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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臣服-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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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深的声音满满的歉疚:“抱歉,我的眼镜被人撞掉了……近视的程度有点深,没有办法及时找到你。”
“没事没事,”梁雪然笑,“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
“嗯,晚安。”
通话结束,她坐在床上,回想着这阵日子发生的事情,疑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果然……还是不够稳重啊。
魏鹤远一夜不曾入眠。
把梁雪然安稳送回去之后,魏鹤远也没有休息,连夜赶回华城,敲响凌宜年的房门。
此时刚过凌晨五点,哈欠连天的凌宜年险些给魏鹤远跪下;被强制性按到书房中,凌宜年无奈地问:“怎么了大佬?”
魏鹤远虽然整夜未睡,但丝毫不见疲倦。他先给凌宜年倒杯热茶,又往自己的瓷杯中倒了半盏,沉声说:“梁老先生给雪然留下来的东西中,钟深私藏了一封信。”
凌宜年困倦地喝茶,但这丝毫不能解除他的疲倦:“什么信?”
魏鹤远皱眉:“我不知道信的内容,但试着诈了钟深一下……他的反应出乎我意料。”
钟深险些动手。
在那一瞬间,钟深受梁老先生教导这么多年的温文尔雅全面崩盘,隐藏的兽性被激发出来,双目赤红。
凌宜年又是一个哈欠:“多半就是图钱呗,那么大的利益,要我我也动心;现在梁雪然可今非昔比,你也知道,背后到底有多少只狼在看着她——你那个小侄子不也是看上她的钱了么?”
说完,他又是一笑:“开个玩笑,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梁雪然啊。”
明京华城那么多人对骤然暴富的梁雪然虎视眈眈,都想去分口肉吃;魏鹤远在暗中守着,才没能叫人动了她。
魏鹤远点燃了一支烟,没有抽,又按灭在烟灰缸中;修长苍白的手指上沾点烟灰,他很不适,抽出纸巾来反复擦拭。
凌宜年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看他:“鹤远,你要是觉着钟深对梁雪然别有所图的话,直接提醒她就行了呗,做什么这样大费周章?梁雪然以前不是挺听你话——”
说到这里,他想起来上次偷听到梁雪然同人策划要毁掉叶愉心的事,冷静大胆到像是换了一个人。
凌宜年住了嘴,讪讪地笑:“哎呀呀,你要是真想她,就把人哄回来,女人都是有弱点的,你装装病,卖卖惨,很容易的。”
魏鹤远凝神看着杯盏中卷卷浮浮的茶叶:“我不喜欢骗她。”
这把凌宜年气的够呛,想要责问魏鹤远到底是想干什么。
明明已经没什么干系了,上次还放了狠话,现在却又这样担心人家,这么巴巴的半夜赶过去,就算是魏鹤远身体素质再好,也经不住这样来回折腾啊。
魏鹤远喝光那盏茶,把瓷杯归回原位,沉声说:“我先走了。”
凌宜年“哎哎哎”地叫他,追上去,在魏鹤远快要跨出门之前,十分迟疑地问他:“鹤远,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梁雪然了吧?”
