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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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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哭了。
那个满头花白头发妇人闻声一震,缓缓低头,逐渐抱紧小宝,嘴里咿呀有声,象是在哼催眠曲,眉目间居然流露出慈祥。小宝想是哭累了,在有节奏的曲调里沉沉地睡去。
良久,那妇人抬头看满脸惶急的乌娜:“你的孩子?”
乌娜几乎要急哭了:“请你别伤害孩子,你要什么条件尽管说,我一定满足你。”
那妇人眼睛定定地望着乌娜,令人意外地流下两行泪:“苦命的孩子。”有些依依不舍地把小宝交还给她,早就守侯在旁的下人一拥而上,绑住她的手脚,将她抬走,她也没挣扎,只是看着乌娜,眼神里流露出怜悯的神色。
“她是个疯子,当年要不是怀了大爷的种,也不会把她从窑子里赎出来。”闻讯赶来瞧热闹的三婶斜依廊柱磕着瓜子,薄嘴唇麻利地吐着皮。
这个妇女就是当年孩子被太公吃掉的大伯的二房,并因此疯癫了,没有一个母亲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乌娜望着女人消失的方向,心里有些怅然,这个女人的命运何等凄凉。心下突然冒出个令自己都觉得荒唐的念头,她想自己以后会不会也变成这样,马上又摇头,笑自己多心。
正 文 腥唇 第二十五章 李家的秘密(中)
刚回屋,俊伟就迎了上来。
俊伟急道:“你上哪里去了,孩子呢?”
乌娜怜爱地摇着小宝:“你家小少爷在睡觉觉呢。”小宝睡得熟了,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母亲的怀抱总是最甜蜜温暖的。
“给我,我带他去见爷爷。”俊伟伸手来接。
乌娜怔了怔:“老爷子不是不舒服嘛,小宝出世、满月都没出来过。”
俊伟眉目间有些不耐烦:“现在不是好转了嘛。”从乌娜怀里接过小宝。
乌娜对着镜子理理鬓发,“那我也一起去吧,给他老人家请个安。”
“不用了,下次再说吧。”俊伟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
乌娜望着俊伟的背影,心里空荡荡的,莫名地有种奇怪的不安。至于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她又说不甚清楚。
一会儿,三婶叫乌娜过去她屋里帮看新买的布料,然后又要请乌娜参谋做什么款式好,乌娜耐着性子陪她折腾了好半天。
“怎么,想回屋了?”三婶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
“不知道俊伟回来了没有。”
三婶拿着布料在身上比着,“别嫌三婶多嘴,男人要盯紧点,现在外面很多浪女人,都不要脸得很,男人又都是些贱骨头。。。”
见乌娜脸色有些不悦,马上笑道:“你看,你看,三婶嘴巴就是快,你别打心里去,你还是快回屋去吧。”
乌娜低头:“三婶是为我好,我明白,那我先回屋了。”
刚进屋就见到俊伟蔫在椅子上,不言不语。
乌娜问:“怎么啦?没精打采的。”
俊伟抬眼看了一下,没出声。
乌娜发觉事情有些不对,情急地问:“小宝呢?”
俊伟勾着头,双手插进头发里,满脸痛苦恼悔之色,重重叹口气:“孩子丢了。”
仿佛一道雷自空中劈下,乌娜眼前一黑,身子摇摇就倒,俊伟忙扶住她。
“见过祖父以后,我带小宝上街看热闹,没想到遇到个久未见面的朋友,喝多了几杯,醒来孩子就没有了。”俊伟痛哭流涕,跪倒在乌娜脚下,猛烈地捶打自己的胸口。“我对不起你,娜,你打我吧!”
乌娜的心好象碎了,连开裂的声音她都听得见,两行泪怔怔地淌了下来。
从这天起,乌娜就好象掉了魂,整天抚看着小宝的衣物玩具痴痴地念着小宝的名字,她用小宝的衣物为媒子,施放了几种寻人蛊居然都没有找到小宝的半点音讯,这结果更让乌娜心如刀割,寻人蛊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找不到人,一种是要寻找的人已经离开此地五百里以外,另一种结果她更是想都不敢想,那就是死亡。
好端端的孩子怎么说丢就丢了?乌娜茶心里一直想着这个问题,而且丢失得那么的蹊跷,就象是事先计划好一样,乌娜想到这里心里一震,心慌意乱地连忙否定了这个推论,俊伟不可能欺骗自己的,他也是孩子的父亲啊。
这些天来,俊伟生怕乌娜看见他有气,就搬到一处闲置的厢房去住,乌娜知道俊伟的心情也不好受,想起这些天来一直冷落了俊伟,心里不免有些歉疚,乌娜抹干了苦泪,强颜欢笑地端了碗莲子粥去看他。
厢房独处在后园僻静的角落,今夜的圆月分外皎好,树影婆娑,夜风微微吹着。
乌娜穿过圆门,到了厢房的窗下,芭蕉树的影子笼罩着透着黄光的棱窗。
厢房里有人在对话。
“爹,事已至此我觉得很对不起乌娜。”
原来公公建亭也在,乌娜停住脚步。
“孩子,这是命哪!”建亭口气斩钉截铁又无可奈何。
正 文 腥唇 第二十六章 李家的秘密(下)
俊伟痛苦道:“爹,难道除此以外我们别无选择吗?”
