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行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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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老板是这一地区的无冕之王也未尝不可，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老板的权利甚至比那些居住在豪华皇宫中的王侯将相们更为庞大与巩固，他才是黄金海岸的主人。
　　　　这样一个大人物居然会去操心一个名不见经传吟游诗人的死活，这件事落在见多识广的阿瓦蓝眼中就显得实在太诡异了，他不禁揣测这位诗人的身世背景，想必一定是别有隐情吧！
　　　　虽然老板交代下来要从阿利斯身上取得一件东西，但是具体到这件东西的细节却说得异常含糊，想必是非常重要的物件才是，不过看得出老板并不急于得手呀！
　　　　真是越想越觉得难以琢磨，陷入沉思的阿瓦蓝抬起头望见了面前那些战战兢兢的可怜家伙，于是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群手下立刻退下准备行动。
　　　　恢复寂静的房间中只剩下烛火摇逸，孤独不语的阿瓦蓝苦苦思索着什么。平时总会比旁人多想一些事情，这才是生活在刀光剑影中的阿瓦蓝比其他人活得更长久的秘诀所在
　　　　两天后的大草原，这是一个草原上常见的晴朗午后，天空中稀疏的几朵白云悠闲地飘过，远处的畜群悠然自得地啃食着青草。
　　　　刚刚下过一场急雨的地面上积水渐渐消退下去，掠过的阵阵寒风，让四周足有一人多高的荒草随风摇摆不定，使人顿觉景色萧瑟劲风逼人，不觉间已是一阵寒意袭来。这片空旷无际的大草原上，两个孤独的人影结伴而行，在泥泞中辛苦跋涉。
　　　　地势开阔的大草原，似乎连风都格外的冷，习惯了“遗忘之地”恒定温暖气候的陈无咎还不大适应外界这种迅速的气候变化。他不自觉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一边摇着头，嘴里面也不知嘟囔着些什么。
　　　　亦步亦趋跟在陈无咎身后的阿利斯见状会心地一笑，说道：
　　　　“怎么样，还觉得冷吗？”
　　　　适才中午十分，刚刚下过一场急雨，全无遮拦的陈无咎和阿利斯被迫接受了这场洗礼，现在陈无咎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大半，就算只是微风吹拂也不免有寒冷的感觉。陈无咎仗着身体素质不错才没有撑不下去，倒是看上去弱不经风的阿利斯全然不觉寒意，简单地擦干了头发之后他便兴致勃勃地唱起了歌，他倒是对寒冷浑然不觉。
　　　　听到阿利斯不怀好意的调侃，陈无咎翻了一下白眼没有理会他，仍是继续低着头，加紧提防脚下千万别踩到诸如蛇虫鼠蚁之类不好惹的小东西。
　　　　自觉无趣的阿利斯悻悻地结束了话题，不过这时候陈无咎反倒有了交谈的兴趣，他开口说道：
　　　　“自从我的头部受伤以后，记忆减退得非常厉害，能和我说说外面的情况吗？也许我能记起点什么来！”
　　　　生命中过去二十年中任何一天都不能随便对人提及，心怀鬼胎的陈无咎决心跟任何人都不讲实话。于是干脆编造出自己独自历险，而后遭遇怪兽袭击致使头部受伤失忆的老套戏码。
　　　　这个创意虽然足够经典，但是在陈无咎看来也显得太幼稚了一点，希望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很多人曾经用过相似的蹩脚借口就最好不过了。
　　　　不知为什么，陈无咎始终觉得阿利斯心中并未轻信他的解释，似乎总在无意间的实施旁敲侧击，事后每每想来都叫陈无咎惊出一身冷汗。陈无咎思来想去，唯有秉承古训，一问三不知，神仙怪不得。既然自己说得多，错得多，那么干脆不如不说。
　　　　至此，陈无咎自家开始练起了闭口禅的绝学，反而时常挑起话头让阿利斯给他讲述外面世界的情况，只听不说，还美其名曰：“恢复性治疗”。
　　　　满腹狐疑的阿利斯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如陈无咎所愿，开始介绍起外面的地理环境。
　　　　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阿利斯用他颇具职业特性清亮悦耳的声音说道：
