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行者-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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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露莉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一根龙骨！你倒什么，那当然不是一根普通的龙骨。”
　　　　翻了半天白眼的陈无咎将信将疑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反问说道：
　　　　“不是普通龙骨！我又不是古生物考古学家，分辨不出来哪根龙骨不普通啊！再说龙族墓地里面怕不是有个几千几万根龙骨，我一根根的去找，这辈子就交待进去了。”
　　　　成功打消了陈无咎嚣张气焰，菲露莉开心地笑了起来，说道：
　　　　“这个我自然有办法，你附耳过来。”
　　　　一周后，东阿拉德领地的局势趋于缓和，与本地距离最近的奥拉迪亚家族已经和陈无咎派出的谈判专家组开始交涉，只待双方商定赎金数额以及相关的善后条款，就可以放人了，似乎一切事情都在朝着正常生活的轨道转移。
　　　　设法拖延了几天时间后，陈无咎终于还是经不住几位监考官大人威逼利诱的鼓动，决定启程继续他的菲洛那大陆试炼之旅。
　　　　不过陈无咎一提出要走，身边的许多人便明确表示反对，尤其是以四大骑士领主为首的军人集团，反对意见尤为激烈。大家都很清楚，经过东阿拉德一战，特兰斯瓦尼亚国内的各派系矛盾不仅没有缓和的迹象，反而是牵扯的范围越来越广。
　　　　纵然东阿拉德这块骨头人尽皆知不好啃，来打主意的人不会很多，但是围绕着巴亚马雷的战争阴云却没有片刻止息的可能。
　　　　内战可谓一触即发之际，这种紧要关头陈无咎却要开路跑到万里之外去，岂不让人觉得十分匪夷所思！
　　　　每逢利害纠葛，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而今，陈无咎虽然是特兰斯瓦尼亚这盘赌局中的局内人，可他的根本利益并不在于能够从内战中获得多少好处，反而是回家的这个愿望，简直是压倒一切的强大。
　　　　完全不同的观察角度，使得心无挂碍的陈无咎从旁观者的角度，清晰明了地洞悉特兰斯瓦尼亚的风云变幻，因此对于整个局势的把握，陈无咎有着自己的独到见解。
　　　　传说古代兵家的高人都能运筹帷幄之中，而决胜于千里之外，小黑屋里掐指一算便知过去未来。
　　　　陈无咎好死不死也跟着前辈学会了一招故弄玄虚的阀门，他神神秘秘地交给牧师苏菲三个密封的锦囊，吩咐手下们遇到难解的问题，就去找小苏菲打开锦囊。而后在每个锦囊上面分别标注着打开所需的预设条件和开启的先后顺序。
　　　　办妥了这件事，陈无咎便独自一人牵着驼兽一路高歌扬长而去，
　　　　企图分毫不差地预知未来命运的走向，这个恐怕就连神明都做不到，身为凡人的陈无咎更是没这个通天本领，不过想要接着这个由头耍点手段，倒也不难。
　　　　以女神菲露莉作为媒介，陈无咎随时可以从苏菲这里获取东阿拉德领地的情况变化，两地相隔的距离根本不是问题。而且陈无咎准备借着自己上路的消息，麻痹那些战败后正在内心揣揣不安的邻居们，让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地挥军北上跟着长老会搅浑水，这样子才能方便陈无咎攫取最大份额的利益。
