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医师-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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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医生。”
　　那声音绵软而清晰，他回过头来，看见陈妍站在身后。
　　“你已经回来上班了啊？”
　　“回来两天了，一直在处理科室里的事情，今天才有时间来找你。”
　　“找我？”崔梓旭微感讶异，“怎么了？”
　　陈妍的脸上有可疑的红晕，她从背后拿出一个漂亮的小盒子，递了过去。
　　“这是上次你帮我的谢礼，希望你能收下。”
　　崔梓旭看着那个盒子：“太贵重的礼物不收啊。”
　　陈妍似乎有点急了：“一点都不贵重，只是我做的一些小点心而已，希望你能喜欢。”
　　崔梓旭从来不吃零食，但是他把盒子接了过来：“谢谢。”
　　陈妍的目光里透露出兴奋：“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她转身跑着走开，一直跑到转角处，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崔梓旭目送她离开，拿着那盒点心，回到自己的科室里，小心地解开上面盘得很好看的绳结，打开之后才发现里边是一盒蔓越莓饼干。
　　因为是自己手工制作，所以饼干的形状长得很有趣，有听诊器，有注射器等等形状。原来这个女孩子把饼干都做成了医疗器械的样子。
　　他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拿了一块听诊器塞进嘴里。饼干烤得很好，香脆酥甜，看样子女孩子是用心的。
　　他翻到最下面，发现有一块饼干做成了心的形状，用了很多蔓越莓，整颗心都快变成红色的了。
　　崔梓旭没有正式谈过恋爱，但是这样的礼物收过不少。
　　从上学开始，向他示爱的女孩子有很多，收过的礼物也很多。有一些被他退回去了，还有一些看一眼就丢掉了。女孩子们好像喜欢送给他自己喜欢的东西，所以临时他也收过很多，但是一口也没有吃过。
　　今天他忽然觉得，这些饼干还挺好吃的。
　　他一边看一边吃，不多时就把一盒饼干吃掉大半，只剩下那颗心。他把它放回盒子里，重新盖上盖子，然后拉开自己的抽屉，把盒子放了进去。


第74章　
　　陈妍给崔梓旭送过饼干之后；　两个人之间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偶尔在医院里遇见；　都会打招呼，样子还很亲近。
　　首先是陈妍科室的同事先发现两人的关系；　她们的态度变得有些奇怪。一方面；　她们劝陈妍不要跟崔梓旭走太近，因为这个人之前有很大问题，另一方面；　这些女护士多多少少有些嫉妒的感情在里面。
　　这样复杂的原因；　让陈妍在科室当中变得有一些不受欢迎，原本和她亲近的护士也慢慢保持距离。
　　她有些苦恼，却又不想改变。
　　崔梓旭并不知道这种情况，在现在的医院里；　难得他有想主动打招呼的同事，所以他对陈妍的态度十分亲和。
　　甚至某些时候完全超出了他平时的范围；　比如说他在走廊上遇到陈妍的时候，甚至会主动帮她拿东西。有两次出门遇见陈妍，他还会开车带她一起走。
　　这么一来；　知道情况的同事就越来越多了；　他同科室的同事们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每个人的眼神里都透露出一丝小心和谨慎。
　　这个男人是不是又想去祸害别的女孩子了？
　　他追求栗烁不成；　就差点作出违法的事情；　和黄莹莹不和；　就直接毁了人家的婚礼。
　　这种男人多可怕啊；　应该离他远远的才对。
　　于是开始有人在陈妍面前指点她。
　　“陈护士，你还年轻，前途一片光明，千万不要往后半辈子栽在这个男人手里。”
　　“崔医生除了长得帅点儿，别的也没什么优点了。男人嘛，不能光看脸，要看他的品质。我看你还是趁早再换一个。”
　　也有人在背后嘀嘀咕咕：“陈护士是不是鬼迷心窍了，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帅又多金，背景又好，就稀里糊涂想一头扎进去？真是太傻了吧。”
　　“没办法呀，现在肤浅的女孩子太多了，看见别人长得帅，又有点儿钱，倒贴也要去。”
　　“说真的，崔医生的条件很不错的。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钱有钱。不过我觉得他看不上陈医生，估计就是想玩儿玩儿。”
　　“这女孩子的想法也太简单了，把自己当商品卖吗？”
　　“那谁知道啊，他们家里不是刚出的事儿，姐姐跟姐夫都死了。听说陈医生读大学都是姐姐和姐夫供出来的，现在刚毕业的摊上这种事情，而且还有个孩子要养呢。”
　　“哦，所以要找一个有钱人来接手吗？”
