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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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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我是来和大王讨论五方玄天大典的事情,我们要办成什么样的规模呢?”  
    “规模?”黄帝撇了撇嘴,“当然要越大越气派越风光越好!要有各色瓜果,找人练习歌舞,先酿它一千斤老酒,我们再砍两百头肥猪,大家一起狂欢,怎么能把大臣们都喝晕了怎么好。”  
    “……是五方玄天大典。”  
    “喔,”黄帝顿时没了兴趣,“我还以为大庆战胜神农部十六年呢。反正你去负责吧,越体面越好。还有,我要做一身新衣服参加。”  
    “记下了,记下了,”苍颉连连点头。  
    “记下了你还蹲在这里干什么,真的肚子痛啊?”黄帝等了很久,看苍颉也不动作。  
    “臣正在努力……臣从晚上一直蹲在这里等待大王,现在感觉不到腿在哪里了……”  
    冬天的细雪,涿鹿的早晨。  
    寒冷的冬季一不能耕种,二不宜出门,所以涿鹿城的人们多半在家睡觉。酒鬼们会泡在暖融融的酒坊里,喝醉了以后再回家睡觉,当然不乏走在雪地里就直接开始睡的。丞相风后盘算着很高兴,这样到明年开春的时候就能减少一大批酒鬼了,所以他也兴高采烈的在家里开喝,喝得越多越觉得自己能将涿鹿城变成一片没有酒鬼没有懒虫,人人奋勇杀敌辛勤耕种的乐土。  
    风后就是这么一个充满幻想的家伙。  
    而涿鹿城还有一批没什么幻想,整天无所事事的家伙,他们也是风后最大的心病——质子们。  
    此时学舍里烧着暖阳阳的火炉,铺着苇席的地面上四仰八叉的躺满了质子们和卫士们,多半都是昨天夜里在酒坊里喝醉了还没有醒的。而醒着的也没有打算读书,书简和刻刀扔得遍地都是,一帮人聚成一团,中间一个满头大汗的质子在摇坛子。  
    “七,我要七!”  
    “五。”  
    “还是四,我就押四,难道押了五十盘四也开不了一盘?”  
    “喂,摇坛子的,我家少君押了五十盘的四也开不出一盘,你是不是在出老千啊?”  
    “呸!你家少君把他前年押的四都算上了……”  
    一切都是因为夫子现在感觉不到腿在那里。  
    白衣胜雪的小公主局促不安的跪坐在席子上,周围是一圈质子痴痴的目光,温柔的眼波流了一地。  
    “云锦公主,你上个月说身体好了就和我去郊外采野花的。”  
    “啊……是么?”云锦满脸通红的说,“我说过么?上半个月还是下半个月?”  
    “云锦,你都忘记了,呜呼,好生的绝情啊。”  
    “喂,小子,不要以为你是陈峰氏的少君就敢对云锦公主拉拉扯扯。绝情怎么了?绝情你去死啊?”  
    “呜,生无可恋,我去跳河了……”  
    “要去趁早,你还在那里啃大饼做什么?云锦,别理他,让他去跳河。不过公主啊,”使劲挤上来的质子忽然满眼泪花,“公主对我可要有良心,前个月公主说头不昏了就和我共游若水的。”  
    “这位少君你贵姓何氏?我好象记不得了,你不要这么吓我……”  
    刑天象一座小山似的坐在娇小的云锦背后,一边看着质子们争先恐后的拉着云锦说话,一边小声的嘀咕:“这些话怎么听起来都那么耳熟……哦,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学舍门外忽然卷起了接天的龙卷。  
    龙卷中,青衣乌发的少年乘风天降。一时间风采无二,恍如天外飞仙。  
    “哇,风伯又玩这个啊?”一个质子不服的哼哼。  
    风伯看也没看他,小步窜到了云锦身边,兴高采烈的说:“云锦啊,终于下雪了,你说下雪了就一起去城外面看雪的,这次可不能再骗我们了。”“喔,”云锦终于点了点头,“不过雨师不是也要去的么?他还没来呢。”  
    “不必等他了,他为了和你出去玩,昨晚在自己家里念咒施法,步斗禳星,足足忙了一个晚上才降下雪来。今天早晨看见真的下雪,高兴的喊了一声就累晕过去了。”   
“这样啊,可是天气那么冷,出去不方便啊。”  
    “不要紧,我吹一阵大风就把我们一起吹去了。”  
    “不过你不认识东南西北,上次说要吹我们去东岳,结果落下来才发现是南海……”  
    “哇,云锦你不是又准备赖帐吧?”  
