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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徒-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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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到忏悔间的左侧,关上门,黑暗与寂静笼罩着爵士老爷,不一会,透过网状的木窗,他听到神甫走进了隔间。
    “迷途的羔羊啊,请忏悔。”神甫说,“您所说的任何话,只有你、我与天国知道。”
    “很年轻的声音,你不是葛里菲兹地区主教?一般都是由他倾听我的祷告。”康理士问。
    “主教阁下临时有事,让我来代替他。”
    “但……”
    “在忏悔室,你是对无所不知的天国祈祷,不是对我,也不是对主教阁下。”
    忏悔持续了一刻钟,康理士低喃的忏悔声在窄小的房间里流淌,“天国通常怎样惩戒罪人?”他问。
    “天国用笑容来惩罚人的罪。”新神甫回答。
    “谢谢。”康理士喃喃说,等他在黑暗中整理了下衣服,走出来时,隔间的神甫已经离开。
    又过了三分钟,葛里菲兹主教来到忏悔间,他刚才被位陌生的漂亮小姐缠住了,耐心地宣传了半天教会的教义。主教看着空无一人的室内,奇怪地想,“市长先生这次没来忏悔么?”
    教堂外。
    “怎么样,打听到什么了么?”劳薇塔问福兰。
    “没有,都是空泛的祷告,我又不能特意询问,到底什么事值得他忏悔,那样会引起警觉。”
    “这市长名声不错,也许真是个好人。”
    “希望如此,我们再查查。一个富翁所犯下的罪恶,通常都产生在发迹前,当他们有了钱,才会摆出慈善的面容供人尊敬。”福兰说,“十块钱的本金,往往都包含着肮脏的勾当。”
    刚才在忏悔间,他能从颤抖煎熬的声线里听出,那个人以前的确发生过什么。
    天国用笑容来惩罚人的罪,但福兰并没有说,那笑容是愤怒到极点的冷笑,还是善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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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大家拜年了:)
第三章 乌鸦的王冠(三)
    阿加莎·卢达避开佣人们,从宅院侧门溜了出来,刚下过雨,门廊两侧的萧瑟植物,似乎恢复了点精神,叶子上残留的雨滴慢慢笼集成更大的水团,顺着叶片枯黄的脉络,落到泥土里。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妇人,但时光显然对她很仁慈,并没有在面容上刻画出条条皱纹,她的眉眼依旧柔美年轻得如同少女,每次微笑时,右侧的脸蛋都会浮现出浅浅的酒窝,让这位中年女人仍然保留着几分天真无邪的味道。
    她望见一个人影站在后巷不远处的路灯柱下,“是钱宁哥哥吗?”
    阿加莎轻喊道。
    “好妹子,你可算出来了,天真冷。”钱宁抱怨着,马上焦急地问,“钱呢?”
    “孩子们刚睡下,我才方便出来。”阿加莎解释,一提到孩子,她的脸上满是幸福,大儿子刚十三岁,但行为举止已然是个小大人,么子小兄长两岁,总是撒着娇,甜言蜜语地哄着妈妈,让他多吃颗糖果,也不怕长蛀牙。那两个小东西,她一直期盼着他们快快长大,偶尔又惘怅,宁愿长慢点,好让自己多宠溺几年。
    “哥哥,你还是去上班吧,康理士已经给你介绍过几份工作了。”
    阿加莎从包里摸出小钱袋,“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钱宁搓着手,接过钱包,“妹夫瞧不起我,还记得当年的仇,什么工作,都是些跑腿的活,再怎么,我当年也风光过,怎么能干那种事。”他说着,转身要走,刚走几步,似乎觉得该安慰妹妹几句,于是停下来。笑着说,“我把赌债还清,剩下的钱翻本后,一定不再赌了。”