　　　　陈无咎抱着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念头，给特兰斯瓦尼亚风雨飘摇的局势，额外添了一把火头。
　　　　离开了特兰斯瓦尼亚的国土，陈无咎渡过烟波浩渺的基利亚河，准备沿着海岸地区的路线前进。
　　　　这一路上总是有人结伴而行，突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陈无咎多少有些不适应，不过他也知道无论何时何地，身后总有几位监考官审视的目光，倒也不会感觉特别寂寞。
　　　　陈无咎动身时，属于大陆性气候的特兰斯瓦尼亚已然是一派深秋时节的风光，怕不是再拖延几日便要落雪。
　　　　一路南下渡过基利亚河之后，地理位置靠近温暖亚速尔海的色雷斯王国却仍是一派仲夏的景色。
　　　　行走在连接色雷斯王国与米底亚王国之间那条宽敞的通衢大道上，扮作旅行法师模样的陈无咎感到一阵暑热袭来，心中亦不免生出几分烦躁，嘴里止不住地嘟囔着鬼天气之类的话。
　　　　十分令人遗憾，按照试炼的行程表，接下来陈无咎的路途将无可避免地徒步穿越终年炎热的黄金海岸地区，不好忍耐，也必须忍耐下去。
　　　　物产丰饶民风平和的色雷斯王国与盛产铁器和良马的米底亚王国，仅仅被一条宽度不足十公里，长度却接近一千公里的狭长海岬分隔为两半。
　　　　由此，这个历史短暂的海岬便成为了色雷斯与米底亚两国之间的天然屏障。至于这条奇异的海岬的来历，其实是古代魔法王国覆灭前伟大杰作的一部分。
　　　　昔日，病急乱投医的魔导士们顾不得负面影响，果断地使用强大魔法力量促使大地隆起。奥术的力量在极短时间内形成高耸入云的环行山脉，封闭了受到空间魔法试验失败影响的区域，结果却造成了附近地区的大陆板块发生大范围的破裂和塌陷。
　　　　在顷刻间，以亿万吨计的亚速尔海海水涌入这个巨大的岩层裂隙，将原本完整的陆地，生生切割成了两半，从而产生了这个奇异的海岬景观。
　　　　陈无咎望着眼前一直向着北方延伸到“遗忘之地”高大山脉脚下的蔚蓝色海水发出赞叹。试想古代魔法王国拥有这般近似于神明开天辟地的无匹威能，难怪够胆量敢于不买新生代神明的账。
　　　　只是这样一个鼎盛的文明居然会毁灭在空间魔法试验上面，陈无咎以一人之力真的可以胜过前人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陈无咎自己也不知道，但如果连尝试都不敢的话，那就连理论上的那一丝可能性都不存在了。
　　　　享受着吹过耳边的清凉海风，陈无咎和一般的旅行者一样登上了一艘渡船。
　　　　这是试炼中极少数几个可以光明正大借助交通工具的地点，陈无咎那疲惫的双腿总算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了。
　　　　狭义上的次大陆地区并不包括黄金海岸诸国，虽然这片有着十几个大小的国家的土地紧邻着次大陆，不过自从古代魔法王国改天换地的大动作造就了那条绵延近千公里的海岬以后，各国的教科书都将其作为次大陆地区与东方主大陆之间的自然分界线。
　　　　陈无咎头一次有机会走出次大陆地区，踏上米底亚王国的土地，他的心中充满了好奇。
　　　　根据洛桑学院的典籍记载，这个古老国家的历史甚至要追述到巴伦西亚王国统治的时代。几千年来，无数兴起而后衰亡的帝国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反而是全境九成以上地区都是山地和荒漠的米底亚王国却一直坚持着自己的传统留存下来。
　　　　真不知这是否也应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那句老生常谈的说教。
