

紧跟着又听到秦横郭痛怒低喝,四道炫目耀眼的寒芒切金断玉般,将他的仙剑“叮叮当当”碎裂成十几截,要不是缩手收身及时,立即就步了沙三、沙四的后尘。

六崖、五岗飞身救援,孰知那邙山双圣玩得顺手,招式身法越发神出鬼没,勇不可挡,在众人的包围圈里横冲直撞,无所顾忌。

若非有秦横郭和迟钝廓死死压住阵脚,只怕二三十招内就要分崩离析,死伤过半。

白老九一边挥舞白金月牙轮,一边还遥遥问道:“石兄弟,你还能撑得住么?”

石左寒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奔腾的痛楚感觉,沉声道:“能!”

白老七怒骂道:“王八羔子的,来了一个又一个,没完没了么?老子火了!”手起轮落,沙大血肉横飞卸成四块,鲜血喷得白老七一身。

柳长风、黄悠一左一右夹击而上,第二次攻向石左寒。

石左寒眼前天旋地转,对面的两道身影模模糊糊竟已看不真切,显然是自己失血过多,真元耗损亦近干涸,很快就会难以为继。

近乎是出于本能的判断,石左寒闪身出刀,“吭”地劈中黄悠的流光锥,右肋却仍被柳长风的子母金环扫到,又是一道血痕。

这个时候,邙山双圣又将沙二劈于轮下,但深陷重围,难以向石左寒做出任何支援。

石左寒精疲力竭,身处绝境,看不到丝毫脱身的希望。

绝大多数的人在此时,可能会选择绝望,然而石左寒的字典里,偏偏从来没有“绝望”二字的写法!

他一口血箭喷出,射穿黄悠左眼,在对方的痛哼声中,挥手掷出断空魔刃,连人带刀将黄悠钉在了十五丈外高耸的峭壁上。

当他浑身浴血犹如煞神转过身时,身躯已摇摇欲坠。

柳长风的咽喉一阵苦涩,不禁握紧子母金环连连后退。

尽管他知道石左寒已油尽灯枯,很可能一阵风都可以把他吹倒,可面对那双冰寒深邃的眼神,他没有勇气尝试。

一步步,他向后退着,手心里全是冷汗,突然后背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柳长风像只受惊的猫一跃侧闪,眼角余光扫过,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倒退而回,撞着的正是山神石道隼。

直到此际,那股无形的可怕压迫感才略略淡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羞愧和恼怒。

可惜石道隼已无心视察他麾下的表情变化,眼睛迎上石左寒的目光,静静道:“失去了断空魔刃,大公子何堪再战?”

石左寒的胸膛剧烈起伏,依旧凌厉的眼眸掩饰不住他真实的虚弱,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喘息道:“你错了,断空还在。”

“在哪里?”石道隼的瞳孔凝缩成针,透出的寒芒也像针般锐利炯然。

石左寒仿似已没有力气回答他的问题,吃力地抬手指向自己的心口道:“在这儿。”

石道隼沉默片刻,耳朵里又听到一声惨呼,这回倒下的是豹卷六崖中的凌危崖,他置若罔闻,眼里掠过一缕激赏,又夹杂着嫉妒与惋惜,点点头道:“可这里的刀,还是有一种方式可以夺去。”

石左寒笑笑,满是疲惫和轻蔑。

石道隼不动声色继续道:“现在连一个三流小角色,都能将断空魔刃永远抹去,不是么?”

石左寒还是摇头,依旧轻蔑笑着。

石道隼的脸上杀机萌动,徐徐道:“你为什么总这么固执?”

有个声音在他身后轻轻叹息道:“固执?那是因为你不懂他!”

第三章应援

石道隼听着这人的声音,心头莫名其妙地打了个激灵,转首望去。

一名黑衣青年背负双手缓步行来,薄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刚性的弧线,微微上翘,似是倦意、又似忧郁。

晦暗的暮色照耀在他临风披散的飘逸长发上,映出淡淡的银紫色光芒,偶尔会从中扬起一缕银白发丝,像缕寂寞在独自品味那不堪回首的曾经沧桑。

他所经过的正是豹卷五岗负责守卫的区域,五岗之一厉声喝道:“退后!”

