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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与你相遇-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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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幻泡影,一触即破。
  他真的后悔了。
  做什么君子?当什么好人?
  狗屁!
  他应该狠狠剪断她的羽翼,让她一辈子只做一只为他歌唱的夜莺。
  把身体狠狠扎入玫瑰花刺的、流着鲜血的夜莺。
  她爱了成阙多少年,他也爱了她多少年。
  ……
  “为什么要瞒着我?”江舟走到季岸的跟前。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也认为我是始作俑者。”
  所以他不敢说。
  “那场爆炸,你也经历了吗?”她问了一个别的问题,没有再继续追问之前的。
  “是周齐光把我救了出去。”季岸回答。
  当时的情况,很多人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互相残杀,清醒的周齐光把他推了出去,锁上了门。
  “造成死亡的,并不是爆炸。而是掺了致幻剂的饮用水,他们开始产生幻觉,自相残杀。机缘巧合,周齐光和我,没有喝水。他刚把我推出去,就被其他神志不清的师兄砍了一刀。”
  “我看着里面鲜血四溅,血都从门缝里溢了出来。那个时候,wind的事情已经爆了出来,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一起吸食了wind,才会造成人间地狱般的结果。后来,为了掩盖真相,直接伪装成了操作不当引起的爆炸案。”
  原来,这才是八年前的真相。
  季岸讲到最后,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声音颤抖。
  江舟瞪着眼睛,她觉得自己的双眼仿佛已经被睁到了极致。
  酸涩感充斥了整个眼部,就算她极力忍住,就算她抬起头,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季岸,他到底背负了多少痛苦折磨?
  “我一定会还他们一个公道。”季岸说。
  活下来的那个,才是最痛苦的人。
  背负着十一条人命。
  负罪前行,向善而生。
  ……
  那橱柜上摆了各种各样的酒,而下面还摆着一尊白瓷菩萨。
  江舟看了一眼,她不想喝。
  从抽屉里抽出三支香,打火机上的火焰刹那燃起。
  白烟缭缭。
  浴室的水声一直都没有停下,他洗了好久的澡,真是浪费水。
  江舟把相框从背包里拿了出来,那背后的照片还在。
  她把它单独抽了出来,重新找了一个相框,镶上,摆在那尊白瓷菩萨的旁边。
  水声停了。
  不久,她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原来他冲的是冷水澡。
  “这么冷的天,你是疯了吗?”江舟低骂。
  “是。”他回答得很平静,好像真的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得出来的结论。
  江舟挣脱他的怀抱,走上前,用手抚摸照片里的人,浅笑:“我可以为他去死。”
  季岸的心脏一颤。
  “但是,”她转过头,对上他不安的眼神,“我愿意为你好好活着。”
  霎那间,万籁俱寂。
  只余这九个字,不断回响。
  ……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怎么办?】
  【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佛说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是啊
  我是万顷江河一叶扁舟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
  江舟季岸,早已注定。


第五十六章:贤者之爱

  成闫平时对自己的要求极为严格,昨晚,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宿醉。
  手机页面提醒有一条短信:
  “谢谢你。”
  来自于江舟。
  屏幕的光一直亮着,画面就如静止了一般,握着手机的手一动不动,直到亮光自动熄灭。
  上学的时候,几乎所有的老师都会夸成闫认真、优秀、能干。
  他对于一些无法解答的难题,尝尝废寝忘食,整夜整夜地思考。
  但很多时候,朋友们会嘲笑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特别是和他那爱玩爱闹、永远把自己打扮得帅气英俊的弟弟相比之后。
  家里人也更疼爱弟弟,出了事,总有大哥成闫给他收拾烂摊子。
  他笑他,年纪轻轻,头上已经熬出了白发,哪个女孩会看上他?
  做事认真刻板、执着于求得结果,不就是认死理吗?
  是啊,他认死理。
  已经守了江舟十年,还怕再多几个十年吗?
