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多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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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叶明羽。”说完，他扔下她，独自转身离去，再也不看她一眼。
　　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依旧挺拔，却萧索寂寥，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灵魂。她泪流满面，自欺欺人地想：第一步成功了，我这算是喜极而泣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当各路媒体铺天盖地地大肆渲染报道欧阳谨寻回爱女一事时，每个与之相关的人的心情都各不相同。
　　王美贞将报纸抖得“哗哗”作响，愤然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小贱蹄子竟然是欧阳谨的女儿？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嘴巴可真够紧的，连我都瞒着，还一瞒就瞒二十几年！我说当初那个贱人怎么放着好好的红角儿不唱了跑来清城，原来是给欧阳谨当情妇！老天有眼哪，破坏人家家庭遭报应，真真是红颜祸水！”
　　“怎么说话的，别一口一个贱人的行不行？！”叶向荣听得窝火，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她一反常态完全不计较他的态度，堆起笑说：“好好好，以前的事咱不提，就说现在。明羽是什么时候跟欧阳家掺和到一块儿去的这事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他没好气地说。
　　“不知道？骗谁呢！她跟你最亲，怎么可能不告诉你？”很快露出真面目的王美贞嗓门高了八度，“总不至于她也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走大街上莫名其妙被认回去的吧？肯定有个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啊！这么大的事，竟然不跟我们说一句，就这么跟着人家走了，我们竟然还是看了报纸才知道，这叫什么事？！好歹也是我们一手养大的，她眼里还有没有家人了？敢情我们这是白白替人家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不行，我得去讨个说法！”
　　“你干什么呢！好了好了，这事明羽跟我说过，我都知道，是我同意她这么做的。”
　　王美贞瞪大了眼睛：“是你同意的？你什么意思？就这么让她走了？她倒好，拍拍屁股去当她的千金小姐了，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可还在水深火热里头呢！”
　　“明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她还会经常回来看我们的……”
　　“看看有个屁用！咱可不能当冤大头白替人家养孩子，很快又要多一张嘴，家里情况她也都知道……我得给她打个电话，最好能跟欧阳谨见上一面。”
　　“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欧阳家家大业大，这点小钱只是九牛一毛。”
　　“你疯了？你好意思么？！”
　　“我为什么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应得的！行了这事你别管，要不然，这日子可没法过下去了，咱俩散伙！”
　　………………
　　叶佳禾下午上网的时候看到了新闻，大吃一惊的同时立刻拿起手机，想要给许若凡打电话，不想提示说机主关机了，办公室电话也一直占线，只得上QQ碰碰运气。登陆后，发现他的头像果然亮着，立刻噼里啪啦开始打字。
　　四叶草：看到新闻没？
　　四叶草：明羽她竟然是欧阳谨的女儿！这怎么可能？！可照片摆在那儿，用的化名还是叶雨，肯定就是了！
　　四叶草：不在吗？打你手机关机，办公室电话又占线，在打电话？还是去哪儿了？
　　其实许若凡哪儿也没去，就坐在办公桌前发呆。新闻他上午就看到了，自从看到之后，就一直在愣神。关机，拔电话线，都是不想被人打扰，尤其是被叶佳禾。
　　他现在首当其冲的感受就是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不是当初的一时冲动，今天他就是欧阳谨的准女婿！
　　QQ还在那里滴滴滴响个不停，“四叶草”叶佳禾打字速度很快，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地往上蹦，不外乎惊讶羡慕嫉妒恨。
