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明亮那方-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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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前两个月缝制的那套大红旗袍，就是送给新娘的礼物。
　　新娘名字叫许桂，大家都叫她桂花。
　　许桂以前也是公司的一名手工老师，明月刚实习那会儿，就被安排在许桂手底做事。
　　她给了明月很多展现自己才能的机会，明月很感激对方的提携。
　　后来明月转正没多久后，许桂就辞职开了一间工作室，做自己的小众服装品牌。
　　虽然不再是同事，但明月和她志趣相投，再加上两人气场相合，反而发展成了好朋友。
　　好朋友的婚礼，一定要亲自到场送上祝福才行。
　　这次是明月主动邀请何耀，问他愿不愿意和她一起去参加婚礼。
　　何耀当然愿意。
　　今年从一月一日开始放元旦节。
　　一月一日，中午在新娘许桂家办正酒，为了能准时赶上，所以才有了这出早起开车上路的情景。
　　六点出发，两个小时后出了高速收费站，然后顺着导航提示开上了一条弯弯曲曲的柏油公路。
　　这时天刚亮，还有两个小时车程。
　　明月打开保温杯喝了口热茶：“剩下的路我来开吧。”
　　“不用。”何耀拒绝了，他说，“你可以欣赏一下外面的风景。”
　　这边的确十分美丽，生态环境很好，森林覆盖率达百分之九十，所见之处皆是莽莽苍苍的山峰，连成一条此起彼伏的线，山巅云海缭绕，蔚为壮观。
　　明月和何耀正好是和接亲队伍一起到达新娘家的。
　　他们这个村寨规定新郎不能接亲，于是委托了七…八个青壮年前来，挑着一担担猪肉、花糍粑、喜糖、酒等物品，浩浩荡荡，有说有笑十分喜庆。
　　许桂和他先生都是少数民族水族人，这是他们当地独特的婚礼习俗。
　　明月带着何耀去见许桂，送上礼物和红包后，没说两句话，他们就被叫去吃饭。
　　水族婚酒的正席，男女不能同桌。
　　明月与何耀分开，由于他们这是一个好酒的民族，席间，明月和何耀都喝了不少。
　　午饭后，明月被许桂带到了闺房。
　　明月将和送亲队伍一起去新郎家，姑娘们都会梳妆打扮一番，许桂特意为她准备一套水族的服饰。
　　明月第一次这样盛装打扮，盘起了水族传统头发，水绿色的绣花服让她有了当地姑娘的婉转风情，阿哥们个个见了都眼前一亮。
　　何耀更是夸张，他呆呆的望着她：“你这样好美！”
　　明月在他火热的目光红了脸。
　　他补充：“以后我结婚的时候也要穿汉服，你凤冠霞帔一定比现在美百倍千倍。”
　　何耀的意思是，她会是他的新娘。
　　他把动人的情话说的这么直白，明月听得又是羞又是笑：“你结婚关我什么事？”
　　何耀一脸认真的表情：“当然关你的事，因为除了你，我不会和别人结婚。”
　　她心里喜悦，唇角勾起：“话别说太早。”
　　他笑了起来：“反正我知道会有那一天的。”
　　因为两家住的很近，就在同一个村寨，只有十分钟路程。所以当日晚上，是新郎家的正酒。
　　请人挑了吉时，快到傍晚的时候，送亲大队和迎亲大队一起出发。
　　路上，新娘子头上的银饰叮叮当当飘荡在山间。
　　一到新郎家，迎接许桂的就是欢快的芦笙和载歌载舞的男女老少。
　　明月这才见到了新郎本人。
　　和许桂分享到朋友圈的结婚照片中的年轻男人没什么区别，身材高大，五官周正，给人一种干净舒服的感觉。
　　说起来，许桂和她先生也是姐弟恋，她比他大七岁，两人能喜结良缘，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来自家庭的重重阻挠，不过他们一直都特坚定的相爱，最终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个成功的例子，也给了明月极大的鼓励。
　　没有西方的宣誓仪式，也不需拜堂闹洞房，水族的婚礼本身就充满仪式感。
　　丰盛酒宴从天黑吃到天亮，席间男女对唱山歌助兴祝福，要多喜庆有多喜庆。
　　由于明月和何耀属于许桂这边的送亲人员，送亲人员不能休息，因此没有给他们安排住宿，两人与大家一起坐在客屋酒席旁。