  人生不过就那么几个十年。
  何况他也不再年轻了。
  他认了。
  “我会一直在上海等着你。”
  发送至江舟。
  来自于成闫。
  ……
  两个人坐上了回夷山的飞机。
  在起飞之前,江舟又打开了一次手机页面。
  “我会一直在上海等你。”
  还真是像他孜孜不倦读书时的样子。
  江舟想笑他两句,扯着嘴角,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攥了攥手机,然后关了机,不知是什么表情。
  季岸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的愧疚、挣扎和……决绝。
  其实他们三个非常像,都是倔驴,倔得很。
  “他很好。”季岸对于成闫由衷地夸赞。
  明明那么爱,却还是愿意放着江舟去夷山完成梦想。
  这不是因为不够爱,而是爱得深刻、理智,所以才愿意去成全。
  因为爱是克制。
  碰到这样的情敌,才是最可怕的。
  “他确实很好,”江舟转过头,对上他的眼,“可是你知道我爱你。”
  如同白色的大鸟,飞机穿破云层,飞上高空。
  在距离地面7000米的高空中,你对我说:“可是你知道我爱你。”
  这是江舟第一次对他说出这三个字,他没有想过会是在这个情境下。
  他以为她永远都不会说。
  “我也爱你。”他听见自己说。
  如果四下无人,不管在一间闷热的小屋里,还是在清凉的山水间,或者在萧瑟的荒草地里都好,他都会紧紧抱住她、亲吻她。
  ……
  季岸和江舟下了飞机,是周映光来接的。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江舟一见到周映光,就感觉他的不对劲。
  他们没想到的是,离开了短短两天,夷山就发生了那么多事。
  “徐阅受伤了。伊……丁一粲和徐阅的太太程珈文都失踪了…”周映光发白的嘴唇如同一条蠕动的幼虫。
  “什么?!”季岸和江舟同时惊呼出声。
  ……
  两天前。
  “都准备好了吗?”徐阅问身边挂完电话满头大汗的傅然。
  “好了。安排了三辆车跟着,一共四辆车。可是,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傅然说出自己的想法。
  夷山的车本来就不多,现在不是旅游旺季,就更少了。
  徐阅想了一下,说:“三辆车,12个人?你是不是把蹲守周映光家那批都召过来了?”
  “对…对啊…是你说一定要保护好丁一粲的安全,千万不能被他们给抢了我才…”傅然慌张地说道。
  徐阅两道眉毛快要皱成一个川字。
  人手太少了,都调配不过来。
  “我也觉得三辆车太引人注目了。不如撤掉两辆,队里的人手本来就不多,三辆的目标太大,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异样。”程珈文拿着徐阅的外套,走了出来。
  “珈文?”
  “嫂子?”
  程珈文晃了晃手里的外套:“今天天气冷,不要忘记穿外套。都已经深秋了,你看你,还是套着短袖!”
  微微责备的口吻,更多的却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关心。
  傅然一个母胎单身狗听了,对着徐阅一阵挤眉弄眼。
  “小傅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你们跑东跑西容易出汗,那就平时在车里多备些毛巾、水和外套。你看看,跟着徐阅,尽学些坏习惯。”
  程珈文虽然是对着傅然说的,却句句话都离不开徐阅。
  “是是是,嫂子说的是!小的一定谨记!还会好好监督老大。”傅然伸出手,表忠心。
  反观一旁的徐阅,却依旧是这副样子。
  “你刚才说只跟一辆车?”徐阅问程珈文,觉得妻子平日里看起来柔弱,或许此时有什么想法。
  连傅然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老大真是块木头!
  你侬我侬、情深似海的氛围都起来了,他居然还想着公事。
  “虽然我不太了解这件事,但是,如果你们是要悄无声息地把人送走的话,四辆车确实是太显眼了。”程珈文看着徐阅说道。
  “继续说。”徐阅一脸严肃,好像把程珈文也当成了自己的下手。
  程珈文似乎是受了鼓励一般,说了下去:“徐阅,三姑妈病了,正好就住在那里附近,你送我去吧,咱们一起去看望一下。”
  “啊?”傅然听得一头雾水,不是说意见吗,怎么开始夫妻家常了?
