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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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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之王哈哈一笑,急如骤雨连攻三棍,两人正式以绝学抢攻。
双方各攻三五招,换了两次照面,激得山海之王火起,一声长啸,一棍扫出,等对方措腰沉剑,由棍下钻入,十余道剑芒将近胸腹的刹那间,突然变招向下劈落。
老家伙没想到少年人竟能在横扫中突然变招下搭,棍比剑长了一倍,剑固可将人刺倒,他自己也得被砸成肉饼,同归于尽。他左足略点,人向右飘,剑由点字诀转变挂字诀,攻向对方右胯骨。
可是他却落人山海之王算中,硬往陷阱里跳,剑到对方,人已向左飘退,一招落空。
“下去!”山海之王沉喝,棍突然又变扫击,疾逾电闪。
老怪物已无法变招,对方出手变招太快,他百忙中垂剑疾推,迎向树杆,并借力飘退。
“噗”一声树剑相交,剑砍入树中近寸,老怪物的功力确是了得,一流高手亦不可能伤得了山海之王手中的树枝,他竟能砍入近寸。
老怪物却苦头大了,奇大的反震力由剑上传到,整条右膀像不是他自己的了,人震飞丈外,已到了崖缘。
山海之王大喝一声,手中树杆脱手飞出,猛袭半空中的老怪物,身形前扑,双掌连拍两掌。
老怪物怎吃得消?惊叫一声,向崖下飞坠。
下面,截路的贼人快死光了,天枢子正和一个中年大汉力拼,半空中的太湖二老的老大,突然晕晕沉沉向下急坠,手中仍握着寒芒闪缩的长剑,正落向老道头顶。
老道突闻头上又有叫声,只道有人被打下崖来,不用管也会被损成扁鸭,用不着理睬。
岂知罡风压体,剑气如冰,向下急砸,老怪物人虽发软,仍然拼命运气挣扎,余劲犹在,老道如不防备,有苦头吃了。
牛鼻子在人临顶门,方猛然惊觉不妙,向后一仰,一剑挥出。
他仍晚了半分,只觉额角一凉,丢掉了一块皮肉,老怪物的长剑差半分便要了他的命。
他的剑,也砍中老怪物的左手,手齐肘折断。
“下去!”老道怒叫,不等老怪物落地,一掌击出。
老怪物“嗯”了一声,飞下二十余丈下激流之中。
一旁的天璇子刚将一名大汉迫下江中,说:“那是太湖二老狗之一,师弟,你怎能竟然在刹那间将他击败?”
天枢子用金创药敷上额角,说:“他在上面已经昏沉,不然落江的可能是我。”
正说问,上面一声惊叫,又跌下一个人来。“擒活的。”天璇子叫,迎向落下的人。
落下的是太湖二老的老二,当老大震掉落崖下之际,他惊得心血下沉,原为老花子拼成平手的局面,立时改观,被老花子连攻八杖,直退了十余步之远。
接着奔来了一头疯虎,那是山海之王,他拨了一根山藤,全长将近六丈,大喝一声由旁抢到,山藤粗约寸余,抡将起来风雷乍起,矫若游龙卷到他的下盘。
老二心胆皆寒,一剑迫退老花子,向后急逃,他快,但没有山海之王快,退不到一丈,山藤已临腿下。他双腿一收,“唰”一声挥剑向藤上砍去。
“嗤”一声响,藤着剑立断尺余,尾端上扬,“噗”一声击中他的丹田穴,他只觉得护身真气立散,穴道虽未被制住,但那一击之力,宛若被千斤巨锤所撞,浑身一震,眼冒金星。
“下去,”老花子大吼,一杖扫出。
他临危拼命,信手挥出一剑。
“挣”一声清鸣,他连人带剑直飞三丈外,惊叫着向下飞坠。下面,天璇天枢两个绝顶高手,正等着他落下,活擒他的喝声清晰入耳。
要被活擒,那还成话?武林的成名人物,丢掉脑袋事小,被人擒住凌辱绝不屑为。
他向江心一看,心中大喜。
水流湍急,幸而没有突出的怪石,看水势,也不太浅。老怪生长太湖,称霸太湖,对水性知之甚详,水上功夫不作第三人想,有活路啦?
