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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多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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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纠结的情绪，在拿到调查结果后突兀地转换为震惊和不敢置信。她看到了那姑娘的照片，一瞬间呆若木鸡。
秀姿，是你吗？
照片上的姑娘实在太像她的金兰姐妹叶秀姿了，可是叶秀姿已经死了二十五年了，投湖自尽，当年还是她亲自认的尸。自杀的原因很简单，刚烈如她，无法接受挚爱的男人，也就是欧阳谨，原来根本就不爱自己。
叶秀姿和宋云枝在同一家孤儿院长大，情同手足，成年后还在同一家昆剧团里工作。漂亮的叶秀姿原本就对唱昆曲感兴趣，刻苦努力之下，很快就成了炙手可热的当家花旦。与之相反，宋云枝虽不过中人之姿，心思却活络，更想做大事，志不在此，自然只能担当配角。但性格上的迥异，并不影响她们的感情。
某次剧团巡演，在清城大剧场上演《牡丹亭》，叶秀姿出演女主角杜丽娘一角。正是这次巡演，改变了她的一生。
舞台上的叶秀姿衣饰华美，步态轻盈，身段娇娆，面容秀美，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动人心弦。一开口，更是惊若天人，只见她依依呀呀唱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台下陪着母亲来听戏的欧阳谨不知不觉痴了。
演出大获成功。
后台，叶秀姿正对镜仔仔细细地卸妆。
“今日一见，才知道何谓绝世名伶。”不知何时身后立了一个穿着考究身姿挺拔的男人，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如陈年佳酿。镜子只能照到上身，看不到长相。她回头，对上一双锐利却不失柔情的眼睛。
四目相对之间，命运之轮悄然转动，二十岁的她遇到了她的劫难。
初时，在欧阳谨的刻意隐瞒下，她并不知道他是欧阳家的大少爷，更不知道他早已有了妻女。在他的精心安排下，她像所有陷入初恋的少女一般，过着甜蜜而又快乐的日子。
作为叶秀姿的好姐妹，宋云枝跟欧阳谨也逐渐熟络了起来。欧阳谨是一个非常善于用人的人，他看出宋云枝聪慧过人，绝非池中之物，于是给了她近身做事的机会。
至此，一切都是皆大欢喜。可惜好景不长。
叶秀姿怀孕了，原本这是一件喜事，可当她含羞带怯地把这一好消息告诉欧阳谨的时候，他在欢喜的同时却意外地沉默了许久。那天，他终是坦诚相告了一切，并恳请得到她的原谅，说除了婚姻和名分，他可以给她一切，他们的孩子，出生后他会接回家，成为名正言顺的欧阳家子孙。
叶秀姿闻言如遭雷击，伤心欲绝。可情根深种，难以割舍，而且腹中骨肉也是无辜，于是在他的软语相求和宋云枝的温言安慰下，咬牙忍了下来。因为有了身孕，她不得不离开了热爱的剧团，住进了欧阳谨特意为她安排的清城某豪宅中，成为了他身后见不得光的女人。
不料命运弄人，不久后，她竟意外发现，原来欧阳谨心中根本就另有他人，这个女人，不是他妻子，也不是她。这一发现，令她彻底绝望，他骗得她好苦，赔进了她的一切。
流着泪睁眼到天亮，她做出了离开的决定。此时宋云枝已成为欧阳谨的左膀右臂，所以，叶秀姿连她也没有告诉，一个人悄悄走了，只字未留。
这厢欧阳谨和宋云枝四处寻她时，那厢她早已远走，天下之大，存心想要躲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半年后，宋云枝接到了来自孤儿院的电话，曾照顾她们多年的赵妈妈告诉她：秀姿来过了，留下了一个出生没几天的孩子，委托我一定要亲手把孩子交到你手上，说你知道该怎么做。
宋云枝急急追问她去了哪里？还说了什么？赵妈妈叹口气说，不知道。她只说，孩子体弱，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这个孩子就是欧阳明琅，回到欧阳家后，被确诊为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自小就被送去了国外静心休养，至今未归。
而就在欧阳明琅被接回欧阳家后没几天，叶秀姿自杀了，在曾与欧阳谨经常约会的月湖。宋云枝也是看到报纸才得知的消息，惶惶赶至，见到已陷入永眠的好姐妹时，向来克制的她忍不住泪如雨下。秀姿，你实在是太傻了……
