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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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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大汉怒叫,冷笑一声,又道:“下来说话,你怎敢高踞马上向本官发话?”
是官儿,难怪,平民百姓怎可逾礼?确该下马说话。
逸云不吃这一套,要好说倒有个商量,这般气势汹汹却引起了他的反感,登时脸色一沉,冷冷地说:“太爷高兴。阁下不听也罢,算我没说。”他一抖马缰,便待走路。
大汉突然伸手,一把扣住马络头,厉声道:“小子无礼,滚下来!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逸云淡淡一笑,说:“太爷在对你说话。老兄,放手。”
大汉一声怒叫,伸手便向他的腰带上抓到,他听出逸云所说的话,并无一般世家子弟的狂傲,也没有生员学子的咬文嚼字,江湖味虽不浓厚,但确已表明了江湖人的身份,所以毫无顾忌地拿人。
逸云任由他抓住腰带,左手一搭,按住了对方的手背,若无其事地说:“尊驾讲不讲理,再想想老兄,错不在我哩!”
大汉用力一拉,人丝纹不动,连马儿也似乎浑如未觉,而手上却毫无着力之处,他一咬牙,真力倏发。
怪!力确是发了,却如泥牛入海,音讯全无,力道不知用到哪儿去了。他大吃一惊,想撤回手,却抽不回来啦,用力一抽,脚下一虚,马步浮动,反而向逸云的腿侧靠来,象被一道奇异的吸力吸住了。
另一大汉见状一怔,欺近叫道:“咦!真人不露象,他是练家子,走了眼啦!”
另六名马上大汉同声虎吼,一跃下马。
逸云手向上一提,将大汉的脉门制住向上拉,说:“诸位,要动手耍威风,你们八个人差得太远了,全得下洛河喂鲤鱼。安静些,桥高虽只有四丈,制住穴道往下丢,掼你不死也会被淹死。”
其余七个人同声虎吼,撤下了佩剑。逸云呵呵一笑,满不在乎地说:“你们真要作威作福,我成全你们。”他拔出大汉的佩剑,将人放了,慢腾腾地下了马,大踏步上前,伸手抓在地上挣命的伤马后腿,喝道:“免得马儿受苦,早死早超生,下去!”
石桥栏高不过四尺,马儿突然连声嘶鸣,凌空飞跃河下,“扑通”二声暴响,水柱水花直溅上桥面。
下面金眼龙的船,刚超越桥洞,被轰雷般的水响所吸引了,全仰面向桥上瞧。但桥面宽,一时看不见桥上的人。
逸云露了这一手,把八大汉全惊得呆了,脸上变色,向后退了几步,八个人左右分列,一个厉叫道:“青年人,你想造反?你是谁?敢对王府的外庭护卫无礼?反了!”
逸云堵在桥中,冷笑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你们官不大,鱼肉百姓随便嫁祸的手段倒是不坏,天下的事都是你们这些家伙搞坏了。哼!外庭护卫又能怎样?我不信你能把太爷当叛逆治理,皇法不是为你们几个混蛋而订的。”
“你不拍抄家灭族,本官成全你。”有两个挺剑欺近,语气极厉。
逸云也徐徐举剑迎上,冷笑道:“一起上吧!两个人支持不了两照面。”
“外庭护卫用不着八人齐上,擒一个小伙子未免太丢人,咱们两人擒你已绰有余裕,你准备纳命。”
“哈哈,看谁纳命。鬼门关校死城的大门,不论任何时辰,皆是开启着的,等候着诸位大驾光临。哼!你们是走你的阳光道呢?抑或是硬往鬼门关闯?”
