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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恋满-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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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吃,先陪我吃个饭。”
  “前面这位是?你的司机?”
  “不是,是我的军师,不不不,说错了,我的助理。”
  “这车哪里来的,你又败家了?”
  “怎么会?租车公司租的,我始终牢记你以前说的话,不能当败家仔。”何绅讨好地对她笑笑,殷勤地为她添茶。
  林香挑眉,他什么时候听过自己的话,这是在演哪出戏。
  三人随便找了一家餐厅,怀旧风格的墙上挂着许多罕见的原装美国车牌,古老而别有西方情调。这样的地方,让林香看着有些眼熟。
  菜式都上齐后,何绅吃得不多,不时为林香布菜,递果汁纸巾,极为细心体贴,当林香低头吃东西时他便背靠向椅,柔和眸光凝视着她,眉宇间漫满柔情。
  “何绅,我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但你也不用一直盯着我看呀,你这样让我怎么吃饭!再说,你都不用吃饭的吗?”林香对上他幽深还专注的瞳,微微有些走神,这样的眼神,她曾见过许多次。
  一旁努力减少存在感的阿邦拼命对何绅使眼色,可那人像是完全没看到一样不搭理。阿邦在心里叹气,追女人哪能像这样呢?这刚刚开个头就这么直接,还不把人吓跑了。
  “没听说过一个词叫秀色可餐么?”
  林香一怔,想起那年实习中途,他带她出去吃饭的情形,同此时此刻如出一辙。他也是吃得不多,基本上是看着她吃,她问他,“你不吃盯着我干什么,”还记得他痞痞地说,“秀色可餐。”她回敬给他两个字,“无聊。”那些尘封已久的人和事,一转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一段过去就如同一场雨,雨停后,不知道,这场雨淹没了谁。是他,还是她?如今,天各一方,喜欢不喜欢都不过是一句:最近可好?这么的苍白,没有了色彩。就像所谓的过客,终究只是过客,不会变为归人。
  回忆排山倒海,胸口猝然发紧,疼得没有办法,她试图寻找话题让自己分心。
  “何绅,你为什么突然回国了?”
  “这个嘛,阿邦知道的,我父母让我回来探亲。”
  阿邦在一旁点头如捣蒜,“是的,林小姐,何少说得没错。”
  “那……你怎么突然来了凉川?”
  “何少探完亲后,说想留国内旅游,我就给他推荐了这个城市。”
  何绅朝阿邦递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继而对林香说:“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啊,谁能料到居然会遇到你。”
  林香狐疑,“你真的没有跟踪我?或者是,在我手机上安装定位系统?”
  何绅脱口而出,“当然没跟踪你,长嘴是干嘛的。”
  “咳咳咳,何少,您喝水。”阿邦及时堵住了他的话
  何绅再次投射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这助理还不错。
  接下来的几天,何绅堂而皇之的留在了凉川,接着旅游的名义。他亲自开车接林香上下班,死磨硬泡地让林香陪他去旅游,说到第三次时,林香烦了。
  “我还要上班的,跟你不一样,少来烦我。”
  “我真搞不懂了,你写小说又不是赚不到钱,何况你小姨手头大笔遗产,你两个哥哥分别掌管一家上市公司,你还缺钱用吗?至于给别人打工吗?”
  “这种充实的生活,你这辈子大概都体会不到,除了赚钱之外,工作的意义有很多。比方说,结交一些好朋友。”
  “职场上都是勾心斗角,能有什么好朋友。”
  “你对别人真诚,别人自然对你真诚,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怎么跟我妈一样,动不动就给我喝心灵鸡汤。”
  “你就是需要心灵鸡汤好好补补。”
  何绅嬉皮笑脸道:“只要是你熬的心灵鸡汤,我就喝。”
  “你爱喝不喝,谁要跟你熬了!”林香解开安全带,临下车之前警告他,“下午不用来接我了,我公司同事会误会的。”
  何绅挑起好看的眉,“误会什么?”
  林香回答得一本正经,“误会我傍大款。”
  何绅伏在方向盘上闷笑,“你还需要傍大款?”
