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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救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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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一说完,卢叠阳从后抱住她,将她软软身子抱在怀里,坐正了,将她拉到自己腿上来。“你净瞎说胡话。什么黑历史,有什么了不起。”
荆妍涩然:“你现在不介意。将来有一天忽然回想起来,就会很受不了。就是那样。”
卢叠阳笑着逗她道:“那哪个人没有黑色的过去?哪个人又是十全十美完美无缺?”
荆妍摇头:“你不懂。”
“我是不懂你。但我懂我自己,我不在乎那些。”
荆妍慢慢迟缓地看着他,卢叠阳道:“我们看的是未来,对不对?”
荆妍看他的眼神像看怪物:“你真不一样。”
“我哪里不一样?”
“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嫌弃我。我大学没读,又做那种事。你不必对我那么好。”
荆妍说着摇了摇头,卢叠阳悲从中来,撩开她头发亲吻她肩膀:“所以我要你别做了。”
“就算现在退出。还是改不了我做过的这个既定事实。”
卢叠阳道:“我们从一开始,认识就是因为这个,你忘了吗?”
荆妍倒是怔忡,惘然间并不开口。
卢叠阳继续循循善诱:“你要站起来,荆妍。不要回首过往,往前看,一直一直往前看。”
荆妍摇着头。
卢叠阳一把抓着她的手,“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
“你说我,我喜欢的是小语,而非荆妍。”
荆妍笑着撇开了头:“难道不是吗?”
“我有认真思考。不管小语也好,荆妍也好,都是一个人,都是你。小语的天真烂漫也好,荆妍的故作洒脱也好。我都喜欢。你的真实你的虚伪我一并包容,曾经的你未来的你我一并喜爱。”一口气表完心中之白,他有些害臊,但仍装镇静,将她搂更紧一点。“我跟你说过,找女朋友的标准对不对?到我这个年纪时,见得多了经历得多了,是不会再有年轻时那些幼稚的思想。也就是你现在这些想法。”
起初荆妍虽有些愣神,听得耳热,再之后,听他大言不惭,便笑起来:“你想要倚老卖老呀?”
卢叠阳一把搂紧了她:“一些知识是岁月的沉淀才能积累的。就像有些风韵,你年轻时没有,反倒老了显现。那时皮囊已经老去,所吸引的便是知识和灵魂。等到了那种境界,没有人会在意你以前做了些什么,因为那些在我们看来都不算什么。我再给你讲个例子好了。”
荆妍点点头,竖起耳朵听,卢叠阳说:“有两位社交达人女生A和女生B,A和男友分手后删光了所有前任的痕迹。而后者,则毫不在意地保留着。后来广告商先找上了B,为什么呢,仅仅是因为女生B以前的一张合照吸引了广告商。女生B从社交达人成了网络照片达人。我并不是想说,A的做法有错。我只是想指点你一下呢,B接受她以前的一切,不管是好的、坏的,她都不在乎,但有时你所厌恶的,在旁人眼里就并不是污点。就像那些从穷地方出来做大钱的人,有些忍受不了自己曾经,强烈抨击穷人,来掩饰自己以前是个穷人的事实。而有些则大大方方坦诚自己是白手起家,穷酸书生做起。然而前者给人的感觉是高大上了,但会有人因此去鄙视后者吗?这是同个道理。你首先接受曾经过往的一切,不去理睬,不去在意,你才能更好地展望未来。”
说罢,卢叠阳往她额上轻轻地吻下一印。
“要接受新生活,就不要在意过去的一切。不必在意他人眼光,你首先要接受你自己。”
荆妍只是听着,天花板的灯光又柔又暖,她蜷起腿来,眼眶湿润,感觉有热泪要流下。
以前何曾有人跟她说过这些话呢?一直认为这一生就这样子、随时都可以死去、但因不得不承担的责任而痛苦地活在世上的她,自从父亲间接因她而死之后,便一直产生着对自己、对这副肉*体强烈的憎恶感。因此无论做什么都好她都没什么感触,于此恶性循环而下。
“对不起,”她一说,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下了。
卢叠阳指腹擦她的泪,叹息:“你不需对我说。”
荆妍却仍固执说:“对不起。”
卢叠阳叹气着笑:“小古常说我只会讲大道理。有时确实是。”
“不是的。”荆妍小声说。
卢叠阳望着明晃晃的天花板,思索着什么,微微动了动腿,荆妍有所察觉,正要下来,他便赶紧地拉住了。他把脸埋进她的胸间:“你告诉给我这些,我也跟你说个秘密。”
荆妍问:“什么?”
