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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世纪传说-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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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铠的视线再如何躲,也躲不过病床上苍白的容颜。她多大?跟绿意差不多年纪吧!如果他看到绿意躺在病床上,他会有怎样的感觉?那触动一定很大,大到他无法承受,就像卓远之一样。
被复仇之心遮住了双眼,待天色大亮,重观夜色中的自己,龙铠只想将他击碎。看到病床前脆弱的卓远之,他相信这一战自己真的赢了,可赢了又如何?
一个不会武功的女生都能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想保护的人,他——会功夫的大男人,龙门门主却利用别人的弱点赢了这场战争,这比四年前输给卓远之更显他的无能!
“她……伤得严重吗?”
“不要靠近病床。”冷冽的声音从卓远之的唇齿间咬了出来,他铁青的脸是最后的通牒,“不要靠近她,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揍你。”
龙铠不怒反笑,“如果你一开始就肯跟我较量,今天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
“你说得对。”
他后悔了,不该拿这么多人的性命来换回自己的心安。他有什么资格将自己的痛苦强加给那么多人?天涯、公主、宇文寺人,还有躺在他身边的之雾。这些痛本该他一个人承担,他们不该帮他。不值得!他不值得任何人为他这样做。
“我不该顾虑到兄弟情分,不该在乎你的感受,更不该因为四年前的事而心怀内疚。如果不是我太在乎你,太想补偿你,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之雾更不会躺在这里。”
他曾经发誓,绝不让她再受同样的苦。他失言了,他会遭到报应的。
“她想要的,我给不了她,我竟然连她的安全都保证不了。”
龙铠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你不爱她?你只是……”
“你想说利用,是吗?”卓远之冰冷的手探上之雾的额头,那里的温度比较高,也许可以温暖他的手,“想听故事吗?”
不等龙铠的回答,卓远之自言自语:“从前有个小男孩,六岁那年,他父母失踪了,只因为他没有弟弟强悍,所以他被赶出了家。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他在亲戚家游转,受尽了欺辱。渐渐地,他学会了保护自己,断绝所有跟过去有关的信息。他告诉所有的人,他未满月的时候,父母就已双亡,他没有兄弟,没有家,他只有自己。”
年少的回忆龙铠已是模糊不清,他不记得当初铮是怎样离开龙门,只记得自己从失去父母的悲伤中清醒时,哥哥就不见了。
快乐的日子过得比较快,痛苦总是让人印象深刻,“那个男孩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了黑道第一大帮的少堂主,他努力地完善自己,不让任何人瞧不起他。可是每天每天活在黑暗里,他总在等待阳光洒进生命中。等不到希望,他也曾想过拯救自己。他做了所能做的一切,包括去找他的孪生兄弟,证明自己的实力不输任何人。”
证明了,那又如何?只是将梅非斯特推进更深的地狱里,“直到十五岁的那一年,男孩认识了和自己的名字有个字相同的女孩,阳光才真的出现在黑夜里。”
是命中注定还是天可怜他呢?
“他不停地从女生身上压榨属于家庭,属于亲人的爱和温暖。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看似被幸福完全包围的女生竟然是个比他更可怜的弃儿。”
她额头的温度足够让他的手,乃至全身温暖,而她呢?她会觉得冷吗?
“她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抛下了她,十几年来,她跟母亲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二十天;而她的父亲,她那个看上去光鲜的父亲从一开始就怀疑她的出身。怀疑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是卓家的……”
监视器发出刺耳的鸣叫,那是危险的讯息!卓远之紧握之雾的双臂不肯松开,“之雾!之雾……”
幸好度一舟的反应比较快,抢在他发狂前接手之雾,“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受伤部位的淤血可能影响了神经系统,再严重下去就必须送医院了。可是她伤在肋骨,这时候搬动她也很危险。
冷静!度一舟你必须冷静下来,你的手上攥着年轻的生命呢!
“你先出去!”
