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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老惦记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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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世界上,再没什么词,能比“虚惊一场”更让人如释重负的了。
他闭上眼,不假辞令地,在心里赞美漫天神佛。
今天之前,他不信神。
今天之后……
折寿也认了。
第28章 黑道大佬
凌晨三点半; 医院大厅灯火通明。
外面停着警车和消防车,警报灯的灯光在窗外闪啊闪。
沈稚子坐在急诊室里,耸耸鼻子; 烧焦的气息已经弱得快要闻不见了。
她觉得自己挺幸运。
警方办事效率很高; 火势被困在药材室,没有蔓延出来。她所在的这间休息室设在二楼,开着门时能望见大厅,跟药材室呈对角线,遥遥相对; 一点儿也没波及到。
大半的病人刚刚都离开了急诊大厅,她坐在休息室,耳边清净了很多。
身边的年轻妈妈低着头; 口中正哼唱一支童谣,好不容易把怀中的婴儿哄睡着,立时便抬头; 笑意柔软地看向沈稚子:“谢谢你啊; 小姑娘。”
沈稚子正望着门口出神。
突然被人召唤; 她愣了一下,连忙摇头:“啊; 没关系。”
下一秒; 休息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
风穿堂而过; 混着湿冷的凉意扑面而来。
沈稚子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颤。
不等她回过神; 一个高大的人影停在眼前; 她被一股无形而巨大的压迫感攥住。
靳余生居高临下; 咬紧牙关。大概走得很急,校服皱巴巴,胸膛剧烈起伏。
他屏住呼吸,上上下下把沈稚子打量一遍。
她手上还在打点滴,领口的蝴蝶结歪歪斜斜,整个人蜷在座椅里,像棵乖巧的小蘑菇。
看到他的瞬间,眼睛倏地亮起来。
仿佛下一秒,就要摇着尾巴扑进他怀里。
靳余生用力地闭了闭眼,才问:“你没事吧?”
声音低哑而隐忍。
沈稚子听出他情绪不对劲,愣了愣,放轻声音:“没事,你先坐下来。”
他身上有股外面带进来的凉气,让她有种冲动,想摸摸他的手。
他可能被冻坏了。
外面那么冷。
可是……
再看看他的表情,她又有点怂。
他坐下来,一动不动,身上散发着一种奇异而强大的气场,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具象化了,飘满巨大的“生人勿近”。
沈稚子偷看他两眼,默了默,决定先发制人:“我把话说在前头,你等会儿讲话小点声,也千万不要凶我。”
“……”
“我点滴没滴完,头还在晕。”她咬咬唇,“你一大声讲话,我就想哭。”
卖惨策略百试百灵。
果不其然,下一秒,靳余生身上的压迫感悄无声息地降下去几个度。
沈稚子松口气。
“是这样。”她回忆,“刚刚你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一个医生过来,跟我说楼上的休息室有空位,可是输液的支撑架不够用了,问我能不能带着我的支撑架去楼上,跟别的病人共用架子。”
他安静地望着她,低低“嗯”了一声。
“我告诉他,我要在原地等人。”她眨眨眼,神情很乖巧,“而且我的手机也不在身上……我怕他回来了,会找不到我。”
靳余生不说话,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他在脑子里想象,她一脸认真地拒绝医生的画面。
她有在等他。
专心而认真地等。
“可他跟我说,二楼休息室的门开着,能看到大厅。如果你回来了,我一眼就能看见。偏偏,另一位病人又很急……”她悄悄指指旁边带婴儿的年轻妈妈,压低声音,“就是她,小朋友高烧了好几天。”
靳余生看着她,目光一动未动。
他不关心别人。
“所以我就跟着医生上来了。”沈稚子挠挠脸,“之后很巧合,有群医闹上门闹事,医生暂时关上了休息室的门……我等他们打电话通知了保卫处,才赶紧借了部手机联系你。”
靳余生眼底微动,一言不发。
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刚刚那个不小心撞到他的男人。
心里一瞬了然。
他的直觉没有错,只不过,猜错了对方的身份。
可这同样是个警钟……
他的眸光又渐渐沉下去。
沈稚子毫无所觉,自顾自地感慨:“但是说真的,我觉得这波医闹有点蠢……半夜三更来闹急诊科医生也就算了,听说有个人砸玻璃示威时,竟然还不小心碰倒了明火?啧,这罪名一下子就成了故意纵……”
“沈稚子。”靳余生平静地打断她。
他斟酌着提醒:“医生也是个陌生人。”
沈稚子一愣。
脑海中有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逐渐成形,她猛地睁大眼:“靳余生,你刚刚进门时那副表情,不会是想打我吧?”