　　许若凡再次感到深深的厌恶。原来她们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妹，难怪如此不同。自从叶佳禾怀孕之后，占有欲越来越强，脾气也越来越大，他甚至一度怀疑她患了妄想症狂躁症之类的精神疾病。原本就谈不上喜欢，后来就只想逃离，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脑子抽筋了才会想到利用她去刺激叶明羽。而此刻，他恨不得时光倒流，改写历史。
　　四叶草：你后悔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还没放下她！只可惜你不会有机会的，你别想甩了我，这辈子都别想！
　　瞧，从头到尾就她一个人在那里说话，也能说到这份上。许若凡只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往脑子里冲，猛地扯过键盘，打了一通话过去：叶佳禾，Game　over！半个小时后我会往你卡上打五万块钱，这是我全部的存款，都给你！你去把孩子打掉，这笔钱就当作手术费营养费分手费，就这样！
　　………………
　　常满、麦可米和朱颜三个人聚在必胜客里边吃边聊。
　　叶明羽这事，三人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当然她们跟其他人一样，从不知道欧阳珞辰是养子一说，误打误撞反倒很能理解她目下的感受。
　　常满和麦可米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有朱颜在那里感慨万分：“要是我也忽然冒出个那么牛逼的老爹该多好，就是男朋友忽然变成了哥哥有点膈应，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会不会越界啊？”
　　朱颜说的，也正是麦可米所担心的，她还不知道，在命运发生转折的同时，她所熟悉的叶明羽也在悄然改变，这种改变，不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更是为了保护所爱的人。
　　而此时常满所忧虑的却另有其事。她在想，既然叶明羽跟欧阳珞辰已经没了可能，那么跟段少扬之间，会不会变得更有可能呢？最近几天他常常跟叶明羽通电话，可见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而通电话从不避讳她，这么做无非是在暗示她，让她看清形势，知难而退。她也想挥慧剑斩情丝，但很快发现，只要段少扬愿意，她竟然宁可做他背后见不得光的女人，即便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
　　段少扬坐在床边，认真地替长眠不醒的母亲剪指甲，边剪边说：“妈，你都睡了这么久了，还没睡够吗？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说起来，这个世界真的很小，两年多前，你刚刚在段至远的安排下送到这里的那天，清城下了很大的雪，我在疗养院外面遇见了一个女孩子，她叫叶明羽。呵呵别多想，不是什么一见钟情的戏码。那天这个女孩子跟我一样，心情很糟糕，我们就在山上一起走了很久。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我们前世的结局还差那么一点才算完美，今生来画一个句号似的。”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闭上眼睛，似乎是在脑海里温习当日的情景。
　　鹅毛大雪漫天飞舞，两人谁都没带伞，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林荫道往上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尽头，接下来是更难走的山路，彼此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继续往上，虽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却很自然地时不时帮衬一下彼此。那一刻的空山犹如隔绝在尘世之外，无比寂静，又无比纯净，天地间茫茫一片，除了簌簌而下的雪花，就只有身边这个人。这种感觉是很微妙的，世俗中千百次的相遇，都不如这一次带来的感动让人记忆深刻。这是后来他没有去找她的原因，也是再次相遇后不愿离去的原因。