建亭沉沉地叹口气,道:“这世上本就不是有很多路让人来选择,如果是李家的血脉就更没有选择的余地,这是李家的宿命和最大的秘密。”
“我知道,太公。。。”
“不,你不知道!”建亭情绪激动道。
“那我们李家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你也许还不知道太公死的时候还根本没有子女。”
俊伟一怔,“什么?太公死前还没有子女,那我们李家是他的后代吗?”转而吃惊道:“难道说曾祖父是太公收养的。。。”
“事实上我们都是他复活以后生下的后代,我们身上淌着阴间的血液!”建亭话语里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乌娜咬紧了嘴唇。
厢房里传来东西茶盏摔碎的声音,想是俊伟吃惊之下失手打碎了。
“照道理来说,我们家族可以永远不死,不受轮回之苦,可是,你的曾祖父断气以后,虽然又残存了3个月,却还是受尽非人的痛苦折磨过逝了,当时我年岁虽幼却仍清晰地记得,因为那个惨状在以后的日子里经常使我从半夜睡梦里惊醒。我眼见他哀嚎着发狂般地把身上的肉一片片地生生撕下,那血肉连着青白的筋还流着红得刺眼的血,你可以想象那种惨绝人寰的折磨苦痛。”建亭的声音也抖了,似乎又回想到了从前。
俊伟似乎惊呆了,半晌才颤声道:“难道我们一脉血统的人都要经历这样可怖凄惨的结局?”
“你别忘了,太公就没有。”
俊伟“吁”地松口气,略为安心道:“不错,太公却还活得好好的。”
“所以老爷子这些年来一直在研究太公不死的秘密,寻找此中的缘由,从生活习惯到饮食起居一一比较,最后他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太公吃过婴儿,而曾祖父却没有。”
俊伟突然想起了什么:“难。。。难道,爷爷他。。。”
“不错,早半年前老爷子就生大病死了。”
乌娜听得心中一震,她才明白为何爷爷会变了那么多,而又密不见人。
“于是,我赶忙照他的吩咐买来一个七个月大的婴儿。”
俊伟当然知道要婴儿来做什么用。
“可惜,最近几个月来却发现身躯开始腐烂,老爷子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
“什么错误?”
“太公吃的是自家的婴儿,而老爷子却不是。。。”
乌娜心里隐隐感觉到什么,心慌意乱,她想拔脚离开,可是腿脚却已经酸软得再也迈不开一步。
厢房里俊伟嘶声道:“别说了!爹!”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爹的话,你就别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包括乌娜,这不但关系到老爷子一个人,也关系到我们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
“我。。。我。。。”
“难道你不想长生不死吗?况且这是我们家族的宿命,谁也不能违背反抗,天意冥冥中早就注定了所有的一切。当你流着这独一无二的血液的时刻,地府判官生死簿上再也没有我们的名籍来一笔勾销,孩子,别忘记,我们虽然不是鬼却也不是人。”
长生不死是自秦始皇以来,人人皆有过的梦想,而且谁也不会容忍有异类活在这世上。
俊伟沉默了。
话音一顿,听得建亭道:“这是老爷子补偿给你的五千大洋,知道你最近手头紧,生意赔了本,另外小桃红那里也需要钱来打点,以后要检点一下,要是被乌娜知道了,小心你的小命,苗疆人的手段毒辣可是众所周知的。”
“爹,我是一次酒后失态,那女人又死缠不放。”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自己小心点吧。”
“唉,只可惜小宝死得太惨了。”俊伟痛心道。
乌娜两眼一黑,扶着墙没让自己摔倒,手中的瓷碗却摔落地上,乓啷响了一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分外刺耳。
窗里传来断喝:“谁?什么人在外面!”
