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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毛豆)-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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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玲在落地前,拼命保持抱膝的姿势,但怀里护着的弩,却打破了平衡,落地时,虽然是脚先触地,身子却一侧,眼看就要倒地,连带着怀里的弩也摔到地上。
谢玲手一撑,手掌在水泥地上磨出火一样的烙烫感,但她撑住了,怀里的弩,也安全了。
谢玲没有丝毫停顿,强忍着两条小腿肌肉从二楼跳下来时,撞击在地面上带来的撕裂感,挣扎到死丧尸前,拨出箭,装进早已上好弦的弩里,一回身,射!
一只丧尸应声而倒。
谢玲转身、拨箭,上弦,装箭,正要端弩瞄准。
光铛一声,那扇木板重重向后倒下了,谢玲尖叫一声,手一颤,箭飞射而出,偏了,射在缠着钓鱼线的丧尸的背上。
谢玲正要再拨箭,门侧的墙壁后闪出一道人影,手中的刀光一闪,狠狠地劈进了丧尸的额头。
不是王路,又是哪个。
原来王路瞟到谢玲射杀了一只丧尸后,立刻往旁边一闪,躲到了门框旁的墙壁后,倒下的木板,并没有压到他。然后,等缠着钓鱼线的丧尸紧跟着扑倒的门板撞进来,被倒下的门板绊得一个踉跄时,乘机出刀。
一刀毙命。
王路拎着砍柴刀慢慢走到了谢玲身旁,谢玲正皱着眉,撅着小嘴,吹着左手掌上磨破的皮,看到王路过来,两只手一摊一伸:“都受伤了。”
果然,左手在水泥地上磨破了一大块,血肉模糊的,看着就让人心痛,右手被钓鱼线勒出血的地方,虽然由王路贴上了创可贴,但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创可贴下,又渗出血来。
王路做大惊小怪状:“唉呀呀,我和你第一次,就弄出血来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谢玲立刻听出了王路话外之意,气得拎起腿就踢,这混蛋,一张嘴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王路一边躲避一边伸出自己的手掌:“我也出血了啊,大家彼此彼此。”
谢玲小腿还有点痛,踢不着象个大马猴一样跳来跳去的王路,只好站住了脚,气鼓鼓瞪着王路,王路依然嬉皮笑脸的。
片刻,相峙的两人不约而同放声大笑起来,王路笑了半声,连忙忍住:“轻点轻点,把别的丧尸引来就不合算了,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谢玲瞟了他一眼:“哼,怕什么,有我在,来多少丧尸,就灭多少。”话是如此说,她的声音还是压低了不少,同时,双手不停,把周边丧尸身上的箭一一回收,取回的第一支箭,第一时间就装上了弩,保持击发状态――战场,果然是个让人快速成长的大学校。
王路也不再贫嘴,先取回了兽夹,又到沿街的店面开始大扫荡,不一会儿,谢玲也跟了上来,王路连忙劝住她――总要有人在街面上的警戒,要不然,万一闯过来一只丧尸,正在血拼的两人猝不及防之下,可要大糟特糟。
谢玲虽然不乐意,但想想王路说得有道理,也就应了他的话,站大街上一边端弩警戒一边看着王路折腾。
王路不知从哪儿翻出一对箩筐和一条扁担,在每家店里进行最彻底的扫荡,这家伙压根儿不看东西有用没有,只看东西能不能拿动,只要拿得动,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扬手扔箩筐。等两个箩筐都满了,就用扁担挑了,挑回两人刚才从屋顶洞口跳下来的小楼。
整个儿就是蚂蚁大搬家,当谢玲看到王路从一户人家拖出一张双人席梦思时,再也忍不住:“你发晕了啊,这席梦思,我们带得回山上吗?”
