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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妇重生记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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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水县下辖六个镇,每个镇由七至十二个大大小小的村组成,总人口约十万。但是参加高考的全县仅有三百余人,其中长水中学和长水第一中学一共占了一百六十余人。
大鼓村幸运的在长水县边儿上,罗丝丝只需要骑二十分钟自行车抵达设在长水中学的考场。偏远的乡村学生便麻烦了,城里有亲戚寄住亲戚家,城里有朋友寄住朋友家。有钱的住旅馆。没钱又没亲戚的,老师半夜就带着孩子出发,没有班车,坐驴车、马车到城里,下午考完再转几趟车回去,次日又半夜起床出门赶到城里考试。
两天之后,罗丝丝反而比考试之前更紧张。
八十年代考大学,不兴成绩出来再填志愿,也没有报纸给罗丝丝对答案。长水中学关系硬,弄来一套高考题卷,老师们做出来让学生估分,再指导学生填志愿。
罗丝丝知道未来最受普通大众欢迎的职业,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医生。所以她报了三个志愿,最好的是省城一所二类本科的医学院,剩下两个也是省城的学校,一个是师范师院,一个是卫校。
等待录取通知书的日子患得患失,罗丝丝的脾气暴躁了许多。
家里的人都不敢惹她。
有天葛秀华的儿子来家里玩,伙同罗文健如狂风过境般将罗丝丝的屋子糟蹋了个遍。罗丝丝火大的将两个小子揍了一顿,两个小家伙哇哇大哭的找自己妈告状,弄得高云和雷秀华挺尴尬。高云觉得面子上过意不去,指责了罗丝丝几句,诸如“你是姐姐让着弟弟”“小气,怎么不大方点”“动手打人不对,动手打比自己小的弟弟更不对”之类。
平常罗丝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在意。反正她和罗文康干架的时候多了,哪会不挨几句说,打也没少挨。但罗丝丝本来就因为担心落榜而焦虑,又看到自己床单上乌漆麻黑的脚印,简直气不打一处来。高云的话顿时勾起了前世不美好的回忆。上辈子,她就没少听“你是做姐姐的,让着弟弟。”这样的话。她和两个弟弟吵嘴也好,打架也好,不分青红皂白,罗于平和高云总是先斥责她。天长日久她面对弟弟时就怂了,对着两个弟弟让步、服软,以至于认为他们说得对,自己是大的,吃点亏没啥。
她的观念一直到吃够了亏,躺在病床上起不来才痛定思痛追悔莫及。再睁开眼,对着年幼力弱的弟弟,心智坚定的罗丝丝才一点一点的把上辈子歪掉的家庭观掰正。
罗丝丝皮笑肉不笑:“孩子小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没教过他在别人家做客该怎么做?他是我谁啊要我让着他。”
雷秀华和高云的脸一块儿黑掉了。
罗丝丝粗暴的拉过罗文康,一根手指头戳着他的脑门儿:“还敢不敢了?啊!”
罗文康捂着屁股嚎哭求饶:“不敢了不敢了……哇哇……妈……”
雷秀华搂着自己儿子,忍不住道:“罗婶儿,以前别人说你们家丝丝厉害我还不信,今天我才见识了。”
高云尴尬不已,嗫嚅着说不出完整话。罗丝丝已经扯着弟弟走了,边走边教训:“再让我发现你带谁进我屋捣乱我把你屁股打成水蜜桃!”
“呜呜呜……不敢啦……呜呜呜……”
☆、第64章 亲生父母
在几乎所有等待成绩的少男少女们都快憋疯了时,成绩终于出了。
罗丝丝的成绩比她估的分数少了五分,但达到了第二志愿的录取分数线。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省城师范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罗丝丝的焦灼程度反而有增无减。
万一省城师范学院没瞧中自己的档案怎么办?万一自己的名额被顶了怎么办?万一自己的档案中途丢了怎么办?万一人家的招生名额已经满了怎么办?
