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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战记(桃次)-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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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一把抓住脚腕子——她伸出苍老干枯的鸟爪在空中猛地一抓。我把他拽下来,一顿好打!打得脑浆子滋溜溜地冒……”
呱!夜枭突然叫了一声,忽闪一下翅膀,像是要飞走了。
老太婆停住脚步,倾城也停下来,四字眼睛静静瞪着夜枭,夜枭睁着一只琉璃黄地眼瞪着两个人,等了许久,夜枭疲倦地闭上了那只眼,缩紧翅膀,似乎打消了飞走地念头。
“呸!”老太婆瞪了那夜枭一眼,以一个比喻结束了关于她和她小孙子的故事。“我狠狠的打他,打的他脑浆子都冒出来了,就像一滩鸟屎!”
“婆婆,到家啦!”
“嘿嘿,到家啦,歇歇吧。”
“不忙,水缸在那儿?一鼓作气!”
倾城把水担进厨房,倒进一口红漆大缸。
老太婆揭开锅盖,端来一屉冒着热气的青麦饼子红苕干,还有一小碟切开得腌蛋。
“嗯~好香哦。”倾城皱着鼻子深深吸了口气,幸福的笑起来。
老太婆站在水缸旁的角落里,目光闪烁不定,干瘪的腮帮子忽然鼓了起来,像两个皮囊。
“婆婆,我自己倒水了。倾城操起瓢去缸里舀水。”
啪!
拐杖打中手腕,从黑暗中弹出来。
水洒了,溅起一地惨绿的火星。
水瓢咯罗罗的翻滚着,倾城手腕火辣辣的痛,拐杖静悄悄的倚在水缸旁,老太婆不知去了哪里。一只黑皮癞蛤蟆趴在锅台上,一闪,跳到窗外去了。
(第十一集 完)
第一章 蛊精幻罗
倾城找不到老太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红衣人,拉着他的手说:“跟我来吧。”
是个年轻的女人,笑得很妩媚,丰腴得身材充满了诱惑。
倾城跟着她进了一处厢房,看到干净舒适的床铺,立刻忘了一切担忧。女人微笑着问:“今晚你就住在这里,还需要别的什么吗?”
倾城老老实实的说:“我还没有吃饭,饿得受不了,另外还想洗个澡,换件干净衣服。”
女人不一会儿送来了热水,倾城洗澡的时候,她带走了他的脏衣服,送来了丰盛可口的饭菜。
倾城早就饿坏了,刚一动筷子,阿修罗魔剑锵锵的响起来,不由一愣。闻闻那菜,竟散发出腥膻的气味,于是只吃了两碗白米饭。
填饱了肚子,倦意上涌,钻进被窝,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好梦正酣的时候听见有人开门走进来,睁眼一看,那红衣少妇站在窗前,笑容暗示着一次旖旎的艳遇。
倾城心想这里事事诡异,还是早走为妙,于是故意误解了她的来意,笑着问:“我的衣服干了吗?”
女人愣了一下,媚笑道:“我这就去拿。”果然捧着一只木盆回来,衣服都已经洗干晒好,整齐的码在盆里。
倾城结果木盆,穿了道了声多谢,就要走。
女人把他拦住,冷笑道:“这就走了?良宵苦短,公子就不想做点比赶路更有趣的事儿?”
倾城笑道:“对我来说,赶路就是最有趣的事了。”
女人一把夺下木盆,寒着脸说:“你占了我的便宜,就像一走了之?要么就留你的人,要么就留下你的命!”
