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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谍-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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榫蹩椋嗖幻饣崧断凇!
曹衡大觉好玩,笑道:“这宝贝真好。我要是有了它,往后再和大姐玩捉迷藏,就是站在大姐身后她也找不到。”
林熠顺手给了这小子脑袋上一个爆栗,道:“小鬼该打,仙家灵符是给你捉迷藏玩的么?你当它得来容易么?”
曹衡摸摸后脑勺,嘻嘻笑道:“天君,衡儿不过说着玩玩,又不当真。”
师徒两人说着话,就见一个脑袋上疮疤比头发多的人贼头贼脑,一手拎着灯笼,背上负着铁镐等物爬上松岗,径直往曹子仲的坟冢前行来。他步履虚浮,微微气喘,目光游离,绝非修真之人。
曹衡“咦”道:“癞子头?他黑灯瞎火的跑到我爷爷坟上作什么?”
林熠问道:“衡儿,你认识这人?”
曹衡答道:“这家伙是城西的一个小混混,以前还想投到咱们镖局来做事,爷爷嫌他好吃懒做,又爱偷鸡摸狗,就没答应他。”
那癞子头浑然不知,近在咫尺就有两双眼睛盯着他,他来到坟前,把铁镐等物卸在地上,小心翼翼的东张西望片刻,见松岗上寒风呜咽,冷月空照了无一人,松了口气在墓碑旁的青石上坐下,擦擦额头汗珠,抓起盘里供着的猪头就啃。
啃了两口随手一扔,又抄起羊腿,狼吞虎咽直到半条羊腿落肚,方才心满意足的抹抹油嘴说道:“对不住啦,曹老太爷。小的也是实在饿得不行,没办法才要借你的祭品先填饱肚子。”
他一张嘴把果盘里摆着的鸭梨又咬了半边,后面的话立刻变得支支吾吾无法听清。
曹衡跳脚怒道:“这个混蛋,居然敢偷吃我爷爷的祭品,看我怎么收拾他!”
林熠按住曹衡肩膀,沉声道:“别着急,咱们先瞧瞧他究竟要干什么?”
其实林熠从癞子头带来的铁镐等物,已猜到了七、八分。但他心中更有一份不解的疑惑,故不愿就此惊走癞子头。
癞子头吃过果子,咂巴咂巴嘴,竟恭恭敬敬朝曹子仲坟头双膝跪下叩首道:“曹老太爷,您老是个慷慨豪爽的好人,想来也不会介意小的从您棺材里寻些玉器珠宝,换几两银子使使。
“您放心,来年清明,小的必定再到您坟前烧上些纸钱,让您在阴曹地府也不缺银两花销。”
曹衡勃然大怒,小脸涨红道:“天君,这混蛋是要挖开我爷爷的墓穴!”
林熠静静道:“咱们暂且莫要露面,已经有人到了松岗,正潜伏一旁观瞧。”
曹衡举目四望却不见异常,惊问道:“天君,那人躲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
林熠提点道:“衡儿,你细心观察北侧十多丈外的那排松树,看看里面有何蹊跷。”
曹衡仔细打量了片刻,似有所悟道:“天君,往右数第三株松树瞧上去有些古怪。”
林熠见他观察力出众,心中暗喜,故意追问道:“有什么古怪,你能说出来么?”
曹衡用心思忖,缓缓说道:“它好像跟两旁的松树有点不一样。其他的树都是朝南的枝叶茂盛,朝北面的稀疏许多。可这株松树却偏偏反了过来,看着就觉别扭。”
林熠微笑道:“你说的不错。大凡树木皆有趋光向阳的习性,故此枝叶的所向与疏密也都有迹可寻。这株松树长成如此模样,未免有些扎眼睛。”
“天君,难道这人就躲在松树后头么?”想想,这么说好像也不能解释这株松树的古怪之处,心中更加好奇。
林熠摇头道:“不是,这松树之所以生得蹊跷,是因为它原本就是由人幻化而成。”
曹衡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想不通人怎能幻化成一棵松树?惊愕道:“天君,它真的不是一棵树,而是个活人变的?”