卢叠阳道:“我的黑历史。”
荆妍一听,便笑:“你一定在戏弄我。”
卢叠阳也笑,他久久沉默着,思考着怎么措辞,期间他觉得自己道貌岸然起来,点评别人的事相当容易,他一直便是这种只会讲道理的人。他才开口道:“我高中时有个女友,叫做筱南。”
所埋着的地方传来温热的跳触感。荆妍问道:“初恋?”
卢叠阳点点头,荆妍又说:“噢,那很正常。”
卢叠阳笑道:“是,那很正常。只是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小,没有生理课科普,我们又想尝禁果,又不知做措施。后来她怀孕了,但是我们不敢告诉家长,但大医院是不给做的,你知道吧,我们只能去私人诊所。现在想来那真是个错误的决定,挨顿骂就骂了,总得去正规医院。总之最后赶在高考之前她顺利打掉了,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大学之后我们便分开了。后来她很快结婚了,又很快离婚。我们见面时,她跟我说,离婚的原因是她没法生小孩。”
荆妍有些惊讶:“是跟高中那次有关吗?”
“我们猜想是刮得不干净,但是谁也没挑明。那是我刚准备读研的事,我当时有好长一段时间备受打击,毁了一个女生一生的想法总是总是盘旋在我心间。我几乎做不好任何事情。这情况等我出了国,才好一些。”
荆妍沉默着,有好一会,才说道:“她现在呢?”
“上次老同学碰面,倒是和我说,她又二婚了。但还是没小孩。”他苦笑。
“这个年龄,也感觉没什么了吧。”荆妍低声说。
卢叠阳望着壁橱的电视机,发呆一会儿,说:“不管曾经的自己有多懦弱,有多糟糕,但人总是要往前看,往前走。不管是她,还是我,还是现在的你。”
他看着荆妍说:“人生很长,你能做的事还很多,发光发亮的机会也很多。不必沉湎于过去的伤悲。站起来,往前看,才是最该做的。不必回首,不必追忆,你才能得到解脱。轻生永远并非解脱。永远不是。”
荆妍又蜷起来:“让我好好想一想。”
卢叠阳点头说“好”,他抽过烟的嘴巴一片臭味,他正犹豫着是否去漱个口,荆妍忽而探起身来,嘴唇贴住他。
卢叠阳错愕:“等等,”
荆妍却抵着他说:“谢谢你,谢谢你。下次买一包女士烟好不好。”
卢叠阳一愣,荆妍却笑着跑开了,他赶紧抓,但什么也没抓着,荆妍臀部的荆棘花在她扎起的衬衫下,一扭一扭,最终她跑到楼梯口,朝他勾手:“过来呀。叠阳,你来追我。”
他刚站起,她便溜上了楼。卢叠阳抑制不住喜悦,哈一口气,心想,烟气?她正喜欢。便急匆匆套上拖鞋追上了楼。
第31章 决心 1
第七章拨云见日
灯啪地一下开了,荆妍好似惊醒,睁开眼来时依然睡意朦胧。掀开被子的卢叠阳凑近她的脸:“早就醒了吗?”
荆妍含混:“不是,刚醒……”
卢叠阳道:“想睡就再睡会。”
荆妍也不客气,翻个身侧对他,把脸又埋进了被里。望望时钟,早上八点,正是周六,算一算顾古要下午傍晚回来,他本人也不必上班,这是个相当美好的周假天。然而是生物钟让他早起了,昨晚的激烈在荆妍身上格外明显了,她到现在也起不来,正说明了这点。
卢叠阳套上长裤和衬衣,边扣纽扣时边拉开窗帘,走到窗边往外看,雨后的清晨雾蒙蒙的,天边尽显鱼肚白。他忽而想到些,扭头对着床头柜边的荆妍说:“今天要不要我代你去。”
荆妍原是昏沉的,这里有些清醒了,“去哪?”