伴着冷风,乌娜冷冷地推开门,屋里两人都惊呆了,蜡烛摇晃欲灭,将三人的影子拉扯得变形。
乌娜看见黑木桌上放着一个襁褓,上绣山茶花,是她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正是当日抱小宝所用。
俊伟情急地正想抢过,乌娜已经抱在怀里,手感觉却轻飘飘的,乌娜定睛一看,里面哪里有什么孩子,只有一副白森森的婴儿骸骨!两只黑洞洞地眼眶正盯着她。
乌娜双手打着哆嗦,吃力地捧着那小小的骸骨,睁着泪眼仔细地看着:还没长合缝的天灵盖被揭开过;细嫩幼小的骨骼上布满了清晰的密密麻麻的牙痕;臂骨、腿骨被折断,象吃螃蟹一样吸食其中的骨髓。乌娜嘴唇已经咬出血来,她的心也在流血。
肩膀上搭上只手臂,俊伟柔声道:“娜,别想那么多了,这是命。”
乌娜缓缓摇头,“不,这不是命。”
回身盯着俊伟,俊伟被她锐利的眼神逼得退了一步,不敢对视她的眼睛,转首向它处:“娜,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
乌娜痛苦地打断他:“不!你没有!”
俊伟惊讶道:“我为什么没有?”
乌娜激动道:“其实李家真正的秘密你还未告诉我。”泪水浸满的眼睛里流露出绝望和悲哀。
俊伟怔仲道:“什么秘密?”
“我全都听到了!”
乌娜转身向外走去,一字一句道:“我要你们李家断子绝孙,绝门绝户!”声音冷得象冰,又潜藏着无比的怨毒,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俊伟浑身打了个颤,失声道:“娜!”
正 文 腥唇 第二十七章 蛊婴魔母咒
李府,客厅内。
俊伟焦虑地搓着手来回反复地走来走去,担忧道:“爹,您不明白苗疆人的脾性,更不了解乌娜的脾气,她若是认定了一件事就不再回头,苗疆的害人手段何等高明,我担心。。。”
祖父红光满面,嘿嘿地捻着新生出来的胡子,老谋深算道:“别担心,虽然苗人多巫蛊性情诡异刚烈,可乌娜毕竟只是个年轻的女子,能有多高的道行?况且我早防到这着棋了。”他似乎年轻了许多,头发也象渐转为黑色了。
这时,李管家进来禀告:“老爷,鲁天师到了。”
祖父眼眉一转:“我不方便见他,建亭,你接待鲁天师。”
建亭点头:“爹,您就去歇息吧。”
李管家引了鲁天师进来,鲁天师皱着眉头四下观望:“果然好重的妖气,贫道平生见过无数的厉鬼妖魔,象这般厉害的,却也是头次见到。”眼睛盯着祖父藏身的所在看了看。
建亭有意无意地用身子拦在鲁天师前,作揖道:“还请天师替天行道,救救我家人性命。”
鲁天师沉吟着掐指一算:“这个妖女来自苗疆,心狠手辣,现下在西边的山上结下了诅咒之阵,从她布下的诅咒来看,真是凶不可言,定是要你全家鸡犬不留!”
“那天师一定要帮帮我们,我们李家信侍道,平常行善积德,不知道怎么招惹了妖魔。”
鲁天师颔首道:“李爷请放心,除魔卫道是学道者的天命,贫道不会坐视不理的。”神色勃然一变,正掐算着的手指上流出血来,指甲已经深深嵌进肉里。
鲁天师提起桃木剑,“快走,恐怕来不及了。”原本镇静自若的神色间居然现出丝惊慌。
数人一行赶到西山,远远地就望见山岭上树木无风自动,好象有人齐齐地摇撼着树身,几里之内涛声大作。
山岭上,阴风凛冽,四面八方往此地聚集黑云,一个女子孤伶伶的身影静静地坐在一堆新捧的黄土边,坟前插着七支香。
鲁天师颓然跺脚道:“还是来晚了。”
建亭虽不明所以然,但也知道事情不妙,急问道:“天师,究竟是什么回事?”
鲁天师仰首望着半空中的黑云翻滚,脸上多出一丝惧色:“贫道也是在年少时在师门听师傅提起过,这是传闻中最险毒诡异的诅咒,蛊婴魔母咒!”
在场的人心里都是不由得一颤,虽然不明了这个诅咒,但光听名字就可以想象出这个诅咒的可怕。
“传说这个诅咒要自己亲生未满一岁孩子的尸骨做引子,然后在坟上流尽自身的鲜血,七支香就是代表七天之后,所诅咒的对象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这个诅咒是如此的恶毒和残忍,除非是血海深仇、不可化解的怨恨,否则是无人会使用的,恕贫道爱莫能助。”
建亭急道:“天师,难道没有挽救的余地吗?”