“五行遁术中有一门奇技唤作‘木遁’,能借树木之形隐身远扬。倘使再借助青木宫的‘木牍宝衣’,更可化身为草木而不露端倪。若非咱们早来一步,多半也会恍然不觉被他蒙骗过去。”
“青木宫?刚才那个老头是烈火宫的,他们跑来我爷爷坟上到底想干什么?”
“所以咱们要继续等下去,静观其变,才能查清这些人的真实目的。”
曹衡点了点头,他从未遇到过如此紧张刺激的场面,小手情不自禁的抓紧林熠,忽而望望癞子头,忽而望望远处的松树。
此刻癞子头已热火朝天的干将起来,他先用铁镐掘开坟头的方石,又刨去棺上黄土,露出了朱红色的棺盖。
这小子气喘如牛,两眼放亮,一鼓作气撬开棺盖,里面飘出一股极难闻的腐尸气味,熏得他眼花头晕,恶心欲呕。
癞子头赶紧让到一边,呼哧呼哧大力吸了几口凉风,刚觉得好受了一点,这家伙就撕了条布缕,搓成两个小团塞进鼻孔,又打袖口里取出双不知从哪儿偷来的兽皮手套戴上。
敢情曹子仲中毒猝死的消息,曹府尽管竭力保密,仍旧泄漏了出去?癞子头显然是有备而来,除了挖土撬棺的工具外,更备上了一副手套。
幸而时隔多日毒素内敛,否则溢出的毒气一般能要了他的小命。
癞子头三口两口又啃了半条羊腿,蹲下身子盯着曹子仲的棺材,喃喃祷告道:“佛祖保佑,今晚让我癞子头赚上一笔。小人保证从此洗心革面,做个好人。”
曹衡听了,小脸露出不屑之色,忿忿骂道:“这个混蛋,偷盗我爷爷的陵墓,居然还想求菩萨保佑,今后做回好人。”
癞子头自然听不到别人的斥骂。他兴高采烈掌起灯笼,在棺材里细细搜索。
在这家伙预想之中,曹子仲好歹也算涟州府大豪,身后事决计不会太过寒酸,陪葬的珠宝玉器定然不少。哪料忙活了半天,棺材中除了撒在遗体上的纸钱外便无他物。
俗语说,撑死胆大饿死胆小,这癞子头并不灰心,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在曹子仲寿衣里摸索起来。
这小子当真是利令智昏,另换个人,深更半夜孤身一人蹲在乱坟堆中已是腿软心虚,牙齿打战,哪里还敢与死人贴身接触?
他正满头大汗的为发财梦想忙活着,突然背后一个苍老倨傲的声音冷冷道:“臭小子,想不想再多赚点银两?”
这声音既来得毫无征兆,又渗着一股阴恻恻的寒气,任是癞子头胆大也吓得一个激灵,险些一头栽进棺材里和曹老爷子作伴。
猛觉得后头的脖领子一紧,癞子头已被来人的大手拎小鸡似的提了起来,翻转过身子。
那人一松手,癞子头摔落地上,双腿软绵绵的失去力气,扑通跌了个四足朝天。
他两手撑起来抬头望去,面前站着一个皂袍老者,相貌丑陋,一脸麻子,银白的胡须戟张如针,双目之中闪烁着森森幽光,那对眼珠分明是死灰颜色。
皂袍老者似乎对癞子头的惊惶样子颇为满意,说道:“你不用害怕,老夫不会杀你,只想跟你做笔生意。”
癞子头偷眼看了看老者脚下的人影子,心下稍稍一定,暗道:“这人有影子,那便不是鬼了。”
他回过神来后咽了口唾沫问道:“您老想跟小的做什么生意?”