　　一时间各种风言风语开始在医院里面蔓延起来。刚开始陈妍和崔梓旭都不知道这些话，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这些没有水准的话，都传到了他们耳朵里。
　　崔梓旭从心中烧起一把火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愤怒过了。
　　如果说，他自己的事情都是咎由自取，那他也就认了。那些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他全部当没听见。
　　但是这一次，因为他的缘故，导致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遭受这样的非议，崔梓旭没法忍。
　　偏偏陈妍从来不提这件事情，每次见面仍然是笑眯眯的，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异样。
　　这个女孩子心里真是十分强大了。
　　崔梓旭现在对陈妍并没有产生男女之间的恋情。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小姑娘值得交往，是一个很靠谱的朋友同事，也许还有希望发展成别的关系。
　　他现在不想强求任何一段关系，一切随缘就好。所以才无法在那些相亲对象长久地相处下去，因为他现在从来不主动。
　　可是这一次，他很想主动去澄清这段关系，主动去为陈妍说点什么。
　　就算只是普通的朋友和同事，他也不能坐视不理。崔梓旭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种感受了，特别想为某人做点什么事情。
　　陈妍依然在遭受不公平待遇，她的同事们开始排斥她，对她冷淡，不和她交往，甚至把一些比较难做的工作留给她做。
　　自从开始留意这件事之后，崔梓旭反而经常到陈妍科室去找她。他的本意是想让大家知道，陈妍跟他的关系的确很好。然而他这么一来，几乎引起了大家的公愤。
　　有人开始当面冷嘲热讽。
　　这天崔梓旭找陈妍询问隔壁邻居家孩子的病情。其实他的那个孩子关心度一般，只不过是找个借口来找陈妍而已。
　　他前脚刚走，这边的护士就对陈妍说：“崔医生现在跟你关系不错呀，是不是快结婚了？”
　　陈妍压根儿不想搭理她，所以没有回话。
　　那个护士就更不高兴了：“了不起啦，泡了个男神，就觉得自己要上天了。我告诉你，崔医生已经不算什么男神了，我们大家都看不上他，偏偏你愿意捡这个破烂。”
　　“什么破烂？”一声低沉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那护士吃了一惊，转身一看，崔梓旭竟然去而复返。
　　“……什么都没有……”那个护士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
　　“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破烂了，”崔梓旭语气平静的看着她，“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得面对面，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要不然我怎么能有自知之明呢？”
　　“不是这样的，崔医生……”那护士刚才只不过是口不择言，其实她心里面完全没有瞧不起崔梓旭的意思，只不过是想狠狠的嘲讽陈妍一下，没想到却被男神自己听见了。
　　她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我明白你的意思，”崔梓旭冷冷一笑，“破烂就破烂吧，有人愿意捡，我就满足了。”
　　他对着陈妍一点头：“我忘了把东西送给你。”
　　他递过来一个精致小巧的袋子：“这是我朋友出国带来的点心，作为回礼送给你。”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如果你不嫌弃这个垃圾的礼物的话。”
　　陈妍立刻接了过来：“我很喜欢，谢谢你。”
　　那个护士又是羞愧，又是嫉妒，红着眼圈跑出去了。
　　“以后谁再欺负你，”崔梓旭对陈妍说，“尽管告诉我。”
　　“嗯。”陈妍只是点了点头，她的两只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其实那些人说什么都无所谓，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被当成破烂，丢来丢去。要不是我姐姐，我连大学都上不了，哪怕只是一所很普通的大学。但是破烂也有破烂的活法，我活得很好，就是给他们最大的讽刺。”
　　崔梓旭看着面前的女孩：“你送给我心形饼干，是因为喜欢我吗？”
　　他从来没有这样直接的问过一个女生。
　　这件很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是的。”