    阿加莎叹着气,哥哥老这么说,但承诺从未兑现,父亲的家当,不到十年就被他败坏干净。丈夫起初也帮过,但自从得知,他用“开店铺、投资工厂”之类的借口拿到钱,马上就送到赌桌上时,再也不肯出一个子。
    大哥更是当着许多人的面说,“那个孬种,卢达家可没败家子。”
    “钱不能再给他了,那样只能让你的哥哥越陷越深,让他去工作吧,我开几封介绍信。”康理士对妻子说。
    但阿加莎知道哥哥的性格。没才能当高级管理人员。又不愿做清苦的低层小职工。可别人可以不管他,大哥可以不管他,丈夫可以不管他。自己却无法看着自己地兄长挨饿受苦。
    从小她就和钱宁二哥亲近,血肉亲情不是靠几个钱就能衡量的。
    “好啦,别愁眉苦脸的,笑笑,你从小笑起来就很可爱。”钱宁像小时候那样,拍了拍妹妹的脑袋,“打小就跟在我后面,钱宁哥哥的叫个不停,像只跟屁虫。有次调皮,老爸把我关到黑屋子里不准吃晚饭。
    还是你半夜起来,从厨房……”
    “好啦,你快走吧,康理士快回来了。”阿加莎制止钱宁继续说下去,看着他走出巷子。她轻轻合上侧门,走过后花园的时候,天边响起了几声闷雷,似乎雨又要下了。穹苍阴郁的云层翻滚,仿佛把天也压低了几分。花园的植物在寒气中颤抖,阿加莎望着天空,想到哥哥刚才提起了父亲,面容变得苍白无助。
    几十年前地某个晚上,也是阴雨天,也是雷声不断,和今天的场景太相象了。
    她保守着一个秘密,发誓不再提起,不愿回想。
    “秘密?”
    “每个人都有秘密,有的是隐瞒对自己不利的事,有的是不愿被他人分享美好的回忆,有的,则是想保护某些人。”福兰说。
    “哦,那你,又有什么秘密。”劳薇塔把身体又靠近了几寸,灯光下,姑娘媚眼迷离,娇艳的嘴唇呵着香甜的气息,衣服的胸口拉得很低,大半个雪白地胸脯让男人浮想联翩。
    “现在不是谈这个地时候。”福兰不耐烦地说,“为什么在大半夜,你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女人,偶尔也是有需求的。”劳薇塔俏皮地皱着鼻子,手掌轻轻盖在福兰地裆部,掌心的热力,仿佛透过裤子,让某个东西从睡梦中兴奋地醒来。
    福兰拉开她的手,“回你的房间,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喔,可这个小家伙,可不是这么说的。”劳薇塔的嘴巴朝着裤裆的隆起努了努。
    “你不用担心,真的拆伙,我会把你的以后安排妥当。”
    劳薇塔直起身体,眼中的妩媚又恢复平静,“真瞒不过你。”
    福兰清楚姑娘地心思,在团伙里,克瑞根三人是一帮,做为头与策划者的他又是一帮,姑娘必须找个紧密的同盟。
    这个团伙的钮带,就是利益,他们因为利益走到一起,也会因为利益而分开。那种用智慧与气质,就能使别人心悦诚服,至死不虞效忠的事,只会发生在空想的小说里。
    也许他们能继续共事很长一段时间,也许明天就会分道扬镳,谁知道呢。
    “瞧,几年前,她还是个善良的姑娘。”福兰悲哀地想,他老就认出,这个歌德族的女子,就是自己第一场官司中的当事人。
    劳薇塔临出门时,突然说,“其实你想地,只猜对了一半。”然后关上门。漆黑的酒店走廊中,劳薇塔靠在墙壁上很久很久,她想起了曾经爱慕过的人,那个在法庭上温柔地对待她,替她讨回公道的人。
    没人知道,自己曾经偷偷跟着他,努力打听关于他的一切消息,在远处看着他飞黄腾达,又跌落地面。
    那个人有体面的职业,有爱他的妻子,而自己,是个被人瞧不起,贫贱的歌德姑娘。
    她卖过盒饭,集市的摊位紧张,当她看到,那个人落魄后,他的妻子,拖着小板车到市集寻找空地时,是她悄悄让出了自己的摊位。
    那时她还存在着幻想,那个人不再是高高在上有地位的检控官了,也许能接受自己了,但她又不愿破坏恩人的家庭。
    但噩耗的传来,把所有的美梦与害羞的期盼撕得粉碎。她以为自己再不会爱上男人了。可现在又出现了个人,一个把自己带领入惊险世界中的人。
    无论是思考的方式,下意识的小动作,说话的口吻,她居然看到了那位检控官的影子。他不是他,但他与他非常相似。
    黑暗中,劳薇塔的脸忽然火辣辣地燃烧起来,她为方才的举止害臊,“这是个以诈骗为业的人,我怎么会把他,同那位高尚的恩人联系起来?”