王路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和谢玲不可能沿着大街回崖山,只能仍旧从破洞回屋顶,当蜘蛛侠回去,随身带的东西不可能太多,席梦思更是不用想了。
虽然想明白了,可王路这货还是吭哧着,把那席梦思拖上了二楼,还印帕扯孕涣崴担骸暗纫院蟀颜饨稚系纳ナ记骞饬耍湍馨峄厣缴纤恕D愠罗苯愫屯醣劝布芬徽诺ト舜埠艹な奔淞恕!�
这笨蛋,等把街上的丧尸清光了,你随便到哪家不能弄张席梦思啊,只要你乐意,拖张床上山都由你,用得着现在费劲把拉地把张破床当宝贝一样整二楼藏起来?!谢玲气急而笑,笨蛋,随你折腾吧。
王路把二楼堆得站不下脚,才依依不舍收了手。
楼下的木门是完蛋了,肯定挡不住丧尸,王路和谢玲齐心协力,往楼梯上推倒了一个大衣柜,把楼梯整个儿堵上了。
又在堆满了搜集来的物资的床上架了几把椅子,踩着椅子,回到了屋顶上。
王路从怀里掏出了事先备好的一张塑料窗帘,铺在洞口,四边用瓦片压上,嘴里还念叨着:“这二楼可算是我们的仓库,可不能让雨水把下面的东西淋坏了。”
谢玲肩上背着一个塞得鼓鼓的双肩包,不耐烦地道:“快走吧,陈薇姐和王比安肯定等及了。”
王路露着大板牙一笑:“没事,有对讲机呢,她要真等急了,肯定呼我了。”
谢玲瞟了一眼对讲机:“咦,这对讲机的灯怎么没亮着?”
王路一愣,手忙脚乱掏出对讲机一看,果然,电源没打开,他连忙开机,鼓捣了半天,电源灯也没亮――没电了。
谢玲头冒黑线:“怎么有你这样的男人啊,这样没脑子的啊?”
王路恼羞成怒:“谁没脑子啊,刚才是谁把箭差点射光的啊?”
“你!你居然怪到我头上啦?忘恩负义,没有我,今天你杀得了那样多的丧尸吗?靠你那个什么狗屁钓鱼法,一百年也没门!”
“你这臭娘皮才忘恩负义!别忘了,是我把你从江里救上来的!”
“……”
“……”
阵阵吵闹声,让这座丧尸环绕的小镇,呈现出异样的生机。
遇第八十五章江边私语
谢玲单手拎着弩,肩上斜挎着一个双肩包,在前面一跳一跳轻快地走着,脑后的马尾,也随着脚步一荡一荡的。
王路拖着脚步跟在后面,一手兽夹,一手砍柴刀,一个塞得鼓鼓的双肩包端端正正背在身后,包里塞得东西太多,一块火腿从包口翘了出来,超过了王路的头顶,直指天空。
离鄞江镇已经有段距离了,两人的脚步都放慢了下来,经过一片沙滩时,王路突然停住了脚步:“歇一会儿吧。”
谢玲略一迟疑,点了点头。
两人下了沿江公路,就在沙滩边歇了下来。
谢玲放下了背包,把弩隔在手边离水较远的一块干燥的沙滩上,弩的钢丝弦要注意防水,这是谢玲以前玩弩时的经验。接着,谢玲又脱下了鞋子,把脚浸到水里,当感受到江水的清凉时,她轻轻叹息了一声。
身后,传来王路重重把背包放在沙滩上的声音,接着是砍柴刀和兽夹扔到沙地上的碰撞声。
谢玲没有回头,但她知道王路正在背后注视着她,这不是什么直觉――她就是知道!
两人间是久久的沉默,只有谢玲的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水,发出轻微的溅水声。
一时间,似乎这种沉默将永远的持续下去。
背后,传来王路慢吞吞的声音,很平淡,没什么感情色彩,就象在早点摊对老板娘说,“给我来个煎饼,加两个鸡蛋”,连声调,都不带起伏。
“我带着陈薇和王比安从家里逃出来时,遇到过一个男人,他拿着一支竹竿,想把我们一家坐着的船捅翻,只因为他要独占一个湖心岛;后来,我在这个小镇上杀丧尸时,又遇上一个女人,她想毒杀我们一家,因为,她想用我们一家人的肉,喂养她已经变成丧尸的儿子。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我要杀光每个出现在我面前的活人。”
谢玲的背影一动不动,没有惊讶,没有叹息,没有愤怒,没有害怕,只是,她的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浸在水中,没有带起一丝涟渏。
“当然,这完全是激奋之下的赌气之语。在这样的乱世,我们一家三口,就像一叶孤舟,根本无从掌握自己前进的方向。以后会不会遇上更多的活人,遇上的人对我们抱着怎样的心思,如果对方心怀恶意又该怎么办,都是无解的答案。”
“不瞞你说,你在崖山上看到的我们一家和和乐乐的生活,只是一种虚假的表像,一个小小乡镇的丧尸已经让我疲于应付,不但我自己差点没命,还危及陈微和王比安。我需要帮手,需要更多的幸存者,一起对抗丧尸。但是,我又不得不怀着最大的恶意,来揣摸出现在我面前的每一个活人。”
