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多磨-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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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回应他的是众人铿锵有力的吼声。
　　乌云如同巨大的幕布，遮盖了整个天空，大风盘旋着呼啸而过，所到之处，大片树木齐齐弯腰行礼，雨点开始砸下，雨势逐渐增强。
　　每个人都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连帽防水衣和防水裤穿上，打开戴在头上的亮度极高的照明设备，开始从上往下仔细搜索。欧阳珞辰和任君驰也分到了一套，阿尊一边穿一边说：“既然是有人跟着他们上了山，就要做好这个准备，如果是绑架，不用等到上了山顶之后再动手。辰少，事到如今，急也没用了，还是赶紧一起找吧，说不定还有生还的希望！”
　　言之有理。两人照办，跟“腾龙”的人一起投入到了冒雨寻人的队伍中去。
　　………………
　　欧阳明珂处理完了一堆文件后，抬头看了一眼挂钟，颇有些心神不宁。已经快五点了，章程自从两点左右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后，就没再给他消息，也不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第一次干这种杀人的大事，忐忑不安自然是难免的，若是事情败露，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不言自明，所以现在她很后悔，听从了妹妹的挑唆，使得原本干干净净的双手，将要沾血。不过不要紧，她也不是没有后招，若真出了什么事，妹妹这个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始作俑者，将会是她的替死鬼！
　　正想着，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吓了她一大跳，一看是章程打来的，急忙接起。她一直没出声，只是微微蹙眉倾听，良久后吩咐：“给他们一半吧，就当连封口费也一起给了，料想他们也不敢多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挂断电话后，她重重地往椅背上一倒，长出一口气，也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庆幸，或者兼而有之。
　　………………
　　欧阳明珺平时就十分注重衣着打扮，今天更是刻意打扮了一番，将性感妩媚一词表现得淋漓尽致。她相信，只要是男人，就没法不被她吸引，更何况是出了名的风流大少段少扬。
　　她今晚约了他共进晚餐。这么做，灵感完全来自于欧阳明珂那句讽刺她的话——真要有本事，让段少扬娶你不就得了？她想以自己为诱饵，若是能成功骗他上床，到时候拍点照片留个证据什么的，再摆到欧阳明瑜面前，看她还要不要这个跟自己有了婚约之后还会和自己姐姐出轨的男人。若是父亲知道这事，恐怕也会十分震怒，取消他们的婚约吧？当然如果段少扬识时务，肯主动放弃欧阳明瑜，转而娶她，她倒是也可以考虑考虑。
　　当然了，衷心希望姐姐这次能成功，只要那对龙凤胎一死，婚约自然就此作废，自己这边如此行事，不过是多一重保险罢了。跟段少扬能成自然是最好，不能成问题也不大。借刀杀人，一举两得，才是妙计！想到此，正开车去赴约的欧阳明珺不由得意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

　　
　　叶明羽是被冰冷的雨滴砸醒的。她勉强睁开眼睛，脑袋空空地出了好一会儿神之后，才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她背起欧阳明琅后，走不了多远就被几个黑衣人赶上了，看到他们一个个目露凶光步步逼近，手上还拿着明晃晃的尖刀，她不由胆战心惊，一边退一边心想，这下真完蛋了，无论多不甘心都好，今天真要交代在这里了。正想着，脚下猛地一滑，竟咕噜噜滚了下去，摔了个七荤八素，失去意识前，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定得抓紧明琅，千万不能让他落了单！
　　原来她跟欧阳明琅从山上滚了下去，那么现在他在哪里？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想到此，她连滚带爬地起来，借着微弱的天光，一边扯开嗓子喊着他的名字一边跌跌撞撞地四处乱找，像只无头苍蝇。
　　“明琅！明琅——！”正喊着，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险些栽倒，堪堪稳住身形定睛一看，正是昏迷不醒的欧阳明琅。此时的他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如纸，看着像是早已没了生机。