“我们昨晚说好的。”
说好她不能够再去那里,他不能再看着她继续在那里继续沉浮。那会是恶性的地狱,承载一切堕落的人,蒙袭罪恶与腐化。
卢叠阳这么想时,见荆妍头从棉被钻出来了,她手招着,要他过去,随后她自个仰起了上身,环住他的脖子说:“你这么想的,啊?你是认真的。”
卢叠阳皱眉:“我从来都是认真。”
荆妍扑哧地笑了,伸手揉他的眉毛,给他揉平说:“那你去,我想睡觉。你去好不好?”
卢叠阳心说,反正你以后不去就好,然后点点头。
荆妍声音小下来,嘟囔道:“我就是试探一下你。看看你肯不肯而已。你还当真了,我下午会去的,上午让我先睡个好觉。”
她有些疲倦地又躺了下去,把棉被往上拉,遮住脸孔。
卢叠阳在她耳边轻声道:“那我先去了。”
好半晌,她才说:“你不介意就好。”
他纳闷:“我高兴还来不及。我有什么好介意。”
“那样别人就都知道了。你和一个什么什么的在一起。”
荆妍声音越来越小,棉被却被撩开了,她竭力地阻止,也碍不过那气力。卢叠阳出现在她脸前,笑骂她说:“怎么反而你比我还要老土和胆小。”
荆妍不服的口吻说:“我就是老土。我就是胆小。你思想最先进了。”
卢叠阳捏她嫩滑弹性的脸:“那些都不算什么。我们望着未来就好。”他这时问说:“你有看过一部电影,叫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荆妍点点头:“高中时看过。女主角的胸很漂亮。”
卢叠阳脸有些黑:“我并不是跟你讨论这个。”
“我不信你没注意。”
“那都不是重点。”卢叠阳挥了挥手,轻咳后道,“最后一幕给我印象很深。不管过去历经怎样不堪。该活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她始终是那个昂首挺胸的女人,不在意流言蜚语,不在意人言可畏,这才是最可贵的。”
说罢,他吻了吻她的眼睛:“你还年轻,有些事情无法理解,但就是这样的。到最后越来越看得开,拘泥于过去的是很狭隘又愚蠢的做法。不管是当事人也好,旁观者也好。都是如此。”
荆妍一副陷入思考状地有半晌未说话。就在卢叠阳以为她睡着并打算离去时,他才听她开了口:“你真是个难搞懂的人。”
他惊讶:“你才让我看不懂。”他觉得自己已经够赤白,就差没全副心思摆脸上。
荆妍却噗哧地笑说:“不是。我并不是说你有所隐瞒什么的。我的意思是,你真是个神奇的男人。有时像是伴侣,有时只是情人,有时却像爸爸。”
卢叠阳耸肩:“我姑且把这当成是你的表扬。”
“我就是表扬呀。”荆妍的笑让他觉得不可信。
他撇撇嘴,她却忽而认真起来,凝视着他说:“是能够教导我,拉我起来的人生导师的角色。谢谢你。”
她真诚地俯下身,趴在棉被上久久也不动。卢叠阳又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我的荣幸。”
出门时,卢叠阳心里还如擂鼓,咚咚跳不停。到开着车子出家了,他才安定下来,口干舌燥地,拧开矿泉水盖喝起冰水来。
其实想过直接去跟他们说,又觉得荆妍事后要生气,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同她说。他并不认为身为大学老师或是教授有何高人一等之处,有时在她面前,甚至觉得他是需卑躬屈膝的那位。他一向对伴侣的过往不感兴趣,他时常想的,他又不是和过去的她交往,何必纠结于那些?起先他便是这么想,只贪图同荆妍在一起的美好快乐时光,后渐渐自责了,荆妍缺的只是一点关爱而已。常年孤身一人漂泊在外,但凡有人给予真心的关爱,让她感受得到,她这些年也不至那么自毁与绝望。
卢叠阳这么想着,思绪飘远了,越发坚定起这份信念来。他始终认为,要结合成伴侣的两人,是不同于情人又或是恋人的。情人之间没有谁对谁的义务,但伴侣不同,一个能给予欢爱激*情的是个好情人,伴侣则该是让对方都更好的那类人。他现在便是有那个义务的。肩上的担是要重的,但他喜欢,喜欢这样就足够了。
车到酒店附近,他通过停车台往下驶去时,后面一辆跟着的黑色轿车引起注意来。他刚把车停进空位,一从车上走下,那辆挨着他停的小轿车驾驶座也马上走下一个人。一个高个子青年,穿花绿的Polo衫,很是朝气蓬勃。主动走来同他说:“上次你停的也是这个。”
卢叠阳惊诧,但不动声色:“你是?”
