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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已有勇士留下生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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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间点,救援队的办公室里只有两名值班人员。
  “请问,石征在吗?”友挚曲起食指在敞开的大门上轻叩了几声。
  与她视线正对的方向是一张颜色老旧的办公桌。桌前坐着一个姑娘,二十四、五的年纪,正低头绣一副十字绣。
  听见声响,姑娘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上下打量着友挚:“你找石征哥?”
  “是。”友挚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不在。”
  不在吗?友挚略有些失望,“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姑娘名叫娜依,圆圆的脸蛋,面颊红扑扑,“你是?”
  友挚这才想起要自报家门,“我姓姜,姜友挚。你可以叫我友挚。”
  娜依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确定自己是头一回听说这个名字,而且对方还是这样漂亮的女士。她不免好奇道:“你找石征哥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转告。”
  友挚将其中一只手的纸袋举起:“我来还他衣服。”
  娜依接过袋子打开看了看,面色顿时有些古怪:“原来在你这啊……”难怪今早帮石征哥洗衣服的时候,她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这件制服,“可是,为什么会在你这呢?”
  友挚缄默了有几秒。
  其实她并不太想和一个陌生人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有石征的衣服。因为如果要解释,首先势必得说清楚昨天她是怎么和石征遇上的。
  可是昨天那件事,友挚真的不想再提。毕竟被人当做“小三”打上门来实在算不得一件光彩的事。
  就在她犹豫着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时,余光瞥见从墙角的木质组合柜后走出一个皮肤黝黑的壮小伙来。
  因为角度的关系,友挚起初并没有注意到那个位置有人。当年轻小伙儿走近了,她才认出是昨天在秀山公园遇见的那个黑脸巡查员。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友挚,他啊了声,似乎没有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她,“是你啊。”
  友挚冲他笑了笑:“是我。”一面将手中提的水果递出去,“谢谢你们昨天帮了我。一点心意,请收下。”
  黑脸巡查员名叫徐飞。听到友挚道谢,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们其实……也没帮你什么。”
  一旁娜依的视线已经在他和友挚之间来回转了几遍,然后她伸手戳了戳徐飞的胳膊:“你们认识啊?”
  徐飞顿了下:“额……是呀。”
  “那你还不快点请人家进来坐?”娜依白他一眼,然后招呼友挚,“姜小/姐,快进来坐。”
  “哦对对,进来坐会吧。”徐飞这才发现友挚仍站在门外。
  被请进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墙上挂的几面锦旗。听娜依介绍,这都是救援队执行任务后收到的,有来自政府给予的表彰,还有来自民间的赠送。
  锦旗正对面是一堵照片墙,上面张贴着队里训练、演习的照片。
  友挚伫立在照片墙前看的有些入神,直到徐飞叫了她一声:“姜小/姐,喝杯水吧。”
  “好。”友挚走过去在沙发坐下。
  娜依正在水池边清洗友挚带来的水果,一时走不得。
  徐飞挠了挠头,为免冷场,他随便找了一个话题对友挚说:“你是来找征哥的吗?他今晚要夜训。”
  友挚抿了口水,将纸杯握在手中:“你们每天都要训练吗?”
  她对这一团体并不十分了解,唯一的信息来源也是出自网络。但她知道,这支队伍首先考验的就是体能。
  “也不是每天。因为大家平时都还要上班,所以每周固定有几天时间会用来训练。”
  救援队的队员来自社会各行各业,在脱下队服后,他们大多有各自稳定的职业与收入。
  正说着话,娜依端了水果过来,用刀子切成小块整齐的码在碟子里,“来,吃水果。”
  友挚道了声谢,意思性的叉起一块放进嘴里,边吃边扫了眼墙边摆放的一块移动白板,“你们最近有搞什么活动吗?”
  “有啊。”娜依指着白板上的内容,“我们最近搞了一个公益讲堂的活动,主要是针对一些企业,如果遇到突发事故该如何进行急救。从反馈的信息来看效果不错。”
  友挚装做不经意间慢悠悠问了句:“都有谁主讲啊?是你们队长吗?”
