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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来袭,相公请淡定-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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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且自问再活一世,已是心力交瘁,古井无波,可还是被他挑动心中那根深藏的弦。她想要一世安宁,不再颠沛流离,受尽折磨,亦不再重蹈覆辙。
闪电狰狞地撕破天际,大雨倾盆而至,打落院中盛放的百花。那些说不出名字的花卉,不堪风雨,一阵狂风刮过,一场大雨落下,只留下一地杂沓的狼藉。
杜且微微叹息,转身准备回屋。
“阿且。”
这样的呼唤,杜且渴望了十年,如今夹杂着风声雨声而来,还是不觉得地泪湿眼眶。
☆、第40章:你想嫁给厉出衡吗?
杜且深深觉得,杜府的墙头似乎太矮了一点,而且墙外的那棵老槐种的太不是地方,正好斜对着她闺房的门。她若是从房内打开小轩窗,那就是极佳的角度。
此时,风雨交加,被淋成落汤鸡的纪澜仍是那副丰神俊朗的风流倜傥,精致的五官丝毫无损,却因雨水的浇注,有着别样的凄楚美感。如他这般的皮囊,无论是狰狞还是狼狈,都永远美好如画中仙人,即便他下一刻捅你一刀,你也会心甘情愿地死在他的怀里。
若是在前世,杜且一定舍不得见他如此,可现下即便心中不忍,也不会心软。
“我买了麻辣鸭头。”纪澜是打了伞的,他坐在墙头,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小心翼翼地护在伞下,“我记得以前每逢下雨天,你就会想吃辛辣的东西。”
雨声很大,但纪澜的声音还是一字不落在进了杜且的耳朵。
她以为自己如此不入流的习惯,只有白芍一个人知道,侯府的下人就算是闻到过味道,但也不曾真的见过,更何况是对她绝情冷漠、不闻不问的纪澜。
“侯府侧门街尾的那家,对不对?夫妻俩是从长安来的,那婆娘是个哑巴,老汉一条腿瘸了,在街尾经营那摊子已经有十五年之久。”纪澜自嘲地一笑,“对了,若是现下的话,才刚刚经营五年。我也是你走之后,才从侯府下人处得知关于你的一切。”
杜且终于转身,雨水打湿了她的裙裾,“侯爷说完了吗?苦肉计也该唱完了。不要忘了,你是因为毁了我的清誉,而让我不得不嫁给你。你难道还要故伎重施不成?”
纪澜无奈地说:“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你喜欢在雨天吃这个,没有别的意思。”
“若是这样是再好不过了。”杜且冷道:“侯爷走吧,在进侯府之前,我并不喜欢吃这个东西。我之所以迷上吃辛辣的东西,是因为侯府的生活太苦闷,一到下雨天,奴仆们都会各自躲雨,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一举一动。而太夫人最不齿的,便是我不符合世家闺秀的作派,而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更是侯府严令禁止的。我过得太憋屈,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属于我的夫君,我不需要你时时刻刻相伴,但起码让我觉得我是你的妻子,而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甚至可以将我拱手相让。”
前世太苦,她不想再来一次。
“我相信,我和你的姻缘并非无可避免。因为你我都再带着前世的记忆,能避免那些错误的发生。你应该和我一样,认为你我的结合,就是一场错误。既然有机会改正错误,又何必再为难彼此。”
纪澜的心似乎被雷击中,下起倾盆的大雨,无休无止。他有些明白杜且当初的心境,看不到希望,一个人毫无目的地往前冲,明知不会有回报,明知会受伤,可还是一往无前。
他伤她那样深,却醒悟得太晚。
纪澜把纸包揣回怀中,望着渐渐磅礴的雨势,“我这次来还想告诉你另一件事情,三日后的马球赛,那人也会参加,而你爹一定会带上你,因为我也会去。”
“我不会去的,不会再有机会和他相遇。倘若可以,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你想嫁给厉出衡吗?”
☆、第41章:既然你我都能重生,为何厉出衡不能?