年轻男人伸出手来:“何进原,你肯定没听过。”
卢叠阳心说,我确实没听过,也伸出手去,报完大名,这时男人又道:“但你肯定知道荆妍。”
听到荆妍,卢叠阳一惊,吃惊地望向他,年轻男人竭力邀请:“我要谈的也是她。我们到楼上去谈。”
卢叠阳心有异义,仍是随他往电梯走去了,从地下一层的电梯直接上楼,跃到高楼后何进原领他进入一会议室。这层看模样是办公层,会议室对面便是分门别类的各分层职务办公室。而会议室内落一巨大的玻璃窗,迎着苍云蓝天,格外辽阔,窗边铺着灰地毯,上摆小桌,对面各是小型单人沙发。
何进原执行仪礼一般,机械倒了水,端来后便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见卢叠阳犹豫踌躇,他仔细打量这个年长成熟的男人,掂量再三,才叹着气说:“昨天我听人说有人半途带走了荆妍,后荆妍没再来过,我当即调了大楼和停车场的录像,查到是你。我平常不大来这,也只是偶尔让他们报告一下荆妍的情况,有昨天那一出,我便知你今天要来。我对他们说,你今天一定来,果然,还十分的巧,我们在这撞上了。”
说罢,他仔细观察面前男人,不放过任何神色的变化起伏。果不其然,见卢叠阳眉头皱起,他便笑说:“你肯定好奇我是谁。我和荆妍关系又是什么,为什么我言谈如此亲昵。接下来我会慢慢说。首先,我要澄清一下。我父亲是这座酒店的董事长,我最近调到度假村那边管理海边的一系列连锁酒店。两边离得不远,偶尔我会回来,有时是父亲让我回来。”
难怪他能随意进出大楼的会议室。这么想,他又听人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上世纪的地下酒吧,非合法性盈利酒吧。这楼里那间酒吧在上世纪就是这么回事。当然我们现在已经十足地将它转为合法营业酒吧。很少人知道,它原本是在地下的,后来因酒店的建成,它才搬到楼上那些地。我们市酒吧不少,但上世纪这种酒吧便是文人学士进出的地方,有些人偏爱这种文化,灰色的文化,才到现在也历久不衰。”
卢叠阳点头,何进原介绍完背景,翘了个二郎腿,以颇为随意的姿态说:“所谓灰色,就是黑白不沾,要说它完全干净或是不干净,也是没有人的。当然抓着空当契机也是容易的。想接触上流社会,自古来灰色产业就是最容易的。而且一旦贴上上流这个标签,似乎一下子便不同了,当事人双方,产生出高他人一等的优越感来,是极寻常的。”
他又马上说:“当然,本质是一样的,寻欢作乐,消遣金钱。不过找寻的一种自我优越感,会让他们选择这里。上层人聚得多了,一些下层人不免心羡向往,变着法子到这里来,每年这种人都不计其数,一抓一大把。”
话至于此,何进原又话锋突变,忽而转向荆妍:“那种人我见得许多,也能理解。但独独理解不了荆妍。老实话,我怎么也想不到她来这里。更为费解的,怎么劝她她都不听。”
卢叠阳脸一滞,何进原继续用他那套商业上惯用的观察法揣摩着人地说:“我猜,您对荆妍一定是与众不同的人。”
卢叠阳苦笑。
“她以后不会来做了吧?”