黑衣青年置若罔闻,只微笑着望向石左寒。石左寒冰冷的脸庞上也浮现起一抹真切的笑意,疲惫道:“你来了。”

黑衣青年点点头,步履不紧不慢,走向他回答道:“我来了,还好不算太晚。”

“呼─”豹卷五岗齐齐掩杀而上,掌风寒光纵横肆虐,仿佛洪涛般要将黑衣青年修长单薄的身影吞没。

黑衣青年视若无睹,甚至负在背后的双手都懒得一抬,视线停留在石左寒的脸上,继续说道:“你伤得不轻,这里交给我罢。”

“噗─”豹卷五岗突然间不约而同,喷吐出一口深紫色的淤血仰面飞跌,肤色转眼变得惨绿恐怖,“嗤嗤”冒起腥臭的轻烟飞速腐蚀剥落,惊惶地痛吼出声,在泥地上扭曲成团,身体周围不断渗出浓稠的蓝色脓液。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黑衣青年的身后,还有一位容貌妖艳、妩媚多姿的美妇。也许是黑衣青年的出现带来一种慑人的气势与压迫感,竟让包括石道隼在内的众人不经意地忽视了她的存在。

垂下长袖,美妇神色若常,咯咯一笑道:“瞎了你们的狗眼,居然敢对圣教林教主无礼?还有哪个不怕死的笨蛋想尝尝本座的“碧阳断肠蛊”,尽管上来。”

石道隼倒吸一口冷气,好厉害的蛊毒,好狠辣的手段。

让人恼怒的是,他连自己的几名手下是怎么中招的都不知道,更令他害怕的是,这中年美妇和黑衣青年的身分,不必任何人介绍,他也晓得自己已撞上了天下最不能招惹的魔主。

“砰砰!”邙山双圣飞脚踢飞豹卷二老,腾身扑向黑衣青年,傻呵呵道:“林兄弟,你啥时候来的?”

林熠已走到石左寒身前,出指如风连点数十下,顷刻已将石左寒周身伤口止血,更输入了数十缕雄浑柔和的太炎真气。

石左寒吁出一口浊气,摇头道:“我没事。”目光却朝悬崖上插着的断空魔刃瞧去。

青影一闪,有人迅捷无比从暗处掠出,一把抽出断空魔刃,身躯翻转飘落到石左寒面前,恭恭敬敬双手捧刀奉上道:“大公子,您的断空!”

石左寒这才看清楚替他取刀的是个青衣老者,一身仆从打扮,但龙行虎步气度不凡,兼之刚才举手投足间露了一手,任谁也看得出此人实是一等一的超卓高手,修为甚至不逊于方才弹指间杀人的冥教长老凌幽如。

石左寒肃容接刀,道:“多谢!”

青衣老仆微微欠身一笑道:“不敢!”垂手退回林熠身后与凌幽如并肩而立,异常恭谨顺从。

石道隼面色越发难看,他悄悄舒展灵觉搜索四周山林,唯恐林熠已设下冥教伏兵,要将自己的这点人马一网打尽。

山林寂寂,除了滂沱雨声不绝于耳,并无异样。

收拢部属,重新稳住阵脚,石道隼抱拳道:“林教主,久仰大名,但贵教与天石宫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并无过节,凌长老一出手就连杀敝宫五名高手,似乎有点说不过去罢?”

他这辈子只相信实力和修为,极少有忍气吞声和人讲理的时候。但这次,对上的是名动天下、睥睨四海的冥教教主林熠,除了“讲理”还能怎样?

林熠听了,竟点点头道:“的确有点说不过去。凌长老太心慈手软了些,既然要杀就索性一个不留,杀得干干净净才好。

难不成,要本教主亲自动手?”

凌幽如先是一楞,继而娇笑道:“属下不敢滥杀是因为担心教主责怪,既有此言,今日这些天石宫的小喽啰便请全部留下罢1

石道隼等人尽皆色变,见过凌幽如出神入化的施毒手段,没人敢怀疑她是在说大话,如果只她一人,自可群起攻之,不给其丝毫施毒的时间,但面前的林熠、邙山双圣,乃至那个垂手侍立的青衣老仆,哪一个不是绝顶的高手?