    房间里,福兰睡不着,他还在想着市长的生平,完美毫无瑕疵,如同凡世难得的圣人。但就是太完美了,让他觉得不真实。
    “几乎破产……岳父死了……遗产让他重新爬了起来……”福兰想,市长先生的岳父,是不是死得太是时候了?
    当他看了看钟点,准备睡下时,却发现自己的小家伙,仍然坚硬挺拔,“该死的欲望。”福兰无奈地想着,做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太久没碰过女人了。
    福兰脱下外套,准备去浴室冲个冷水澡,让头脑与身体,继续保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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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很欣赏DND关于血战的设定,世界的两极不是光与影,正义与邪恶,而是守序和混乱。
    福兰目前,从坚定的守序善良阵营,偏移到了混乱善良,不排除继续堕落到混乱邪恶。
    堕落与救赎,这种小内涵我蛮喜欢。
第三章 乌鸦的王冠(四)
    即将月底了,受封的准备仪式已接近尾声,小城马上能多出位新晋贵族。
    福兰他们还是没找到证据,来证明推测中那件可怕的事情。市长突然间不去教堂了,似乎是发现了有人冒充神甫来倾听他的忏悔。
    “他是个好人。”劳薇塔说,“我们不应该去陷害一个好人,来谋取利益。”
    “女人心肠就是软。”克瑞根不屑,“如果他真想当凡间的圣徒,就得受点磨难,我不介意在弄点钱的同时,扮演一回魔鬼的角色。”
    福兰微微笑着,“别急忙,我们也许能从老卢达先生当年的旧人那里,找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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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克太太奇怪地看着陌生的访客,自从她的丈夫去世,很少有人来探望她了。
    “我叫佩里,曾经是秋克老师律师行的学徒,很抱歉,因为刚回拜伦,才知道老师已经过世。”戴着眼镜,相貌斯文的男人站在门前,捧着一束白色的菖蒲。
    “喔,请进。”秋克太太颇有些感动,秋克是有名的大律师,教出来的学生现在大部分都是行业内的精英,但人一死,那些精英们就再也不来了。
    佩里大概在秋克家停留了两个小时,并在书房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哈,这本书老师曾借给我看过。”他望着书架,不时感慨。
    秋克太太不缺钱,但她讨厌冷清,所以很感谢这个男人在寒冷的冬天,给家里带来人气。临走时,佩里很不好意思地询问,“我能带走老师的一些遗物,做为纪念么?”
    “当然,一到冬天,打理起老头子的书房就挺麻烦,拿几本书走吧。你倒是帮了忙。”秋克太太和蔼地说。
    出门后,他径直上了马车,克瑞根正坐在车厢里,“伙计,有收获么?”
    “秋克律师真是个细致的人,文件都归档放得妥当。卢达家就是他当年的客户之一。”福兰摘下伪装的眼镜和假发,“在那些合同里,我发现了个有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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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嘱?”钱宁停止了切小牛排的动作。望着算是认识了许久地律师,奇怪地问。他正穿着得体的绎紫色外套,小马靴也擦得干净,这是他唯一的一套说得过去的衣服,虽然住在破烂的租屋里,虽然口袋里没几个钱,但钱宁卢达还是努力表现出,他与身边的普通人家有不同之处。衣服是要送到洗衣房浆洗的,平时他会溜达到咖啡馆灌一下午廉价咖啡,出门也得坐马车。
    起初这条街的居民还敬畏地叫他老爷。私下议论着为何一位富人会搬来他们这里。但时间不长。钱宁地房东很快揭露了秘密,这只是喜欢摆花架子的破产者。对此,曾经风光纨绔过的败家子很不满意。甚至想找长舌房东理论一番,随后他又想起,假如翻脸了,很难再找到这么便宜的房子,于是打消了念头。
    昨天刚从妹妹那弄到了票子,钱宁就迫不及待地找老朋友们玩了一夜牌,手气简直衰到如同被恶神诅咒一般,到天亮时,钱袋几乎空了。
    他脚步虚浮地朝家走去,当路过烟草铺时。他摸摸口袋,没烟了,刚准备进去买点,突然想起自己还欠着老板十二块钱,前天当他准备再除几支小雪茄时,被老板拒绝。
    “你已经差我十二块了,我很有原则,有工作但手头紧的人能赊到二十块,没工作的最多十块。”那时老板说。“多让你赊了二块钱,已经是很尊敬阁下了。”
    “十二块!区区十二块!当年这还不够我给别人的打赏。”钱宁嘀咕,他现在很想来支烟,可老板一定会先让他还钱。
    钱宁数了数钱,只剩几个银角了,他叹着气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有人叫着,“是钱宁卢达阁下?”