　　锅底下的炭炉整夜不断，倒也不觉得冷。
　　这会儿男女可以同桌了，何耀找了过来，挨着明月坐下。
　　刚开始他们还能和大家一起聊天，到了后半夜，凌晨四点钟的时候，明月和何耀渐渐都熬不住了，不自觉的靠在了一起，迷迷糊糊中闭上眼睛。
　　没过多久天就亮了，有人来收拾餐桌，明月被惊动，睁开眼睛。
　　她一醒，何耀也跟着醒来。
　　两人视线碰撞，空气仿佛燃烧起来，听见淳朴的水族女人告诉他们很快就可以吃晨饭，才各自撇开。
　　在逼仄的空间里坐着眯了会儿，两人都有些腰酸背痛脖子疼，决定到外面的院子里舒展舒展筋骨。
　　一出去，明月忍不住“哇”了出声。
　　何耀则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暴雪趁着黑夜偷渡人间，短短一个晚上，整座山寨被一片纯白色覆盖，山峰上的所有绿艺都被严严实实的藏起来了。
　　雪花纷纷扬扬，大有愈下愈猛的趋势。
　　都说南方少有大雪，可这阵仗，不比他们北方的雪小。而且当地人一点都不惊奇，看来这不是今年的第一场。
　　这一日继续在新郎家吃酒。
　　人们热情依旧，欢歌载舞，极尽喜悦。
　　吃过晌午饭，已经是下午四点，准备回程了，明月向许桂告别。
　　许桂说：“这两天忙，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新年后我们要到燕城办事，到时再约出来聚聚。”
　　明月半是认真半是玩笑：“挺好的，我们玩的很开心。参加完你的婚礼，我都想嫁到你们少数民族来了。”
　　许桂看向院子边肩头上落满雪花的少年，笑说：“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寨子里优秀的年轻男人，就怕他嫌我多事。”
　　明月也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离开时，许桂提醒她小心开车，这边的路比较烂，谨防陷进积雪中。
　　一语成谶。
　　这里属于偏远地区，别说铲雪清障了，路上连标识牌都没有。
　　车子还真的在一处他们毫不知情的危险路段，一不小心卡进了厚厚雪坑里了，无论怎么加大油门油门都冲不出来，仍在原地打滑。
　　庆幸的是手机还有信号，明月打电话报了警，救援人员立刻赶来。
　　有了这剂安心剂，两人放松下来。
　　民警来的很迅速，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
　　他们检查了车辆情况后，用铁铲铲掉了四个车轮周围的雪，然后明月在驾驶室挂一档慢慢向前开，何耀与几个民警在车尾使大劲推，成功离开了雪坑。
　　民警见车子没有防滑链，还贴心给他们安装上了，明月和何耀连连道谢。
　　陷入雪坑给两人敲响警钟，昨晚没休息好，疲劳驾驶容易出事。
　　之后途径的第一个小镇，他们停了下来，找了家旅馆住宿。
　　夜，很快来临。


第34章　一月我们相爱（03）
　　当黑暗将天地包围时；　雪渐渐停了。
　　古楼房檐下挂了一串又一串红灯笼；　红黄交加的灯光照亮了雪地；　小镇展现出它独有的温柔韵味儿。
　　他们在旅馆办理好入住手续后出去吃烙锅。
　　炉子上架着平底铁锅，烧热了油，肉片放进去“滋滋”的响；　蘸着加了折耳根的辣椒水；　味道真是一绝。
　　两人还喝了一小坛高粱酒，胃里暖和了；　身上渐渐热了起来。
　　这一顿饭吃的很舒服。
　　结账后走出餐馆；　才发现天边挂了一轮极小的皎洁的月亮；　广袤的空中还零零散散缀了几颗星星；　那皎洁的光与人间的白雪遥遥相应。
　　看起来明天是个非常好的天气。
　　在老家北城，这样的景象并不稀奇；　冬夜时常能见。
　　不过身处燕城一个四面环山的小镇里；　月色下的雪白山峰绵延不绝，有种寂静的肃美，直教人惊叹。
　　何耀围上明月给他织的那条围巾，转头说：“我去把相机拿上，咱们散散步吧。”
　　明月欣然应允：“好呀。”
　　头顶之上；　星星接二连三冒了出来；　如璀璨的宝石；　熠熠生辉。
　　行走在雪地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也拉出两条长长的身影。
　　冷风呼呼吹；　有时带起了树梢或瓦顶的雪，在眼前一闪而过。