  林香不理会他的调侃,转身朝公司走去,留下一脸愉悦的何绅。
  何绅在阿邦的指导下,正式开展了追求计划。
  这晚,林香所住的小区上空,极灿烂的一朵烟花绽放开在墨蓝的绒布夜幕中,又持续了好久,却不见消退,一朵又一朵,就像是下笔极快的画家,肆意地泼洒着各色墨彩。两个男人在楼下都看呆了,好漂亮的烟火呀!
  何绅激动地给林香拨电话,“丫头,我放了烟火,你看到没有?”
  还没听到林香的答案,电话便被人抽走挂断。何绅刚想发货骂人,抬头见到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还有正在朝他挤眉弄眼的阿邦。
  “这位同志,本市明文规定,市名不准私下燃放烟火。刚刚我们接到了业主投诉,说有两人在楼下放烟火,是不是你们?”
  何绅下意识否认,“不是,我是守法好公民。”
  其中一个警察掂了掂何绅的手机,板起面孔陈述事实,“您刚才打电话说,你放了烟火,我们就站在您旁边。”
  此时的林香,正拿着手机困惑不解,说得好好的怎么断了。烟花燃放了好久,林香甚至没来得及抬头再去看天空,15楼下晶亮的湖面上,一模一样的烟花在波光潋滟中盛然展开,便似精致的刺绣一般,一朵朵地纹在了锦绣绸缎上,或者一束束漫天繁星点点,或者如扎染浓烈的牡丹,惊艳得叫人摒住呼吸。
  何绅与阿邦两人垂头丧气跟去警察局交了罚款,又接受了半个小时的思想教育,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来时,何绅阴测测地对阿邦说:“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
  阿邦愁眉苦脸道:“纯属意外,警察来时,我给您传递信号了,可是您只顾着打电话,完全没收到我的暗示。”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全是我的错,出这么乱的主意。”
  “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再想一个靠谱点的。”
  阿邦看似信心满满,“嗯,我一定不辱使命。”
  阿邦给何绅出了一个新点子,点新型蜡烛告白。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何绅,哪里知道这套方法早在国内被用滥。他直夸阿邦头脑聪明,是个合格的军师。可惜,第二个表白计划依旧以失败告终。何绅欲哭无泪,表个白咋这么难?
  辛辛苦苦花几个钟摆好蜡烛,像个傻子一样被人拍照围观,顶着压力一根根点燃蜡烛,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灭。不巧的是,一个飘飞的塑料袋掉到蜡烛上,差点引发火灾。最后,再次接到业主投诉,被保安教育了一通。
  “我还能再相信你吗?”何绅想掐死阿邦的心都有了。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词——气结。真是这样,一口气就堵在那里,却不好发作,空气中刹那间弥散开凌人的压力,迫得阿邦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
  “何少,你可以试着相信自己,自由发挥,那个,自由发挥。”阿邦额头冷汗直冒,他也相当郁闷,都市男人管用的伎俩,用在何少身上怎么就不好使了呢!
  决定自由发挥的何绅,挑了个黄道吉日,起了个大早,直接堵在林香家门口。
  睡眼惺忪的林香开门,见到眼圈泛青的何绅,脸上没有任何讶异,“昨晚做贼去了?一大早来找我,肯定没好事。”
  “林香,我有话对你说。额,这样吧,你先去洗把脸,刷个牙。”
  “难道你对着这样的我说不出话来么?”林香双手抱胸睨着他。
  “这个嘛,氛围不太好,你先去洗洗,出来再说。”
  林香依言进了洗手间,十分钟后从里面走出,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现在可以说了吧!凉川市长都没有你讲究多。”
  何绅轻咳一声,缓缓说道:“林香,跟我一起回墨尔本好不好,我们结婚。”
  第一百五十二章 :凭什么带她走
  何绅一连好多天都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内,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家境优渥,学历不错,长得不赖,从小到大女生缘超好的他,居然会被拒绝。他习惯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还是他第一次求而不得。
  阿邦振振有词地说,女人是一种最喜欢口是心非的高级动物,都爱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她说的不要就是要,不行就是行,不想结婚就是想结婚。总而言之,就是鼓励何绅不要放弃,再接再厉,坚持不懈。
  他听着感觉有点道理,问题是也不能一直让她纵下去,得擒住她才行。该怎么办呢?阿邦又给他支招了,您想办法让她丢了工作,她肯定就给自己台阶下,乖乖跟您回墨尔本了。
  十天后,何绅精神抖擞地走出酒店,去了一趟林香上班的公司,这天刚好是星期六,林香所在的职位不用上班。回酒店后,何绅琢磨着觉得不妥,这样招呼不打就替人辞了工作,她会不会生气?