　　“明琅？明琅！”她颤抖着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因为雨滴的干扰，基本上感觉不到，只好又立刻俯下身趴在他胸口仔细听，直至听到微弱不稳的心跳声之后，心头大石落地，眼泪夺眶而出。还活着！他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此时狂风大作，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冰冷的雨滴正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耳边尽是哗哗的雨声，眼前夜色沉沉，烟雨迷蒙，抬腕看看时间，不过傍晚时分，显然因为天气问题，能见度变得很低。
　　叶明羽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哪里，从地势来看，这里似乎是个山谷，莫非刚才那一滚一摔，竟然已经离开了青松崖的范围，滚到了别处？难道就是因为这样，那几个黑衣人寻找未果放弃了，随他们自生自灭了？还是说此时此刻，这帮人还在找他们？真是令人费解。好吧，暂且不想这些，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她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可背着欧阳明琅去找，显然效率太低了，于是只得先将他拖到一棵还算能遮风挡雨的大树下，认清方向之后，再去找。
　　万幸的是，没走多远她就找到了一个山洞，说是山洞，其实很浅，大概也就两米左右，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不管了，只要可以供人避雨休憩就好。她连忙返回欧阳明琅所在的树下，将他背进了洞里。
　　背包还在，可惜里面没什么有用的东西。手机不知道是坏了还是没电了，怎么也开不了机，他身上也没找到手机，估计是摔下来的时候掉了吧，如此一来，就没法跟外界取得联系了。幸好上山时没吃完的面包、饼干和水都还在，好歹能撑一段时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了，等天亮，等雨停，只要活着，总有办法走出去的，希望他能坚持得住。
　　还好雨刚开始下时，她就醒了，身上倒也没有完全湿透，不过尽管如此，冷风一吹，还是冻得直发抖。欧阳明琅裸露在外的皮肤冷得像冰，呼吸极其微弱，她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他身上，又紧紧地从后面抱住他，一边流泪一边在他耳边絮叨：“你可千万别死，要不然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太失败了，才跟你出门一趟，就害你送了命，说好了要照顾你的，结果……。好吧其实我也不一定要做姐姐的，妹妹也行，只要你别死。我们好不容易才相聚，哪怕你只能活到三十岁，我们也还有四年多的时间可以一起生活的是不是？你不是说要烤面包给我吃的吗？我最讨厌讲话不算数的人了……”
　　叶明羽越说越伤怀，到最后简直是泣不成声，她只顾着自己宣泄，完全没注意到怀里的人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就听到欧阳明琅低不可闻的声音：“没想到你也是个话痨……”
　　她惊喜交加，赶紧松开他，含着泪问：“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不是说一起生，一起死的吗？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叶明羽猛地再次抱住了他：“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呜呜呜。”
　　欧阳明琅一脸痛苦：“别…抱…这么…紧，我……”
　　她吓得赶紧松手，结果一松手，还没坐稳的他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哎哟”发出一声呼痛。
　　………………
　　星海云庭，清城著名的会所之一。
　　当欧阳明珺挽着松松的发髻，身着高开叉的红色露肩纱裙，脚踩十二厘米的亮金色高跟鞋款款步入包厢时，段少扬正架着长腿，闲闲地坐在那里欣赏一个穿着白色小礼服的少女拉小提琴。听闻他的母亲于清雅当年是出了名的美人，果然基因才是最强大的，所以才会让他也拥有那样一副吸引女人的长相，稍偏中性，却更添魅惑。
　　看到欧阳明珺，段少扬挥手示意少女退下，带着慵懒迷人的笑亲自起身，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请她入座。
　　她优雅地坐下，给了他一个娇媚的笑。
　　“不知二姐今天约见少扬有何贵干呢？”他打个响指，示意侍者替两人倒上红酒。
　　“我比你年纪还小呢，可别把人给叫老了。而且除此之外，难道我们就不是朋友了？倒教人好不伤心呢！”欧阳明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嗔怪地横了他一眼，那眼神才是酿得最恰到好处的一杯醇酒。从出现在段少扬视线中开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将诱惑二字无限扩展延伸，化为一张细细密密的网，想要将他笼罩在其中。