　　　　全国总人口尚不足两百万的米底亚王国，经济主要以矿业和牧业为主，为了出口商品换取无法充分自给的粮食，在海岬东方一侧遥望色雷斯王国的赛萨洛尼基城的位置，米底亚人修建了一座规模很小的港口城市伊兹密尔。
　　　　渡过海岬已然天色不早，陈无咎随意走进了伊兹密尔城中的一家旅店落脚，准备次日天明再行上路。
第三十六章　续行　第二节
　　　　螃蟹恭祝各位书友，圣诞快乐！提前祝贺一下，哈哈！
　　　　黄金海岸盗贼团米底亚王国伊兹密尔城分部
　　　　曾经与阿利斯和陈无咎在山沟里玩了很长时间猫捉老鼠游戏的黄金海岸盗贼团，近两年来委实混得不大如意，盗贼团各方面的境况皆已大不如前。
　　　　上次放跑了阿利斯这条不大不小的鱼之后，虽然隐身幕后的那位大老板并没有怪罪下来，只是说了一声“下次做事多用心一点”这样无关痛痒的话，但是本地的其他同行就不免因此而嘲笑对付两个人，尚且在损兵折将之余无功而返的黄金海岸盗贼团。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如此一来，黄金海岸盗贼团上上下下都过得不怎么舒心。
　　　　在诸多同行的联手排挤下，自身实力遭受巨大损失的黄金海岸盗贼团根本无力与众多的对手直接对抗，不得不一路退缩到米底亚王国这种公认是穷山恶水的鬼地方苦熬。
　　　　这还是仗着没有老板发话，别家盗贼团不敢在明面上诉诸武力的结果，遥想盗贼团当年的盛况，真叫人感慨世事无常。
　　　　高山伴着荒漠的米底亚王国本身就不怎么富裕，而黄金海岸地区转运东方货物的主要港口也都在米底亚王国的南边几个国家，如今黄金海岸盗贼团守着这片贫瘠的土地真是想哭都找不到坟头。
　　　　陈无咎自是不知自己老冤家现在就在米底亚王国混日子，大摇大摆地进了城，全然没有察觉几道贪婪的目光正游移在他的钱包上面。
　　　　陈无咎的背影消失在旅店的大门口，一个隐身在墙角的瘦小人影一闪身，迅速钻入了身后曲折的街巷。
　　　　在兜了几个圈子之后，确信自己没有被盯梢，这个干瘦矮小的家伙才叫开了一扇破败不堪的木门，这里是黄金海岸盗贼团在伊兹密尔城的总部。
　　　　黄金海岸盗贼团原本那些诸如奴隶贸易、走私、贩运禁葯之类可以带来丰厚回报的大进项都已经被同行们瓜分殆尽，而今供养着盗贼团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这些以前谁看不上眼的金手指了。
　　　　风水轮流转，不可一世的阿瓦蓝在连番追杀行动失败后，不仅损失了包括大头目苏拉在内的大批精锐骨干，头号杀手阿瓦蓝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势，而后带回一群残兵败将，形状甚是狼狈。
　　　　好在团长大人很通情理，当了解到阿瓦蓝的确尽力而为之后，只是感叹时运不佳，没有太难为阿瓦蓝，只是让他到气候温和的伊兹密尔安心养伤，顺便兼任本地的分部头目，这一转眼就是两年多了。
　　　　回来报信的金手指详细描述了陈无咎的外貌特征，几年来阿瓦蓝做梦的时候都忘不了这个死对头，哪能想不起陈无咎是谁。
　　　　咬牙切齿的阿瓦蓝正准备招呼人手干掉陈无咎的时候，却猛然间想起，当年团长做出的战况分析。
　　　　突然冒出来的陈无咎不但是搅黄了黄金海岸盗贼团的如意算盘，而且他的出身来历也很成问题。经过几番调查之后，终于确定貌似北地人的陈无咎曾长期居住在位于古代魔法王国核心区域的“遗忘之地”，十分了解当地的内情。
　　　　扼腕叹息的团长大人只得感叹这个真相发觉得太迟，否则生擒住陈无咎，得到他引路，那么取得古代魔法王国宝藏的事情就很有希望了。