  毫无疑问,林香当然生气了。这个周末她身体不舒服,在家躺了两天,周一去上班,被告知有人已代替她办好辞职手续,还有同事有鼻子有眼地传那是她老公。林香气不打一处来,从公司出来就给何绅打电话,“你在哪里?发地址给我。”
  何绅比阿邦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乐呵呵的发了地址过去。神经大条的他一点也没注意到林香语气中的怒意。他自动理解为,林香很想见到自己。
  半小时后,林香站在酒店房间门口,强忍着怒意问:“何绅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怕你工作太累了,过来坐下说。”他拍拍沙发座,微笑着向她招手。
  林香皱着眉走过去坐下,“我真的不太喜欢,你这样干涉我的生活。”
  “这不叫干涉,叫关心。别皱眉了,会变老的,跟我回墨尔本,好吗?”
  突然,没关严实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何绅条件反射般扣住林香的腰,将她搂进怀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林香挣扎着从何绅怀里起身,一抬头便与那道身影的视线交汇。
  男人穿了件黑色的外套,露出一点领口,似乎是深海般的藏蓝,都是那样低调而沉默的颜色,他却将它们穿得十分好看。
  他令她想起了日本电影《情书》中的藤井树,那个绝美的少年,带着永远神秘的气质。?尽管,聂晟扬已称不上是少年。
  何绅说:“聂晟扬,真是稀客,找我的?”
  “你想多了,我来找林香。”男人的眉眼是那样的清俊冷傲,仿佛拥有傲视一切的资本和气息,这样的聂晟扬是少见的。
  何绅眨了眨眼,“需不需要我回避?”
  “或许,该回避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我刚才是不是有打扰到你们了?”
  “没事,十次里面偶尔被打扰一两次,很正常。”何绅笑得意味深长。
  “何绅,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林香抬眸瞪着年轻的男孩。
  “林香,跟我回洛海。”他说话时嘴角恰好看似正向上微扬,形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优美而温暖。
  何绅忙不迭地说道:“不行,不行,我要带她回墨尔本的。”
  聂晟扬对上他的视线,不解地问:“请问你是她的……老公?”
  “这个……目前还不是。”
  “那,是她的男朋友吗?”
  “这个……很快就是了。”
  聂晟扬嗤笑,“不是男朋友,更不是老公,凭什么要带她走。”
  何绅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天才憋出几个字:“凭我喜欢她。”
  “哦?喜欢她的男生很多,是不是只要喜欢她,便可以随便带她走?”
  林香还是跟着聂晟扬回了洛海,结束了她短暂的自由时光。倒不是她现在有多想回去,只是因为她十分了解聂晟扬的固执。他既然亲自来了凉川,就必然要达成他的目标,让林香回到自己的眼皮底下生活。
  林香走了,何绅当然再没留下来的必要,唉声叹气的坐上副驾驶位。
  阿邦及时安慰道:“何少,不要灰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哪来的青山啊,我留了你个祸害,一件事情都没成,这下人都被拐跑了。”
  阿邦争辩,“至少那位聂先生不是情敌嘛!据我所知,她的前男友已经去世了,之前我给您的资料里面有记录。”
  “你懂个屁啊!看不见的情敌才是最可怕的,我看那丫头也是个长情的人。”他忽而话锋一转,“我跟你说这样干嘛!你给我闭嘴,好好开车。”
  暮春三月的下午,车子在路上疾驰,空气里弥漫着某种不知名的花香,似乎还有雨后青草的味道,因为她侧过头,就可以看见路边泥土里萌发的绿芽。?树的枝头已经染上绿的意味,只能灿烂一年的生命开始筹划着各自的征程。
  聂晟扬说:“凉川的那套房子,我回去过户给你。”
  “不要,很贵的,又不住人,你卖了吧!”林香一口回绝。
  近几年楼市的发展如火如荼,尽管政府一直宣称要加以控制,但是价格还是以惊人的速度往上飙升,而凉川的房价更是已经达到天价,对于普通收入的老百姓来说,恐怕早已成为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你在凉川不是还有两个好朋友吗?可以下次去旅游的时候住。”
  她习惯性摸着脖子上那条链子,既不认同,也不反对,车内顿时安静下来。心里千回百转,仿佛一盘七彩颜料在恍惚间被人打翻,便余下手忙脚乱的一片狼藉和无措。她觉得,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
  “哥哥,你快结婚了吗?”
