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多磨-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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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这一定是他守在心底最深处不可对人言的秘密，今天却拿来与她说，她有些承受不了。承受不了的不是这个秘密本身，而是他对她的毫无保留。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继续说：“我妈妈之前一直在国外静养，我们第一次邂逅那天，正是她从国外转到静湖疗养院的第一天。二十年了，她一直没醒。”他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像是想要逼回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段至远让我失去了父母，这笔债我一定会让他还！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隐忍不发，是因为我还不够强大，段家和四海都还在他手上，等有一天，我坐上了掌权人的位置，定要他生不如死！”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把你当做继承人来培养？”
　　“虽然我爸爸早逝，可我还是段家的嫡长孙，他若再谋害我，容易令人起疑，牵扯出当年的事来。这些年来，为了让他疏于防范，我一直顺着他，甚至讨好他，不知耗费多少心血精力。在他眼里，我只是个玩世不恭、在女人堆里打滚的纨绔子弟，可这一切，不过是做给他看的表面文章。”他转头看着她，目光深沉，“可是我遇到了你，爱上了你，你是第一个令我心动的女人。”
　　段少扬的眼睛当真勾魂，被他这么一看，叶明羽的心跳就开始加速，她只觉得脸上一阵烧，不自在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你是叶明羽，无妨。你是欧阳明瑜，更好。你有你问鼎明空的原因，我也有我必定要得到四海的理由，我们之间，是最佳的拍档，如果联手，一定事半功倍。现在，只差你爱我，但是，你对我也不是全无感觉，是不是？”
　　他靠近了一点，她无措地绞着双手，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但……但是，六大姓氏长房的女儿，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没嫁的，欧阳明珺对你也很有意思……”
　　他又靠近一点：“她对谁都有意思，只要有钱有势。”
　　她往后仰了仰：“桑芷……”
　　他再靠近一点：“她是万宁的女朋友。”
　　她又后仰一点：“她好像还有个妹妹桑若……”
　　他继续靠近：“桑若虽然是个美人，可她高中还没毕业。”
　　她只好后仰：“万家的万如一……”
　　他的姿势变成了俯身：“她确实也是单身，可三十有六了。”
　　“还有万……”
　　幅度太大，撑不住了，她惊叫一声差点倒下去，却被段少扬单手稳稳托住了，将她轻轻扶起来。他慢慢凑过来，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或许他说的是对的，他们是最适合的，她对他，也并非全无感觉。可等了半天不见有任何动静，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瞧的这一瞬间，却发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吻你？”
　　她羞红了脸，讷讷不语。
　　“你话太多，破坏了气氛。”
　　“……”
　　“好吧，事实上是，我真的从来没有吻过任何一个女人，我希望这个吻是纯粹的，美好的，彼此期待的，可你现在显然不是。”
　　他语气中的失落令叶明羽有点难过。
　　“抱抱我，好吗？”
　　透过他此刻的眼睛，她仿佛看到了那个九岁的段静川，她什么都没说，主动拥抱了他。他心中一动，用力回抱了她，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耳际的发丝，轻声道：“原来深情相拥真的很温暖。嫁给我，好吗？”
　　她点点头，哽咽道：“好，我们先订婚。”
　　即使这是必然要走的一条路，她还是想要垂死挣扎，因为心底不为人知的隐秘角落里，还有一份不可惊动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数据太差，决定早日填完坑，好挖新坑，接下来几天会把手头上有的存稿全部整理一下发上来，一天五更左右，最后剩下的尾巴还在努力码字中，尽快完结。