皂袍老者右手一扬,一锭成色十足的金元宝被抛到癞子头脚下,道:“只要你替老夫将这人身上的寿衣尽数剥去,这钱便是你的了。”
癞子头呆了一下,看着地上的金元宝露出贪婪之色,几乎不相信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好事,犹疑道:“您、您说的可当真?”
皂袍老者阴冷一笑道:“老夫骗你作甚?若非我不愿做这贱役,又何须浪费一锭金子?你傻乎乎的呆坐著作甚,要干快干,不干便滚!”
癞子头也不明白“贱役”是什么意思,反正有金子赚总不会错,急急忙忙把元宝塞进袖口道:“干,小的立刻就干。您老放心,小的手脚可俐落着呢!”
曹衡傻眼道:“天君,这人是谁?他为何要剥去我爷爷身上的寿衣?”
林熠略一思索回答道:“这个大麻子是金牛宫的护法麻奉秉。他这么做,也许是想验证曹老爷子身上的某些特征,好确认躺在棺材里的究竟是谁。当然,或又可能另有他图,我却不知道了。”
曹衡失声道:“怎么会!难不成这棺材里躺的不是我爷爷?”
说完惊觉自己的这一声嗓门委实不小,看看外面的麻老魔等人,尚一无所觉,方自定心。
林熠道:“我不能断定是否果真如此。可你爷爷死得太过离奇,对这事存有疑虑的人不少。只是我未曾料到,五行魔宫的人居然被一并惊动,牵扯了进来。”
曹衡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远远望着在棺材边折腾的癞子头,心中喃喃道:“那棺材里躺的若不是我爷爷,还能是谁?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癞子头三下五除二扒下曹子仲的寿衣,站起身失望地抱怨道:“这曹府的人忒小气,里面什么都没有。今晚幸亏遇上您老人家,否则小的可就白忙活了。”
麻奉秉不理他,冷电般的眼光上下巡视棺材中赤裸的遗体,然而尸体腐烂不堪,白骨裸露,面目狰狞模糊,已根本不可能再查找出丝毫有用的线索。而从身材体态对照,则无不与曹子仲生前吻合。
想来也不应有错才对,否则曹彬、曹执等人,岂不是错认了与他们朝夕相处数十年的亲爹?
麻奉秉低低自言自语道:“难道曹子仲真的给毒死了?”目光再次细细扫过尸身,忽然发现腹部处有些异样。
深紫色的腐肉浓水干涸,朝里萎缩翻绽竟露出了体内器官,隐隐约约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藏在当中。
麻奉秉精神大振,吩咐癞子头道:“将你的手套给老夫。”
癞子头面对眼前的这尊财神哪敢有半个不字,老老实实褪下兽皮手套。
麻奉秉小心翼翼戴上,俯身捏起那团东西,举近一看原来是个蜡丸。他微一思忖,已明白这颗蜡丸定是曹子仲生前服食,藏于体内未曾溶化。
麻奉秉指尖用力,蜡丸“啵”的裂开,里头现出一小簇绸布,皱巴巴的卷作一团。他连忙脱下手套展开布条,见上面写着四个小字─“洞、玄、石、藏”。
麻奉秉皱起眉头低语道:“洞,哪里的洞?这是什么意思?”
癞子头凑过身,高举起灯笼,问道:“洞玄石藏?老爷子,您要找的就是这蜡丸吗?”
麻奉秉哼了声道:“你问这作甚?”将布条卷起纳入袖口道:“合上棺盖,把这儿恢复成原样。”挥手又抛下一锭金子。
癞子头眉开眼笑,心想,今晚虽没从曹老爷子的棺材里掘出什么宝贝,可得了两锭金元宝,也算赚足。
他手脚果真俐落,不消小半个时辰便已完成,自己先得意洋洋的打量恢复原样的坟头几眼,笑呵呵问道:“您看这样成么?”