太多不确定,罗丝丝实在没办法安静的等待。
于是罗家的左邻右舍这段时间特别不太平。连罗家自己人都受不了,罗于平和高云连声劝罗丝丝多出门玩去,别在家里待着。
罗丝丝拉长一张脸去山上舅舅家住了两天便回家了。没看到录取通知书,她实在没心情玩。
成绩出了之后,除了罗丝丝这样已经确定一半的,还有前途百分之百确定的——落榜的。班里的同学没少来找罗丝丝,她倒是知道了不少信息。老同学梁茵茵已经确定落榜了,打算重读一年再战高考,高虹和罗丝丝差不多,报的专科,有七八分把握。向云海听说他家里走了关系给他报了体育特长生,高考加了二十分。李娇也几乎确定落榜了,父母强烈要求她复读一年,但她不愿意再浪费时间摧残自己,目前正在跟家里抗争。薛阳考上了外省的一家专科学校。程晓华也落榜了,复读还是参加工作没听说。总的来说,落榜的多,上榜的少。
这结果倒是不稀奇。
这年头,不管本科生专科生,在老百姓心目中都是大学生,都是前途无量的金凤凰。
比起罗丝丝这样的鎏金凤凰,董嘉才是名副其实的真·金凤凰。他爆了长水中学最大的冷门,考上了位于省城的一类本科大学——潞城大学。前世今生两辈子,潞城大学都是罗丝丝心目中的高等学府。那是本省最好的大学!
是的,成绩出来半个月后,董嘉就收到了潞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董家的交际圈子里,每个人都知道了,道喜的,求经验的络绎不绝,溢美之词不绝于耳。据不权威消息称,董嘉的成绩虽然不是本届高考县里最高的,但他的学校却是本届考生中最好的。
董妈妈红光满面,仿佛年轻了十岁。董爸爸走路都带风,逢问便答:“哪有什么秘诀,我从小就教他要认真读书,读书才有出息……”笑得眼睛缝都快看不见了。
罗丝丝羡慕董嘉羡慕得都快得红眼病了,十天里往县教育局跑了七回。弄得看门的大爷都认识她了,她再去,大爷远远的就道:“小姑娘,没你的信。”
罗丝丝悲痛欲绝,调转车头绝尘而去。
就这么一直到了八月中下旬,罗丝丝都快绝望了,见谁都绷着个脸仿佛别人欠她八百块没还似的,突然某天,董嘉受班主任之托来她家通知她去县教育局拿录取通知书,罗丝丝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下罗家也成了欢乐的海洋。
虽然只是个专科生,但罗家祖祖辈辈都是大字不识一筐的土老帽。没想到这辈子不但罗于平罗于贵两兄弟发达了,罗丝丝还成了大学生!别跟大鼓村的人分辨专科生和本科生有什么不同,反正他们知道罗丝丝读三年书出来包分配工作,拿铁饭碗,而且罗丝丝以后就是城里人了。
因为此时不像未来人们去哪儿只需要带上身份证就可以任意居住在祖国天南地北。八十年代的人被户籍限定得很死。罗丝丝要在省城读三年书,她就得把户口从罗家的户口簿里抠出来,迁到省城学校所在地。一下子从农村户口变成了城镇户口。
手续十分繁琐,时间又紧,罗于平放下手上的事,带着罗丝丝从村公社跑到镇公社、县公社,盖各种各样的章,填各种各样的表格。
忙忙碌碌到了八月末,离报名截止日期还剩两天,再耽搁不得,好在该办的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只有分给罗丝丝的全国粮票还没拿到——不重要,反正罗丝丝不靠粮票过日子。
只不过上大学和上中学不一样,在县里上中学,罗丝丝每周都能回家,上了大学至少得半年才回一次家,而且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闺女被欺负了呢?那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罗丝丝虽然厉害,但村里能和省城比吗?高云和罗于平兴奋过了都有些担忧。
“户口本和通知书收好千万别丢了,钱要贴身放,还有别全放在一块儿,分开放。包要挂在前面……”高云挨个叮嘱,仿佛自己闺女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把罗丝丝当年独闯省城、撺掇罗于平去南方的壮举给忘得一干二净。
罗丝丝哭笑不得:“妈,我知道啦,明天不是你们和我一块儿去么,担心什么呀。”
“咳……我这不是多嘱咐你几句么……对了,老罗,我还是现在去多蒸几个包子咱们明天带上,万一明天找不着吃饭的地方也不用饿肚子。”
“瞎说什么呢,省城会找不到吃饭的地儿?”罗于平对老婆的杞人忧天很不以为然。“别瞎担心了,省城我和你闺女都去过,不会走丢的。”
高云还没去过省城呢,心里紧张得不行。“懒得跟你说,我去洗几个苹果,对了,再带个西瓜咱们明天路上吃——你大舅妈今天早上才捎来的又甜又沙可好吃了……”
高云出去蒸包子洗苹果,罗于平搔搔头皮,叮嘱的话都被婆娘说光了他没甚好说的:“行了,晚上早点睡,小健小康出来了,让你们姐收拾东西。”把两个小的一并带了出去。
衣服、鞋袜、被褥、证件都分门别类收好了。要不是罗于平帮着劝阻,高云还要给罗丝丝装上脸盆脚盆牙膏牙刷。罗丝丝现在收拾的,是一些她常用的小东西,比如她常看的几本书,最喜欢的一条项链,专用的喝水的杯子,应付军训的花露水……
专门托欣姐从省城带的两个拉杆行李箱根本不够用。
幸好她不用担心东西带多了不好拿,明天全家都出动送她,还有树根哥和舅舅高强,拎行李的劳动力足够了。
村里难得出个去省城读书的大学生,不管树根哥还是高强舅舅都很乐意去,有罗家包车费和吃住,就当去省城长见识,多划算啊。
东西收拾玩了,罗丝丝换了睡衣出门打水洗脸,听见有人敲门。
高云也听见了,从厨房探出头道:“罗文健去开门,我手上都是面粉。”
罗文健正在院子里和罗文康打闹,闻言应一声跑去开门。“你们找我爸的?”