    “那……如果蚩尤去我就去喽。”  
    蚩尤坐在屋檐下发呆。  
    屋檐下的冰棱上垂下一滴一滴的雪水,雪光映照下,蚩尤显得越发的呆……  
    旁边的少女用双腿勾住椽子,倒垂在蚩尤的身边,一缕青丝就在蚩尤脸上扫啊扫的:“蚩尤,你又在发什么呆啊?”  
    “其实不是发呆,”蚩尤抓了抓脑袋,“没事情做嘛。”  
    “很多少君在约你的云锦公主出去踏雪,”妖精向云锦飞过了一丝飘忽的目光,“你还在这里不慌不忙?”  
    云锦一双古镜般的眼睛和周围质子们满眼的红光都投在蚩尤的身上,这时候看见魑魅转眼看他们,张张脸上又都浮现起呆呆的笑容。而云锦脸上悄悄的一红,目光又静静的垂落回席子上。  
    “看什么?没见过喜欢倒挂的么?”魑魅凶狠的呵斥压不住她天生语音的娇媚。  
    “哦,云锦很懒的,肯定不会和他们一起出去,”万众瞩目的男主角很有把握的说。  
    “哇,真的是一个呆子。”  
    “还是一个多吃多占的呆子。”  
    “啊,老天啊,你为什么如此不公平。陈峰少君,你等等我,我也去跳河。”  
    蚩尤对着冰棱上垂下的水珠吹了口气,水珠破碎纷飞,星星点点的水,一片晶莹的背后是千里素衣的涿鹿之野。  
    白茫茫的大地,白茫茫的天空,白茫茫的雪落如羽。  
    “又下雪了啊……”蚩尤说。  
    魑魅的心里忽然跳了一下,今天蚩尤的沉默中似乎有一丝异样。  
    魑魅忽然感到身旁涌起了一团黑云,扭头看去的时候,正有一个高大魁梧的身体挡在了屋檐前。一条大汉,熊躯虎步,双目有神,无声的站立在屋檐前,静静的凝视着蚩尤……  
    魑魅的脑袋嗡的一声响,这个千年的妖精也忍不住要逃跑!  
    在她来得及跳下来之前,大汉嘿嘿的笑着搓了搓手掌说:“少君,有没有钱借给我?”  
    “我们还是快跑吧……”天不怕地不怕的魑魅开始拉扯蚩尤的胳膊。  
    又一团更大的黑云挡住了共工,天神一样的大汉双眼喷着怒火,岳峙渊停的遮挡了共工所有退路。共工吓得白了脸,小心的回过头去。  
    “喂!不想活啦?”刑天恶狠狠的揪起共工的衣服,“上次你借了钱我整整吃了半个月的素,你又来借钱。还要我吃素?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刑天一把从腰间抽出战斧横在共工的脖子上:“你再敢说借钱我就自刎在你面前,让你脱不了关系!”  
    “大个子,”一只小手忽然从刑天背后探出来,“你不是昨天输了盾牌,觉得了无生趣了吧?”  
    “别烦别烦,”刑天一把打在绿头发的小脑袋上,“我是了无生趣,不过现在我得把晚饭的荤素搞明白了才能跟你算帐。”  
    “啊……”一生凄厉的尖叫,随即转回来陈峰氏的少君晕倒在地下,蹬了两下腿说,“妖怪!”  
    魑魅脑袋哄的一响就把魍魉从刑天背后的袋子里揪了出来:“叫你老老实实的呆在里面你跳出来干什么?”  
    席子上宁静娴雅的小公主忽然跳了起来,闪身在门口挡住了质子们的视线。比她更快一步的风伯分明没有想到这一点,而是窜上去狠狠的踹了陈峰少君两脚:“要死不趁早,黏黏糊糊的真不象个男人,我踹我踹……”  
    唯一镇静的蚩尤呼的扯下了刑天背上的口袋,当头把魍魉罩在里面,一把抱起来猴子一样窜了出去。此时他表现的充分的领袖风范使得他未来的一大帮子死忠党羽也跳啊跳的追了上去。只把一堆目瞪口呆的质子留在学舍里。  
    早已熟悉晨跑的蚩尤飞快的奔跑在涿鹿城的大街上。  
    “少君,对不起啊,”魍魉在口袋里小声的说。  
    “没关系没关系,你先忍一忍,我把你带到没人的地方再放你出来。”  
    “我能不能有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蚩尤诧异的停下脚步。  
    “能不能换公主或者魑魅抱我……”  
第九章  红豆
           “红豆,红豆……”  
    “疯子,你回来啦,”酒坊屋檐下的小女孩伸出瘦弱的小手摸在共工的脸上。  
    “红豆,我去借钱帮你买了,你要个多大的?”共工乌黑粗糙的面孔上浮起一种痴呆般的温柔。  
    “少君,你说我是不是已经老了?”刑天躲在墙角后面,贼兮兮的蹲下身来,偷看共工和盘坐在那里的小乞丐。  
    “没有看出来啊,”蚩尤被压在刑天巨大的身形下,“昨天我们不是还被那些寡妇追么?”  