卓远之依旧没动,度一舟一改往日温顺的个性,坚决果断地下着命令:“高个子!说你呢!你看上去那么壮,别愣在那儿啊!快点帮我把他拉出去,那只什么猫……你也来帮忙。不想病人有什么差池,就赶紧过来帮忙。”
朵猫猫立于门外,不动不移。按照常理,少堂主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根本不需要别人担心。那一瞬间,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或许什么都不做才是最正确的。倒是龙铠接到医生的命令,也没多想,直接按照度医生的指令行动起来。
“放开我!”卓远之似乎很平静,完全不需要别人插手,他可以管好自己的情绪。向后退了几步,他不再动弹,“我就站在这里,我不会说话也不会乱插手,我只是想陪着她。”
度一舟顿了片刻,终究还是没再多言语。漫长的检查之后,护士们开始穿梭,针剂不时地送上。
那一针针扎在谁的心上?
“还好!情况虽然危险,总算是控制住了,等她病情稳定一点儿,马上将她送去医院。”
“不用。”两个小时了,卓远之的脚依旧站在原地,他远远地看着躺在白色世界里的幸之雾,没有上前,“天亮以后,我带她回家,有人会照顾她的。”卓冠堂里最好的外科、骨科医生都等着呢!
度一舟点点头,“你决定吧!她可能要休养一阵子,宇文寺人已经醒了,你跟他打声招呼吧!”
迟疑了片刻,卓远之喃喃地吐出:“好!”转身去隔壁病房。龙铠陪他紧张了两个小时,蓦然失去方向,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替他照顾一会儿病人吧!只当是向她赔礼道歉。
从朵猫猫的身边走过,卓远之目不转睛地走向宇文寺人的病房——
他已醒,不知道伤得如何,精神倒是很好。
没有任何慰问病人的话,卓远之居高临下望着那张依旧沉得跟棺木似的容颜,“可以下床吗?”
“想找我打架吗?”平生第一次跟人打架竟然是为了梅非斯特,清道夫怎能甘愿?“你要是再带这种人来污染罗兰德学院,我一定将你驱逐出去。”
“为什么要帮我?”卓远之的眼中只留下他的脸,他会记住他,从这一刻开始,“告诉我,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说过,我也是你想要保护的人——“事情既然发生在罗兰德学院里,我就必须管。”他还是大公无私的学生会主席,圣洁的维护者,卓远之的对手。
卓远之明了地阖上了眼,再睁开他依旧如梅非斯特一般坏笑着,“其实你可以借这个机会向我讨点人情,也许我会改邪归正,跟你一样做个清道夫。”
“如果你说自己下辈子可能变成一条名为‘清道夫’的鱼,会比你刚刚说的话更让我容易相信。”宇文寺人困倦地皱了皱眉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对抗龙铠的那股力道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一条名为“清道夫”的鱼?不常开玩笑的人突然开起玩笑来,一时让人无法适应。梅非斯特也有被摆一道的时候,卓远之摸摸鼻子,自认不跟伤患计较,“你好好休息吧!我不会跟火曦小姐报告你旷课的事。”
手扭动门把,在离开前卓远之只有一句话是送给他的——
“谢谢!”
该解决的事迟早都要解决,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卓远之等了许久的人该到了。
“铠,你真的在这里?”
绿意剪短了发,像个调皮的男生,脚步带风,足见这四年来她陪着龙铠训练也很艰苦。“我们一直都在找你。”她口中的“我们”包括吕威。
龙铠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们,直觉想要躲开,卓远之却挡在了他的身后,让他无处可躲。
“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如果卓冠堂想对付他,多的是办法可以封锁消息,莫非是卓远之通知吕叔的?
“是少堂主通知他们来接你回去的。”虽然对少堂主的决定满腹牢骚,朵猫猫却不敢违抗。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谁让他是少堂主呢!
卓远之没时间跟他们多说废话,有件事他还得去办,然后回去看之雾,也许她已经醒了,正等着他呢!
“铮!”
绿意的呼唤让他停下了脚步,侧过头望着她,他眼角的余光扫过旁边的龙铠。十三年的岁月在眼波流转间消失,剩下的只是淡淡的哀愁和那再也追不回来的经历。
“什么也别说。”打断她说不出口的话,只因今天的他是卓远之,而不是龙铮。
“龙铠,如果你真的想和我打,集合龙门所有的人马向卓冠堂发出战帖吧!我会作为卓冠堂少堂主,作为卓英冠的儿子跟你决一死战,会有无数人为我们俩陪葬——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奉陪。我最后一次告诫你,别污染罗兰德学院,在这里我只想做最简单的学生。”
“你可以做最简单的学生,我呢?”龙铠吼出压抑了四年的郁闷,“这四年,这四年就因为你……我拼命地努力,想要超过你,想要打败你。可你却选择做了一名平凡的大学生,拥有一群可以跟你同甘共苦共患难的朋友,凭什么?”