  “我们队长就是石征哥,他会去,但他不是主讲。负责主讲的是我们从红会请来的资深讲师,专业性很强。”
  “哦,这样啊。”友挚点了点头,“如果有企业想要参加,需要符合什么条件吗?”
  娜依将一张印有“关于市经济开发区企业安全生产培训”的宣传手册拿给友挚:“你自己看吧。这次的培训,我们救援队是和市医疗紧急救助中心,还有市红会一起联合举办。主要是针对本市经济开发区内的大中型企业,只要有这个意愿想要参加的都可以邀请我们去讲课。”
  “好的,我知道了。”友挚捏了捏手中的宣传册子,问娜依,“这个,我可以拿走吗?”
  娜依摆了摆手,大方道:“送你了。”
  “谢谢。”友挚将宣传手册塞进自己的包包里,又稍坐了会,便告辞离开。
  第二天到公司,休息的间隙,友挚与小油菜闲聊:“我记得你好象和我说过,你姑妈是厂里抓安全生产的主任?”
  小油菜点头:“对呀。”
  “都管哪些?”
  小油菜立刻打开话匣,“管的可多了,上到厂里每月一次的安全检查,下到每周一次的安全生产会,还有什么安全培训日、总结、新入厂职工岗前培训……总之,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数也数不清。”
  “你知道的挺多嘛。”友挚笑眯眯看她。
  “还行吧。”小油菜拍拍胸脯,“我在我姑妈的厂子里实习过。”
  实习那三个月,中午都跟着姑妈一块吃饭,经常能听到她说这些事情,所以小油菜十分了解。
  “我就说嘛。”友挚挑了挑眉,“哪个厂?是咱们公司下面的厂子吗?”
  “对呀,就是咱们公司的厂子,在经济开发区北新桥那个。”
  moly内衣是一家集内衣设计、研发、生产、销售于一体的大型品牌公司,旗下更拥有数个自己的生产工厂。
  看了眼电子日历,友挚突转话题:“你知道厂里每个月的安全培训日都有什么安排吗?”
  小油菜摇头:“不知道。要不,我去问问我姑妈?”
  “没事,不用问。”
  小油菜忽然觉得今天的友挚有点奇怪,她想了想:“姜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呀?你要是有事,不妨说出来,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忙。”
  友挚静默片刻,然后走过去与小助理面对面。她轻轻拍了拍助理的肩膀,郑重道:“小油菜,我的确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
  时间很快过去一周。
  这天早上,友挚开车在约定地点接上小油菜。
  小油菜刚从公司来,手里提着装辅料的袋子。
  她上了车,一面系安全带,一面和友挚说话:“姜姐,我出来的时候碰见肖总了。他正要找你,我说你不在,他就问你去了哪儿?哦!还有吕佳!她向我打听goldscissors大奖赛的事。”
  友挚目视前方,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那你都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今天我们要去工厂,面料在裁减时出了点意外,需要我们去紧急处理一下。至于其他的嘛……”小油菜傲娇道,“我一概不知。”
  友挚笑:“你说的很好。”
  受到肯定,小油菜感到很满足,她歪着头:“不过姜姐,我有一件事想不通。你为什么非要让救援队给厂里做急救培训呢?”
  自从上次友挚跟她说,不管用什么办法也一定要说服姑妈请到救援队的人去给厂里做急救培训。后来,小油菜真就拿着那张宣传手册亲自找到姑妈。
  然后,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今天,红旗救援队将会走进工厂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安全急救知识培训。
  “想知道啊?”友挚逗她。
  “恩恩。”小油菜点头,一脸期待的样子。
  谁知友挚临场却卖起了关子:“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告诉我?我?小油菜:“……”姜姐,你好顽皮啊!