“贫道无能为力。”鲁天师摇头叹息着大步离去。
俊伟又惊又怕,冲到坟前把香踢乱,激动道:“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乌娜身上赫然插了七把刀,直没至柄,正泊泊不停地流血,她眼神冷冷地望着来人。
建亭向俊伟使了个眼色,俊伟会意。
俊伟柔声道:“娜,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这样做又是何苦呢,你要知道我多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永远不分离。”
“至于孩子。。。”俊伟热切道:“我们还年轻,还可以生啊!只要你喜欢,生多少个都可以。”
乌娜静静地流泪,眼神里那种情感让人凄然心碎,乌娜吐出最后一口气:“你。。。你还有心吗。。。”
俊伟胸口好象中了一柄大锤,闷闷地痛了下。。。
我已经完全沉迷到书中所描述的情景里,那些人物的一呼一吸,一颦一笑似乎都如同发生在身侧,越看心里越有个疑问,这本书是谁写的?假若蛊婴魔母咒真如此厉害,李家满门应该无幸,既是全家死去,这本族谱里的后记又是谁人的手笔,又如何知道如此多的内情?而事实上李家也正是从这个事件以后断代了。
看书的时候,老板不断在我旁边催促着问我买不买,不买就别妨碍他做生意。真是小气透顶,在这样的情形下,我无法再看,只好合上书,也许是太想拥有这本书了,急于拥有的热切神情加上刚才看书的入神情况被老板看在眼里,老板趁机把价钱抬高了几倍,气得我牙痒痒,真恨不得立即找个马桶把他塞进去,但这本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奇书,可惜我身上带的钱不够,于是我再三叮嘱他给我留着,我马上赶回学校拿钱。
等我气喘吁吁地拿到钱来,老板却表示歉意地说,已经被个中年男子出十倍的高价买走了,为此我差点和唯利是图的老板打起来。由于这本书里叙述的故事太过诡异可怖,所以我印象深刻,至今记忆犹新,料不到今天居然会遇到类似的情形。
“去看看。”
慕容爽问:“看什么?”
“沙坑里的七支香。”我一字一句道。
张金花已经不知去向,空旷冷漠的场地里经过着阴恻恻的风,香已经熄灭了,红木棍下掉了堆白灰,不一会就全消逝在风里,而那个小坟丘却依然如故。
由那个可怖的故事联想到张金花所为,慕容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瞪大眼睛道:“难道。。。难道这小沙丘里是具婴儿的尸体!”
我的手缓缓伸向小沙丘,空气中仿佛多了层看不见的隔膜,让我的手沉重得难于移动,风吹过,沙丘顶部滚落几粒小沙子,我鼓起勇气,把手插进沙丘里用力一挖,露出个纸盒的顶部,是个装鞋的纸盒,上部有漂亮的装饰图案。
虽然这个盒子不重,却如同万钧般压在心头,我紧张得难于呼吸,胸膛大起大伏着。我闭上眼睛,定定神,猛地发力把整个盒子起了出来,从手感上,我敢肯定盒子里装着什么东西,约有6、7斤左右;而这个盒子的大小,装婴儿正合适。
正 文 腥唇 第二十八章 死城
我的手微微发抖,仿佛触碰了电流,牙龈紧张得咬出血来,几乎没有勇气打开这个盒子,生怕盒子里藏着心中所恐惧的罪恶诅咒,一种如山的压力凌驾于我的肩上。
慕容爽不敢再看,双手捂着眼睛,别过脸去,颤声问:“里面有什么?”她虽然尽力想把声音掩饰得平静,但她的声带还是出卖了她。
“一个娃娃,陶瓷娃娃。”没错,盒子里装着一个卡通造型的陶瓷娃娃,笑容可掬的可爱模样,背后还有个白色的塑料旋纽,一拨就发出叮叮当当如同风铃般的音乐,清脆悦耳的音符在寂静冷旷的空间起起伏伏地悠扬,每一下都冰冷坚硬地敲在人心上,让人感到音乐背后的森冷疼痛。
我和慕容爽怔怔地看着这陶瓷娃娃说不出话,我脑子飞快地旋转,思讨张金花此举的用意,她这样做是为什么呢?