石道隼定定心神,道:“林教主,你真想和天石宫撕破脸面、兵戈相见?”

林熠悠然道:“石左寒是林某的朋友,这点天石宫应该很清楚,对不对?”

在林熠一双冷冽深沉的眼光逼视下,石道隼不甘心地点头道:“是,听说过。”

林熠淡淡笑了笑,接着道:“可你们却万里追杀,将他逼得身负重伤,亡命天涯,刚才更有人夸下海口,要让断空魔刃从此消失于世,这下到底是谁先撕破了面子?”

石道隼吞吞口水,咽喉里有干燥窒息的感觉,下意识地避开对方的眼神,“林教主也不会不知,石左寒乱伦忤逆,将继母先奸后杀,天石宫只是清理门户,似乎与给不给贵教面子并无关系。”

林熠微微一笑,转首望着石左寒问道:“他说的事,石兄是否做过?”

石左寒摇头,斩钉截铁道:“没有!”

林熠点头,视线重新移转回石道隼的身上,徐徐道:“你听清楚了么,是不是还要重复一遍?”

石道隼抗声道:“石左寒的所作所为,令正魔两道人共不齿,他又岂会亲口承认?”

林熠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话,叹息摇头道:“你真的不明白么,只要是石大公子说的话,每一句我都会相信,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石道隼面色越发难堪,如果可以,他恨不能一拳把面前这张令人讨厌的脸打扁,但理智告诉自己,假如真的这么做了,扁下去的很可能是自己的胸口。

聋子都听说过,两年前雍野一战,林熠负伤之下,仍只以一招便干净俐落地格杀漱心庵辟魔神尼,石道隼再狂妄自大,也晓得自己招惹这位魔主会换来怎样的结局。

石道隼强按住心中愤怒道:“林教主,你这么说话也未免太霸道了罢?”

凌幽如娇哼道:“圣教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莫非到今天你才晓得?是天石宫妄自尊大,还是你孤陋寡闻?”

石道隼冷哼道:“既然如此,看在林教主面上,今日之事暂时作罢,咱们后会有期!”说着挥手示意一众部属,欲向北面退走。

林熠皱了皱眉,问道:“你们打算就这么走了?难道刚才凌长老说的话不算数?”

石道隼心里一寒,终于抑制不住怒火发作道:“林教主,杀人不过头点地!真要翻脸动手,天石宫虽不及贵教,但也绝不做让人随意捏的软柿子!”

林熠不动声色道:“显然,你误会了我和凌长老的意思,诸位万里迢迢南下雾灵,一路风尘劳顿,想必都有点累了,林某不过是想请你们就近到空幽谷小歇几日,待贵宫石宫主登门后,自会欢送大伙儿出谷。”

石道隼冷笑道:“敢情林教主是想把老夫扣为人质,逼迫石宫主南来?倘若他久候不至,咱们这些人难不成就要在空幽谷终老?”

林熠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点点头道:“空幽谷山清水秀,的确非常适合养老,不过我相信,以石宫主的性情,绝不会坐视手下在外如此悠闲度假,最多三五天,你们还是要回天石宫的。”

牺牲一个石道隼,乃至整个豹卷旗的主力,对于天石宫或许不算什么,然而消息一旦传出,石品天若不南下赴约,面子未免就丢大了。

也许当面不敢说,可背后不知会有多少人在暗笑他贪生怕死,畏惧冥教威势不敢前往空幽谷,白白葬送手下的性命。

石道隼实在想不出对这该死的邀请该怎样拒绝,可事到如今,无路可走,唯有自求多福。

他暗中提气准备放手一拼,拒绝道:“林教主的盛情石某不敢领教,恕我等不能奉陪!”

他的话音刚落,身侧柳长风身如流星倏地掠起,朝着林熠的反方向飞速逃逸。

邙山双圣异口同声叫道:“哎哟,这王八羔子没义气,居然独自开溜!”

