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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等风来-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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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很生气吗?冉云素自知理亏,小心翼翼地问。
“那倒不至于,杰哥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脾气好、度量大。”
要不然他也不太可能在烈风身边活到现在。
想起刚刚她的小手段,烈风还是忍不住笑,“有我一个人欺负他就够了,你这一出手,估计他以后都不敢往咱们家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曲宏杰:那个,冉姑娘,她好像挺烦我的?
袁柯:是呗,你总逼她男人出卖色相,换我我也烦你。不是我吓唬你啊杰哥,枕头风可比龙卷风都厉害,你把她惹急了,回头她劝风哥退圈了怎么办?这种事你知道的,他不是做不出来。
曲宏杰:(摸下巴)我逼他?诶你觉得这几年我俩谁逼谁更多一点?
袁柯:冥顽不灵吧你,下回芥末肯定就换砒。霜了。
曲宏杰:那要不,舞动星光那事儿就算了?
袁柯:明智!
曲宏杰:诶你个小兔崽子,你到底哪伙儿的?!
☆、与君有约,风雨不改(三)
冉云素平时鲜少跟人联络,最近的一年多更加销声匿迹,与她在油画界日渐增长的名气背道相驰。
反正她这人一向性子孤冷,不主动跟人联系算不得什么奇闻异事,即便不时有在她这里石沉大海的问候,对方也不会执着于挖心挖肺地找她。
收到周筱楠微信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吃惊,周姐挂名“一方阁”的鉴赏顾问,负责画廊外联的部分事务,打她认识方晋开始周筱楠就在那里工作,一做十年,除了方总就没有比她资格更老的员工了。
她居然发微信很婉转地跟她打听EP(中国)的相关职位,冉云素实在想不出除了“一方阁”要关门大吉之外,还有什么原因搞得这位求安求稳的姐姐动了跳槽的心思,来找她走个后门。
她也藉此想起了自己已经许久都没有跟方晋有过联系了,法国那炼狱般的一年无情劈开她的人生,之前的一切都好像成了前尘往事,桩桩件件清晰明了,却似乎跟现在的自己又没有太大关系。
除了,秦烈风。他把她保护得密不透风,生怕一不留神她就像一团烟、一缕魂似的散没了。
冉云素编辑了信息婉转地打探了一下周姐辞职的原因,却没想到对方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一方阁目前举步维艰的现状都跟她吐槽了一番,看得冉云素唏嘘不已。
在微信里吐槽还不打紧,随即她连电话都追了过来,冉云素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提示默在那里,最终还是挂断了。
给对方补了个不方便接听电话的回信,估计也没什么作用,周筱楠再没消息回复她,想来是误会自己自作多情在她这里碰了软钉子,多说无益。
忖度了一阵,她翻开通讯录给方晋发信息:方总,明天什么时间方便,可以见一面吗?
消息再回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内容也很简洁:好,十一点钟我去接你。
她不知道,在这几十分钟里,那条消息背后经历了怎样的天人交战和百转千回,最终只化成了这九个字和俩标点。
烈风回来,冉云素将次日跟方晋见面的约定跟他说了,对方出其意料地没有反对。“你是说,一方阁现在经营困难是因为被EP(中国)给挤兑的?”
冉云素点点头,良禽择木而栖,好的画家都给挖走了,毕竟EP拿着国际舞台这种资源。
Persephone忙着跟旧情人打报复战的同时,也没忘了鲸吞蚕食鲸市大大小小的艺术品经纪公司,搂草打兔子,两不耽误。这圈子本来就不大,咬着的都是熟人。
“那你想帮他是吗?”
冉云素点点头。
“想过了要怎么帮吗?是跟Persephone求个人情,还是砸钱进一方阁?”
烈风的语气没有揶揄讥讽,的的确确是在帮她出主意,“不然,我们投钱进去,你就成了一方阁的股东,知不知道持股多少能换成让方晋替你打工?”
冉云素佯怒地瞪他,抬手推了下他那颗足智多谋的脑袋。
‘我不会去求Persephone的,也许会在经济上帮得上忙,不过我不用你的钱。’
“我对战败国很宽容的,你是怕他面子上过不去吗?就说是你的钱好了,反正我的也是你的。”
他搂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不然凭你卖画的那百八十万还是别出去给我丢人了,你信不信方晋能当场被你气吐血?那些钱够干嘛的,帮他付俩月房租?”