倾城禁不住笑道:“可这并不是我的要求啊,是你自愿招待我的。”
少妇怒骂道:“你脑子里进水了吗,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说把手一挥,那只洗衣盆劈头盖脸砸过来。倾城手腕被什么刺了一下,钻心的痛,匆匆一瞥,只见那盆里爬出了数以百计的蝎子,小的有如米粒,大的足有尺长,恶形恶状。
倾城大吃一惊,慌忙展开朱雀之天翔,飞上屋梁。少妇在下面气得破口大骂,吹起口哨,驱赶蝎子往屋梁上爬。倾城拔出魔剑,血光一闪,群蝎仿佛遇见天敌,调头狼狈逃窜,再也不听少妇使唤。少妇也被阿修罗得血光镇住,捂着脸逃出门去。
冷风无声无息得吹来,倾城打了个冷战,朝风吹来出望去,天窗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一张稚气的圆脸倒挂在天棚上。
“喂,上来。”
“为什么要上去?”
“你没处去了。下面全是蝎子,嘿嘿,怕了吧。”
“你认识那女人 ?'…99down'”
“那骚货是我娘。”少年满不在乎的说。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娘,太不象话了。”
“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还教训我……装什么正经,你还不是占了她便宜!”
“当然没有。”倾城苦笑道。
“没有不沾腥的鱼!”少年故作深沉的说,“别罗嗦啦,你到底上不上来?实话跟你说,你不上来就只有死路一条,我爹快回来了。我娘弄上手的男人都被他杀拖进磨房混着豆子一起磨成豆腐啦。嘿嘿,人肉豆腐,香着哩。喂-你到底上不上来?”说着,少年作势关窗。
倾城走到天窗下,仰头望去,天空瓦蓝瓦蓝,没有一丝云彩。他伸手扳住窗子,用力向上一撑,突然又跳了下来。
一道寒光贴着头皮掠过,倾城猛一提气,纵身飞了出去。少年手里握着一把十字镐,恶狠狠的望着他。
倾城劈手抓住镐头,少年咬牙切齿,死死攥着镐柄,不肯放手。
倾城上前一步,少年退后两步,倾城手腕一沉,少年趔趄跟上两步,脑门绽起了青筋。
倾城淡淡的说:“如果我突然松手,你会摔的很惨。”少年阴骘的盯着他,眼里藏不住惊惶。
“你想拿那玩意杀我?”倾城冷笑道。
“不信你伸出头来试试!” 少年恶狠狠的说。
“我伸出头来你也打不着,杀人要用剑,如何,不想看看真家伙?”倾城倒持阿修罗递给少年。
少年舔舔嘴唇,目光倾城与阿修罗之间摆动的同时,手指触到了剑柄,随着剑锋滑出剑鞘,一道红光喷射而出。少年大叫一声,掉头就跑,红光追上了他,只在颈子上一绕,人头便飞过了庭院,落到墙外去,身子又奔了两步,才颓然倒下,合着一腔子血滑下去。
少年的尸体摔在场院里,滚了一滚,化着一条青蛇。
阿修罗也随之掉下去,倾城只得提着空鞘飞下去拾,一走近,青蛇忽然化着一道碧光,直射进天穹里去了。
倾城仰面观察许久,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低头再看,阿修罗却也不见了,想是被那碧光掳走,不免又添烦恼,一直以来,他都靠着阿修罗的凶魔之气克制毒虫妖魔,现在没了剑,该怎么办才好呢。
事到如今,只有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急匆匆的走着,无意间看到院墙旁的草丛里流出黑褐色的液体,近前一看,竟然是血。
红衣少妇趴在一丛繁星花后,好像睡着了。头上开了个大洞,血已经凝固成黑色的胶块了。
倾城捂着鼻子走开,眼前浮现了少年挥舞十字镐的形象……
在少年摔下来的地方仔细检查,果然找到一个小布袋,被红衣少妇夺走的面具和钱都在里面。
倾城把布包拣起来,心想,这家人个个杀人不眨眼,不是疯子,便是妖精。
突然,一只大手自背后伸来,按住了他的头。
倾城眼前黑黑的,只见两条粗壮的腿矗在面前。
那人揪住他的头发,朝着墙壁一送——乒!重重撞了一下,眼冒金星。砰!又是一下,接着,两下,三下,四下……倾城数不过来了,血像洗澡水似的哗啦哗啦流下来,他昏迷一阵,又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躺在一盘水磨里。
那打昏他的汉子正踏着一块石头磨刀,磨得火星四溅。
倾城壮着胆子问:“你想把我怎样?”
