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涿鹿-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涿鹿》
作者:江南
自序
自序
       我那个做出版的朋友说:“我们做《涿鹿》吧,你也别改了,直接给我就得,剩下的我来安排。”
我想我是个非常懒的人。事实上我非但不想改这部作品,甚至不愿打开来再看一遍,更不必说提去完成这个不知所云的故事。但是我还是说你给我点时间改改吧,过两周我给你消息。
我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愿,还是不能续完当初那个故事。现在回忆起来,很难想象我自己曾在一个月内写完十五万字,只为将一个荒诞的故事结束,用我自己的言辞描述一个想作鸵鸟的懦夫最后横死在熊熊的烈火中。
现在,即便有十万块钱一个月的酬劳,我也不会每天五千字写任何一个故事了,我宁愿用多余的时间飞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玩。而不过是两年前,我竟然想过当我写完这个故事,即使让我死去我也并没太多的遗憾了。我该说的已经说完,我作为文学青年的感性生命已经结束。
那时候每个夜晚我都在写,而凌晨初晓的时候则疲惫的躺到床上,仿佛一只吸血鬼躺进他的棺材。我厌恶那种憔悴的面容,更加厌恶自己忧郁的神情,我期望新的生活,我可以做完自己的本份,在阳光下懒懒散散的睡觉,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简简单单的日子,一如海子说砍柴喂马周游世界。
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先写完这个故事。
人可以燃烧精神的火焰一个月,或者还能更长些,但决不是永远,否则会被自己的火烧死。
钱钟书说回看《围城》的时候,“骇且笑”。每次打开这个故事翻看的时候,我都会被那种狂乱和幼稚弄得心烦意乱,我不敢想象自己曾有过如绝望的挣扎,那些笑话仿佛疯子无逻辑的臆语,我不知道第一版《涿鹿》的读者从中读到了什么,但是虽然时间过去了很多,我也不复当初的自己,不过我依然可以读出那个疯子曾有的理想与努力。
“我们为了理想,历尽了艰苦。”
我想世界上只有不多的人,如罗大佑可以把这种庸俗的唱词唱得如此悲凉。唯有当你真正的吃过苦,为了一个很不切实际的理想而潦倒过,你才会坦然的说出这句话,而不在乎任何人对你报以冷眼。
我彻夜的翻看《涿鹿》这篇幼稚的咆哮的时候,渐渐的就不再惊骇也不再烦躁。我自己能感觉到那种字里行间泛起的灰色,知道我曾用了何等真实的心去写这样一部并没有几人看的荒诞故事。某一瞬间,我甚至有一点骄傲,就像我曾经对一个朋友说的,我说理想的力度并不在于这个理想是不是很正确,而是在于拥有这个理想的人有多么固执。
我想我以前很愚蠢,为了某种理想历尽了艰苦。但是当我不再愚蠢的时候我就开始怅然若失。
所以我要完成这本书,在这个月的十二号或者十三号之前,我要把一本完整的书交在出版社的手里去审稿。我有一周多一些的时间去为我曾经的一段时光彻底收尾。
很久以前我就想过,我的一生要写一本书,在这本书中,我将不在意任何读者的看法,无视于他们的赞扬或者冷眼,我要说一个仅仅属于我一个人的故事,让我自己的影子投射在那些故事中人物的身上,恣意舞蹈。
在这唯一一本属于我自己的书里,我将以近乎帝王的姿势站立在我所能到达的最高的山峰上去俯瞰大地。无论我所见的是什么,我都将以我最大的勇敢去面对。
把蚩尤那个懦弱的影子永远从我自己身体中踢出去。
以前有个人说我其实是个很现实的人,一点也不想像的那么感性。当我回头看这本书的时候我忽然有一种不自然的冷酷的笑容,我想原来那人并不懂我,当然也就绝无权力奢评我的为人。
对于我自己而言,《涿鹿》是一片荒芜而空虚的世界,我愿意也仅愿意以这个世界和那些夸父般追逐红日的人共享,如果没有,那么我不在意独自一人站在这个世界的角落中。让那些不能解我的人,都在此灰飞烟灭。
这也是最后一本如此的作品,我将向过去的一种理想说再见,看见自己背后有一个影子轰然倒下。
《此间的少年》?《此间的少年》又算什么呢?