    一位穿着褐色风衣,风度翩翩的中年绅士刚从马车走下来,望着他,显得颇为高兴。
    “你是谁?”
    “您忘了么,我是佩里,当年秋克老师的学徒。”
    秋克?费了老大劲,钱宁才从记忆深处想起了这个名字,那是他父亲的顾问律师,似乎在前两年已经去世。
    “老秋克地学生,我记起来了。”钱宁笑着说,事实上他对这个叫佩里地人毫无印象,当年做为二少爷的他,怎可能记住十几年前某个律师学徒的模样,“噢,看你打扮混得不错。”
    “当然,我目前在一家颇有名望地律师行做事。”佩里说,“如果您需要法律方面的服务,可以来找我。”
    “也许吧。”钱宁回答。瞧,以前家里的小学徒,现在居然比我有钱,世道变了,他嫉妒地想。勉强又应承了几句,钱宁要告辞时,烟草铺老板正巧路过,见到他就喊道,“先生,你还欠我十二块呢。”
    “我下次还你。”
    “你应该去把衣服当了,能值不少钱。”烟草老板打量着外套,“我是小本买卖,如果你欠银行十二块,现在算上利息就得还十五块,而我还是诚实地只找你讨回十二块。”
    钱宁很恼火对方拆穿了自己落魄的困境,还把十二块这个本应微不足道的数字重复了好几遍。
    “这位先生的欠款我来还吧。”佩里律师递过来一张金卷,“再拿一整盒雪茄,要配雪松纸捻的手工细雪茄。”“正如你所见,我已经破产了。”钱宁很不愉快地说,“多谢你的慷慨,但我没钱可以让律师赚了。”
    佩里律师亲切地望着他,“请别把我想象成那种势利的小人,你还没吃饭吧,我在临街的酒店刚好订了位置。”
    于是在酒店地餐桌上,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很抱歉让您想起了去世的父亲,我只是随便说说。”佩里将一只肚子里填满奶油和蘑菇的鹌鹑切开。
    “父亲是发急病死的,他的心脏一直不好。”钱宁叹息,“因为去得突然,并没有留下遗嘱。”
    “真是悲剧,不过能在子女的眼泪中去世时,也算幸福。”
    钱宁放下刀叉,用悲哀地口气说。“那时我和大哥都不在城里,只有妹妹与妹夫,等我赶回来时,只能在教堂的灵枢前祈祷”,他突然想到了值得提高自己身份地事,“我妹夫就是本城地市长,可能他会需要一位顾问律师,我能替你介绍。”
    “谢谢。”佩里点头致谢。又喃喃自语,“你与大少爷都不在,老爷却恰好逝世,根据那份草稿,得益最大的是……”
    “什么草稿?”
    “噢,没什么,很遥远的事情了,现在已经没有意义。”
    “不,你是说我父亲在去世前,曾经立过一份遗嘱草稿?”钱宁来了兴趣。
    佩里考虑了一会。继续说。“对,秋克老师曾受过老爷这方面的委托,但那只是草稿。没有第三方公证人在场,没任何法律上的约束力。”
    “什么时候的事?”