    “我是说我是不是眼睛看不清楚了,我怎么觉得他现在对那个小女孩又温柔又耐心的样子?”  
    “呸!那还不是疯子装的么?你以前对寡妇温柔的时候比他还过分,”魑魅坐在积雪的屋顶上。  
    “啧啧,真想不到这疯子那么卑劣,对小女孩都能下手……”  
    “别那么多废话,你说他要借钱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就是,”刑天恶狠狠的说,“哼,别想逼我再吃素。”  
    小女孩分明没有注意到一帮不怀好意的人躲在墙角里。  
    “不要多大的,很小很小的就行了,”乌黑的小脸皴裂了,露出糟糕的笑容,“我就想摸一摸,摸一下就行了。”  
    “好啊,我马上就借到钱给你买了,你冷不冷?”  
    “不冷,吃饱了就不冷了。”  
    共工摸了摸小女孩枯黄的头发。  
    “呜,真可怜,”魍魉趴在刑天的脑袋上抹眼泪。  
    “别那么多愁善感,你老毛病怎么又犯了?涿鹿城里的乞丐那么多,你个个都要可怜啊?你是个妖精哦!”魑魅尽可能凶恶的瞪着他。  
    “大个子,我们走吧,我又想哭了,一哭魑魅就打我。”  
    “走……走……不走那个借钱的家伙就没完了,”刑天忽的一转身,一溜烟的在雪地里跑远了。  
    “驾,驾,”魍魉骑在他头上拍着他的脑袋。  
    “小家伙,你当你是在干什么呢?”刑天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远处。  
    共工从小女孩身边跑回了墙角里。  
    “我只要借几个铜锭买一件东西送给红豆,不是去喝酒,保证不是去喝酒,”共工近乎谄媚的笑着。  
    “可是我们也没什么钱了,风伯,你以前说要帮农夫风干羊肉赚钱的,你还有钱么?”蚩尤摇了摇,把裹着皮裘在一边打盹儿的风伯摇醒了。  
    “开玩笑的吧?做法一次累得两个月也爬不起来,拿龙腾风引之术去赚钱,那是我小时候创造力过剩时候的想法了。”  
    “那怎么办?”蚩尤无奈的摊了摊手。  
    “都这么垂头丧气的干什么,树林里整天都有动物被冻死饿死,天道使之,不是我们的事情啊?要我说啊,早死早投胎,也许还能生在比较暖和的地方喽,”魑魅一点也没兴趣的样子。  
    谁都没有注意的时候,云锦悄悄的走出了墙角。  
    “你叫红豆么?”云锦轻轻跪在小女孩的旁边。  
    “是啊,”小女孩惊讶的扬起头,“夫人,您行行好吧,我饿了好多天了。”  
    “不会吧,这么小的孩子就撒谎?”风伯在后面低声说,“刚才她还说吃饱了不冷的。”  
    “我不是夫人,”云锦摇了摇头,“我可以摸摸你的脸么?”  
    红豆惶恐的点头。  
    云锦娇嫩的手轻轻放下红豆粗糙的小脸上,那些被寒风吹裂的缝隙刮擦着云锦细腻的手心,云锦轻轻的摸着:“你看不见么?”  
    “我生下来就看不见了。”  
    “你妈妈呢?”  
    “死了,村子里的人都说她死了。”  
    “死了……”  
    泪水无声的划过了云锦的面颊,象一串散落的珠链,轻轻融开了冰冷的雪。  
    静悄悄的天地间,似乎能听见云锦落泪的声音。蚩尤呆呆的站在那里,风伯象是被一道霹雷打在头顶,而魑魅晶莹剔透的面孔上竟然有些苍白起来。  
    只有共工在一边古怪的笑着。  
    云锦解下肩膀上的白狐裘,围在了红豆的肩膀上,转身走回了墙角。  
    “共工少君,你要多少钱呢?”  