　　“那样正好，如果你也不反对的话，我们俩可以交往。明天我就向那些人宣布，你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
　　陈妍有些愣神儿：“你只是为了向那些人证明吗？”
　　“当然不是。”崔梓旭说道，“我是为了向你证明。”
　　向一个女孩子证明自己的真心，是每个男生都会做的事情。
　　曾几何时，崔梓旭以为自己那颗心已经死掉了，但是现在它为一个女孩子继续跳动着。
　　那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现在突然就想通了。
　　所谓的爱情是什么，是长长久久的陪伴，相濡以沫的恋情，以及热情炙烈的爱意。那些都是爱情的模样。
　　但是在最原始的阶段，爱情就是他遏制不住自己的内心，从心底渴望为某个人做一些事情，就像当初他最初对栗烁，对黄莹莹一样，只是后来发展的方向偏移了。
　　他并没有失去爱人的能力，也并没有在爱情上完全做错，至少，他愿意去关心和照顾喜欢的女孩子，愿意为她服务，为她排忧解难。
　　在重新面对自己的真实内心之后，崔梓旭在此对感情产生了信心，他有能力爱一个人。
　　隔两天是全院员工大会，院长在大会上表彰了一批优秀员工，崔梓旭赫然在列。
　　抛除那些历史遗留的原因，他在工作的专业度和认真程度上都是数一数二的。
　　大会有一项活动，是优秀员工到台上接受表彰和介绍经验。轮到崔梓旭的时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上台来，拿起话筒。
　　全院的员工都在看着他，然而他的目光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陈妍，随后和她的目光胶在一起。
　　陈妍没想到崔梓旭会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直看着她，她有些心慌意乱地低下头，耳边却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在接受表彰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向大家宣布。我已经有女朋友了，相信很多人都知道是谁。近期我的女朋友身上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下一次有人说我女朋友坏话的时候，麻烦你亲自到我面前来说。”
　　他手里拿着话筒，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陈妍猛地抬起头，捂着嘴看着他。
　　几乎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认识的崔梓旭，一直都是一个隐忍温和注意外表形象的人。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是这一次，他真实得可怕。
　　这是一个带有威胁性的警告，宣告着从此以后，崔梓旭就把陈妍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保护起来。这人虽然名声不太好，但是他的能力有多强，所有人都知道。
　　一时间，会场里鸦雀无声。却没有人再敢随便以鄙夷的目光去看陈妍。
　　陈妍红了眼圈，一双眼睛微微带着泪光，注视着崔梓旭。
　　台子上英挺得体的男人正微笑着看着她。
　　他决定再尝试一次。遇到让他心动的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也许从今往后，他会活得更加真实，更加自然。
　　他会一个真正的崔梓旭的形象陪伴在喜欢的女人身边，不再注意别人的目光，不再隐忍不发，只想过他想要的生活。
　　这次一定可以的。


第75章　
　　冬天的寒风有些凛冽；　空气不好，流感盛行；　这个城市里很多人都感冒了；　特别是年幼的小孩子。
　　一时间，所有医院的儿科科室全都爆满，几乎排队都排不上。
　　小柱子咳嗽了两天；　黄莹莹终于开始担心起来。她给儿子熬了糖梨水和萝卜水；　发现完全不管用，孩子的病还是朝着不好的方向一路发展过去。
　　终于到了第三天，小家伙开始发烧了。
　　学校那边是肯定不能去了，黄莹莹大晚上给班主任打电话请假。小柱子上了三年级，学习还不算紧张；　请两天假应该没什么问题。
　　作为医生；　黄莹莹不想让儿子去医院里面输水打点滴，因为那些抗生素对身体的免疫力并没有什么好处；　虽然见效快，可是后续的问题还是很多。
　　但是小柱子难受得一直在哭，陶铸比儿子还难受。
　　“我觉得孩子撑不下去了，咱们还是去医院里看看吧。找个靠谱的儿科大夫，给咱们儿子瞅瞅。”
　　黄莹莹犹豫了一下：“那就去儿童医院吧。”