魏鹤远转身看他,外面是浓郁的夜色,空气凉到凝结成霜,唯有东边一处,露出一小角暖黄的光。
太阳将升。
这个兵荒马乱的夜晚即将过去,又是新的一天。
而魏鹤远什么也没说。
在这件事情上,他第一次罕见地保持了沉默。
第34章 二十颗钻石(捉虫)
年会的节目表在会议开始的前两天终于定了下来,梁雪然因为声音一直没好完全,直接从上面划去自己的名字。
尽管负责此次年会的人力那边一直暗示参加节目就会有精美礼品奖励,梁雪然也坚决不会再去选择自己不擅长的东西上去“献丑。”
年会一开场,就是魏鹤远上去致辞,他原本就长的端正俊秀,今日换了浓黑色的西装,法式双叠袖衬衫,黑玛瑙袖扣,愈发显得优雅矜贵。
梁雪然旁侧的同事忍不住讨论魏鹤远身上的衣服是何品牌,一连猜了好几个,都又觉着不对,一一否决;唯有梁雪然明白,魏鹤远的衣服全部由专人独家定制。
梁雪然倒是沾了光,结识不少优秀的设计师和制衣师。
高管们挨个儿上台讲致敬词,末尾,魏鹤远介绍了引来的新同事,来自法国的陆纯熙。
听到这个名字,梁雪然眼皮一跳,抬头看向台上金发蓝眼的男人。
魏鹤远的大部分衬衫都是出自他手,梁雪然还向他请教过不少问题;陆纯熙原名AlexanderLouise,那时候曾让梁雪然给他取个中文名字,要求体现出他尊贵的身份。
梁雪然恶作剧,随口取了“龙富贵”,魏鹤远得知之后,笑着骂了她一句鬼机灵,重新从诗经中为他择名陆纯熙。
梁雪然不知道魏鹤远如何解释两人之间的关系,在得知陆纯熙即将接替叶愉心位置担任新部门的设计总监之后,愣住半天。
因着今天不用表演节目,梁雪然只是坐着吃吃喝喝,同旁侧的同事聊天,更多的是听她们讲公司里的八卦。
中间有安排好的小游戏,小程序抽人上去组队,要求两个人绑在一起,另外空余的脚上绑好气球,五个小队混战,争取去踩爆对方小队的气球,三分钟后,哪个小队的气球最多哪个就获胜,奖品是一只大大的、黄色的皮卡丘。
胡昙和黄纫不幸被抽中,黄纫叹气:“年年抽奖轮不到我,游戏倒是次次都得上。”
感叹完了还得上,梁雪然刚刚对着胡昙比出加油的手势,下一秒,就猝不及防看到自己和魏鹤远的名字出现在大屏幕上。
梁雪然:“……”
这么巧的么?
旁边的同事顿时来了劲头:“Alva,看来你这次是必胜了,谁敢去踩魏总的气球啊。”
众目睽睽之下,名字都出来了,梁雪然也不可能不去;硬着头皮上去,魏鹤远站的笔直,看她的时候,微微颔首。
而另一旁的陆纯熙,微微带着疑惑,显然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里看到梁雪然。
为了确保游戏公正性,绳子还是工作人员绑的,一边绑一边对梁雪然笑:“Alva,你离魏总近点啊,魏总这么平易近人你还怕什么?这样远我们不好绑啊。”
梁雪然不得不再往魏鹤远的方向靠近一步,两人的腿都快抵到一起了,衣服压住靠近,贴在一起。
“没事,”魏鹤远说,平稳安静,“输赢无所谓,游戏而已,图个开心,别这么紧张。”
梁雪然才不是为了游戏而紧张。
游戏很快开始,一场混战,正如那名同事所说,没有人敢去踩魏鹤远的气球。
梁雪然眼睁睁地看着几个人装模作样地来“一脚踩偏”;倒是有人想对梁雪然下手,只是碍着魏鹤远,刚刚冲上来就又瞬间怂。
梁雪然倒是战战兢兢地去踩胡昙的气球,胡昙原本想躲,同魏鹤远目光一对上,反应慢了半拍,气球直接被梁雪然一脚踩爆。
倒计时结束,魏鹤远的气球一只没破,梁雪然爆了一个——还是她不小心撞上旁边的人,挤爆的。
直接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等到发礼物的时候,魏鹤远理所当然地“礼让下属”,把比卡丘递给梁雪然。梁雪然抱着这么一个大大软软的黄团子,回到座位上。
同事们倒是没有说什么话,恭喜梁雪然运气好,能和魏鹤远组队,可以说是躺赢了。
开玩笑归开玩笑,倒是没人真的想梁雪然和魏鹤远怎么样;毕竟相处下来,梁雪然勤奋又努力,不像是多么轻浮的人,而魏鹤远端正严谨到让人疑心他不会耽于男女情爱。
更何况,宋烈追求梁雪然追的那么猛烈,魏鹤远难道还会和自己的侄子抢女朋友吗?
只是有人心存疑惑,按理说魏鹤远这样的级别,游戏筛选时应该会去掉他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程序员疏忽了。
休息没多久,看完两个节目,又到游戏环节。梁雪然心想自己刚刚已经被抽中一次,这下子该不会再上去了叭。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就听到主持人激情高昂的声音:“第三组,梁雪然、宋烈!”
胡昙笑着调侃:“Alva,看来你今天运气不错啊。”
——哪里是运气不错,这简直差到爆了好吗?
