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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天亮等时光[出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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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男人底气就是不一样。常晓春笑笑:“给我个机会养你吧,以后等我大学毕业,一定挣很多钱孝敬您老人家,还有叔叔。”
“哼。”蓝田嘴角抽了一下。
“别抽,皱纹出来了。”常晓春故意的。
“啊?”蓝田立刻捂住脸,“有吗?”
袁珏生掰开她的手仔细看了说:“没有没有,我们田田很显年轻的。”
常晓春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虽然妈妈骨架子小不显老,但也快四十的人了,加上长期酗酒,没得细看了。没有外貌,没有钱财,或许,袁珏生对她是真爱。常晓春想到这里,一阵感动。
“不过说实在的,”袁珏生说,“晓春,你和你妈妈长的不太像啊。”
“她像那个王八蛋。”蓝田绷着脸说。
常晓春沉默了。女儿生的比妈妈魁梧的,应该不多。妈妈155的个子,小脸细长的眼睛,丰满玲珑。而她初中就不止一米六了,苗条型,眼睛大,脸有点圆。张佳来说她要是不笑,看起来很清纯,一笑就很傻。
“田田,以后咱俩生个孩子,像你!”袁珏生充满期待地看着蓝田。
常晓春一下看到四周飘了很多小桃心儿。
“嗯……好。”蓝田的脸左绷右绷,绷不住了,娇羞了地笑了一下,立刻恢复原状。
“妈?”常晓春惊了,说,“妈,你再笑一下。”
“犯什么神经病呢。”蓝田瞪她。
常晓春几乎喜极而泣:“妈,我居然从来没发现,你笑起来有酒窝?”
“田田,你有酒窝?”袁珏生惊喜地捧着蓝田的脸,好像她不是有酒窝而是有了。
袁珏生说:“你以后一定要常笑笑,好吗?”
蓝田愣了一下,拍掉袁珏生的手,低下头,默默地,像个好孩子一样,一手扶着碗,一手拿起筷子吃饭。
常晓春看到一滴眼泪落在她的碗里。
守岁的传统让位给了妈妈的新婚之夜。常晓春关好门,关好窗,裹了被子坐床边发呆。
拜年的电话打来好几个,都是她的朋友。妈妈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亲戚,不交朋友,也不跟爸爸的亲戚来往。
时光打来,常晓春说了妈妈结婚的消息。
时光听出她不高兴,笑着说:“你还有我。”
常晓春空落落的心,一下就被填满。
晚上还是失眠了。她不愿意独自留在家里忍受心中不时冒出的酸涩,干脆起来穿好衣服出门散心。
没有犹豫,她背着一盒袁珏生带来的烟花,拿了钥匙蹑手蹑脚地出了家门。
三十晚上的街道,不停地有烟花坠落。她急着步子,眼睛忍着不去看烟花,一口气跑到了开发区边上的高速路上。
车很少,很疾,很疯。她都没看清它们就掠过去了。
放眼望出去,路是灰白色的,细长地延伸到远方,末端连着一只叫做“星空”的风筝。路两边,高大的厂房和风车错落地站在广阔平地上,像一个个正朝着天空呼喊的巨灵。
原地旋转着看清楚天地的全貌,她错觉是站在了她梦里的那片荒原之上。
她很少半夜出门,更加没有在年三十出来过。第一次知道大年三十晚上的高速公路长什么模样。
把面前的景象牢牢记在脑中之后,她点燃了带来的烟花。
做人要学会哄自己开心。
假装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常晓春抱着膝盖坐在荒芜的草地上,欣赏天地间只为她一个人盛开的花火。