　　“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你们医院离得又近又方便；　有认识的医生也好安排，何必要跑那么老远的儿童医院去？”陶铸提出了异议；　“咱们还是直接把小柱子送到你们医院的儿科算了。”
　　黄莹莹看起来并不是很乐意：“我不太想去我们医院的儿科？”
　　她知道儿科的陈妍医生和崔梓旭是夫妻关系；　因为当时罪在医院里面宣布的时候；　她也在场。
　　当年，黄莹莹的婚礼被崔梓旭破坏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再度变得淡下来。
　　虽然说黄莹莹已经原谅了他，但是两个人并没有开诚布公的谈过，这件事情仍然在她心里像个疙瘩。
　　之后的几年里，大家各自结婚生子，仍然在同一家医院里面做同事。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三五不时还会在开会的时候有接触，有时候会诊的时候也会有谈话。
　　看起来，两个人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同事关系，但是却没有再进一步的交往了。所谓的朋友也做不成了。
　　黄莹莹下意识地去回避崔梓旭，有点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尽管这个男人后来认认真真的谈恋爱，并且幸福的结了婚，但是从前的事情带来的阴影还是没有完全去撒。
　　婚后的崔梓旭感觉整个人都柔软了很多，和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微笑，不像他从前的样子，总是有些冷漠。
　　特别是等陈妍怀孕，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崔梓旭整个人周围的气场都不一样了。他好像可以原谅所有不能原谅的事情，也好像可以接受所有不能接受的事情。
　　曾经气质冰冷的男人，居然整个人都流露出温暖的感觉。
　　所有人都觉得崔梓旭脱胎换骨了，就连蒋正阳和栗烁到黄莹莹家里面做客的时候，偶尔谈起崔梓旭，都说他跟之前不一样了。
　　栗烁提起他的时候，甚至会带有一点欣慰的意思。
　　黄莹莹明白，栗烁心里面多多少少觉得当年对崔梓旭有所影响，看到他现在能够幸福，她心里面感觉舒服一些。
　　但是黄莹莹并没有这种感觉，她对这个男人没有丝毫歉意，而这个男人则始终欠她一个面对面的道歉。
　　她不提出来，不代表她完全不计较。
　　所以她黄莹莹不想让小柱子去本院的儿童科室，因为陈妍在。凡是和崔梓旭有关系的人，她都不是很喜欢。
　　陶铸并不知道她心里面这些计较，作为一个爱子如命的爸爸，简直看不得儿子受这种罪。
　　他直接把儿子从床上抱下来，用被子裹住，开车直奔医院。不管黄莹莹在旁边如何阻拦，都无济于事。
　　陶铸抱着儿子，沿着走廊一路跑进儿科科室，里面正在值班的人正好就是陈妍，门外还有一群排队的家长和孩子。
　　一时间，哭闹声在走廊上此起彼伏。
　　陶铸抱着儿子，坐在走廊上排队，黄莹莹陪在他们身边。
　　“等会你带着儿子进去，我就不进去了。”
　　“为什么啊，你要是不在，儿子哭了怎么办？”虽然陶铸是个有耐心的爸爸，但是在带孩子方面，他还是要甘拜下风。
　　“哭了你就把他揍一顿，”黄莹莹不想被陈妍发现，“我先回避一下。”
　　“回避什么？”
　　陶铸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听见旁边有人喊了一声：“黄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随后，他看到妻子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陈妍刚好从科室里出来上洗手间，一眼就看见黄莹莹站在外面。两个人做同事多年，却没有说过几句话，只有公事交往，没有私人感情。
　　对于当年发生的事情，陈妍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多少也有一些耳闻。她知道黄莹莹和丈夫有些过节，所以彼此相处的时候，总感觉怪怪的。
　　黄莹莹硬着头皮转过身来，脸上勉强带着笑容：“我来给自己家孩子看病的。”
　　陈妍看了一眼陶铸怀里的小柱子，孩子因为发烧面颊发红。
　　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轻轻哎呀了一声：“烧得有点厉害啊。”
　　前面排队的还有一个人，听到叫号就走进去了，里面还有别的医生也在坐诊。
　　陈妍匆匆忙忙地走回科室，很快拿出一个温度计，塞在孩子腋下。
　　“先看一下温度是多少，等会儿可以直接就诊。”
　　“谢谢谢谢。”陶铸连声道谢。
　　“其实你们可以走员工通道的，就不用排这么半天队了。”
　　“没关系的，我媳妇不想搞特殊，我就陪她排个队吧。”陶铸看了看妻子。
　　黄莹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已经把儿子接了过去，抱在怀里。