腹诽归腹诽,梁雪然不得不再次上台,这次可真的没法再放水了,由梁雪然抱着一个筐子,宋烈站在一米五之外,不住地往筐子里投彩色的乒乓球,还是三分钟,哪一组投进去的多哪一组获胜。
这一组是宋烈的强项,自打上次从非洲回来之后,他黑了一度的皮肤就再没有变鲜亮过,一笑,更显得牙齿白而齐:“Alva,你站着就行,相信我技术,保管让你满意。”
说完了,还促狭地对她眨眨眼睛。
梁雪然哭笑不得,老老实实地抱着筐站着;果然如宋烈所说,百发百中,扔的这么多乒乓球,一个失误都没有,稳进。
这局奖品是一只白色的绒毛熊,宋烈兴冲冲地抱着熊,随手盖在梁雪然位子旁边的黄色皮卡丘上,还挑衅般的,故意用力往下按了按,把皮卡丘鼓鼓囊囊的腮按的凹下去一块。
魏鹤远的位子离这一桌很远,只遥遥地看了一眼;看清楚脸,旁侧有人敬酒,他微笑着接了过去。
今天晚上,梁雪然一滴酒也没碰。
这是顺延下来的规矩,男生都喝酒,女孩子们喝果汁。本来就是开心放松的一件事,没必要闹的不愉快。
只是陆纯熙端着酒杯走过来,微笑着一一同桌上的人喝酒,他倒是入乡随俗,只是开口就是法语,惹得桌上人都犯了难。
面面相觑。
梁雪然只好充当临时翻译,把陆纯熙的话翻译成中文,再把同事们的回答翻译过去。
黄纫十分满意:“Alva,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才能。”
在座的人虽然多多少少接触过法语,但不曾如同梁雪然一样,能够到达流利对话的地步。
梁雪然谦虚地笑:“也只是懂一点点而已。”
她的法语基本上都是魏鹤远教给她的,巴黎是时尚的中心,梁雪然自己磕磕绊绊地跟着课本和网课学习,偶然间被魏鹤远撞见。
从那之后,魏鹤远有空闲时间的时候,就会陪她一起练习。
陆纯熙离开之前,对着梁雪然举杯,笑着用法语讲:“希望你和鹤远的办公室恋情能够顺利美满。”
梁雪然微怔,他转身就走;迎着同事好奇的目光,梁雪然面不改色地翻译:“刚刚陆先生说,希望大家和魏总在工作上都能够顺顺利利。”
同事叹息:“陆先生可真有礼貌啊。”
黄纫拿着酒杯,看着梁雪然一笑。
节目和游戏的空档中,陆续安排抽了奖,从五等奖到特等奖,都没有梁雪然的名字,她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对着堆在这里的两只大玩偶有些忧愁。在考出驾照之前,她上下班都坐地铁,带这两只大东西有些费劲。
旁边的同事还以为她是因为没中奖而不开心,安慰:“没事的雪然,你看我从进公司到现在了,一次年终奖都没中过,我也没说什么啊。”
话音刚落,主持人开心地宣布,说是宋烈和魏鹤远以个人名义各出了十万块,算作今晚的特等奖,重新抽取。
旁边没中奖的同事摩拳擦掌,心潮澎湃:“这次一定有我了!”
名单公布,是企划部的两个同事。
刚刚颁完奖,魏鹤远又出十万,多一个名额;宋烈不甘示弱,同样加码。主持人都惊了,确认两遍之后,才宣布再追加两个特等奖名额。
梁雪然旁边的同事终于被抽到姓名,激动不已地上去领奖,下来后同梁雪然热切拥抱,欢天喜地:“分你一口欧气吸吸!呜呜呜我总算是中了一回奖啊!”
梁雪然微笑着祝贺她。
心想魏鹤远今晚难道是喝多了?怎么不一次性追加两个特等奖名额?这样一遍一遍的抽难道是为了不停调动员工激情吗?
梁雪然还没想完他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主持人从魏鹤远身边走开,满脸震惊地宣布魏鹤远再度追加特等奖名额,这一次,奖品是他手腕上的那块表。
说后面那句话的时候,主持人握住话筒的手都在发颤。
所有人都沸腾了。
而梁雪然愣在原地。
魏鹤远还有个爱好就是玩表,在公馆中,他有一整个房间的陈列柜来摆放他的爱表;梁雪然努力回想今天魏鹤远手腕上戴的是哪一款,想不出来,只知道这块表的价值绝对不会低于五百万。
这也太……疯狂了。
更疯狂的是宋烈不甘示弱,也摘了块表,豪迈地一起加码。
这一次抽奖,众人屏住呼吸,想要看看到底是何等神圣——
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大屏幕,直到筛选器停下,浮现出两人的名字。
梁雪然,黄纫。
瞬间柠檬了。
这才是真正的天选之子啊!