  车子来到北新桥工厂,友挚停好车。
  救援队的公益讲堂已经开始。
  在厂区会议室,底下坐了大几十号人。这些听课的人里,有各个车间的主任、分组组长,还有工人代表。
  台上是讲师和做示范的救援队队员,旁边还堆放着一些急救工具与模拟假人。
  整场培训分别以ppt展示和真人演示的形式来进行。
  友挚并没有进会议室,她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
  几乎是第一眼,她就在人群里找到了石征所在的位置。
  隔着黑压压的人头,她模糊的看了几眼。男人个子很高,站在那里,背脊笔直,沉默着像一棵树,但是树根却深埋地底,似乎蕴藏着无限的力量。
  小油菜叫了她一声:“姜姐,咱们不进去吗?”
  友挚回过神,摇了摇头:“走吧。”
  快走到操场的时候,友挚忽然崴了脚,罪魁祸首是平地上一个圆形的土坑。友挚穿的高跟鞋一下踩进去,身子一歪,七厘米鞋跟当场折掉。
  小油菜见她脸色发白,不禁急道:“姜姐,很疼吗?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友挚摆了摆手:“扶我到那边花坛坐一下。”
  好不容易挪到花坛边,小油菜劝道:“姜姐,如果真疼的厉害,你可千万不要忍着不说。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要是……”
  “小油菜!”友挚阻止她继续往下说,“我要你再帮我一个忙。”
  

第四章
  友挚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知道自己等的人就要来了,可是这一刻,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花坛所在的位置在厂区东南角,这里栽有两棵极粗壮的雪松,枝叶繁茂间,遮住大半行人的视野。
  短短一截路,好象走了很久,又好象只有一瞬。然后下一秒,男人健硕颀长的身影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
  因为是临时被叫出来,所以没来得及穿外套,石征的上身只有一件印着救援队logo标志的黑t,短袖。
  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在降温。初秋的北方城市,空气中已经有了凛凛寒意。友挚想,这人竟也不觉得冷?
  在见到友挚的瞬间,石征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愣。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
  友挚知道,他一定认出了自己。
  上次在秀山公园一直没有机会细看,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那双眼睛,很黑很幽深,让人想到被风吹散的夜色,偶然露出了月下水的清光。
  现在,被这样一双眼睛望着,虽然只是行进途中短暂的一瞥,可是于友挚来说,却好象等待了许久。
  她低头下意识的去抠指甲边的皮肉,其实她指甲的边缘修理的十分整洁。她只是还拿捏不准,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当她再抬头的时候,石征已经近在咫尺。
  “姜姐,你还好吗?”小油菜的声音将友挚拉回现实。
  友挚十分清楚厂里没有医务室,所以她让小油菜去找石征。
  既然能做急救培训,她想,自己这点小伤对救援队长来说应该不在话下。
  为了避免弄错,友挚更特别交代了小油菜有关石征的体貌和特征。
  友挚不知道自己的小助理有没有听进去,但她反复强调一点——只能找这个男人,除了他谁都不行。
  好在小油菜不负所托。
  “别担心,我还好。”友挚宽慰性的握了握小油菜的手。
  毕竟跟了友挚快两年,不知不觉中默契已经养成,小油菜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弯下腰,主动将身体凑上前。
  听友挚在耳边低语了几句,小油菜点点头,随即转身一溜烟跑开。
  石征一点也不关心小油菜的去向,他只是朝她离开的方向淡淡瞥了一眼。
  并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低沉着嗓音问友挚:“伤到哪只脚?”
  目光在她光裸的脚背上滑过,而后视线一转,扫到旁边地上孤零零躺着的高跟鞋,其中一只的鞋跟已然折断,石征挑眉,问:“右脚?”
  友挚今天穿了一条长裙。
  当她把铺陈在脚边的裙摆收起时——果然,石征看见了她的那只有点红肿的右脚踝。
  于是他半蹲下身,手拄着膝盖,视线与坐在花坛上的友挚齐平:“来,把脚给我。”
  他朝她伸出一只手。
  这个姿势,如果手心里再托个戒指盒——用来求婚再好不过,只是有个前提——男人的眼神不是那么的淡漠。
  收起绮丽情思,友挚规规矩矩道,“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他正专心查看伤处,脸上表情始终淡淡。
  友挚发现,这人下盘很稳,一条腿跪在地上,另一条腿半抻着,膝头绷的笔直。她的脚压在上面,对他来说,好象根本就没有份量。
  “怎么样?能动吗?”石征示意她活动一下足关节。
  可是刚动一下,友挚就疼的发出“咝”一声。
  石征皱了下眉:“很疼?”
