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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塔系列06苏珊娜之歌-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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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温度刻度盘该怎么办?
“别管了,”她喃喃自语。
好了,现在看小家伙这个按钮。这个该怎么办呢?
苏珊娜略一思量,伸手把拨动开关从沉睡扳到清醒。几乎立刻,那对令人不安的蓝眼睛睁了开来,强烈好奇的眼睛径直锁定在苏珊娜身上。
罗兰的孩子,她此刻心情复杂,怪异与痛苦的感情掺揉在一起。也是我的。至于米阿?姑娘,你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被命运愚弄的傻瓜。真为你觉得不值。
被命运愚弄的傻瓜,是的。不仅仅是个傻瓜,是命运的傻瓜——命中注定的。
“除非减弱阿尔法区域的电量,否则整个系统将在二十五秒内关闭!”
看来把胎儿唤醒并没什么用,至少就阻止系统整个瘫痪而言。赶紧换第二套方案。
她摸到阵痛强度控制手柄,那块荒唐的刻度盘看上去就像她妈妈炉子上的烤箱刻度盘。把刻度拨回二级比较困难,当时她痛得几乎昏死过去。但朝相反方向却易如反掌,毫无痛苦。顿时脑海深处某个地方仿佛放松下来,就像保持了好几个小时的紧张肌肉此刻终于可以松懈。
扩音喇叭传来的咚咚戛然而止。
苏珊娜把阵痛强度调到八级,略一迟疑。可她接着耸耸肩,该死,现在应该是全力以赴、克服难关的时候。她继续把指针向十级拨去。指针一指到那儿,顿时一阵剧痛撅住她的胃部,迅速向下滚动到骨盆,她不得不咬紧嘴唇才不至于痛呼出声。
“阿尔法区域的电量已被减弱,”播音声突然变成了约翰·韦恩特有的拖腔,噢,苏珊娜简直太熟悉了。“多谢了,小姑娘。”
她不得不再一次咬紧嘴唇把尖叫硬生生咽回去——这回不是因为剧痛而是因为赤裸裸的恐惧。不过瞬间她就记起来,单轨火车布莱因早已死了,现在这声音不过是她自己潜意识里某种恶毒的玩笑,但意识到这点仍然不能停止她的恐惧。
“分娩程序……正式开始,”声音又从扩音器里传来,却已脱去约翰·韦恩的腔调。“分娩程序……正式开始。ωωω;UМDtxt。còm》提供uМd/txt小说”接下来又换上鲍勃·迪伦的嗡嗡鼻音,哼起歌来,苏珊娜一听又咬紧牙关:“祝你生日快乐……宝贝!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莫俊德……祝你生日快乐!”
苏珊娜的脑海中,一个灭火器出现在她身后的墙上,等她转身,果然就看见了灭火器(不过在她想象中,旁边牌子上并没有写着只有你和索姆布拉公司能够阻止控制台着火——那句话旁边附了一幅巨熊沙迪克漫画,身穿护林员制服,看来又是一个恶作剧)。她三步并作两步穿过爬满裂痕的地板,绕过散落一地的天花板碎片,朝墙上的灭火器奔过去。就在此时,又一阵产痛袭来,几乎要把她撕裂,肚子和大腿顿时火辣辣作痛。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弯下腰,拼命把子宫里那块再也无法忍受的大石头挤出来。
用不了太长时间,她脑海中的声音一半是她自己,一半是黛塔。夫人,这个小家伙乘坐的可是特快列车!
可一会儿以后疼痛减缓。她赶紧从墙上取下灭火器,把灭火喷头对准着火的控制板,压下扳手。伴随着可怕的嘶嘶声,雪白的泡沫喷出,盖住火苗,随之散发出一股头发烧焦的味道。
“火……已被扑灭,”道根之声再次响起。“火……已被扑灭。”转瞬之间,它又换成了英国贵族圆润饱满的男声:“我说,干得好,苏—珊娜。简—直棒—极了!”