　　从至纯的回忆中抽身，他继续道：“之后我跟她就没再联系了，不过前段时间，我又碰到了她，跟她成为朋友后，才知道原来她还是欧阳珞辰的挚爱。单凭这一点，我就已经想让她做我女朋友了，妈你也知道，从小到大，欧阳珞辰都是我最大的对手，我很期待在他脸上看到生动的表情。更巧的是，叶明羽居然还是欧阳谨的私生女，前几天，他们刚刚相认，欧阳谨似乎很喜欢这个女儿。这样一来，欧阳珞辰跟她就不得不分手了。是不是好戏连台？而且明空开发‘世纪城’的事，我前几天也跟你提过，背后可是段至远在出资，他想借机击垮明空和欧阳谨，跟我说什么替我爸报仇，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呵呵，其实他跟欧阳谨狼狈为奸一丘之貉，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所以，妈，昨天我跟段至远商量过了，想娶叶明羽为妻，你说好不好？你很快就要有儿媳妇了，开不开心？快点醒过来吧，要不然，媳妇茶喝不到可不能怪我。”
　　剪完指甲，段少扬又检查了一遍后，才满意地将母亲的手重新放进轻柔的薄毯里。
　　他离去后，一滴眼泪从于清雅干涸了二十年的眼角无声滑落。
　　………………
　　邹写意刚刚收到店长亲自送来的这季新衣，正一件一件拆了在那儿比划，忽然瞥见任欢颜从楼上下来，心头一跳，没想到她竟然在家里，立刻敛了笑，手忙脚乱地收拾散落了一地的衣服。
　　虽然邹写意是任海名正言顺的妻子，可进门不过五年，论年纪，又只比这位任家大小姐长了两岁而已，再加上她是任海的掌上明珠，任氏家族和星芒的继承人，比之闲散的任君驰，更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邹写意其实有点怕她，平日里少不得赔点笑，带着讨好的意味。
　　“那件藕粉色带荷叶边的高腰裙挺好看的，你肤色白，穿着更漂亮。”
　　邹写意颇为惊讶，以往任欢颜最看不惯她一味追求时尚奢华，在外在美上拼命下功夫，今天居然破天荒地给出了好评。看到对方笑吟吟的脸，她简直是受宠若惊了，急忙将那件高腰裙又翻出来，比在腰间，转了一圈后喜滋滋地问：“真的吗？跟我想的一样，我也觉得这件最衬我。”
　　任欢颜在她身边坐下，从一堆衣服里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条浅紫色的连衣裙，带着设计巧妙的褶皱，素雅高贵，前后翻看了会儿说：“这件也不错，我喜欢这种裙摆。”
　　“喜欢就送给你。”邹写意赶紧道，“这件还是更适合像你这样的年轻女孩，淑女又大方。”
　　“那我就不客气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一会儿我整理好了让桂姐送到你房里去。”
　　“嗯。”任欢颜给了她一个眉眼弯弯的笑后，才迈着轻快的脚步出了门。
　　邹写意舒了口气，猛然想起上午跟“佳人雅会”的几个太太一块儿喝早茶的时候说起的有关欧阳家的新闻。难怪她心情这么好，原来如此！
　　………………
　　远在英国某个风景怡人的乡村，有栋美丽的白色小楼，楼里住着一位很特别的年轻人，以及他的医生、仆人们。说他特别，是因为虽然他已经在这儿住了二十几年，当地的人们却从未真正见过他。基本上，他足不出户，即便偶尔出门，也隐在车内的帘子后，只看得见一个淡淡的侧影。
　　这天傍晚，这个特别的年轻人，正抱着他的猫安然地坐在摇椅上看着暮色一点一点降临。
　　“爱妃，没想到我还有个妹妹，你想不想陪我一起去看看她？”
　　被唤作/爱妃的苏格兰折耳猫着实算得上是这一品种里头的异类，奇丑无比。听到主人的话后慵懒地叫了一声，又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在问：你怎么知道她是你妹妹，说不定是姐姐呢？
　　“她哪有我这么沧桑，是不是？”他好整以暇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捋了捋自己的满头白发，呼出一口气说，“不如等过几天，我状态好一点了就出发，好不好？我迫不及待了呢，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侧写，其实我挺喜欢这样的叙事方式的。另外，这个故事里我最喜欢的重要男配——欧阳明琅很快就要登场了。

　　☆、第四十一章

　　
　　一个星期后，欧阳谨一改平日低调的作风，为迎接幺女回家举行了盛大而隆重的宴会。排场之大，邀请人数之多，更甚当年长女欧阳明珂的婚宴。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欧阳家目前虽面临重重危机，但老树盘根，底子还在，借着“世纪城”的东风，东山再起也并非难事，所以影响力依旧也属情理之中。
　　在外人看来，这一高调的举动自然是因为这个女儿深得欧阳谨的宠爱，事实上却并非完全如此。在三个女儿当中，欧阳谨确实最喜欢相处不过短短数日的叶明羽，而更妙的是她跟段少扬之间匪浅的关系。他是见微知著的老狐狸，焉能不知段少扬素日的行事作风，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如此对待的，也就是说，自己这个女儿是特殊的存在。
