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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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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战士瞪大了眼睛,仔细的扫过周围寡妇闪闪发光大大眼睛,心有领悟的说,“红日终于明白了。”  
    说完这句话,那个夸父族名叫红日的战士昂首挺胸,一股无可抗拒的斗气冲天而起,战士巨神一样挥舞他的长矛指向天空,吟唱一般的说:“啊,红日!啊,我就是来自那天上的红日啊……”  
    于是所有的寡妇抬头看天,就在那一瞬间,红日掉转脑袋,拖着他的长矛就追刑天去了:“壮士,等等我,等等我啊!”  
    蚩尤和他的朋友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红日拖着一条彩衣长队绝尘而去的时候,他们还看见红日感激的回头对他们笑了一下,笑得如此的灿烂和无忧无虑。  
    蚩尤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红日是他曾经认识的朋友,从很久很久以前。可是在红日灿烂的笑容里,蚩尤根本来不及想,他只是笑,只是觉得很开心。  
    于是在蚩尤的记忆中,红日永远都这么灿烂的笑着。而事实上,蚩尤只看见红日笑过这唯一的一次。   
第十五章  逐日
           漆黑的夜,薄雾笼罩着涿鹿之野,远处野狼的叫声起而复落。  
    水畔,垒土百丈而成的高台上,五色旗帜在风中悄悄的舒卷,旗上龙升虎步,熊罴生威。高台下百步之内,只有一片铁甲的冷光,刺穿了薄雾,照寒了野草。上千甲士绷紧了面孔,持矛挺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而高台上的魁伟身影们依君臣之位站立,更是静到了极点。  
    一切,都预示着非同寻常的事情即将降临。  
    轩辕黄帝一身黄色长袍,身卷龙纹,腰间则悬挂他威震四方的神器——尚方宝剑。  
    而四大神将——大鸿、应龙、英招、和风后,则以北斗勺口的方位散开在黄帝身后,各自的神甲湛然生辉,四件神器光华各异,摧发出不同的气息。赤炎刀的炎阳,承影剑的飘渺,电戟的暴烈,还有青钺的冰寒,每一种气息都夺人心神,任一件神器都是夺命千万的天上兵器。而今日,它们汇到了一起。  
    黄帝面色肃穆,凝望着黑夜中涿鹿之野的另一侧,说:“时间,到了么?”  
    丞相风后缓缓点头,沉声道:“回大王,时间已经到了!”  
    黄帝的话里似乎有一丝疲倦:“唉……终于……还是到了。”  
    “时间都到了你们愣着干什么,大家赶快跪下来磕头,磕完了叫下一拨赶快上……”黄帝大喝一声,把后袍一甩,扑通一声跪下去,铛铛铛的开始磕头。  
    “喔,是是是……”四大神将忙不迭的追随黄帝跪下,把高台上的石板磕得嘣嘣作响。  
    头磕完了,风后上前一步展开书简,黄帝和三大神将起身垂手。只听见风后清了清嗓子唱颂道:“啊!天帝,仁哉天帝!啊!天帝,上护穹苍,下忧万民。啊……”  
    “啊,啊,啊,啊你个头啊?”黄帝在一边恶狠狠的小声说,“今年苍颉的脑子不是出问题了吧,怎么满篇啊个没完了?”  
    应龙悄悄往上凑了凑:“那帮大臣说还可以,感情真挚,可是其实臣以为……”  
    “以为什么?”  
    “其实苍颉最近着了风寒,说话老是阿嚏阿嚏的,一定是我们派去的书记不长脑子。”  
    “喔,原来如此,不过这家伙和你一样不长脑子,也算罕见,看在你的份上就饶他一命。”  
    “谢大王,”说完,应龙呆了呆,“可是我为什么要谢大王呢?”  
    “见鬼了,五方玄天大典也没必要过了午夜就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吧?”黄帝抱怨说,“困死了。”  
    “没办法,”英招也凑了上来,“您拜了以后还有您的六宫妃嫔、九百御女,然后是满朝重臣,四部诸侯,九方来使,云师铁卫,三千民众,这拜到今晚还不一定拜得完,只好把您早一点拉出来了。”  
    “那明年我们干脆晚一点拜算了。”  
    “晚一点?”英招疑惑着摇头,“堂堂轩辕大王,居然在别人后面拜祭,大王你还要不要面子了?”  