汉子头也不回,冷冷得说:“割断脖子,放血,磨成酱,掺上豆子做豆腐。”
倾城听得牙齿打颤,强忍着恐惧讪笑道:“别开玩笑,人肉是酸的,不好吃。”
汉子饱含恶意的笑道:“待会儿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开玩笑了!我老婆也是别人能动的吗?”
“是你老婆勾引我!”
“都一样啦~”汉子推心置腹的说,“你想想,反正便宜也占了,谁勾引谁不都一样?你马上就变成豆腐了,想这么多闲事干什么。”
“我根本没碰你老婆啊。”
汉子顿时警惕起来:“你为什么不碰她?你嫌她丑?你他妈还敢嫌我老婆丑?你个要死的人了居然还敢嫌我老婆丑!”
倾城忙辩解道:“我没有……我是说,我没有碰你老婆,所以我没有对不起你。”
汉子翻着白眼说:“你不碰我老婆关我鸟事。我还没碰你妈呢,是不是我也很对得起你?”
倾城懊恼得说:“你刚刚不是还在为你老婆抱不平,怎么一转眼就漠不关心了?”
汉子说:“反正你们事都办了,我还能怎么着?难道我因为你说你没上我老婆就不把你当奸夫?你们干那事时我有没在旁边看着,我凭什么相信你没撒谎。”
倾城恨恨得说:“你真正该杀的是你老婆,不然你就戴一辈子绿帽子吧!”
汉子很坦然的说:“我老婆不勾引男人,我又哪里会天天有肉吃?两全其美的好事,你怎会想不通?真是傻瓜。”
倾城目瞪口呆,好一会才说:“你别磨刀了,杀人要活杀,味道才好。”
汉子笑道,你倒象个行家。行,听你的!说罢过来推磨。那片小山似的磨盘骨碌碌的朝着倾城迫近,只消往身上一滚,准成肉泥。
倾城忙说:“别忙推磨。我再教你个法子。你去寻些醋、青盐……还有硝石,推磨之前撒在我身上,磨出来的酱就不带屎尿气。”
汉子笑道:“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屎尿的确讨厌……行!听你的——反正你也跑不了。”说罢寻来绳子,把倾城紧紧捆在磨盘上,晃着膀子出去了。
倾城挣扎着弯下腰,用嘴叼出藏在怀里的黄金匕首,想割断绳子。
一个秃头老人背着手踱进来,在他面前站定,劈手把匕首夺下来,见是黄金打造,又锋利无比,鱼泡眼中闪着贪婪的光。
倾城茫然的看着他,忽然说道:“老伯,只要你割断这条绳子,我可以送你一百把同样的黄金匕首。”
老头眼睛一亮,似乎怦然心动,略一踌躇,又摇头道:“我放了你,我女婿会宰了我。”
“你怕你女婿?”
“唉,你不知道啊。在这个家里,谁都看我不顺眼!”老人哭丧着脸诉苦说,老婆对他漠不关心,女婿不给他好吃的,豆腐人肉都自己吃,光剩下些豆腐渣喂它,让我睡牲口棚……
“真把我他妈的当猪喂!猪也没我苦哇,猪至少不用天天推磨!”
又说,女儿不是好东西,天天就知道沟三搭四,偷他的钱,小孙子也不听话,小小年纪脾气暴躁,管他不听,打他还要还手,总之,混帐王八羔子。老人说,这个家我算是待不下去了,真想离得远远的啊。
倾城说:“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你要是想走的话没人会阻拦你吧。“
老人苦着脸说:“我也想啊,年轻人,可是我能去哪儿呢?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腿脚不灵便,走不动路啊。”
“咱们一起走吧,我们可以坐马车,实在不行我背你也没问题啊。”
“说得轻松,可是……我女婿……”
“你怕他?”