看不见人烟的原野里,朵朵烟花像第一次出门的精灵,欢呼着,惊奇又喜悦地蹿升至天空。
灿烂火光映照在脸上,常晓春想,她一定要把时光带来这里看看,她要牵着他的手在这条路上慢慢地走,一步一步地幸福下去,永远幸福下去。
高二下学期开学。张佳来从云南回来了。她变得很沉默。不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有疲惫的忧伤。常晓春对她说什么。她都只是笑笑。
“换了任何人经历她这样的事。都要难过很久吧。说不定会成为下辈子的阴影。”吴爽坐在奶茶店里。不停地搅动着杯底的珍珠说。
“想当年我跟黄桃分手。足足难过了一个月。我在镜子面前使劲儿掐自己的脸。才让自己哭出来。才知道自己是活着的。”
这么长时间了。吴爽还是叫他黄桃。
黄桃也好。香蕉也好。初恋在我们的生命中最终都会留下一个刺眼的符号。想忘也忘不掉。
常晓春担忧地说:“佳来这个可比分手严重多了啊。”
她想。除非张佳来找到另一颗青梅。不然她永远不会忘记那颗半路失落的梅子。
两个月之后。另一颗青梅出现了。
那天有衣锦还乡的学长回母校演讲。千人的礼堂满满当当。所有人都被学长讲的外面的时间吸引着。演讲结束后纷纷冲进教室拿起书本。按学长的话来说要用书本搭建起通往外面的阶梯。
张佳来对这一切无动于衷着。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礼堂里。仿佛完全不知道有散场这回事。
贺小冬就在那个时候跑回礼堂。拿一本书。爱情有时来得容易。只需要一个纯净哀伤的侧脸。
同样高高瘦瘦白白。贺小冬不开口说话的时候总让常晓春想起秋添。贺小冬和秋添太过相像。她猜不准张佳来和他在一起是好是坏。
吴爽也有同感。她经常性地吧贺小冬误认是香蕉。因为不满张佳来这么快变心。她拒绝为贺小冬起外号。直接叫他名字。
“贺小冬。。。。。。”还是那家奶茶店。吴爽坐在常晓春身边。对着对面一对新晋的情侣说。“你这名字好啊。小冬、晓春、秋天。再加一个叫什么夏的。一年四季就凑齐啦。”
笑容从张佳来脸上逝去。
常晓春捏了一把冷汗。在桌子底下踹了踹吴爽。吴爽故意刺激张佳来。看计谋成功。她装作没事。镇定地转移话题说:“待会儿去时光家看什么电影啊。”
张佳来只是笑笑。
为了开导张佳来。他们积极地带她一起玩。那阵子时光妈妈持续出差。她们获得时光恩准。可以去他家看电影。
时光住的那栋大厦周围的区域。原来是干部和归国华侨的聚集地。后来城市规划。整条街成了旅游商业景点。时光的家亦成了景点的一部分。
不是因为时光。这栋三元大厦对常晓春来说永远只是个地标。
高中生很少有像时光这么自由的。妈妈很少管着。住在大房子里。永远有足够的零用钱。
张佳来、贺小冬、吴爽加上常晓春。死人租了两部电影到时光家里过周末。本来叫了高飞。但是他家最近有事。来不了。
贺小冬第一次讲这座地标建筑。羡慕的“哇”了好久。在房子里跑老跑去。吴爽完全把那儿当自己家。大字状坐在客厅那张有十几年历史。不知道从哪个国家进口的沙发上。
时光尽地主之谊拿了饮料招待。帮他们开了电视和DVD。拉了窗帘。屋子里昏昏的色调正适合看电影。
张佳来喝着饮料开玩笑说:“沾了晓春的光啊。”
常晓春是有那么点儿荣耀的感觉。
他们看的第一部电影是经典的《重庆森林》。王菲拿着放大镜在梁朝伟床上找到一根头发。然后抽风似的滚在床上大叫。常晓春在电视机前笑:“找到一根头发也能这么开心。”
“什么开心啊。”吴爽不解。“她那明明是抓狂好吗?”
常晓春更不解:“她找到梁朝伟的头发当然开心啊。怎么会抓狂?”
“那不是梁朝伟的头发好吗?”轮到吴爽抓狂了。“那是女人的头发!”
“那明明的一根短发!”
“长发啦!”
“短发。”
俩个人争吵起来。常晓春求助身后:“你们说。是长是短?”
贺小冬饮料喷出来。笑得很暧昧。张佳来说:“是长发。”
常晓春说:“我不相信!”