  徐阅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本来这件事是不应该让程珈文参与进来的。
  就没有这个规矩。
  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
  人手不够,因为没有逮捕令又不拨人下来,情况很是艰难。
  “你确定?”徐阅郑重地问程珈文,如果她有任何的犹豫,他就不会让她冒险。
  “只要能帮到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程珈文认真地说。
  就算是再柔弱的女人,到了爱情面前,也会奋不顾身起来。
  ……
  “老公,明天晚上想吃些什么?给你炖玉米胡萝卜排骨汤好吗?”
  程珈文把车窗开到最大,外面的行人可以完全看清楚里面的状况。
  徐阅快速瞥了一眼程珈文,他知道她的意图:“不用那么大,吹进来都是冷风。半开就行。”
  程珈文“噢”了一声,乖乖开到一半,非常精确,这让躲在后座的丁一粲怀疑这位徐太太是不是有强迫症。
  “你还没告诉我想吃什么呢?”程珈文的声音娇娇的。
  “都行。”徐阅回了一句,“但是不要胡萝卜。”
  “不行,胡萝卜对身体好,不许挑食!”程珈文说道。
  【“吃什么都行,胡萝卜不行。”】
  【“不行!胡萝卜对身体好!拒绝无效。回头我就给你炖胡萝卜牛腩。”】
  车子猛然一个急刹车。
  坐在后座没系安全带的丁一粲身体直接砸向了副驾驶座。
  程珈文也猝不及防地被安全带勒了一下,她感觉到背后一震,连忙关心道:“丁小姐,你没事吧?”
  丁一粲心里正骂着徐阅,但人家温柔贤惠的徐太太已经来关心了,于是还是假装说:“没事没事。”
  说完赶紧把安全带系上。
  “不好意思啊丁小姐,有没有磕着哪里了?”程珈文转过头,一脸担心地问。
  这炙热真诚的眼神看得丁一粲心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自己犯了错一样。
  “没有没有,我很好,毫发无伤。”
  “那就好。”程珈文这才放心地转过身去,把目光投向身边的男人。
  丁一粲看着前座的两个人,心里真是替程珈文不值,这么好一女人被这块木头给收了。
  同时也感叹这位徐太太公关能力一级棒。
  丈夫开了小差犯了错,她也被勒了一下,但她没有抱怨生气,反而是先替丈夫安抚客户……也就是丁一粲本人。
  脾气多好、素质都高、多能忍的女人啊。
  徐阅,一看就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老公?快开车吧,停在这儿不好。”程珈文温声说。
  “对不起。”徐阅说完,重新开车。
  “怎么啦?”程珈文小心翼翼地问,她刚才也一直在看前面,他们正行驶在田野边,没有什么车辆,也没有什么野猫野狗的蹿出来。
  徐阅这是怎么了?
  她应该也没有说错话啊。
  “不想吃胡萝卜就不吃,我给你加别的蔬菜。”她说。
  “不是的,珈文。”徐阅否认。
  他要怎么说?
  说刚才的对话让他想起了亡妻?她也曾说过同样的话?
  丁一粲总觉得这对夫妻有点奇怪,不是很恩爱,程珈文总是讨好的样子,而徐阅冷冷的。
  果然是根木头。
  程珈文依旧巴巴地等待着徐阅给她解释。
  那模样,丁一粲看了都怜惜。
  “我正好想到了季岸和江舟。他之前打电话给我,说要送个孩子去上海治病,我是想到了那个孩子。”徐阅只好随便扯了一个理由。
  丁一粲知道是扎瓦,凝神听着,原来江舟带他去上海了?