    “什么?”黄帝一时打瞌睡没听清。  
    “喔,英招说你不要脸……”应龙小声嘀咕。  
    “说说今年四方上了什么供品吧,也好提提神。”  
    “少昊部贡上了五百美女,当真是娇弱细柳,弱不经风……”  
    “哇!”黄帝两眼精光闪烁。  
    “所以身体太弱,路上病死了四百六十五名。”  
    “靠!垃圾,”黄帝气哼哼的,“下次叫他们贡点身体健壮的美女好了。”  
    “其他的没有什么特点,有特点是的夸父部进贡了两个男人。”英招翻了翻手上的帛书。  
    “我……”黄帝呆了一下,忽然恶狠狠的低吼了一声,“我没那个爱好,夸父部胆敢嘲笑我……我要灭了他们全族!”  
    “不是,是两名精壮武士,供大王差遣。其中有一名我昨天还见到了,不但高大魁梧灿若神人,而且面貌俊美,果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是么?”黄帝摸了摸下巴,“那把他带在身边当卫士岂不是很威风?这样吧,让他代替应龙的位置如何?”  
    “大王,你可知道臣一家老小就吃大王的赏赐过日子?可怜我那八十的老母……”应龙凄楚的摇头。  
    “嘿嘿嘿嘿,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黄帝拍了拍应龙的肩膀,“你跟随我多年,一直在我身边护卫,我虽然知道你很笨,可一直没有弃你不顾,你可知道为什么?”   
 “臣不知道啊,臣也不知道大王以为臣很笨。”  
    黄帝淡淡的笑了,抬起眼睛看向随朝阳淡去的晨雾,话语里有一丝寂寞:“因为只有你这个杀猪出身的应龙,才会明白我当年在高台下卖草席的心情。直到今天,我依然会做梦梦见在高台下卖草席,那段日子对我永远都重要,而我身边的人也只有你能明白一些了吧?”  
    应龙看着黄帝略显朦胧的眼睛,沉默良久:“那大王,请问你当年到底是什么心情。”  
    “你杀猪时候的心情就略微相似了。”  
    “喔,是这样的啊。我就觉得那时候可以不用花钱买肉,整天挺闲的,有一点无聊,不过晒太阳的时候感觉还不错。”  
    “英招,我们现在来考虑换人吧……”  
    颛顼一身水色的帛衣,躬身长拜黄帝之后,缓缓走上了高台。  
    黄帝面色阴晴不定,用眼色示意风后。风后也正皱着眉,见状只能摇头。  
    “少昊、太昊、还有颛顼都到了,神农氏的老头子居然还没有来……”黄帝自语道,“莫非是想造反?”  
    “臣已经派了人在西面的常羊山上眺望,烽火传信,说方圆五十里内并无大队人马前来,”大鸿在一旁道。  
    黄帝眺望着西方,发出一声断续的叹息,声音似乎在颤抖。  
    大鸿也心神不定,四方诸侯独缺神农部,这玄天大典就塌了西方一角。他脚下四色分土,中央是轩辕部的黄色,西方则是神农部的火红,没有了西方之主,黄帝就不能称作雄霸四方的首领。而看这个情形,炎帝真的不会赶来了。  
    “又是一场大战?”强悍如大鸿,也是心上生寒。  
    这越来越逼人的危机,直到天边出现那个白影的时候才终于散去。  
    黄帝第一个把目光定在原野上最遥远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朦胧的白影,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点,黄帝说:“来了……”  
    大鸿惊异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黄帝,不知道黄帝的感觉从何而来。  
    没有任何气息,一切都是平静的,不惹人注目的。可是高台周围的群臣众军,包括台上正在祭拜的颛顼,都把目光聚到了那个白点上。因为轩辕黄帝的目光从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挪开。  
    素车,白马,只有马脖子下的辔铃上垂下一缕红丝。马静静的走,一只苍白枯瘦的手从车帘里探出来,扯着陈旧的马缰。就在一片逼人的寂静中,马从天边缓缓走来,停在高台下,垂头去啃食地上的青草。  
    车帘掀起,高大的老人蹒跚着走下了马车,身后再无一人。他消瘦的身躯象这片原野上的一棵老树,还没有死亡,却正在枯萎。老人抚摩着陈旧的木杖,静静的站在那里,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泽。他面对成千上万的目光,只是低声说:“神农部在此,参见轩辕黄帝。”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应龙猛的打了个哆嗦,耳边是英招显得嘶哑的声音:“炎帝……”  
    “又是一别,首领别来无恙?”黄帝上前一步,上身微微前倾。  
    “大王不必忧虑,我已经老了,残躯不过如此。”  
    “十七年前冰河冷冽,我尚能回忆起首领铁马英姿,如今竟然说老了么?”黄帝的话语中,完全听不出语气。  
    “铁马冰河,已经是梦了,”老者又是躬身为礼,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上了高台,同时下来的颛顼急忙闪开了道路。  
    “传四方质子拜祭……”风后扬声道。  
    话音不落,一大帮人就耸拉着脑袋呼啦啦的涌到了高台下,率先的就是四大诸侯的质子。蚩尤一边走一边悄悄抓着云锦的小手说:“别怕别怕啊,不过就是拜一下玄天上帝,觐见大王。”  
    云锦好奇的说:“可是我不怕啊。”  
    “你不怕我怎么觉得我们的手在抖?”  