　　　　人尽皆知，古代魔法王国的覆灭几乎只在短短几天之内，而国库数百年统治积累下来的财富根本无法及时转运，估计现在仍然留存在那片遍布着恐怖魔兽的土地。
　　　　据后来逃出生天的一批王国的中层人员所说，即便是后来处于全盛时期的神圣亚速尔帝国，以其号称世界第一的庞大国库仍不足以比拟古代魔法王国窖藏的十分之一，足见这笔财富的总数是何等的惊人。
　　　　财帛动人心，千年以来，寻宝者从未放弃过努力。
　　　　只是留存在“遗忘之地”范围内的古代魔法王国废墟数以千百计，天知道那些宝藏究竟藏在哪块石头底下，因此取得宝藏甚为艰难。
　　　　一是必须有相当数量的专业人手和充裕的时间，其二，逐一对可能的地点进行系统排查也必不可少，不如此便很难达成目的。
　　　　可是空间魔法试验失败后，那些大小不一的空间裂隙将许多异界的生物传送到这一区域，若非魔导士团拼上半数人员伤亡的代价，古代魔法王国的遗民怕是都来不及逃命。
　　　　试想这些具有强悍战斗力的异界生物，无一不是具有旺盛捕猎本能的猛兽，以魔导士团的战力尚且闹得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闲杂人等进去了也是送死。
　　　　昔日，自知无法长久与这些强悍生物对抗下去，魔导士团遂以魔法隆起的山峰作为支撑点，在其上构筑威力强大的魔法阵。
　　　　凡是靠近环形山脉脚下的魔兽能量超过一定级数，就会自动引发魔法阵的作用，强力雷击和雪崩的夹击，足以压制住企图翻越山脉前往外界的异界生物，确保它们无法逾越外围高山和沼泽组成的屏障危害到整个次大陆地区的安全。
　　　　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天赋本能，强横的异界生物也是一样，发觉魔法阵的厉害之后，它们便主动迁居到远离环形山脉的“遗忘之地”深处。
　　　　故此，冒险者越是接近“遗忘之地”的核心区域，遭遇强大魔兽的可能性也就跟着翻倍增加。
　　　　海拔数千米的环形山脉无疑是一道天然屏障，只能徒步翻越山脉的冒险者在进入“遗忘之地”后，面临的最大威胁甚至不是那些强大的异界生物，而是后勤补给不济。到底何处才是安全的宿营地点，何处有洁净的水源，哪里才能找到食物，每一个问题都生死攸关。
　　　　寻找一名好向导的重要就在这里，试想没有熟悉情况的向导引领就贸然进入腹地，无疑是自寻死路的做法。
　　　　陈无咎固然可恨，不过阿瓦蓝想起一向待自己不薄的团长大人与现今盗贼团的窘迫境地，正欲脱口而出的格杀命令掂量了再三，他又重新咽回到肚子里面。
　　　　阿瓦蓝低头沉思片刻之后，说道：
　　　　“你们几个混球去给我死死盯住那个魔法师，就算他躲在屋里放了个屁也要明明白白报告给我，听懂了吗？”
　　　　几名手下当然不会去触阿瓦蓝的霉头，立刻点头，随即跑去监视陈无咎。
　　　　把闲杂人等赶走之后，小心地掩好了房门，阿瓦蓝则抓起鹅毛笔在一张质地轻薄洁白的羊皮纸上写下了自己的最新发现。写完这封信以后，他将羊皮纸塞进细小的竹筒中，然后绑在一头猎鹰的脚上，目送着它消失在蓝天白云间。
　　　　黄金海岸盗贼团的总部距离伊兹密尔城并不远，第二天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一串清脆的马蹄声便打破了仍在沉睡中城市晨间的静寂气氛。
　　　　阿瓦蓝与来人一齐进入了密室商议，内情无人知晓，不过自此之后，仍旧茫然不觉的陈无咎身旁多了不少陌生人的踪迹。
　　　　关于这些发生在自己身边的隐秘事件，陈无咎这个当事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安心地在旅店里休息了一晚，翌日清晨吃过了早饭后，便又拉着驼兽上路了，前面的路途还很长。