  友挚咬了咬牙,说:“有点。”
  她的脚踝纤细,被他抓在手中,与粗大的手掌形成鲜明对比。
  石征空出其中一只手:“一会我的指头按压到哪,如果疼的话就告诉我。”
  友挚点了点头。
  他的手掌宽厚,大约是经常运动的关系,掌心略有些粗糙,特别是指腹的位置,裹着薄薄一层茧。
  经他触碰过的地方,友挚感到些微痒,又有一些麻。
  此时,他正低着头,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她的那只伤脚上。
  从这个角度看去,他的头发剪的很短,是干净利落的寸头,衬得脸型稍显瘦削,露出鸦青色的鬓发线,弧度流畅而完美。
  友挚想,他的头发摸上去触感应该是毛茸茸的,像新生的胡茬,有点硬,应该还有一点扎手。
  她很想要摸一摸,但是最后忍住了。
  “咝——”不知被他按到哪里,友挚倒抽了口凉气。
  紧接着,他又是几个动作。
  等友挚深切感受到痛时,石征已经收手。
  “不是骨折,肌腱应该也没有损伤。目前看来,只是脚筋出槽而已。”他说出自己的判断。
  好在痛楚也仅有一瞬,友挚看着他:“那我要怎么办?”
  “没事,我已经帮你复位了。”他说。
  “复位?”友挚仍有些发懵,“什么时候?我怎么都不知道?”
  石征说道:“就在你刚刚喊疼的时候。”
  难怪会那样痛。于是,友挚对他的印象立刻又多出一条:此人出手够快,既狠且辣。
  把她的脚放到地上,石征起身,然后示意友挚:“走两步试试,看有没有问题?”
  友挚十分配合,站起来跛着脚向前缓缓移动了两步,样子颇有些狼狈。“走是能走,就是……还有些疼。”
  “疼是因为你的足关节还没有消肿,回去记得冷敷,注意休息。”最后,石征叮嘱,“如果还有问题,最好去医院拍个片子。”
  友挚“哦”了声,一面弯腰去捡地上的高跟鞋。
  原本石征已经打算告辞,可是看见她这个举动又觉得不妥。他走过去,好心提醒:“你的脚现在暂时还不能穿高跟鞋。”
  友挚又是轻轻“哦”了声,然后将高跟鞋抱在怀里,微微蹙起眉,做出一副既苦恼又无措的样子,“可是怎么办?我总不能光着脚走回去啊。”
  她说这句话虽然声音很低,但石征还是听见了。既然听见,就不好置之不理,他掐了掐眉心,问友挚:“你有备用的鞋子吗?”
  “我的车里有一双。”
  平时上下班为了开车方便,她都穿平底鞋。但是通常下车前她会换掉,之后再另穿高跟鞋进公司大楼。
  石征斟酌了下,然后问她:“你把车停在哪儿?”
  “不远,就在前边。”友挚抬手给他指出一个方向。
  石征低下头去看腕表,一面在心里估算会议室那边的培训大概还要多久才会结束。然后,他对友挚说:“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去取。”
  “不用那么麻烦。”友挚先是推辞,稍后又试着问了句,“你能送我上车吗?”
  石征想了想,答:“可以。”
  友挚这才松了口气,却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那样说反倒显得有些不信任他的意思。
  怕他误会,友挚解释:“我把手机忘车里了。除了取鞋子,我还想给我的助理再打个电话,毕竟我这样……实在不方便开车。”
  “没关系。”石征并不在意,他对友挚说,“走吧,我扶你过去。”
  但是友挚却待在原地没有动。
  两人离的很近,友挚发现自己身高刚到他下巴,目光所及之处,是他说话时上下滚动的喉结,那样子性/感极了。
  “怎么了?”石征并不知晓此刻她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只见她呆愣愣,便一劲的催她,“走啊。”
  友挚回神:“我脚疼的厉害。能不能麻烦你……背我一段路?”