“当我看到你康复下床时,我的第一个想法是,如果这个女人对我们一家心怀歹意,什么时候,才是你杀我们一家的最好的机会。晚上?虽然你能乘陈薇和王比安睡觉时,杀了他们,但肯定对付不了睡在大殿上的我,面对我的愤怒,你只会死得更快。要杀陈薇和王比安,就要先杀我。”
“杀我的最好机会,就是在我和丧尸搏斗时。所以,我特意创造了一个机会,让你和我一起下山。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主动提出来跟我下山,原本,我已经准备了很多个借口,哪怕你再不愿意,也得带你下山。”
“当然,我不是没做准备,我特意挑了你身体刚恢复的时候,又故意借和你绊嘴,而不把武器装备给你。这样,即使你想对我下手,我也能在第一时间反击。”
“进入镇里后,为了试探你,我制造了无数个‘机会’,还记得那只天窗下躺在床上的丧尸吗?我故意站在玻璃天窗边,只要你伸手推我一把,我就会踩碎天窗掉下去――当然,你不知道的是,我早已经做好准备,只要一出手,就能捉住你的脚,把你也拖下楼。然后,我会把你扔给丧尸,而自己借丧尸吃你时,用砍柴刀砍死它。”
“就连被你取走弩箭,差点把箭射光,也是一次试探,那其实是你杀我的最好的机会,我故意坐在你前面,你只要一扣钣机,我就死定了。当然,这同样是个陷阱,我坐得离你很近,如果你真有把弩瞄准我的动作,我只要头一偏就能让开,随之而来的,就是我对你的一刀。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你的弩射得这样好,让我在忘乎所以之下,差点忘了箭只有限这码事。”
“一路上我装疯卖傻半痴半癫,时不时用言语挑逗你,就是想让你在失态之下暴露出自己的真情绪。”
谢玲的脚又重新在江水里晃荡起来,惊起了一群悄悄围着她的光脚打转的柳条鱼。
“我千算万算就是想弄明白,你对我们一家,到底打着什么样的心思。我千算万算没有弄明白的是,一场原本想演演戏的打怪杀丧尸秀,最后成了一场真正的战斗,一场和你肩并肩的同生共死的搏命之战。”
“如果说,这次下山,我原本是想进行一次考核的话,我现在都不知道,谁是考官,谁是考生,考试的结果,又是什么。”
两人之间又沉默下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谢玲摘下了绑着马尾的芦苇条,让长长的发丝垂在脸颊两侧。
轻轻的,江面上随风传来她的话语:“我和同学们为了躲避丧尸藏在小山村里时,有的女生整天哭丧着脸畏畏缩缩的,为了求生,对着她的男生卑躬屈膝,但就是这样,也动不动就挨打,有的女生则百般逢迎,无论对方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她都愿意去做,甚至不知从哪里找出一件中学生的校服,穿在身上,嗲着嗓子,学小女生说话,你知道吗,这还真管用,那个男生,真的对她温柔了一点,当然,只是一点点。”
“我在崖山上醒来时,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救我,是需要我做什么事,还是,需要我这个人。”
“我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不懂世事的无知少女,借此观察你们一家。我很快发现,这个家中,只有你,才真正掌握着对我的生杀大权。王比安,他只是以一个孩子的纯真,欢迎我这个漂亮的姐姐,而你的妻子陈薇,虽然对我关怀备致,但那只是出于一个女人天生的善良,可是我明白,只要你说一句话,她眼也不会眨一下,就会把我赶下山。在她眼中,孩子和丈夫,永远是第一位的。”
“我想要活下去,必须取得你的信任,必须让你知道,我有用。”
“就算是你不提下山的事,我也会想方设法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我相信自己的实力,这,并不是我第一次面对丧尸。我会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你,把我留下来,让我活命,是值得的。”
“你知道吗?一路上,我有意无意挑逗着你,故意装出小女生的嗲样子,我知道,很多男人都吃这一套。甚至,我想过,如果你带着我下山,只是为了避开陈薇和王比安的眼,找个僻静的地方,想侵犯我,我、我也认了。只要你觉得我还有用,只要你愿意给我一口饭吃,让我有一个安身之地。”