　　☆、第四十六章

　　
　　当晚，叶明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无数沉甸甸的情绪压在心头，令她几乎以为自己会再次发病。
　　她握着手机，犹豫再三后，给常满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我刚才接受了段少扬的求婚。
　　短信发出去之后，犹如石沉大海，按理说这个时间点，她应该还没睡才是。叶明羽忐忑不安地等啊等，等到后来不知不觉睡着了，早上醒来看到一条未读短信，是常满凌晨两点五十一分发过来的，就三个字：没关系。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吗？叶明羽的心更堵了。
　　………………
　　欧阳家。饭桌上。
　　今天这顿晚饭，三代八口人，齐齐整整，围桌而食。
　　跟往常一样，除了叶明羽和欧阳翰云两个叽叽呱呱地说着话之外，其余人一概沉默进食。
　　“小姨，今天上美术课的时候，贝老师让我们画最喜欢的一个人，我画了你哦。”欧阳翰云把最爱吃的芝士蘑菇勺给她吃。
　　她一口吃进嘴里，边嚼边惊喜地说：“真的啊？可不可以让小姨欣赏一下小翰云的作品？”
　　“没问题！”小豆丁哧溜一下跳下他的专属高脚凳，跑去房间里拿画。
　　“翰云！翰云！先回来吃饭！”欧阳明珂沉着脸喊，结果儿子不理她，她的脸色不由又难看了几分。
　　欧阳翰云很快去而复返，将画纸递给叶明羽。她展开一看，大为赞叹：“哇，这真的是小姨吗？好漂亮，画得真棒！”
　　画上的人物勉强看得出是个女性，因为是长头发，还穿了裙子和高跟鞋。虽然比例不协调，线条也笨拙，但用色大胆充满童趣，最重要的是孩子的心意，叶明羽真心喜欢。
　　欧阳翰云兴奋得小脸红红，骄傲地挺起胸膛说：“贝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翰云！还不坐下来？！吃饭就是吃饭！妈妈平时是怎么教你的？礼仪老师难道没跟你说吗？食不言寝不语！”欧阳明珂放下筷子，板起脸教训起儿子来。这段时间儿子天天黏着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妹妹，越来越疏远她，她的心里很不痛快。
　　欧阳翰云委屈地瘪瘪嘴，不情不愿地坐回凳子上。叶明羽吐吐舌头，摸摸他脑袋悄声说：“吃晚饭小姨陪你玩跳跳马。”
　　欧阳谨也帮腔：“小珂，吃饭的时候，别这样教训小孩，影响心情，倒了胃口。”
　　欧阳翰云立刻咧嘴笑了，朝她扮了个鬼脸，瞥了一旁偷笑的丈夫一眼，欧阳明珂心下有气，对叶明羽更看不顺眼了。
　　重归沉默。
　　叶明羽扒了几口饭，垂着眼眸，眼珠子往身边那个清俊挺拔的沉默身影偏了偏，狠狠心，忽然道：“爸爸，我答应段少扬的求婚了。”
　　“哦？什么时候的事？”
　　欧阳谨喜上眉梢，没想到小女儿如此深明大义，拿得起放得下，倒真有做大事的风范。当日他告诉她他应允段少扬求娶她一事时，就曾将“世纪城”问四海借资金一事坦然相告，她在平静接受的同时说“爸爸，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消化接受这件事。我明白你的苦心，不管怎么说，我是欧阳家的人，不能眼睁睁看着明空走向没落。爸爸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你重振明空，哪怕有朝一日进了段家的门，也一样心系欧阳氏。”这番话让他发现，几个子女中，这个女儿似乎更堪重任。
　　“就在昨天晚上。”
　　其余众人的反应她一概不理，唯有欧阳珞辰那微不可察地在颤抖着的手，犹如重锤敲击在她心头。
　　“好好好，到时候选个良辰吉日，把喜事给办了。你放心，爸爸一定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欧阳谨笑着说。
　　“不，我们准备先订婚，不想那么仓促地结婚。”
　　欧阳谨一愣，随即又笑：“也行，婚姻大事，你们自己做主就是。不过订婚也是大事，不能草率了。唔，爸爸也得送你一份大礼，让我想想……，明空百分之五的股份，如何？到时候，你想来明空总部也行，想去旗下的设计院也可，只要隶属明空，爸爸一定交由你负责！”
　　众人皆是一愣。
　　文筱棠在愣神过后很快又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继续吃饭，身外之物，她一直看得很淡。