道根的房间已经变得宛如雷区,处处是陷阱。她跌跌撞撞穿过房间地板,抓住话筒,按下开关。从头顶的那台还在工作的电视屏幕她看见米阿已经迈开脚步,穿过六十街。
接着印有一只卡通小猪的绿色遮雨篷出现在屏幕上。她的心沉到谷底。原来不是六十街,而是六十一街,抢了她身体的那名恶妇终于到达了终点站。
“埃蒂!”她冲着麦克风大喊。“埃蒂,或者罗兰!”见鬼,她最好一个个喊过来。“杰克!卡拉汉神父!我们已经到迪克西匹格,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如果可能。你们赶快来救我们!但千万要小心!”
她抬头又看看屏幕。米阿此刻过了街,站在原地怔忡地凝视着绿色遮雨篷。有些犹豫。她认识迪克西匹格那几个字吗?也许不,但肯定明白那幅卡通画,那只涎着笑脸,叼着烟头的肥猪。无论如何她不会犹豫太久的,况且现在产痛已经开始。
“埃蒂,我得走了。我爱你,甜心!无论发生什么,你一定要记住我爱你!永远别忘记!我爱你!这是……”她的视线落在麦克风后面半圆形的读表盘上,指针已经出了红色区域。她暗自揣测直到阵痛结束,指针都一直会停留在黄色区域,最后才慢慢进入绿色。
除非出了问题。
蓦地,她意识到麦克风还紧紧抓在自己手里。
“这里是苏珊娜—米欧,广播到此结束。上帝与你们同在,兄弟们。上帝和命运与你们同在。”
她放下了麦克风,闭上双眼。
12
几乎是立刻,苏珊娜感觉到了米阿的变化。尽管她已经到了迪克西匹格餐厅门口,强烈的阵痛也已经开始,但是米阿却第一次把注意力投向了别处,事实上,是投向了奥黛塔·霍姆斯,还有被迈克尔·施威纳称作密西西比自由之夏运动(牛津镇的保守派白人辱骂他是犹太男孩。)苏珊娜回来以后即刻发现自己身陷悲伤的情绪之中,就像猛烈的九月风暴即将来临时静止的空气。
苏珊娜!苏珊娜,丹之女!
是的,米阿。
我放弃了永生,选择成为人类。
你说过。
这点毫无疑问,米阿在法蒂的时候已经完全变成人类的模样,而且明显是位孕妇。
可我却错过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点才让短暂的生命如此珍贵。对不对?问话中蕴涵的悲痛已经够让人不安,可给苏珊娜带来的惊讶却更让人难以忍受。现在没有时间让你告诉我了本书由~电WWW子UMDTXT书COM网~提供下载。现在不行了。
到别的地方去,苏珊娜劝道,不过并没有抱任何希望。招辆出租车,去医院,我们一块儿把孩子生下来,米阿。甚至我们能一块儿把他养——
如果我在任何其他地方生下他,他一定会死的,而我们也会一起没命。她非常坚决。我一定得生下他。我现在一无所有,只有小家伙,我一定要生下他。但是……苏珊娜……刚才……你提起了你的妈妈。
我骗你的。在牛津镇的是我自己。比起解释时间旅行、平行的世界,谎话总是容易一些。
跟我说说吧,跟我说说你妈妈长什么样儿。求求你!
此刻根本没时间和她争论这个请求是否合理,要么当场拒绝,要么就答应。苏珊娜决定满足她的要求。
听好了,她说道。
13
在记忆的天地,时间永远是当下。
有一扇找不到的门
(噢,迷失啊)
当苏珊娜找到门并把它打开,米阿眼前出现了一位女子,黑发齐齐梳向脑后,灰色的眼眸清澈明亮。宝石胸针别在领口,她坐在厨房餐桌旁,午后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记忆中时针永远指向两点十分,在一九四六年十月一个明媚的午后。世界大战已经结束,广播里艾琳·戴正在播音,空气中永远弥漫着姜饼的香气。
“奥黛塔,来,坐在我旁边,”桌边的女子唤道。她就是她的妈妈。“吃点儿饼干吧。你看起来真棒,小姑娘。”
她的脸上绽放出一朵微笑。
噢,迷失啊,悲伤的灵魂,再回到家乡!