杜且推门的手猛地一回,骤然回首,眸中有泪,“我就不能尝试另一种可能吗?至少厉氏重诺,绝不会亏待我。就算亏待又能如何,起码不会如前世那般爱而不得,残忍被弃,受备凌辱。”
纪澜不得何时已跳下墙头,执伞立在阶前,仰头望着她,却不近前,生怕遭至她的反感和愤怒,从此便再无任何可能。
他说:“就在你回城的前一日,甘大儒向御史台状告一品诰命夫人兵马大元帅虞恒之妻徐氏,当街殴打他的学生,而致此人重伤失踪。而他的学生在此之前,曾向他说明,因父母在滇南时为他订下亲事,当日是女方笄礼,他遵父亲遗训前去提亲,却惨遭毒打。他要求明威将军杜如笙和虞恒元帅,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杜且不明白纪澜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此事闹得朝堂皆知,御史台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弹劾武将的机会,尤其是徐氏用的是私兵。”纪澜惊觉扯远了,继续又道:“你可还记得,当年厉出衡提亲后发生的事情,可有甘赋冲告御状之举?那时的甘赋冲隐居江南一带,并未出现在京城不说,万山书院也并不存在。”
杜且似乎被扼住了咽喉,呼吸困难,脑子无法正常思考,只能怔怔地望着雨中的他。
“既然你我都能重生,为何厉出衡不能?”
入夜时,雨势渐收,月亮从层层乌云后面露出弯弯的一角,清辉透过屋顶的天窗淌进屋中,寒风却肆虐横行,天一下子冷了下一米。
屋内没有掌灯,白芍敲门许久的门,杜且都没有应,她以为杜且睡着了,不敢再唤,连送来的晚食也撤了下去。雨停后,天又冷了不少,白芍拿了两个烧旺的火盆进屋,被托腮坐在窗前的杜且吓了一跳。
“婢子以为二娘睡了,天寒地冻,大奶奶分了木炭,让各院自行处置,不必如往年那样,非要入冬才能用火盆。”白芍念叨着虞氏的好,“大奶奶才管家第一日,婢子们就吃上肉了,姨娘可从来不给下人吃好的,想吃肉只能等主子们剩下。对了,厨娘也换了,那个方婆子被大奶奶发卖了,听说那婆子是平姨娘的远亲。大奶奶还说,过几日再给二娘买几个侍候的人。”
杜且若有所思,静静地听着白芍的絮絮叨叨。
“原以为郎君回府会大发雷霆,可他回来后连平姨娘都顾不上,换了衣裳又出去了,大爷倒是回来了,面色颇有些凝重,与大奶奶在屋里说话,连侍候的人都打发出来,想必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若是最会察颜观色,莫过于这些侍候人的奴仆,主子的每一次举动,都是因为什么,他们一清二楚。说粗鄙一些,就是主子想放屁,他们都能预先知道屁的味道。是以,杜战这种喜怒行于色的人,是最容易被下人们吃透心思。
杜且点了点头,“夜也深了,你回屋歇息吧,不必侍候了。”
白芍应了一声,又道:“二娘似乎换了性子,这两天可把婢子吓坏了,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
杜且神情清冷,“快嫁人了,总要学着懂事才是。老被人牵着鼻子走,连走到哪去都不知道,这一生还有什么意思。”
“是这个理。”白芍拿汤婆子把被褥捂暖,方才告退。
白芍离开不到一刻钟,只听门板噗的一声轻响,石子落地滚动,最后落入院中的积水坑。
杜且下意识地望向窗外,墙头有模糊的人影,看不太真切。
她没有动,静静地坐着,麻木的手脚没有暖意。
“女君似乎是睡了。”隐约传来小童的嘀咕声,“屋内没有掌灯,郎君还是回吧,这风可真大,你的伤还没好,万一……”
“再等等。”他的声音很小,可杜且还是听到了。
“已经宵禁了,咱们这么乱跑,被宿卫军看到可是要关起来的。”
“我何时被关起来过?”风中传来那人云淡风轻的声音,“再等等看,现下还早,说不定是还没回屋。”
☆、第42章:她不见我,也是情理之中。
院墙外的老槐上,厉出衡一个独立,阿松趴在墙上,北风萧瑟,毫无留情地朝他们直扑而来。
“会着凉的。”阿松很应景地打了一个喷嚏,似乎想要证明真的很冷。
厉出衡道:“你找个没风的地方先暖和一下,等等再叫你。”
阿松哀嚎,“郎君就不能回去吗?”
“好啊,那你先回去好了。”
“郎君明明知道我躲不过那些宿卫军,要是被关到问起来,坏的可是万山书院的名声。”
厉出衡冷哼声,“我会告诉他们,书院没有你这个人。”
“如此一来,郎君和杜如笙有什么区别?”