    “那好象是你在抖啊……”  
    “喔……”蚩尤脸上微微冒着冷汗,“其实我是肚子痛,不是真的害怕。”  
    “那你去年怎么也是肚子痛?”  
    雨师一边磕头一边对身边的风伯道:“为什么我们跪得那么靠前,真丢脸啊。”  
    “谁叫你家土地大,土地越大越丢脸。”  
    “那轩辕族土地最大,黄帝岂不是一点面子也没有了?”  
    “呸,你们懂什么,”蚩尤在他前面一点说,“大到他那个地步就不用丢脸了。”  
    一帮质子们头顶大地,屁股朝天的听风后大声喝道:“汝等为质,诚意敬天,王为天子,生而神明,若生二心,天地不容……”  
    周围云师铁虎卫唇边带着冷笑,不屑的看着他们,而诸部落的来使和大王,也都不看他们。黄帝自己更是灿烂如云霞一样,站在遥不可及的高台上,连面目也没有朝向质子们。所有人中,只有一双灰色的,似乎无神的眼睛看着这些质子,目光中有一丝说不清楚的温暖。  
    “爷爷……”蚩尤的嘴唇似乎蠕动了一下。  
    老人低声的笑了:“小蚩尤啊……”  
    “夸父族武士觐见……”  
    随着风后的高喊,一阵烈火一样的气息从质子们身后直涌过来。蚩尤刚刚闪到一边跪下,就听见了四周压抑着的惊叹。两个夸父族的武士威武如巨神一样,缓缓踏进了周围甲士的刀剑下,而其中一个的俊美也一样不象属于尘世的。  
    “红日?”蚩尤心里有点疑惑,“此时的红日不象他在蚩尤的记忆中那样微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可是眼睛却在闪烁。”  
    “是了,”蚩尤悄悄对自己说,“一定也是吓得不轻,我刚才也是笑不出来的。”  
    就在武士们弯曲膝盖要跪下去的时候,红日的身体忽然停止了。他手上一样东西好象是从蚩尤记忆中扯出来的——绸带,还是当年那样鲜红。  
    莫名的力量压迫了蚩尤的呼吸,血一样的颜色在他眼睛里象是要燃烧。  
    五岁的记忆张牙舞爪的跳了出来,蓝天、碧血,他散发如狮,锋利如犀角的眼神刺破一切,那个要在囚笼中爆炸的君王。蚩尤几乎要喊着说:“是他,是他!”  
    他又重新看见了那一幕,无比真实。万众欢呼,屠刀落下,那眼中的火焰不曾熄灭,那眼角的泪水尚不及垂落。  
    血光中,人头飞天而起。  
    心底深处的震撼让蚩尤猛的瞪大眼睛,他看见那头颅上眼睛,那是火焰在大海中燃烧!  
    红日直起了膝盖,挺直了本不该弯下的腰。  
    他缓缓的将红绸系在了自己的发间。风中,鲜红飞舞,似乎又到了夸父族的节庆,重现那个满是鲜血的节庆。     
    他的目光如犀角一样穿透了高台上的轩辕黄帝。他吼叫如太古的巨龙,夺下了甲士的长矛,长矛的利刃点落在地上。红日化作了狂风,长矛化作了闪电,在狂风闪电中,杀戮的精神冲上了高台——“轩辕,我要杀了你!”  
    “什么人?”风后的声音被卫士激起的狂风扭曲了。  
    “大夸父!”卫士在狂笑着,那个死去叛王的一切在卫士的狂笑中复苏了,而绝不仅仅是他的姓名。一种蚩尤不发理解的力量将叛王的精神从地狱中解脱出来。  
    那个精神终于爆炸了!  