贺小冬说:“倒过去看看就知道啦。”
时光把影片回放。常晓春和吴爽凑到电视机前。紧紧盯着王菲举起头发的一刻。
“啊——”
“啊——”
“啊——”
常晓春、吴爽。跟着电视里的王菲一起惨叫起来。
王菲是抓狂。吴爽是得意。常晓春是沮丧。
“是她演技太差。”常晓春坐回沙发。拍扁一只靠枕。
吴爽抢过她的靠枕讥笑:“是你观察力太差。一看就是没吃过亏。太安逸的恋爱会让人迟钝的。”她伸长手臂隔着常晓春拍了拍时光的肩膀。“哎。专一的大情圣。给我们弄点儿吃的呗。饿着我们没关系。饿着你女朋友就不好啦。”
“我男朋友也是你使唤的?”常晓春推吴爽脑门儿。
“哎呀。你重色轻友。”吴爽动手掐常晓春的脖子。
两个人哇哇的打闹的时候。时光走进厨房。过了一会儿常晓春退出战圈也进去厨房帮时光弄吃的。
上次来给时光做了一次蛋糕。她知道时光家有个超大的冰箱。简直是个大仓库。水果啊饮料啊甚至各种药啊。要什么有什么。打开冰箱的时候。她还是吃惊了。
“这是什么?”她指着冰箱里一个装的满满的果篮说。
时光放下手里正在洗的杯子。走过去看了一眼又走回去。
“做蛋糕的材料。”他说。
常晓春弯腰笑起来。
水果篮的水果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两打鸡蛋。五盒光明牛奶。还有一大包面粉。一罐蜂蜜。逐层排列。垒得整整齐齐。果篮外面扎着大红色蝴蝶结。像个宝贝似的供着。冰箱里的灯光一照。金光灿灿。
“这么喜欢我给你做蛋糕啊。”常晓春半调戏地对他眨眼睛。
时光把洗好的杯子放到一边。擦了擦手。以迅雷之势把常晓春按在冰箱上说:“非常喜欢。”
虽然亲过几次。常晓春还是会心跳加速。
刚贴上时光的嘴唇。吴爽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快来。放第二张了。”时光不理。亲了个够。然后若无其事地端着满托盘的零食走出去。留下常晓春站在厨房的窗口吹风。等着脸上退烧。
第二部看的电影是《剪刀手爱德华》。当约翰尼德普天真苍白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时。张佳来捂住嘴。她想到秋添。眼泪无意识的滚落。
贺小冬抱着她安慰。常晓春和吴爽围到她身边。说着诸如“一切都会过去的”这样的话。
伤口只能等时间来愈合。
在张佳来的坚持下。他们安静且专注地看完了那部童话般的电影。
常晓春伤感地说:“如果我是金。我会陪爱德华回到城堡。哪怕爱德华是个机器人。哪怕他有一双锋利的剪刀手。”
时光撑着下巴微笑。刘海儿遮去了他的眉眼。以后再想起这个画面时。常晓春只记得他嘴角弯起的弧度很眼熟。很像电影里邪恶的反派在欲望满足时的得逞的微笑。
电影最后的画面。爱德华孤身一人回到了他的城堡。
爱德华说:“再见。”
金说:“我爱你。”
张佳来又哭了一场。在心中与他的青梅道别。
道别。人们总是很难与过去轻易地道别。
是吧;时光;那时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早已被卷入了命运的旋涡之中。
五。漩涡
秋添死去的第三个月。校长为高三某个身患癌症无钱治病的学长办了募捐仪式。常晓春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去。午饭是时光请的,
然后那一天就过去了。细微的波澜被无数的习题淹没。
暑假的到来意味着。离他们自由的日子只剩一年。
在音像店打工的常晓春想。以后到了大学是不是可以过一个正常的暑假呢。在家睡到日上三竿。跟朋友到附近的城市转转。
她打工的音像店叫“太阳音像”。门口广告牌上挂着一个根雕的太阳。太阳的光芒向四处爬散。非常诡异。
店里的装修很简约。老板是曾经在她初中学校旁边开过文具店的大叔。他们对彼此都有印象。她说明来意后立刻被录用了。
她用店里的公用电话。把在时光家所在的这条街上打工的消息作为惊喜告诉他。时光穿着拖鞋从楼上飞奔下来。啪的一声推开拉门。店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常晓春围着黑色的围裙。举着一打沾满灰尘的影碟。对他微笑。
随后的一个多月里。时光几乎每天往音像店跑。常晓春不堪骚扰。委婉的表达了不希望他打扰自己工作的意思。
隔天。他还是来了。手上拎了几瓶啤酒。没理常晓春。和老板打过招呼后坐在柜台后面跟他一起看蝶。两个人可以说素不相识。年龄差了十几岁的人在看电影的品味上惊人一致。连续看了十多天。某一天时光没来。老板望着窗外不停的念叨。比常晓春这个正牌的女朋友还要挂心。
老板是罗大佑的歌迷。时光来店里次数多了。终于知道他每晚在阳台上听到的沧桑情歌是从何而来。源于对音乐和电影的相同热爱。他和老板成功地混到了一处。