　　　　米底亚王国境内的道路状况很糟，那些修筑在山间的狭窄小道遍布尖利的碎石，行人行走在上面亦是非常辛苦，身体不错的陈无咎都觉得有些吃力。
　　　　这也难怪，无论是谁走在这种半个月之内连续报销两双靴子的鬼地方也不会觉得舒服。
　　　　艰辛的路途加上火辣辣的大太阳，即便意志力强韧如陈无咎也感觉吃不消了，他止不住在心中恶毒地诅咒出题的人。想必从前接到这项试炼任务的倒霉魔法师肯定是无一例外都选择了弃权的办法，否则他们一定会死在这条见鬼的旅途中。
　　　　陈无咎不是没考虑过以弃权的方式解除自己遭受的苦难，不过几位监考官反馈回来学院方面给出的最终意见，让陈无咎立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些整天蹲在大法师塔里面不见天日的大BOSS们一致认为陈无咎这种旁听生最为缺乏的品质就是坚强的意志和无畏精神，为此他们特别宣布，假如陈无咎选择放弃这次的试炼任务，就将被终生剥夺晋级成为法师的权力，所以现如今的陈无咎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一门心思走下去了。
　　　　苦苦捱过了米底亚王国堪称恶劣二字的这段山路，陈无咎沿着修建在亚速尔海海岸线附近的道路进入了提尔王国的领土。
　　　　随即映入眼帘的丰饶景色令陈无咎感到惊叹之余，他简直无法相信，仅仅相隔不足百里的两个国家，自然条件差别会大到这种地步，自然造化的力量果然是人类无法企及的强大。
　　　　这块被从次大陆远道而来的旅行者们赞誉为流淌着蜂蜜和牛奶丰饶之地的土地上，存在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国家，它们大多都是西方强邻西徐亚王国的附属国。
　　　　这些小国家之所以被保留下来，也仅仅是由于西徐亚王国不希望自己的疆土直接与号称菲洛那大陆第一强国沃玛王国接壤的缘故。
　　　　提尔王国与北方的米底亚王国相邻，不过提尔王国的富足却不是米底亚王国那种穷乡僻壤可以比拟的。
　　　　自从提尔王国神秘地获得了北方侏儒王国特有的冶金技术，并且将其成功融合进自身原有的技术当中以后。数百年来，这个土地面积不大的国度便一直以其精湛的冶金技术而闻名于世，著名的冶金都市亚马士格就位于提尔王国的境内。
　　　　谈到亚马士格，陈无咎想起了另外一桩重要的事情，主持东阿拉德矿业事务的彼得洛夫在陈无咎临行前嘱咐他路过黄金海岸地区的时候，一定要顺路到亚马士格采购一批稀有金属回来。
　　　　群山环抱的东阿拉德虽然也出产一定数量的铁矿，但是这些浅层铁矿出产的矿石品位不高，所含的有害杂质甚多。即使得到彼得洛夫这样大师级数的铁匠坐镇提供指导，东阿拉德铁匠作坊打造出的武器，质量仍旧差强人意。
　　　　武器的好坏可是一桩性命攸关的大事，对此士兵们意见当然是很大，军队上下都很不满意这种情况。
　　　　目前领地内军队所使用的武器大半都是开战前从临近几个省份买来的，只是如今特兰斯瓦尼亚战云密布，原本环境尚算宽松的武器买卖已是有价无市，即便偶尔能买到，价钱也高得惊人。
　　　　考虑到大战在即，扩军所需的兵器和战争中的损失必须自行补充，因此东阿拉德急需一些稀有金属作为熔炼的添加剂加入铁水中改善武器的成品品质。
　　　　据彼得洛夫所说，次大陆地区所欠缺的几种稀有金属，只有亚马士格的匠人掌握着如何进行精炼提纯的技术，价格非常之昂贵自不必说，唯恐引起机密技术外流的提尔王国亦是严格限制此类战略物资的输出。
　　　　买家就算出得起价钱也必须在一些特别的地方才能买到东西，而这个特殊地点讲得比较通俗一点就是黑市了。