厉出衡反被质问,明显愣了一下,“我否认书院没有你,大不了你被宿卫军关一夜,明日也就出来了。可杜如笙否认我这个人,却是要毁掉两个人的一生。否认一事相同,事情却可大可小。”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个理。”
厉出衡反倒笑了,目光望向窗边独坐的剪影,顿时明白过来,“看来,杜女君今日是不打算现身相见。”
“郎君如何知晓?”阿松问他。
“也没什么,衰微的世家自然比不上清远侯府的荣光,她不见我,也是情理之中。”厉出衡动了动僵硬的胳膊,“我这背上的结痂好像裂了,疼得厉害。”
“那走吧……”
主奴二人的交谈声渐行渐远,杜且神情一松,肩膀垮了下来。
她对厉出衡是陌生的,杜如笙毁了与厉家的亲事,把她嫁给纪澜,纪澜又把她送给太子,而她最终在厉出衡的怀里结束了短暂却又悲惨的一生。
无论她是如何死的,上一世都结束了。
如纪澜所说,已经知道犯下的错,就不该让错误继续。
倘若厉出衡也是……
但她旋即推翻了这个想法,这似乎有些荒诞。倘若厉出衡也有前世的记忆,那么他就该极力避免再出现在杜家,以更快地方式权倾朝野。
不是每个人都像纪澜,执着于过往,千方百计地想要弥补。
有了这一份体认,杜且不再郁结,爬上捂暖的被褥,即便窗外寒风呼号。
然而,她刚闭上眼睛朦胧睡去,便听到有人敲门,来势汹汹,不依不饶。
她撑起身认真一听。
是杜乐。
似乎还把杜如笙带来了。
这是又准备挨打的节奏吗?
杜乐特地守在大门口等到杜如笙回来,狠狠地把杜且告了。告状这种本事,杜乐熟能生巧,自然还是要抹黑杜且一番。可这一次杜且留在她脸上的巴掌印,就是最好的证明。
杜如笙先去看了平氏,平氏哭得梨花带雨,我见尤怜,问明是虞氏动的手,杜如笙也只能认栽。他认定虞氏出身高贵,绝不敢和平氏计较,进门三年虞氏也没有忤逆过他的意思,可虞氏若是真的出手,他也不敢找上门理论。
“都是二娘唆使的。”平氏一句话,让所有的愤怒有了宣泄的出口,“她还打了乐儿。妾这几年操持整个杜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就敢这么待妾,若是传扬出去,还怎么议亲婚配。夫君若是不好生管教,咱们杜家的脸面都让她丢尽了。”
杜如笙内忧外患,不胜其扰,决计先好好管束杜且,他还指望杜且为杜家带着无上荣耀。至于杜乐,杜如笙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庶出的女儿全然比不上杜且的清绝无双。
☆、第43章:嫁妆的那些龌龊
“儿已经睡下了,父亲若是有事,明日再来吧。”杜且没有开门,也没有开门的打算,“夜已深,请恕儿已更衣,多有不便。”
杜乐却不依不饶:“是父亲唤你,你自当梳洗更衣,哪有这般拒人于千里的道理。”
杜且冷道:“若不是不方便开门,冲着妹妹这话,再打你一巴掌也不为过。深更半夜,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该是父亲来敲女儿的门,唤女儿前去,或是由母亲前来与儿商议,而不是仗着是儿的父亲,就能坏了规矩纲常。妹妹还小,不懂规矩也就罢了,父亲由着她的性子,任性行事,难道这几日京城的流言蜚语还不够父亲吸取教训?”
“杜且,你竟然敢教训父亲。”杜乐咄咄逼人,意图惹怒杜如笙,让他重拾父亲威仪。
可杜如笙很明显地退后一步,沉声道:“乐儿不可造次。”
“爹……”
杜如笙最忌讳的就是旁人非议他杜家没有教养,明明是低等武将出身,却还要装出一副高门宅第的矜贵,事事都要比照百年世家的门风。
“乐儿没有嫡母调教,养出这等性子,父亲还是好生约束,莫等到哪日得罪了权贵,可就来不及了。”杜且已不是前世柔顺懦弱的性子,这些曾经给予她伤害的人,她是一个都不会再迁就,“儿话尽于此,还请父亲斟酌。”
“爹,明明是她先欺负乐儿的,你看乐儿的伤……”
杜如笙拂袖而去,不再理会。
杜乐哪里肯依,又去平氏那里哭诉,平氏气不过,跑到杜且的屋前大吵大闹,撞门哭闹,闹得杜府鸡犬不宁。
杜且却不理会,由着她闹,由着她哭,还怕她闹得不够大,特地起身激她:“我忘了提醒姨娘,那个方婆子叫我卖掉之前,还说了不少姨娘的好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之呢,她在杜府赚了不少的银两,都是姨娘好心给的,还说姨娘是活菩萨。”
平氏哭得更凶了,声声威胁:“你竟然污蔑我,我要跟你拼了,跟你拼了。贾氏都不敢对我如此不敬,你一个黄毛丫头竟敢惹到我头上,也不想想,你终归是没出嫁的闺女,若是没了闺誉,日后还怎么嫁人!”