    应龙的双翼尚不及展开,英招的神戟刚刚涌出金光,风后的咒术则被红日的狂笑打断。  
    没有能人追得上他的速度,没有人能救轩辕陛下,红日系上喜庆的红绸,带着逝去的大夸父的力量。他这样的笑着,因为喜悦?因为恨?还是因为他已经天下无敌?  
    就在这一刻,高台下的老者身上忽然腾起一种异样的气息。而蚩尤,无力的瘫倒在云锦的怀抱里。  
    就在这个时候,黄帝耀眼的龙纹之衣变得分外灿烂,灿烂得象一轮……太阳!  
    高台上的轩辕皇帝忽然变成了太阳,带着灼热的光芒冉冉升起。原本再也没有退路的他竟然退向了天空中。  
    夸父族的巨人顶着熊熊烈日,他笑而冲锋:“太阳!我来了!”  
    有人说,很久以前,夸父的王顶天立地。  
    他站在旷野上,手持接天的长杖,眺望大地的尽头。  
    巫师说:“遥远的载天之山,大王真的要去么?”  
    王说:“我要去。”  
    巫师说:“羲和的六龙之车,没有人能追得上。”  
    王说:“我是后土的孙子,如果我不去追逐,那么还有谁?”  
    巫师说:“太阳东升西落,都是天意,天道刚强,为什么要逆转?”  
    王说:“我讨厌黑暗,我要看见光明。”  
    巫师说:“光明又能怎么样?”  
    王说:“再也没有凄凉的黑夜,只有日光和快乐。再也没有时光的流逝,只有永恒的天地。少年将不再老去,老人不害怕死亡,女子们不会因为岁月失去美丽,我永远不会看见战士们的白发。”  
    巫师问:“真的会那样么?”  
    王说:“那是我的理想。”  
    于是那个巨人风驰电掣的奔行在浩瀚的大地上。  
    他散发如狮,他长笑如歌,他跨越了泰山,跨越了祁连,跨越了昆仑,他向着天空张开双臂,他说:“太阳!我来了!”  
    可是他整个身体都沐浴在太阳的火焰中,他汗如雨下,干渴而疲惫。  
    于是他奔向黄河,一气吸干了黄河,可是他依然渴,他又奔向渭水,又吸干了。干渴还在烧灼他的喉咙,巫师在远方的山峰上喊:“大王,北方有大泽。”  
    羲和疯狂的驱策着烈火长车,燃烧的龙车就将冲下山崖。  
    王不再看北方,他看着西方,他又一次开始奔跑。他说:“我老了,我已经不能再尝试了。在我被太阳融化前,让我捉住最后的机会,我要给大家永恒的时间!”  
    在载日之山的颠峰上,王如铁的双臂死死锁住了太阳。  
    羲和叹息着看着王,他说:“几万年以来,你是唯一追上我的,可惜你还是失败了。”  
    王问:“为什么?”  
    羲和说:“其实你已经死了。当你跑上载天之山的时候,你已经死了。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力量支持你死亡的躯体继续拥抱我的龙车,可是你却没有力量带我回去了。”  
    王在羲和的叹息中渐渐化作了烟,他依然不肯相信的问着:“我死了?”  
    龙车落下山崖,黑夜又一次笼罩了大地。  
    王粉碎着的身躯默默的矗立在悬崖边,我常常觉得自己能看见他眼角的泪水。  
    然后他奋力掷出了接天的长杖,在载日之山下,长杖化作最茂盛的桃林。  
    王说:“未来的勇士啊,你可以吃桃子解渴了……”  
    然后顶天立地的身躯散成了烟。  
    许多人会怀疑神话,说那只是虚无,只是幻想。少年时候的蚩尤也是这么想的。  
    可在那个春天的大典上,在这惊雷闪电的一击中,蚩尤觉得自己真的看见了传说中的夸父王。他开始相信那挽留时光的故事曾经真的发生过。  
    一种精神挣脱了囚笼去舞蹈,一种不知由来的冲动让蚩尤猛的站了起来,他想说:“带我一起去追太阳吧。”  
    可是,他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如山峦的霸道阳罡从很远的地方冲击而来,巨斧带着可怕的狂风飞过半空。  
    蚩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说:“刑天!”  