“放屁!他婆娘是我赏他的他敢把我怎么着!”
“就是啊,你要怕了他,一辈子也休想离开磨房,你推一辈子磨,也捞不着过一天好日子,何苦来由。”
老头圆瞪着眼珠,吭哧吭哧喘粗气。好一会,他突然掏出匕首,在磨盘下面划了几刀,看也不看倾城一眼,匆匆回牲口棚去了。
汉子回来了。
硝石、青盐、醋……一样样的撂在倾城面前。
汉子傻兮兮的笑了一阵,便要推磨。倾城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汉子推推那磨,没有动,嘟囔了一句脏话,冲牲口棚吼道:“老不死的,出来推磨!”
喊了三遍,老头不出来,汉子脸色铁青,愤愤的冲进牲口棚。
过了一会儿,汉子灰头土脸的出来,想是没有找到老头,只得自己动手。挟怒之下力量竟然大增,奋力一堆,磨盘咯吱咯吱转动起来,眼看着黑森森磨石朝着自己压过来,倾城的心几乎停止跳动。
一连串细密的断裂声揭晓了突变的序幕,磨盘宛如脱缰的疯马,呼隆一声从台上掀下来,巧之又巧的砸在汉子背上,倾城看着他猛然矮了半截,只剩下一颗胀满血的赤红的头颅还悬在磨盘上方,然后就一寸一寸的逐渐矮下去,终于变得像被踩扁的青蛙般不堪了。
倾城挣脱绳索的时候,看到老头贴着墙角蛇行过来,双手握着黄金匕首瑟瑟发抖,仿佛一只受惊的家鼠。
倾城竟自走过去,夺了匕首,走到那汉子跟前,在他脸上划了一刀,一股血箭应声喷出,持续而坚挺的喷着,像一眼暗红的泉。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儿子!”
老人盘着腿坐在炕头上,一面抽着旱烟,拍着大腿说:“儿子,我救了你的命,不然你就被俺女婿磨成豆腐啦。儿子,你快给你爹温四两酒,炒两样菜,你爹要喝个酒舒坦舒坦……”
倾城说,虽然有点不高兴,还是把锅里的饭菜热了端来。”
老头瞪着眼睛说:“你就给我吃这些?”
“大冬天的,哪有新鲜东西,你就凑合吃吧。”
老头拍着大腿骂他,大抵是玄武土话,反正听不懂,倾城就当没听见,直去吃饭。
老头见他不理,竟大哭起来,骂他忘恩负义。
倾城无奈,只好说,“你想吃什么,我出去想办法找总行了吧?快别哭了,一大把年纪也不害羞。”
老头不哭了,拉着倾城的手说,这才是好孩子,不枉老子救你一命。他居然自称老子了,倾城越来越生气。老头抓着倾城的手嘿嘿的笑,那笑容十分可疑,倾城情不自禁的联想到一种多足昆虫,心里一阵恶心,忙抽回手来,再也不想看他。老头擦擦鼻涕,笑嘻嘻的说,“我也不难为你,大冷天的,下酒怎么可以没肉?你去外面寻个过路的,弄进来磨了,做道人肉豆腐给我下酒。”
倾城说,“我不是你女婿,不会做豆腐。”
老头拍着秃顶叹道:瞧你长得像个小仙女似的,不料笨得出奇!算啦算啦,没有豆腐也罢,去把我女婿身上割两片肉,烤来下酒也是好的。
倾城默默走出去了,推开磨房门一看,汉子的尸体不见了,磨盘下压着一条黑褐色的蜈蚣,两米多长的身躯死而不僵,密密麻麻的爪子在血泊里痉挛、抖动,倾城一阵恶心,掉头跑开了。
大半个时候后披着冰霜回来,老头已经醉的两眼通红。
“肉呢?”