他半途收剑入鞘,手足齐运,提气轻身向外飞掠,如流星下坠落向崖外江心。“扑通”一声,浪花一涌人已不见,半响,他在十丈下游处冒出水面,厉声叫道:“独眼狗,咱们走着瞧,后会有期。武当的小辈们,咱们前途恭候,再会了。”说完,一头扎入水中不见。
天枢子向崖上瞧,说:“怪!是独眼狂乞在上面,他会助我们?”
“也算得白道人士,该助我们。”天璇子说。
“不!这家伙极为自负,自命不凡,不与人合流结伙,不屑与咱们为伍,不然这些天来,为何死盯不舍,处处回避我们?所以我感到奇怪。”
“但愿他真心助我们,不然,哼?我要治了他一双眼睛,教他成为瞎子,这狂妄之徒,有他受的。”
道路已静,众人在救死扶伤,门人中,死了五名,轻重伤共十一人,实力去掉三分之一。众人背了死者,砍山藤做成轿兜,将两具尸体抬着走另三具找不到一行人继续赶路。
官道上,看不见死尸,血迹触目惊心,血腥中人欲呕,这一场掺烈的屠杀,端的残忍已极,对方死了多少人,无法计数。
老花子和山海之王。等老道们走远,方落后十来里,不徐不疾紧锲不舍。
往下的道路虽然窄小,但已没有先前险峻,天璇子一行人,心情却愈来愈紧张。皆因这一带除了官道之外,一丘一壑全是无尽的参天古林,左首的丹江,在阴森的森林中下泻,整个河床只听到水声如雷,而看不见水迹,这证明附近确是隐秘,随时皆有不测之祸。
这条官道平时极少有行旅经过,即使有,也是成群结队而过的行商。皆因自五胡乱华以来,政治中心东移,本朝都城从南京移至京师,南方的荆楚驿使,不必再经西安府,这条路也就日渐荒凉,除了各处关隘有守军驻留之外,走上百十里不见人烟并非异事。
久而久之,这一带便成了禽兽食人的畏途。而除了禽兽之外,更是森林巨寇的逃通地,是世外的桃源,也是藏污纳垢之处。
降下一处河谷,进入了远古森林,所有的人,全提心吊胆暗自警惕。
正走间,天璇子突对崆峒的气极老道说:“极道兄,这儿叫无常岭,距南州还有五十里左右,过了这一关,咱们便安全了。”
气极道人颔首笑道:“这附近也该有贵派门下接应的,是么?”
“按行期,敝派掌门该有人在这儿接应,但不知能否赶到,贫道不敢预料,但愿……”
话未完,前面警号频传,老道一惊,将话咽回腹中。
前面奔来一个中年老道,脸色铁青,匆匆行礼禀道:“禀师伯,大事不好。”
“怎么了?”天璇子急问。
“沿官道两侧,古木之上不时可以发现本门师侄辈的尸骇,死状之惨,令人发指。”
“吩咐下去,前听之人往中聚集,继续前行。”
“是,”老道走了。
片刻,玉简声倏扬。半里外前后两批人,全往中队集中,缓缓拥着山轿向前徐行。
进至先头一批人的所立处,左右均是参天巨林,右方尚可听到水声,显然距丹江不到三五十丈。
右侧一株两人合抱的大树上,有一个身穿道袍的人,被两根木竿钉死在距地面八尺处。木竿粗如鸡卵,钉在两肩锁骨之中,双目已被挖掉,血已凝结成块,不少虫蛆在脑袋上爬行,显然已死去了十个时辰以上了。
左侧不远处,另一株古木之上,倒吊着一个青衣大汉,肚腹裂开,肚肠倒挂在脸面上,血水仍在缓滴,迎风摇幌,令人心中惨然。
看了两具尸骸,所有的人无不义愤填膺,天璇子只觉急怒攻心,厉吼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等会擒住他们的人,再用更惨的刑罚处治他们。”
“无量寿佛:他们也太过狠毒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为何要如此伤天害理?”