　　　　无论是科技文明的地球上，还是魔法文明的主物质界，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为前提，就没有收买不了的人。
　　　　尽管提尔王国的法令极其严酷，宣布了任何私自倒卖经过提纯的稀有金属的人都将被施行极刑的法令，但这种违法贸易产生的高额利润仍足以让许多人为之铤而走险，不惜冒着上断头台的威胁，在黑暗中运作着这条贸易路线。
　　　　停下脚步的陈无咎看了看手中的羊皮纸地图，目光转向东方的岔路口，看来是需要绕一下远路了。
　　　　收起地图，陈无咎微笑着自言自语说道：
　　　　“亚马士格，我来了！”
第三十七章　黑市　第一节
　　　　位于内陆的亚马士格城虽不及伊特鲁里亚人建立在黄金海岸地区充作商栈的几座港口城市繁华，却也是一等一的繁华大城。
　　　　位于两条季节性河流之间冲积平原的亚马士格城座落在一片连绵起伏的山丘之上，整个城市被大块赭黄色砂岩砌筑的城墙和高耸的碉楼包围得严严实实，在炙热阳光的照射下犹如黄金堆砌一般闪闪夺目。
　　　　陈无咎牵着驼兽，跟着大路上的商队一块缓步走进亚马士格。
　　　　只见城内的街道十分狭窄，临街两旁以石灰涂成白色的民居前面用木棍支起一块白布遮阳，这些建筑便是本地最常见的商铺模式。
　　　　亚马士格并不象矮人彼得洛夫的老家格拉茨城那么喧嚣，洁净的空气中也极少见到冶铁作坊冒出的滚滚浓烟。
　　　　陈无咎问过几位本地人才晓得，由于天气酷热的缘故，亚马士格本地的铁匠铺在黄昏时分以后才会开始工作，而且这些作坊主要集中城市的西北角，现在当然是看不到任何一家店铺开张的。
　　　　恍然大悟的陈无咎又巧妙地询问了一番，在城市中兜了很大一圈之后，来到了一条阴暗曲折的小巷。
　　　　这一带都是低矮的民居建筑，看上去甚是不起眼，陈无咎不禁有些疑惑，莫非传说中的黑市就在这种破烂的地方？摸出彼得洛夫留给他的地址，对照一下门框上面的号牌，陈无咎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便扣响了大门。
　　　　敲了几下之后，一名头上缠着白色亚麻布，上身赤膊的壮汉从拉开的厚重木门里面探出了半个身子。
　　　　这位浑身肌肉棱角分明的壮汉先是向左右两边张望了一下，然后用冰冷的目光打量了陈无咎几眼，才瓮声瓮气地说道：
　　　　“你是来看货的？”
　　　　陈无咎点点头，正待说明自己的来意，却不料这名壮汉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衣襟，随后象举起一根羽毛一般，生生把体重并不轻的陈无咎连同他身后的那头驼兽一块拽进了大门里面。
　　　　“啊！好强的男人！”
　　　　陈无咎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待遇，身上寒毛倒竖之余，他张大了嘴巴，却连一句话都没讲出来。
　　　　这两年在钻研奥术和炼金术之余，陈无咎的格斗功夫也没搁下，每天早晚各一个小时的练习足够保证他的身手不会退步。岂料多年修炼的苦功却躲不过一名打手看似随意的轻轻一抓。
　　　　即便是加上一点陈无咎疏忽大意的成分，那这名壮汉的身手也堪称一流了，陈无咎实在想不出，这样的超卓人物怎么会委身在黑市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
　　　　话说回来，果然是没有三两三，别想上梁山。
　　　　若非有真材实料压住得阵脚，寻常人怕也开不得这黑市啊！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