“没有。”
“混帐!”
“外头好大雪,半个人影也没有。”
“没有人、没有人……猫啊狗的也行呀。”
“统统没有。”
老头从火炕上跳下来,提着酒瓶子追打倾城。自然是追不上的,只得骂骂咧咧的独自回来,接着喝酒。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倾城抱着一个油渍渍的纸包回来。老头放下筷子,落在纸包上的目光好似两根钻头。
倾城打开纸包,摆在桌上。香气和着白雾升腾起来。是一只烤鸡模样的东西。
“趁热吃吧。”倾城说。
“哪儿来的?”老头警惕的问。
门外柳树上。倾城告诉老头,原来树上有只猫头鹰,现在没了。
老头啃吃猫头鹰的时候,倾城暗自发愁。这老头太难伺候了,今天吃了猫头鹰,明天再想吃肉,可怎么办呢?吃饱喝足后,老头一脚踢开饭桌,醉醺醺的说,“我要睡了,你把碗筷收拾了。”
倾城只好去洗碗。在淅沥的水声里听见老头叫他去睡觉,老头像只螃蟹似的伏在炕上,嘿嘿干笑道:“这里暖和,你就在我边上睡吧。”倾城擦干湿漉漉的手,径自去外屋睡了。
半夜里惊醒,仿佛有双绿油油的眼珠悬在额上,一串粘糊糊的丝落下来,梦在脸颊上,仿佛远方的思念,梦里无不不在,伸手去抓,就醒了。
这家人没养鸡,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倾城洗漱妥当,又收拾了行李,准备好饭菜,这才去叫老人起床。好不容易弄得他睁开了猩红的醉眼。
“老人家,起床了。”
“干什么?”
“天色不早了,该起床上路啦。”
“上什么路?”
“去迦林江。”
老头怪怪的看着倾城,仿佛他脸上写了字。
“昨天不是说好了一起去迦林江对面的吗?你还说要做我的向导……”
“省省吧我的儿!”老头不耐烦的说,“昨天是昨天,啊,今天是今天。昨天想过江不假,可现在我又不愿意去了。为什么?女婿女儿老婆孙子都不在了,没人欺负我了,干什么还要走?在家里多自在。”
倾城的脸渐渐变红了,仿佛染了淡淡的胭脂,眼睛也洇了薄薄一层水壳,成了半透明的银白色。
老头喝道:“站住!你想去哪儿?你想自己走?嘿嘿,没门!我救了你的命,你就的伺候我到死,你老子我还在这儿你就哪儿都不能去!”
倾城转过身来,冷漠的望着老头。
“我明白了。你活着我就哪儿也不能去。”
倾城提着行李出了门,老头阴森森的凝视着他的背影,没有阻拦。
蜘蛛网。
大门上布满了棕色的蜘蛛网,倾城出不去了。他的目光顺着蜘蛛网爬上去,爬到天上。瓦蓝的天空被切成支离破碎的六棱形碎片,他现在知道自己被包围在弥天大网中。
倾城回来的时候看到老头冲他得意的笑,于是也换了他一个优雅而美丽的微笑,仿佛唇角燃起了冰冷的火焰。
下午阳光很好,倾城飞上屋顶,在半溶的积雪里找到了那把十字镐。
老头趿拉着鞋走出来,冲庭院里吐了口痰,仰着脸问:“你在上面干啥?”
倾城举着十字镐给他看。
“你想拿那破玩意干啥?杀我?嘿嘿,别做梦了,那破玩意只配刨粪!”老头说,“你快下来吧,那玩意杀不了人,你是不是想在我头上刨个坑?”