　　段少扬闻言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是我不对，自罚一杯。”
　　他望着她如丝的眉眼，含笑一饮而尽。
　　酒至半酣，欧阳明珺放下酒杯起身，带着洞悉一切的笑走到段少扬身边，理所当然地坐到了他大腿上，伸出双臂搂住了他软声道：“你知道吗？其实我挺怀念以前我们走得近的那段时光的，经常一起玩的这群人里面，你是最懂我的。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差点……”
　　“你喝多了。”他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
　　“不，我没有。这几年来寻寻觅觅，只是因为那个人不是你。你换了几个女人，我就换了几个男人，都只是跟你怄气罢了。我知道这很幼稚，可是谁让我的心遗落在了你这里呢。”她慢慢地凑过去，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胸前一片大好春光与他几乎是零距离接触，只要稍微垂一下眼眸，即可尽览无遗。
　　“你想怎么样？”他倒也没推开她，只是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戏谑地看着她。
　　“我想怎么样，你知道的。”她在他喉结处落下轻浅的一个吻。
　　段少扬忽然一把抱起了她，大踏步往电梯走去。楼上就有客房，欧阳明珺靠在他怀里，无声地笑了。段少扬，你若是柳下惠，那么全世界除了女人，其他肯定都是太监。她笑得如此笃定，以至于没发现，他眼里一闪即逝的笑意。九岁那年亲眼目睹了母亲和叔叔那苟且一幕后，段少扬就不再相信爱情和女人，更何况是欧阳明珺这样的女人。
　　刚进房间，段少扬就将欧阳明珺抵在了墙上，伸手探入她裙子的开叉口，作势要直接入戏，却被她欲拒还迎地挡住了，眼波流转：“让我先去洗个澡。”
　　他微微一笑，放开了她。
　　欧阳明珺拎着包进了卫生间，检查了一下事先准备好的微型录音和录像设备，确保没有问题之后，轻哼着歌，褪尽衣衫，进了淋浴房。
　　而段少扬在听到里面传来流水的哗哗声之后，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和两只高脚杯，分别倒上酒，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精巧的小银盒，打开后，将里面一颗白色的药丸丢进了其中一个杯子里，轻轻晃动，直至完全看不出异样。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二十分钟后，欧阳明珺出来了，全身上下，除了一条浴巾外再无他物。见段少扬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边喝酒边眺望远景，赶紧悄悄将包放在了沙发上，摄像头正好对着床，又将衣物轻轻覆盖其上，作为掩饰。殊不知，他已经通过玻璃的反光，看到了她的小动作。
　　段少扬装作才发现她出来，转身微笑着迎上去，从小圆桌上拿了另一杯酒递给她：“来，先干一杯。”
　　“干杯。”
　　他看着她喝完，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手一伸，将她整个人搂过来，紧紧贴住。酒杯落在柔软厚实的纯白色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药效不出十分钟就会发作，到时候，她将分不清虚幻与现实的差别，他只需要做足这点时间之内的前戏即可。还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够在他段少扬的魔手游走下没感觉的，也只有他，可以将动情和药效发作两者之间的距离缩到最小，让她难以察觉。
　　十分钟后，欧阳明珺已经完全陷入药物产生的幻觉之中。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根本不知道，从外面被抬进来一个人，之后与她共赴巫山云雨的，正是这个人，而段少扬早在抬头看了一眼装在吊灯上隐蔽位置的摄像头后，就已经离开了。
　　“扬少，接下来怎么安排？”
　　他刚走出房间门口，等在外面的三人中的一人躬身问。
　　“让他们俩好好看着，我们走，去赌两把玩玩。”段少扬将西装领带扔给属下，松开浅粉色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又将袖口挽起。
　　“扬少心情很好？”下属笑问。
　　他没有回答。
　　其实他心情不大好，给叶明羽打了两次电话都提示不在服务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心里有事，果然就影响了发挥，当晚的赌局，他输了一千五百万给桑正的义弟。
　　叶明羽，你跑到哪里去了？！