两大汉一声大吼,双剑左右分张,飞扬起阵阵剑啸,无数道银芒齐发,向前攻到,居然不弱,足可跻身一流高手之林而无愧色。
逸云冷笑一声,身形左闪,找上了左首的人,信手一剑点出,一道银虹锲入剑影之中,一崩一绞,喝声“撤手!”人已向右又飘。
随着喝声,响起一声清越的剑鸣,一道银虹突然飞起三丈余,划了一道奇快的光弧,飞向上游桥下。剑飞行时所发的刺耳啸声,令人心往下沉。
剑向下急堕,落向船首,不偏不倚射向金眼龙。
他一手抄住剑,沉喝道:“上面有人动手,是王府的人,咱们上去。”
船向桥墩上靠,人运游龙术壁虎功向上爬。
桥上,局势一面倒。逸云向右急飘,“嗤”一声剑贴着对方的剑锋擦入,剑尖搭住护卫向侧一带。
大汉“嗯”了一声,人向逸云的左侧掩来,逸云左手一抄,五指如钩抓住了对方的剑身,冷喝道:“拿来,放手!”
“不见得。”大汉叫,飞起一腿,飞踢逸云下阴。
逸云手一振,不由大汉不放手丢剑,右手剑拍一声,拍中大汉膝弯旁,如果用剑锋,大汉的腿就不属于他的了。
大汉“哎”了一声,飞跌丈外,“噗”一声撞在石栏上,差点儿跌下洛河。
这不过是眨眼间事,一照面间两名大汉的剑全丢了,说起来真丢人,八个人共丢了三把剑。
剩下五个有剑的人,吓傻啦,有一个变色地大叫:“阁下好身手,但你闯下了滔天大祸,洛阳乃是藏龙卧虎之地,你将插翅难逃。”
逸云将两把剑往地下丢,冷笑道“诸位如果也算得龙虎,洛阳虎未免太不值钱了。
哼:太爷不想惹事招非,但有人找上头来,绝不退让示弱。饶你们一次,下次可没这么便宜了。要找我,可在洛阳城里找。”
声落,人冉冉升起,象一朵轻云,飘然落在马鞍下,缰绳一抖,两匹马放开四蹄,向北驰去。两端远远地原围了不少人,马到他们急让,人群再聚,他俩已奔出数十丈之外了。
八个外庭护卫面面相觑,谁也不敢阻拦,有些人平时会称英雄,自认是亡命之徒,口口声声不怕死,砍掉脑袋不过是碗大个疤,玩命等于儿戏,天不怕地不怕,但真要他们的命,他们就都的怕死了。
桥栏旁人影突现,上来了金眼龙一群好汉,一名护卫眼尖,忙抢前叫;“龙前辈,请助下官一臂之力。”
金眼龙抢前叫:“人呢?那是谁?”
“来人未通名,走了,向城里走啦!”护卫叫。
“是不是冒充神剑伽蓝的人?”
“是个英俊的年青人。”
“假使是其他人犯,抱歉,龙某不能相助,告退。”
金眼龙说完,抱拳行礼,率众人翻出桥栏处,重新爬下小船走了。
八护卫留下了马的同伴,七人上马转身追踪逸云去了。逸云与如黛刚近北岸桥头,身后七护卫也到了。
从南岸安乐窝方向,狂风似的挨来,一匹骏马,也在这时赶到,马上的一名大汉在后向七护卫大叫:“张护卫队长,休放走了那两个男女。”
七护卫扭头回望,刚才向金眼龙发话的张护卫队长问:“他们的根底你可知道?”
骏马冲到,马人立而起,大汉叫:“他俩与独眼花子走在一块儿,有嫌疑。”
“独眼花子呢?”
“见机走了,往龙门逃啦!抓住这两个男女,便可找到线索了。”
“发号令,捉拿钦犯。”张护卫队长叫。
有一名大汉在怀中掏出一个双管鼓形皮哨,凑在口中一阵狂吹;其声鸣鸣,一高一低,可远传五六里。桥上的行人纷纷奔至桥边,悚然站立。
轿北不到两里地是津阳门巨大的敌楼上,现出许多官军。城门口,也出现了公门中的暗探。
敌楼居高临下,看得十分真切,两匹飞骑前奔,后七匹一面大呼一面急赶。
官军中有一个小弃,已看清后七匹马上的人,是王府的外庭卫队,突然大叫道:
“是要犯,下去拿人。”
城门口一阵乱,有人吹起同样的皮哨。
逸云心中一凛,突然圈转马头,向如黛叫:“黛,转头,我们不能在城里闹,以免惊世骇俗,跟着我往回冲。”
他一马当先,挥舞着马鞭,向七名护卫冲去,用直震耳膜的嗓音大吼道:“该死的家伙,挡我者死!”