店很大。四五十平方米。被四排木架子隔开。店里的碟超多无比。架子上堆得慢慢的。地上还放着小篮子装一些不常有人买的影碟。
为了客人翻找方便。常晓春在架子上贴了标签。再按类型和国家把碟片分格放好。她在木架子之间来回走动。常常透过影碟与架子之间的缝隙看柜台后的时光。她发现很多次。他的目光也在搜寻着她。
暑假接近尾声。常晓春整理好了全部的影碟。没有顾客时便坐在店门口听音箱里的罗大佑唱歌。她不爱跟他们一起看碟。她已知的世界上有三种东西能让她瞬间血压急升:酒、咖啡、时光。柜台后面占了两样。
下着雨的傍晚。她去了趟厕所。回来时。老板一个人对着上了字幕的片尾哭得酒糟鼻一抽一抽的。常晓春瞥了一眼DVD封套。《美丽人生》。讲二战时期一位犹太父亲为了儿子牺牲生命的故事。
她在店门口的雨棚下寻找时光。他蹲在地上。手指间夹着一支烟。神情淡漠的看着街上雨中匆匆经过的行人。她想拿个相机把他拍下来。做成90年代初国产片的海报。
“你抽烟?”她靠过去。在他身旁的拉门边站着。
“嗯。”他把烟送到唇边叼着说。“偶尔。”
“烟是什么味道?”她问。
他吐出一口烟。说:“你不准抽。”
她笑嘻嘻地伸手一把夺过他唇边的烟。迎着他半是不悦。半是警告的目光。俯下身。慢慢凑过去。凑过去。她终于知道烟是什么味道。
一辆轿车从他们身边缓缓驶过。挡住了对面街上许多暧昧的目光。
她离开他唇瓣的时候。他却没有在看她。
音箱里的罗大佑忽而换上忧愁的调子。巨大的黑色阴影踏着歌声靠近。常晓春顺着时光的视线转头。收住笑容。
穿黑色西服的女人撑着伞停在他们面前。她的表情严肃。妆容一丝不苟。涂着紫色的口红。这中毒一般的颜色涂在她寡淡的脸上衬托出意外的优雅。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郭玉家长式的询问。
事出突然。常晓春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时光慢悠悠站起来。往前挪了一步挡在她身前。说话的腔调像个小流氓:“接吻啊。你不是都从车里看到了吗。”
“时光。你别犯浑。”郭玉说。
“我犯什么浑了。杀人还是放火了?”
“你后面那丫头。你知道她是谁?”
“常晓春啊。我女朋友我还能不知道?”
“她姓常!”
听到郭玉尖叫出“常”这个字。常晓春头皮发麻。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来了。她为这件事想过无数个场景。甚至还有郭玉温柔的笑着说:“没事儿。孩子。我都明白。”可现实是她被淋了一身雨。时光和郭玉为了不让人免费看戏。决定回家再好好儿争论一番。
时光跟郭玉走了以后。常晓春在店里坐立不安。此刻说不定在谈判。她说不定明天就能知道谈判结果。
“这事我年轻时候也遇到过。”老板难得从柜台后面出来。说。“看到你们真有感触啊。”
老板不知道是不是电影看多了。看别人真实发生的事也像是虚构的。一点儿都补为他们着急。
常晓春问:“你妈也不同意你跟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
“是她妈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老板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老板缩回柜台。一会儿。电视机里传来迪斯尼片头的狮子吼声。
常晓春抱着膝盖坐在门边。雨棚上挂下一道道水珠。每一滴都映着时光的晕。如梦幻泡影。
她喃喃的说:“老板;对不起。明天不能来你这人上班了。”
接到时光电话是三天以后;他只说了一句:“明天我去你家找你。”
门铃就在这时候响了。
郭玉一身黑衣将近一米七的个子站在蓝田面前。十足的皇后和白雪公主。继母和灰姑娘。红太狼和美羊羊。。。。。。
两个同是被丈夫抛弃的女人。十年之后。郭玉以胜利者的姿态将曾经伤害过她的城市踩在脚下。而蓝田。毫无进步。一如既往。
能让蓝田扳回一局的武器。袁钰生。出去和朋友打牌。还没回来。
常晓春半掩着房门;准备一有不对就冲出去。
摆着端正优雅的姿势坐在常晓春家的沙发上。郭玉对蓝田直呼其名说:“蓝田;教教你女儿。好的不学学人家早恋。我培养儿子不容易。”
“我女儿怎么了?”蓝田穿着睡衣。跷着腿。
“你不知道?”蓝田端起杯子。轻轻吹上面的茶叶。又轻轻放下。接着说。“她跟我们家时光早恋。早恋就算了。学校那么多男孩子。为什么偏偏来惹时光?”
“你怎么不说是你儿子勾引我女儿!”蓝田没郭玉那么好的涵养。拍桌子站起来。“我们家的孩子我最清楚。她又听话又懂事。如果不是你儿子教唆的。她会早恋?我看真正没人管教的是你儿子吧!”