　　………………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大雨中的欧阳珞辰此刻最想知道的。
　　“明羽——！叶明羽——！”滂沱大雨下，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湿滑的山坡上焦急地寻找着这个令他舍不得放不下的可恶女人。
　　虽然她在说了一大堆让人气炸了肺的话之后，轻轻松松就拍拍屁股走人，并且无视于他的存在，潇洒而滋润地过着她成为欧阳明瑜之后的新生活，比之于两年多前的那次要狠绝得多，他还是心心念念地牵挂着她。她成功地击碎了他冷漠坚硬的内心，在最柔软的地方深深扎根，早已融入他的骨血，成为身体里的一部分，根本就不可能再分离。所以，要如何才能接受她可能已经遭遇不测的事实？他唯有不断地告诉自己，她一定没事，一定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才能让自己不被绝望没顶，保持最后的冷静和理智，继续翻山越岭，去寻找她的身影。哪怕希望渺茫，也绝不会放弃。
　　阿尊摇摇头，抹了一把雨水，对任君驰说：“辰少没事吧？要不要劝他稍微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或者喝点水？他已经快四个小时没停下来过了，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很耗体力的。”
　　每个人都作了短时间的休整调整，除了他。任君驰叹了口气：“随他去吧，不然他心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

　　
　　叶明羽觉得自己快要冻僵了，她怀疑当下的气温已经快要跌至零下了，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袖T恤，还是湿的，被风一吹，简直阴冷到了骨子里。可是她必须保持清醒，因为怀里的欧阳明琅虽然醒着，状况却相当不好，甚至还发起了高烧。她背朝洞口，尽可能地将他整个人抱住，替他遮挡最多的风雨。只要一想到除此之外，她再也不能为这个弟弟做更多的事情，她的眼泪就再次控制不住地掉下来，一滴滴划过早已失去知觉的脸庞。
　　“知道那首歌为什么叫‘风带我回家’吗？因为我没有家。小的时候，我不记得那时候是几岁，反正很小，只有模糊的记忆，我总是会问照顾我的格林太太，我有没有爸爸妈妈，他们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和我在一起。格林太太每次都回答不上来，看我不开心，就抱着我坐在摇椅上给我唱歌。其实我不大记得她是怎么唱的了，只知道大概的旋律，因为她在我六岁那年就因病去世了，后来我就根据这个，改编成了这首‘风带我回家’。
　　我总是在想，要是我也有家就好了，就不用羡慕别人。我常常隔着玻璃望着那里的孩子们在外面的天地间自由自在地奔跑欢笑，和他们的爸爸妈妈快乐地生活着，无忧无虑。如果能让我也过上这样的日子，哪怕就一天，然后让我立刻死去，我也愿意。可惜，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因为我虽然也有爸爸，却跟别人的都不一样。
　　欧阳谨大概每年都会来看我一两次，每次住上一个星期左右，还会给我带很多很多昂贵的礼物。按说我会很期待他的到来，热切盼望着这短暂而不易的相聚，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我喜欢不起来，因为就是他，把我扔在了这个地方。而且，我还没有妈妈。我的妈妈又在哪里？为什么不来看我？既然不要我，又何必把我生下来呢？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宋云枝是我的妈妈，因为她对我很好。当时我挺喜欢她的，她几乎每隔两三个月就会来看我，每次她还没走，我就已经在想着，下次她什么时候会来。可当我知道当年的事之后，对她的好感也一落千丈，如果不是她一心只想着往上爬，忙着围在欧阳谨身边替他做事，疏忽了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叶秀姿何至于此？我猜她跟你说的时候，一定是把自己的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的了吧？小瑜，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是干干净净的。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还不是因为内疚。可惜并不是所有的过错都有机会补偿，叶秀姿的死，她难辞其咎。
　　所以，自从我明白了整件事之后，我对他们就再也没有任何期盼了，永远不要对任何人、任何事抱有希望，因为没有希望才不会失望。
　　……”
　　欧阳明琅几乎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可他还在继续絮叨，叶明羽紧紧地抱着他，泪如雨下：“别说了，你别再说了，以后你不再是孤单一人了，你有我，你有家。睡吧，有姐姐在这里陪着你，什么都不怕。”