“用箭射他!”张护卫队长叫,取出弓囊里彤弓。
逸云一看事急,要让七弓同发,还得了?他自己无妨,功力未复的如黛可禁受不起。
他一声长啸,从马上飞射而起,展开绝世轻功,突然破空射到。
双方对进,速度奇快,七张彤弓刚张好弦,刚拔出箭壶里的箭,刚搭上弦扣,人已到了。
七护卫未料到逸云比马快得太多,马还在二十丈外,淡淡的青影已到了,快得使他们还无法分辨来者是人是鬼,突变已生。
逸云冲到,手下绝情,一声大吼,马鞭飞舞,左掌迅速地左右猛拍。
人倒、马嘶、厉喝、弦鸣,三匹马飞撞桥栏,两个人带着两声狂叫,飞落滚滚江心。
地下倒了三个人,另两名飞掠下马,来不及使用弓箭,用弓做武器,向逸云猛扫。
同一瞬间,从安乐窝奔来报讯的人,在后面射出一箭,拨转马头便跑。
箭去似流星,飞向二十丈外的如黛。
如黛体力未复原,策马狂奔已经十分勉强,怎料到流矢会从人丛后飞出?只觉左肩一麻,“哎”一声惊叫,人在马上两面一晃,摇摇欲坠。
幸而她放了缰绳,马也是上驹,主人身形不稳而且松了缰,马也就缓缓停下了。
她那一声惊叫,可把逸云的怒火引发了,灵智尽失,一声大吼,下手绝情,左手一掌击出,人向前抢进,马鞭崩开弓,一鞭斜抽。
左面大汉嗯了一声,胸骨尽裂,尸体撞跌了一匹马,倒在桥上死去。
马鞭一闪,从右面大汉左肩抽入,直带下右胸骨,裂开了一条三寸深的两尺长大缝,焉然不死?扔掉弓仰面便倒。掩心镜与护肩,仍挡不住一击。
逸云夺过弓,取了一壶箭,火速回身,闪电似奔回马旁,脸色大变。
如黛面色泛灰,左肩上插着一枝箭,正半俯在马上,咬着牙支持。
他火速将她抱下,飞跃上了自己的坐骑,向桥南狂冲,心急似箭,一面问:“黛,可感到肩上麻痹?”
“哥,痛……”她虚弱地呻吟。
痛,却是箭上无毒;既使有,毒性也不会太烈;麻痹或毫无感觉的毒,方是最可怕的毒药。
他目前不能拔箭,没有余暇。马行如飞,行人全避在桥侧,正好放蹄狂奔。
前面逃命的大汉,本来可以安全地脱身,但逸云怎肯饶他,这一箭太可恶,不可原谅,非宰掉这小子不可。
算准时间,他突用千里传音之术,发出了一声震天长啸,令人心血下沉的音浪,以无穷力道向前传去。
马车的马,和大汉的坐骑,突然同发长嘶,一阵乱蹦,车身猛烈地扭动。
“轰”一声暴响,大汉的坐骑撞上了车厢,马儿在挣命,大汉也飞跃下马。
大汉魂飞天外,但临危拼命,弯弓搭箭拉开马步,向飞冲而至的逸云连发三箭。
射人先射马,最后一支急射马儿的胸腔,不但来势奇疾,十分神准。
可是神箭手遇上了逸云,象是班门弄斧,马鞭一挥,卷住了来箭,再向上一拂,射人的两枝箭,同被马鞭上的箭打落,人马已接近至五丈以外了。
“你得死!”逸云恶狠狠地叫。
大汉已没有再拔箭的机会了,一声大吼,火速弃弓拔剑,闪身斜冲而迎。
逸云已收了马鞭,两指拈着一枝接来的箭,身躯右侧微俯,箭尖指向挥剑而来的大汉,俊目神光电射,面罩浓霜,急冲而至。
大汉剑出如闪电,身剑合一射到,攻出一招“寒梅吐芯”振出五道剑影。
“叮”一声脆鸣,箭尖击中剑锋,剑向外一荡,箭尖无情地切人,贯入胸膛直透后心,尸首扑倒。
马直冲向安乐窝,消失在官道的远处。