在这整件事上，看得最透彻的莫过于她。当年她曾苦劝叶秀姿把孩子打掉，离开欧阳谨，这个男人，心在更高远的地方，不是一个女人一段感情就能够绑住的，不过一段情伤，终能忘怀。但至情至性的叶秀姿完全听不进去，天真地以为，自己是他心里最重要的女人。
而宋云枝也是在几年之后，成为欧阳谨最信任的心腹，才知道他情感世界的秘密。此时她才意识到，叶秀姿很可能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才会选择轻生，否则将难以解释她何以会在明明已经接受事实，平静了一段时间后又突然离去最后自杀的原因。
叶秀姿死后，宋云枝很长时间处于一种低迷的状态。对于好友，她心存愧疚，若不是她将大部分时间和心思花在了助欧阳谨这个将家族和事业作为头等大事的男人一臂之力上，使得叶秀姿失去了最信任的倾诉对象，何至于走上不归路？于是，颇有些意兴阑珊的她想陪欧阳明琅一起去国外，悉心照顾他，也算是尽叶秀姿未了的心愿。只是欧阳谨习惯了有她的帮衬，不允她离去，只准她一年去探望一两次，再加上这孩子生性古怪，所以，跟他的感情反倒不如欧阳珞辰。
多年前的爱恨纠葛早已落下帷幕，可如今看来，叶秀姿会不会实际上是生了两个孩子？她怀孕不过三个月就离去，之前只是刚怀上时做过一次检查，细细回想起来，那时她的肚子看起来似乎确实比实际孕期要大一些。
刚好这姑娘是被领养的，刚好又是姓叶，虽然她养父本就是姓叶……慢着，她养父叫什么来着？叶向荣？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叶向荣……向荣……是了！她想起来了！当年的叶秀姿有许多倾慕者，宋云枝早已见怪不怪，两个姑娘只拿他们当茶余饭后的趣事说。而其中一个似乎要不同些，叶秀姿提起过几次，像是把对方当兄长一般看待，称他为“向荣哥”。
而明羽这个名字……脑海里忽然闪现叶秀姿凄美的笑容，“阿谨说，如果是个男孩，就叫明琅，如果是个女孩，就叫明瑜。云枝，你听，要从欧阳家的‘明’字辈呢，我是不是该高兴呢？”
越想越可疑的宋云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完资料后，将照片收了起来，其余拿去给了欧阳谨。
“呵呵，原来这个女孩子家里负债累累，难怪会攀上小辰。”欧阳谨边看资料边说，“小辰这傻孩子，还真替她在还债，被利用了都不知道。不过头一遭谈恋爱，难免有点不清醒，情有可原。”
她听了，无端生出替这个叫叶明羽的姑娘反驳他这种武断想法的念头，不过最后还是打消了，因为这种争辩是毫无意义的，也没有根据。欧阳谨的主观臆想无凭无据，她岂非也一样？
“是被收养的孩子？这么说来，倒也知恩图报。”他点点头，合上资料时，又问了一句，“怎么没有照片？”
“可能，是漏了吧。”她有点心虚。
他颔首：“不重要，就算是个天仙也一样，只能怪她运气不够好。先去找魏然了解了解情况，再去找她。这种家庭出生的女孩子，不外乎要钱，给她就是，这点小钱，欧阳家还给得起。不过，如果有意外，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
欧阳谨的病禁不得刺激，她要先去一探究竟。
………………
病房里。叶明羽手机响了，一看之下，汗就冒了出来。是“制胜”的老大戴总。她竟然忘记请假了。
“头儿，实在抱歉！我住院了，这不，才刚醒……”跟上司打电话，就是特别紧张。
“小叶啊，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代表大家来问问情况，听说你累得进了医院，我们都很是担心，又怕打扰到你养病，也不敢来探视。醒了就好，这样我也就安心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累倒了？她眨眨眼睛，讪笑道：“好多了，应该很快就能来上班。”
还以为头儿会对她的无故旷工大发雷霆，不想对方态度好得不可思议，再一想，有点明白了。
果然，头儿继续道：“不急不急，扬少特地打电话来叮嘱，说‘静园’的图可以缓一缓。别的事情我也都交给小朱小葛他们去做了，你好好休息就是，什么时候好全了，什么时候再来上班。”
挂了电话，有点不适应的叶明羽忍不住抖了抖，想起“皇庭”那边好像也没说一声，虽然从“制胜”的反应来看，段少扬跟“皇庭”多半也已经打过招呼了，但觉得还是有必要亲自报备一下。可是打给楠哥，提示已关机，打给萧姐，也一直没人接，只得作罢。
无意中看到了通话记录，看到已接来电里，有一个老爸前几天打来的电话。算了算，那时候她还在昏迷中，估计是欧阳珞辰接的，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他们聊了些什么？