　　他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安心的笑。
　　自出生以来，他从未陷入过如此困境，却觉得无比幸福。这个世界上，虽然没有几个人是干干净净的，但他是如此幸运，与这个干干净净的姑娘，有着最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他觉得自己可以为了她，付出一切。
　　………………
　　凌晨零点，经过整整六个小时的搜索，欧阳珞辰他们已经把整个青松崖来来回回翻了个底朝天，角角落落一处都没错过和落下，可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在这六个小时里，欧阳珞辰没有停下来休息过，哪怕是短短的几分钟。最后连任君驰都看不下去了，上去拍拍他的肩道：“你这样是逼得我们不敢喘口长气啊，你也看到了，‘腾龙’这帮兄弟够义气，没有一个人有过哪怕一个字的抱怨，你就算不顾自己和我，也得稍微照顾一下他们的感受是不是？照我看明瑜他们一定是不在青松崖这个范围之内了，可能……是在四周这一圈的某处。”他不想说出跌落或者滚下之类的不吉利字眼，以免进一步刺激到眼前这个几乎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男人。
　　即便内心如何被煎熬着，他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来，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哑着嗓子道：“那就让他们稍微休整一下，十分钟后出发，搜别的山。”
　　说完他又自顾自全情投入到这一艰难的过程中。
　　“哎……”任君驰无语凝噎。
　　阿尊走过来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要去别的山头的话，必须让直升机来帮忙，我马上给九哥打个电话。”
　　“如此甚好，只是……这样大张旗鼓，不会有问题吧？”在清城，拥有私人直升机和飞机的除了六大氏族，也不乏其他富人，只不过阿尊口中的直升机，是“腾龙”独有的军用直升机，意义就不同了，任君驰怕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不是第一次，应该不会有问题。等等，我先打电话。”
　　欧阳珞辰点了点头：“有劳。”
　　阿尊跟桑正通完电话后对两人道：“九哥说直升机需要先去欧阳府绕一下，让随飞机来的四条警犬去闻一闻明瑜小姐和琅少的衣物或者平时常用的物品，记住专属于他们的味道。”
　　桑正想得很周到，警犬鼻子异常灵敏，善于追踪，对搜寻显然是大有裨益。欧阳珞辰听了这话，感激之余终于有了点人情味：“九哥有心了，他日我定要登门致谢。”
　　一旁的任君驰却有些膈应，因为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某些不愉快的事。桑正拥有通天彻地之能，几乎没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哪怕越界踩线，照样一路绿灯。那时候，正是因为有些人能只手遮天，凭借权势枉顾国法，歪曲事实真相，颠倒是非黑白，对现实失望透顶的他才会选择离开警队。
　　不久后，欧阳珞辰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语气里有藏不住的焦灼：“小辰，到底发生什么事我现在不追问，一切等回来再说，只一条，我一定要看到小琅和小瑜平安归来！”
　　“……是。”他艰难应声。
　　半小时后，两架直升机抵达，在接到阿尊下达的“尽量飞低一点，务必给我擦亮眼睛”的命令之后，开始加入搜寻的队伍。
　　………………
　　迷迷糊糊中，叶明羽听到远处有“嗒嗒嗒嗒”的声音，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时也睡了过去。她勉力醒来，侧耳倾听下，觉得听着像是螺旋桨飞速旋转所发出的，再一想，莫非是有直升机？可是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出现直升机？脑筋还没转过弯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又听到好像有人在喊她，甚至还有犬吠声，可是因为还在下雨，虽然没之前那么大了，到底还是听不大真切。是不是太想脱困，所以幻听了？掏掏耳朵，又听了会儿，似乎又没声音了，刚刚升起的希望转瞬即逝，叶明羽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挨到天亮了，希望小琅能支持得住。
　　伸手摸摸他额头，越来越烫了，无计可施的她差点再次飙泪。可就在此时，又听到螺旋桨发出的声音了，而且越来越近。没错，这次一定没听错。她赶紧轻轻放下欧阳明琅，想要站起身来，可坐得太久，两腿酸麻之下一个踉跄摔了一跤。此时“嗒嗒嗒嗒”的声音已经离她很近了，她猛地抬头，看到一架直升机出现在她眼前，飞机上强烈的照明设备犹如巨大的光柱在四周来回照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