龙铠眼睁睁地看着度天涯、战野跟卓远之就像一家人,像……手足。他龙铠才是卓远之的亲兄弟,他们有着相同的血缘,为什么却不如陌生人来得亲密?
他就是要来罗兰德找他挑衅,他就是要告诉卓远之:我们一样,有着一样的血脉,也背负着同样的悲哀,我们没有资格做平凡人,没有资格拥有朋友。他就是要用血提醒卓远之:我们是一对出生在黑道,执掌着黑道的……兄弟。“你以为自己真的够平凡吗?无论你怎么洗也洗不去一身的血污。”
相同的血脉不该有不同的命运,龙铠得不到的,卓远之也该失去。
他自私,因为他嫉妒。他伤害卓远之亲如兄弟的朋友,因为他想让哥哥记起他这个弟弟。
他的目的达到了,一连串的行动让梅非斯特从冰冷的地狱里复苏。龙铠转过身,望着亲哥哥,蹙紧眉头:他是不是做错了?
龙铠说得没错,卓远之以为退到这里,就能像战野,像宇文寺人一样当个简单平凡的大学生,结果他害了朋友,害了对他最重要的人。
“你们走吧!近期别再让我见到你们。”这一刻,至少这一刻卓远之没办法原谅伤害他的朋友的凶手。
吕威不再强求,明知残酷,当初他还是作出了那样的决定。如果时光倒流,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依然会将铮还给卓家人,这是铮的命运,也是他的。“有时间回龙门看看,看看先生和小姐生活过的地方。”
卓远之没有点头,用沉默给了他们回答。推开右边的那扇门,他知道有个人在里面等他,一直在等他的解释。
“等等!”龙铠追到了他的身后,离他最近的地方说出隐藏在心底最久的困惑,“黑道传闻有一个人,他手握古剑,身手如幻,能在瞬间刺入人之死穴。他惩恶除奸,不置人于死地,却每每让人瘫痪,成为植物人或发疯。黑道中,人们叫他‘龙铮’——他……是你吗?”
卓远之摇摇头,依旧用背影对着他,“是与不是,很重要吗?”
“不重要。”能听到他刚刚的回答,真实的答案对龙铠来说就不重要了,“我只想告诉你,我很敬佩那个叫龙铮的男人,他是真正的男人,我敬他……如兄。”
眼前的那扇门开了又关。
“他们走了?”
“走了。”
“你要解决的事都解决完了?”
“完了。”
“所以……”
“所以现在轮到我们俩谈谈了。”
卓远之拉开房门,朵猫猫控制不了身体的平衡,跌了进来,跌进度天涯朦胧的视线里,“我们俩谈事情,需要她站在一边保护你吗?放心,我不会再揍你。”真的打起来,他绝美的脸会被卓远之打到变形的。
“有些事我想她也想知道。”梅非斯特怕麻烦,两件事同时解决能节省时间和精力。
三把椅子将病床围了起来,躺在病床上的公主脸肿得跟猪头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祭祀呢!当然,祭品就是白色果盘上盛放的“猪”。
“从龙铠出现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他在寻找我的弱点,逼我就范。”
“所以你将朵猫猫赶回了卓冠堂,因为你清楚地知道,龙铠知道朵猫猫是你的弱点之一。”天涯不笨,该懂的事他不会错过,不像门外某个抱着一黑一白两张地毯呼呼大睡的公子。
卓远之的沉默验证了他说得没错,朵猫猫却拒绝接受这个事实,“我有能力保护自己,至少比幸之雾懂得照顾自己。该回总堂的人是她,不是我。”
“可是,龙铠并不知道幸之雾是卓远之的弱点啊!”卓远之的聪明就在于,他将龙铠的心思算得一清二楚;而他笨就笨在,忘了将自己想要保护的那些人的心情算在其间。
“如果他一味地将你们全都送回总堂,那目标就太大了。如果我猜得没错,将幸之雾放在身边,也是卓远之刻意的安排吧?你想随时随地保护她,却又怕龙铠看出你的意图,所以这段时间罗兰德三骑士中的卓远之成了整个学院最受关注的,气势直逼宇文浪。”
若以为王储只需长着一张讨人喜的脸等着坐上王位,那就大错特错了。他要做的很多,心理学更是必修的课程。
卓远之不否认,可是天涯并没有说全,“我也想保护你和战野,还有你们身边的人。”
“可你却利用了公主,别告诉我那是形势所逼,逼得你只有牺牲她而拯救你想保护的人。”自私可以变得很丑陋,丑得让友情也跟着变了色彩。天涯闭上海蓝色的眼,不想看到最丑陋的事实。
可事实就是事实!