　　渐渐的，他们走出了街道，停在一处空旷的雪地中。
　　何耀支起了三脚架，拍摄月色星河下的小镇。
　　明月不打扰何耀，她被这浩瀚苍穹迷住了，懒得抬头，索性仰面躺在雪地中，欣赏这壮阔夜景。
　　她正看的出神，何耀踩着雪走来，在她身边躺下。
　　明月侧头看了他一眼：“拍到满意的照片了？”
　　何耀搓着手呵气，“没，就随便拍了几张，太冻了，手冷。”
　　何耀口中的“随便”，当然是谦虚话。以他的天赋和经验，随手一拍都差不到哪里去。
　　明月当然也知道，她笑了笑：“这里好美！”
　　何耀忽然转过脸，与她对视。
　　圆月已经隐藏在满天繁星之后，星光灿灿，将雪地照的透亮。
　　她的面庞恍如雪一样洁白，眼睛就像星星一样亮晶晶的，说不出的迷人。
　　何耀脱口而出：“你好美！”
　　明月沉醉在他漆黑的双目中，他的眸子清澈而又深邃，有一种把人吸进去的魔力。
　　两人都沉默，呼吸交织，能闻到那淡淡的高粱酒的清香。
　　片刻后，明月先打破这迷离的气氛：“我知道我很美，不用你再三强调。”
　　说着，她笑着坐了起来。
　　何耀“噢”了一声，他张开双手双脚呈大字状，调侃：“你说我自恋，你自己也很自恋嘛。”
　　明月说：“被你传染的。”
　　何耀说：“传染的非常好。”
　　明月没有反应过来：“嗯？”
　　何耀笑了起来：“我自恋，你也自恋，咱俩很合适啊。”
　　明月福至心灵，她等待的那个开口的契机到来了。
　　于是她表示：“你说得有道理。”
　　她突然顺着他的话接口，何耀反倒懵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明月对他不同寻常的安静感到疑惑，她转身低头去看他。
　　正好这时，何耀醒悟过来，两手按在雪地上，撑起上半身。
　　只差一丁点，两人就直接碰在一起了。
　　两人皆是屏住呼吸。
　　明月一动不动的看着何耀，她第一次用女人看男人一样温柔的目光含笑凝视着他。
　　何耀隐隐有种预感，这时候表白一定没错。
　　他一鼓作气：“我不想再叫你月姐了，也不想再当你的邻家弟弟了，我想和你谈恋爱，想你做我的女朋友。月……明月，我真的很喜欢你，我这辈子的梦想就是和你在一起。”
　　明月瞧出来，他紧张了。
　　这样的何耀可实在难得一见，明月没忍住笑出了声。
　　何耀觉得脸上挂不住了，他正欲说点什么，就听明月问：“有多喜欢我？”
　　他想也不想：“比今晚天上的星星还多。”
　　那就是多到数不清了。
　　明月对这个说法很满意。
　　她要怎么回答才能让他留下深刻印象呢？
　　明月粲然一笑：“如你所愿，满足你。”
　　在何耀失神的瞬间，倾身吻上他的唇。
　　何耀始料未及，心神狠狠一颤，撑在雪地上的两手发软，竟不受控制的往后倒下去。
　　明月以为他被吓到了，声音愉悦：“这点出息。”
　　何耀心跳如雷，他赶紧重新坐起来：“你亲我了，不能反悔了，反悔也没用了。”
　　他怕她事后不认账，用一时冲动的借口推脱。
　　“谁说我要反悔了？你不是要我给个说法？”明月笑看着他，调戏道：“这样的说法，满意吗？”
　　“满意！”他大声回答，激动的扑过来，一把抱住她。
　　何耀用力过猛，明月不太舒服，但她能感受到他雀跃兴奋的心情，她伸出两条手臂，环住他的背脊。
　　抱了足足三分钟，何耀才冷静下来。然后他就不了遏制的想起了刚才唇上的柔软，后知后觉的意犹未尽，心猿意马起来。
　　他缓缓放开明月，直勾勾的凝望着她。
　　明月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渴望，压下急促的心跳，笑了一下。
　　在何耀看来，她这抹笑容就像是接吻的许可证。
　　于是他凑上去，覆住了她的唇瓣。
　　两个人都没有经验，但由于冬夜严寒，他们急需从对方身上汲取温暖，因此无师自通的火热起来。
　　等到两人站起来时，身后的衣裤皆被雪浸湿一大片。不过冬衣足够厚，倒不要紧。
　　何耀把相机挂在肩上，左手拎着三脚架，伸出右手牵她。
　　明月侧过头看他。
　　何耀故作镇定，目视前方。
　　她忍着笑，回握住他。
　　何耀心一松，勾起唇角。
　　两人往回走。
　　何耀心情大好，他说：“牵住我就不会放手了。”
　　明月突然说：“鞋带松了，让我系一下。”
　　他刚松开，明月就笑出声：“不是说不会放手吗？”