不如直接问老爸。
电话被接起，叶向荣的声音含着笑：“明羽啊，玩得开心不？”
“啊？”
“啊什么，交了男朋友连老爸都瞒着，还偷偷跑去西藏这么远的地方，是不是该打？”
“啊？？”
“怎么又是啊，信号不好吗？喂喂，听得到吗？”
“听得到听得到。”原来他是这么说的，叶明羽忍着笑说，“西藏很美，我们玩得很开心。”
“开心就好，是该出去玩玩。”叶向荣似乎无限感慨又无限欣喜，关切地问，“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他对你好不好？”
“很好。”她跟老爸絮叨了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叶向荣打心眼里高兴，虽然小女儿的事情还头疼着，但至少大女儿已经完全从受伤害的阴影中走出来了，这是一件好事。只是不知道，这个大女儿新交往的男朋友电话里说的，等过段时间想约他出来单独见个面，是何用意呢？如果是想提亲，会不会太快了点儿？而且，不是应该上门拜访的么？叶向荣有点摸不着头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一大早，欧阳珞辰踏入明空总部，就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同。每个人在毕恭毕敬地向他问早之后，还眉开眼笑地添一句“恭喜”。恭喜？喜从何来？
他的办公室在第三十三层。出了专用电梯，魏然已经在那里侯着了。除了工作时间，欧阳珞辰向来不喜欢有人跟着，哪怕是特助和司机，私人空间总是要有一点的。
还没开口问为何人人向他道喜，就见魏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边往办公室走边道：“说。”
“今天的报纸，刚刚已经放您桌上了。”
“报纸？”由于行程太满，时间几乎不够用，他没有看报的习惯，最多在电脑或者手机上快速浏览一下重要新闻。
“是。”辰少显然还不自知，魏然不敢直言，只好以这种委婉的方式告诉他。
说话间，走过秘书总台，几个秘书和助理一并起立问好，虽然没道一声恭喜，但神色怪异。
他轻轻点了点头，心里的不安如同涟漪般迅速扩撒。
走进办公室，拿起报纸，映入眼帘的大标题让他心脏一阵急跳：最强双重奏——欧阳氏与任氏的继承者即将订婚王子珞辰公主欢颜上演完美童话
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场带有交易性质的盛大闹剧竟以这样的方式悄然拉开序幕！原本对于任欢颜的话，他只不过是半信半疑，但摆在眼前的事实让他彻底明白，自己终究还是沦为了父亲宏图霸业里的一枚棋子。
气血翻涌下，欧阳珞辰唯一担心的，是叶明羽得知之后的反应。立刻打电话给她，结果提示关机，只好转而打给小施。
“让叶小姐接电话。”
“哦，哦。”小施立刻把手机递给叶明羽，对她解释道，“是辰少。”
叶明羽接过，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他问：“怎么关机了？”
“没电了，在充电。”
听她语气正常，欧阳珞辰稍微松了口气：“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好好听，知道吗？”
她不明所以，开玩笑道：“干吗忽然用这种口气说话，伦家怕怕。”
他实在没心情，开门见山道：“今天的报纸，刊登了我和任欢颜即将订婚的消息。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与其被你无意当中自己发现，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还不如由我亲口告诉你。”
他顿了顿，似乎是留一点时间让她反应。
叶明羽呆了三秒钟，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你不是在说笑吧？”
欧阳珞辰叹了口气：“明羽。这只是他们的一个策略，他们在逼我妥协，但是我不会。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为了报答父亲给予我的一切，在任何事情上，我都可以退让，唯独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我说过，你是我唯一所求。什么都不用担心，等我。”