‘我不止有那么一点点钱’,她正色给他纠错,‘詹纪明的律师硬塞给过我一张卡,之前我没想过要用里面的钱,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捐出去。他说那是詹家二十七年来应该给我的零花钱,连本带息,你猜猜会有多少?’
烈风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惊人的冷笑话,一双美目瞪得愈发妖孽,“我只知道詹东君小半年的零花钱就能买一辆帕加尼,那辆车的价格大抵跟我们这个房子差不多……素素,你的父母真是我见过的最奇葩的爸妈,没有之一。”
“虽然詹纪明这人出了名的重男轻女,但我猜,你这张卡里的钱大概够把EP(中国)买下来送给方晋了吧?”
他捋着她的头发,“不过我猜他不会接受你的帮助,男人都不愿意在自己喜欢过的女人面前露出哪怕芝麻那么大的弱处来。”
‘那你呢?如果有天你有困难,也会拒绝我的帮助吗?’
烈风慵懒地摇摇头,“不会拒绝啊,因为我是你男人,我们俩注定一辈子都要同甘共苦的。”
这边话还没说完,一双唇就迫不及待地凑过去了,“不过坦白讲,你为除了我之外的男人操心,我还是有一点吃醋的。所以,明天你们见了面之后,不许他送你回家,我一定要去接你。”
*
约在中午明显就是要吃饭的,吃饭的好处多多,即便没话说也不至于尴尬地空着嘴,还有,就是方晋小私心地想借着吃饭多留她一会儿。
冉云素提前了几分钟出门,方晋连人带车已经等在那里。他一如既往地整齐沉静,眸色湛湛地看向她,唇角微微颤栗一下才挂上笑容来,周到地等她坐上车。
她掏出随身的小本子和铅笔,刚在上面写了个‘我’字,方晋就抬手虚虚地按住了她握笔的手,“我知道。”
他点点头,别过脸去,那只手也收回来扶在方向盘上。她侧脸看到他的嘴唇紧抿,喉结艰涩地滚动了几下,明白了这三个字的意思,他知道,她没法开口说话。
黑色奥迪缓缓驶出熙府花园,沿着中轴路一直向北。
“你能约我出来,我很高兴。”方晋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她,所以她也无从回应。车子驶过一方阁,借着等红灯的空当,冉云素侧过头盯着那栋建筑看,既熟悉又陌生,就像这个坐在她身边的男人。
再往前,沿着四环路向西没多远,便是她学习生活过四年的中阳美院。这一路串起的像是她的旧时光,沿途风景一路回溯到那个不堪回首的十七岁。
车子在美院后身家属区的一栋楼房前面停下来。当年她大伤初愈,方晋担心她住在学校的宿舍里不适应,就在这里买了一套五十几平米的小开间,方便她平时过来洗澡休息。
他帮她拉开车门,“小冉,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在外面吃饭可能不方便,来这里自在些,再让你尝尝我做的火锅面。”
他说得坦坦荡荡,没一丝掖着藏着,“这里下午就卖了,正好约了买家两点钟过来签合同。”
冉云素下了车,迈上门前那几级熟悉的台阶,老房子里濡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温和又伤感。
她跟着他走到一楼左手边那扇明显与建筑气质不符的高级防盗门,听着熟悉的开锁音,仿佛缓缓掀开的除了入户门,还有曾经那些美好或不美好的记忆。
房子里的布局还和她毕业离开时一模一样,连床头挂着的那一小帧笔触稚嫩的习作都没有动过。
“你随便看看,饭马上就好。”方晋转身钻进小厨房,很快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冉云素坐在床边,掌心轻轻磨过蓝底云纹图案的床单,抬眼就看到床边小几上的几瓶纯净水。
她拿过一瓶,看了看瓶身上的日期,是最近的,但和从前一样的牌子。当年方晋总是习惯在她床头放几瓶水,方便她夜里口渴随手拿到就喝。
她打开水喝了两口,转到厨房门口倚在门边看方晋认真地烧水洗菜。房子很小,挨着厨房就是卫生间,里面浓墨重彩地装了一大堆把杆扶手,几乎要将这四平大的地方给占满了,地上铺着厚胶垫,连玻璃弹珠滚上去都不会打滑。
他在她身上的的确确是花过太多心思的,只是几年如一日地,都做给了瞎子看,平白跟着她操了不少心,连她都替他不值。
只是感情的事儿,若是能理性来去,也就不叫情不自禁了。
“可以了,帮忙把菜端出来。”方晋端着滚沸的火锅放到餐桌的电磁炉上,再回手接冉云素端来的肉片、青菜,最后是他亲手擀的面条,撒了细细的黄豆面蜷在盘子里,像是被迫收紧的如尘的心思。
两人在桌边静默对坐,中间隔着火锅滚沸的咕噜声和袅袅水汽,彼此不由得都抿唇笑了笑。
十年前,她第一次来这里,好像也是吃的他做的火锅面,细想的话,似乎连菜式都一模一样。这算什么?有始有终吗,还是从哪里开始便在哪里结束?