　　何耀：“……”
　　他这才反应过来，她故意逗他的。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何耀重新扣住她的手指，“反正你不是我月姐了，你的身份……”
　　“等一下，关于你不叫我月姐这一点，我不同意啊。”
　　“我就不。”
　　“我不喜欢不听话的男朋友。”
　　何耀听见明月承认他是她男朋友，整个人像飞上云端一样快乐，喜滋滋道：“我很听话。”
　　“听话就对了。”
　　他话锋一转：“但是谁家男朋友管女朋友叫姐啊？”
　　她理直气壮：“我家，不行？”
　　何耀摇了摇她手臂：“咱们换一个称呼吧。月月？小月？小月亮？你选一个。”
　　还小月亮呢？亏他想得出来。
　　“一个都不选。”
　　“不如叫亲爱的，或者宝贝，怎么样？”
　　明月听得一阵恶寒：“正常一点，你少肉麻。”
　　“实在不行，叫明老师也可以。”
　　“……”
　　明月不明白，一个称呼而已，有必要改？
　　她妥协：“随你吧，你要是真的不愿意叫月姐，就叫我名字。”
　　“那怎么行？连名带姓多不……”
　　“你说喜欢我的时候，连名带姓可顺口了。”
　　“哪里顺口了？我明明结巴了一下。”
　　“你还顶嘴？”
　　“……”
　　OK，明月就明月吧，总比叫姐强。
　　明月又说：“不过在你爸妈和我爸妈面前，你该叫我月姐，还是要叫我月姐。”
　　何耀：“为什么？”
　　“在长辈面前，没大没小不成体统。”
　　他听明白了：“不能让他们知道咱俩谈恋爱的事？”
　　“聪明。”
　　“我妈没禁止我谈恋爱啊，而你已经被盛阿姨催婚了嘛。”
　　“所以你现在能跟我结婚？”
　　“你居然向我求婚了，没问题，我愿意。”
　　明月不和他磨嘴皮：“我俩刚在一起，感情还不稳定……”
　　何耀不服：“我喜欢你三年时间了，这样都还不稳定，那要怎样才算稳定？”
　　明月不和他磨嘴皮，直接说道：“除了喜欢，一段感情的稳定还需要两个人互相磨合改变，也许过程中会发现很多问题，如果问题不能解决，就证明我们不合适，没法长久。”
　　他调侃：“说的这么头头是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谈了很多次恋爱，是这方面的专家呢。”
　　明月：“认真点，没开玩笑。”
　　何耀捏捏她手：“放心吧，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彼此之间再了解不过了，不会不合适的。”
　　“……”明月说，“你如果不怕他们拆散的话，就尽管让他们知道吧。”
　　他和她的看法完全不同：“你想多了吧，他们知道了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拆散？”


第35章　一月我们相爱（04）
　　回旅馆的路上；　两人就“是否向家人公开恋爱关系”为话题；　展开了辩论。
　　明月主张瞒着父母；　他们刚在一起，未来还充满不确定性，没必要这么早就让父母知道。
　　何耀对她的提议格外不乐意。他终于如愿以偿追到了自己的梦中情人；　他就想大大方方的展示给所有人看；　才不要偷偷摸摸的。
　　她每抛一个观点，他总有话驳回。
　　明月耐着性子；　说：“你还小；　大学这几年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你想想；　如果他们知道了；　肯定会担心谈恋爱影响你的学业。”
　　何耀“切”了一声：“那是他们不懂，爱情会给艺术创作带来灵感；　你就是我的灵感源泉。”
　　这话足够动听；　明月心里一甜，差点就丢盔弃甲，放弃自己的坚持。
　　从树枝上飞落一片雪，明月后颈一凉，她恢复理智。
　　这个月底就要放春节假；　如果不跟提前何耀约定好；　回了北城老家；　肯定不出一个小时，两家就人尽皆知。
　　这可不是明月乐见的，她不想恋爱的伊始就被…干…预。
　　看来跟他讲道理是不行的了；　明月决定换种办法。
　　她笑说：“你不觉得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悄悄谈恋爱挺有意思的吗？我想应该会很好玩。”
　　何耀挑眉：“大冒险？”
　　明月故意说：“你不敢？”