气极老道惨然摇头发话。
有两个老道奔向树下,想将尸骸取下,天璇子喝道:“不可移动,以后再来收殆。”
众人咬牙切齿赶路,准备和贼人放手一拼。走不到百十丈,看到一株巨木下,钉着六块人体,两手两足一头一躯,挂在一条横枝上,惨不忍睹。树杆上用利剑刻了四个大字“你们来了!”
“快走,”天璇子沉声喝。
众人身形加快,向前急奔。走了半里地,共发现了五个惨被分尸的尸体。所有的人,已被愤怒蒙蔽了灵智,眼睛都红了。天璇子脸色铁青,眼中似乎有火焰在喷出。
正走间,左侧一名矛子突然一声尖叫,向前一扑。身侧一名老道火速抢出,发现同伴左肩下,插入一枝三凌箭,直透心房,眼看无可挽救了。但他仍颤声叫:“林中有人,我……我不行了。你……你们小……小心。”说完,死在老道怀中。
同一瞬间,天璇子和另一名老道,已闪电似扑入林中,两下里一抄。
林中枝杆垂地,有刺的山藤密布,在里面找人,确是危险万分,一不小心,便会死在暗器之下。
山轿停了,众人两下里一分,各藉巨树掩身,向两旁戒备。
天璇子入林十余丈,毫无发现,刚向右一抄,目光瞥见同伴在对面林影中一闪,突然“砰”一声跌下地来。
他大吃一惊,向前一窜,倒抽一口凉气,向前急搜。
原来同伴的脊心上,端端正正插入一把回柳叶刀,薄薄的尖形刀柄,光芒闪闪,仅露出半寸。
人影一闪,窜到了摇光子,两人搜遍十丈内的一草一木,一无所得,只好将同伴尸体带出林外。
毫无疑问,林中如果不是隐有艺臻化境的高手,定然设有极高明的伏弩和暗器,弹射机关,令人防不胜防。
天枢子心中暗惊,说:“师兄,看来咱们将会被堵在这十余里的无常岭下了。”
天璇子切齿道:“走,面向外侧趁赶,咱们岂能为这些恶贼所拘束?撤剑赶路。”
所有的人,全撒下长剑,向外监视,山轿重新拾起。
正走间,突然半里外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另一声惨号又响,在阴森的古林中,号叫声特别凄厉,令人毛骨悚然,每一个人心中,都爬上了一道恐怖的阴影。
众人提心吊胆向前赶,老远地发觉官道上躺着两具尸体,一卧一仰,已将断气了。
摇光子飞掠而出,一翻尸体,讶然叫道:“是巴山双虎,太叔权的死党。”
尸体仍温,一人背心上楔入一段树枝,另一人脑袋已被击破,似被钝物所伤。
“也许是我们的人赶来接应了。”天璇子说。
崆峒的气极老道说:“贵派以剑术享誉江湖,这两人身上没有剑伤,恐怕是老花子所为。”
“老花子绝不能在这极短的期间,一拳击毙巴山双虎。”天抠子不以为然地说。
“也许是他同行的大个儿所为。”一名老道接口。
“快走?前面又有变故了。”天璇子摧促大家赶路。
前面,不时响起时强时弱的惨叫声,显然已发生事故。走了三五十丈,突然上方林梢沙沙作响,一个黑影向下飞坠,“砰趴”一声,倒在众人前面五六丈的官道上。
摇光子一跃而前,骂叫道:“是扪天岭老龙神鲍老贼的拜弟,是被人震断心脉,搁在技梢,逐渐下沉而致跌落路中。下手的人,功力确是令人难以置信,即使是贫道,三十招内也制这死鬼不住。”
“有旷世高手在暗助我们,赶快些。”天璇子叫。
众人一阵急奔,心中大定,走了一两里,前面的惨叫愈去愈远,路面的尸体零星散处,死状如不是被树枝射毙,便是脑袋破裂,或是心脉被奇异的掌力震断。
林密藤萝如织,阴森可怖。在他们前面里余,有两个鬼魅般的身影,在林梢急掠。