那两块表只怕是C&O年会以来最高额度的奖品了。
梁雪然旁边的同事嗷嗷嗷地都快要叫疯了。
黄纫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中了大奖也不激动,笑着整理下衣襟,站起来,调侃:“看来我才是今天的最大锦鲤啊。”
他第一个上去,主持人笑:“怎么着?老黄?不是说女士优先啊?”
黄纫乐呵呵:“Alva有选择恐惧症嘛,让我先上来挑,再加上我见钱眼开,只好先无耻一把了。”
他这番话引的众人哄堂大笑。
笑声中,黄纫面不改色地上台,拿走宋烈的那块表,侧脸对梁雪然笑:“Alva,快过来,该你了。”
宋烈气的肺要炸裂,表面上还是温和地笑。
而艳羡目光中,梁雪然上台,从工作人员手中托盘上,把魏鹤远刚摘下的手表拿起来。
表盘上还残余着他的体温,梁雪然握着那块表。
像是握着一块滚烫的烙铁。
开始拍照,魏鹤远站在梁雪然旁边,另一侧站着宋烈和黄纫。台上的地毯稍微有点不平整,魏鹤远提醒梁雪然:“小心脚下。”
梁雪然轻声道谢,旁边的宋烈耳朵尖,看了他们两个人好几眼。
结束之后,魏鹤远耐心地同身边工作人员说话,让出空位置来。
梁雪然拿着表回到自己座位,同事们传看一遍,纷纷感叹梁雪然的惊天无敌好运气。
年会临近尾声,梁雪然和其他几个倦怠的同事一起离开。
下了电梯,她没有车,拒绝同事载她回家的邀请,费劲地抱着一只皮卡丘一只绒毛熊,往公交站慢慢地移动。
其实也能拿的动,只是稍稍困难了一点而已。
刚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脚步声。
魏鹤远自她怀中把那只绒毛熊抢走,淡淡地说:“这熊质量太差,采购不合格,明天让他们换个新的给你。”
梁雪然:“……啊?”
魏鹤远绷着脸:“质量太差的毛绒玩偶会引起皮肤过敏。”
梁雪然停下脚步,讶然扭脸看他。
魏鹤远其实与这样的毛绒玩具并不相称,他捏着这只熊的姿势,像极端着一柄机关枪。
僵硬而不自在。
“黄纫说你入职以来这段时间表现很不错,”魏鹤远斟酌着词语,“经过考核,人事那边会在年假后把你转正;只要你表现良好,半年后便可升为设计师——”
“不用了,魏先生,”梁雪然出声打断他,“我准备过年之后就辞职。”
魏鹤远的笑容因为她的话而一点点冷下去。
他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梁雪然轻松地笑,“并不是做什么事情都需要理由,现在我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需要忙,权衡之下辞掉这份助理的工作,这很正常,不是吗?魏先生,我以前轻狂了点,做了不少错事,之前还对您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是我一时昏头,年幼无知,您千万别在意。”
魏鹤远站在她面前,挡住她去路:“无妨。”
他年纪大,经历过的事多,也该让让她。
毕竟她还这样小。
这个年纪的孩子还都应该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象牙塔中,但她早就开始支撑起整个家。
小姑娘一时冲动说什么气话做什么坏事,都算不上什么。
梁雪然仰脸看着魏鹤远,一双眼睛明亮而安静,只是不再有以往那些暗暗的喜欢:“坦白来说,我在您身上有过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曾经偷偷地对你动过心,但那也只是以前。离开您之后,我发现自己现在过的很好,不用再受到那么多的约束,也不要那样卑微地再去喜欢一个人。我忍受够了卑微,再也不想去尝那样的滋味。魏先生,现在我已经放下了,谢谢您长久以来的照顾和提醒,我十分感激您,但也只有感激了。”
魏鹤远的脸骤失血色,凉如今晚的风。
梁雪然把怀里的皮卡丘,和那块表一起递给他:“希望我们都能够拥有新的开始。”
不远处,黑色的劳斯莱斯中,钟深安静地注视着外面的两人,自包中取出信,拿起打火机,想要点燃。
在火苗即将舔舐上信纸的瞬间,他又把信移开,丢开打火机,按了按太阳穴。
写满了整整一页的信,末尾一句话,是当初梁老先生在生命弥留之际,嘱托钟深添上的。
——倘若雪然未有心仪之人,可考虑同钟深交往成婚。
第35章 二十一颗钻石
年假的最后一天,梁雪然向黄纫提出辞职。
黄纫十分惊愕:“Alva,你认真的?魏总刚和我谈过,他十分欣赏你——”
“抱歉,黄总监,”梁雪然说,“感谢您对我的栽培,这些时间来的工作相处也很愉快,是我个人不适合再继续工作下去。”
她朝着黄纫鞠躬,黄纫叹气,在她递来的申请离职信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宋烈得知她辞职之后,失手打碎了一只杯子,十分纠结:“雪然,你该不会是因为我才辞职的吧?还是因为我小舅舅?”