倾城就是这样干的。
老头死后,尸体迅速缩小、变形,成了一只绿皮大蜘蛛。倾城丢掉染血的镐头,进厨房寻了一只芦柴棒,点燃,举着朝门外走去,一路点燃了柴火垛、磨房和探进院墙的柳树。蜘蛛网黯淡无光,美丽的红棕色已经消退,大片大片的被风吹走,露出了完整的天。倾城回头凝望烈火中的庄园,心想,火烧得这样猛,我为什么还是冷?
回过头来再看,横亘在面前的是一片白得刺眼得雪岭,山下,碧螺谷里人来人往,箭靶状的庄园静静座落在山谷中央,嘹亮的号角随着罡风飘到山上来,那是箭楼里的警卫在换岗。
绝岭之上,黑袍老人负手卓立,仿佛一尊冰雪铸就的雕像。
倾城终于知道,他还是没能飞出高阳的手心。千辛万苦昼夜逃亡,到头来脚下还是碧螺谷,他在迷梦中走过了千山万水,遇到了老人青年和孩子,其实他一直在原地踏步,他的一切遭遇都只是毒仙师实现安排好的梦中戏。
高阳转过头来,冷冷看着他。倾城瞬时陷进了冰窟,浑身不自在,却又挣脱不了他的视线,仿佛被一双手勒住了喉咙,只消高阳一眨眼,脖子便会应声折断。高阳没有眨眼,倾城甚至怀疑他本就是雪山的一部分,直到高阳开始说话,他才知道这个可怕的老人早就看穿他的底细了。
高阳忽然笑道:“你把缠绵悱恻散当水喝,太浪费了。”
倾城苦笑道:不是我愿意浪费,人家太客气,我不好拒绝。要是你舍不得,可以从我身上拿走。
高阳笑道:“缠绵悱恻散不是毒药,出了蓬莱玉枝无药可解,就算我有玉枝,你认为我会用在你身上吗?”
倾城摇头苦笑:“那就是更大的浪费了。”
高阳笑道:“你还挺有趣,你不怕死吗?”
倾城说,我怕死,你会因为我怕死就不杀我吗?
高阳摇头道,“你走吧。”
倾城狐疑的望着他。
“从蛊精幻罗里闯出来的人三百年来你是头一个,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
“蛊精幻罗……难道我遇见的一切,果真是你变出来的假相?”倾城半信半疑的问。
高阳莞尔一笑,从宽大的袍袖里探出右手,保养得体的手指修长白皙,整齐的指甲闪着淡绿色的幽光,那是翡翠石的色泽。
虚空一招,高阳右手五指渐渐伸长,变粗,成了五条细小的人偶模样,言笑款款,作揖拱手,恍若真人,倾城仔细一看,正是先前遇见的老妪、男孩、妇人、壮汉和老者,在高阳掌心内又恍恍忽忽的浮现了一幢庄园,掌纹的阴影耸立起来,成了垂柳模样……那老妪看到倾城,竟伸着颈子冲他挥手微笑,又转身面向高阳跪拜,仿佛在替倾城乞求什么。那四个也冲了上来,推开老妪,跪在高阳面前指天划地,时而朝倾城头来怨恨的一瞥。
高阳哈哈一笑,一翻掌,庄园柳树遽然消失,男女老少也都化着绿光,钻进指尖去了。倾城猛然醒悟,那老少五人就是高阳的蛊精,那绿光,想必就是李璧华所说的“碧血剑”了。
目睹了这一切,倾城心中五味杂陈,从前自以为了不得,今日见了高阳,才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由有些心灰意冷,喟然叹道:”诸般色相,本是无常,仙师掌上有乾坤,在下服了,事到如今……”他本想说“只求一死”,却因突然发现了高阳目中流露出的失望之色及时收声。“仙师,假如把你换做了我,你会选择再一次逃亡吗?”
“把我换做你?太可笑了!”高阳居然也会笑得很慈祥,这大大出乎倾城的意料。
“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人生,所谓的易地相处、将心比新,不过是愚者一厢情愿的幻想。每个人掌心都有一个世界,你的力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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