    刑天动手了。  
    无论是英招、应龙、或者风后,轩辕黄帝手下的所有神将都在刑天这一击下黯然失色。神农部的第一勇士以他的武勇称雄四方。刑天的“干”可以斩断大山,也可以斩断微风。  
    这一次,他斩落了红日的头颅。  
    血又一次冲天而起,又是一颗巨大的头颅飞舞,又是一个鲜血凝成的节庆。  
    蚩尤看见那颗头颅落在了面前,俊美的头颅瞪大眼睛,叹息着说:“恨啊!”然后那些似曾相识的泪水落下,眼睛缓缓的合上了。  
    蚩尤心惊胆战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是他么?”蚩尤问自己,九年前那个挥舞胳膊欢呼的少年?记忆中那个笑得灿烂的战士?他竟然是流泪的……在欢呼的时候流和大夸父一样的泪,他的泪经过整整九年才闪烁出最耀眼的光芒。  
    十七岁的少年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你动手前,他已经死了,在我的大日金光下,怎么会不死?”黄帝淡漠的声音响起在高台上,“不过,你很忠心。”  
    刑天抛下“戚”,恭敬的跪倒叩头。  
    傻眼半天的风后忽然反应过来,从屁股后面摸出了另一卷书简,防声高唱起来。于是所有人们同声高唱,称赞五部霸主轩辕黄帝的伟大勇武。蚩尤默默的跟随着那些唱词,挂着一脸的泪水。  
    而刑天,默无表情的回头就走,他在众人的瞩目中远去,走得缓慢而僵硬。  
    蚩尤听见他说:“欠你的,没有几乎还你了……”  
    刑天的背影象一具很大很大的木偶。  
    “为什么哭?”黄帝皱起眉头看向了蚩尤。  
    炎帝干瘦的手握成了拳头,悄悄的颤抖着。  
    “我……我害怕……”少年颤抖着缩在地下。  
    “害怕?”黄帝有些诧异,目光掠过蚩尤的脸,又看了看一边的炎帝。而后他笑了起来:“想不到首领有那么胆小的孙子,哈哈哈哈,不过你很好。胆小不要紧,孩子只要听话就好。”  
    轩辕黄帝远去了,云锦摇着蚩尤的胳膊,蚩尤呆呆的看着卫士们用皮革卷起了红日的头颅。   
第十六章 风雨十七年
           黄帝的龙车踏起万千流云,远远的掠过了天空。神将和云师呼喊着奔跑在龙车下,汇成一股浩荡的洪流,高扬的旗上写着“轩辕”,标志着无比的尊荣。围观的人们也汹涌着追随黄帝的车驾,瞻仰苍天之下最尊贵的霸主。 
    于是整个涿鹿原忽然就空了,空得浩瀚而深远。 
    无边无际的涿鹿之野上,耸立着唯一的槐树。 
    古老的槐树艰难的扭曲着身体,依旧不屈的向着天空生长。当小树苗的时候,它也曾幻想过顶天立地,幻想去抚摩半空的云彩,在高处看大地。 
    可是凌云的壮志终究被狂风吹散,沉重的天空压弯了它的脑袋。 
    少年和老者并立在树下,老者痴痴的抚摩树身上古老的创痕,他说:“十七年了……竟然已经十七年了。” 
    “十七年?”蚩尤疑惑的抬头,看着炎帝苍老的面容。 
    “蚩尤,喜欢这里么?” 
    “喜欢,”蚩尤说了谎,即使不喜欢,又能如何呢? 
    “比九黎更好么?” 
    “……可是家不在这里啊。” 
    “十七年前,你的家就在这里。那个时候,你有很多很多的兄弟,他们也在这里,”炎帝轻轻抚摩着蚩尤的头,无声的笑着,“春天,他们都在这里打闹,很烦人很烦人的……” 
    “那我们为什么要搬到九黎去呢?” 
    “只剩我自己了,去哪里都无所谓了,”炎帝说,“真寂寞啊,好在还有你……” 
    “夸父族为什么要刺杀陛下呢?” 
    “也许是为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吧?”灰色的眼睛是空洞的。 
    “为了自由自在就要杀人么?” 
    “爷爷已经老了,不会为了自由自在而战争了,可是他们还年轻……你也还年轻。还记得巫师说的么?你的命格,”炎帝轻声问道。 
    “记得。” 
    “忘记它吧!”炎帝猛的蹲下身来把蚩尤搂在怀里,“爷爷不要你象他们一样。无论怎样的自由自在,都是为了活着。明白么,蚩尤?要活着,否则天地间就没有你的自由。” 
    “自由?”蚩尤茫然的点头。 
    “不要哭,要勇敢,勇敢的活下去。” 
    蚩尤只能使劲的点头,他不知道炎帝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可是他忽然很害怕,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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