  这个病,也只有做心脏移植手术一个办法了。
  “孩子?是那个叫扎瓦的孩子吗?”程珈文果然信了,开始焦急地询问扎瓦的情况。
  “对,就是扎瓦。”徐阅说。
  “他得了什么病?严重吗?”程珈文很是担心。
  徐阅看了她一眼,他记得程珈文一向都很喜欢小孩子,也难怪这么担心了。
  “先天性心脏病。挺严重的。听季岸说,这次去,是想给他做心脏移植,如果有匹配的心脏的话。”徐阅知道妻子担心,也说得很详细。
  “天呐,这孩子太遭罪了。”程珈文的语气很是心疼。
  真的去做心脏移植了,可是,虽然成功率高,但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心脏又岂非是简单的事。
  丁一粲在心里默默地想。


第五十七章:不知所踪

  原本徐阅要把丁一粲送到段骁那里,季岸之前跟他说过,现在只有段骁可以保护丁一粲。
  但是,这次徐阅临时改变了主意。
  因为段骁在他那里,底子还是黑的,他实在不能完全信任他。
  他不是不知道段骁干的勾当,只是苦于缺少证据。
  所以,他决定把丁一粲藏到一间庙里。
  就借着为三姑妈祈福的由头,他们夫妻俩去寺庙求神拜佛,应该不会有人怀疑。
  他已经跟住持打好了招呼,把车开进去,然后偷偷把丁一粲藏进去。
  一阵异突然响起,仿佛是山体滑坡的声音。
  手机铃声也在此刻响起,是傅然。
  “头儿!我这里出事了!前方突然发生了山体坍塌!路被堵住了!我们过不去!”傅然焦急地说道。
  “有没有人受伤?”徐阅问。
  “没有。”傅然回答。
  “好,你加速绕道走,应该不会耽搁太久。”徐阅发出指示。
  丁一粲听到了整个谈话的内容,不由得脸色煞白。
  如果他们稍微晚一点,如果傅然他们稍微早了一点……
  程珈文也听了,忧心忡忡。
  “还好大家都没事。”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才开始。”徐阅紧盯着前方的山路。
  “什么?”程珈文不解,“不是没有人受伤吗?”
  “怎么这个时候就突然山体坍塌了?太蹊跷了。”徐阅说。
  “你的意思是人为?”程珈文惊讶地说,“可要是他们做的话,他们大可以看好时间,把我们全部都…砸死啊……”
  “如果他们只是想把路堵住,不让傅然带人过来呢?”徐阅反问。
  丁一粲知道丁义博的消息,她不能有事。
  没了丁一粲,就没有人可以找到丁义博了。找不到他,就不能杀了他。
  季岸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了。
  现在,他们正在山上,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一直往前。
  但是,既然已经堵住了后路,那么他们只会在前路进攻才对。
  可是……
  这件事情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这个路线,原本打算叫过来跟车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
  何况,他临时改变了路线。
  徐阅把车停在了路旁。
  没别的办法了。
  否则撞上,丁一粲一定会被抢走,程珈文和他也会有危险。
  “下车。”徐阅说。
  “为什么?”
  “为什么?”
  程珈文和丁一粲同时问。
  “趁现在还没有到上面,我们只能从树林小路,爬出这座山。”
  “他们堵了后面的路,必定会从前面来。我们要脱身,只有弃车走小路。”
  “你们两个先走,我在这看着。”
  程珈文和丁一粲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一下子没了主意。
  她们两个看了看山坡上的树林,里面很茂密,什么都看不到。
  “这……要怎么走?”丁一粲颤抖着声音问。
  “把树当扶手,一点一点走下去,一定要看好路。”徐阅说完,就看到程珈文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心脏仿佛被捶了一下。
  “珈文,你们先走,我很快就过来。”徐阅对妻子说道。
  “嗯!”程珈文虽然内心害怕不舍,但还是咬咬牙转身对丁一粲说,“丁小姐,我们走吧。”
  ……
  徐阅藏在一颗树后,不一会儿,果然听到了摩托车的轰鸣声。
  “车里没人。”一个戴着头盔的人说道。
  那人看到山坡下晃动的草丛,还有树叶的沙沙声。
  “他们在下面。”
  取出一把枪,朝着远处草丛中的一个黑影,“砰!”
  枪声在整座山上回荡。
  程珈文的动作瞬间定格:“你有没有听到枪声?”