“谁呀?”高云一边在围裙上擦拭湿漉漉的双手一边问。
“不认识的。”罗文健还没答应,跟着哥哥屁股后面的罗文康大声喊道。
高云走过来拍了他脑袋一下:“没礼貌,怎么说话呢!不好意思啊大哥大姐……你们是找我家男人吧?”
站在罗家两扇大铁门前的三个人,一男一女瞧着像夫妻,约莫三十多岁,另一个男的,看着和罗丝丝差不多大。的确是没见过的。
高云没多想,偶尔也有陌生商贩找到罗家批菜,虽然这三人看着不像。“先进来再说吧——老罗——来客人了——”
“来啰——”罗于平扯着嗓子应道。
“不是,我们不是……”女的连忙摆手,脸色困窘。“我们……”她结结巴巴的,声音很低,高云没听清楚。
罗丝丝从厨房里端着洗脸盆经过,女人脱口而出:“丝丝——”
罗丝丝听见自己名字,瞅过来,接着大门前的灯光看见是个陌生的中年女人,和高云想到一块儿去了,礼貌的喊人:“叔叔阿姨晚上好。”
她倒不奇怪别人知道自己名字,十里八乡好些远房亲戚认识她她不认识别人。
女人的眼眶却一下子红了,捂着脸呜呜呜的哭泣。
这下子谁都看出不对来了。
大约是她男人的拍着她的肩膀:“你干嘛呢干嘛呢,出门前不是说好了嘛……”
跟在两人后面的少年尴尬的朝他们笑。
高云心里咯噔一下——这少年长着一张圆脸,眉心一粒小黑痣,咋一看,和罗丝丝有七八分像!
“我们不是来抢孩子的……我们没那个脸,就是听说丝丝有出息了,马上要去省城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所以想看看……这么许多年,我们也后悔啊,可是……家里实在艰难……谢谢你们把丝丝教育得这么好……呜呜呜……”女人——可能是罗丝丝得亲生母亲,语无伦次的说了几句,又开始呜呜的哭。
罗文康不是很懂女人的话,悄悄儿的问哥哥:“哥,她说的话什么意思啊?”