那好,就这么开始,很多年以前……
……(本卷结束) ……
楔子
历史?The Lost His
       涿鹿对于我而言是个神秘的地方,我在中国地图上找不到属于它的坐标。
我一直以为它并不真实的存在于我们这个时间和空间,但它又确实存在于某处……在那片土地上曾发生过一场战争,史称“涿鹿之战”,开战的双方是汉族的正统祖先“黄帝”,和一个来自南方的蛮子“蚩尤”。
拥护黄帝的史学家们说,蚩尤人身牛蹄,四目六手,他有八十一个妖魔兄弟,皆以铁砂为食。这付长相无论从哪个时代的审美观来看,都是个标准的大反派。
《史记》说:
“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皇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而诸侯咸尊黄帝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战争的结果,这是一个好人战胜坏人的故事,大反派死了。但是很多人都忽略了蚩尤的身份。
《路史?后纪四》说:
“蚩尤姜姓,炎帝后裔也。”
于是在我的故事里,蚩尤是一个姜姓的少年,像所有少年那样,也曾拥有纯净的眼瞳和对浩瀚世界的期冀。
每个少年的第一个梦想都该是成为扫荡邪恶维护正义的王子,而不是狂魔。
但是蚩尤成了狂魔。他疯了,背弃人伦,挥舞血腥的战斧,在火焰般的战旗下咆哮,以千万人的生命为铺垫,在涿鹿之野挑战黄帝。这是他的堕落,也是他的悲哀。
而每当我想到这个狂魔,我总是想到一个静谧的夜晚……
我们的主角,一个铜头铁额的男人正在坐在河水之畔,他的膝盖上坐着他的某一个女人。我以为这个女人应该生得极为清丽,生有一头光可鉴人的长发,和一双修长的腿,她的眼睛里有时候赤裸裸的跳动着媚惑,有时候透明得像是孤独的少女,但是当她一个人独处时,她总是遥遥的望着远处,眼瞳里仿佛弥漫着春山雨后的薄雾。
唯有这样的女人在我的评价标准里才算得一个妖女。
这个女人叫做魑魅。
她搂着狂魔的脖子,坐望流水,唱着一首婉约的歌。
头顶星光闪耀,流水一去不回。
他们的背后,千千万万的妖魔披挂闪烁铁光的战甲,手持的戈戟指向天空,密集如林。风吹动妖魔们的甲片,妖魔们沉默着,听那个黑暗帝君的女人唱歌,看着他们的头领或者因为寒冷,或者因为恐惧,或者因为爱欲,紧紧的相拥。月光照在魑魅流淌着光泽的肌肤上,这女妖魔的美丽在黎明到来之前不可逼视。
“我们曾经相识么?”狂魔的声音像是轰隆轰隆的沉雷,来自于那具笼罩全身的铠甲深处。
“曾经我们相识,”女妖魔搂着他的脖子,瑰丽如红宝石的眼睛里慢慢的流下泪来,“一起欢笑……一起奔跑,那时候,涿鹿城的天空是碧蓝的。”
河的另一侧,伟大的轩辕部落六万人陈兵等待着。他们的领袖是伟大的轩辕黄帝,他手下有应龙、英招、风后、大鸿四位神将,手持天赐的神剑“尚方”,他的军师是天帝驾下的九天玄女,他的战车“指南车”从不会在战场上迷失道路,他的女儿“旱魃”正准备以烧天的灼热驱除蚩尤部雨师和风伯兴起的大雾。
天将黎明,等待双方的是一场名垂数千年的决战。
在这场战役里,狂魔和他的同党们会被中华历史上最英明伟岸的领袖之一击溃。战马扛着他们的骨骸,肩荷着炎族火红的战旗退向南方。夕阳下炎帝的红旗将是最后一次招扬在中原的大地上,南方炎族对于神州霸权的梦想被彻底终结。
而炎最后的王孙,蚩尤,将会在黄帝的剑下失去头颅。
历史的解释权属于胜利者,后人只会知道有过这样一场战争,还有战争的成败。
而妖魔们的故事,已经被掩埋在涿鹿黄土下不见天日的地方,曾经那些欢快的歌、痛苦的呻吟和绝望的咆哮再也没有人听见,当史官们操起笔去回忆那段惨烈的往事时,时间已经过了上千年。
该沉睡的已经沉睡,该平息的已经平息,该遗忘的已经遗忘。
只有涿鹿之野上带着泥土清香的风卷上青天,去到寿张县云端的时候,那埋葬蚩尤的土地会不时腾起冲天的红尘,仿佛一面飘扬的战旗。○1
注释○1:蚩尤旗:相传蚩尤之冢所出的赤气,是战争之象。
……(本卷结束) ……
正文
第一章  历史
           关于公元前三千四百五十七年发生的那场涿鹿之战,我想或许是这样的: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秋天,一片辽阔萧索的古战场。  
    一个铜头铁额,全身泛起金属光泽的家伙站在流水边,后腰拿铁带束着一柄磨盘那么大的板斧。古老的战斧上犬牙交错,分明可见这家伙杀人无算以及残忍无道。  
    他就是蚩尤。  
    史官笔下那个蚩尤现在特别老实,因为他手里正抓了一大把铁砂在狼吞虎咽。史官们说蚩尤就是吃这个屡屡大败黄帝的,想必是个毅力顽强的人。正因为吃铁砂的缘故,蚩尤不但人身牛蹄,而且四目六手。头上尖角昭日月,额边针发映毫光。  
    这时候身边一个同样铜头铁额的家伙摇了摇蚩尤的胳膊,说:“老大,他们给你描述的造型还真威猛哦。”  
    由于一贯的残忍无道,蚩尤毫不客气的举起板斧砸在他兄弟的脑门上,说:“吃早饭的时候不许废话!”  