　　借此宴会之际，一方面自然是对叶明羽真正身份的一种认可，另一方面，也是将她推至各界绅士名流面前，为彼此提供交往的机会，至少也能拓展人脉，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未可知。几大家族中，都有尚未婚配的青年俊彦，若是恰巧被桑正看中，岂非更好？有些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再不济也可缓冲一下，避免矛盾激化。当然，也是为了提醒段少扬——有花堪折直须折，到时候花落别家，就后悔莫及了。如果再算上对欧阳珞辰的最终警示，以这样诏告天下的方式让他彻底清醒，面对现实，这次宴会实在算得上一石数鸟之计。
　　………………
　　宴会上，贵宾云集，几乎个个都是大有来头，甚至有许多是来自于清城之外。当日，世人对于何谓上流社会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唯有受到欧阳家邀请的才是，除此之外，不过尔尔。
　　众人边三五成群，把酒言欢，边静静等待今天的女主角登场。
　　而女主角，此时还在化妆间任人摆布。宋云枝在一旁亲自监督，请来的化妆造型大师则在一旁做精准地指挥：“要最清透自然的裸妆，记住，对明瑜小姐来说，化妆不是遮掩，而是衬托。……发型基本不动，刘海稍微做弯，尾部松松大卷就行，更随意一点。……先穿这套，白底嫩粉色带欧根纱的连衣短裙，小露香肩，清纯甜美，更符合明瑜小姐的气质。……”
　　叶明羽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她明白，这是一场重要的作秀。父亲将她推上这个舞台，有他的目的，她温顺配合，是因为跟她的意图不谋而合。在他眼里，亲情再重要，都比不上家族的命运，她不怪也不怨，可以理解，每个人心里都有自认为最重要的东西。
　　“青出于蓝，小瑜。”宋云枝微笑着说。
　　妆毕，看着镜子里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叶明羽浅浅一笑。当日看到那张旧照片时，她就已经预料到这一日很可能会来临，当决定跟欧阳珞辰在一起时，也不是一点都没有面对这一切的心理准备，而当宋云枝找到她时，经过之后几天痛苦的挣扎权衡，她已经做出了勇敢的决定。
　　走吧，叶明羽。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
　　轻柔舒缓的音乐响起，空灵美妙，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很自然地被从楼梯上缓步而下的美人吸引了目光。
　　她的步伐轻盈灵巧，海藻般的长卷发随之微微弹跳，显得俏皮可爱。小巧的脸上洋溢着活泼明媚的笑，一双灿若繁星的清亮眼眸，只那么一眼，就让人觉得她看的人是自己。不同于一般名媛那么高贵端庄斯文大方，可那份清新纯洁自然亲切，却更能打动人心，似是最轻柔的一阵暖风，不知不觉间沁人心脾。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前来参加小女明瑜的接风宴。小女尚年轻，初初归来，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今后还要靠大家指点赐教。年轻人志趣相投，也不妨常来常往，做个朋友。一会儿还有舞会，请大家务必尽兴……”
　　“你爸爸这是在做广告推销女儿呢，是不是有点抛绣球的意思？”任君驰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口巧克力慕斯送进嘴里后，拍拍欧阳珞辰的肩，安慰道，“节哀顺变。”
　　欧阳珞辰看着光彩照人的叶明羽，挽着父亲的手臂巧笑倩兮，穿梭于不同的人之间，客套寒暄，说一些做一些原本她一定不愿意说和做的事，觉得她像是彻底变了个人。一定是有原因的，一个人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完全改变，可是为什么她宁愿离开他，也不肯听他的话静静等待呢？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心里原本的隐隐作痛越来越明显，逐渐变成无法填补的一个黑洞，深不见底。
　　他很后悔，如果不带她去“乐土”，今天他们会不会依旧快快乐乐地在一起，不受任何人打扰？为什么如此迫切地想要让人认可她是他心爱的女人这一点呢？是不是冥冥之中就有所牵引，潜意识里总是在恐惧着失去她，才会让自己做出宣告所有权这样幼稚的行为？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害怕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他失去了她。没有了她，离不离开欧阳家，又有什么区别呢？走到哪里都是黑白二色，人世间再无色彩！
　　不远处的任欢颜看到他的神情举动，不由一阵难受，他的心遗落在他处，她能拾回吗？
　　看到哥哥望着叶明羽，眼里闪烁着如同经验最丰富的猎人看着最想要捕捉的猎物一般的光芒，段小稚咯咯咯地笑起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眼睛都直了呢，心动不如行动呀。”