罗文健不耐烦:“不懂就别插话。”他比罗文康大几岁,知道罗丝丝其实不是亲姐姐。而且不是前几年,还要更早,有一回爸妈吵架,姥姥来劝,他听见姥姥私底下对爸爸说要告诉爸爸他骗妈妈养了个野种。
那时候他还小,不懂什么叫野种,问爸爸,被揍了一顿,勒令不准在任何人面前提。长大一点,心里就有了怀疑。
高云心烦意乱:“小健,带你弟弟出去玩,待会儿再回来。”
罗文健点头,眼珠子在罗丝丝身上溜了一圈,乖乖的把罗文康拖出客厅。
高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罗丝丝,烦躁几乎要扑面而出。想把罗丝丝一块儿支出去,但罗丝丝是知道自己身世的,而且她也是大人了,又向来有主意,高云早就做不了她的主了。
“你也甭谢,我自己的闺女用不着别人谢,说吧,今天来到底有什么目的!”高云的声音硬邦邦的。女人哭声更大,可高云一点软和的迹象都没有。这在高云身上可十分罕见。
那男的搓着手,咳了好几声,慢慢说:“我知道我们来得突然,怎么说也该先和你们家打个招呼再来,但……咳咳,我叫洪友民,这是我爱人李桂芬和我儿子洪学斌,我们家住在白鱼镇土岗村八队……”
高云抄着手,罗于平一圈一圈的裹他的叶子烟,罗丝丝垂着头看不清表情,除了洪友民的说话声,屋子里只剩下李桂芬的抽泣声。
☆、第65章 大学
白鱼镇和园里镇虽然同属长水县管辖,但园里镇位于县城脚边,白鱼镇却位于长水县和临县的交界处,至于土岗村,地如其名,在一处偏僻的山岗上而得名。这个罗丝丝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地方距离罗家要走长长一段山路,走到山脚下在走半个多钟头才有驴车或马车可乘坐,然后到镇上搭公共汽车,中间转两趟车到园里镇,然后再转车到大鼓村。——这是洪友民说的。
听他说了来这一趟多么不容易后,罗丝丝便大约知道白鱼镇土岗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也许环境和姥姥家差不多。
青山绿水,天然无污染。也意味着贫穷和愚昧。
长水县境内多为山地和丘陵,县城是唯一一块平地,挨在县城边上的园里镇大半也在平地的边缘上,大鼓村幸运的建立的平坦地带。同为一个镇的罗丝丝姥姥家、大姨家都在山上。
陶渊明有诗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但陶渊明也没住到山上去,可能这位著名的隐士也知道山上的生活有多么艰难。
高云曾经戏称当初看上罗于平就是因为他家在平地,门口一条河,喝水方便。虽然夸张了些,但罗家的地理位置确实给罗于平加了不少分。山泉水是好,那得有啊。不是每一户人家得屋子都刚好在山泉旁边。山泉不是土坷垃,遍地都是。
罗丝丝在山上住过,知道好些山上人家喝水不方便,用扁担挑了水桶,走又窄又抖的山路去挑水。若是碰上哪年天气干旱,那可遭大罪了。罗丝丝记得还要过好些年,政府才开始计划在山上修建蓄水池解决山里的饮用水问题。
山里的人家唯一吃香的一回,便是在多年前的特殊时期,山脚下的人喜欢把女儿往山里嫁,图山里有吃的。没有粮食,至少有草根树皮,饿不死人。
大姨就是这么嫁回山里的。
不到三年就后悔了,尤其高云嫁到了罗家,高晴没少埋怨姥姥姥爷,总不过那年月家家户户都一样穷,高晴才没和姥姥姥爷怄气。后来罗家宽裕起来,也许背地里怄气过,但罗家人肯定不知道的。
总之,土岗村是个穷旮旯。
遗弃罗丝丝也因为这个穷字!
养不起她,只要把她扔掉,唯一算他们有良心的是洪友民夫妇俩因为不忍心而没让罗丝丝的亲奶奶在她生下来时就扔到马桶里溺死!
就是这么残忍!
洪家养不起罗丝丝这个女婴,因为在罗丝丝之前,两口子已经生了四个闺女,罗丝丝是第五个。他们扔掉罗丝丝后,很快从外面抱养了一个男婴回家充做自己儿子养。今天跟着他们来罗家的少年比罗丝丝小两岁,是后来李桂芬生的。抱养的那个男孩今年已经结婚了,没有来。
洪友民说,当时有亲戚劝他们把罗丝丝送人(其实就是卖掉的另一种说法,只不过好听些)。好歹能换点营养费。亲奶奶听进去了才没溺死罗丝丝。但他和婆娘不舍得,养不起就算了,拿自己骨肉换钱算什么呢?
洪友民四处打听千挑百选才选中河边的地儿扔掉罗丝丝,因为沿着长水的住户相比山里都要富裕些——土地更肥,人口更多,政策更好云云。
那天晚上,他躲在暗处,亲眼看着罗于平把娃儿抱走才离开。
后来洪友民也暗搓搓的关注过亲闺女,觉得罗家待闺女挺好的他没什么不放心,再说就算不放心他也没法子,总不可能把孩子要回去。自己家养了六个娃,哪里还有罗丝丝的位置。
生活压力大,过了几年,洪友民就很少打听罗家了,直到罗家开始做菜生意发达了,传遍了十里八乡。
又过了几年,罗家再一次出风头,便是罗丝丝出息了,成了大学生。
十里八乡第一个女大学生。
此时洪家的四个女儿都已经嫁人,抱养的大儿子也结婚了,只有小儿子还跟着他们过。这六个孩子都不是读书的料,土里刨食,嫁娶也在山里,眼看着小儿子大约也和兄姐一样的命运。
洪友民和李桂芬终于按捺不住,找上门来。
以上有些是洪友民夫妇主动说的,有些是高云逼问的。
真是现实而合乎常理的真相!