14
你也许会说,这有什么特别的?确实,小姑娘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拎着运动袋,放学回家。她穿着白色外套,圣安妮的格子百褶裙,还有侧面印着弓形图案的(橙色和黑色,学校的颜色)及膝长筒袜。妈妈坐在桌边,抬起头,把一块新鲜出炉的姜饼喂进女儿的嘴里。这不过是千万个瞬间中最普通的一个,一生中最平淡的场景。但恰恰这一幕让米阿窒息
(你看起来真棒,小姑娘)
她切实感受到了母亲的含义是多么丰富,之前她从来没有具体概念……换句话说,如果一切照原计划进行的话。
那会有什么奖励呢?
无法衡量。
最终你能够成为沐浴在阳光下的女子,能够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长大,甚至变成海风帮助他们乘风破浪,扬帆远航。
你。
奥黛塔,来,坐在我旁边。
米阿只觉得胸口一窒。
吃点儿饼干吧。
雾气蒙住了她的双眼,绿色遮雨篷上一脸涎笑的卡通猪先是拆成了两个,接着拆成了四个。
你看起来真棒,小姑娘。
很短也比没有好。即使五年——或者三年——也比一年都没有好。她不认字,没上过学堂,但是几道简单的算术难不倒她:三年=比没有好。甚至一年=比没有好。
噢……
噢,可是……
米阿的脑海中,一个男孩儿进了门,湛蓝的眼睛闪闪发光,她对他说你看起来真棒,儿子!
她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做了什么是个无法作答问题,但是我还能做什么也许更糟。
噢,迪斯寇迪亚!
15
此刻是苏珊娜惟一的机会:这一刻,米阿正站在通向她最后命运的楼梯下。苏珊娜把手伸进牛仔裤的口袋里,摸了摸那个乌龟,那个斯杲葩达。比米阿雪白的双腿深了一层颜色的棕色手指握住了乌龟。
她紧握着乌龟,抽出手,背在身后,最后把乌龟扔在地上。乌龟滚进了下水道,从她的手里滚进命运的手掌。
接着她被米阿带着上了三层楼梯,来到迪克西匹格的两扇大门前。
16
房间里一片昏暗,刚开始米阿只能看见氤氲的橙色灯光,让她想起点亮迪斯寇迪亚城堡房间的电蜡烛。但是她的味觉丝毫不需要调整,甚至即使当又一阵产痛袭来时,她全身肌肉紧绷,弥ωωω;UМDtxt。còm》提供uМd/txt小说漫在空气里的烤乳猪的香味令她蓦地意识到强烈的饥饿感。她的小家伙也好饿。
那不是烤乳猪,米阿,苏珊娜提醒,但米阿置若罔闻。
两扇大门在身后砰地关上——门旁各自站着一个人(或者说像人的动物)——此时她的视线变得清晰了一些,只见自己站在一间狭长的餐厅里,白色的亚麻桌布亮得晃眼。每张餐桌上都放着橙色的烛台,烛光摇曳,仿佛一只只狐狸的眼。门厅地上铺的是黑色大理石,但是前面领班站台的位置则铺上了深红色的地毯。
一位大约六十出头的先生站在领班站台旁,白发齐齐梳向脑后,瘦削的面孔上刻着掠夺者特有的凶残。他的那张脸还算文质彬彬,可身上的打扮——亮黄色的运动外套,大红的衬衫配上全黑的领带——却活脱脱就像二手车销售或者专坑小镇乡巴佬的赌徒。额头正中央有一个约一英寸大小的窟窿,就好像脑袋被子弹近距离地射穿。窟窿里盈满了鲜血,却又没有溢出一滴流到他苍白的皮肤上。
餐桌旁站了大约五十个男人,二十五个女人。大多数人衣着的鲜艳程度比那位白发绅士有过之而无不及。个个手指上都套着硕大的戒指,明亮的钻石耳环反射出烛台的橙色光晕。
当然也有少数人穿得没那么夸张——牛仔裤和普通的白衬衫是这些少数派的搭配。那些老兄们个个脸色苍白,神色警惕,眼里似乎只有瞳孔没有眼白。他们周围绕着微弱的蓝色光圈,淡得几乎看不见。不过在米阿看来,他们比起那些低等人来说更接近人类。事实上,他们是吸血鬼——不用他们咧嘴露出尖牙她也知道——但无论如何,比起赛尔的手下,他们的模样更像人类,也许是因为他们曾经就是人类。而其他那些……
他们的脸不过是面具而已,她的心越来越沉。狼群的面具下面是电子人——机器人——而他们的面具下面又是什么?