  丁一粲停了下来,整个人都在抖。
  她听到了。
  徐阅。
  “徐太太……”
  “他一定不会有事的。”程珈文喃喃地说,像是在催眠自己,“跟我走。”
  语气仿佛是变了一个人。
  丁一粲怔住,刚下拉住手边的一根树枝,可没想到树枝太脆,直接断了,她没有了着力点,脚下一滑,直接滚了下去。
  程珈文连忙去追,可走的太急,不小心也踩空了。
  ……
  另一边。
  “徐阅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来?!”段骁已经等得暴跳如雷。
  “他妈的他到底搞什么花样?电话也不接!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去查!看看有没有他们的消息!”段骁喊道。
  他都等了半天了,而且超过了约定的时间,丁一粲的影都没看到。
  “老大,没什么消息啊。”手下的人瑟瑟发抖。
  “没消息?!活人就这么没了?!你他妈是瞎了还是聋了?!”
  “这……”手下的人非常为难。
  “屁大点的事都给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段骁气得直接踢翻了椅子。
  “……这……只听说有座山山体坍塌了……”手下诚惶诚恐地说。
  “哪座山?!”
  “就镇北那座……这么好的天气,莫名其妙就塌了一块。”
  段骁直接踹了那人一脚:“你他妈也知道莫名其妙?!我他妈到底养了多少蠢货?!赶紧派人过去救人!”
  手下被踢在地上,爬了出去。
  坏了。
  段骁使劲揉着自己的头发。
  烦躁得很。
  山体坍塌,必定是那帮人来堵路了。
  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一定是出事了。
  ……
  徐阅醒来的时候,发现傅然正坐在床边,紧张地看着自己。
  “头儿!你终于醒了!”傅然激动地说。
  他记得自己当时中了一枪,伤在左腿,他强撑着一瘸一拐爬到了一处地方,藏了一会儿,然后确定鹰没有找到,才又爬了下去。
  接着,体力不支,又被树枝绊倒,头撞了一下,便昏了过去。
  “终于醒了。”
  徐阅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站着一个人,是段骁。
  “你怎么在这儿?”他问。
  “我怎么在这儿?”段骁指了指自己,“你以为是谁救的你?”
  徐阅掀开被子,查看了一下自己伤势。
  原来是段骁救了自己,他还以为是傅然。
  “珈文和丁一粲呢?”徐阅问,他记得当时让她们两个先下去的。
  傅然听到了这两个名字,低下了头。
  “没找到。”段骁舔了舔嘴角,从地上的纸袋中拿出一样东西。
  是一只女士的裸色平底鞋。
  “我找人几乎把整座山都翻遍了,只找到了你,还有这一只鞋。”段骁把鞋展示给徐阅。
  徐阅拿过鞋,仔细想了想。
  丁一粲和程珈文都穿了什么呢?
  “我不太记得他们穿得什么了……”他平时根本不会注意女人穿了什么衣服、什么鞋子。
  “这是嫂子的鞋!我记得的!”傅然看向徐阅。
  徐阅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古怪,应该是在责备自己连妻子穿什么鞋都不清楚。
  “山上没找到,又丢了鞋……”那就一定是出事了……
  “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徐阅沉着声说。
  “别说有的没的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把她们救出来。妈的,那帮人跟鬼一样,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段骁又开始暴躁。
  抓了丁一粲和程珈文,无非是想获得丁义博的消息。
  所以,她们的性命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只是……
  徐阅看了看手中的那只鞋。
  珈文,现在一定很害怕吧。
  在他手上,重要证人丢了,连妻子都丢了。
  他不是个好丈夫,现在连个好警察都算不上了。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妻子,他不能再失去程珈文。
  平底鞋被越攥越紧。
  ……
  季岸和江舟从机场直接赶到了徐阅所在的医院。
  进去的时候,他正靠在床头,身边摆着一只鞋。
  “徐阅,你还好吗?”江舟问道。
  “你们回来了?”徐阅看清站在门口的人,“腿上挨了一枪,不是特别严重。扎瓦呢,怎么样?”
  江舟的眼睛一暗。
  已经用上枪了吗。
  上次她受伤的时候,还是用的猎枪,杀伤力没有那么强。
  这次,是真的危险重重。
  “都安排妥当了,现在能做的只有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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