冉云素掏出本子,在上面写:方总,我们总还是朋友的对吗?
方晋看了一眼没有回答,从手包里掏出一支笔接着写到:你希望我是朋友,我便是朋友,你希望再不看见我,我就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冉云素愣了一下,接着写:你不必总是迁就我。
方晋:这不是迁就,有些话我说不出口,但可以写得出来,虽然你不愿意,但我总想多陪陪你,什么方式都好。
冉云素:我听说一方阁遇到一些困难,我也许可以帮得上忙。
方晋笑了笑,写到:没什么大事,做生意总有些起伏,不必放在心上,都是我可以应付的问题。
冉云素:是Persephone的原因,我没办法当做是跟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方晋:我知道一点你们之间的事情……他写了这句就停下笔来,呼吸敛忍地浓重了些,目光里也沾染了火锅的水汽,笔尖不自觉地在白纸上颤出几个几不可见的小点儿。
冉云素:我不是要去求她帮忙,我没有任何为难,我有一些钱,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
方晋:不是钱的问题那么简单,我做生意这么久了,还不至于一时筹不到应急的资金,你相信我吗?小冉,我还没有到卖房卖地、山穷水尽的地步。
冉云素抬眼环顾四周,目光再落回他脸上。
方晋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无奈地摇摇头:卖这里不是因为缺钱,记得美院的余教授吗?他的儿子也在美院任教了,最近要跟一个研究生院的姑娘结婚,想找一处就近的婚房,我这里闲着也是闲着,就让给他们了。
这里将来能够用作别人的婚房,也是挺好的归宿对不对。
他一再拒绝,她也不好再步步紧逼,对峙的缄默中,面前的火锅传来吱啦一声干响,底料粘在锅底泛出一股焦味。方晋赶忙拎起水壶往锅里加水,“光顾着闲聊了,都把正经事儿忘了,先吃点东西吧。”
冉云素:那换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方晋:可以。
他连帮什么忙都没问,大笔一挥就笃定地落下两个字来。刀山火海,鬼域魔窟,没有半点犹豫。
冉云素:重新签下我吧。
方晋:你不会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有多出名吧,签下你,是我帮你,还是你帮我?
冉云素:你刚说过可以的。
她一脸认真地指着他刚刚写下的白纸黑字给他看,证据确凿。
方晋扣上钢笔,缓缓放在桌子上,挺直的背脊靠向椅背,“小冉,我知道你还念着当年我对你的照顾,那是我应该的,你不用总放在心上。今天你来见我,想要帮我,我已经非常开心了,只是我还想在你面前留一点……不值一提的小尊严,你……”
说什么还当她是朋友,说什么自己可以应付,无非都是借口,他不过是想在她面前保留个一心付出的无暇形象,半点也不能屈尊降贵地跟她平等交流,然后再用这个形象时时感动他自己,留待日后慢慢咀嚼自己的真心。
冉云素飞快地写:凭什么我接受你的帮助就是理所应当,我想帮助你就万万不可以,在你心里,我——
她写着写着突然卸了力气,紧紧握着铅笔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将刚刚写下来的半句话用笔尖狠狠地涂划着,纸面上留下粗粝浓重的一片。
方晋一把抓住她的手,视线从依稀可辨的字迹上抬起来,看进她的眼睛,“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贵重。可惜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委屈,有心无力……小冉,别让我白忙一场,再不吃面都坨了……”
他将面条挑进滚沸的火锅里,打了两颗鹌鹑蛋,再加了几片茼蒿叶子,翻煮片刻,精心地捞到一只瓷碗里,淋上一勺自己调拌的芝麻酱汁,递到她面前。
冉云素:我不会再同EP合作了,自己也不会卖画,你真的不打算管我了吗?