    “啊?”共工愣了一下,“不知道……”  
    “唉,算了,我心软一次,要多少你就说啊,”风伯悄悄瞟了一眼云锦脸上的泪珠,“几百个铜锭没有,几十个也许还可以,雨师那里应该还有一些的。”  
    共工摇了摇头。  
    “我那里也许还能找一百个,最多让刑天吃素了……”  
    共工还是摇头。  
    “别看我,妖精不用钱的。”  
    “我实在是不知道多少钱买一个,除了买酒喝,我也不花钱。”共工显得很老实的样子。  
    “一个什么?你倒是说啊!”风伯不耐烦了。  
    共工双手比了一个大圆圈,举到了风伯面前。  
    “喔,”风伯恍然大悟,“那不是大饼么?你居然不知道大饼多少钱一个,我告诉你,那不论个卖,论斤的。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去买二十斤来。”  
    “大饼我都不认识么?”共工说,“我虽然落魄一点,可是也是质子啊。”  
    “那是什么?”风伯的想象力有限。  
    “月亮……”  
    “我们且说那黄帝正在不周山上如厕,恰逢我们共工部杀到,真是无兵可遣无将可派……”  
    “喂,疯子,就算大王在如厕,也不一定就无兵可派吧?”一边的汉子醉醺醺的问。  
    “你们轩辕黄帝军令森严,他说要如厕,大家就都如厕了,不想如厕的也如厕了。所以,”共工结论性的挥了挥手,“全军如厕,无将可派……”  
    酒坊门口围着一帮耸拉着脑袋的人,看起来衣饰还颇华美的样子。  
    “喂,蚩尤,你跟没跟那个疯子说不是我们不愿意借钱给他,而是月亮没有地方卖?”风伯托着腮帮子,愁眉苦脸的说。  
    “他要是相信我,那他还是疯子么?”蚩尤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叫你买个大饼给他当月亮用你买没买啊?”魑魅问。  
    “早就买了,足足二十斤,不过我实在觉得和月亮有点区别,”蚩尤说。  
    “哪里?我怎么没看见过?”魑魅揉揉眼睛,左右看了一圈。  
    蚩尤头也不回,指了指背后。  
    “啊!风伯,你在吃什么呢?”  
    “你们给共工准备的月亮……我等了大半天,也饿是不是?”风伯又撕了一块饼。  
    浓重的暮色压住了天空,薄云还丝丝缕缕的浮在空中,云间一轮明月隐隐约约,象被裹在一团蚕丝里的珍珠。  
    “唉,月亮真的那么好么?非要摸一摸,”风伯看着酒坊里依旧吐沫飞溅的共工,睡眼朦胧,“等你赚够了钱去买一个,别忘了让我也摸摸看。”  
    “这里还有,你要不要摸?”蚩尤递给他一个大饼。  
    “没有水喝,饼太干了,我不摸。”  
    “也是,你都摸了三四斤了,”蚩尤嚼着大饼含糊不清的说。  
    “魑魅你不是不吃东西的么,怎么也开始啃饼了?”风伯好奇的问。  
    “唉,无聊呗。”  
    “疯子,你今天怎么了?老是讲个不停,难道你欠了很多钱?”有一个汉子听共工说了大半个下午的故事,终于有点晕了。  
    “就是就是,”另一个汉子说,“大王和你已经从北海一直打到昆仑,又从昆仑打到天池,这下子还在往云梦打,你们两个累不累啊?”  