他们是老花子和山海之王。
到了这种环境中,山海之王真是得其所哉,三年余丛林中的生活,把他锻炼成了山林的一部分,比山中的禽兽更适合山林,到了这处蔽天古林山野中,他像是回到了家。
在这远古洪荒山野中,他展开了猎兽的本领。
当他们靠近老道们身后时,便发现了官道左右的惨象,山海之王立即无名火起,怒不可遏。
依老花子的意思,是想乘老道们死得七零八落,双方拼得筋疲力尽之际,突然下手夺人。可是山海之王怒火一发,没有人可以阻止他的行事,他说:“这些人已失去人性,留他们在世,不知要枉死多少无辜,是可忍孰不可忍,先宰了他们再说。”
老花子无法阻他,便从左侧密林绕到前面。山海之王贴树飞掠,目光遍搜可能藏匿有人之处,俊目中寒芒似电,他动了恨念,心中燃起了仇根之火。
到了官道旁,被他发现了一左一右两个树干大洞中,有两个人匿伏。他指给老花子看,低声说:“老丈,你对这面的人,对面那家伙交给我。”说完,俏悄从一旁溜走了。
老花子等他从远处越过官道。已欺近对面林梢,便突起发难,向下急穿,左手折了一段枯枝,向地面掼下。
贼人的注意力全放在官道上,突听下面“得”一声响,便伸头出洞向下瞧,活该倒霉。
他脑袋刚伸出树洞,突然警觉到头上有警,可是还没等到他有所行动,乌光一闪,已临顶门。罡风倏发。他惊叫一声,脑袋立刻开花。
老花子一勾洞口,人贴洞站稳,伸手抓出贼人尸体,向官道上脱手飞掷。
不远处另一名贼人,听同伴惊叫,心中一栗,迅捷地窜出洞来。
他身子刚站出洞口,突感身后有警,他虽然并没感到有任何动静发生,但那无形的恐怖电流,通过了全身,只觉毛发竖立,像是有一种感觉在警告他说:危机来了!
本能的感应,令他联想到同伴的惊叫,书然转身。官道上,已传来同伴跌下的沉重的响声。
是的,危机来了!他身形转过来了,同时也发现相距三步的一根横枝上,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目中喷火的少年人,打扮得像个花子,正几乎贴身站在身后。
他大吃一惊,浑身一凉,他难以相信,这人来到自己身后,竟然会不让自己发现,这人的功力,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啦?太可怕了。
他知道已来不及出掌救命,三十六着走为上着,在目光瞥见身后人影的刹那间,本能地向下飞掠。
山海之王冷笑一声,右手向前急探,一条褐影去如电闪,贯入那人的脊。
贼人仅飘下丈余,惨叫一声,接着“砰”一声暴响,摔倒官道之旁,一命呜呼。
山海之王招呼对面的老花子,续向前赶,用尺长的树枝,毫不留情地击杀所能发现的隐伏贼人。
一出丛林,是一个已经干涸了的河谷,右面,是奔流的丹江,对面,是突出河谷的两个山嘴子。官道通过河床,从山嘴子中间穿过。
干涸的河谷只有二十余丈宽,怪石如林,草木丛生,树不高,约与人齐,东一堆西一丛,与黑褐色的怪石散布各处。
官道一出古林,便经过河床,进入对岸两山之间,便被森林所吞。除了官道之外,无一尺平坦之地。
两人在林梢时进时停,居高临下,可看清下面干涸河床间的景况。老花子向一株大树的高枝窜去。藉树隐身,向山海之王招手。
两人并肩站立,老花子指着下面干涸的河床,说:“老弟,瞧那儿,你可看出古怪!”