  聂晟扬简要回答:“我不知道。”
  “你快点结婚吧!你都老大不小了。”
  她希望他快点结婚,以便让自己彻底死心。与他为数不多的独处空间里,她总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你们是兄妹,有血缘关系,你不可以再有任何想法。
  她是真的觉得累了,那些过往的情愫已经将她缠绕得太久,她只身困在其中,进退两难。明明知道前面并没有希望,却还是无法挣脱出来。
  很久之后,直到车快抵达她的公寓,他才再度出声,“好。”
  突然便在某一个时刻心生凄惶,好像终于意识到有些东西即将离自己远去,从此以后,不论是千山万水抑或是咫尺之遥,那些人和事终究还是离开了她。
  林香回洛海的当晚,赵小薇过来找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灵动的音符在客厅静静流淌,声音不大不小,不影响她们闲谈。李行亮演唱的《愿得一人心》,该歌曲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好评,看歌词可以让心境相同的人产生共鸣,听声音又能让人感受到温暖,这是火遍大江南北的音乐。
  曾在我背包小小夹层里的那个人
  陪伴我漂洋过海经过每一段旅程
  隐形的稻草人 守护我的天真
  曾以为爱情能让未来只为一个人
  关了灯依旧在书桌角落的那个人
  变成我许多年来纪念爱情的标本
  ……
  赵小薇一边随着音乐摇头晃脑,一边教育林香,“你说这不是瞎折腾吗?那会我叫你留洛海你不听,这下还是被姓聂的抓回来了吧!”
  “小薇,他是我哥,我爸亲口承认的。还有,谢硕与裴染都是我害的。”
  “那是命运的安排,不是你的错。再说了,你逃避也不是办法呀!不管逃到凉川,还是天涯海角,聂晟扬都是你哥。”
  短暂的静默之后,林香叹口气,苦笑道:“我真命苦。”
  “哦,是么。”轻描淡写的尾音,微微向上一扬,摆明了对她的话持深度怀疑态度,“我记得你有一个资产上亿的哥哥,还有一个超级土豪的小姨,你是失去了一些东西,但你得到的东西更多。”
  林香没有接话,只有自己听得见心底的一丝怅然,旁人不知,她最在意的恰巧是她失去的那些东西。
  “对了,林晓娜要去西部山区支教,听林然说她后天启程。”
  “支教?她怎么会……”
  赵小薇撇了撇嘴,不屑地说:“我们也很奇怪,大概真的是幡然醒悟了吧!如果不是她,谢硕怎会死?说起来,她真算罪魁祸首。她之前不是在俊哥酒吧做舞娘吗?赚的钱都寄给谢硕的父母了。”
  她拿了茶几上的一瓶果汁,打开喝了几口,继续道:“前几天谢硕的父母才知道,亲自来了一趟洛海,谢母拿现金砸到林晓娜身上,酒吧里很多人都看见了。”
  林香问:“阿硕的宝宝还好吗?”
  “裴泽夜是两家父母换着在带,造孽。”
  谢硕与裴染之间更像是一部未放完的电影,她因为看了个开头,于是一直固执地等着**和结局。可是胶片似乎卡住了,就一直卡在那里,她等了又等,却始终等不来自己所希望看到的东西。
  在这部电影里,林晓娜又何尝不是如此,等不来自己所希望看到的东西。有的东西,等不来,等多久,都不会来;有的人,等不来,等多久,都不会来!大概因为知道没可能,所以不再做无谓的坚持。
  次日,林香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时屋里就她一人,赵小薇已经走了。她煮了一锅面,正打算吃时,门铃响了。开门,来人是林晓娜。
  第一百五十三章 :感慨物是人非
  林晓娜瘦了许多,形容憔悴,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身穿一件质地不太好的休闲外套,脚上的皮靴半旧不新,有几处掉了皮。她低着头进屋,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半响,抬头对着林香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姐,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别站在门口,坐下来说吧!”