    好在他的八十一个小弟一样的坚硬如铁,所以那个不识相的小弟也只是感觉到有一点头晕。这下子全军都老实了,大家继续大口大口的啃铁砂饼,和铁砂汤,补充完了体力好去应付历史上最完美的敌人之一。  
    同一时刻,涿鹿之野对面的大营中有一位清秀儒雅、道骨仙风的中年领袖正在营帐里和大家自由讨论,同时微微打着哆嗦。  
    从这个人长了八只神目来看,他就是中华始祖之一的轩辕黄帝。从历史学家的角度而言,他只是黄帝而不是皇帝,因为他没有那么大的权利,而仅仅是一个部落首领。  
    “蚩尤是邪恶的!”这是黄帝最通俗的开场白。  
    “拜托,”大将英招撇了撇嘴,“那个邪恶的家伙就在河对岸,大王你务实一点,想个办法跟他和平谈判好不好?”  
    “谈判?”黄帝有点傻眼,“我昨天跟他们的使者签了战书,今天决战的来着。”  
    “决战?”英招两个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喂,当家的,我们是部落联盟制度啊,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和我们讨论,小心我们造反哦!”  
    “啊……啊……啊……是么?喔……我以为大家都准备和蚩尤决一死战的,”黄帝素来喜欢采纳属下的意见,这样的当场反对使他很羞赧。  
    “呸!谁说要和平谈判的?谁说的?谁说敢造反的?”全身鳞甲、身后背着两只大翅膀的应龙猛的跳了出来,很威武的挡在黄帝面前护驾,“我们轩辕氏是正义的部落,天生就是要打击邪恶。我们不谈判,不妥协,不屈服!谁敢说葬送军心的话,我应龙第一个和他没完!”  
    应龙高高举起粗壮的手臂,吼了一声:“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英招出于对应龙无比勇气的敬畏,终于悄悄缩了缩脑袋,心里觉得蛮惭愧的。  
    黄帝眉开眼笑,暗地里对应龙竖了竖大拇指,意思是说战后大将军的位子就是你坐了。  
    应龙挺了挺胸膛说:“这一战大家都不用去了,看我一个人就好了,大家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收拾军队把蚩尤的猪头砍来见你们!”说罢,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应龙大摇大摆的往外走去。  
    黄帝背后传来了丞相风后的声音:“呸!别让这小子跑了,出了大帐,鬼知道去哪里捉他……”  
    被强留下来的应龙似乎是因为士气被打击而显得脸色苍白,不过英招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可是大王,听说蚩尤部落的战士各个身材健壮肌肉发达,而且拥有冶炼金属的先进技术,你不是就这样准备让我们去送死吧?”英招可怜巴巴的说,“我上有老下有小。”  
    “喔,你是担心打不赢啊?”黄帝恍然,“不怕,不怕,英招不怕啊。我们是正义的部落,我们怎么可能打不赢呢?”  
    “可是,”英招说,“我们好象是被蚩尤追了八百里一直逃到这里来的哦。”  
    黄帝微笑:“因为那时候我们还不是正义的嘛。”  
    英招眨巴着眼睛不理解:“那现在我们就正义啦?”  