卢叠阳回道:“是的,我来就是说这件事。”
何进原点头:“我们对员工这事没什么约束。想做就来,不做就走人,问题不过一工资,但那也是按时工支付,并非问题。”
“噢,”
“我很高兴,她终于想通,不钻牛角尖了。这里确实不该继续待的,对她来说。”
第32章 决心 2
窗外太阳的光照射向另一侧,何进原望着一会儿,收回视线来方道:“现在我回答第二个问题。荆妍,我,是高中一个学校的。那时候常和死党混在一起。也因此,我第一次在那见到她,都快惊呆了。我简直不相信我的眼睛。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到这里来。高中时,她是个颇为傲气的女生,有点叛逆。当然我也叛逆,否则我们不在一起。”
不想还有这层关系,卢叠阳不禁惊讶了,又似乎想起,一开始荆妍确确实实说过,“酒店的太子爷也追过我”这种话。他当时不过以为吹牛话,现在看来,那确是真的。
何进原叹息着:“我后来直接去了国外读大学,和她交集便也淡下来。但初恋这种事,总是印象深的。我开始呢,问她是否缺钱什么的,她只摇头,我说我能给她,不过她倒是奇怪,明明缺得很,但那副模样又好像恨我之入骨,仿佛我的钞票是茅厕捞出来的,嫌弃得很。”
卢叠阳一直默不动声,听到这里,方才提神地,微微顷起了上身。
何进原见着了,便又是叹气:“她真是个难搞的女生。当初高中我就觉得不一样,才受吸引,现在竟一点没变……不,又或许说是变了的。显得更加低沉阴郁吧。”
他提起了面前的速溶咖啡,放在嘴边啜了起来。
卢叠阳在意的却并非这个:“你说你去了国外读大学?你们分手的原因是这个?”
许是不曾想他提这个,何进原沉吟稍许,方才慎重说:“我们确实是,在我出国后便不联系的。但那之前也发生了件事,我坚持认为她是那件事后开始厌恶起我的。”
卢叠阳警惕:“是什么?”
他迅速抬头瞟一眼,又低落眼去,似乎无奈了,便苦笑:“倒是那之后她家里出了点事。我当时也比较忙,没怎么在意,她来找过我,但是我没有理睬。大概就是那时起,她便不找我了。后来就自然而然没音讯了。我大学时倒是打过电话,但她号码变空号了。一直到去年年初,我们才又见面。”
那出的事,大约便指荆妍父亲出的车祸。卢叠阳暗忖,又听何进原说:“她现在对我是相当厌恶啊。找了一次,被她轰走了,也不好意思再找。”
卢叠阳问道:“你们这一年便没见面吗?”
何进原点头,看着卢叠阳忽而笑道:“你不必这么警惕。我早就有了女朋友,年初时就和她说了,我要和那女生订婚。”
说着,他举起无名指的戒指摩挲说:“我们去年七月订婚了。”
卢叠阳未吭声,这人便又有些喟叹:“她好久不见,真的是很漂亮。但她就像在摧毁自己一样地,一直堕落在这个地方。我怎么劝都不听。一方面是她生计来源,女生嘛,总想不费劲地赚钱。一方面,她应该就是厌恶着我,故意让我知道她在这里,让我心存愧疚吧。”
卢叠阳面无表情:“你那时如果能多关心一下,一切就不同了。”
正感慨摩挲的何进原闻言错愕,稍事又调整表情,低笑说没错:“她现在在这里,总让我升起一股负罪感。再怎么说,都是喜欢过的。去年初我们重逢,她向我借过钱,但是我那时都有女友了,觉得没什么理由给前女友钱吧,就没给。之后她便来这里了。那种冷冷的眼神,就像是说,你逼着我来这里做这些事似的。我真是没办法。”
何进原一面苦笑,“想一想,去年年初就给她好了,也不至于后来再想给她时,却被她冷嘲热讽一番虚情假意。我没办法把她拉出来,那么也只能微尽我绵薄的力量,后听闻她填的名字小语,就安排了人多照顾着小语,免得受欺负。我能做的就是这些。她应该是知道的,但越是知道我在暗中保护,她越要在这里堕落,那种看男人负罪让她很痛快吧。”
咖啡略微凉了,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何进原呼出一口浊气:“现在你来了,你把她拉出了这个地方,我也能受此解脱,不至于每次来这里都忍受她那种冷冷的拷责吧!”
他说完又是感叹,正啜咖啡间,卢叠阳站了起来,他赶紧也站起来说:“您就这么走了?”
卢叠阳点头,低声说:“她以后不会来了。”
何进原一愣,连续点点头:“那蛮好的。皆大欢喜,也是我希望的。那我送你吧。”
“不用了。”卢叠阳拒绝说,后者挑了挑眉也不再坚持。下到停车场,他看到旁边的轿车,他是太子爷,本该有自己专属的停车位,今天果然是专门瞄准他来的。
他开车驶出了这家大楼,忽而间轻松了不少,多日的阴霾一下子吹散,艳阳照进车玻璃里来。他一时不知往哪走,这里是不常来的,他感到道路陌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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