　　　　“我的故乡是西方的特兰斯瓦尼亚公国，距离我们所在的大草原还有上千里的距离。这片草原从南边的亚速尔海沿岸沼泽湿地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北极地区，嗯！陈，我看你的黑头发黑眼睛的长相倒是很接近那些放牧驯鹿的北地人，你肯定自己真的不是北地人吗？”
　　　　陈无咎已经习惯了阿利斯那似乎是无穷无尽的问题，只得苦笑了一下，摇着头回答道：
　　　　“抱歉，从前的好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北地人也许是吧！”
　　　　对陈无咎的回答不置可否，阿利斯似乎并没有介怀他的推托之辞，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
　　　　“大草原西面的丘陵山地有三个国家，除了特兰斯瓦尼亚之外，瓦拉几亚公国和摩达维亚公国也是魔法王国消亡后，残余地方贵族、魔法师和军队指挥官联合起来建立的古国。目前这三个国家名义上都是属于西方强大奥匈帝国的附属国，当然我猜你也明白天高皇帝远这句话的意思。无论三强之一的奥匈帝国在次大陆上作风多么强势，在与西边的法兰克王国长期对峙的同时，向东方延伸的势力在这一带已经没有显著的影响了，顶多算是名义上的宗主国”
　　　　黄昏到来前，同样不熟悉这一带环境的阿利斯带领着陈无咎找到了一处山丘下避风的洼地，两个人开始忙碌地准备生火。
　　　　野外旅行是离不开篝火提供的热量与热食，只靠啃着又干又硬的干粮就着浑浊的凉水度日，这种生活实在没多少人能够坚持下来。
　　　　陈无咎开始搬动石块准备搭建炉灶的时候，阿利斯自告奋勇去附近搜集干柴。为燃烧的篝火添加燃料无需注意潮湿程度，但是生火时必须使用足够干燥的树枝或者干草，否则你忙碌过许久以后也只能收获一身的烟灰和呛人的浓烟。
　　　　陈无咎费力地将大小不一的碎石结实地码放在一块，组成圆形，在石块中间留下通风的缺口。
　　　　做好了这些工作，陈无咎才直起身子长出了一口，四下张望发觉阿利斯还没回来，陈无咎感觉有些奇怪，按说拣拾柴火这点小事不会浪费这么长时间吧？
　　　　正在他猜想阿利斯究竟搞什么名堂的时候，山丘顶部阿利斯健步如飞的身影出现了，只是他不但没有拿回柴火，反而空着两只手大喊大叫着什么。
　　　　草原上强劲的风吹散了阿利斯的话语，陈无咎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不断地开阖，耳朵里却一个字都听不到，但是看阿利斯扭曲的面庞上混合着惊讶、恐惧与惊慌的复杂表情，陈无咎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看来有大麻烦上门了！
　　　　果然，就在阿利斯跑下山丘的同时，一个硕大无朋的黑影也出现在山丘顶部，顿时挡住了太阳落山前的余晖，将大片的黑暗投射到陈无咎的眼前。
　　　　此时，撒腿狂奔的阿利斯终于接近了陈无咎，这个时候他嘴里叫嚷的事情陈无咎终于听到了，只是这个消息来得太迟，陈无咎已经用自己的双眼见证了恐怖敌人的身份。那是一头体型十分巨大的地元素，从陈无咎的角度向上望去，它就像是一堵活动的城墙，令人不寒而栗。
第九章　　接触　　第二节
　　　　地下神殿中保存着不少本地怪物的资料，毕竟魔法王国对自己统治范围内的情况记述得还是非常清晰的，而且当时王国内存有完善的警戒巡查制度，抽调强大的魔导士团成员参加的军队会定期扫除生活在野外的强大魔兽，保障本国商路的畅通。
　　　　象地元素这一类常人根本无望战胜的元素怪，更是他们关注的重点目标，因此陈无咎能够毫不费力地回忆起曾经阅读过的地元素资料。
　　　　“地元素，种类：元素，物理攻击力强大。”
　　　　上述资料中除去地元素通常都是独自活动一项可以算作是好消息以外，其余的全部是噩耗。
　　　　这头地元素的身高四倍于陈无咎，而考虑到血肉之躯与石头在同等体积上的重量换算问题，地元素的体重恐怕要超出陈无咎五十倍以上。单单是对一切魔法免疫的能力就够恐怖了，何况地元素的物理防御力也极为惊人。
　　　　想象一下，一块硕大无比的岩石从山坡上迅速下落，哀嚎着的敌人被碾在石头下面血肉模糊的景象吧！
　　　　对比过己方与对手的实力差距，陈无咎立刻得出了一个明智的决策，大喊一声，
　　　　“快跑！”
　　　　地元素庞大的体积和重量限制了它的行进速度，可是任何一种具有血肉之躯的生物都不可能与元素怪较量耐力，肉体的疲劳终将让地元素在长跑中获胜。