    “好问题!”黄帝一竖大拇指,“因为有了……她!所以我们就是正义的了。”  
    这时候一位鸟头人身,风姿不群的女士从黄帝身后的角落里盈盈登场,一身华丽的黑袍耀人眼目。黄帝的部属多数来自北方的大风沙地区,被沙风吹伤了眼睛,这时候被光芒照射,纷纷落泪。  
    黄帝看部属们落泪,心想大家这么感动,士气一定是飙升,蚩尤这次是死定了。于是他干咳一声介绍说:“这位就是……”  
    “啊,大家好,我叫九天玄女,我代表玄天上帝来看大家。蚩尤部落是邪恶的,所以我们必须打倒他,打倒邪恶我们必须依靠正义的力量,所以黄帝部落是正义的。正义的力量是必胜的,所以你们不会失败。有人可能要问我为什么正义的力量是必胜的呢?这个就是你们下界的愚民不了解的地方了,既然世界分为正义的和邪恶的,那么双方交战肯定有一方会胜利的。我们可以把一方成为甲,一方称为乙。如果甲方胜利了,那么失败的就是乙方,因为邪恶必然失败,所以乙方是邪恶的。那么甲方只能是正义的,所以胜利的是正义的一方。反之如果乙方胜利了……”在无数瞪得溜圆的眼珠中,看起来腼腆娴雅的九天玄女开始发言。  
    “报……”小兵冲了进来,“大王,蚩尤说他等了三个月,我们老是讨论。今天再不开打他就直接来踹营了。”  
    “总之……”九天玄女说,“不要害怕,你们是必胜的。”  
    “能不能提问?”应龙悄悄举起手。  
    “请。”  
    “能不能请玄天上帝给一点帮助。”  
    “好问题!看!”玄女指向黄帝的桌面。  
    “那是……一本书?”  
    “错!这不是一般的书,这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兵法,只要有了这部兵法,你们就会士气大涨,战无不胜。这是玄天上帝赐给轩辕部落的。”  
    “可是现在时间不多了,我们怎么能读懂它?”  
    “不必读懂,只要你们相信它会使你们战无不胜,你们自然就士气大涨了……下一个提问的人?”  
    “请问……”  
    “应龙,怎么又是你?问吧问吧。”  
    “请问……怎么相信它?”  
    蚩尤眺望着浩瀚的原野说:“我有一个梦想……” 
    “啊?大王,你有什么梦想?”魑魅原本在水边歌唱,练习她妖媚的歌声准备打击黄帝大军的斗志,而现在她提着刻刀和石板窜了过来。  
    “做一个古往今来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大坏蛋,”蚩尤吃完了早饭,豪气勃发。  
    “那请问原因是什么?大王你这个理想是否曾有心路成长的岁月?”  
    “我只是觉得天地间从来都有战争。”  
    “是啊,很悲哀啊,”魑魅受了感染。  
    “战争从来都有胜败。”  
    “对啊对啊。”  
    “胜利的一方总是会有巨大的进步。”  
    “有道理。”  
    “所以如果经常有坏蛋出现来让正义的人们获得胜利,大家就会一直发展下去。”  
    “……大王你铁砂吃多了么?”  
    “总之我已经立志要当一个坏蛋了。”  
    “那么我们一起当坏蛋吧,”刚才被蚩尤敲打的小兄弟兴高采烈的说。  
    “你们都和我一起当坏蛋么?”蚩尤很感动,“那么坏蛋就要奸淫妇女,掳掠财物。趁着黄帝的军队还没有来,我们先去奸淫掳掠吧。”  
    “不过大王,附近百里没有人烟,跑那么远去掳掠财物是不是很劳民伤财啊?”  
    “这个,”蚩尤桀桀大笑起来,“我早都想好了,我们上个月俘虏的轩辕族妇女我留了一百个没有放回去,你们现在去奸淫妇女好了,也算我们跨上坏蛋道路的第一步。”  
    “大王远见!”铜头铁额的八十一兄弟兴冲冲的去了。  
    蚩尤在后面满怀希望的看着他们。  
    一会儿之后,八十一兄弟跑了回来。  
    “解决了么?”蚩尤迫不及待的问。  
    “可是大王……到底什么叫奸淫?”  
    蚩尤愣住了,他就这样瞪大眼睛沉默了很久,然后他忽然仰起脑袋对着天空大吼:“风伯,雨师,你们懂不懂什么叫奸淫啊?”  
    风伯从云间探下脑袋:“你是大王都不知道,还来问我们当手下的,哼!”  