“说到底,你只是一个妾,谁还信了你的话不成?”杜且倚在榻边,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姨娘继续闹吧,我可是要睡了。”
平氏没得到半点的好,转身又找上杜如笙。
杜如笙今夜没歇在她的荷香院,就是嫌她一直哭,哭得人心烦,可她犹未自知,闹上他的书房来。这时,平氏倒是没哭了,可脸上的泪痕未干,杜如笙一见就烦心。
“还没闹够?”她去杜且那闹的事,已经有人禀告他。
平氏抽泣几声,“妾自从没了掌家之权,谁都看不起妾,可说到底妾服侍夫君十余载,生了一双儿女,还为夫君赚了不少的私银,这都是从公中私扣下来的,为夫君的前程谋划。”
杜如笙皱眉,“你这是威胁我?”
“妾不敢,妾只是提醒夫君,如今帐册在大奶奶的手里,万一她查出什么来,可就不太好看。夫人的嫁妆统共就那么一些,虽说四间铺子和两座庄子还在,可账面上都已经没了,全成了夫君的私产。这一两年内二娘也该嫁了,这嫁妆凑不齐,夫君的脸上就没那么好看。”
☆、第44章:总要受到报应
天刚亮,杜如笙差人去把杜战唤来。
杜战似乎一夜未睡,胡渣丛生,眼窝深陷。
不得不说,杜战和杜且的样貌完全是承袭自杜如笙,男的英挺俊朗,女的清绝无双,也无怪贾氏自惭形秽,避居明镜轩,而杜乐却没有半点遗传杜如笙,倒是贪得无厌的性子,与他全无二致。
杜如笙的脸上带着慈父的笑容,“昨夜没睡好?这也难怪,正是血气方刚之时,难免没有节制。你媳妇也是的,白天要管家,晚上缠着你……”
“父亲!”杜战不悦地打断他,他素来知道父亲粗鄙,可儿子的房中之事,并非一个父亲所能随意提及的。且不论他和虞氏之间如何,他这般无般猜测,又与市井无赖有何区别。
杜如笙以为他不好意思,拍拍他的肩膀,暧昧地继续道:“父亲也是过来人,知道房中的滋味,你也不必不好意思,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可虞氏待你不差,可她昨日冲撞了你平姨娘,还把府里的账册抢走了,你可知道此事?”
听杜如笙的意思,虞氏犯了错,为了笼络夫君,是以夜里格外卖力讨好。
杜战心头滚过一阵恶心,虽然他向来唯父亲之命是从,可杜如笙的一些做法,他颇不赞同,但母亲自幼教导他,绝不能忤逆父亲,他就算心中有不同的看法,也只能是按父命而行事。可他颠倒黑白,恶意抹黑他的妻子,这又岂是父亲所为。
“平氏虽尊称她一声姨娘,可她只是一个妾,妾的身份奴婢,又何来冲撞一说?”杜战按下心中不悦,“父亲所说的抢走,其实不过是儿子媳妇行使她的管家之权。”
“你这是说你姨娘颠倒是非?”
杜战纠正道:“儿子从未叫过她姨娘,平氏就是平氏。”
杜如笙骂道:“混账东西,越来越不知尊长!”
“儿子的尊长只有父母,看不到那些欺负妹妹弱小的奴婢,仗着主人家的宠爱,就以为自己是这个家的主人,为所欲为。”杜战怒极,“至于父亲说的账册,也不妨请这位平氏出来对质,为何母亲嫁妆里的四间铺子和两个庄子,都不见了。”
杜如笙没想到虞氏这么快就看出账面上的弄虚作假,虚张声势地大喝:“你胡说什么,早就说了虞氏不会管家,连家的门道都没摸清,这账册她如何能看得懂?现下却说什么没了,我看是她想贪没你母亲的嫁妆,不给阿且嫁妆。”
“父亲!”杜战脸都红了,胸口起伏,“阿墨的嫁妆里有十间铺子和两个庄子,儿子倒要问问父亲,先时说放在公中,等日后再归还,可如今却只剩下八个铺子,到时候平氏拿什么归还阿墨?”