    “十八年前的11月24号。”
    钱宁在胸口划着十字,“天,太凑巧了,父亲就是在11月底去世地,莫非他那时聆听到了亡者的召唤。我可怜的老父亲。”
    “根据那份协议,您可以……喔,我说得太多了。”
    “请继续,我很想知道,在父亲的心目中。自己处于什么地位。”
    “好吧,既然您坚持。因为当时协助老师的人就是我,所以还记得一些,嗯……风矛船行的4成股份、宅子、大概总价值三十万恺撒的珠宝与债券属于大少爷。”“老头就是偏爱大哥。”钱宁喊道,“这差不多是大半的家当了。”
    “您能分到东城一栋四楼公寓,以及商业街三个铺子与八万恺撒的现款。“钱宁敲了下桌子,“亲爱的父亲对我也不赖,假如按遗嘱来,我靠公寓和铺子地租金。现在就能安稳渡日子了。”他接着奇怪地问,“我妹妹呢?你已经说了卢达家当年地全部产业。”
    “这正是我刚才惊诧的地方,按那份遗嘱,小姐只能得到一些衣物与首饰,总价值还不到一万恺撒。”
    “天啊,看来妹夫能有今天,完全是因为父亲的那场病,我一定要向他说说这事,他应该对我更好些。”
    “我奉劝你还是保持沉默。”
    “你不知道,妹夫对我实在太刻薄了。”
    “我应该把话说明白点。”佩里把鼻梁上地镜架推了推,“但事先申明,我的猜测完全是出于身为律师职业上的怀疑特质,并不是针对谁或者危言耸听。”
    钱宁笑道,“你太夸张了。”
    “那么,几个关键词,突然去世,留在病人身边的,恰恰是遗嘱上没有继承权的人,而遗嘱没能生效,那个人就此飞黄腾达。”
    钱宁眨眨眼睛,当他想明白律师的暗示时,一股寒意窜下他的背脊骨。“你这是……没可能……”
    “我听说市长先生经常去教堂的忏悔室,而他又不是信徒。”佩里说,然后强调,“这是职业性的猜测,律师们总爱从阴暗的角度想问题。哎,您别放在心上。”
    “你如果拿不出证据,我非得好好揍你一顿。”钱宁愤怒地站起来,“这是诬陷!”
    “那您看看这个,我先前从老师地遗物中找到的。”佩里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发黄的纸。钱宁接过来,只觉得手在发抖,口干舌燥。
    “……我得离开了,劝您将今天的谈话遗忘,别来找我,因为一个小律师,可不想得罪身居高位的市长……”佩里还说了什么,钱宁已经不记得了。他昏沉沉地离开酒店,直到晚上,他躺在床上,听着窗户上遮风的木纸板被夜风吹动的响动,忽然打了个寒颤,囊着被子坐起来,想着,“可能这张纸是假的,我得找人鉴定下,但如果是货真价实,那我……”
    他心中的慌乱与未知地恐惧,如同屋外,冷冽刺骨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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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是老师的笔迹。“小城律师行的行长拿着遗嘱,仔细辨识,他曾经在秋克那里实习过一年,“我这儿还有老师的手稿对照,很明显,比如这个字母的转折。老师习惯一笔带过……”
    “你确定?”
    “确定。”
    钱宁抱着头,眼珠血红,脑海完全被妄想所占据,“那就没错了,我得告诉妹妹,不,可能会让她受到危险,我应该直接去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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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怀疑那位好名声地市长。为了避免破产,真的谋杀了自己的岳父?”劳薇塔问,“为了钱,人什么肮脏的事都做得出来。”
    “不,他没有犯下谋杀的罪行。”
    “但市长总是去忏悔室,你做出的推测又让人信服。”劳薇塔不明白,“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正因为遗嘱还好好放在律师的文件里,我才觉得,他不可能是谋杀犯。“福兰解释,“如果他为了钱谋杀岳父。就肯定是得知了遗嘱内容后感到绝望。而做出的疯狂举止。如果你是个凶手,会让这么显眼让人怀疑地东西留在世间吗?”
    “可能他遗漏了这点。”
    “他身家百万,又能当上市长。如此聪明的人,怎可能没察觉到浅显的漏洞。”福兰说。
    他肯定先前的猜测是错的。这位市长,的确找不到丝毫瑕疵。他一直以阴暗不信任的态度看待世人,反而不相信,会真有善人存在。那么,弗莱尔的姓氏与黑乌鸦,让康理士来继承,倒也能接受,至少不会被贪婪的人所玷污。
    “你放弃了?”
    “是的,放弃了。”福兰惘怅地摇摇头。“这点想到得太晚,不该把遗嘱给钱宁地。但也好,如果市长地良心洁白无暇,那么这件事,只会成为一场闹剧,最后反能够提高他的声望。”
    他曾经存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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