　　　　如果能够遮挡住地元素的视线，陈无咎他们很快就能摆脱这场毫无胜算的冲突，可是在这毫无遮拦，视野开阔的大草原上，倒霉的陈无咎和阿利斯只能玩命地向前狂奔，而不依不饶的地元素则在他们的背后紧追不舍。
　　　　逃命期间陈无咎抽空回头望了一眼地元素，其实他根本不必回头就能感到地元素每一次踩在地面上引起的震动，感到大事不妙的陈无咎气喘吁吁地朝着旁边阿利斯说道：
　　　　“你从哪里把这个大家伙招惹来的？”
　　　　同样已经开始感到疲惫的阿利斯痛苦地晃了晃脑袋，说道：
　　　　“我只是偶然走到一个乱石堆的附近，然后这家伙就突然冒了出来。先别说这个了，你赶快想想办法甩掉它，我怕撑不了太长时间！”
　　　　将近二十分钟的狂奔之后，阿利斯的体力已然快要耗尽了，人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体力消耗得尤其快。陈无咎也是一样，他苦恼抓抓头，没办法，这时候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悄悄地放缓脚步，陈无咎悄悄地搭上一支箭，做好了攻击准备，不断地目测自己与地元素之间的距离。
　　　　在通过一处小高地的时候，陈无咎窥见一个出手的机会，他猛地一转身，对准了应该是地元素头部的躯干上方位置，一口气连续射出三支箭，这已经是陈无咎目前箭术的最高水平发挥了。
　　　　“叮、叮、叮！”
　　　　攻击的结果令人沮丧，陈无咎突然射出的箭枝准确命中了庞大的地元素，只是每个命中目标的燧石箭头只能在地元素身上留下一个不大明显的白点，无情地宣告了陈无咎的远程攻击失败。
　　　　不行！如果入夜之后还在草原上这么乱窜，后果将不堪设想。
　　　　大草原上的居住者除了属于人类的游牧人之外，主要是数量众多的地精、大地精，以及强悍得多的种族如食人魔和山丘巨人等等。
　　　　草原上游荡着数目不详的怪兽和野兽，那些山丘巨人的忠实狗腿子座狼会随时留意出现的目标，混合了不同种族怪兽的群体战力计算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入夜后的大草原将比白天危险上十倍都不止。
　　　　拖延时间等于慢性自杀！陈无咎权衡一下利弊，一把拉住阿利斯，说道：
　　　　“马上把你会的所有辅助性法术都施加在我身上，我去干掉地元素。”
　　　　昏头涨脑的阿利斯没有及时反应过来陈无咎是不是疯了，就已经下意识地开始为他施加辅助法术。
　　　　迎面冲向一头地元素的危险性，绝不亚于在原世界与一列火车相撞。陈无咎却莫名地感受到了自己必将胜利的喜悦，这种理性思维的结论与直觉感知之间的冲突让他感到彷徨。
　　　　不管了，这种时候思考也不能解决问题，狭路相逢勇者胜，已经没有退路了。
　　　　陈无咎狠狠地咬了咬牙，自言自语地说道：
　　　　“死就死吧！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我还能多损失些什么？”
　　　　带着满身不断闪烁光芒的魔法效果，陈无咎丢掉了碍事的猎弓和箭囊。和地元素较量力量是白痴才会去做的事情，这时候唯有最大限度地提高灵活性才能存有取胜的机会。
　　　　逐渐接近地元素之后，陈无咎才发现自己的选择可能错了。
　　　　这个象活动城堡一样的大家伙下半身的行动虽然不是很灵活，但是它的上肢却和人类一样运转自如，随手的一击就足以让陈无咎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而缺乏铠甲保护的陈无咎被击中，就意味着当场死亡。
　　　　“心灵震慑！”
　　　　生死关头容不得犹豫，无暇遮掩自己秘密的陈无咎在第一时间选定了最强力的攻击手段。但问题是，作为元素生物的一种，石头一样的地元素有心灵吗？答案当然是没有！在陈无咎集中精神使用心灵震慑的时候，地元素已经朝他挥出了一拳。
　　　　“精神冲击！”
　　　　一击失手的前提下，陈无咎马上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补救手段。虽然“精神冲击”的名头听起来很像针对精神的攻击手段，不过实质上它的性质却更类似于意念移物。
　　　　蓝色的精神能量波动如潮水般席卷过陈无咎眼前的一切，怒吼着发动攻击的陈无咎，他的眼眶开始渗出血水，这个技能对使用者的身体负担非常之大。
　　　　在狂暴的精神能量面前，庞大如地元素也经受不住长时间异种能量侵蚀的攻势，很快它的一条腿就出现了斑驳的裂纹。随着时间的推移，蛛网般细密的裂纹长度和深度都在不住增加。
　　　　“吼～～～！”