靳余生喉头梗住一口血:“……”
他疯了吗?为什么要打她!
“就因为我、我没在原地等你?”沈稚子满脑子都是童年噩梦,被自己血腥的脑洞吓得语无伦次,“你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
靳余生太阳穴突突跳。
他在她心里,究竟是什么样子啊。
赤焰杀人狂吗。
“你,你有暴力倾向?”他越不说话她越慌,不敢想象这么美艳动人的小少年,竟然是个心理变态,“冯,冯远征那种?”
“……我没有。”靳余生茫然无措,心里最后一点紧张也消弭于无形。
半晌,他无力地解释:“我只是担心你。”
父母去世之后,他的神经长期处在高度敏感的状态。
前几天警官随口一句“不确定嫌疑人会不会逃往明里市”,像烙铁一样印进他的脑海。
宛如一个不敢碰、不敢摸的触发机制,根植在他的心脏里,一旦被什么事件诱发,就溃不成军。
他不敢承认,可他其实害怕得要命。
怕靠近她,又怕失去她。
沈稚子愣了愣,缓缓睁圆眼。
半晌,她舔舔唇,试探着问:“你……怕我被拐卖?”
靳余生叹口气,思考。
四舍五入,勉强是同一个意思吧。
于是他回了一个鼻音:“嗯。”
沈稚子呼吸一滞。
他怎么这么果断。
莫非,他真正想表达的其实是——
“我很在意你。”
沈稚子心一跳,不可思议地咽咽嗓子。
是的,一定是的。
他真正想说的是,我太喜欢你了,请跟我在一起。
天呐……她在心里死死咬住手帕,感动得热泪盈眶。丰收的季节到了,她已经听见了狂欢的唢呐,胜利的凯歌!
压抑住心里的狂喜,沈稚子小心翼翼地舔舔嘴角,决定好好哄哄他。
“我很谨慎。”她轻声解释,“那个医生脱了口罩,我确认过他的脸,和胸牌上的照片是一致的。”
靳余生眼中昏暗不明。
“他确实是急诊科的医生,我才跟他走的。”她的语气很柔软,仿佛有意安抚,“你别担心,下一次,我肯定等你回来再走。”
她看着他,眼睛亮晶晶,黑色的瞳仁里,倒映出他的面庞。
半晌。
“不要有下一次了。”他哑声说,“不要再生病。”
沈稚子快乐地点点头。
墙上的时钟安静地跳,护士和医生偶尔走动。
过了一会儿,她没忍住,又凑过来。
搓着手,像只忐忑的小松鼠:“那我再问个问题,你别介意哈。”
“……嗯。”他很警惕,直觉不是什么好问题。
“你,你背地里……其实是个黑道太子吧?”她神情认真,刻意压低声音,像是怕被别人发现他的秘密,“就是……坐拥无数杀手,冷酷无情、没有任何人能给你的内心带来一丝丝涟漪——那种?”
“……”靳余生喉头第二口血梗住。
她想象力这么丰富。
为什么不去写小说。
“你别那样看着我。”沈稚子不安地舔舔唇,“我听妈妈说,靳家在临城不怎么跟其他家族交往,架子端得很高,明面上却没什么主要的产业。”
靳余生舌尖抵住上颚。
“所以我想,既然家族很神秘,你又……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改了名字,还换地方读书。那最大的一个可能性就是……”她把所有线索聚集起来,得出一个缜密的结论,“你们家,做的是见不得光的道上生意。”
嘴上这么说,心里想得其实是:
他!高高在上,是暗夜里的黑道帝王!游走在黑暗的边缘,舔血度日!