  她蹙着眉,好象极力隐忍的样子,再配合那双眼睛。
  友挚的眼睛生得极温柔,温柔到能够激发男人的荷尔蒙。
  所以当她怒目横眉,给人的感觉也永远像底气不足。久而久之,大家便以为这是个性子软和的。
  其实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在这副皮囊下包裹的是一颗怎样冷硬的心。
  现在,友挚就用这双眼睛望着石征,直望到天荒地老也没有得到回应。
  面前的男人只是沉默的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不知为什么,友挚突然觉得意味深长起来。
  她承认,自己的脚其实并没有那么痛。哪怕被他看出来她的目的不纯,但是那又怎样?若要认真算起来,最后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反观现下,石征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友挚以为他不乐意,正想着要不就算了。谁知下一秒,这人迈开长腿走到她跟前,半蹲下身,露给她一个宽阔结实的后背:“上来吧。”
  他的语调平缓,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伏到他背上的时候,友挚的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第五章
  切实说来,这应该算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除了乍见到她时的那一愣,石征的眼中再无波澜。
  友挚不甘心,人伏在他背上,故意又朝他贴近了几分。
  如今两人之间连半分距离都不剩,与之坚实后背相对应的是她胸前的柔软。
  友挚敏锐察觉到石征的背部肌肉猛地一僵。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她还是感觉到了。
  勾了勾唇角,她无声笑起。
  眼见目的达成,友挚便不再闹他。
  直起上身,她不着痕迹地与他拉开一点距离。
  “我叫姜友挚。”她说,“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听她说了“又”字,石征一愣,转念想到了上次秀山公园的事。他淡淡回道:“不客气。”说完这三个字,就不再开口,显然没有和人聊天的兴致。
  友挚装做不知:“你呢?你叫什么?”
  石征略微迟疑了下,然后道:“我叫石征。”
  “哪个石?哪个征?”友挚继续装傻。
  “石头的石,征途的征。”
  听到他说石头,友挚不由笑了,一面笑一面说:“真是个好名字。”
  人如其名咯。
  从背后,友挚看不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面前就是这人乌漆漆的后脑勺,友挚忽然发现在他耳后部位有一块很小的圆形疤痕。
  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那里——裸/露的肉色疤痕,看起来像是陈年旧伤。
  指尖不小心划过他的耳廓,就在她想要缩回去的瞬间,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石征侧过脸去望她,没有说话,但眉头拧着,眼神有些冷。
  友挚轻声道:“你这里,有疤。”
  似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她挣脱他的手掌,特意又朝那块旧疤的位置探去,可是没等靠近,手腕再一次被他擒住。
  终于——
  “姜小/姐,你最好别乱动。”石征凉凉开口,眼睛斜睨着她,一边眉毛挑起。那神情已经有了几分警告的意味,甚至还暗含了某种让人难以琢磨的情绪在其中。
  友挚耸了耸肩膀,似笑非笑道:“怎么?你怕把我摔了?”
  “呵……”石征转过脸去,仿佛她说的是个笑话。他丢开她的手,将她整个人往背上又托了托,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眼睛看向前方,“还得多远?”
  “快到了。”友挚丝毫没有觉得尴尬,重获自由的手指无意识的对搓了搓,那上头依然残留着石征掌心的温度,“就在那边。”她抬手一指。
  背着她走到停车的地方,一溜儿白线停得满满当当,石征问:“哪辆车?”
  友挚慢吞吞道:“白色的,宝来那辆。”
  到车前,石征放她下来。友挚怀抱高跟鞋,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虚踩着。她将身后的小挎包捞到胸前,然后伸手去包里摸钥匙。
  可是摸来摸去,也没有摸到。最后,就差把包翻个底朝天。
  石征抱臂看着她:“怎么?没找到?”
  友挚“恩”了声,“我想起来了,应该是之前放东西的时候被我忘在后备箱了。”
  这话真没有作假——她一直就有丢东西的毛病。
  石征见她脸上坦荡荡,丝毫不见赧色,忽然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你打算怎么办?”
  友挚摊手,表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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