麻奉秉冷笑道:“很好,你可以去了。”
猛然手起掌落,拍中癞子头胸膛,“蓬”的金光乍现,身躯爆裂,化作殷红雨雾,尸骨无存。
可怜那癞子头做了一辈子的混混,最后只混到被人一掌拍死的下场。若说还有半分可值得夸耀之处,想来就是他毕竟死在魔宫绝学“焚金神掌”之下。
那两锭金子从半空落地,上面沾满濛濛血色,尚留有癞子头的一分体温。
曹衡惊得张大嘴巴,呆呆注视着漫天飘洒的血雾,身上冷飕飕的只觉阴气渗人。
突然觉得一阵暖意传来助他抑制住身体的颤抖,原来是林熠将大手轻轻放在他肩膀之上。
麻奉秉若无其事拍拍双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之事,也不瞧那两锭金元宝便要离去。但他的双目陡然精光一闪,停住身形嘿然说道:“什么人,滚出来!”
曹衡紧张道:“天君,这老魔头发现咱们了?”
林熠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是,是有其他贵客要找上麻老魔了。”
果然松树后转出一人,羽冠白袍,仙风道骨,不是别人,正是奉仙观的观主心航道人。
他手持拂尘,洒然行来凝望弥漫未散的血雾叹息道:“麻老魔,你也忒歹毒了,居然连一个毫不相干的小混混也不肯放过,便不怕遭天谴么?”
麻奉秉哈哈笑道:“老夫当是谁鬼鬼祟祟躲在一边,敢情是心航道长。这小子看了不该他看的东西,老夫也只有送他归天。你漏夜来此,想必与麻某是抱着同样的心思吧?”
心航道人晃动拂尘,微笑道:“贫道岂会如阁下一般卑鄙无耻,掘人坟墓,扰人安宁?只是顾念着与曹掌门的旧情,方才前来祭拜探望。”
麻奉秉点着头道:“说的果真比唱的好听。这些日子道长在曹府忙前忙后,推曹执,压曹彬,也是为了顾念旧情么?别忘记了,孙二可是在敝宫的手里!”
心航道人心头一震,淡淡答道:“君子之心,阁下岂能度之,贫道不说也罢。”
第三章布条
麻奉秉哼道:“道长的意思,是在拐着弯骂老夫是个小人吧?嘿嘿,只怕我这真小人也比某些伪君子强胜不少。老夫懒得跟你啰嗦,告辞1
他一抖袍袖作势欲走,心航道人拦阻道:“阁下且慢,留下那张绢书再走不迟!”
麻奉秉收住身形,纵声大笑道:“牛鼻子,狐狸尾巴终究是露出来了。闹了半天,你还是为着曹子仲的藏宝而来!”
心航道人不动声色,说道:“此物本为我正道至宝,蒙尘千年流落在外,令人不甚痛惜。贫道不过是要将它物归原主,以免再落入凶人之手,平生事端罢了。”
麻奉秉冷笑道:“说得好,可惜没人会信。况且此宝与你们奉仙观更无丝毫的干系,要抢要夺也轮不到你这牛鼻子。”
心航道人肃然道:“正道一脉,同气连枝。无论如何,此物也不能由阁下带走。”
麻奉秉一对金戟“呛啷”操在手中,列开门户道:“那就问问老夫手上的这双‘流金寒光戟’答不答应了!”
心航道人看两人把话说僵,心中亦有些懊恼,暗自想道:“贫道也忒的托大了。假如让心度师弟他们随同前来,何惧区区一个麻老魔?”