他残酷,冷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直到父母去世,他被家族赶出,受尽冷眼!
他冷笑,呵!以为这样就能困住他了吗!
他偏要在这肮脏的尘世间,杀出一条生路!
……
沈稚子亮着星星眼,激动地拍他大腿:“多带劲!”
真他妈刺激死了。
还当什么沈三爷,她可是大佬的女人啊!
“……”靳余生茫然得像个孩子。
人类的脑洞并不相通,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他选择痛苦地捂住脸。
沈稚子慌了:“你怎么了大佬?”
“脑子疼。”
靳余生声音闷闷的。
她以为他真的不舒服:“是不是熬夜熬的?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他一动不动。
半晌,沉声道:“手下人不懂事,气的。”
***
沈稚子乐坏了。
她从来不知道,靳余生也会开玩笑。
而且开起玩笑来……
白皙的耳根微微泛红,一整张脸都埋在手掌里,不知道是不是在偷着笑。
可爱到爆炸啊!
她满意极了,夸他:“你真是人间瑰宝。”
靳余生长手长脚,靠在座椅扶手上,肩膀微动。半晌,挪开手掌。
浅褐色的眼瞳里,流光清淡,有未散的笑意。
沈稚子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好不容易让他开心一下,正斟酌着怎么开口回归正题,他这回却像是猜到她的想法。
先她一步,他低声问:“你想听吗?”
每次她要说正事,都兜好大一个圈子。
她对他这么有耐心。
永远小心翼翼。
靳余生心情复杂,心里泛酸,却又感到柔软。
沈稚子眨眨眼,脸上笑意淡去几分:“……嗯。”
她曾经想过,问沈妈妈。
可她又很别扭,不想通过别人了解他。
顿了顿,她补充:“我想听。”
想你亲口说给我听。
靳余生嘴角微动,垂下眼。
“我父母被人杀死在酒店,凶手在逃,靳家隐而不发,对外称意外去世。”他简明扼要,“我被警方列入保护对象,改了名字。因为不想留在靳家,就来了明里市。”
沈稚子的心跟着揪起来。
他的语气太云淡风轻,像是已经重复过无数遍,机械地在讲述与自己无关的事。
她想拥抱他,现在却不能。
下意识地,她挑了一个最无足轻重的问题:“为什么不想留在靳家?”
“……不喜欢。”靳余生犹豫一下,唇崩成一条线。
沈稚子于是不再问。
纠结了一阵,她小声说:“其实,我还是很想让你住进我家。”
他抬眼看她。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不想看你活得那么累。
只是暂时被人保护而已啊,为什么不愿意短暂地依靠一下大人。
他不说话,目光安静而专注。
“靳余生,我给你个东西。”良久,沈稚子深吸一口气。
仿佛下定决心,她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纸,“我一开始想扔了它,可是……那样对你很不公平。”
她的手在空中停了停,犹豫一阵,自暴自弃似的,还是将它递出去,“我想来想去……选择还是应该由你来做。”
靳余生垂眼,接过来,展开纸张。
是一张明里附中的住宿申请表。
第29章 玫瑰香气
靳余生舌尖抵住上颚。
刚刚入学的时候,他确实跟班长提过这件事; 后者也答应帮他申请。
但连他都没有预料到; 之后会发生这么多事。
完全打乱他的想法和计划。
他思索一阵; 斟酌着开口:“我当时的想法……”
“稚子?”
他话没说完,一阵冷风自门口卷入。
两个人齐齐抬头; 见沈爸爸正携着寒气; 大跨步走过来。
眼中积着彻夜未眠的担忧。
沈稚子眼睛一亮:“爸爸。”
靳余生站起身,不动声色地跟她拉开距离。
他微微颔首:“沈叔叔。”
“没事; 你坐。”沈爸爸也半宿没睡,按着他的肩膀,又把他按回去。
坐下来,他伸手探探女儿的额头:“你好点儿了吗?”