餐厅里寂静得让人窒息,可从附近什么地方不断传来说话声、笑声、干杯声,还有瓷器碰撞的声音。有人倾倒液体——不是酒就是水,她暗想——接着又爆出一阵哄笑。
一对低等人男女——两人都超级胖,男的身穿格子呢领的燕尾服,佩戴着红色的丝绒领结,女的身穿露肩的银色晚礼服,上面缀着亮片——转身朝笑声望去(明显有些不悦)。似乎是从描画着骑士与贵妇共进晚餐图画的那幅织锦帘子后面传来的。当这对胖夫妇转头时,米阿看见他俩的面颊好像紧贴的布一样起了皱,一瞬间,下巴下面暴露出长着浓毛的深红色皮肤。
苏珊娜,那是皮肤吗?米阿问。上帝啊,难道那就是他们的皮肤?
苏珊娜没有回答,甚至连我早就告诉你了,或者我难道没警告过你吗?都没说。如今早过了说风凉话的阶段,现在再发火(即使是表达缓和一些的情绪)也已经于事无补。此刻苏珊娜只是真真切切地为这位把她带到这儿来的女人感到悲哀。是的,米阿是骗子、是叛徒;是的,她想尽办法置埃蒂与罗兰于死地。但是她有其他选择吗?苏珊娜苦涩地领悟到,此刻她能更确切地解释什么是被命运愚弄的傻瓜:正是那些被给予了希望却没有选择的人。
无异于送给瞎子一辆摩托车,她暗想。
理查德·赛尔——身材瘦削、丰唇宽额的中年人——啪啪两声,鼓起掌来,手上的戒指闪闪发光,鲜黄的运动夹克在昏暗的灯光里显得尤其刺眼。“欢迎,米阿!”他高呼。
“欢迎,米阿!”其他人大声附和。
“欢迎,母亲!”