罗丝丝努力的从中挖掘发光点,好比洪家没有真的溺死自己也没拿自己换钱,好比罗家有钱后洪家也没上门找麻烦,好比重男轻女是时代局限性不能算他们的错几千年来的陈腐观念哪是一对大字不识的农村夫妻能勘破的……
只有这么想,罗丝丝才不至于怨恨。
再怎么无奈,再怎么有苦衷,都改变不了罗丝丝是被抛弃的那个。
罗家待罗丝丝的确好,高云不知道真相,把罗丝丝当亲生女儿养。洪友民给罗丝丝寻了个好人家——不,应该说命运给罗丝丝寻了个好人家。上辈子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差,真不能完全怪到罗家人头上,更多的是罗丝丝自己性格的缘故。
可是……为什么上辈子直到死罗丝丝都不知道自己不是罗家的孩子。
洪友民不是说他一直悄悄的关注罗丝丝么?
为什么上辈子她都快病死了,也没个姐姐哥哥弟弟亲爸亲妈找上门看一眼呢?
罗丝丝木然的听着高云直截了当的问:“说吧,你们今天到底来干嘛?别说什么只是来看看,想看的话悄悄的看不就完了,看多少眼都没人管,用得着一副认亲的架势?”
洪学斌年纪小,听了高云不客气的话,脸涨的通红。“阿姨,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爸妈就是想看看五姐,跟她说两句话而已。”
高云冷笑:“那现在看也看了,话也说了,你们可以走了吧。”
罗丝丝从来没见过高云这么咄咄逼人的样子。
身世揭穿之后,高云也曾经气急败坏的骂过她:“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现在又像捍卫宝藏的母龙一扫平日的软弱。还有前世,她上门借钱,背着儿子媳妇一边抹泪一边把她送出门去的模样……
罗丝丝苦笑,把心里那些纷繁杂乱的念头统统扫开。对坐立不安的洪友民夫妇道:“我这些年过得很好,爸妈弟弟们都对我很好。”
“哦、好好,好……”洪友民语无伦次的说。
李桂芬哭得眼眶红肿,巴巴的看着罗丝丝。
罗丝丝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好像堵了块石头闷闷的,又好像不会游泳的人落进水里,漫过眼耳口鼻……
高云语气冷硬:“老罗,说话!”
罗于平被点名,看看女儿,再看看高云,想了想,说:“兄弟,你们说的我们也听明白了,当年的事儿咱们就不说了,各有各的苦衷,再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丝丝都已经成人了。咱们就说以后,你看,我们两口子养育丝丝这么多年,把丝丝培养成大学生,十里八乡都知道丝丝出息了,这个时候你们上门来说认亲,那不合适对吧——”
洪友民忙道:“我们不是要抢孩子。”
罗于平:“既然这样那更容易解决了,我相信做父母的,都是希望孩子好。你们肯定是这么想的吧?”
洪友民夫妇连连点头:“对对,我们就是忍不住想和孩子说说话,希望她别怨我们……”
罗于平敲敲烟杆:“我们也不是不通人情,只要孩子愿意,咱们两家往后当做亲戚相处也挺好,不过你们这突然来……咱们谁都没准备,就是孩子也一下子接受不了不是?不如这样,今天这么晚了,你们先在我家将就住一晚,明天再回去。过段时间再来,丝丝也需要时间接受是不是?咱们慢慢来行不行?”
罗于平说得有理有据,俨然有几分心理辅导专家的本事——都是几年来生意场上练出来的——其实他连这个名词都没听过。
洪友民和李桂芬可不是斯文人,不过也不是穷山恶水出来的“刁民”,心里对罗丝丝很有几分愧疚,再看罗丝丝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样子,也无可奈何的默认了罗于平的话。
高云很不以为然。
按她的意思巴不得现在把三人赶出去眼不见为净。
只是她知道不可能,罗于平都发话了,她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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