　　“怎么，什么时候对你准大嫂改观了？”他收回目光，揶揄妹妹。
　　“要你管。”段小稚抿了一口果酒，观察了一阵后说，“喂喂喂，可别说我不提醒你，她很受欢迎呢，很多男人都跟追光灯似地追踪着她。”
　　段少扬朝欧阳珞辰的方向看了一眼，胸有成竹地说：“唯一的对手已经不战而败，其他的，都不足为惧。”
　　“如果那个人是桑家的小九爷呢？”段小稚贼笑。
　　此时欧阳谨带着叶明羽来到桑正面前，笑道：“阿九真是给足了我这个老头子面子，竟然亲自来了。来来来，小瑜，敬小九爷一杯！”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人中之龙。令人闻风丧胆的“腾龙”座首，竟然是个看似文弱的白面书生模样，隽秀明净，霁月光风，举手投足之间，斯文和气，令人好感顿生。
　　叶明羽朝桑正粲然一笑说：“敬小九爷。”
　　桑正抬手扶了扶黑色细框的平光镜，微微一笑说：“生疏了，叫我九哥就好。我干杯，你随意。”
　　“那就一起干了吧，九哥。”她说完，仰头喝了个涓滴不胜，倒转杯子，歪歪头，调皮一笑。
　　“呵呵，有意思。”他看了她一眼后，才不紧不慢地将酒喝完。
　　此时恰巧舞曲响起，他平光镜后的一双眼平静无波地看着她，朝她伸出手：“第一支舞，可否赏光？”
　　她将手放在他掌心：“不胜荣幸。”
　　桑正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滑入舞池，两人顿时成为全场焦点。
　　欧阳谨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心情愉悦。
　　段少扬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对欧阳谨来说，桑正无疑是更好的选择，可同样的，他也是个比自己要危险数十倍的人物。叶明羽啊叶明羽，你的下限呢？
　　再看看此刻欧阳珞辰那冷得令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打寒战的眼神，段少扬忽然觉得好笑，刚才因桑正而产生的焦躁不安随之淡去，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酒，对妹妹说：“你的准大嫂还真会惹是生非，看来不早点把她娶回家好好看着，还真有点怕夜长梦多呢。”
　　一曲毕，桑正礼貌地松开叶明羽的手，说今夜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共舞，跟欧阳谨告辞后，在几个心腹亲信的簇拥下信步离去。欧阳谨凝神远望，实在有些琢磨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
　　在这之后，只要舞曲声一响起，就会有人前来邀请叶明羽跳舞，有时候甚至同时有好几个。成了香饽饽的她抱着不得罪任何一个人的想法，只好按着先来后到的顺序，挨个轮流跳。
　　中途万宁也来凑热闹，两人在舞池中跳着跳着，与欧阳明珺和她的舞伴擦身而过时，被奚落道：“这样难登大雅之堂的舞技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真替你害臊！”
　　再次擦身而过时，叶明羽回敬：“二姐你当着别人老婆的面都勇于跟人眉来眼去耳鬓厮磨，小妹我还有什么好不敢的呢？”
　　“你……！”
　　“哈哈哈……”万宁忍不住大笑，“吵架王，功力不减当年啊！
　　………………
　　最后一支舞，叶明羽留给了段少扬。
　　“算你还有点良心。”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这话有点暧昧，她笑了笑，稍稍离开他一点说：“我只是想问问你，桑正其人。”
　　“这么说吧。今天在场的，都是小白兔，而他是唯一的大灰狼。”
　　“看不出来。”
　　“让你看出来，他就只能是一只披着狼皮的兔子了。”
　　“说说看。”
　　“这么有兴趣？”
　　“嗯哼。”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有关于七大姓氏的传说？”
　　“七大姓氏？不是六大姓氏吗？”
　　“看来你还不知道，那就暂且不说，反正这跟桑正这个人关系不大，没必要从头说起。”段少扬清了清嗓子说，“六大姓氏之中，隐以桑家为首，不过是近年来的事，因为桑家出了一个桑正。他是他父亲桑怀佑的第三子，桑家排行第九，却只有他，被尊称为‘爷’。‘腾龙’出自他父亲之手，却是在他手上一日千里，现在，他是桑家甚至清城毋庸置疑的第一人。他是真正的野心家权谋者，跟他相比，我们几个都是胸无大志的纨绔子弟，因为他要的，是这个世界的整个黑夜！”
　　“整个黑夜？”她不明所以。
　　“说了你也不懂，等你有朝一日手握明空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
　　“切！故弄玄虚！”
　　“喂！别忙着听故事，认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