点滴已经见底,沈稚子穿着厚外套; 被屋内的暖气闷出一身汗。
她唇角泛白,喉咙还在疼; 精神却不错:“好多了。”
“我昨天就跟你说; 生病就别去上课了。”沈爸爸看着她,心疼又无奈; “就这一支药?”
“嗯。”
“那也差不多了; 我叫医生过来拔针吧。”他说着站起身; “天都快亮了,怪我那车; 一搞搞了半宿……等会儿把子瑜也送回家; 你们都回去睡一觉。”
提到“回家”; 沈稚子心里一动,又望向他。
眼中满满的探询,像条想问却又放不下面子来开口的小狗。
“我……谢谢叔叔,但我现在不回家。”靳余生欲言又止,移开目光,“我得先回一趟学校。”
还是不正面回应……
他上辈子是只鸵鸟吗!
沈稚子沮丧得想跳起来踢他,可是又没有力气。她自暴自弃地拉低帽子,把脑袋藏进去。
靳余生哭笑不得。
走出大厅,天边晨光熹微,泛起遥远的鱼肚白。
他示好一般,主动帮她打开车门。可沈稚子没有看他,一言不发地埋着脑袋,绕开他钻进副驾驶。
靳余生默了默,也跟着郁闷起来。
为什么……
不理他。
这种低迷的情绪持续了一路。
清晨时分空气清新,沈爸爸将车停在校门口,第三次发出邀请:“时间还早呢,真不要我请你吃早饭?”
靳余生抿抿唇,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沈稚子。她的药效重新上来,又歪着头睡着了。
长发有些凌乱地帽子里钻出来,映着白皙的下巴,更像小动物柔软的毛。
他抿唇:“来日方长,今天先送她回去休息吧。”
“也行。”经过昨晚的事,沈爸爸对这位小同学的敌意减轻了很多。想了想,他大方地发出高贵的邀请,“那你周末记得来叔叔家吃饭。”
“好。”他礼貌地笑,“叔叔慢走。”
少年立在晨光里,疏离却周到,校服的领子微微被风吹动。
沈爸爸眼一眯,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
他看看外衣单薄的靳余生,再看看副驾驶上蜷成一团的沈稚子。
眼皮一跳。
“稚子。”他凑过去,心里有个猜测,“你穿的是子瑜的外套?”
沈稚子迷迷糊糊:“嗯。”
沈爸爸温柔地问:“你想冻死他吗?”
“……”
入冬之后,明里市夜里只有七八度,他在车上开着暖气都嫌冷。
沈爸爸无法想象。
靳余生昨晚就穿着这么件校服,陪着沈稚子在外头待了一宿。
他是学野外生存的吧。
耐力这么好,怎么不去爬雪山。
他一边心疼,一边哭笑不得:“赶紧还给人家。”
虽说自己家姑娘是捧在手心的。
但别人家的儿子也是肉啊!
“我以为我给他了……”沈稚子迷迷糊糊,手忙脚乱地脱衣服。
沈爸爸换了条毯子裹住她,才下车去送外套。
车门砰地一声,沈稚子清醒几分,又不太放心。
她小心翼翼地,探着头往外看。
实在是很怕他被冻病,或者冻傻。
可又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在关心他。
毕竟……她还在一本正经地跟他赌气啊!
阳光破开晨雾,靳余生没走两步,就又被沈爸爸叫住:“子瑜,子瑜!”
他回过头,愣了一下便了然:“外套不用……”现在还给我。
话没说完,沈爸爸就把棉服罩到了他身上。
铺天盖地的气息,都是少女的味道。
温热而清浅。
靳余生眼神一沉。
话头一转,语气也变得低哑:“……不用的话,就先还给我吧。”
“她一天到晚傻兮兮,你怎么也傻了吧唧的?”
靳余生抿唇不语。
沈爸爸笑骂着寒暄几句,又回到车上。
他的眼神不自觉地跟着追过去。
沈稚子坐在车上,抱着条毛茸茸的毯子,也正在偷偷看他。
目光相撞,她吓了一跳。犹豫一下,还是沮丧地放下面子,有些别扭地朝他比口型——
“多穿一点,别被冻死了啊!”