他的修为较之麻老魔原本难分伯仲,奈何数日前追杀太阴四煞时,被林熠扮作的黑衣蒙面人以神雷驱魔符破去了天女散花诀,元气大伤未能复原。猝然撞上麻老魔,未战已然吃了暗亏。
这点关节心航道人不是不清楚,故此他虽早已来到松岗,却始终隐身一旁,看着麻老魔取出蜡丸,寻到里头藏着的绸布条。
他本打算待麻老魔走后悄悄缀上癞子头,亦可从他口中盘问到那张绸布条上到底绘着些何样的图文,如此也免得与麻奉秉正面硬撼,拼个你死我活。
可惜自己的如意算盘打得固然精明,麻老魔亦非笨蛋,突施杀手将癞子头毙于掌下,骤然断了这条线索。
从癞子头口中听到“洞玄石藏”四字,心航道人同样是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也越发的想拿到那张绸布条一看究竟。迫不得已之下,这才硬着头皮现身阻截麻奉秉。
心航道人正犯着踌躇,不知是战是退之际,忽听有一爽朗的笑音道:“麻护法,心航道长,晚辈不才,替你们两位作个见证可好?”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白衣缓带,满面春风迈步出来。
曹衡奇道:“天君,这人又是谁?年纪好轻。”
林熠淡淡一笑,回答道:“他是天石宫宫主石品天的幼子,右天尊石右寒。”
曹衡啧啧道:“原来又是一个五行魔宫的高手,这下心航老道也吃不了兜着走啦。”
他听说奉仙观偏帮曹执,挤兑自己的爹爹,心里对奉仙观与心航道人早无好感,反盼着麻奉秉和石右寒将这牛鼻子老道好好教训一通。
林熠摇头道:“未必,五行魔宫自二十余年前分崩离析,早已貌合心不合。石右寒定也是冲着麻奉秉袖口里的绸布条而来,一样的不安好心。”
曹衡扳着小指头低声数道:“烈火宫、青木宫、金牛宫、天石宫,再加上奉仙观的人,今晚这儿好生热闹。还剩一个魔宫的人没来,不晓得待会儿会不会露面?”
林熠心道,这小家伙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当这群魔聚首是闹着玩的么?曹子仲生前不知藏了何种正道至宝,居然惹得五行魔宫纷纷出动。
看来雁鸾霜对自己的警告并非虚言,曹府的这场血雨腥风已然拉开序幕,自己要怎样才能护得曹彬一家的平安?
果然,麻奉秉毫不领情,漠然道:“石右寒,你也想来趁火打劫么?”
石右寒摇头道:“晚辈岂敢?有麻三叔在,晚辈纵胆大妄为,亦不敢自不量力,打您老人家的主意。”
麻奉秉当然不会就此信了石右寒之语,倘若这小子一无所求,何苦深更半夜跑到荒郊野外来吹风?何况松岗坟堆又非踏青野游之地。
他收回目光,徐徐道:“心航道长,老夫没闲心与你纠缠不清,是战是和,就等你一句话。”
于他心中,也不愿与心航道人动手。毕竟石右寒虎视眈眈侧伺一旁,自己和这老道拼得两败俱伤,没的白便宜了那小子。
未等心航道人回话,石右寒先道:“麻三叔、心航道长,晚辈有一言如梗在喉,不吐不快。想你们两位一是魔道高人,一是正道宿老,何苦为了区区一条绸布争得你死我活?
“何况那绸布的来历不明,上头的东西是否有用亦未可知。到头来两位拼得你死我活,却又怕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岂不冤枉至极?”
心航道人猜不透石右寒话里隐藏的用意,不愿轻易出言,只不置可否的低哼了一声。
麻奉秉嘿然道:“怪了,二公子何时改行做起和事老来了?”
石右寒笑道:“晚辈人微言轻,哪有资格给两位尊长劝和?只是忽而想到一条两全其美之计,既可免去眼前的争斗,又能令两位皆大欢喜,故此斗胆开口。”
心航道人道:“石二公子有何见教,不妨直截了当的说来,贫道洗耳恭听。”
石右寒道:“晚辈是想,一人计短,三人计长。麻三叔何不将绸布条取出,让晚辈与心航道长一起帮你参详揣摩。咱们先努力同心寻到此宝,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不晚,总好过现下莫名其妙的大干一场。”
心航道人本就无把握从麻奉秉手里夺到那条绸布,如果能依石右寒之言退而求其次,也不失是个办法。当下望向麻奉秉道:“阁下意下如何?”