“欢迎,母亲!”吸血鬼、低等人齐声附和,也鼓起掌来。欢呼声掌声还算是热情洋溢,但房间的音响效果却让声音沉闷下来,仿佛无数只蝙蝠正扑扇着翅膀。那是饥饿才会发出的声音,苏珊娜突然觉得一阵恶心。与此同时,子宫又一阵收缩,她的腿顿时软了,一个趔趄向前冲过去。不过她心里却挺高兴,毕竟疼痛部分压抑了她的恐惧。赛尔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她,没让她跌下去。她本来以为他的手应该是冰凉的,却没想到滚烫,就像得了霍乱的病人。
此时,房间后部的阴影中走出来一个高挑的人影,既非低等人也非吸血鬼。它身穿牛仔裤和简单的白衬衫,可是从领子里伸出来的却是一个鸟头,上面覆着一层光滑的深黄色羽毛,眼珠乌黑。它礼貌地拍了拍手,她发现——愈发惊惶起来——它手掌上伸出来的不是手指,而是锐利的鹰爪。
大约六只蟑螂从桌子下面钻出来,挂在细长茎须上的眼珠滴溜溜盯着米阿,眼神里竟透露出令人恐惧的智慧。他们的下巴咯噔咯噔,不停碰撞,听上去就像在大笑。
欢迎,米阿!她听见自己的脑海里响起欢呼声。虫子的嗡鸣。欢迎,母亲!欢呼完他们又消失在阴影中。
米阿转过身,却看见一对低等人守在门边,堵住了出路。是的,的确是面具;近距离地观察这两个门卫就不难发现他们油亮的黑发根本是画上去的。米阿的心沉至谷底,沮丧地转身面对赛尔。
如今一切都太迟了。
太迟了,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
17
刚刚她转身时赛尔松开了她的胳膊,但此刻她的左手被人抓住。接着是右手。她扭过头,只见身穿缀满亮片的银色晚礼服的胖女人就站在身边,礼服勉强兜住呼之欲出的丰满胸部。上臂的肥肉松松地颤动,散发出爽身粉的气味,几乎让人窒息。额头正中央也有一个溢满鲜血的窟窿。
原来他们是这么呼吸的,米阿意识到。戴着面具他们这么呼吸——ωωω;UМDtxt。còm》提供uМd/txt小说
惊慌失措的米阿几乎已经忘了苏珊娜·迪恩,而黛塔更是被抛至脑后。所以当黛塔·沃克浮出时——见鬼,她根本是突然跳出来的——米阿根本来不及阻止,只是眼睁睁看见自己的双臂猛挥出去,手指掐住胖女人丰满的脸颊。胖女人惊声尖叫起来,但奇怪的是其他所有人。包括赛尔,都齐齐哄笑起来,仿佛这是他们一辈子见过的最滑稽的场面。
胖女人的面具被猛地摘下来,撕得粉碎。这让苏珊娜想起最后一刻在城堡幻境时一切都被冻住的情景,那时天空像纸似的被从中撕裂。
几块残留的碎片还挂在黛塔的指尖上,看上去像是橡胶。面具下原来藏着一只硕大的红老鼠,黄色的利齿从嘴角戳出来,鼻子上挂着像是白色蠕虫一样的污物。
“真淘气,”老鼠女边说边冲着苏珊娜—米欧晃了晃手指。另一只手仍旧牢牢抓着米阿没松开。她的同伴——那个身穿艳俗燕尾服的低等人——笑弯了腰,这时米阿发现他的裤子后面伸出一样东西,要说是尾巴又好像骨头太多,但她照样猜那是一条尾巴。
“过来,米阿,”赛尔把她拉了过去,倾过身子,像爱人似的认真看着她的双眼。“或者是你,黛塔?是不是?就是你,你真是个淘气、读过太多书、尽给我惹麻烦的小黑妞。”
“对,就是我,你这个长着老鼠脸的混账白鬼!”黛塔怒骂,噗地一口浓痰吐在赛尔脸上。
赛尔惊讶地张大嘴,接着猛然合上,一脸怒色。房间即刻安静下来。他擦去痰——从他带着的面具上擦掉——不可思议地盯着看了一会儿。
“米阿?”他质问道。“米阿,你竟然允许她这么对我?我可是你未出生孩子的教父!”