　　欧阳明珂惊怒交加，百分之五的明空股份！当年她结婚时，父亲只给了她百分之二，生下小翰云，才加了百分之三，直至今时今日，也只有这五个百分点，可这个所谓的妹妹，来了没多久，只是订婚，就轻易与她平起平坐！可她知道眼下不是发作的时候，最后还是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欧阳明珺却沉不住气了，狠狠瞪了叶明羽一眼后愤然道：“这不公平！爸爸，姐姐结婚生子也就百分之五，我连一个百分点都没有，她凭什么？！”
　　“那是我亏欠小瑜的。更何况，她马上就要和段少扬订婚，订婚之后，结婚也是必然的事，给她百分之五，并不过分。而你并未婚配，待有朝一日觅得如意郎君，爸爸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话虽如此，语气却相当冷淡，欧阳谨对这个有如交际花一般的女儿，始终喜欢不起来。
　　“你要有本事，让段少扬娶你不就得了？”欧阳明珂皮笑肉不笑地说。在她眼里，这两人一个下流，一个淫/荡，这才是天生一对。
　　“你……！”
　　没等欧阳明珺开口，叶明羽就打断了她，顺着父亲的话说出自己最想说的：“谢谢爸爸。订婚后，我打算辞职，到时候先去明空的设计院吧，设计装潢包括建筑这一块，我还比较熟悉一点。”
　　明空过于庞大，又是由欧阳明珂和欧阳珞辰在打理，直接进总部不合适，也需要时间学习历练。有段少扬这个名师在身后指点，做出成绩来应该不难，等父亲看到她的能力，自然会甘愿赋予她更多更大的权力。一口吃不成胖子，慢慢蚕食才好。
　　“好。”欧阳谨欣然应允。
　　欧阳珞辰心痛地看着身边浮现得意微笑的叶明羽，觉得自己若再不将她拉出这个欲望的漩涡，她很可能将迷失原本简单明快的本性。他不知道段少扬究竟给她下了什么迷药，竟让她有如此大的改变，只知道绝不能看着她往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而不做任何努力。
　　“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大门外忽然响起一把陌生的低沉男声，众人讶然回首，就看到一个苍白消瘦的白发青年，正逆着光慢慢地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人。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病怏怏的年轻人，一时之间竟无人开口说话。
　　“怎么，都不认识我了？也难怪，阔别二十二年，其实我也不记得你们了，我亲爱的家人。”他嘴角扬起，露出戏谑的浅笑。
　　“小琅？！你是小琅！”欧阳谨激动地站起身来。
　　宋云枝不在，欧阳明琅个性古怪从来不允许别人给他照相，在场的人除了欧阳谨，都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他。就连欧阳谨，因为身体的原因，都已经有近三年没见到过这个儿子了。
　　“正是。父亲大人，别来无恙？”
　　所有人的目光都诧异地落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不很高，可能在一百七十六公分左右，很瘦，是病态的消瘦，却没给人以瘦骨嶙峋之感，反而平添一份朗朗清奇。五官俊俏，面容苍白，唇色微紫，再加上一头白发，倒显得格外有魅力。
　　欧阳谨几步上前，扶着他的肩细细打量着：“是，是我的小琅！你怎么回来了？路途遥远，身体吃得消吗？”
　　他笑：“最近觉得还能走动，又听说找到了我的妹妹，所以特地回来看看。”
　　叶明羽早已呆若木鸡，从见到欧阳明琅的第一眼起，心里忽然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身体里缺失的一部分，重新回来了。看到他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到她身上，似乎根本不需要分辨，就可以认定她就是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妹。
　　她慢慢起身，走到欧阳明琅跟前，注视着他，莫名的眼泪忽然间不由自主地涌出来。考虑到他的身体可能禁不起她太过热情的迎接，最后她只是轻轻地抱住了他，却什么都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欧阳明琅的表情僵持了三秒，随后无声地笑起来，回抱了她的同时说：“很高兴别后二十五年多，又能再次抱住你。”
　　“这个叔叔是谁啊？他干吗抱着小姨？”欧阳翰云不解地问。
　　“他是你小舅舅。”顾子卿答，心说，好戏要开场咯。
　　欧阳谨慈祥地笑着，看着这对命运多舛的儿女，不由心潮起伏。
　　文筱棠快速地拨动着手上那串碧莹莹的翡翠佛珠，眼观鼻鼻观心地保持着作为欧阳夫人最后的尊严。
　　欧阳明珂冷眼旁观，心中的紧张不安却急速膨胀，难以控制。丈夫只顾在外头沾花惹草，靠不住不说，还没什么见地和头脑。妹妹跟自己向来不和，唯有靠自己。不能继续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否则一旦父亲不在了，欧阳家将再无她立身之地。