郭玉没料到蓝田态度这么强硬;她忍了忍;双手交叉在胸前。微笑着说:“你是什么样。她姑姑是什么样。我都看到了。你们一家子培养出的孩子。能好到哪去?”
“你又是什么东西!”蓝田直着脖子吼。“你姥爷开煤气自杀。你妈抱着你跳河。她死了。你没死。命这么硬难怪没几年你爸也被你克死。我就不信了。就你们家这糟行。你儿子能正常到哪去!”
常晓春在门后面暗暗吃惊。难怪她跟时光聊外公外婆的时候。时光从不肯多说。
家庭的不幸是郭玉最深刻的疼。她像本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抓住蓝田的衣领抬手扇她耳光。
常晓春从门后冲了出去。不等她组织。蓝田已经把郭玉推出去。
郭玉倒在沙发上;圆睁着眼睛露出神经质的眼白。她爬起来掐住蓝田脖子要和她拼命。蓝田也不示弱。用力抓住郭玉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
常晓春无论如何也拉不开她们俩个。正在着急的时候。袁钰生推门进来。看到屋子里的情况吃了惊。在常晓春的召唤下跑过去帮忙分开了撕扯中的两个女人。
一个丈夫显示他力量的时候到了。袁钰生显然意识到这一点。分开两人之后。他抓住郭玉再度袭来的收扭到一边。郭玉吃痛的倒在地上。
此情此景郭玉悲哀的发现。无论她多有钱。在这一刻。她是彻底输给了蓝田。
她爬起来指着他们。颤抖着嘴唇说:“你们给我等着。。。。。。”
郭玉走后,常晓春知道她今天躲不过去了。
距离上次被打过去将半年时间,常晓春一下子难以适应,人也迟钝了不少,躲来躲去,被桌子椅子绊倒了好几回。
“你早恋,你竟敢早恋!”蓝田举着巴掌锲而不舍地追着抽她。
常晓春以手挡着为自己争辩:“我早恋又没影响学习。”
“你还不认错。”蓝田踢了常晓春一脚,准备踢第二脚时,袁珏生拦住她说:“打孩子是不行的,要慢慢教育。”
“不打她记不住!”
“打坏了她你不也心疼吗?”
袁珏生稳住蓝田,扭头对常晓春使眼色:“赶快给你妈认错。”
“我没错!”
常晓春跑进房间关上房门,不管门外面怎么惊天动地都不开。
听着妈妈对她一阵乱骂,她怎么想怎么委屈,捂着被子不去听。
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意识一直一直往下沉,心却在拼命向上挣扎,常晓春睡得很不安稳。
“咚咚咚、咚咚咚—”
常晓春被石子击打玻璃的声音惊醒,她紧张地看向声音的来源,下床打开窗户望下去。
是时光。
她家在二楼,他很轻松地爬上来跳进屋子。
“你怎么来了?”她问。
“我不放心你。”时光说,“你妈又打你了吧。”
借着月光,时光上下看了看常晓春,果然在她手臂上看到五指红印。
“她是打我了。”常晓春略微抱歉地说,“也打你妈了。”
时光眉头微蹙了一下:“我说她回来的时候怎么低着头不跟我说话呢。”
常晓春问:“你妈没事吧?”
“没事,她出国谈业务去了。”
“那……我们没事吧……”
“不会有事的。”时光用力地抱住她,“大不了我带你走。”
“嘘!”
常晓春做出噤声的手势。与此同时,客厅传来脚步声,一会儿之后脚步声进了隔壁的房间,门关上。
松了口气,常晓春问:“你刚说什么?”
时光想了想,觉得现在不是说那件事的好时机,而且他一时也没拿定主意。
“没什么,”他环顾四周说,“你房间很乱。”
常晓春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她的房间很小,而且太多书了。
“你睡吧,太晚了。”时光走到窗边。
“喂喂,”常晓春跳下床,“你还想跳窗啊,你可以走门。”
“二楼而已。”
时光跃上窗台,准备跳的时候,常晓春钩住他撑在窗框上的手臂说:“再陪陪我吧。你走了,我肯定睡不着了。”
时光收回探出的身子,轻巧地跳落到地面。
“那我陪着你,等你睡着我再走。”
“嗯!”
没有月光的晚上,屋子里只有路灯透进来的微弱光亮。常晓春看不清时光的脸,隐约见他望着自己,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说:“眼睛睁那么大怎么睡觉。”
“睡不着,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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