　　何耀：“……”
　　真当他是几岁小孩子呢，这么逗他可还行？
　　他“啧啧”两声，“　没想到你有这种找刺激的爱好，真让我意外。”
　　明月脸颊发烫。
　　何耀把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一吻：“不过你的激将法挺管用，就没有我不敢的事。”
　　他自愿上钩了。
　　明月心中一喜：“你答应了？”
　　“我要奖励。”
　　“如果你能保证不让他们发现我俩恋爱的事，要什么奖励都可以。”
　　“我演技很好的。”
　　“我拭目以待。”
　　踩着雪慢悠悠回到旅馆。
　　两人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明月开了门，她的手还被何耀握着，她想抽出来，刚动了动，就被他攥紧了。
　　何耀笑看着她：“我还没牵够。”
　　以前对他的评价没错，真的很黏人。
　　她笑说：“差不多得了，我的手挺粗糙的，就那么回事，有什么好牵的？”
　　不像公司编辑部那些女孩子们敲键盘的手，个个光滑细嫩，软绵绵的。
　　“粗糙怎么了？”何耀把三脚架放到地上，两手拿起她的手，翻到掌心那一面，用指腹轻轻摩挲，“你这双手可是宝贝，老天爷赏的，别人想要还没有呢，我喜欢。”
　　一时间，明月嘴里像吃了糖一样甜滋滋的，她笑吟吟的看着他。
　　何耀被她充满柔情蜜意的目光注视，忽然心跳加速，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凑了过去。
　　明月缓缓闭上眼睛，任由他的吻落到唇上。
　　他浅尝辄止，而后深深的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又蠢蠢欲动起来，再去亲她。
　　反复几次，明月残存的最后一丝清醒说道：“有完没完……”
　　“没完。”他封住了她叫停的话。
　　这晚明月躺在旅馆冰冷且略带潮气的被窝里面，想着他炙热的唇舌，整个人热气腾腾。
　　第二日睡到自然醒，一夜之后，雪化了不少。
　　早饭后，他们重新启程，车子开出森林地带，雪就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野。
　　走的时候以为第二天就能回家，所以没托人照顾豆子和十五，但幸好留的猫粮分量足够，迟了一晚回来，它们也没饿着。
　　两人成为男女朋友后，住在一起就不那么单纯了。以前挺正常的一件小事，都变得容易令人浮想联翩。
　　比如明月在卫生间里洗澡，何耀想上厕所，问了她一句还有多久出来，她竟会因为他在外面而倍感紧张羞涩。
　　她也不好意思穿着睡衣在家里晃荡了，总觉得穿睡衣好像在暗示什么。
　　不过即便不暗示，搂搂抱抱和接吻这样的亲密举动是少不了的。
　　元旦节后，过了两个星期，美院放寒假。
　　放假这天晚上，明月绣着客人定制的凤凰图案口金包，问何耀：“你哪天回去？”
　　何耀在旁边玩游戏，反问：“你们公司哪天放假？”
　　“二十七。”
　　“我等你一起吧。”
　　明月侧头看他：“太晚了，第二天就是除夕，你别等我，早点回去。”
　　“干嘛赶我走？”
　　“你半年没回家了，他们肯定特别想你。”
　　正说着，王娟就打来电话，问了相同的问题，哪天回家？
　　何耀说：“还有九天，月姐就放春节假了，我等她一起回来。”
　　王娟：“你是不是忘了外公的八十大寿？”
　　“……”何耀还真忘了。
　　“你也真是，这么重要的日子都能忘，外公都白疼你啦？”王娟轻嗔。
　　何耀笑：“我就是一时没想起来。”
　　“在外边都乐不思蜀啦？”
　　“……”
　　“这两天赶紧回来吧啊！”
　　“好。”
　　明月不用听也知道：“王阿姨催你回家了？”
　　何耀点点头：“二十二号那天，我外公八十岁生日。”
　　明月笑：“那你得回去拜寿。”
　　“我怎么觉得你很高兴？”
　　“你外公已经健康的活到八十岁了，不值得高兴？”
　　何耀身子倒了过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明月肩上一沉，“起来起来，你一个男生娘们唧唧的靠在女生身上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