　　欧阳明珺恨得牙痒痒。母亲不问世事，姐姐有父亲的信任，还有丈夫和儿子，唯有她是孤立无援的，是不是也该找一个帮手？曾与段少扬有过一星半点的暧昧，不过都是点到为止，是不是真要从他这儿入手？
　　欧阳珞辰的目光掠过众人，最后平静地继续吃饭。不难想象，从今往后，这个家里的矛盾将会数倍增长，日益激化，等待着两人的，一定会是更多的阴谋。
　　叶明羽，我一定要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欧阳明琅的归来在整个欧阳氏家族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暴，据说琅少不远万里而来，不知是否果真存在奇妙的心灵感应，甫一见面就与自出生后一直分离至今的孪生姐妹紧紧相拥，场面甚是感人。
　　那么归来之后呢？欧阳谨膝下的五个子女，是否即将上演一场没有硝烟的争夺战？众人无不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　　
　　大爱欧阳明琅，终于登场了，鼓掌欢迎~

　　☆、第四十七章

　　
　　这天下了班之后，叶明羽惴惴不安地直奔“百味斋”。
　　“到底是不一样了啊，从原来的‘好吃再来’，到现在的‘百味斋’，就是叶明羽跟欧阳明瑜的差距了，这顿可要你请哦。”进包厢的时候，朱颜已经在大快朵颐了。
　　她看看朝她打眼色的麦可米，再看看正在翻菜单的常满，坐下后僵笑道：“当然是我请客，千万别跟我客气，随便吃，吃到撑！”
　　常满闻言抬起头来笑着柔声道：“那是自然，跟你，我们一定不客气。”
　　没有不理自己，叶明羽稍稍舒了口气。
　　“对了明羽，前两天我在路上碰到你妈了，哇你还别说，她头一回看到我那么高兴，还拉着我说话呢。她说你带男朋友跟他们一起吃饭了，算是见家长吧，还说快要订婚了，这事儿是真是假呀？不可能是欧阳珞辰啊他可是你哥，你什么时候又交男朋友了连我们都不知道？”
　　“……”朱颜啊朱颜，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哪壶不开提哪壶？叶明羽泪奔。
　　麦可米见状一把扯起朱颜：“我想上厕所，你陪我。”
　　“喂喂喂，你也有前列腺炎吗，这不才刚上过吗？”被拖走的某人大声质疑。
　　包厢里剩下的两人面对面坐着，她不安地看了常满一眼：“小满……”
　　“我想吃蟹黄包和虾饺皇，你要什么？”
　　“我……”
　　“三丝春卷也不错。”
　　“小满你听我说！”
　　常满抬眼软声道：“明羽，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了吗？段少扬他不爱我，他也不会爱我，我说没关系，是认真的，你没有对不起我，也不必为这件事感到内疚。我明白你的迫不得已，也理解你的做法，好朋友，是不会成为你的心理负担的。”
　　叶明羽感动得无以复加：“小满……”
　　门外听墙脚的朱颜瞪大了眼睛，正要发表感想，就被麦可米捂住了嘴：“嘘，心知肚明就好，别再乱说话了。”
　　………………
　　这些天叶向荣夫妻俩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什么叫无债一身轻，算是彻底明白了。
　　“我想过了，不管佳禾跟那个许若凡的事能不能成，总之外孙还是外孙，得要！没了债，以后我们一家人就能好好过日子了。等攒了钱，再买个大点的房子，苦日子也算是到头了。只一条，以后可不许再赌了！”
　　话虽说得漂亮，心里却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再跟飞上枝头的养女说说，要点钱，弄个房子，再改善改善将来的生活。眼下这境况，要从头开始太难，不如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叶向荣望着华发渐生的妻子，颇有点心酸。她跟着他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这几年更是如此，虽说尖酸刻薄了些，说到底也是被自己逼的，不离不弃一条心，已经是最难能可贵的事了。
　　他点点头：“我知道，这些年辛苦你了，是我对不住你。”
　　一句话，让王美贞湿了眼眶。这个男人她是争到了，可如今回头看，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
　　许若凡这几天不胜其烦，自从提出分手之后，叶佳禾缠着他，犹如不散的阴魂，几乎达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