谢玲的背后,王路的呼吸声,突然粗重了几分。
谢玲的声音,依然轻轻地飘过来:“可是我发现,你虽然嘴巴花花,还时不时动手动脚沾点小便宜,但眼神里,根本没有那种想‘要我’的欲望。我不是个孩子,我懂男人的那种眼神,甚至,是他们身上的、生理的变化。”
“你不知道当我发现这个情况时,我有多害怕。我害怕你不需要我,我害怕你会就此扔下我就走。”
“当我射杀第一只丧尸时,看到你那异样的眼神,我终于知道了,你需要我的是什么。”
“只要我站在你身边战斗,我就是你需要的,我才是你不会放弃的。”
“你不知道,当我知道这一点时,我有多开心。以前,在别的男人眼里,我只是个被他们下半身需要的漂亮女孩子,当他们玩腻了,或者有了新的目标时,就会把我一脚踢开。只有你,需要的,是我的战斗。只要我还在射弩,你就会和我肩并肩站在一起。”
“我拼命表现自己,用更多的丧尸尸体向你证明,留下我,是值得的。”
“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起初只是想表功的所作所为,最后成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你知道吗,当我从二楼跳下来时,我想的居然不是‘那个男人有没有看见我这样拼命’,而是‘快去杀死丧尸,快一点再快一点’。”
“如果说,我随着你下山时,希望你会‘需要’我,那么现在,我发现,其实是我需要你,需要你的一家。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夜有多深,有一个家的门,还会为我留着。让我知道,当我需要时,你会为我去流血,去拼命。因为不拼命,你和我,都会死。”
又是良久的沉默。
突然,王路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走吧,回家啰。”
谢玲从江水里抽回脚,穿上鞋子:“等我一下。”
片刻后,两人整理好装备,重新上路,向不远处的崖山走去。
鄞江泊泊流过,似乎两人在江边的对话,从来未曾发生过。
遇第八十六章个个都是人精
回到山上,背着大包小包的王路和谢玲受到了陈薇和王比安无比热烈的欢迎,不,应该说是王路和谢玲背着的大包小包,受到了陈薇和王比安无比热烈的欢迎。
王比安就蹲在双肩包前,看到谢玲拿出一样东西,就欢叫一声:
“乡巴佬鸡翅!”
“妙脆条!”
“百力士巧克力棒!”
“菜刀!”
谢玲头冒黑线,把手里的菜刀往地上一扔:“是你爸爸塞进去的。”
旁边正在收拾自己包的王路连忙把菜刀捡了起来,嘟噜着:“你陈薇姐姐一直想要把新菜刀了,原来的那刀,钢口都鏰掉了,用磨石磨了也不好使。”
陈薇眉花眼笑地接过菜刀:“今儿晚上可以好好吃顿大餐了。”
王比安抢着道:“我要吃真空包装的烤鸭,还有辣味牛肉,这包真空包装的霉干菜红烧肉我也要吃。”
陈薇轻轻拍了下王比安的头:“一下子吃这样多油腻的东西,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傍晚时候,王比安借着落日的余光,翻着一本小人书,没错,一本小人书,是王路从一户农家的抽屉里翻出来的,名叫什么《彩云归》,封底都脱落了,讲的是什么湾湾特务到祖国大陆来破坏,被我英雄儿女消灭的故事。
老得不能再老的小人书,王路找到它时,它和别的一堆小人书塞在一个散发着霉味的抽屉里,想来,是这户农家很早以前买来后,就一直放到现在。如今哪里还有什么湾湾特务反攻大陆,亲,早就自由行了。
可怜王比安孤身一人在山上,闲了除了追追大肚子的母羊,居然无事可做,没电视没电脑没PSP,蜡烛一黑,就睡觉。
王路看到小人书时,如获至宝,如今的农家,电视、电脑、DVD、数字电视机顶盒,几乎家家都有,可书报杂志,却极少见。这小人书,王路都掏了来,让王比安无聊时翻翻。
王比安居然看得入味,抬头问王路:“老爸,湾湾为什么要到我们大陆上来破坏啊?我们班里就有个同学是湾湾人,他爸爸妈妈就在甬港市里开了家企业的,他们一家是不是也是特务啊?”
王路语塞,这话说起来可长了,于是祭出法宝,眼睛一瞪:“小孩子一边玩去,没看见大人在忙吗?问什么问?”
王比安噢了一声,又低头翻起书来。
这时,陈薇和谢玲从厨房转了出来,各自手里托着几盘菜,远远的,香味就飘了过来。
王路和王比安同时站了起来,“好香!”