叶明羽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了出来。
………………
傍晚，宋云枝站在仁心医院住院部A楼1601病房门口，略有些踌躇不安。
事情变得如此复杂，不忧心是不可能的，无论这个叶明羽究竟是不是欧阳明琅的孪生姐妹，都会引起不容乐观的后续反应。
如果是，那么随着她的认祖归宗，只会使本就暗潮汹涌的欧阳长房一家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剑拔弩张。而对于欧阳珞辰来说，原本的女朋友，将会变成妹妹，这样的局面，要他如何应对？
如果不是，这对恋人的未来也将会被生生抹杀，棒打鸳鸯正是她要执行的命令。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欧阳谨，或者说欧阳一族中知道欧阳珞辰真正身世的人，都绝不会允许他娶她。
无论是哪种情况，他们都将难续情缘。
无声地叹了口气后，她轻轻敲了敲门。
“哪位？”叶明羽手忙脚乱地把啤酒罐藏到柜子里后，才示意小施去开门。
拗不过酒瘾上来的她，小施被迫去买了啤酒。
“才一听？好吧，总比没有的好。”虽然医生告知不能饮酒，可她觉得稍微喝一点，问题不大。
不料刚喝了两口，就有人来敲门了，这让小施很高兴。
“您是？”门口站着的是个样貌普通气质不俗的中年女人，难道是叶小姐的妈妈？可看向病床上的叶小姐，她似乎也是一脸茫然。
“叶明羽小姐吗？我叫宋云枝，欧阳家的大管家。”有外人在场，她竭力抑制着亲眼所见带来的震撼。
在听到来人自报家门后，叶明羽心头一震，来得好快！
竟然是欧阳家的大管家，小施急忙将对方请进来，上座看茶，殷勤有礼。
“小施，我饿了，你去帮我买点吃的吧。”
小施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有什么事，请说。”既然不能逃避，只有硬着头皮面对了，她不卑不亢地说。
对方像是没听到，只是有些怔怔地看着她，直至眼里起雾，蓄满泪水。
在看到叶明羽的一刹那，宋云枝有种穿越时光的恍惚感。真的很像。陌生人之间的相似，和遗传的相似，是不同的。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姑娘，就是叶秀姿的女儿。
见她情绪有些失控，又迟迟不开口，叶明羽在诧异的同时忍不住问：“你……你没事吧？”
宋云枝回过神来，含着泪温和一笑：“很抱歉，冒昧前来打扰。听说小辰的女朋友住院了，就想来看看。叶小姐，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故人？莫非她认识自己的生母？若换做平时，出现一个了解叶秀姿过去的人，叶明羽必然会迫切追问，想要知道更多。可是，对方的身份是欧阳家的大管家，这让她嘴唇动了动，最后选择了保持缄默。
见她不说话，宋云枝凝视了她一会儿后，从随身带来的包里翻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递给她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迟疑着接过。照片上的两个少女大约十七八岁，姿势亲昵笑容灿烂，一个是年轻时的宋云枝，而另一个，就是她曾在另一张照片上看到过的叶秀姿。
“我今天来，最重要的身份，不是欧阳家的大管家，而是叶秀姿的金兰姐妹，你可以叫我云姨。”她表明立场。
叶明羽了然。看来在此之前，宋云枝已经做过一番调查，在她眼里，自己并不仅仅是欧阳珞辰的女朋友。见她慈眉善目，刚刚又真情流露，叶明羽很有好感，原本就是迟早要面对的问题，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假装一无所知了。
“她现在在哪里？”这是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红颜薄命。”
“她已经死了？怎么死的？”虽然早已猜到，但从知情人口中得知，又是另一番滋味。
“自杀。”顿了顿，宋云枝补充，“因为一个来不及解释的误会。”
其实没什么误会，但她考虑到，欧阳谨若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必然是要她回欧阳家的，不管怎么说，叶秀姿已经过世多年，父女能团聚，也是好事，上一代的恩怨没必要波及到儿女，搞得父女反目，徒增烦恼。
“误会？什么误会？”她坐直了身体问。