津阳门涌出了大群官兵,他们只有收拾善后的份儿。
不久,大群骑士从城中涌出,过了天津桥,沿官道向龙门急追。
安乐窝之南,三岔路向两面分张。右面官道至宜阳永宁,也就是逸云的来路。左面官道至龙门,官道宽阔。
骑士们得镇民指引,向龙门急迫,先后过了五批人,不下百四五十之多,伊王府的高手全出动了,河南府和洛阳的公门暗探,皆飞骑赶到。
洛阳城风声鹤唳,市面顿形紧张,到处可以看到如临大敌的官兵,与目光犀利的公门暗探和巡检司的人。
午后不久,城中先后出来了百十骑骏马,马上的人僧道俗俱全,包括了三教九流的脚色,全向龙门急赶。
逸云抱着如黛沿官道南奔,他曾看到老花子往左首官道走的,便不管路是往哪儿走,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广处清净之地,便于让如黛取箭养伤。
龙门距城二十余里,过了几处村镇,远远地便看到右前方群山起伏,最左侧双峰对峙,那就是伊阙山,俗称龙门,是洛阳最负盛名的风景区。
由于沿途皆受人注意,行踪显明,逸云知道麻烦得紧,奔了十余里,便乘道中无人,即向右抄小道奔向山区,向山林隐秘驰去。
四周林丘处处,村庄星罗棋布。他不愿在村庄逗留,免得连累村民,越田穿林避开村庄和人烟,向山区急走。
不久,过了一处山坳,那是两座小山形成的坡地,左侧山下密林旁,孤零零地座落了五栋小屋。
他向小屋策马奔去,这儿该是养伤的偏避好处所。
蹄声惊动了三条大黄狗,在晒麦场上狂吠不已,三五个村民站在檐口上向蹄声响处凝望。
马狂奔而至,踏人了晒麦场,立时鸡飞狗走,马一止人已下地。
门外一个壮年的朴实大汉,抢出喝退三条大黄狗,迎向逸云拱手作揖,讶然问:
“公子爷,是迷路么?”又指着迎向如黛问:“这位娘子……”
逸云堆下笑脸,说:“大哥,借光,拙荆误中流矢,需觅地静养,可否打扰贵府?”
壮年向屋中伸手虚引,大笑道:“公子爷请进,两位大驾光临,蓬毕生辉,别问可否。”
逸云见壮年人一表非俗,谈吐不像是村夫,连声道谢后,即随壮年人踏入大门。
五栋小屋先后出来了八九名男女老少,全向如黛投下关注的目光。广位老太太和一位十分秀丽的大嫂,含笑将逸云引入西院客房。
小屋是三合院,加上东跨院和西客房,看去共有五栋,事实上只有一户。屋不太大,但明窗净几,收拾得纤尖不染,显见得主人定是个不俗之人。
客房共有四间,有一个小客厅,虽没有客人,但整理得十分清净雅洁。
老太婆踏着小高底儿,将两人向客房里引,一面吩咐跟来的大嫂说:“二嫂,准备烫水,教小秀来帮我。”又向壮年人叫:“君儿,告诉家里的人,守口如瓶,不可向外声张,绝不可透露风声。快:将你爹的药箱取来。”
逸云闻言一怔,听语气,这老太婆真不等闲哩,他放如黛在床上,转身打量老太婆。
他留了心,果然看出端儿。老太婆灰发梳理得十分整齐,脸色红润,皱纹甚少。目光湛湛。直鼻小口,说话时露出一排完整而洁白的牙齿;没问题,年青定然是个端丽出尘的美人儿。她那一身村妈阔袖葛衫,掩不住她的身份,朗健而矍铄的神态,逃不出明眼人的神目,他正色说:“大妈,不怕小侄来路不明?”