“你连个屁都不是!”黛塔嘶声大吼。“你只会舔你老板的屁股,把手指戳进他的肛门。你只会干这个!你——”
“让她滚!”赛尔勃然大怒。
在迪克西匹格餐厅里,当着所有旁观的吸血鬼、低等人的面,米阿言听计从,后果也非比寻常。黛塔的嘶吼声越变越弱,仿佛被人架出了餐厅(强壮的保镖拎着她的脖子把她拖出去)。她放弃说话的努力,只是粗声大笑,但是很快,笑声也消失了。
赛尔双手合十放在身前,严肃地盯着米阿。其他人同样盯着她。画着骑士贵妇用餐图的织锦帘子后面,窸窸窣窣的谈话声、笑声还在继续。
“她消失了,”米阿最终开口。“讨厌的那个已经消失了。”尽管房间里异常安静,她的声音仍然几乎轻不可闻,仿佛耳语似的。她畏缩得不敢抬眼,只盯着地面,脸色变得死灰。“求求您,赛尔先生……赛尔先生……现在我已经照您的吩咐做了,求求您告诉我您没有骗我,我能抚养我的小家伙。求求您告诉我!如果您这么说,我保证另一个她绝对不会再开口说一个字,我发誓,以我父亲的名义、母亲的名义。”
“你既没父亲也没母亲,”赛尔回答,语气中满是疏离与鄙视,她乞求的同情与怜悯在他的双眼中没有显示出丝毫。而那对眼睛上方、额头中央的血窟窿继续盈满一波波的鲜血,却没有一滴溢出。
又一波产痛掠过她的子宫,是迄今为止最剧烈的,米阿步伐踉跄,可这回赛尔没流露出丝毫扶住她的意思。她砰地跪在他面前,双手握住他鸵鸟皮的靴子,抬头望向他的脸。在那件鲜亮得几乎尖叫的黄色外套映衬下,他的脸色显得尤其苍白。
“求求您,”她说。“求求您了:请遵守您给我的承诺。”
“我也许会,”他答道,“也许不会。你知道吗,还从来没人舔过我的靴子。你能想象吗?我活了这么久,却从来没享受过一次老式的舔靴待遇。”
人群中一个女人噗哧一笑。
米阿弯下腰。
不,米阿,你不能这么做,苏珊娜呻吟道,但米阿根本没有回答,甚至体内让人麻痹的疼痛也没能阻止她。她伸出舌头,开始舔起理查德·赛尔皮靴粗糙的表面。苏珊娜隐隐约约尝到了味道,沾满尘土的皮革味道,懊悔与屈辱的味道。
赛尔等了一会儿,说:“行了。停下来吧。”
他粗暴地扶她站起身,没有一丝笑容的脸正对着她的脸,之间相距不到三英寸。现在离得这么近,已经不可能忽视他和其他人脸上戴的面具。紧绷的面颊近乎透明,一丛丛浓密的深红色鬃毛在面具下隐约可见。
也许当鬃毛长得满脸都是时,你会把它称做皮毛。
“你的乞求对你自己没有任何好处,”他说,“尽管我得承认,感觉好极了。”ωωω;UМDtxt。còm》提供uМd/txt小说
“你答应过我的!”她大叫道,试图挣脱他的掌控。接着又是一阵强烈的宫缩,她疼得弯下腰,拼命憋住尖叫。等疼痛稍稍减缓,她继续叫道。“你说过五年……甚至可能七年……是的,七年……我的小家伙能得到最好的照顾,你说过——”
“是的,”赛尔回答。“我想起来了,米阿。”他眉头微蹙,仿佛一个特别棘手的问题摆在眼前。接着他展开眉头,微微一笑,嘴角附近的面具起了皱,一颗黄色的断牙从嘴唇里戳出来。他松开一只手,抬起手指做了个老师教学生的手势。“最好的照顾,没错儿。问题是,你能胜任吗?”
这话一出,人群中发出赞同的低笑声。米阿可没忘记,刚刚这帮人还称她母亲,向她表示欢迎,可这一切已经变得非常遥远,仿佛一场虚浮的梦。
至少你抱得动他,不是吗?从深处某个地方——实际上就是囚禁室里——黛塔反问。是啊,至少那个你绝对能做得很好,毫无疑问!
“至少我能抱得动他,不是吗?”米阿几乎想朝他啐口唾沫。“我能把另一个送进沼泽吃青蛙,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吃的是鱼籽酱……那个我也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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