  两人隔得很近,林香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于是忙活着泡茶 。
  “不用麻烦了,姐,我说几句话就走,不打搅你。”
  林香端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示意她坐下说话。
  “姐,从小到大,你长得比我漂亮,比我聪明,比我讨人喜欢,老实说,我其实一直很嫉妒你。后来,我变得面目全非,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也把周围人的生活弄得一团糟。我不肯承认是自己错了,尽管我心里跟明镜似的,直到阿硕和裴染的相继离开,给了我当头一棒。我……”
  她情绪波动很大,说着说着眼泪便夺眶而出,梨花带雨的模样显得人愈发憔悴。一张纸递到她面前,她抽噎着接过。
  “大家都说善恶终有报,我以前做了一些恶,所以现在报应来了。阿硕是为了救我才离开的,他真傻,真的很傻……那么冲过去,同那群人搏斗。如果,如果我能未卜先知的话,一定不会去接触黑社会,害了阿姨,害了阿硕,拆散两个原本幸福的家庭。 ”
  “晓娜,那些事都过去了,你要开始新生活。”
  “不,没有过去,自从裴染死后,我日日从噩梦中惊醒,夜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害怕独处,害怕一个人,害怕进入梦境,所以我去酒吧跳舞,试图让自己走出来。但,那太难了,真的,只要我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见裴染凶巴巴的对我说,要来找我报仇。”
  那天下午,灿烂的阳光在窗前跳着激烈的舞,将屋内的阴暗一扫而光,使房内闪闪发亮,散发着太阳的味道。饮尽了正午阳光的酣畅香息,却带来无遐的惺忪迷殢与身轻无力,纵使阳光何等令人心醉神迷,然醒后的那份“离别的滋味”却无不使人内心愁苦 。
  林晓娜流着泪在林香面前忏悔,留着泪跟她说了再见,走之前她欲言又止,“聂晟扬,他和你,其实……”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脑海中突然想起聂晟扬的话,“关于我和林香不是兄妹的问题,我想以后自己告诉她。”
  于是,她只留了一句让林香莫名其妙的话,“祝你们幸福。”
  祝你们幸福?你们指的是谁?她懒得再去深究。虽说对这个妹妹没什么好感,两个人从小关系并不亲近,但如今仍然感觉到淡淡的哀伤。有些东西,踏着时光越走越黯淡,也有一些东西,让岁月越洗越明亮。
  青春,是过得最慢又最快、最迷茫又最明亮的时光。每一天,人们都与一个新的自己相遇,每一天,人们都与昨天的自己离别。相遇,虽陌生却踏实。而离别,好也罢坏也罢,已是背对她的远方。
  但愿相逢又告别,归帆又离岸,是往日欢乐的终结,未来幸福的开端。
  转眼清明节到来,宅了多日的林香决定一个人出门扫墓,偏偏何绅死乞白赖的要当司机。何绅从凉川回来后,神通广大的买了林香所住小区的房子,成了她的邻居。林香见甩不掉这个跟屁虫,也只好由着他了。
  谢硕的墓地在一处稍偏的墓园,大抵是他们来的时间过早,山道上人烟稀少,车辆罕见,路边的蒲公英孤独地在风中摇摆,原本绿意盎然的植物在此变得灰暗沉郁。此情此景,不免让人更心生凄凉之感。
  公墓坐落于山顶之上,林香的脚步穿过那一排排整齐林立的墓碑 ,自始至终都缄默不语,所以何绅也跟着默不作声,又或许是正在心里组织措辞,其实,他很想安慰她,可是仿佛这才发现自己大脑中的词汇是多么的贫乏无力。
  她最终在一块簇新的墓碑前停了下来,蹲下身去摆放香烛和果盘。灰白色的大理石碑上嵌着逝者的肖像,上面的谢硕眉目俊朗,笑容灿烂。山坡背面斜斜的延伸下去,不时有微风徐徐扫过 ,晃动了山岗下浓密的树影。
  广袤的天空下,一男一女立于碑前,丝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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