他的嘴够甜,老太婆笑了,说:“看小哥儿人如临风玉树,绝代风标。老身双目不盲,何用再问来路?”
逸云也笑了,说:“人不可貌相,大妈,小侄正是江洋大盗,朝廷的钦犯。”
老太婆将他一把推开,说:“老身不信。别噜苏,老身尚担代得起。请出去,我替尊夫人取箭。”
“大妈,我这儿有药。”
“怎么?你不信任老身的手脚?”
“不敢,有劳大妈了。”
“请到外厅稍候,不必挂心。”老太婆伸手赶人。
中年人已将药箱取来,并含笑领逸云出至外厅。
客厅中,壮年人陪逸云聊天,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后生张罗茶水。那十分秀丽的二嫂,带着一个长得极为甜美的八九岁小姑娘,在房中里外张罗。马包的什物亦已送来。
不久,房门悄然拉开,老太婆含笑放出,向站立相迎的逸云说:“哥儿,尊夫人已无大碍,她用不着灵丹,却需好好调养。大概伤口在三天内可以愈合,但需调养十天半月。”
逸云一躬到地,谢道:“谢谢大妈。小侄打扰尊府三两日,即可动身。”
老太婆坐下,摇头道:“老身有心留客,可是事与愿违。”
“大妈是疑心小侄……”
“非也。因老身一家子即将远行,至迟须于明日入暮前离开,房舍须付之一炬。”
老太婆面色一变,有点凄然。
“大妈是遇到困难了么?”
“正是此意。”
“大妈能见告么?”
老太婆凄然一笑,说:“哥儿休怪,老身有难言之隐。”
老太婆淡淡一笑,看着他的佩剑问:“小哥这把剑,乃是伊王府外庭护卫之物,请教哥儿尊姓大名,是否为王府侍卫?”
“这剑乃是夺来之物,果是王府侍卫的兵器。小侄的姓名,也是难言之隐。”他饱含深意地笑,想激老太婆把难言之隐说出。
老太婆并未介意,站起说:“你我之间,皆有难言之秘,都是忌讳,老身倒落了俗套,不该问的。老身有事告退,呆会儿会替你张罗饮食起居。”
逸云站起相送,若无其事地说:“看府上摆设清雅,门窗走道极有章法,不知可否设有机关埋伏?”
“机关埋伏倒没有,小哥可放心。只是晚间如有响动,请勿介意,且请不必出外,以免有人误会,而致得罪了客人。至要至要!”
“如有人侵入呢?”
“放心,在近日内不会有人入侵。”
“大妈,白天是否须戒备?”
“白天更不会有人。”
“屋后那一丛古松之下,是否有府上的人担任守望?”
老太婆和壮年人全都一怔,老太婆讶然问:“哥儿,怎知松下有人?”
“小侄下马之际,看到那儿有一双眼睛。”
“不会错?”
“相距不足二十余丈,任何眼睛,难逃小侄视界之内。”
“君儿,搜搜看,走!”
壮年大汉倏然站起,向逸云说:“兄弟,在下少陪,等会儿再与兄弟你畅叙。”
母子两人抢出客厅,里面的二嫂出匆匆外出。
逸云回到房中,小姑娘正将如黛的抖衾掖好,见逸云入室,含笑敛衽说:“公子爷,有事请吩咐,我叫秀琴。”
逸云谢了她,笑问道:“老太太是你的……”
“我奶奶。”
“你贵姓?秀琴姑娘”
“奶奶说,我们不可将真姓告诉陌生人,公子爷……”
“别叫我公子爷,武林的江湖浪子没有公子爷。”
“那我叫你叔叔。哦,你不问问婶婶的伤势?”她羞笑着一溜烟走了。
“好个聪**黠而早熟的孩子。”他向她的背影笑。
他到了床边,向如黛问:“黛,伤势怎样了?”他揭开薄衾察看。
如黛有点虚弱,但精神大佳,笑道:“老太太治伤的手法高明,药也不错,不打紧。”
他在革囊中取出了包祛毒归元散,用水杯让她服下,掩上薄衾说:“这一家人有困难,我不能袖手旁观,你安心躺会儿,我得去瞧瞧。”
他掩上房门后,将弓弦挂上,悬上箭囊准备出厅。
逸云准备停当,刚想出厅,厅外人影一闪,秀琴姑娘已迎面挡住了,绷起红香香的小脸蛋,说“叔叔,千万不可乱闯。”
他扬了扬手中彤弓,笑道:“小姑娘,不许人帮忙?领我到后厅屋脊,看我可否帮上一手,走!”