陈薇和谢玲一一把菜端上。
一盘片皮烤鸭,这道菜原是真空包装的,连袋子在热水里烫了,取出,由谢玲细细用王路淘来的新菜刀,片皮、切肉。
陈薇没找到大葱,只好用芦笋丝代替,面酱也没有,但用豆瓣酱也是一个味,幸好还有青瓜,切成丝,另装了一盘一盏端上。
又打了面糊,烙了一叠面饼。
这道片皮鸭,拿到星级酒店都不丢份。
剩下的鸭骨头,加上生姜丝、大蒜头、干辣椒、葱花,热油炒了,放酱油,做了一道爆炒鸭块。
再有一道西兰花,是将红肠切成片共炒,陈薇从山下农田里摘来西兰花,西兰花在田里种得时间有点长,口感有些老,陈薇细细用刀把外皮都片了,热水事先过一遍,热油一炒,喷点三年陈的阿拉老酒,就起锅。
最后是一道汤,咸菜土豆汤。
三菜一汤,热气腾腾。
吃得王比安把鼻子塞到了碗里,谢玲打起了饱嗝,王路端着空碗想再加饭时,才发现,饭早就被陈薇刮得干干净净。
晚上的时候,王比安闹着要和谢玲一起睡,两个人挤上了钢丝床,幸好谢玲体形纤细,王比安个子也小,居然勉强挤下了。
王路大乐,正好堂而皇之和陈薇同床共枕。
夜已深,卧室另一侧,传来王比安小小的呼噜声,和谢玲沉沉的鼻息。
王路正在半梦半醒间,就听到陈薇如梦语一样的嘀咕了一句:“试课试完了吗?”
王路的身体一僵,试探着缓缓道:“老婆,你说什么啊?”
陈薇的胳膊搂在王路腰上,继续含含糊糊道:“试课啊,以前我们学校要进新教师,总是让他在空教室里试着讲一堂课,我还没少当过评委呢。”
王路一时哑然,不知该如何接口。
陈薇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这样做,我虽然有些不忍心――人家小姑娘刚刚从水里捞出来呢,可也明白,你是为了这个家好。我知道,你也难。我们这一家三口,总是还要和别的活人打交道的,往远了说,王比安要长大,以后,还要讨老婆,总要认识别的人――”
王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也说得太远了。”
“你们男人啊,总觉得时间足够,什么都能慢慢来,其实,孩子长得多快啊,我都觉得王比安昨天还只有热水瓶大呢。”陈薇轻轻叹了口气:“就算不为了王比安,难道你一个人就想杀光所有的丧尸?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吧,什么杀光眼前所有的活人,只是赌气的话。”
“这世道,已经变了,人和人交往的圈子,早就被乱世打破了。谢玲这样的女孩子,放在以前,怎么也不可能和我们这样一家都市工薪族交往的。可现在不一样啊,谁知道我们一家今后还会遇上什么样的人呢?这不是私人之间交朋友,可以挑三捡四,觉得合不来,就分手。我看啊,倒更象职场单位,你永远不可能挑选你的同事、领导、下属,对方就是个超级大烂货,你也得捏着鼻子和他交往,没办法,要讨口饭吃啊。”
王路嘟嚷了一句什么,陈薇没听清,索性不去管他,自说自话着:“我和王比安小的小弱的弱,也只能靠你和外人打交道了,谢玲,只是第一个,今后,这样的事会更多。你试探人家,那是应该的,总不能傻乎乎把一家子命交到个陌生人手里吧。只是,你要当心,别弄假成真,你要借丧尸考验别人,丧尸可不见得要配合你,这可是性命交关的事。”
王路额头出了层细汗――娘子大人莫非有千里眼顺风耳,这话中有话,难道是暗指自己和谢玲差点射光箭支,不得不冒险近身搏斗的事?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路不能再装睡了,连忙辩解:“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陈薇搂着王路的胳膊紧了紧:“好啦好啦,我也没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下次小心些,多想想我们母子两个就靠你活着呢。”
还有“下次”?王路苦笑,虽说这话是应有之意,但自己实在不是这块料啊。人家虎躯一震,王八之气一发,小弟纳头就拜,而且忠诚度个个在90以上,不但不会背叛,而且又廉洁又能干,关键时刻,还能牺牲小我,成全猪脚的丰功伟业。
可自己只是试探谢玲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已经装神弄鬼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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