山海之王打量片刻,摇头道:“看不出所以然,是有人埋伏么?”
“百十年前,这儿是一条小河,已经干了。据说,这儿早年会有异兽出没,目前已经绝种,本朝定鼎之初,曾经发现巨大的猛兽骨骼,已经化为石岩,所以叫做石龙谷。
右面的丹江,披上游流下的巨石所阻塞,在这儿形成深潭,直冲山嘴形成旋涡,人坠人江,如无超人的水上能耐,有死无生。”
“这与我们有关?”山海之王问。
“如果我猜测不错,附近一里之内,定然群魔云集,处处凶险。”
“咱先下去闹他一闹”
“且慢!咱们也将在这儿动手救人。”
“行么?”
“但愿行。等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我们渔人得利,以快速近身法,冲近轿旁,你救人,我断后。”
“好,咱们可否先擒一个人来问问?”
“不必了,用不着打草惊蛇。”
“咱们由哪儿接近等待?”
“依你之见。”
山海之王指着左面一座五丈高怪石,说:“在那儿隐伏,等激斗一起,咱们上石观战,待机枪出,来次硬抢,迅雷不及掩耳,他们无奈咱们何。”
“错是不错,但这时接近,大有困难。”
“试试看。”
“用不着试,准有麻烦;光天化日之下,敌伏我动,绝难逃过他们的耳目,何况来的人定然是数一数二的高手,除了可隐形的鬼魅,无法俏然接下的。”
“你可以试试对方的实力,值得一试。”
“这个……”
“老丈,不用犹豫,贼人既然设下埋伏,定然不敢挺身相斗,吓走了猎物,得不偿失哩!”
“有道理,咱们试试。”
“依老丈看来,由哪儿进入好些?”
“由左面绕出河谷上游,藉草木怪石丛接近。”
“好!走。”
两人转向北走,快逾流星移位,绕出五里地,方折入干涸河床,一前一后藉草木掩身,悄悄逐步向前推进。
在这儿分辨方向并不困难,两面的山峰,和远处的隐隐水声,皆可引导他们不致迷失。
在草木怪石间向下搜,没有一丈的空地,视界不良,任何一石一垒,一草一木之下,皆可能有人隐伏,所以两人不敢大意,小心翼翼隐住身形,相距丈余倏隐倏现,逐渐向前接近。
天靛于一行人,沿途又撞上几个漏网贼,一阵子阻扰,无法赶路。正慢慢向这儿走。
看样子,再不断然急行,今晚想赶到商州投宿,难比登天。这些阻滞,不知武当的老道可曾计算在内?