小姑娘略一沉吟,说:“你答应不出面,我才敢领你去。”
“一言为定。”
小姑娘回身便走,在天井蹲腰作势,一声便上了丈高的院墙,小小年纪,难得。
两人扑奔后院,逸云上了内进阁楼的瓦面,居高临下监视着房舍四周,并向屋后二十丈山坡上的松林看去。
小秀琴站在他身侧,紧张地向那儿凝望。
两侧,老太太率二嫂和两名仆妈打扮的中年女人,剑隐肘后自左搜人;右侧是中年大汉和小娃娃,还有两名中年人,八个人两下里一抄,向内急搜。
松林浓密,但不易掩藏形迹,尤其是大白天,不可能逃过高手眼下。
逸云相距虽在二十丈外,但耳目超凡入圣,徐徐张弓搭上一枝狼牙,大喝道:“树上的朋友,下来,不必藏头露尾,或者用暗器伤人。”
没人回答,也没有人现身,他又说:“朋友,现身,冲谁而来,当面说说。”
林下的八个人,已搜近松木最浓密之处。
“哎……”突然传出一声惊叫,隐约中,可看到中年人翻身跌倒。
“爹爹!”小秀琴尖叫,跃下了后院向山坡上奔去。
一枝狼牙箭破空而飞,射人了松林,后面传出的尖厉锐啸,令人闻之心为之沉。
箭过处枝叶纷飞,突然传出一声厉叫,一个青色人影从浓枝中下坠,“砰”一声沉响,滚落了山坡,被树根挡住了。
暴喝之声大起,林梢三条青影,突向三方面冲梢而起,向三个方向踏梢逃命。
老太太除了留二嫂照顾中年大汉外,全上林急追。
逸云一声长啸,箭出如连珠。贼人上林梢,目标明显,象三头大鸟,暴露在箭下。
“哎唷……”中央逃得最快的人先倒了、
“哎……”左右两人也同时失足下坠。
不久,连小秀琴算上,八个人捉了五人,向屋中奔来。逸云也下了屋,到了外厅。
四个青衣人面貌凶恶,有一个箭贯腰胁,奄奄一息,眼看活不成了。另三人一中右背琵琶骨,一中左肩一中右肩,皆未致命,痛得大汗如雨,但却末出声呻吟。
老太太抱着受伤的君儿,他的左肩钉着一柄柳叶刀,深入三寸,面色泛灰。
“是淬毒刀!”逸云急叫。
老太太脸色铁青,说:“哥儿,谢谢你的神箭,老身须先救人,少陪。”
逸云取出金蟾内丹,递给老太婆说:“用这颗珠子放在伤口上滚转,可除剧毒。”
大汉右肩井已被扣住,动弹不得,而箭杆摇动时所发的剧痛,几乎使他咬碎了满口钢牙。箭停止摇晃,他长吁一口气,切齿道:“要杀要剐,悉从尊便,要问口供,免谈。”
“真的么?”逸云冷笑着问。
“太爷难道和你作耍?”
“我却不信戏言。”
“大爷绝不戏言。”大汉仍硬得像石头。
一名仆妈装扮的中年女人接口道:“公子爷这些人我们认识他们的来意……”
逸云遥手止住她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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