张牙舞爪。
他突然有点儿想笑。
晨光渐浓,靳余生目送车辆离开,直到视线的尽头。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
纠结了一下,犹豫着,把棉服的帽子也扣下来。
鼻息间香气清淡,他慢吞吞地想。
——护发精油,大概是玫瑰味。
也许她的脑洞是对的。
他确实是个变态。
***
沈稚子头重脚轻,回家之后一头栽倒,靠着生病逍遥了三天。
刚一回学校,就被老梁召唤进办公室。
然后开始了漫长的叨逼叨。
“……老师也不是不能理解你们,对吧,但扔作业也太过分了,你扔了之后你做什么,不做作业你怎么知道哪儿错了……”
“……你生个病就请三天假,那这三天的课程和笔记怎么办?老师晚上用晚自习给你们补个课吧,你们还一个个儿都不乐意……”
“……老师晚上也不是没有事情的呀,我儿子今年才刚刚上幼儿园,那他不是天天要我去接的吗,然后你看我老婆她……”
他最擅长借题发挥。
不管什么事,最后都能扯回自己的家庭。
站了二十分钟,沈稚子已经开始头晕,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变异了。
校规里,殴打老师是什么处分来着……
“报告。”
不等她想出处分,门口响起一声清越的喊声。
少年大步走过来,停在她背后,身上有凛冽的薄荷香气。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老师。”
沈稚子僵了僵,下意识地挺直背脊。
靳余生跟她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不远不近,倘若撑起手臂,就会构成一个完美的保护者姿态。
如果现在往后倒……
她没忍住,舔舔唇。
一定会精准地降落在他怀里。
“呀,靳余生,你来得正好。”老梁眼睛一亮,“我正跟她讲道理呢,你也来听听。”
“老师。”他打断他,“沈稚子的作业,是我扔的。”
“所以?”
靳余生抿抿唇,突然拽住她的手腕。
沈稚子被吓了一跳。
他骨节明晰,握住她时很用力,却又不至于弄疼她。
下一秒,他毫不迟疑,转身就走——
“我会替她补回来。”
***
夜色深沉,走廊上的风凉丝丝。
走出办公室,靳余生放开她。
沈稚子有点儿晕。
她想咬自己一口,检查一下是不是在做梦。
摸摸手腕,她跃跃欲试。
被他碰过的地方很白很干净,看起来味道不会差。
正打算下嘴,靳余生低声问:“你病好了吗?”
“可,可能吧……”她一个激灵,“我吃了药,烧也退了。”
被他看着,她就不好意思咬了。
沈稚子有些遗憾,放下手臂。
等有机会……
她偷偷想。
她要去咬他的手腕。
他的也很白净。她一边偷瞄,一边在心里搓手手……
比她自己还诱人。
靳余生闻言,脚步顿了顿。她的嗓音仍然发闷,他试探着提议:“如果病还没有完全好,可以再请几天假。”
“下周就要期末考了,大佬。”沈稚子没有多想,笑着捅捅他,“我怎么也得做做样子,回学校拿一下资料吧?”
这动作很亲昵,她没有意识到。
靳余生抿住唇。
他想了想,一本正经:“我可以替……”
“三爷!”
下一秒,一个欢快的男声打断他。
靳余生:“……”
草。
为什么每次说到重点,都会被人打断。
他就应该绑架沈稚子,把她带到那种没有人的荒岛上。
让她看着他。
只能看着他。
齐越站在教室门口等她,见她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连忙小跑着迎上去。却又不敢靠得太近,语气小心而担忧:“我听你班上同学说,你病了?”
沈稚子挠挠脸。
谁透露出去的,她要去打断那个人的腿。
“你怎么了?”齐越一脸关切,“身体还好吗?”
沈稚子摸摸鼻子,不太想搭腔。
半天,回了句:“挺好的。”
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齐越有些迷惑,目光落到靳余生身上,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不爽。
他认识他。
前段时间空降的年级第一,女生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讨论对象,短时间内在年级上引爆小高。潮的人。
他同桌的手机里,现在都还存着对方的证件照。
——哪怕是从红榜上截下来的。
齐越没理由地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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