她抬眼看他一脸的为难和犹豫,继续写道:你答应签下我,我就把面吃了。
方晋见她急得眼圈泛红,一大颗眼泪啪嗒砸进面碗里,不对,那哪儿是砸在面碗里,明明是砸到他心里去了,烫穿肺腑,“好了,我答应,你吃吧——”
当年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吃了那么多的苦,也没怎么见过她在人前掉眼泪;如今反而是为了帮他落了金豆子,只这一颗眼泪就足够让他上天入地,做鬼推磨了,还有什么小尊严不好放下的。
坎坎坷坷地吃了一顿饭,冉云素站起身刚要去拿放在桌上的小本子,方晋抢先一步将它拿在手里。
他翻到刚刚两个人笔谈的那一页,抬手嗤啦一声撕下来,折了个平整方正,揣进口袋里。
“别反悔,这个算是意向协议了,正式的合同过两天我让艾米快递给你。”
窗外滴滴两声车喇叭轻鸣,冉云素走到窗边,看见烈风正仰着脖子往楼上看,大概是没瞄到她的身影,又一次抬手伸进车窗打算再次按喇叭扰民。
她摸出胸前的海螺哨子,冲着窗外一吹,鸡鸣的尬响果然成功地将烈风的视线吸引过来。两人窗里窗外地对视一笑,一个安心地靠在车门上等着,一个忙不迭地告辞迎出去。
方晋将她送到楼门口,跟探手过来的烈风轻描淡写地握了下,目送两个人离开。
‘你好像没那么讨厌他了……’
“之前我找不到你,也没有你的消息,是他告诉我你四月一日在EP开画展……虽然我当时没能找到你,但还是很感谢他把你的消息告诉我……素素,凡是对你好、帮过你的人,也都是我的恩人。”
作者有话要说: 肥出一倍的大长章,开心吗?请害相思病的禽兽粉们明天准时排队领药,我们的口号是:药不能停,不能停,不停……
☆、与君有约,风雨不改(四)
穆瑾挽着秦烈峥的手臂走在商场光洁的大厅里,莫名的小激动和花痴的傻笑在她脸上交相辉映。
工作日早上十点钟,刚刚开门迎客的购物中心里顾客稀落,所到之处都是站姿规整的导购小姐朝他们投来的职业微笑。
虽然这天是请过假了的,而且顶头上司就在身边,她还是找到了当年作为好学生偶尔逃课的复杂心情。
穆瑾扯了扯秦烈峥的胳膊,“给你妈买个生日礼物,也用不着非要请一天假这么郑重吧?我怎么记得你除了生死存亡那次,连病假都没休过呢?”
“对待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的事情,当然得郑重一点,你有意见吗?”
秦烈峥扭头看着穆瑾退而求其次的不甘表情,忍不住嘴角勾起笑意,“第一次以我女朋友的身份见家长,不紧张吗?”
“就尹主任那张脸,平时在医院里见到都已经够紧张的了,到时候你要扶好我,我怕直接瘫在她面前……喂,你有没有觉得其实你特别像你妈,天生自带杀气?”
“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诋毁你未来婆婆?”
一个评价能分析出两道截然相反的效果来?穆瑾脑子有点儿乱,她发现自己居然神奇地把关注点放在了“未来婆婆”四个字上。
“还是赶紧挑礼物吧,你不是说下午还要陪我去补办身份证吗?你在你家好好找过了吗,我就拿出来登记了一下访客门禁而已,不应该会丢的啊——”
“丢三落四的,还好意思说,补办身份证需要的材料都带齐了吗?”
“带了带了。你妈都喜欢什么东西?护肤品,珠宝首饰,还是衣服鞋子?”穆瑾认真进入搜索状态,“还有,是我们两个送一个礼物呢,还是我应该单独表示一下心意?”
“女人喜欢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咱俩一起送就行了,不过我得提醒你,她的口味都被烈风给养刁了,一般的玩意可不太看得上眼。得,特别一些——”
“你的意思就是我肯定不及格了呗?我豁出命去也嘚瑟不过你家那位秦影帝啊,就那么哄着尹主任还对素素左看右看不顺眼呢,我不是更没戏吗?”