林熠淡然一笑,笃定地道:“王八爬得再快也没用,他跑不了!”扬手祭出锦云丝带,犹如蛟龙飞天,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缠住柳长风的腰。

林熠手腕一抖,冷笑道:“朋友,上面风大,下来躺会儿罢。”

“砰!”柳长风结结实实摔跌在石道隼前面,满身泥泞狼狈不堪,手脚麻痹,连指头都动弹不得。

他一面暗骂邪门,一面借势翻滚想挣脱锦云丝带,只是这玩意儿看起来细长单薄不经一挣,偏是越收越紧,陷入肉中,勒得他气喘吁吁,满眼金星。

石道隼鄙夷地瞪了他一眼,若非顾及身分和身前的林熠,只怕三拳两脚就揍上去了。

豹卷旗众人也是同样心思,故此也没人出手相救。

林熠松开锦云丝带,目望远方微笑道:“罗师兄,你怎么才到?等你半天了。”

遥遥有个爽朗的声音笑答道:“还不是你传书说要多调集人手前来救援石兄,若是我一人早到了!”

说着话的时候,四周山林岩石之后,人影绰绰、此起彼伏,一望即知尽是精锐。

四名男子一前三后,阔步行来,风雨之中更见气势。

当先一人相貌堂堂、神情威武,背负一柄三尺黑鞘仙剑,正是罗禹,后头紧随着老奉、瞿稻和朱武。

众人久别重逢自有一番欣喜,瞿稻等人更是争先恐后叫着“大哥”,上前与林熠招呼寒暄,将石道隼他们晾在旁边,只当他们不存在。

凌幽如好整以暇,笑盈盈朝着石道隼道:“请罢?”

石道隼扫了眼身后死伤惨重的部下,再看看四下上百神精气足、铁壁合围的空幽谷部众,晓得自己已是插翅难飞,强行突围只不过是枉送了手下人的性命而已,低低哼了声,他双目一闭道:“林教主,这次算你狠!”

背心一麻,老奉出手如电,禁制了他周身经脉。

其他的豹卷旗部众见石道隼放弃抵抗,当然也不愿再枉作挣扎、自讨苦吃,一个个垂头丧气、束手就擒。

留下瞿稻率手下清理善后,林熠、罗禹等人押着天石宫战俘返回空幽谷。

朱武人高马大、不由分说就俯身想将石左寒背起,孰知石左寒往后一退,挣脱他的双手淡然谢道:“不需麻烦,我自己走。”

一咬牙运转才积聚的些许盘罡魔气,腾身御风,追着老奉等人去了。

朱武一怔,瞧着石左寒满身怵目惊心的血污和伤痕,由衷赞道:“大哥的朋友挺硬!”他料石左寒未必能强撑多久,赶紧从后追上在旁守护。

抵达空幽谷,大雨徐歇,玉茗仙子已得到通报,率着丁淮安等人远远出迎,人群里居然还有曹彬夫妇和曹衡、曹胤与曹妍。

原来曹彬夫妇自从迁移到空幽谷后,过得十分惬意安稳,干脆彻底结束了涟州府镖局的生意在此定居,许多旧部也闻讯来投,大伙儿齐聚一堂,倒也热闹。

见着玉茗仙子,林熠含笑迎礼道:“嫂子,这回小弟可给你和三哥添麻烦了。”

玉茗仙子对这位小师弟极为钟爱,当年寄身昆吾山时,人人看着她的目光里都带着几分不屑甚至厌恶,简直把她当作妖女,唯独林熠满不在乎,一口一个嫂子叫得亲热,还一直坚定地支持罗禹与她的结合,令她大受感动。

眼见这小子如今已是威震天下的冥教教主、魔道至尊,可对着自己依旧谦恭有礼,玉茗仙子芳心更是欢喜,她嫣然笑道:“有什么好说的,空幽谷难道不是你的家?”