　　　　不甘心的地元素发出一声怒吼，想要靠近陈无咎这只渺小的虫子将他碾成齑粉。
　　　　可它终归抵挡不住陈无咎的精神力量攻击，在那条已然不堪重负的腿抬起并再次落下的时候，猛地折断了。
　　　　地元素那巨大的身躯在失去一条腿的支撑以后，先是无助地晃动了几下，然后便无可避免地一头栽倒，重重地砸在了旁边的一块巨石上面。地元素与巨石撞击产生的冲击力将心疲神乏的陈无咎震得失去了知觉，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家人
　　　　篝火的照耀下，头痛欲裂的陈无咎从昏睡中缓缓醒来，他发觉自己正躺在了一个简陋的床铺上，篝火旁的阿利斯正在专心致志地烤着植物块茎。
　　　　“我睡了多长时间？”
　　　　一开口，陈无咎便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了许多，发出的声音连他自己听起来都感到陌生。
　　　　听到动静的阿利斯赶紧跑过来，兴奋地抓着他，上看下看一番，然后才说道：
　　　　“没看出来，你这家伙居然这么强，能用纯粹的精神力打倒地元素，赞！什么时候也教我两手？”
　　　　无心和阿利斯打趣的陈无咎摆摆手，说道：
　　　　“有机会再说吧？我睡了多久？”
　　　　略感失望的阿利斯随口说道：
　　　　“没多久，两天而已。”
　　　　“辛苦你了！”
　　　　陈无咎知道阿利斯是一个很懒惰的人，除了对个人仪表整洁有着近乎病态的追求之外，他连许多象刷碗、洗衣服之类杂活都干不好。连续两三天让他照顾昏迷不醒的自己，实在是难为阿利斯了，陈无咎说的这一声“辛苦”说得倒也是情真意切。
　　　　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缺点，阿利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说道：
　　　　“也没什么！咱们先吃饭吧！”
　　　　虎口脱险的两个同伴又停留在这里休息了一天，基本恢复健康的陈无咎和阿利斯再次踏上旅程，继续朝着西方前进。
　　　　阿利斯和陈无咎两个人一路西行，再没有碰到什么像样的怪兽前来袭击。
　　　　经过三天的辛苦跋涉之后，他们终于感受到一缕来自文明社会的气息，前方就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镇。
　　　　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宾落镇是瓦拉几亚公国最靠近东方草原地区的一座城镇，镇上的常住人口只有一千多人，不过每年秋季从其他地区赶来与草原游牧民进行毛皮贸易的商人却要足足多上几倍的人数。
　　　　如果加上为这些商人服务的人员，每年秋季的宾落镇都是不逊于大都市的繁华之地，这是一座真正为商业而存在的城镇。
　　　　可惜陈无咎他们两个来的时间不大凑巧，眼下距离收购的旺季尚有几个月，偌大一个宾落镇上到处都现出一派萧条冷清的景象。镇上的几家商铺倒是显得十分尽职，虽然每天没有多少客人光顾，却仍旧坚持开门营业。
　　　　面对着大街上长相奇异，形形色色种族和奇异生物，陈无咎一直在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努力做到目不斜视，尽量不去观察周围走动的小镇居民，就如同自己对此情景早已司空见惯一般自然。
　　　　地球人对待未知生物的措施手段陈无咎从电影和电视上也欣赏过不少，他暂时还没有领悟到为了促进他人对真理的认识主动成为某种解剖牺牲品的无我境界。
　　　　老马识途的阿利斯拉着陈无咎穿过狭窄的小巷，来到一家酒馆门前。
　　　　陈无咎抬起头，望见酒馆门口的招牌之时，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他从地下神殿中学到的那些知识在古代魔法王国时代自然是属于纯粹的魔法贵族阶层专有。时移事易，即便到了千年之后，这些贵族文化的衍生品更是与普通大众的生活圈子无缘。
　　　　真是枉费陈无咎花了不少心思去学习古代魔法王国使用的那些龙飞凤舞的字母书法，现下却连一块小酒馆的招牌到底写了些什么都看不懂，失败！
　　　　献丑不如藏拙，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些文字的陈无咎很聪明地将问题随手抛给了同伴阿利斯，说道：
　　　　“阿利斯，这招牌上面写得是什么意思？”
　　　　自命不凡的吟游诗人阿利斯正待给陈无咎上一课，这是他最拿手的项目。