    “喔,”共工说,“也是,够累的,那么我们接着说大王和我打累了,于是倒下来一起睡觉……”  
    “大王有好多的妃子,为什么要和你睡觉?”魑魅扁了扁嘴。  
    可汉子们还是醉醺醺的继续听共工瞎扯。  
    “夫人我给你说个故事啊,”红豆肮脏的手轻轻扯着云锦,云锦就坐在她身边。  
    “好啊。”  
    “从前有一头猪,它从天帝那里得到了一颗麦种,这颗种子每个月就结新种子,每结一次就变成两颗麦子。猪拿到了麦种,就高高兴兴的种麦子去了。九天玄女却说,天帝不好了,这头猪要发财了。天帝问为什么。九天玄女说,我刚刚算过了,一个月这颗麦种就会变成两颗,一年就会变成四千零九十六颗。天帝说,可是你看它肚子那么大,四千零九十六颗还不够它吃一顿的呢。玄女说,再过一年是一千六百七十七万七千二百一十六颗,下一年是六百八十七亿一千九百四十七万六千七百三十六颗,反正再过五十年,地上的麦子就会一直堆到我们天宫的大门口,这样我们不用人间的香火,直接吃麦子就可以了。天帝说,这下子完蛋了,那再过个十年,天宫不是给麦子顶得越来越高么?玄女问,那怎么办?天帝说不用害怕,你把这个结果告诉那头猪再说……”  
    “是啊,那样我们就可以直接踩着麦子山上去给你摘月亮了,”风伯两眼放光,兴高采烈的幻想着。  
    “喂,风伯,你看那里……”蚩尤小声说。  
    一柄巨大的斧头狠狠的扎在共工面前的矮桌上,周围的汉子们被吓得满脸发青,只有共工指着斧头点了点头:“对,我和黄帝大战的时候用的家伙就和这个差不多。”  
    持斧的轩辕族将军愣了一下:“你不要装傻,我早已经知道你这个叛逆胆敢说我们大王在不周山上如厕,还有和你一起睡觉然后被打得屁滚尿流……”  
    共工说:“是啊,那你有没有听说你们大王打输了以后抱着我的大腿求饶?”  
    “怎么没听说过?”将军哼的一声说,“别以为你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我手下的人早就报告给我听了。我们大王打输了以后逃跑,裤子在扶桑的树枝上挂破了,头盔丢在蓬莱的猪窝里,仓皇逃窜到百越,藏在染坊里泡得象一个蛮子,可是最后还是被你的神眼看见揪了出来。我们大王只好死气白赖的抱着你的大腿哭,说我妈妈还等我回去种田呢……”  
    后面的卫士低声咳嗽了一下:“将军您就不要描述了。”  
    “对!”将军气宇轩昂的说,“反正我们都知道了,大王怎么抱着你大腿求饶的细节也不必多说,纳命来吧!”  
    “是,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于是我就把斧头架在你们大王又短又粗的脖子上了,”共工拉过将军的斧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说,“对,对,就是这样。”  
    将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战斧说:“我要提醒你一下,我们大王的脖子不是又短又粗的。”  
    “反正细节无所谓,总之我就是这样把斧子架到他的脖子上了。”  
    “恩,我知道了,”将军说,“那后来你是不是哗啦一斧子就把他的脑袋砍掉了,要是我可就砍了。”  
    “对啊,我当然砍喽。”  
    “我砍!”将军喊着把斧子挥了出去。  
    “不过,”共工忽然从将军背后的卫士腰间抽出了一柄铜剑架住了战斧,“你应该知道你们大王没有这么蠢的是吧?他其实非常狡猾,早已经准备好了他的尚方宝剑,就闪过了我的斧子。”  
    “我们大王真是又英武又狡猾,”将军满意的点头,“然后呢?”  
    “然后那颗猪头就在我的斧子左边了啊,你想想我会怎么办?”  
    “猪头哪里跑?我往左边砍!”将军茅塞顿开。  
    “铛”的一声,共工又架住了战斧:“这时候我们就施展法力飞上天空。”  
    “我不会飞哦。”  
    “那我们一起跳一下,稍微表示一下嘛。”  
    共工和将军一起小步的跳了一下,说:“我飞了……”  
    “反正你们大王道行高深,飞我是比不上他的,所以我脚下一滑就重新栽到了地面上……”  
    “对啊!”将军大喜,“这话你是说对了,我们大王道行高深,你怎么比得过?你一定是这么一滑,摔得……”  
    将军沉重的身体使劲的扑在地上,随手把斧子放在自己脸上说:“就该这样,摔得非常悲惨……”  
    “将军怎么了,”士兵甲犹豫着问。  
    “你新来的不知道,其实我们将军一般还是很英明的,他就是有时候反应稍微慢那么一点点,幻想稍微多那么一点点,我们也就需要稍微多等那么一会会,”士兵乙说。  
    “一会会是多长?”  
    “你跟丙和丁说说,他们要是也有空,我们先打四圈麻雀?”  
    “小子,敢耍我?我和你拼了!”  
    酒坊里铜剑战斧叮当响成了一片。  
    “终于开始打了,”士兵乙感叹一声说,“我们将军武艺高超,天下无敌,稍等片刻立见分晓。”  
    “不会……”士兵甲小心的问,“是又等四圈吧?”  
    乙摇头,“怎么会?立等可知。”  
    “啊……”一声凄厉惨痛的哀号,伴随着咣铛一声武器落地,酒坊里顿时响起了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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