麻奉秉费尽心机忙活了半晚,才得着这么一点线索,岂肯平白无故的与石右寒、心航道人分享?
他明知若不答应,石右寒必定翻脸,与心航道人联手对付自己,只是一贯的心高气傲、横行无忌,又怎忍得住这口窝囊气?
他一翻白眼道:“好你个石右寒,竟想出这等诡计胁迫老夫。偏巧麻某天生的吃软不吃硬,你若苦苦恳求,我还说不准会念在魔功一脉同源的交情上,将绸布条上的秘密透露些许。既然要撕破脸皮,那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石右寒无可奈何的叹道:“麻三叔,晚辈也是一片好意。那条绸布既是从一具棺材中取出,本乃无主之物,也该当见者有分。您老想一人独吞,就算过得了今夜这关,可事后一旦被金伯伯知晓,他老人家何尝饶得过你?”
石右寒所说的“金伯伯”,正是金牛宫宫主金裂寒,听得他的名字,麻奉秉心里立生杀机。
他哈哈笑道:“老夫此来正是受金宫主所派,亦自会将此物献于宫主座前,不劳二公子费心!”
笑声久久不绝,发出金鼓轰鸣之声,铿锵尖锐直拔云天,周围的松树一根根齐腰折断,青石爆裂尘土飞扬,却是用上了“金戈笑音”。
石右寒面色微变,笑颜收敛,运起磐罡心鉴抵御洪水奔涌般的金戈笑音,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字道:“麻三叔,你这是何意?若再不停下,晚辈可要得罪了!”
麻奉秉笑声悠长,越发高亢,半空中隐隐“喀喇喇”风雷滚动,震得石右寒身形晃动,似不能立足。
心航道人日前真元大损,更加吃力,不得不口发啸音全力相抗。
然而他的长啸便如低飞的雀鸟,总是教麻奉秉的金戈笑音盖过一头,胸口气血鼓荡好不难受。
石右寒高声道:“道长,麻老魔已动了杀机,要除去我等灭口,咱们再不联手,便唯有坐以待毙了!”
心航道人“哇”的喷出一道血箭,藉以驱荡出渗入体内的魔气,更不多话腾身拔剑,一式“闪电惊鸿”刺向麻奉秉咽喉。
麻奉秉笑声陡止,吐气扬声“咄”的从口中射出一股以真元凝铸的罡风,震得仙剑嗡嗡镝鸣激弹走空。他双手一错,流金寒光戟炽如金乌轰向心航道人胸膛。
心航道人翩飞侧闪,让过掌风。
石右寒掣出魔刀“斩虚”,一抹蓝光森森炫目,当空劈到。
麻奉秉退步举戟,“叮”的架开魔刀斩虚,只觉对方刀势虽然凌厉诡异,但功力似乎尚逊色一筹,并无传闻中的那般棘手难缠。
他胆气大壮,鼻子里重重哼道:“好笑啊好笑,自诩正道宿老的心航道长,与天石宫的右天尊联手,夹攻老夫,世上还有比这更加荒诞的事么?”
心航道人老脸微微一红,喘息道:“麻老魔,是你欲杀贫道在先,贫道不得已求自保而已。”
一字电剑奔走如雷,在黑夜里划出一道道亮丽的电光,紧紧逼住麻奉秉,令他无暇再施展金戈笑音。
石右寒亦是一副奋不顾身、勇往直前的模样,斩虚魔刀神出鬼没,一击不中旋即飞退。他的气势看上去最为冷冽凶狠,大有不把麻老魔一刀劈裂绝不甘休的味道,可麻奉秉的攻招十有八九让心航道人接去,三人之中反以他耗损的真气最少。
这般三人走马灯似的翻翻滚滚激战三十多个照面,依旧平分秋色。
麻奉秉渐渐发现心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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