山海之王一马当先,他身法奇快,耳目犀利,像一头野鼠,伏时无声无息,动则快远如电,时而贴地平飞,时而在草间急射。
老花子也不弱,有山海之王开路,他全力注意身后动静,凝神戒备不意的袭击。
两人此进被伏,逐渐接近怪石的北面半里余,已接触到危险的边沿了。
正窜过一丛矮林,山海之王在林缘突然伏下,向后伸手一招。老花子知道他耳目极灵,定然有所发现,便悄然佝然着掩近,在旁边伏下了。
山海之王用手从草隙中向前一指,用传音入密之术说:“那儿,有两人隐伏。”
老花子随指看去,两丈外草梢之上,现出一座八尺高的巨石,藤萝密布,蒿草蔓延两例。后面,是一座矮林,枝叶太浓,看不见林内景况。
“是在林中么?”老花子问。
“不,是在巨石两旁蒿草之内”
“咱们绕道。”
“不,擒下讯问。你留意石右那家伙,我从左绕出,先擒左面的人。”
“真有人么?”老花子仍看不出端倪,惑然问。
“是的,草的生长形状有异,瞒不了我,他们正向这儿瞧呢!我已看到了眼睛。他们还未发现我们,但已起疑心,正往咱们这座矮林里用目光搜寻。小心了,千万不可移动,等我招呼方可现身。”
山海之王说完,身躯缓缓地向后倒退,人似幽灵,草木不惊地消失在林中。
老花子心中直发毛,暗说:“这小伙子不像是人,人怎能像一缕无形质的气流?不知他是怎么个练法的,我好惭愧。”
山海之王向左一抄,片刻便反欺到右左,相距丈外,从林下树干空隙中,已看到了人影。
他悄然掩近,在五尺外停住了。
巨石傍着矮林,石旁藤蔓覆盖处,半掩住一个娇小的身影,一身翠绿劲装,黑油油的鬓脚露出绿色包头之下,证明是一个年轻女娇娃。由于穿着劲装,小蛮腰小得可怜生,包钢尖儿的小蛮靴真是“小”。背上紧着一把长剑,红色的剑穗是万绿丛中一点红。
她正爬伏在地,正神色凝重地从草缝中向外瞧。山海之王仅看到她的背影,横陈在眼下,他想:“是个丫头,人到了身后五尺她仍未发现有警,蹩脚得紧,这样的身手也来讨野火,太不自量了。你虽蹩脚,我仍得擒你。”
他伸手捏断一根树枝,毫无声响发出,再将树枝捏成两段,每一段皆长有一尺,分握两手。
他轻灵地踏出一步,立身在妞儿右腿侧,左手的小树枝,缓缓地点向妞儿的右肩尖巨骨穴。
妞儿也许是心生警兆,也许是恰好想回头后望,突然上身一抬,忽然转头。
人抬身转躯,习惯地会向右抬转,肩尖儿恰好迎着小树枝,半分不差恰好穴枝相接。
小妞儿脸蛋极美,桃腮瑶鼻,弓形小樱唇,一双秀目像两颗黑玉钻,扇形的长睫毛令人心为之动。
可是她这时已经不动了,桃腮泛白,眼中现出恐怖之光,小嘴儿张大,正欲脱口惊叫。
当她一眼看到身畔站着一个高大雄壮,衣着落拓,乱发有胡的怪人时,那光景足以令她血为之凝,心为之沉,虽则他脸上肌肤如玉,五官俊美,仍使她魂飞天外;他那鬼魅般的接近身法太唬人,那令人迷惑不解的微笑,更令她骇然变色。这种笑,说是好意就是好意,想歪了就歪,女孩子还能往好处想?
穴道并未被制住,但压力已可感到。她想出声尖叫,但耳中却传来了细小而清晰,直震耳膜的声音。
“不许叫,不然你将一辈子后悔。”
妞儿果然叫不出来了,怪人脸上的神情,把她的话吓回喉中,也许是惊得叫不出来了。耳中语音又响:“你安静些,我有话问你,别怪我先制你的穴道……”话未完,树粗也未压下,巨石右侧突然草木簌然,隐身在那儿的另一条青影,突向这儿闪掠,有个苍老的嗓音轻叫:“婉丫头,对面有人掩到……”
叫声未落,青影已现。山海之王左手一扔,小树枝脱手飞出。
青影也发现了山海之王,同时更看到穿叶飞来的树枝,百忙中一掌横挥,“拍”一声响,将树枝击飞,人亦向左一闪,反应奇快。
可是他仍未逃出山海之王的预算中,树枝扔出,左手中食两指已经轻轻向前一点,天心指绝学出手。
青影“嗯”了一声,指劲击中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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