“张金花会上哪里去?她到底想干什么?”慕容爽的红唇变得苍白,恐惶将她深陷泥沼,愈挣扎陷得愈深。
我沉默了半天才摇头,无力道:“我不知道。”语气里流露出无奈和悲愤。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慕容爽直视我,晶亮瞳孔里闪着期盼的光芒,这种期盼带给我铁块般的沉重,一左一右勒紧我应对危机尚显稚嫩的肩头,压迫得我近乎窒息,我肩负的是怎样一个使命和责任?冥冥中因果善恶是否早有安排?发生的一切是否都按照某种既定的轨迹运行?可这答案又有谁说与我听?巨大的六道轮回在幽冥中轰然转动,将人带往看不清楚方向的苍茫远方。
宽广无边的天空,阴云翻滚,无视世间发生的全部,放纵妖魅魍魉肆虐人间,所以学道研玄者的天命就是替天行道、维护阴阳平衡。
回视她清澈的眼睛,我心中一震,睫毛下的黑水晶里蕴含着一个青春少女的情感,散发着魔力,促使我催醒自己蛰伏躯体里的勇气,在她心目间我是否是无所畏(书)惧(网)的男子汉?我究竟在畏(书)惧(网)什么?我的志向不就是降妖伏魔,保人们安宁平定吗?兴许我的实力不如早先自己估计的十足高强,但也未必不堪一击,更何况还未正式交锋,何必弱了自己的气势。
我感觉力气逐渐回复到身上,像海绵把水挤压再吸收,挺挺胸膛,仰首望着阴沉灰黯的天空,大声道:“怕什么,总是有办法可想的。”慕容爽欣慰地笑,“既然有你在,我才不怕。”听到这话,我哽咽了下喉头,在她心里,冷静勇敢的宁一刀才宁一刀吧。
一个人慷慨赴死,因为他有勇气,勇气的源头在于理想,为了实现自己对自己的承诺,对理想的执着,就算把生命拼尽了也没关系。
面对艰险困难还能微笑迎上的才是我啊,才是我啊。
我抖擞精神,敏感地察觉阴阳已经失衡,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阴云笼罩了这片曾经纯净的天空。这危机以乌云催城之势压来,庞大凝重又突如其来,让在惊变面前显得缺乏经验的我措手不及。
慕容爽光滑纤美的颈子上突然起出片鸡皮疙瘩,缓缓转头看我,失神地呆呆道,“你。。。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一路上并没有看见一个人。”她的脸更白了。
我倒吸口凉气,不错,这一路走来往日熙熙攘攘的校园道上居然没有一个人影,学校寂静得像座死城!
空旷无人的道路,灰蒙蒙的水泥楼房,阴惨惨的天色,渐渐升起的雾气,构成了一个没有生气的国度。这景况透着难以言表的阴森诡异,一阵冷风驰骋在黑压压的树梢,耳边也传来幻听,仿佛有千百的幽魂厉鬼在风中凄厉地嘶叫。
我从口袋里摸出带着体温的铜钱,想起卦占卜一下吉凶;预测事情的吉凶成败是远古时代就非常注重的方面,人们遇到为难之事,就用杀动物的方法来推测吉凶,《后汉书·东夷传》记有“杀牛,以蹄占吉凶”。《论衡》有“猪肩羊脯可以得兆”。这都是蒙昧原始的凭借直觉和通灵进行预测的手段,取决于占卜人的灵力高低,难于普及运用,逐渐随着历史长河的浩荡奔流慢慢没落了,代之而起的是龟蓍卜,《白虎通义》中记载:“龟千岁而灵,蓍百年而神,以其长久,故能辩吉凶。”具体就是烧龟甲,看龟甲裂纹的程度来辨别吉凶。到了西汉,《中国通史简编》第二编载有:“董仲舒用阴阳五行推论灾异,预知吉凶。”京房在此基础上完成了纳甲法,其影响波及后世,后人再加改良,终于形成今天的“以钱代蓍”。“极数知来之谓占”《系辞》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管用什么方法起卦,都应该是用数为依据成卦的。
3枚铜钱离手闪着黄光滴溜溜地在空中旋转,然后坠落地面,惊起尘土,连摇6次,终于成卦:山地剥。剥有剥离之意,肢体难全,再细观此卦,顿觉得一股鬼气森森迎面扑来,卦中官鬼爻发动而旺象,世弱而入墓;?蛇专主怪异,鬼神惊扰,动而克世,必定凶多吉少。越看越心惊,额头汗珠一颗颗渗了出来。
慕容爽察言观色,也料知事情的凶险,身上发冷得抱紧肩膀。
迎面吹来一股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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