林熠愉悦一笑,全无方才面对石道隼的冷峻倨傲,说道:“麻烦是一定有的,不过嫂子放心,小弟自当解决妥当,绝不给空幽谷留下后患。”说着将石左寒引见给玉茗仙子道:“这位就是小弟的好友,天石宫石大公子。”

提到石左寒的名字,玉茗仙子不会不记得,当日金光圣母正是受了他的指使,迫于他的威压才设计陷害罗禹和她,将两人和黎仙子逼得走投无路,多亏邙山双圣及时赶到出手相救,才保全性命。

但时过境迁,兼之玉茗仙子性情天生宽容柔和,自不会故意去提这段尴尬往事,点头问候道:“石大公子一路辛苦,请入谷歇息。”

忽听人群里有个悦耳的声音叫道:“林大哥,你还记得我是谁么?”一个婀娜的红影从曹彬夫妇身后闪出,脸上依然掩不住娇俏之情。

林熠微笑道:“我怎会忘记青木宫的小公主?你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花纤盈笑道:“我在空幽谷已住大半个月,玩的不知有多开心,这里真的越来越热闹,我都不想回青木宫了。”

是希望能在空幽谷等到楚凌宇罢?只不过,即使等到了人,也未必可以等到了爱,林熠面带微笑,心中莫名一叹。

错爱伤人!

当下众人一边谈笑,一边入谷,玉茗仙子早已摆下盛宴,为林熠等人接风洗尘,一时间空幽谷内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石左寒缺席,独自在一间特意安排的静室里疗伤休养。

石道隼他们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尽数被囚禁在临时的牢房里,等着石品天来换人。

晚宴直到半夜才尽欢而散,邙山双圣尚缠着林熠不放,要再多喝两坛。

林熠笑道:“七兄、九兄,我知道今天这里有位酒林高人,你们两个若是能把她灌醉,要我喝多少,兄弟绝无二话。”

白老七环顾周围寻找着所谓的“酒林高人”,可看谁都不像,眨眨眼问道:“你说的那高人是谁?他一个能喝得过咱们兄弟俩?”

林熠伸手一引凌幽如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凌长老乃是敝教第一海量,连小弟也自愧不如。两位白兄要是有兴趣,不妨与她切磋切磋。”

凌幽如今晚自始至终滴酒不沾,再加上一副娇媚动人的模样,邙山双圣哪里肯信?

白老九怪笑道:“林兄弟,你不敢和咱们兄弟拼酒,认输就是,干嘛要拉出个女人家做挡箭牌?”

凌幽如将胸一挺,双手叉腰哼道:“女人怎么了?就凭你们两个家伙那点酒量,不信?那就试试!”

邙山双圣见她三言两语、爽快俐落地发下挑战书,不似作伪,当下收起笑容,白老七挠挠头问道:“你真的能喝?”

凌幽如也不多讲废话,顺手抄起桌上的一坛百花仙酿,拍开封泥,仰首“咕噜咕噜”倾入口中,片刻之后,“啪”地将空空的酒坛倒扣在桌面上。

回过神来的邙山双圣齐齐睁大两双小眼睛,异口同声道:“好,咱们跟你喝!”

凌幽如顺手抹去唇角的酒渍,斜眼瞟着邙山双圣道:“你们两个家伙若是喝输了呢?”

白老七含糊其辞道:“输了便输了,本就是喝着玩儿的,图个热闹。”

凌幽如笑道:“不行,没有彩头的酒喝起来有什么意思?你们两个要是输了,从今往后,只要见着我就得躬身施礼,乖乖地叫上一声“凌姑奶奶好”,有这个彩头,今晚我就陪双圣兄弟喝着玩玩儿。”

白老九一听有点不乐意,立刻追问道:“那要是你先喝醉了呢?”

凌幽如吃吃笑道:“我若输了,自然一样处理。”

邙山双圣没听出凌幽如话里的蹊跷,不过见她豪爽不输男儿却犯了犹豫,一旁的花纤盈已大力鼓掌道:“凌长老要和双圣拼酒,我来做公证人!”

曹衡本已睡意朦胧,此刻也不甘示弱,跳上桌子举手道:“还有我,还有我!”

林熠火上浇油道:“算了罢,万一栽在凌长老的手里,邙山双圣一世英名可就要付诸东流了,我看时候不早,大家都休息罢。”

白老七一拍桌子,吼道:“喝!谁躲谁他妈的就是龟儿子!”

瞿稻眉开眼笑地凑了过来,把一坛坛未开封的百花仙酿摆到桌上,道:“酒备好了,三位放开酒量尽管喝,不够的话我带兄弟们去酒窖里扛。”

众人多已散了,但闻讯又纷纷聚拢回来,连罗禹也牵着玉茗仙子的手跟过来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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