秦烈峥引着她走到DR的店面前,朝柜台里的珠光宝气抬手一指,“送这个怎么样?”
穆瑾目瞪口呆,“那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
柜台里的一位售货小姐微笑着冲两人颔首,“秦先生,您好,您订的首饰已经准备好了,这就帮您拿过来。”
穆瑾斜着眼睛瞪他,“逗我玩是吧,自己选好了还不早说,浪费我的脑细胞。”
姑娘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手提袋,带着白手套从袋子里掏出一枚掌心大小的暗红皮质小方盒,随即对着二人的方向将盒盖打开。
那盒盖上方有一盏绿豆大小的小灯,微弱的光线打在下面个头不菲的钻石上,瞬间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彩来。
穆瑾再次目瞪口呆,“你妈生日……你送……钻戒?!”
呼——
秦烈峥从唇间呼出一口闲气来,抬手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旁边托着戒指盒的姑娘忍不住笑了出来。
穆瑾电光火石般一个念头被秦烈峥那不轻不重的一下给弹了出来,动了两下嘴唇没说出什么,只是呆呆地仰头盯着秦烈峥一张奸计得逞的笑脸。
“小姐,您可以先试戴一下,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还可以帮您修改。”
这句话像是一个定心丸一样落在她心里,证实了自己刚刚的想法不是妄念。她一颗心扭秧歌儿似的跳了起来,心里的罗盘刷刷转得不分南北。
秦烈峥见她人仍然处于神游状态,就举重若轻地取出钻戒,拖起她的左手直接将戒指推进她无名指的指根处,松紧适度。
穆瑾缓缓低下头,盯着手上光闪闪的物件又呆了几分钟,喃喃道,“这么大,要花好多钱吧?”
她像是笃地惊醒,将戒指一把褪下来,塞回秦烈峥手里,“再戴一次,你这是求婚吗?我还没答应你怎么就戴上了?”
关键是,她刚刚被戴上钻戒的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啊,正常情况难道不是应该满心满脑子的幸福和感动才是的吗?这么重要的时刻不该被短路一笔带过的吧。
她褪下戒指的瞬间,看到了铂金指环内侧细细地刻了两个字——秦&穆
秦烈峥修长手指捏着钻戒,郑重地托起穆瑾的左手,“愿意一辈子都跟我在一起吗?我们一起生活,一起上台,一起治病救人?”
这大概是世上最最职业病的求婚了吧?穆瑾却听得甘之如饴,其实这会儿她正激动得耳鸣,事后他的原话她记不真切了,单是记得一辈子一起一起什么的。
这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有吸引力了,要的就是一辈子一起这个一起那个,至于这个那个是什么倒是显得没太有所谓了。
秦烈峥晃了晃她的手,“还要下跪的是吗?”
他轻轻拉了下西裤的裤腿,正要当场屈膝跪下。穆瑾一把拉住他拿着戒指的手将无名指准确无误地伸进指环里,随即就撞进了他的怀抱。
售货小姐将盒子收好,连同其他附件一同递过来,“恭喜二位,在我们店里,每位男士一生就只能订购一枚钻戒,穆小姐您真幸福,DR祝福二位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
直到重新坐回车里,穆瑾的思绪还处于天马行空的游离状态,时不时就低头看一眼手上的钻戒。
秦烈峥打开钱夹,将一个卡片递给穆瑾。
“我的身份证?你找到了?”眨巴眨巴的大眼睛里似乎品出了别样的味道。
秦烈峥缓缓启动车子驶上主路,压根儿就没丢过。或者说,秦教授不仅能徒手擒贼,还会顺手牵羊,能杀能救,技能满点。
“现在我们去哪儿?”穆瑾惊呼,“糟了,还没买礼物呢!”
“我们现在就去拿礼物。”
“去哪儿拿?”
“民政局。”秦烈峥转头看了她一眼,“户口簿带了的吧?”
“等等等等——我什么时候同意跟你结婚了呀?这么大的事儿,你就这样随便通知我一下?”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连环局呢。
“你刚戴上我的求婚戒指,这么快就想抵赖吗?”
他的眼神不轻不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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