“这……”杜如笙语塞,平氏并没有告诉过他,连虞氏的嫁妆都动了。
“父亲回答不了,就让平氏出来,儿子要与她当面对质。”
“放肆!”
“既然父亲不同意,儿子就只能请母亲出面。”杜战眼里只有是非对错,虞氏安慰他大半宿,此事到这里就算完了,杜且的嫁妆拿她的铺子补上,只要不让平氏再插手,过几年手头就能宽裕一些。可杜如笙一开口,就让杜战失去了耐心,连答应虞氏的息事宁人也忘得一干二净,只想来一个彻底的了结。
被平氏闹了大半宿,杜且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一起来就听说虞氏掀起了平氏的老底,正在明镜轩当堂对质,连杜如笙都向衙门告了假。
杜且秉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唤来白芍洗漱更衣,急急地往明镜轩去。
走到半路,被杜乐拦了下来。
杜乐的左脸红肿,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杜且在袖中动了动手腕,突然发现太过用力的关系,她的手竟有些微酸。可她全然不觉得自己太过分,她前世受尽委屈,有一半是因为这个人的从中作梗,而让她错过了厉出衡,走上一条不归路。虽然她在嫁给厉出衡之后,也没有幸福可言。但杜且并不觉得杜乐值得同情。
“你把我娘害得还不够,还想去帮虞氏吗?”杜乐目露凶光,“今日明镜轩的门你是一步也踏不进去。”
杜且裹紧身上的小袄,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不去便不去吧,横竖你娘自己做下的事情,总要受到报应。”
“你……”杜乐见她转身就走,方才酝酿好的情绪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完全使不上劲。
☆、第45章:路遇
杜且并不担心虞氏摆平不了平氏,母亲贾氏看似对杜如笙言听计从,可是哪个女人没有私心。她安心于后宅,深居简出,并让出管家之权,与杜如笙并非没有约定,既然是相互牵制,那么就必然牵扯利益,而不难猜出,一双所有的杜如笙必是靠着贾氏的嫁妆,衣食无忧。
她就不信,杜如笙和平氏把贾氏的嫁妆都败光了,贾氏还会无动于衷。
贾氏固然对她不加理睬,可她不能对杜战作势不理。
杜且前世也是为了儿子能承袭清远侯的爵位,而一再地退让,是以她猜贾氏也是在为杜战考虑。若是她发现,她忍让的结果,是让杜家变成平氏那个贱人所生的儿子,贾氏必是不会继续沉默。
杜且戴了帷帽,大摇大摆地走出杜府,家令见状也不敢拦,平氏和杜乐都在她手里吃了亏,这位大小姐可不再是以前唯唯诺诺的模样,不得不小心伺候。
“二娘想去何处?”杜且没有坐马车,而是与白芍一路步行,毫无目的地往南而行。
杜且想了一下,“我想吃庆丰堂的包子。”
白芍道:“二娘不早说,庆丰堂的包子每日都大排长龙,想买一屉都要等上大半日。这会子过去,正好是饭点,连位置都没有。”
“那就随缘吧。”杜且委实想不出有其他的去处。
庆丰堂门前,挤满了人,客食的客人也都是拼桌而坐,想要找一处两人的位置,还真是不太好找,更何况杜且是女儿家,不能与男子同桌共食,就更加没有选择。
“二娘我们回去吧。”白芍被挤得快透不过气来。
杜且遗憾地说:“好吧,我们去别处看看。”
前世因为是清远侯夫人的关系,随便打发个下人过来,都能买到刚出炉的包子。纪太夫人最爱这家的包子,还有一回特地让大厨到侯府做了一次包子宴,当然这是大孝子纪澜的孝心。杜且虽然也喜欢吃,可她从不敢表露出来。
“杜女君。”纪太夫人认出白芍,确定戴了帷帽遮住容貌的必是杜且,这才轻声唤住她。
杜且刚刚想到纪太夫人,她便出现了,不知这是不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前世她们处得半不融洽,但后来她被赶出侯府,纪太夫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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