“如果公主才是我的弱点,你、战野跟我之间的友情就不像龙铠看到的那样深厚,也许牺牲她,真的能保护更多的人。”即使因此而被憎恨,他也可以不在乎。
直到这一刻卓远之才领悟了吕威当年作出的决定,牺牲铮,却能保护铠,保护整个龙门。即便心中有所挣扎,可依然还是作出了最残酷的决定。
他跟吕威有什么不同?
忍住心中的不舍,即使被人憎恨也要将错误的抉择进行下去。吕威不狡辩,面对天涯,他也不想多做解释。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再如何残忍,再如何丑陋,它毕竟是真实的。
天涯了解,可是他无法认同,“你告诉我,如果当时幸之雾不出手,你会眼睁睁地看着公主被龙铠掐死而不跟他较量吗?”
“我相信龙铠不会真的对公主动手。”平静的声音里蕴藏着坚定,血脉相连,即使不了解,仅凭心跳的感觉,卓远之也能估计龙铠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他们是兄弟,这是他否定不了的事实,也是龙铠摆脱不了的联系。如果龙铠真的想置他于死地,大可以趁他不备在路上安排伏击,不死也残。他绕来绕去,绕出如此许多事端,就因为他摆脱不了铮与铠之间的血脉相连。
可笑的血脉相连!可笑的自以为是!天涯撩起垂在肩上的金色卷发,怎么捋也捋不顺的卷发,“如果他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现在幸之雾就不会躺在隔壁那间加护病房里了。”他刻意刺激卓远之,也许卑鄙真的是人的本性。
他成功了,卓远之手臂上的肌肉明显地收紧,因为他的话,“之雾……我计算了一切,就是没算到之雾的反应。跟她说过多少次,不要为我拼命,我不值得她这么做。她要的,我给不了她,她该学会多爱自己一点儿。”
“她爱你?”
“她不该爱我,所有的人都不该爱我……”
卓远之托着腮,面对着窗户的背部沉浸在清晨的阳光下,他的脸上依旧为阴影所笼罩。
不该爱?什么人不该被别人所爱?
满脑子的困惑找不到人倾吐,朵猫猫摇摇晃晃地向楼下走去……
“你怎么在这儿?”每每她脑子僵硬都会碰到不想见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宇文浪心里估摸着:今天都不是黑色星期四了,怎么又碰到让他倒霉的人?
朵猫猫也不做声,静静地打量着他,“你病了?不会得了什么不该得的病吧?”
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他不久于人世似的,“承蒙您的关心,正是您厉害的拳脚功夫让小生不得不到此一游。”手臂被她拉了生疼,忍了一夜,宇文浪还是来了,他可不愿意疼痛的手臂影响自己泡妞的心情。
这只猫究竟在哪儿学的女子防身术?天下女生要是都会这招,用不了多久像他这样的就该去少林寺待上一段时间再出来觅食了。
“你就不能温柔点儿?难怪人家不喜欢你呢!我要是卓……”
朵猫猫的手再度搭上他的肩膀,宇文浪吓得像只小老鼠,“你又打我?你怎么这么野……”
剩下的话他放进肚子里贮存吧!朵猫猫手劲之大让他痛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想喊痛,可他的嘴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
“你……你干什么扒我的衣服?”向来都是他脱人家女生的衣服,偶尔换个方式还真有点儿不太习惯,“你别这样啊!”终于明白被强迫的女生是怎样的滋味了,他一生的清白就这样断送在她的手上,红颜命薄啊!“你……你能不能轻点儿,人家怕怕……”
呕!朵猫猫差点没将三年吃的饭给吐出来,“麻烦你别装纯情小女生好不好?你的眼神分明像只大灰狼。”
“狼可是最痴情的动物。”宇文浪夸张地睁大眼睛,露出色迷迷的表情,“说不定你能让我从浪子变成狼。”
“那更可怕了。”
她使足了力道为他按摩肩膀,疼痛在一点点地减轻。宇文浪微抬起头,正好看见她认真的表情,她不发脾气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你按摩的手法很熟练。”
“以前少……卓远之练完功夫,我都会为他按摩。”现在不需要了,少堂主早就不需要她了。她根本不知道他需要什么,也许她从未明了过,“男人到底要什么?”