　　　　作为社会中面向普通人的知识传授者，水平参差不齐的吟游诗人大多对音乐、诗歌、历史、文学和神话传说等多方面的知识都有着非常广泛。虽然说不上有什么深入的了解和研究，不过回答陈无咎这种程度的问题对阿利斯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即使他只是个十分蹩脚的吟游诗人，情况也是一样的。
　　　　堵在酒馆门口的两人尚未察觉身后有其他人经过的时候，忽然陈无咎的耳畔传来一声沉闷有力的怒吼：
　　　　“混蛋！还不给我闪开，酒馆门口是给你们聊天准备的地方吗？”
　　　　二人闻声回头看去，一个象狗熊一样壮实的大块头正站在陈无咎和阿利斯的背后，一副气乎乎的模样。很明显他正在为了自己进入酒馆的道路被两个不懂礼数的家伙阻挡而怒气冲天。
第九章　　接触　　第三节
　　　　陈无咎不晓得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处理这桩麻烦事，暴力解决当然最简单的办法，于是他以自己半专业武术家的眼光衡量了一下对手的实力，在确信眼前的这个家伙充其量只有一身蛮力之后，心下的底气顿时足了不少。
　　　　而阿利斯则有着与陈无咎不同的想法，他先是一愣，然后微笑着朝大块头打了一声招呼，说道：
　　　　“你好，很久不见了，怎样，还记得我吗？”
　　　　这个长相活象狗熊的家伙瞪大了眼珠盯着阿利斯，过了好半天才恍然大悟地说道：
　　　　“哦！我记起来了，你不是去年来过镇上的那个吟游诗人吗？叫阿利斯！哈哈哈哈，怎么啦，东方的那些会跳肚皮舞的小美人也没能留住你这只花心的小狐狸吗？哈哈哈哈”
　　　　似乎被来人说中痛脚，脸皮老厚的阿利斯居然也破天荒地脸红了一次。旁边的陈无咎连蒙带猜地听懂了他们的谈话，知道二人熟识，今天这场架打不起来了，也放松了戒备，跟着一齐哈哈大笑起来，尽情地取笑阿利斯的糗事。
　　　　三个人一块走进酒馆，随意找到一张空桌坐下，点上几壶廉价的麦酒开始聊天。
　　　　隐藏了太多秘密的陈无咎在这种危险的社交场合明智地选择了闭嘴，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陈无咎本来对食用不明食材烹制的食物很有戒心，可是现在身上已经有解毒的魔药制剂可供使用，无惧于中毒的危险，总算是可以放松心情享用这些充满异域情调的食品了。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陈无咎一边喝着微微发酸的麦酒，一边注意倾听两位酒友的谈话，心中不住地分析着各种情况变化，尽量充实自身的知识结构。
　　　　生性喜好饮酒和热闹嘈杂气氛的吟游诗人与现在同桌共饮的大块头裁缝颇有几分交情，今天他们两个忙着叙旧，陈无咎乐得自己不必开口，在旁边一心一意地侧耳倾听，搜集着有价值的讯息进行分析。
　　　　在二人交谈中陈无咎得知阿利斯一年前曾经来过宾落镇，那时候他与同行的几个伙伴为了补充旅费专门在镇子的小广场搭台演出了几天，着实迷倒了不少本地的纯情少女。当然，等到大伙的荷包赚足了，宾落镇这种乡下小地方自然是留不住这群热血沸腾兼且热衷探险的年轻人，阿利斯他们一行人便启程到东方的巴伦西亚古城遗址寻宝去了。
　　　　“阿利斯老弟，你不是说要去寻宝吗？宝物找见了没有？”
　　　　大嗓门的裁缝罗姆即使已经压低了嗓音，实际效果仍然不逊于其他人大喊大叫的输出音量，酒馆里面的人纷纷扭转头颈朝着这边看过来。
　　　　无可奈何的阿利斯翻了翻白眼，说道：
　　　　“怎么？你打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吗？告诉你，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巴伦西亚的遗迹被盗墓者掠夺了不下几十次，剩下的无非是一地残砖断瓦。按说不会剩下什么了，好在我这个人的运气一向不错，没有空跑一趟，我分到一块三等的储魔水晶。”
　　　　听到储魔水晶这个极少用到的单词，尚算半个内行的陈无咎顿时眼前一亮。
　　　　历史比古代魔法王国更加久远的东方巴伦西亚王国，炼金术大师们发明了以魔动机兵为代表的系列构装魔法，储魔水晶只是整个技术体系中微不足道的一个细小分支。
　　　　这个伟大的魔法文明覆灭的时间，比后来古代魔法王国建立的时间还要早上一千年之久，期间的蛮荒时代里，许多构装魔法由于的自身运作原理太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