宋云枝温柔地看着她，问：“我知道，叶向荣和王美贞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是不是他们跟你说过些什么？你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摇摇头，坦然道：“我看到过一张欧阳谨和叶秀姿两个人的合影，时间是1986年元旦，看得出，当时那个叫叶秀姿的女人已经怀孕，而我就是那一年的6月16号出生的。我跟她长得很像，所以我怀疑，我是他们的孩子。”
宋云枝颔首：“跟明琅的生日一样，此事八/九不离十。不过为了确保无误，必须进行DNA验证。”
“明琅？欧阳明琅？难道他也是……？”
“对，你们很可能是一对龙凤胎。”
“要真是这样……”
“要真是这样，你就会被接回欧阳家。欧阳家的孩子，一定要认祖归宗，不会让其流落在外。”
“不会流落在外？那么我呢？难道我不是被抛弃的吗？”她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到底还是委屈的，怎么可能完全不介怀。
“哪有做父母的会不要自己的孩子？整件事根本就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宋云枝叹了口气，开始娓娓道来。当然，这个被修饰过了的版本里头，欧阳谨对叶秀姿的感情是很深的，只是他出生在钟鼎之家，有着诸多规矩和条框，许多事也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而叶秀姿误以为他对自己并非出自真心，才会酿成无可挽回的悲剧。
叶明羽擦擦眼泪道：“是这样吗？那为什么我没有跟明琅一起回欧阳家呢？”
“我猜有两个原因，第一，明琅体弱，他患有比你严重得多的先天性心脏病，要令他平安长大，恐怕不是一个普通家庭能够负担得起的。第二，大家族里，人际关系复杂纷争不断，你妈妈她不希望你卷入其中，宁可你做一个平凡的女孩子，过宁静的生活。
她觉得宋云枝的推测不无道理，心下也有些释然。几次提及同胞兄弟，她对于这个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弟弟的手足有着奇妙的感觉，好奇地问：“明琅他，他长什么样？跟我像吗？”
宋云枝笑了笑说：“不太像。无论哪一方面，都不太像。”
“有他照片吗？”
“没有，他不喜欢拍照。”
这样的描述让叶明羽更加好奇：“他的病很严重吗？他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医生曾断言他活不过十岁……”
话题围绕着欧阳明琅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又绕了回来，宋云枝感慨：“明琅要是知道这事，应该会开心一些吧？等过些日子，我陪你一起去看他。秀姿若在天有灵，见到你们相认，恐怕会高兴得直掉眼泪。”
“可是，最初把我们分开的，也是她。就像你刚才所推测的那样，她将我们放在不同的环境中成长，有她的道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遵从她的心愿呢？就算我真的是欧阳谨的女儿，我也不想回欧阳家，那里不适合我，而且我已经成年，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将来。”
“你可以不住在那里，但你父亲也有权利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一个女儿。难道你不想跟自己的亲生父亲相认吗？”转念一想，她很可能是因为欧阳珞辰才会如此，宋云枝又肃容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逃避的，小辰是你哥哥，你们不能在一起。”
她知道这话说出来很残忍，但她必须让叶明羽看清局势。
………………
小施在楼下溜达了一圈，自己吃完又打包了一份晚饭之后回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发现宋管家还没走，自己又不能随便走开，万一叶小姐有什么需要呢？于是只得傻傻地坐在走廊上等着。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快三个小时，看了看彻底冷掉的煲仔饭，干脆祭了自己的五脏庙。
她们在里面谈些什么呢，怎么谈了这么久都没出来。期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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