梁雪然恭恭敬敬:“是一些私人原因。”
宋烈还不太想放人,但瞧见魏鹤远进来,心不甘情不愿地签上自己名字,丢开笔,叹气:“这下好了,近得楼台先得月的机会也没了。”
也不知道是讲给谁听。
魏鹤远拿走文件,叫宋烈,声音冷冽,早就没了那天晚上的失态:“等下去开会,陆纯熙想要……”
梁雪然拿走信,走出去。
她没有回头。
收拾东西的时候,同事们得知她要走之后,十分惋惜,但也纷纷献上祝福;旁边有人调侃胡昙:“这下不是同一部门,你终于敢放开手脚去追了吧?”
胡昙苦笑着摆手:“别说了,我已经有女朋友啦。家里催婚催的紧,过了年就结婚,到时候请你们吃喜糖。”
到这个年纪了,他先前准备追梁雪然也无非是看她漂亮性格好动了心而已,毕竟相处没多久,哪里就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
轻轻松松为了现实利益妥协。
这才是他们的“成熟”爱情观。
梁雪然笑眯眯地抱着箱子走,她平时人缘极好,又是下班时间,几个同事帮她把箱子搬到了车上,才注意到开车的人。
钟深微笑着打招呼:“你们好,我是雪然的律师,钟深。”
虽然已经不再是律师,他对着外人仍旧这样介绍自己。
同事们不认识他,但眼尖的也瞧出钟深衣服上的牌子、也能认出这辆车的价值不菲,笑着打趣梁雪然:“Alva,原来你男朋友这么帅啊。”
难怪对宋总和胡昙的追求示好无动于衷。
梁雪然笑:“不是男朋友,只是普通朋友。”
钟深补充:“纯洁的雇佣和知己关系。”
同事压根不信,实在是俊男美女太过相配,挥手告别,说说笑笑回公司,仍旧不忘感叹梁雪然的男友人帅钱多,冷不丁遇见魏鹤远,几个人微笑着打招呼,魏鹤远颔首示意,目不斜视走过,身后的助理有条不紊地低声汇报着日程。
魏鹤远听着,没什么表情。
等到魏鹤远和身边几个人上了专用电梯,同事才说:“你们有没有感觉魏总这几天心情似乎不太好?”
“……好像有点哦。”
众人合计了下,似乎从年会之后,魏鹤远的心情就开始不太妙了。
或许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春夏时装周?
高管层的烦恼,他们这些小职员是考虑不到的。
还有两天就要过年,梁雪然从制衣厂回来之后,陪着梁母一起逛街。
梁母过惯了苦日子,现在乍富,看到高昂的衣服价格仍旧局促不安,不太敢试;梁雪然心里面有点难受,今天也展示了一把阔气,只要是梁母多看几眼的,立刻刷卡买下。
“妈妈,”梁雪然郑重保证,“以后我会给您比这更好的东西。”
梁母叹气:“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穿那么好做什么。”
梁雪然抱着她的胳膊:“您一点儿也不老!”
说说笑笑,梁雪然带着梁母去看首饰,挑中一款翡翠的手镯——以前跟着魏鹤远,后来又接受老师的悉心教导,梁雪然还是见过不少好东西。
刚刚让人拿出来,就听到一个高傲的女声:“我要这个。”
梁雪然抬头,看到甄曼语。
此时正指着梁雪然手中的镯子,强调:“我就要这一个。”
甄曼语还记恨着她,上次魏鹤远就是为了梁雪然,众目睽睽之下落了她的面子。
更难受的是,她那么宝贵的一个人,在梁雪然那边,竟然是这么轻而易举说跑路就跑路。
她不是没想过去把梁雪然好好地教训上一顿,只是觉着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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