　　诊断结果不太理想，小柱子已经从感冒发展成肺炎了，需要住院观察治疗几天。陈妍亲自去安排了床位，医院员工本身就有福利，入院也非常快。
　　小柱子终于转危为安，沉沉的入睡了。
　　陶铸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禁不住责怪妻子：“早点带孩子过来看病，不就没事儿了嘛，多受那么多罪。”
　　陈妍在旁边轻轻笑了笑。
　　黄莹莹忽然站起身来，对丈夫说道：“你在这看着儿子吧，我先走了。”
　　陶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据平时的经验，妻子这是生气了。黄莹莹是个乐天派，很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所以每一次生气，陶铸都紧张的不行。
　　这次生气连个预兆都没有，说翻脸就翻脸了。
　　陶铸整个人都慌了，赶紧拿出手机给妻子打电话，等了半天才接通。
　　“干嘛？”黄莹莹不耐烦的声音从话筒里面传出来。
　　“你要去哪儿啊？”陶铸说，一边看着陈妍给小柱子的额头上贴退烧贴。
　　“我回家睡觉去。”
　　“不是吧……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里吗？”
　　“还有小柱子。”
　　“他现在是个病人，我怕我照顾不好他。”陶铸语气转缓，带点央求的味道，“你快点回来呗。不用你动手，只要吩咐我一声，我什么都会做。”
　　“好吧。”黄莹莹也惦记着儿子，虽然心里面堵了一口气，但还是转身往回走。一直快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她猛地停了下来。
　　就在门口站着两个人，男人英俊，女人温婉，是崔梓旭和陈妍。也许是他来看望自己的妻子，也许是两个人无意中在门口相遇。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互相对望的，好像在说着什么事情，脸上都带着笑容。
　　黄莹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近距离看过崔梓旭，他现在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从前他身上带的那种戾气，那种阴阳怪气和愤愤不平，好像全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满足。
　　看来这个人真的找到自己内心的寄托了。
　　这时，陈妍转过头来，看到了黄莹莹。
　　“黄医生。”她微笑着招了招手。
　　黄莹莹已经没有退路，却也不肯向前走一步。
　　崔梓旭低声对妻子说了一句话：“给我一点时间。”
　　随后，他离开陈妍身边，朝着黄莹莹走了过来。
　　他每走近一步，黄莹莹都想后退一步。但是她硬着头皮站在原地没动，一直等到崔梓旭站在她面前，低着头看着她。
　　“我刚才过来碰见了陈妍，她告诉我，你们家宝宝生病了。”
　　“嗯。”
　　“陈妍是一个很优秀的儿科医生，你完全可以放心把孩子交给她。”
　　“我知道。”黄莹莹想走。
　　这个人如此若无其事的跟她说话，仿佛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都不存在。
　　她和他的关系有这么好吗？真是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我要进去看我们家宝宝了。”黄莹莹有些语气不耐的扔下一句话。
　　“等一等，”崔梓旭叫住她，“有句话我一直没对你说过，因为我以为不用说，你也知道。可是现在我觉得，如果不告诉你，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黄莹莹抬起头看着他。
　　“故意破坏你婚礼的那件事情，我始终耿耿于怀。原以为我被拘留受到惩罚，就算是对你的赔罪。可是直到我自己结婚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生中最神圣最美好的时间，只有一次的机会却被我给毁掉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感谢您这几年来一直保持宽容的态度，虽然我们没有办法恢复到以前的朋友关系，但是我始终想当面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黄莹莹仍然站着不动，她忽然觉得心里面那口气顺了，也不堵得慌了。
　　原来她自己说服自己，并不能代表她真正的原谅。
　　那一句对不起，看似简单，却代表了千言万语。
　　黄莹莹忽然就笑了：“明明只说一句话，却啰嗦了这么多。我虽然有点小心眼儿，但我也是个宽宏大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