    蚩尤尴尬的挠挠头:“这个词是苍颖造了形容我的,我没机会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王,大王,轩辕族冲过来了,”前面当探子的魍魉幽灵一样从土里跳了出来。  
    “喔?是么是么?”蚩尤兴高采烈起来,“来啊,雨师风伯,刮风下雨,魍魉你去放狗,先衬托一下气势。”  
    “可是我们哪有狗啊?”魍魉抗议说。  
    “没有?”蚩尤愣了一下,“那狮虎熊罴也凑合着用了。”  
    “不能下雨!”雨师也抗议说。  
    “为什么?”  
    “秋天雨下得已经很多了,再下就把农田淹坏了。”  
    “我呸!”蚩尤说,“叫你下你就下,废话这么多,我们就是要来破坏农田破坏城市,破坏一切的。不然跑那么远干什么?”  
    雨师风伯在蚩尤的淫威下开始吹风下雨。凶恶狂暴的狮虎熊罴冲出了九黎的阵营。  
    “我们到底为什么要搞破坏呢?”魑魅悄悄的问。  
    “因为我们是坏蛋。”蚩尤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山峰,嚼碎了手心里最后一点铁砂。  
    “我们是坏蛋?”雨师有点好奇。  
    “我们是坏蛋?”魑魅有点迷惘。  
    “走啊,走啊,一起当坏蛋去,”只有那八十一个铜头铁额的兄弟兴高采烈。  
    史官们说:  
    “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皇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而诸侯咸尊黄帝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  
    不过也只是史官们这么说,我们只知道有这样一场战争还有战争的成败。  
    曾经的故事,已经被掩埋在涿鹿黄土下不见天日的地方。曾经那些歌声和呻吟再也没有人听见,当史官们操起笔再去回忆那段惨烈的往事时,已经过了上千年。  
    该沉睡的已经沉睡,该平息的已经平息,该遗忘的已经遗忘。  
    只有涿鹿之野上带着泥土清香的风卷上青天,去到寿张县云端的时候,那埋葬蚩尤的土地会不时腾起冲天的红尘,仿佛一面飘扬的战旗。  
    故事已经被时间埋葬,所以我曾想到的这个蚩尤也许真的存在过。完整的或者部分的存在于历史的真实中。  
    到底什么是真实?从前往后看历史的只有先知,从后往前看历史的是历史学家。我总以为他们看到的都非完全的真实。完全的真实也许只存在于事实发生的那个瞬间,过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所以我并不认为我下面说到的这个蚩尤曾经完全真实的存在于历史中,他只是我的蚩尤。  
第二章  奔跑在涿鹿城
           很多年以后,这个发呆的孩子将被称作蚩尤。  
    而现在,未来的蚩尤只是呆呆的坐在细雨中,看融融雨丝中模糊的原野。  
    原野,看不到边际。  
    萝卜,飞上了天空。  
    “哎哟!谁?谁砸我,谁砸的我?”蚩尤在自己住的高台上发呆,做梦也没想到高台下会有萝卜腾空而起。  
    “把刑天交出来!”高台下有清丽的女声,“把那个没良心的刑天交出来!”  
    小蚩尤胡乱的抹下脑门上的一片萝卜叶子,心跳得象打鼓。悄悄探头往下看去,一群莺莺燕燕围绕着一个流泪的女子站在高台下面,那些美丽的眼睛好象喷着熊熊烈火一样。而高台下守卫的轩辕族卫兵只是靠在门边幸灾乐祸的笑。蚩尤神出手指悄悄的数,二十五个。  
    “妈妈,”蚩尤对自己说,“这下子刑天完蛋了。”  
    这种事情三天两头的发生,不同的是以往总是有人很轻柔的说:“蚩尤少君,您把刑天叫出来好么?呜呜,我不想活了,刑天没有良心。”  
    蚩尤小的时候不懂事,总是很老实的说:“刑天早上和一个很好看的姐姐一起出去了。”这个结果是那个女子无声的哭倒在高台下,任蚩尤怎么劝,她也只是流泪。  
    后来蚩尤长大了,也就聪明了一点,他说:“刑天昨天早上被一群姐姐打伤了,我派人送他去疗伤了。”这样那些来找刑天的女子不会哭,只会很焦急的拉着蚩尤的胳膊问:“少君,少君,谁打伤他的?谁敢打伤刑天?他现在好不好?你告诉我他在哪里。”虽然是一样的麻烦,可是至少蚩尤不用看见那些无声的眼泪,他的感觉也就好多了。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