好深奥的问题,身为男人,宇文浪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没有负担,他可以尽情地享受大学生活。那种享受久了,也就不称之为享受,充其量只是一种消遣罢了。“那你告诉我,你们女生到底要什么?”
“我不知道。”朵猫猫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和卓远之共同在卓冠堂度过的,她甚至不认为自己是女生。要不是少堂主要来读大学,她几乎接触不到其他女生,“你该知道女生到底在想什么。”谁让他是女生的杀手呢!
“你别说得好像我是变态杀人狂似的好不好?”肩膀舒服了许多,宇文浪开始有心思计较其他,“我不知道你们女生到底在想些什么,否则我也不会排名高校的榜首了。”
这可是他主动提及的,朵猫猫决定借这个机会鸡婆一回,“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坚持做的?”
绕着弯子打听他的隐私?被按摩得很舒服,宇文浪半闭上了眼睛,“我十四岁的时候第一次喜欢女生。”
“好……好厉害!”朵猫猫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这么说来,之前你都是喜欢男生的?”
“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她怎么净不说好话?“初恋!初恋你懂不懂?一个人的初恋很重要的。”
朵猫猫敬了个礼,有请他继续开讲,“不好意思,你继续。”
“我说初恋……我说哪儿了?”宇文浪难得活在纯情的回忆里,居然被她调戏了一通,“十四岁的时候我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女生……”
“她漂亮吗?”能被喜欢上的初恋女生,一定不简单,肯定美得跟花一样。
她到底长什么样,宇文浪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叫小花。”
哇!好美的名字,果真跟花一样。“你向她表白了?”
“我不敢。”他话音刚落,朵猫猫的手劲蓦地重了,痛得他杀鸡一般地叫开了:“哎哟!你想捏死我啊?”
“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怕疼?”不承认自己被他的话吓得失去了准绳,朵猫猫一味怪他不像个男人,“快点儿说啦!要是剧情发展总像你说得这么慢,观众早就换台了。”
把他当成“周末大放送”了吗?宇文浪被挑起了说故事的兴趣,只得继续说下去:“那时候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搞的,居然看到她就脸红气短,心跳加速,哪里敢跟她表白。终于有一天,我拿着写好的情书在校园的树下等着她……”“你将情书交到了她的手里,结果被她拒绝了,从此以后你就变成了,我说得对吧?”这是谁编造的烂剧本,这年头哪有人看这种三级言情剧啊?
她简直要把这个编剧拖出去乱棍打死,自己却先被宇文浪逮个正着。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初恋故事?”宇文浪就奇怪了,“你既然知道这些事,你知不知道我约她的那天是四月四日,正巧赶上星期四,最倒霉的是我见到她的时间正好是下午四点。而且啊!你别转头啊,你倒是听我说嘛!而且我给她的情书是四百四十四个字——我就说我跟‘四’犯冲吧!如果不是犯了这么多‘四’,说不定我的表白她能够接受的。“我跟你说啊!这么多年来,凡是碰上跟‘四’有关的日子,我都特别倒霉,就说那天我被当成度天涯遭遇绑架吧!那不也是……”
“度医生,你有没有狗皮膏药?麻烦堵住这个人的嘴。”朵猫猫只听见一个个的“四”像苍蝇一样在自己的眼前转悠,真想将它们一只只全都阉了——因为只有太监才跟妇人一样长舌。
“我好心告诉你我悲苦的初恋故事,你不但不认真听,不帮我排解郁闷,你居然还嘲笑我。”宇文浪卷起袖子这就打算动粗,“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学过女子防身术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我照样让你拜倒在我的男性魅力之下!”
朵猫猫贴着他的衣服上下打量着,“你是男性?你确定?”
“你……”
他们互相打闹着,早已忘了那些深沉的问题。卓远之靠着楼梯望着他们追逐的身影,也许时间就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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