　　QQ上跳出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害他不得不作拉黑处理。每天电话无数，掐断又打过来，掐断又打过来。电话不接就短信轰炸，一天要收到上百条。不得已换了号码之后更糟，前几天还去家里找过他了。幸好被他爸妈挡住了，尽管如此还是闹了很久，又是哭又是叫的，扬言要自杀，一尸两命，惹得街坊邻居都来看戏，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为此，爸妈头一回狠狠训斥了他，还勒令他尽快擦干净屁股，别再丢人现眼，否则就不再认他这个儿子了。
　　前天更可怕，她竟然找到单位里来了，幸好没有当着同事的面让他下不了台，惊出一身冷汗的他好说歹说，才把她劝走。可他知道，她不会罢休的，一定还会再来找他，临走前的那个眼神，让他寝食难安。
　　叶佳禾性格偏激，跟他在一起之后更是如此，自杀这种事情说不定还真做得出来。再加上她现在有孕在身，要真出什么事，自己是否担待得起？
　　为此，许若凡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日子不好过，整日里惶惶不安如惊弓之鸟，后悔如滔滔江水，侵蚀着他。究竟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解决这件事情？这个问题困扰着他，令他工作效率极其低下不说，还错误百出。望着这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担忧更甚。
　　那天在叶明羽公司楼下遇到段少扬，两人有过一次深谈之后，不久前，托他的福，许若凡离开了原来的单位，来到四海旗下的这家建筑设计院当总工程师。他一定是史上最年轻的总工程师，原本以他的资历，不过是个助理工程师，哪有什么资格坐这个位置。但段少扬给了他这个机会，亲自发了话，没人敢说个“不”字。
　　这样的机会，他自然是想要好好把握的。一开始他觉得，只要好好干，时间久了，自然会让人心服口服，可眼下叶佳禾成为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让他再无颜面留下来。他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
　　欧阳明珂在房里来回踱步，心烦意乱。顾子卿又见不到人影，不知道上哪儿鬼混去了，摊上这么个丈夫，是她最大的不幸。这一切都是父亲一手造成，为了一己之私，竟然不惜葬送亲生女儿的婚姻幸福，她能不怨吗？所以，她觉得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怪她，是你不仁，不能怪我不义，为了儿子，她必须要争！
　　正想着，欧阳明珺的声音响起在门外：“姐，你在里面吗？”
　　她打开门，看着花枝招展的妹妹，淡淡地问：“有什么事吗？”
　　“先让我进来再说。”她不由分说挤了进来。
　　她在梳妆台前坐下，边梳头边道：“说吧。”
　　欧阳明珺走到她身边，倚着镜子道：“大敌当前，我们姐妹俩是不是该联手一致对外呢？”
　　她瞟了妹妹一眼：“这话怎么说？”
　　“哎哟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呀！我们才是名正言顺的欧阳家千金，那些个来历不明的野种算什么，也想来分一杯羹？姐，其实我无所谓，你知道的，我这人向来没什么大志，守着我‘中天’那一亩三分地也就满足了，到时候找个男人嫁了，生个孩子，拿到明空百分之五的股份，日子足够好过。可你不同，你是嫡长女，姐夫又是入赘的，小翰云姓的可是欧阳，算起来，还是嫡长孙呢！
　　说实在的，我真替你不值。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觅得如意郎君，但姐夫显然不是。而且这么多年来，你为明空付出了多少？挖心掏肺任劳任怨，这些爸爸都是看到的，在我看来，任欢颜拍马都赶不上。可结果呢？虽说都是明空的核心人物，却要低珞辰一头！
　　不过话说回来，之前我一直不担心珞辰，他不过是个养子，再怎么着也翻不了天。可现在不同了，那对双胞胎才是姐姐你最大的威胁！当年他们那个下贱的妈跟咱妈来争爸爸，现在他们要跟我们来争明空了！
　　明瑜表面上看着无害，一段时间接触下来，你也该有所体会了吧？她不仅是爸爸最喜欢的女儿，还是小翰云最喜欢的人呢！之前跟珞辰有过一段，那小子肯定还放不下，现在又跟段少扬定下婚约，瞧瞧这好手段！还有那个明琅，别看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那眼神可真像是一头狼，绝对不是安分守己的主！两人一见面就上演兄妹情深，这不是明显的联手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